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再說了，那維萊特，你自己都認定那是前代水神在致歉或認罪，你坐在最高審判官的位置上也有五百年了吧？”

    說到這里，芙寧娜先是搖了搖頭，隨后便繼續(xù)說道：

    “我不說什么遙遠的審判，我就說最近發(fā)生的少女失蹤案，你看瑪塞勒承認自己的那些污點嗎？還不是在如山鐵證之下才認罪的？”

    “為什么你會認定厄歌莉婭一定會將這些可以說成是污點的內容告訴我呢？”

    芙寧娜一語中的，在常明的四百八十九年的陪伴之下，芙寧娜多多少少受到了一些來自于常明的影響。

    而現(xiàn)在...就是那些「影響」起作用的時刻。

    那維萊特看著眼前表情堅定的芙寧娜，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從剛剛的那一番話中...他看出來了常明的影子。

    這種突如其來的既視感讓那維萊特有些恍惚，甚至于說他原先的那一抹疑惑也被暫時打消了。

    但他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問題，芙寧娜是在詭辯。

    她故意將本質不同的人和神放在一起比較，目的就是為了打亂他的邏輯線條。

    這就恰恰證明了一點...芙寧娜在這件事情上確確實實有問題，否則她根本不會拿兩個本質不同的事情來作比較。

    而且根據(jù)楓丹古籍的記載...厄歌莉婭并非是窮兇極惡之徒，而是善良到骨子里的溫柔神明

    ——一位溫柔的神...怎么可能會把自己犯下的錯隱匿起來，然后讓自己的繼任者去獨自承擔這一切呢？

    想到這里，那維萊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而便開口說道：

    “芙寧娜女士，我知道你一直在用某些手段和途徑調查與預言相關的事情，這并不奇怪，恰恰是讓人安心的表現(xiàn)。”

    “但問題不在于此，而在于你哪怕進行了調查也沒有任何作為，這才是奇怪的地方�！�

    說到這里，那維萊特微微頓了頓，轉而便繼續(xù)開口說道：

    “你的行為邏輯與你的思維...和你迄今為止的浮夸表現(xiàn)完全不匹配，你到底...”

    聽到那維萊特的話，芙寧娜猛然瞪大了雙眼，輕輕地咬了咬嘴唇，她的大腦在飛速的思考...接下來該怎么辦。

    很快，芙寧娜便想到了應對之法。

    “那維萊特，你既然如此的關注我...那你應該明白一件事：質疑我，懷疑我都沒有任何的意義。”

    “因為我是楓丹的水之魔神，是代表正義的神明，我比任何一個人都不希望預言發(fā)生，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楓丹能夠繼續(xù)存續(xù)下去！”

    “而你身為最高審判官，也還算作是我的下屬，應當服從我的決定才對，可你為什么要一而再再三的質問我呢？”

    說到這里，芙寧娜微微閉上了雙眼，半晌后才緩緩睜開，用前所未有的平淡語氣說道：

    “我很失望，那維萊特。”

    說罷，芙寧娜便轉身離開了那維萊特的辦公室，甚至看都懶得看一眼那站在門口的旅行者。

    于她而言...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脫身，找個地方重新整頓一下自己的思緒。

    再在這里待下去...她恐怕要露出更多的破綻。

    “哎...”

    芙寧娜無聲的嘆了一口氣，轉而便緩緩閉上了雙眼并在內心祈禱道：

    “但愿能夠拖延到你解決這一切，但愿...”

    ——————

    因為馬上到最終審判了，各種伏筆和鉤子也要準備回收了，早上先發(fā)一章，下午試試看能不能發(fā)四章（）

    第164章

    這是他們的計劃...還是他們的自己以為是？

    提前通知，今天下午的更新兩章是審判前對于芙芙的內心刻畫以及心態(tài)變動的描寫。

    她現(xiàn)在有多痛苦，在被揭幕的時候就會有多暢快

    （我要看見這幫楓丹人半夜起來扇自己一耳光！）

    當然，現(xiàn)在有多難受，審判結束以后就會有幸福，我一個寫糖文的因為劇情需要不得不寫那些刀

    （娜維婭那一段就能看出來我不是寫這個的）

    綜上所述，明天的更新挪移至下午六點，五章起步，從審判開始到預言結束，一氣呵成。

    （有人盤大綱盤了三個小時，我不說是誰）

    ——————

    熒和派蒙看著那不急不緩走出沫芒宮的芙寧娜，一時間有些意外。

    雖然芙寧娜的背影依然從容，但是從她那有些慌亂的腳步之中...熒能看出來她現(xiàn)在真實的狀態(tài)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好。

    派蒙看了看那遠去的芙寧娜，又看了看站在原地發(fā)愣的那維萊特，小聲碎碎念道：

    “嗚啊...好像談崩了...”

    而熒則是點了點頭，隨后便帶著派蒙走入了那維萊特的辦公室。

    ——無論談崩與否...事情的結果最為重要。

    如果說談崩了，但是拿到了一些關鍵信息，那結果自然是好的。

    哪怕是沒有拿到關鍵信息也不必過于驚慌，集思廣益再想下一個辦法便是。

    ......

    看著那面色微微有些沉重的那維萊特，派蒙有些擔憂的問道：

    “那維萊特...你還好嗎？”

    那維萊特輕輕地搖了搖頭，隨后便反問道：

    “你們在門外等了好一會兒了吧？”

    派蒙點了點頭，轉而攤開手說道：

    “嗯，是有一會兒了，但剛剛芙寧娜一溜煙的就走了，好像沒空管我們。”

    說完這話，派蒙微微頓了頓，轉而便開口問道：

    “所以...你們是談崩了嗎？”

    那維萊特聞言先是一愣，隨后便輕輕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那維萊特沒有得到任何與預言有關的信息，甚至于他都沒有把問題問完。

    畢竟...預言之中還有「仙靈」這一檔子事沒有問清楚。

    從獲取信息的角度上來講，他和芙寧娜也算是徹底談崩了，因為她最后留下的那一句話徹底斷絕了他們后續(xù)繼續(xù)交流的可能性。

    同樣的，從關系上的角度出發(fā)...雖然芙寧娜不會直接掀桌子，但之后和他的關系也好不到哪里去。

    屬于是各種意義上的談崩了。

    那維萊特自己也清楚這一點，在稍作思考以后便對著面前的兩人說道：

    “她還是和以前一樣，對于自己的計劃選擇避重就輕，對于那三塊石板上的內容...她宣稱一概不知�！�

    “在這種情況之下，討論的進展很不順利...”

    “嗚啊...看剛剛芙寧娜的那個態(tài)度，我們恐怕很難再從她哪里得到什么信息了，那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說罷，派蒙便用一種期許的目光看向眼前的那維萊特，希望這位最高審判官能夠給出一個解決方案。

    而那維萊特自然是察覺到了來自于派蒙的目光，在短暫的思考后提出了自己的方案。

    “從剛剛的交涉過程來看...不到萬不得已，芙寧娜女士恐怕不會透露任何事�！�

    “既然最基礎的溝通無法讓她開口...”

    那維萊特的灰眸之中閃過一抹莫名的神色，他看著面前的兩人緩緩說道：

    “那恐怕我們就得創(chuàng)造出來一個讓她不得不開口的環(huán)境了�！�

    聽到這話，熒和派蒙有些疑惑的歪了歪頭，似乎是不明白那維萊特口中的“不得不開口的環(huán)境”到底指的是什么。

    “唔...那我們該怎么把芙寧娜帶到那個環(huán)境中去呢？還有還有，那個環(huán)境到底是什么樣的呢？”

    熒也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之中。

    就她對于這個世界的理解，除了「審判」之外...好像真沒有什么環(huán)境是必須要開口的。

    等等？

    審判？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熒有些震驚的抬起頭看向眼前的那維萊特，那雙金色的眸子當中流露出些許詢問的意味，似乎是等待著那維萊特的答案。

    而那維萊特則是輕輕地點了點頭，轉而便有些出神的說道：

    “在我的記憶當中，人只有在面臨審判的時候才會將真相和盤托出，或許只有在那種場景之下...我們才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嗚啊！那維萊特！你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嘛？！我們要——”

    派蒙有些驚訝的大聲喊道。

    對于她來說...這內容著實是有些超綱了。

    她總感覺她和熒每到一個國家都要和這個國家的神明產(chǎn)生一些讓人多少有點匪夷所思的事情。

    在蒙德，她們看著風神被當面掏走了神之心。

    在璃月，她們親自“送走了”巖王帝君。

    在稻妻，她們和那位雷神打了一架。

    在須彌，她們解放了那位小吉祥草王。

    而這一次...她們居然要審判神明？！

    “在代表正義的國度審判代表正義的神明...嗚...我還是覺得好荒謬...”

    派蒙輕輕地搖了搖頭，仿佛是對于現(xiàn)在的這種情況有些不知所措一樣。

    而熒也同樣點了點頭，轉而便問道：

    “審判的執(zhí)行需要罪名，你打算用什么樣的罪名把她放在被指控席上？”

    “還有，如果她提前就做了準備...那我們該怎么辦？”

    聽到這話，那維萊特微微點了點頭。

    剛剛熒所提出的問題也是他從芙寧娜離開以后一直在思考的東西。

    而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有答案了。

    “在剛剛的詢問過程當中...我發(fā)現(xiàn)芙寧娜女士在有的內容上會選擇詭辯�！�

    “你們剛來楓丹，可能還不知道上一任水神厄歌莉婭的事情�！�

    “根據(jù)沫芒宮的古籍記載，上一任水神是一位極為溫柔的神明，按照一般情況而言...”

    “如果是厄歌莉婭犯下了什么「罪」從而引來預言，那她絕對不會跟她的繼任者藏私�！�

    “而在剛剛，我在詢問芙寧娜女士是否知曉第二塊石板上所鐫刻的內容時...她對此宣稱一概不知。”

    說到這里，那維萊特稍稍停頓了一下，搖了搖頭后方才說道：

    “僅僅是這一點...就足夠讓芙寧娜的身份被懷疑了�！�

    “呃...等等，我怎么有點不太明白...”

    派蒙扶著自己的小腦袋瓜，一時間有些暈暈乎乎的，似乎是根本就不理解那維萊特剛剛說的這些話一樣。

    “那維萊特的意思是...要以芙寧娜并不是水神的罪名來審判芙寧娜...”

    熒先是有些恍惚的想派蒙解釋了一遍，轉而又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并問道：

    “這對于她來說未免有些太殘忍了吧？”

    那維萊特沒有說話，而是轉頭看向自己身后的窗戶，沉默了好一會兒后才開口說道：

    “對她來說確實有些殘酷，但現(xiàn)在整個楓丹都處于危機之中，「神明所獨有的情報」無論是對于我們還是對于楓丹民眾來說...都太重要了�！�

    “面對即將到來的風暴，無人可以置身事外�！�

    “我們...必須要冒險一試�！�

    第165章

    黃昏、貓咪、少女

    在那維萊特和熒商討接下來該怎么辦的時候...芙寧娜已經(jīng)來到了歌劇院之中。

    她一如既往的坐在了歌劇院最高的那個位置上，然后便一只手撐著臉，百無聊賴的等待著接下來的演出。

    其實說句實話，現(xiàn)在的她本身是沒什么心情去看表演的，但...人設終歸是要保持的。

    更何況...看表演從本質上來說也算做是一種分散注意力的行為。

    通過將自己的身心放在那舞臺之上，她可以暫時忘卻那些民眾對她投來的懷疑目光，暫時忘卻來自那維萊特的懷疑。

    然后...就這樣安安靜靜的等待時間流逝，等待「鏡子中的自己」來解決這一切。

    她并沒有對那維萊特撒謊，她的計劃就是——「沒有計劃」。

    或者說，因為「鏡子中的自己」的承諾，她的計劃就只有一個字，那就是「等」。

    至于那些信息...她是真的不知道。

    說句有些不太好聽的話，如果說她要是真的知道這一切的癥結到底在哪里，她也不會像今天一樣無助了。

    就在芙寧娜思考著這些問題的時候...舞臺上的幕布被緩緩拉開，一場標準的楓丹歌劇就此開始。

    或許是因為先前常明親自參與了楓丹歌劇藝術節(jié)的原因，這一段時間以來，楓丹的劇作家們都在創(chuàng)作新的歌劇。

    常明的行為就好像給這個已經(jīng)陷入了死寂的市場重新注入了活力一樣，原本一個月都見不到一場的歌劇現(xiàn)在基本每天都有一場。

    當然，前提是在沒有審判的情況下。

    這對于芙寧娜來說自然算作是好事，無論是打發(fā)時間還是分散注意力...在歌劇院當中度過自然是極好的。

    只不過...

    哪怕是在這里，哪怕是她坐在了整個歌劇院之中最高的那個位置上，哪怕是眼前的表演已經(jīng)徹底開場......

    她還是要忍受那些懷疑的目光。

    除非芙寧娜能與世隔絕，不然不可能不被別人用這種目光來審視的。

    但她又不可能就這么縮在沫芒宮里面，將自己與外界完全封閉，然后就這么等著「鏡子中的自己」來解決問題。

    因為這樣不僅不會帶給她安寧與平靜，反而只會帶給自己更多的麻煩。

    她只不過是和往常一樣保持著平靜，露出一副穩(wěn)坐釣魚臺的模樣都要遭受這么多的懷疑，甚至于自己的審判官都要懷疑自己...

    她都不敢想如果自己真的表現(xiàn)出來逃避問題的姿態(tài)，他們對待自己的態(tài)度會變成什么樣。

    ......

    說是在看歌劇，但芙寧娜的心思完全不在歌劇之上。

    她還是和昨天晚上一樣，在安安靜靜的琢磨著自己接下來到底該怎么辦、接下來的表現(xiàn)到底是什么樣的。

    不知不覺間，歌劇的上半幕已經(jīng)結束了，進入了傳統(tǒng)的半個小時的幕間休息。

    而在這個時候，芙寧娜聽到了坐在她正下方的幾個人之間的談話。

    “你說...芙寧娜大人真的會有解決預言的辦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