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用手在臉上沾了沾，卻發(fā)現(xiàn)手指已經(jīng)沾上了淚水。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一向話多的他，竟一時間正經(jīng)了起來。
“現(xiàn)在過了多久？”
他難得多愁善感了起來。
“鐘離兄，看到了吧，巖王帝君的候選人不就有著落了？”
秦夜卻在笑著和鐘離談天。
“以普遍理性而言，十個移霄可能都難以勝任�！辩婋x明顯經(jīng)過了深思熟慮，遺憾搖頭。
“不要在別人感動的時候自顧自的聊天！”
真君恢復(fù)了那副毛毛躁躁的模樣，快速沖到兩人面前：“當初簽訂契約的時候，我可不是下屬，好歹關(guān)心一下我��！”
“你知道你現(xiàn)在是在和誰說話么？”秦夜揶揄地挑了挑眉。
“巖王帝君和八荒六合真不，是天理�！�
“？？？”移霄上下左右全方面地打量了一遍秦夜：“你？”
腦袋僵硬地望向鐘離，卻見對方贊同地點了點頭。
“哈哈，那啥，你們聊你們的，我聽聽就行。”
壞了，這小子怎么一躍變成帝君的頂頭上司了？
“我們聊我們的，你自然還有要去見的人�！�
秦夜對著下方一指，一位華發(fā)老人正在負手前行。
“那是？嘶...阿萍？”即使完全變了一副模樣，可是他還是立刻認出了對方。
“嗯，還有留云她們，記得多串串門。”
“他們不急，我先去嘲笑嘲笑阿萍�！眲倓偙粺o視的不滿完全被忘在腦后，真君幾個墊步便躍下山崖。
“你說阿萍現(xiàn)在打死他需要多長時間？”秦夜摩挲著下巴，心中評判著。
“...”
鐘離卻負手望著兩人見面的場景，久久不語。
秦夜抬頭望向太陽，莫名感覺有些刺眼：“真是，今天的陽光這么毒辣呢？感覺眼睛有些不好受�！�
當初哥倫比婭見到妹妹們時，算是哭了一個下午，秦夜當時也難過了一陣，沒想到?jīng)]多久又來這么一出。
“不過接下來就是真正的重頭戲了，移霄能復(fù)活也算是給了我一點自信�！�
“秦兄這是何意。”
秦夜揚起嘴角，伸出手向鐘離討要：“把你的塵世之鎖拿出來吧�！�
第306章
番外篇：歸離（2）
秦夜看著漸漸暗下去的天色，駐足在了歸離原已經(jīng)有些光禿禿的草地上。
他茫然地回頭，看向愁眉不展，緩步跟隨的鐘離。
“我知道你很看重歸終留給你的物品，可有一個問題，你究竟解沒解開我倆設(shè)給你的謎題？”
“嗯，以普遍理性而言�！辩婋x的語氣相當?shù)ǎ骸皼]有�！�
那你在驕傲些什么呢？
“另一個問題，你既然沒有解開謎題，為什么要用我寄存在神之心的力量，你自己的力量以及歸終留下的力量給塵世之鎖做一個罩子？”
一層都解不開還給自己添亂呢？
當初真不應(yīng)該任由歸終設(shè)下難題，這可不是靠笨辦法就能解開的。
而且我給你留了點可以支配的力量是讓你守護璃月的，不是讓你保護亡妻遺物的。
“既然難以解開，不如暫且保存起來，以作懷念�！�
“...”
帝君這么做一定有他的大病。
“因為我知道秦兄一定有方法解決，我先助你一臂之力，也方便之后的等價交換�！�
秦夜無奈地搖頭，接過塵世之鎖查看起來，提前給鐘離打好預(yù)防針。
“先說好，我擅長統(tǒng)領(lǐng)大局，包括治理璃月這些我更多的都只是拿出方案，具體的施行與微調(diào)是需要地方人員因地制宜的，同樣，解謎這種事情，以歸終的智商，肯定知道你會向我尋求幫助，里面難免會有專門為難我的題，這塵世之鎖你就算讓我解我也解不開�！�
哪怕真的能解開他也是不會去解的，萬一蹦出來兩句情話豈不是很尷尬？
歸終也是，知道鐘離很難解開，如果解開了里面兩句情話一些知識，鐘離默默記在心里，也會因為不想觸及過去的痛苦經(jīng)歷而塵封在內(nèi)心最深處。
可給他一個塵世之鎖就不一樣了，看到這把鎖就能想起歸終，越看越想拆開看看里面是啥，一拆就想，一想就拆，屬于是塵之魔神PUA巖之魔神上千年。
光芒侵入最外界的保護罩，很快便將其抹消。
“接下來可能會用很長時間，你千萬不要不耐煩。”
秦夜好意提醒。
“秦兄這是說的什么話？若非你的幫助，也就不會有巖王帝君的過去，就算失敗，也有其他的辦法，不是么？”
鐘離雙臂環(huán)抱，但是手指卻比平時更加用力地摁著手臂，足以說明其心中的期盼與緊張。
不過這樣的動作只持續(xù)了一瞬，鐘離很快意識到自己的狀態(tài)，為了不給秦夜添加不必要的壓力，特地壓制住自己的心情。
“咱們都是過命的交情了，不瞞你說，如果失敗，恐怕就沒有下次了�！�
秦夜將塵世之鎖捧在手心，力量漸漸灌入其中，塵世之鎖緩緩浮起，涌出了一股與秦夜同源的力量。
“若是詢問秦兄一個問題，可會打擾進度？”
“不會，倒不如說你陪我聊聊，反倒能緩解我的緊張�！�
鐘離沉默半晌，腦海中關(guān)于千年前的回憶正在不斷浮現(xiàn)：“曾經(jīng)你將此物交給我，便說明其中包含了你和歸終兩人的力量，是否從那時起你就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
他明白，當時秦夜和歸終就在謀劃著什么，表面上說秦夜可以在之后去掉歸終的神格，可說不定犧牲的計劃才是一切的真相，他有必要弄清。
“嗯�！�
秦夜閉上了眼睛，笑容發(fā)苦，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是我小看了塵之魔神啊�！�
“魔神的復(fù)蘇與普通人以及仙人不同，他們的信息我可以通過地脈儲存收集，但是你要知道，魔神死后...”
只有留下所謂的業(yè)障或者將力量融入大地兩種可能，馬科修斯選擇了后一種，這樣的結(jié)果就算是他秦夜也難以將其復(fù)蘇。
不過這也是馬科修斯最開始就做好的選擇，而且現(xiàn)在的它...某種意義上過的還算幸福。
而歸終則是被外力斬殺，她的力量被秦夜及時收集，儲存在了塵世之鎖中，這是魔神復(fù)蘇的必要條件——即信仰、力量與存在。
信仰倒是不用擔(dān)心，塵之魔神的名號并非那般容易就被磨滅，存在即是世界上有過她的信息，也就是有人可以記錄下這一切。
最后一點，力量。
這必須是生前不被污染的本源之力，其中一部分本身就封存在塵世之鎖中，不過他秦夜一開始也不確定能不能復(fù)活，包括現(xiàn)在都沒有百分百的把握。
可為了魔神戰(zhàn)爭的勝利，他還是用這種辦法去欺騙了歸終。
令他難以想到的是，對方完全沒有懷疑地選擇了接受。
當時的他因為各種事情忙的焦頭爛額，感受到歸終真誠的回應(yīng)，自然不會深究其中的原因，只要目的達成便好。
現(xiàn)在想來，恐怕歸終一早就想到并且接受了這一結(jié)局。
她從最開始就打定了要為鐘離、璃月而犧牲自我。
秦夜要與天理爭斗，其存活難度可想而知，她答應(yīng)了最后失去神格的方法，不是她贊同并期望，而是無所謂。
無論通過哪種途徑，她的目的只是讓巖王帝君守護璃月，讓子民過上美滿的生活，讓鐘離活下去，僅此而已。
那個真誠的回應(yīng)，想必也是讓秦夜能夠更好地將心思投入到正事之中。
“多好的女人啊，怎么偏偏喜歡上這么個玩意兒？”
秦夜的嘴里碎碎念著，這么看來她PUA我兄弟反而是她吃虧了。
“？”
秦兄這又是在感嘆些什么？
“鐘離兄，你現(xiàn)在也沒什么事情干，記得以后多陪陪歸終�！�
鐘離沒想到對方會冷不丁說出這樣的話，面色先是一驚，隨后流露出笑意：“我明白�！�
“她如此理解你，你也要去理解她，我曾經(jīng)聽過這樣一句話，人什么時候會死？被子彈貫穿心臟的時候？得了不治之癥的時候？喝下劇毒蘑菇湯的時候？不對，是被人遺忘的時候。”
“秦兄總能說出這樣發(fā)人深省的話來�！�
“...”
歸終，我真盡力了，之后能不能成就全看你了，你得把握住啊。
至于結(jié)局如何反而沒那么重要了，他只是希望一切都不要留下遺憾，僅此而已。
時間一分一秒地經(jīng)過。
一輪皎月掛上天空，塵世之鎖的力量與之前并無兩樣，看似洶涌卻無質(zhì)變。
秦夜皺起了眉頭，他擔(dān)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如此融入力量卻沒有凝實感...
鐘離也察覺到秦夜心情的驟變，不再駐足，快步走上前去，查看起塵世之鎖的狀況。
“秦兄，可有我能相助之事？”
秦夜沒有回應(yīng)，陷入了沉思之中。
眼見洶涌的力量逐漸減小，他才幽幽開口。
“鐘離兄，你要做好準備。并非是我無法復(fù)活歸終，而是她本人有些強烈的愿望沒有實現(xiàn)，導(dǎo)致她難以復(fù)蘇，你可有頭緒？”
“愿望？愿望...”
鐘離低聲喃喃，焦慮的心思已經(jīng)千年未有涌上心頭，卻在一朝爆發(fā)。
他在思考，將歸終復(fù)活，究竟是不是她本人的愿望，還是說，她從最開始就打算離去，已然身心俱疲？
這便是他擔(dān)憂的事情，他曾與皮耶羅甚至戴因斯雷布都見過面，也談到過坎瑞亞的事情，從那兩人的話中，也許坎瑞亞不再復(fù)國，才是好的結(jié)局。
那么歸終又是否愿意...
他想不明白。
與秦兄不同，他和秦兄一起時總是一陣放松，無話不談，可與歸終一起時，卻偶感窘迫。
說到底，他根本就不知道歸終想要的是什么...
塵世之鎖的光芒猛地黯淡下去，連秦夜也因此一驚。
“快用你無敵的天動萬象想想辦法啊！”
“...秦兄，我希望尊重歸終的選擇，只不過...”
“？”
都入土上千年了到哪去尊重？
“哎...”
秦夜有些遺憾地嘆息了一聲，制止了力量的輸入，塵世之鎖也應(yīng)聲落地：“既然鐘離兄也是這樣想的，那便算了，也許從最開始，犧牲便是最好的結(jié)局。”
“...”
鐘離默默地盯著塵世之鎖，見其從頂端開始化作飛灰。
犧牲是最好的結(jié)局？我是這樣想的么？
他抬頭望向一輪明月，記憶在腦海中浮現(xiàn)。
此地...
三人在琉璃百合花海之中的誓言，至今仍未忘卻，也不敢忘卻。
他的腦海中再次浮現(xiàn)秦夜剛剛的話語。
巖王帝君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那樣的過去，難道鐘離也要接受這樣的不完美么？
寬大袖袍的女子身影逐漸在眼前勾勒，似是回憶，又似現(xiàn)實。
塵世之鎖的飛灰升起，記憶中的女子仿佛也從頭頂漸漸消散。
“...不。”
秦夜精準捕捉到了這句呢喃：“巖王帝君已經(jīng)無私千年，凡人鐘離亦如此？”
鐘離拾起塵世之鎖，目光之中充滿五味雜陳：“若歸終不愿復(fù)活，我自然尊重她的選擇，可即便如此...”
他的話語頓住，聲音有些自嘲之意：“如果可以，至少能讓她看看今時今日的璃月，也能讓她親口回答，巖王帝君...鐘離又是否，已經(jīng)盡到了自己的職責(zé)，遵守了你我的契約呢？”
“當然了�！�
溫柔的女聲從塵世之鎖中傳來，眼前勾勒的身影逐漸凝實，光芒綻放，鎖身徹底化為飛灰。
有些光禿禿的草地突然變得生機盎然，琉璃百合于月下綻放，與千年前的記憶重合。
女子靜立于花海之中，眉目含笑：“許久不見，摩拉克斯。”
“許久不見，只可惜我早已不是當年的摩拉克斯了。”
鐘離揚起嘴角，心中忽感如釋重負。
“呵呵�！�
歸終流露出甜甜的笑意：“就沖你這樣不合時宜的回答，肯定就是摩拉克斯本人沒錯�！�
她寬大的袖袍在身前并合，微微躬身：“塵之魔神歸終，不負帝君契約，今日歸來，伴您左右�！�
“鐘離�！鼻匾馆p聲提醒。
鐘離雙臂環(huán)抱，點頭應(yīng)允：“既如此，契約已成。”
歸終輕踩盈盈蓮步，向兩人走來：“摩拉克斯，你還真是老成了許多，也內(nèi)斂了許多，放在一起，著實有些難以想象。”
“...”秦夜嘴角一抽：“以前不是難以想象，以前是天動萬象。”
“呵呵，也對，是這個道理�！�
歸終眨了眨眼睛：“哎呀，這不是秦夜么？原來你在啊�！�
“...怎么，剛剛見面就要送客了？是打擾了你約會，剛剛...”
“你來這邊一下�！�
女子快速打斷秦夜的話語，將他拉到一旁，確認鐘離已經(jīng)聽不到兩人的談話。
“你小子想說什么？”
秦夜表情揶揄：“我是真沒想到，你對于存在的看法，是讓鐘離承認你的存在�！�
“呵呵，這些年在塵世之鎖中，雖然有些渾渾噩噩，但是依然能知道外界的情況，鐘離他...確實是一位合格的領(lǐng)導(dǎo)者�？伤热灰呀�(jīng)退位，我復(fù)活又能做到什么呢？輔佐他重新上位？”
歸終的話語顯得很誠懇，但卻被秦夜一眼識破：“得了吧，你從犧牲那天起就做好打算了吧？”
“...這樣揭穿人可就不太好了，秦夜。要不我以后去教哥倫比婭兩招絕學(xué)？”
“你先停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