第147章
“...”
斯卡拉姆齊看著和他開心揮手，提早離開的納西妲，一口氣涌上心頭。
我就知道狄俄尼索斯那么喜歡你肯定不對勁，你果然和他也是一丘之貉！
劍刃落下...
整個夢境天翻地覆，已經(jīng)看不出須彌城原本的模樣。
碎石飄浮在天空之中，只余紫色的空間顯得搖搖欲墜。
深淵之王站在腳下還存在的那顆碎石之上，大小只能供他一人站立，他望向四周，已經(jīng)看不到那個令人咬牙切齒的身影，如釋重負(fù)地笑出聲。
“哈哈...哈哈哈！這就是活該了...愚者！”
天空中飄浮的碎石突然井然有序地化作一道洪流，它們的體積漸漸縮小，化作兩道圓環(huán)沖上天空。
“什么？”
笑聲戛然而止。
秦夜的身體立于天空之上，手掌中掌握著一個黑色的立方體，他的雙腳踏著虛無的階梯，一步步地前進(jìn)著。
“不...不可能，你為什么？！”深淵王露出了驚恐且難以置信的表情，在他看來，無論是誰都不可能在他這一擊下毫發(fā)無損。
“沒有什么不可能的，既然已經(jīng)取回了記憶，那么力量的運用到達(dá)極致，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旋轉(zhuǎn)在秦夜周身的碎石纏繞在了他的手臂上，隨著他對著深淵之王伸出手掌，碎石急速射出，卻在脫手的一瞬間進(jìn)入了黑暗的空洞中。
下一秒，無數(shù)洞口在深淵王的四周打開。
光芒附加在化作黑色四方體的碎石上，輕而易舉地將深淵王的身體擊穿，很快黑霧形成的身體便變得千瘡百孔。
此時的深淵之王，卻像一個殘破的，搖搖欲墜的篩子。
“不可能...”
他的嘴里還在喃喃地嘀咕著，愈來愈快，宛如瘋魔。
黑霧包裹著的身軀直奔秦夜而去，想要上演一出自殺式襲擊。
“你！愚者！既然你是秦夜！那我！那我又是什么！你告訴我！”
“...”
秦夜不忍地閉上了眼睛。
光芒照亮了整個空間。
“如果你占據(jù)的并非是我的身體，想必會有一個完全不同的結(jié)局吧。”
第263章
記憶
三天后。
秦夜從床鋪上悠悠轉(zhuǎn)醒，在夢境中他耗費了太多的力量，而且他是以本體的力量融入夢境，外加記憶的恢復(fù)，從夢境出來之后便陷入了無盡的自我調(diào)節(jié)階段。
“醒啦？”
“秦夜哥！”
他睜開眼睛后看到的第一個場景，便是一直陪伴在他身旁的哥倫比婭與塔季婭娜。
“您的身體...”
塔季婭娜趕忙拽過對方的手臂，伸手把脈，隨后松了一口氣：“還好...只不過有點太健康了�！�
“...”
你怎么連這種技能都掌握了？
“取回記憶了？”哥倫比婭坐在床邊，背對著秦夜，小腿不安地晃蕩著：“嗯...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吧？大腦？身體？記憶？”
“沒事，只不過記憶還有些模糊，是因為被封存很久了嗎？”
少女搖了搖頭：“不...是因為這其中還有最后一道保障，如果你做好了準(zhǔn)備，我會告訴你，但那時，就表明你與天理的戰(zhàn)爭，已經(jīng)開始了�！�
秦夜的目光反復(fù)在兩女之間轉(zhuǎn)換：“我現(xiàn)在有多少勝算呢？”
他自己覺得其實是沒有問題了，但是他怕這是力量恢復(fù)后的一種錯覺，到時候上頭了，還會連累到她們。
“不必?fù)?dān)心，這是你千年萬年來最全盛的時期，我所要的，只是你的信心�！备鐐惐葖I淡淡地敘述著。
“嗯，那我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了�！�
屋子中突然陷入了詭異的沉寂。
“怎么了？”
少女的兩個大拇指有些慌張地擠壓著，身體也變得有些僵硬：“那個，塔季婭娜你先把頭轉(zhuǎn)過去�！�
“好啊�！迸]有任何疑問，直接轉(zhuǎn)過了身子。
“秦，閉上眼睛，我來教你接下來的做法。”
“好�！鼻匾沟故菦]感覺有哪里不對，直接合上了雙眼。
一陣微風(fēng)吹過，男人感到自己的嘴唇突然被柔軟的東西觸碰了一下，想要睜開眼睛，但是意識卻不禁落入黑暗。
“呼...還好，沒被看到�！鄙倥牧伺男乜�，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面部。
咔，咔，咔。
留影機(jī)的聲響從一旁傳來。
“？？？？？塔季婭娜，我不是說！”
“嗯，您是說了，但是我剛剛是轉(zhuǎn)頭去取東西，還沒告訴您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沒想到啊沒想到，真是收集到了不錯的場景�！�
“快把留影機(jī)給我！”
——
秦夜緩緩睜開了眼睛，記憶化作了一個個畫面從他的眼前經(jīng)過，畫面愈發(fā)加快，最后定格在了開端。
白色。
視野變成了無盡的白色，直到一縷和煦的陽光照射進(jìn)空間，他終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你啊...別總是一天到晚就知道玩，我交給你的任務(wù)做完了嗎？”
被光芒覆蓋的身軀散發(fā)著無盡的溫暖，他的面前是一個嬌小的女孩，身穿白色長袍的女孩一臉委屈地站起身子，露出了白皙的小腳。
她的腳丫就這樣踩在地面上，卻沒有被泥土所浸染，一雙如同寶石般晶瑩的瞳孔透露出了無窮的好奇。
“哎...我知道了，這不是在體會您所說的人類的感情嗎？”小女孩的聲音越來越細(xì)小：“真是的，天天就知道嘮叨我�！�
“你！你你你！哎！真是...你除了感受到瘋玩的快樂，還感受到了什么？”
“快樂不是最重要的情感嗎？”
“...”
小女孩天真的問話給對面的人說破防了。
“那你去試試吧。記住，人類和你不同，仙靈甚至可以說擁有無窮盡的性命，千萬不要干涉他們太多。”
“好~”
小女孩根本不想和對方多廢話，快步跑下了山。
“哎...還需要磨練啊�！�
散發(fā)著光芒的男子默默搖頭，轉(zhuǎn)身離開。
“...”
這是，過去的記憶？
秦夜看著一幕幕經(jīng)過，但是卻沒有什么太多的實感，唯一讓他能融入進(jìn)去的...
我超，小時候的哥倫比婭也太可愛了吧？
不過那個覆蓋著光芒的男性...
似乎不太像是自己。
繼續(xù)看下去吧。
...
天真的小女孩得到了可以去見人類的許可，踏著輕快地步伐來到了人類的聚落之中。
這里是最靠近她的人類聚落。
她堅信著帶給人類快樂是她的第一要務(wù)，所以并沒有隱藏自己的身份，直接踏入了人類的土地。
可惜...人類見到她卻是另一副反應(yīng)。
“仙靈大人...仙靈大人...”
她的存在對于人類來說就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他們只渴望她的引領(lǐng)，而非所謂的朋友。
“...好的，就交給我吧！”
小女孩還是展顏一笑，因為她覺得，這只是因為雙方不熟悉的緣故，只要相處一段時間，大家自然會對她敞開心扉的。
她踏足在人類的土地上，見他們興建土木，便融入其中，單手搬起十來根捆好的木材，輕松地搬運著，她受到了更加崇敬的眼神。
她輕松地打敗村子附近的野獸與怪物，教會人們制造工具，她成為了節(jié)日中被人類敬仰的，圍繞于祭典中心的存在。
她于雨天雪天帶給人們火焰與溫暖，幫助生病的人制作出藥劑，這些是她的創(chuàng)造者教會她的事情，她覺得這是很簡單的事情...她被人們當(dāng)做了神一般供奉。
“...”
小姑娘每次看到那些人敬佩與恐懼并存的眼神，心中的快樂便減少了一分，她開始明白那句“不要干涉”的意思了。
原來快樂并不是永存的...失落，悲傷，也是人類所擁有的感情。
“...哥倫比婭。”
秦夜知道這只是記憶之中的一角，但看著曾經(jīng)那樣美好的女孩站在暴雨之中，呆呆地望著天空，他就想一腳把剛剛那個光人給踹死。
小姑娘并非沒有交到朋友，那是一個只有五六歲的孩子，她還不懂什么是仙靈，只知道跟在大姐姐的身邊是件很開心的事情。
直到時間流轉(zhuǎn)，她成為了亭亭玉立的女孩，卻因為聽到周邊人的傳聞，開始和仙靈相敬如賓。
“...”
哥倫比婭徹底失去了繼續(xù)交朋友的愿望，以仙靈的身份走遍整片大陸，將所有教給村莊的技能教給了所有的人類。
她開始漸漸少言，只在一旁觀察著人類的動向。
也許過了十年，也許又是經(jīng)過了百年，她似乎想起了塵封在記憶角落中，那個唯一的朋友。
她回到了最初的村莊，想要再見對方一面，哪怕只能遠(yuǎn)遠(yuǎn)相望，她也想找回曾經(jīng)心中的那份熱忱。
她見到了她。
冰冷的墓碑上，只余腦海深處，已經(jīng)有些模糊的姓名。
第264章
少女立于大地之上
少女行走于大地之上，她望著遭受天災(zāi)的人們，記錄下發(fā)生的一切，幫助他們重建家園，卻不留姓名，遠(yuǎn)遠(yuǎn)逃遁。
她見慣了生死，見慣了疾病，見慣了背叛，見慣了...人類。
某一天，熟悉的光芒來到她的身邊。
雖然眼前的少女已經(jīng)和百年前完全不同，但這也是他的無奈之舉。
人類的創(chuàng)生并非簡簡單單的事情，哪怕是他，也不能阻止生老病死的存在，亦不能將他們制造成長生不死的種族。
神愛人，但神并非全能之人。
“你還在忙著阻止崩壞的侵蝕嗎？”少女淡淡地詢問著。
“嗯，我必須用自己的力量來維持這個世界的運轉(zhuǎn)，所以才會將任務(wù)交付于你，是否有些太過殘酷？”
“不。”少女輕輕搖頭：“我只是不會再去做那些天真的夢，可是人類...”
她的嘴角微微揚起：“我依舊愛著他們�！�
這是少女心中，永恒不變的基調(diào)。
她經(jīng)過百年明白了一個道理，如果過多沾染人類的感情，說不定只會適得其反。
如果想要幫助人類，那么自己一定不能成為人類。
“據(jù)說你最近在分出自己的力量...”光芒中的男子語氣有些猶豫。
“嗯，幾道分身而已，一是因為我不能隨時管轄到所有位置，二是因為我想看看，究竟什么時期的我，對人類的發(fā)展最有幫助。”
她選擇在每個特殊的階段，即自己有心得感悟之時，分出分身，來代替自己走下去。
“這樣啊�！�
“這和你的想法有什么不同？任憑人類自己發(fā)展，在關(guān)鍵時刻扶持他們，由你自己來抵擋大風(fēng)大浪�！�
“...”
光芒里的男子似乎做了一個撓頭的動作，訕訕一笑，轉(zhuǎn)移了話題：“既然都是你自己的分身，和他們交交朋友不也是挺好的嘛？”
“忙�！鄙倥椭涣粝铝诉@樣的一句話，便飛速離開了。
“...”
壞了，沒帶過孩子結(jié)果把孩子養(yǎng)跑偏了！
“哎...”
最近才剛剛穩(wěn)定了大陸的邊界，沒辦法，只能以后想辦法慢慢帶了。
——
光陰流轉(zhuǎn)，仙靈的壽命悠長而沒有止境，少女的心靈也愈發(fā)地封閉起來，她甚至只懂得何為開心，失望，悲傷與煩躁，卻已經(jīng)很久沒有讓這些感情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身上。
直到某天，一位不速之客降臨到了這片大陸。
大陸的邊境雖然已經(jīng)趨于穩(wěn)定，但這位不速之客卻是直接進(jìn)入了這片天地，沒有引起絲毫的波動。
少女走在林中，今日是她到下一個村莊查看情況的日子，曾經(jīng)的她可能還會因此感到厭煩，但現(xiàn)在觀察人類，看到他們可以繼續(xù)繁衍生息，可能是她能夠擁有的，最后的執(zhí)念了。
“嗯？”
黑發(fā)的男子出現(xiàn)在她的視線之中，山林中的野獸似乎受到了這具肉體的吸引，逐漸靠近，想要分而食之。
而那個男子只是靜靜地靠在樹上，雙眼緊閉。
少女見對方失去了意識，無奈地伸出了援手。
她幾步?jīng)_向樹下，一掌拍在了地面上，嬌小的手掌留下了一個...還算可愛的印痕。
周圍的野獸見這樣一位狠角色前來，連對抗的心思都無法產(chǎn)生，趕忙四散退去。
少女伸了伸手，想要將男人拍醒，腦海中卻浮現(xiàn)了人們跪拜她的身姿，默默搖頭，確認(rèn)了對方還有生機(jī)，留下食物后便離開了。
數(shù)十分鐘后。
“我超！別給老子卡巖��！我六點還得起床上班呢！”
秦夜捂著自己的腦門，鯉魚打挺似的從地面上躍起。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