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不要再試圖打擾我�！�
“不然……我不介意弒神�！�
說完，在少女僵硬的眼神下，她收起霆雷誅邪，轉(zhuǎn)身離開。
傍晚時分，小北回來的時候，身體動作似乎有些滯澀，好像有些不太適應(yīng)修補后的身軀。
“璧君姐姐！我回來啦！”
她先是揚聲朝著閣樓上喊了一句，旋即朝著少女的房間走去。
“怎么樣？感覺現(xiàn)在有些力氣了嗎？”
“嗯？你怎么了？怎么感覺怪怪的？”
坐在床上一言不發(fā)的白發(fā)少女回頭望向她，冰藍色的瞳孔中流轉(zhuǎn)著復(fù)雜的情緒。
“你姐姐……她一直都是那么冷漠的嗎？”
小北愣了愣：“你剛剛遇到璧君姐姐了？”
“璧君姐姐才不冷漠，她人很好的�！�
“她會關(guān)心我，和樹姐姐說話的時候也很溫和�！�
“關(guān)心？溫和？”少女嗤笑一聲，她很難想象這樣的詞匯可以用來形容那個女人。
“你笑什么？我說得都是實話！”
“或許，她畢竟是你姐姐，如果對你都一臉冷漠，那恐怕她真的沒有心吧�！�
小北黛眉微豎：“你再說一句璧君姐姐的壞話，我就把你扔出去！”
少女翻了個白眼。
為什么這對姐妹的性格差距能離譜到這種程度？
“好了，現(xiàn)在你能告訴我你是誰了嗎？為什么璧君姐姐會揍你？”
“你！”少女胸口起伏。
“呵……算了�！边@對姐妹都是能把她氣死的程度，少女算是看開了，不過她想要達成目的，一味去硬碰那個璧君肯定是不現(xiàn)實的，而眼前這個看起來性格單純的女子，倒像是個突破口。
“我來自至冬，是……塵世七執(zhí)政中……冰之神的繼承者�！�
“塵世七執(zhí)政？冰之神？”小北驚訝了。
“冰神的繼承者？怎么可能？魔神戰(zhàn)爭才結(jié)束不到千年，冰神不應(yīng)該這個時候就有繼承者吧……”
她的話語，倒是讓少女感到有些意外，沒想到女子對大陸形勢了解得不少。
“因為……冰之神她，出現(xiàn)了意外�！�
“意外？”
少女眼眸微垂，語氣略顯低沉。
“你……覺得……人類與神明之間，有什么區(qū)別么？”
“當(dāng)然有區(qū)別啊？不然為什么一個叫人，一個叫神呢？”
少女卻笑道：“我看沒什么區(qū)別�！�
“他們不過是擁有更強力量的人類罷了，本質(zhì)上和人類并沒有什么不同�！�
“只是因為天理的存在，人必須是人，只能是人�！�
小北聽得似懂非懂。
少女冰藍色的瞳孔，緊緊注視著她。
“你聽我說，你和你的姐姐現(xiàn)在，隨時都有可能遇到致命的威脅�！�
“因為你們的國度，早已不是普通的存在，處于七神統(tǒng)治體系之外，卻凌駕于七國之上。”
“坎瑞亞，早晚會迎來滅頂之災(zāi)！”
第435章
欲解璧君無果，珍視的畫作
“你是不是在故意嚇唬我？”
“怎么可能？！這難道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實嗎？”
小北遲疑片刻：“可就算你這么說，那又怎么樣呢？”
“我還是守在璧君姐姐身邊而已，這些事情，自然有璧君姐姐來考慮，我只需要做好我能做的一切就可以啦�！�
少女思緒短暫地僵滯了片刻。
“你就沒有什么自己的想法嗎？”
小北干脆地?fù)u了搖頭。
“我是為了璧君姐姐而誕生的，不需要有什么自己的想法�！�
她的話，讓少女沉默了好久。
原本計劃好的安排，截至目前算是徹底夭折。
她打不過璧君，也拿她沒辦法，準(zhǔn)備以她妹妹著手旁敲側(cè)擊，卻發(fā)現(xiàn)她妹妹也壓根不吃她這套，無論什么都是左一個璧君姐姐，右一個璧君姐姐。
能有什么辦法了，只能繼續(xù)耗下去了。
時間久了，總會找到出路。
于是，萊茵多特的賢者塔內(nèi)，帕爾和系爾離開后，又一次多出了新的住客。
傷勢痊愈之后，少女并未離開，慕北對此也沒有理會，就如她所說，只要少女不去打擾她，無論她做什么，慕北都不會在意。
但少女為了實現(xiàn)真正目的，又免不了要去打擾她，這也讓少女倍感頭疼。
沒有辦法，小北是她唯一可以直接接觸的存在。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少女微微垂眸。
“我沒有名字。”
“啊？”小北睜大了眼睛。
“怎么會沒有名字，連我都有名字，你也應(yīng)該有啊，按照人類的說法，那個賜予你生命的存在，應(yīng)該賦予你名字才對�！�
“可我的確沒有名字�！鄙倥{色的瞳孔中泛著些許異樣。
“自我誕生的千年來，也從未有誰以名字稱呼過我�！�
“這樣么……”
少女的話語，似乎讓小北格外在意。
“須彌的樹姐姐也是七神之一，既然你和冰之神有關(guān)系，那我以后叫你冰姐姐吧？”
“冰……”
“算了，你喜歡怎么叫，隨便你吧�！�
話雖如此，可當(dāng)小北真的親切喚出聲時，白發(fā)少女眼底卻泛著幾分難以察覺的溫暖。
數(shù)月過去，她認(rèn)真觀察著這座人類國度的王都，坎瑞亞的人們的確給了她一種完全不同的感覺。
因為沒有具體的信仰，他們顯得很自由，各司其職地做著自己的事情，享受著屬于自己的生活。
人們的臉上時常洋溢著笑容。
少女了解到，是因為那位璧君曾經(jīng)率軍開拓疆土，帶回了許多陸上的物資，極大地改善了坎瑞亞國民的生活。
提起那位璧君時，人們臉上無不充滿了崇拜和尊敬，這和七神統(tǒng)治下的子民對神明的期待有所不同，顯得更為親近。
“所以……這就是坎瑞亞的人界力，都盡數(shù)匯聚在那位璧君身上的緣由？
”
少女格外不解，既然如此，為什么那位璧君卻不使用這些人界力，如果給她用來淬煉神力，或許都足以凝聚出屬于她的上位神座。
她究竟在做些什么？
偶然的機會，少女察覺那位璧君離開了賢者塔，她想辦法避開了小北的注意，悄無聲息地潛入了賢者塔的閣樓之上。
偌大的閣樓內(nèi)，各種珍稀的材料與礦石堆積在角落里，書桌上累著大量的書籍，而在閣樓的側(cè)面墻壁上，則懸掛著數(shù)張畫像，中央下方放置著一個畫架，上面似乎是尚未完工的畫作。
少女有些疑惑，她走上前，
看到畫架上是一片洋溢著燦爛陽光的沙灘，沙灘上堆積著一些亮晶晶的寶石和金幣，一道漸漸勾勒了輪廓的貓耳少女身影，仿佛正蹲坐在那些寶石旁邊，欣喜地清點著。
“貓妖？”
她抬起頭，看著墻壁上的三張畫。
一幅是幽綠色的房間內(nèi)，宛如蛇蛻般的事物堆積在中央，將某個熟睡的碧發(fā)女孩環(huán)繞在中央，而在蛇蛻蔓延的盡頭，陰影里似有蛇瞳閃爍，張開獠牙，吐出舌頭。
一幅是在櫻樹盛開的原野上，櫻花紛飛的樹下，有粉發(fā)狐耳的女子孤身席地坐在案幾旁，桌上放著兩只小巧的食盒，而她的目光卻望向遙不可及的天際，神情難明。
最后一幅卻是凡俗市井，擁擠的人潮顯得格外熱鬧，但奇怪的是，那些人群盡皆面朝一側(cè)，而當(dāng)中卻有個女子與他們背道而馳，女子面容平凡，眼眸內(nèi)蘊著赤紅的色澤，似人似仙。
少女湊近了些，發(fā)現(xiàn)畫作的角落里，鐫刻著某些細(xì)微的字跡。
梅比烏斯。
櫻。
華。
這些難道是畫作的名字么？
少女感覺有些荒謬，難道那位璧君，整日將自己關(guān)在這里，就是在這里繪制畫作？！
還沒等她想清楚，便聽到窗外的天空中似乎響起數(shù)道由遠及近的雷鳴，一道身影陡然降落在閣樓外的陽臺上，閃爍著紫色電光的眼眸緊緊盯著閣樓內(nèi)的少女。
“誰允許你上來的？”
慕北猛然推門進來，語氣冰冷無比。
“你也沒說不準(zhǔn)上來，我想來找你，就進來了�！鄙倥疅o所謂地聳了聳肩。
“放心，我什么都沒碰�！�
“滾出去！”慕北直接打斷了她的話語。
似乎是察覺她動了怒火，少女撇了撇嘴，也沒有辯駁什么，轉(zhuǎn)身推門離去。
見她離去，慕北眼眸中的電芒微微散去。
她深深吸了口氣，走到那畫架之前，伸手輕輕觸摸著上面還未勾勒完成的人影。
無論愛莉希雅是否降臨，她會竭盡全力，再嘗試最后一次，而這一次，她的目標(biāo)不只是梅比烏斯，而是她所有已經(jīng)復(fù)蘇刻印的英桀。
為此，她必須不斷加深自己的記憶。
好在時影虛華在恢復(fù)了一些力量后，能夠勉強為她構(gòu)造出昔日與英桀相處的時空幻境，讓她重溫當(dāng)中的一點一滴。
可是，因為情緒的缺失，她感受的效果很差，只能一次接著一次。
用畫作為載體，將那些盡數(shù)記錄下來。
這是她最珍貴的東西，絕不容許有任何人觸碰或者損毀它們。
第436章
人之子終降世，金發(fā)的少年
“艾莉亞！”
“你說，我們該將他們稱為什么？”
“依你，你來決定便好。”
“既然我們?yōu)�，他們也繼承著我們最根源的力量，那就叫他們，你覺得如何？”
……
漆黑的祭場內(nèi)，懸眼下聳立的大樹前，披著斗篷的女子睜開雙眼，她抬起頭，注視著樹冠之上那輪如同黑日般的漆黑懸眼。
“。”她喃喃低語。
“只可惜……當(dāng)初真正的，如今早已不復(fù)存在�！�
“那處自詡?cè)祟惖膰龋踩饋�，他們或許能夠覺醒身為的力量，那名璧君，她是最有機會的存在，但她或許并非同路者，亦沒有共同的意志�！�
“如果……”
“能夠找回……”
親眼目睹慕北引來規(guī)則之力，女子終究還是心生顧忌，她無法接受傾其所有最后卻失敗的結(jié)果，所以，她決定啟用最后的手段。
這一日，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漆黑的大樹之下。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白色的嬌小虛影沒入懸眼之中。
而懸眼之上，至高的神座星天外，蒙昧的深空中，似有兩道閃爍的明星悄然降臨。
然而在接觸此方世界的膈膜時，流星璀璨的光芒急速消耗，但就在某一瞬間，世界的規(guī)則之力突然消失，讓那兩道明星轟然沖破阻攔，迤邐而來。
天空島，至高神殿。
殿堂前，赤足的白發(fā)神明矗立在高處，眺望目之所及的盡頭，她的眼眸內(nèi)倒映著那兩道沖破重重枷鎖，拼盡全力也要降臨而來的明星，驀然抬起手掌，黑紅色的方塊迅速凝聚。
但這一刻，她像是突然感受到了某種存在，瞳孔陡然收縮。
手里凝聚的能量漸漸散落。
她沉默地注視著那兩道流星不斷朝下墜落，最后還是轉(zhuǎn)身踏入了神殿之內(nèi)。
而與此同時，天空島深處某處黑色高塔內(nèi)，三座神女像前，面容枯槁的女子正在閉眸冥思，卻突然睜開了雙眼。
“是變數(shù)。”
她攤開手掌，掌心奇異的流光氤氳彌漫。
“？”
“是當(dāng)初……”
女子本就枯槁的面容似乎變得愈發(fā)丑陋，刺痛感漸漸襲來，可她卻似無所覺。
“絕不會是維系者大人，伊斯塔露大人也早已失去權(quán)能，所以……”
“果然……”
她的目光，落在了面前最中央的神女像上，女子面容柔和，眸似納百川萬物。
“安杜西婭大人�！�
這一刻，這位權(quán)能名為的神明，徹底明白了一切。
能夠挽回原初者，唯有原初本身。
那么如今天理，顯然并非真正的原初之主！
古辛眼神黯淡，似有些許悲傷。
“所以……果然是我當(dāng)初的箴言，害了您么？”
“既然如此�！�
“古辛自會為您，為當(dāng)初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