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荒海遺跡內(nèi),帕朵終于是找到了疑似鎮(zhèn)物的東西,但卻被一群遺跡機(jī)兵包圍住了,異瞳少女抖了抖貓耳,指揮著巨大化的罐頭,將那群遺跡機(jī)兵幾下坐成了機(jī)械垃圾。
“慕北,咱不辱使命!嘿嘿!”
“帕朵,真厲害,不愧是你!”
慕北也毫不吝嗇自己的夸贊。
“嘿嘿,要加油啊,咱會時刻關(guān)注你這里的,有麻煩喊帕朵,隨叫隨到!”
“好�!�
來到神櫻樹根前,慕北將手中的鎮(zhèn)物放進(jìn)祝禱臺內(nèi),喚出霆雷誅邪。
隨著漆黑潮涌溢出樹根傷痕,慕北的意識再次被幻象所牽引。
只是這一次,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卻是完全未知的身影。
……
“族長!我們快要守不住了!”
影向山防線上,無數(shù)背生漆黑雙翼的天狗眾武士艱難地抵御著漆黑獸潮的沖擊。
然而恐怖的獸潮近乎源源不斷,即使影向天狗一族的武士再驍勇善戰(zhàn),也實在難以抵擋住獸潮的進(jìn)攻。
“堅持��!”
半遮著鴉面的黑翼女子怒吼道。
“影向山防線一旦失守,主戰(zhàn)場的大宮司就會面臨腹背受敵的絕境,我們無論如何都不能后退半步!”
“堅守陣地!一定要等到將軍大人歸來!”
然而她的話語雖剛烈,卻依舊無法挽回戰(zhàn)局的頹勢。
一只又一只的天狗倒在她的面前,徹底染紅了女子的雙眸。
她那嘶啞的怒吼已經(jīng)聽不出夾雜著哭嚎還是悲鳴。
效忠將軍大人,是刻在影向天狗一族意志中的信念。
也是這股信念,讓他們即使廝殺至絕境,依然沒有一絲一毫地動搖。
但黑翼女子最后,還是徹底放下了屬于天狗的驕傲。
“撤……”
來時近千天狗武士,此刻竟不足半百。
女子心頭淌血,她怒吼著張開黑翼,焚燒著自己的血脈,拼了命地護(hù)著剩余的天狗退出防線。
“族長……”
“失守了……”
看著漆黑的浪潮向著遠(yuǎn)方涌去。
那女子呆呆地望著那一幕,眼神空洞無比。
“我對不起將軍大人……”
“對不起大宮司�!�
“我無顏再以天狗族長身份自居,也無顏在九泉下面對笹百合大人�!�
“族長,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為了稻妻,天狗一族戰(zhàn)至此刻,天狗武士凋亡九成之多,我們沒有愧對什么,您更不必如此自責(zé)!”
“是啊,族長大人,您已經(jīng)盡力了!”
女子痛苦地閉上雙眼,即使是如此看著她的那副面容,慕北也能感受到她內(nèi)心深處的煎熬與愧疚。
眼前的畫面逐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空蕩無人的石室內(nèi),女子枯坐的身影。
戰(zhàn)爭結(jié)束了,然而因為她的失守,導(dǎo)致主戰(zhàn)場全面崩盤,甚至讓那位她頗為欽佩的大宮司身故。
最終,她選擇將自己流放于大海之上,最終輾轉(zhuǎn)來到這座地宮之中,結(jié)束了自己的余生。
……
意識漸漸回籠,慕北咬緊牙關(guān),舉起凜冽的紫色劍刃,一刀湮滅了那翻涌的漆黑浪潮。
“原來這座地宮,是那位天狗族長自我流放后來抵達(dá)的地方嗎?所以這里的神櫻樹根留下了她的記憶?但那些遺跡機(jī)兵,還有無相之鐵又是從何而來?”
“還是說,這些東西原本便存在,天狗族長是后來才來到這里的?”
畫面里的影像太過模糊,慕北根本得不出有效的結(jié)論。
好在漆黑污穢如今也清除干凈,就只剩下了最后一處所在。
“狐齋宮……”
“這位天狗族長的記憶里,也提到了狐齋宮,當(dāng)時是因為她這里的防線失守,最后釀成了狐齋宮身死的結(jié)果嗎?”
稻妻五百年前的漆黑災(zāi)禍,給予慕北的沖擊很大,也讓她徹底明白了,來自深淵的威脅,究竟有多么可怕。
“我如果記得沒錯的話,杜林……它原來似乎就是襲擊蒙德的深淵災(zāi)禍之一�!�
“那么……璃月呢?”
慕北思索著記憶,她似乎沒有聽說過璃月關(guān)于深淵災(zāi)禍襲擊的事情,反而是三千年前的魔神戰(zhàn)爭對于璃月的影響更大一些。
“這件事,等有機(jī)會回璃月之后,再打聽一下吧�!�
祓除荒海的神櫻樹根污穢后,慕北沒有休息,連夜趕路,終于在第二天黎明到來之前,抵達(dá)了神里屋敷之外。
遼闊的灘涂上,慕北卻意外見到了花散里的身影。
“小姐,您來了。”
“花散里?你怎么?”
“如今只剩下最后一處封印了,等小姐成功祓除了這里的污穢之后,就要前往真正的根源之地�!�
花散里喃喃低語。
“那里是狐齋宮最后戰(zhàn)斗的地方,也應(yīng)是一切結(jié)束的地方�!�
“神櫻樹僅存的所有漆黑污穢,都凝聚在那里�!�
“這樣么……”慕北有些擔(dān)憂地看著她。
“你的身體還好嗎?”
“謝謝小姐的關(guān)系,我沒事,我會等著小姐祓除最后一處封印,然后帶小姐前往那里�!�
雖然花散里這么說了,但慕北想起自己之前的猜測,不免有些擔(dān)心,在跟隨花散里抵達(dá)灘涂之上,找到了最后一塊鎮(zhèn)物后,在花散里不注意的時候,慕北悄悄將杜林喚了出來。
“嗷!主人?!”
“噓,小點聲�!�
“看到外面那個戴著面具的姐姐了嗎?一會等我進(jìn)去之后,你幫我看著她,看她到底在做些什么,但注意不要讓她看到你�!�
“嗷,知道啦主人!”
看著杜林乖巧地點頭,慕北回眸望了眼花散里的方向,旋即朝著最后一處封印走去。
這一次,她將鎮(zhèn)物放在祝禱臺上后,用雷櫻之力牽引漆黑污穢時,浮現(xiàn)出的畫面,卻是另一處波瀾壯闊的景象。
“御輿大人!是御輿大人到了!”
“我們有希望了!”
灘涂之畔,幕府的武士與漆黑的獸潮浴血戰(zhàn)斗,卻節(jié)節(jié)敗退,正當(dāng)陣線快要被撕裂之時,頭生雙角,身披赤紅戰(zhàn)袍,手握一柄寒芒寶刀的英氣少女從高處躍下,率領(lǐng)一批氣勢磅礴的鬼族武士突入戰(zhàn)場。
漆黑的異獸凄厲嘶吼,猙獰咆哮,張牙舞爪地朝她撲來,但都無一例外,被那柄快刃斬于刀下,赤袍鬼角少女所過之處,漆黑惡獸被盡數(shù)誅殺。
即使是心中盡數(shù)充斥著殺戮與吞噬的惡獸,面對那屹立在戰(zhàn)場中央,如同巾幗女杰般的身影,也同樣感到望而生畏。
然而,鬼角少女的到來,雖讓那些惡獸膽怯,但也驚動了更加強(qiáng)大的恐怖,難以言喻的世外之獸轟然降臨在她面前,朝著她張開了血盆大口。
第220章
親手將我埋葬,注定的終途
那是一頭虎軀蛇尾的利齒巨獸,人類在它龐大的身軀面前顯得微不足道。
赤袍鬼角少女卻沒有膽怯,她攥緊手中寶刀,用那鐫繡著雷之三重巴紋路的戰(zhàn)袍,輕輕拭去刀刃黑血,泛著戰(zhàn)意的雙眸緊盯著眼前的龐然大物。
“吾名御輿千代,鳴神大御所大人麾下鬼武士�!�
“今日,以此御賜寶刀,必斬汝!”
“佑吾稻妻永恒!”
“殺!”
鬼角少女朝著那虎軀蛇尾黑獸沖了過去,畫面到此便模糊了起來,隨后慕北卻隱約看到有細(xì)碎的片段閃過。
那不知是誰人的視角。
猙獰的利齒近在咫尺。
然而利齒之內(nèi),卻有一個又一個鬼族武士倒在尖銳的利爪下,被那粗壯的蛇尾掀飛出去。
不,不是內(nèi)部!
慕北猛然反應(yīng)過來,這個視角,應(yīng)該是在那怪物的口中,而在利齒之外,是那正在廝殺的戰(zhàn)場。
那個名叫御輿千代的鬼族少女,莫非是被那頭巨獸吞入了腹中?!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鬼族武士被屠殺?
隨著時間的流逝,一絲絲血色漸漸充斥在那眼眶周圍,將那利齒浸透、掩埋。
慕北耳畔回蕩起一道凄厲的怒吼,她隱約聽到那女子已然不似人聲的咆哮,旋即那惡獸的身軀,便從內(nèi)部被硬生生撕裂開來,鬼武士拔刀而出,渾身沐浴黑血,她的面龐已然被腐蝕得千瘡百孔,丑陋無比,雙眸渾濁,神情癲狂。
獸潮最終被她一人屠戮殆盡,但她也徹底失去理智,奔入山林之內(nèi),只留下戰(zhàn)場上那少數(shù)殘存的武士拼命地呼喊著她的名字。
眼前的畫面逐漸消失,再清晰時,慕北便看到一道踉蹌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走在荒無人煙的山嶺。
她頭上的鬼角殘缺,一只手臂也消失不見,眼中還泛著血色,樣貌可怖,與那當(dāng)初悍然入陣的英氣少女精致絕美的面容,早已判若兩者。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鬼族強(qiáng)大的生命力讓她始終沒有死去,而是流連山野。她似是恐懼有人煙的地方,總是避開,但最終,還是遭遇到了兩名年輕的劍客。
“吼!”
此時的她,早已失去了言語的能力,只能咆哮。
“是怪物!”
年輕的劍客主動攻擊了她。
她拼命克制住自己想要還手的欲望,頭顱被斬下時,血紅的瞳孔內(nèi),似乎泛起些許清明。
只有一滴無聲的淚水,伴隨著漆黑的血液,灑落在稻妻的土地上。
至此,御輿千代成為過去,只留下那名為虎千代的稱呼……
漆黑的潮涌在慕北身旁凝聚,虎軀蛇尾的怪物似乎再次形成,少女猛然抬頭,一劍貫穿了它的腦袋,狂涌的雷光將它的身軀徹底撕裂。
“御輿千代……”
“一介鬼族女英,竟落得如此下場�!�
“這就是深淵……”
“結(jié)束了。”
污穢凝聚的怪物倒在少女的腳下,漸漸化作虛無,慕北收起劍刃,深深吸了口氣。
“還差最后一步……”
她緩緩走出洞窟,卻沒有看到杜林的身影,慕北微微一怔,感應(yīng)了杜林的位置,赫然發(fā)現(xiàn)杜林竟待在花散里的身旁。
“杜林?!”
聽到少女的喊聲,花散里似乎變得緊張起來,她努力朝著杜林搖頭,但杜林晃了晃腦袋,還是朝慕北跑去。
“主人,剛剛這個姐姐昏倒了,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你說什么?”慕北一驚,朝著花散里望去。
“小姐……”花散里語氣有些無奈。
“是什么時候?”
“就是剛才不久,昏迷了一陣,主人快出來的時候,她才醒來�!�
“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小姐,您實在不必如此刨根問底……”
花散里微微喘息。
“只要徹底完成了神櫻大祓,你的疑問都會得到答案。”
慕北眼神復(fù)雜。
“我完成了神櫻大祓后,你會怎樣?”
“我……”花散里欲言又止。
“為什么你不愿意跟我進(jìn)入封印內(nèi),你是害怕我知道,在祓除那些污穢的時候,你也會因此受到傷害嗎?”
“你跟那些深淵污穢,究竟有什么關(guān)系?”
“或者說……”
“花散里,究竟是誰?”
“小姐……”花散里微微低下頭,旋即輕輕一笑:“您還真是聰明呢�!�
“隨我來吧,我會慢慢告訴您�!�
影向山道上,狐面巫女輕聲說道:“小姐,您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關(guān)于那位狐齋宮的過往了吧�!�
“談不上了解,但在這神櫻大祓的一路上,她的身影,的確貫穿始終�!�
“嗯,五百年前的漆黑災(zāi)禍中,她以鳴神大宮司的身份,率領(lǐng)幕府軍與白辰狐族等妖怪,在影向山底,與漆黑獸潮最強(qiáng)大的力量進(jìn)行戰(zhàn)斗。”
“最終,漆黑吞沒了一切�!�
“而后,大御所大人歸來,斬落了黑暗,狐齋宮的意識,也隨著那漆黑的污泥,一同跌入了稻妻的土地內(nèi)�!�
慕北和花散里來到山道邊緣,從這里朝著影向山底望去,只見那深不見底的巖淵下,彌漫著紫色的霧靄。
“那里,便是一切結(jié)束的地方了。”
花散里輕聲說道。
“狐齋宮的意識融入地脈深處后,我……也便隨之誕生了�!�
慕北猛然轉(zhuǎn)過頭,神情有些難以置信。
“你……花散里,你是說……”
“我自深淵污穢而生,亦為祓除污穢而生�!�
“我雖擁有狐齋宮大人的記憶,但卻永遠(yuǎn)無法成為大人那樣的存在�!�
花散里輕輕笑道。
“我唯一能做得,便是像她當(dāng)初的那一刻,以自己的身軀,自己的意識,只為保護(hù)她所愛的這片土地�!�
“花散里……”
無暇庭院內(nèi),愛莉希雅哼著歌兒,躺在花叢中假寐,然而不知何時,她卻聽到了不遠(yuǎn)處傳來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