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萊歐斯利輕輕地聳了聳肩，隨后便抬起頭看了一眼這棟公寓的某個房間，輕笑著說道：
“我可真期待你跑出來的時候面對這天羅地網(wǎng)和早就被看透的計劃以后...會表現(xiàn)出什么樣的情緒�！�
......
此時此刻的凱爾薩正淡定的坐在沙發(fā)上，似乎是對于自己的計劃無比自信一樣。
他雙手交叉抵住下巴，看著歌劇院方向那逐漸暗淡下來的藍色光柱，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抹陰森的笑容。
“嘖嘖嘖，看來那位輔政官大人的演出即將結(jié)束了呢...”
“按照他和芙寧娜的名氣，想來現(xiàn)在絕大部分逐影庭的成員都在忙著維護散場之后的秩序吧？”
“納爾遜從今天早上就失聯(lián)了，他應(yīng)該也被抓了...不過他清楚地就是我說給他的那些無厘頭的話語�！�
“剩余的逐影庭和警備隊成員應(yīng)該都去抓捕其他的人了吧？現(xiàn)在就是離開的時候！”
“我還就不相信你們還能找到我所有據(jù)點的位置不成？”
凱爾薩一邊說著一邊拿起手邊的一個手提箱，將掛在門附近的衣架旁的一頂黑色紳士禮帽戴在了頭上，隨后一溜煙的離開了自己的房間。
然而在他剛剛走出公寓的大樓時...一道黑色的身影便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而他接下來的話語...卻讓他不寒而栗。
“你好，凱爾薩·諾克蘭先生，你涉嫌引入外來危險物種、轉(zhuǎn)移大額資產(chǎn)以及謀害前任水神與輔政官...”
“我現(xiàn)在以楓丹名譽公爵的身份邀請你去梅洛彼得堡坐一坐，我們坐下來喝口茶，好好地討論一下這件事�！�
“哦對了，順帶一提，你沒有拒絕的權(quán)利，你也不會有什么呈堂證供�！�
第317章
戲幕起、戲幕落，難辨得、誰是我。
聽到「楓丹名譽公爵」和「梅洛彼得堡」這兩個關(guān)鍵詞之后，凱爾薩只覺得自己身體一涼，就好像是掉進了冰窟窿里面一樣。
對于此時此刻的他來說...萊歐斯利的話就像是某種外星語言一樣，單個字拎出來他都認識，但如果連起來看...
這句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就無法理解了。
看著眼前那表情略微有些呆滯，身體不自覺的開始顫抖的凱爾薩，萊歐斯利突然覺得有點想笑。
多么滑稽啊，他以為自己很聰明，但是在能力與實力都比他強不知道多少倍的人眼中，他只不過是個跳梁小丑而已。
而現(xiàn)在，引以為傲的詭計被毫無征兆的戳穿，他的命運軌跡就此被扭轉(zhuǎn)...
啊不，準(zhǔn)確的來說...是他自己對于自己的命運軌跡的認知在此刻被扭轉(zhuǎn)了。
畢竟在常明以及萊歐斯利眼中，他凱爾薩就只有一個結(jié)局，那就是永生永世的被囚禁在梅洛彼得堡的底層。
他以為自己可以通過將所有的族人當(dāng)做棄子拋出就可以換得自己的安寧，他以為自己可以成為一條「孤狼」...
但在常明的眼中，他的這些把戲都已經(jīng)是他三四百年前就不玩的垃圾，而他也不是什么「孤狼」
而是一條路邊的「野狗」而已。
想到這里，萊歐斯利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嘲弄的微笑，隨后便輕輕地揮了揮手，示意身后的那些守衛(wèi)快速將他拿下的時候...
“等一下！”
凱爾薩突然暴喝道，隨后便踉踉蹌蹌的靠在了身后的墻壁上。
在那略顯昏黃的路燈照射之下，萊歐斯利得以看清他身上的著裝。
那略顯華貴的襯衫在此刻緊緊的粘在他的身上，就好像是被水完全打濕了一樣。
凱爾薩額前那細密的汗珠也在燈光的照耀之下顯得無比清晰。
而這兩點...共同預(yù)示著此時此刻他真正的情緒。
見此情景，萊歐斯利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隨后便舉手示意自己的手下停下。
“怎么？凱爾薩先生還有什么話要說的嗎？”
“可是我記得...你把整個諾克蘭家族的人都算計進去了啊？你這個時候還有什么想說的呢？”
聽到這話，凱爾薩的神色沒有像先前一樣發(fā)生劇烈的變化，而是一反常態(tài)的...平靜
——就好像他對這件事沒有絲毫意外一樣。
他靠在墻上稍微緩了一會兒，隨后便緩緩直起身子來看著眼前的眾人，聲音沙啞的問道：
“...我只是想知道，你們到底是怎么做到一邊找我的蹤跡一邊抓捕其他人的？”
“現(xiàn)在絕大部分警力應(yīng)該都在歌劇院附近引導(dǎo)秩序，你們一邊要那些人還要分散力量來堵我...”
“哪怕你們有了諾克蘭家族人員的名單，但尋找他們的住處也需要人力，你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聽到這話，萊歐斯利輕笑著搖了搖頭，隨后便如同感知到了什么一樣朝著街道另一頭的黑暗之中看去。
而凱爾薩同樣順著萊歐斯利的目光看向街道另一頭那蠕動的黑暗，一時間有些疑惑。
“那是...什么？”
他不由自主的喃喃說道。
似乎是因為他說出了這句話的緣故，遠處那正在蠕動的黑暗瞬間就停止了動作，取而代之的則是些許黑紅色的火星。
下一刻，那些黑紅色的火星就像是收到了什么指令一樣不斷地從那黑暗之中溢出。
轟——
一抹黑紅色的火焰自黑暗之中綻放，仿若一頭吞噬黑暗的巨獸，瞬間照亮了整條街道。
下一刻，那照亮了整條街道的黑紅色火焰便瞬間收攏化作半邊羽翼的形狀凝聚在黑暗之前。
踏——踏——踏——
清脆的鞋跟敲擊石板路的聲音在寂靜的街道之中回蕩，一道身材高挑的銀發(fā)女子便出現(xiàn)在了眾人的面前。
諾克蘭家族身為楓丹的老牌貴族之一，他們自然知道北國銀行背后的掌控者到底是誰，而這一次來到楓丹的掌控者又是誰。
凱爾薩自然也不例外。
他那雙棕色的眸子瞬間瞪大，流露出些許驚恐與難以置信的神色，就好像那女子并非是人，而是擇人而噬的狂獸一樣。
“你、你是...”
那女子并沒有搭理瞳孔劇烈顫抖的凱爾薩，而是看向一旁的萊歐斯利輕聲說道：
“辛苦你了，公爵先生，這一次的聯(lián)合執(zhí)法效果很成功�！�
“沒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大家都是為了楓丹長久的和平與安定而已�！�
萊歐斯利攤了攤手，轉(zhuǎn)而便繼續(xù)說道：
“能夠這么順利的解決完這一切...還得多謝北國銀行為我們提供的具體住址，否則我們也不能這么順利�！�
阿蕾奇諾輕輕地搖了搖頭，隨后便將目光放在了已經(jīng)被嚇了個半死的凱爾薩身上，剛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
這家伙就已經(jīng)昏過去了。
看著那昏倒在地的凱爾薩，阿蕾奇諾的眉頭微微皺了皺，似乎是在思考為什么這個家伙突然一下就倒在地上了。
不過她并沒有在這件事上進行過多糾結(jié)，而是看向身邊的萊歐斯利說道：
“按照抓捕計劃來看...現(xiàn)在已經(jīng)抓捕完畢了吧，公爵先生？”
“沒錯，北國銀行給我們提供的名單上一共有四十八個人，而他...就是第四十八個。”
“那就好，如果沒什么問題的話...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勞煩你代我向常明先生與芙寧娜女士問個好�！�
說罷，阿蕾奇諾便微微擺了擺手，似乎是在跟萊歐斯利道別，又似乎是在招呼那些潛藏在陰影當(dāng)中的討債人離開這里一樣。
而萊歐斯利則是看著那逐漸遠去的背影，輕輕地搖了搖頭。
“我還真沒想過自己能有和愚人眾共事的一天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目光鎖定在了歌劇院的方向上，似乎是在想著什么。
在大概停頓了一會兒后，萊歐斯利便對著身邊的手下們開口說道：
“記得把這些人先押回逐影庭，等到最后面對大眾宣判的時候再移交梅洛彼得堡�！�
“是！”
......
就在萊歐斯利處理完了這些喜歡在下水道里來回鉆的老鼠們的時候，常明這邊也講完了他的思路。
所謂對癥下猛藥的本質(zhì)就是對楓丹的歌劇市場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以至于讓這個市場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樣一來...那些想要擺爛的劇作家也會因為市場的變化而去被迫創(chuàng)新。
畢竟一個克勞德無法代表整個楓丹歌劇市場，哪怕是他常明費勁的將這個東西推上提瓦特的舞臺，
也最終會因為這些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掉下來。
這不是常明所想看到的。
似乎是想到了這一點，原本陷入長久沉默之中的娜維婭突然點了點頭，轉(zhuǎn)而便解釋道：
“所以說...常明先生你是想在后續(xù)的過程當(dāng)中利用留影機來完成演出？那歌劇院的作用...”
娜維婭微微皺了皺眉，似乎是對于接下來的情況有些擔(dān)憂一樣。
畢竟歌劇院已經(jīng)存在了五百年，如果突然一下就替換掉，多多少少還是會引起民眾不適的吧？
聽到這話，芙寧娜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抹耐人尋味的微笑，隨后便開口說道：
“這倒是不用擔(dān)心，畢竟常明既然能夠把這個消息說出來并加以實行，那就說明他已經(jīng)做好了所有打算�！�
“我說的對吧，常明？”
芙寧娜一邊說著一邊看向身邊的常明，就像是一個小孩子在做了某件事以后再尋求大人的夸獎一樣。
看著芙寧娜那有些驕傲的小表情，常明無奈的笑了笑并點了點頭。
“歌劇仍然會成為楓丹的一大特色，但還需要一段時間的打磨，娜維婭小姐也應(yīng)該知道最近歌劇市場是什么樣的�！�
對此，娜維婭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隨后和幾人大概拉扯了一些沒什么營養(yǎng)的家常話以后就和克洛琳德一起離開了歌劇院。
畢竟她現(xiàn)在是刺玫會的會長，要管理的事情很多，白淞鎮(zhèn)的發(fā)展目前也離不開她，所以...她必須要早點回去。
至于克洛琳德...
她只是想要好好遵守自己和卡雷斯之間的約定，讓娜維婭能夠安全到家。
僅此而已。
在這兩個人離開以后，原本在邊上一直默默聽著的波洛便在此刻開口問道：
“常明大人，我們今天的表現(xiàn)怎么樣？比起上一次彩排有沒有進步？”
常明微微頷首表示認可，隨后便開口說道：
“劇團的各位進步都很大，沒有我想象當(dāng)中的怯場，而且表演的效果都不錯�！�
“尤其是臨時上臺替補的波洛先生，那份信徒的狂熱已經(jīng)表現(xiàn)到了極致，值得重點表揚�！�
聽到這話，劇團眾人的眼睛忽的一亮，臉上不約而同的浮現(xiàn)出了些許興奮的神色。
“常明先生，您先前不是說...如果我們在這一次演出的表現(xiàn)不錯的話，就能讓我們見到奧蕾蒂團長嗎？”
“那么現(xiàn)在...？”
維爾芒試探性的問道。
常明坦然的點了點頭，隨后便解釋道：
“當(dāng)然可以，只不過...這個世界上并不存在能讓死者復(fù)生這種違背生命規(guī)律的辦法。”
“我...更為準(zhǔn)確的說是我和那維萊特能做的就只有讓奧蕾蒂團長的意識回到這個世界上半個小時的時間�！�
“半個小時不是我們的極限，而是提瓦特生靈的極限�！�
“如果超過半個小時，她的意識很快就會被過強的力量所浸染，最終化作擇人而噬的瘋狂怪物�！�
“即便如此...你們也愿意見她一面嗎？”
聽到常明的解釋，在場的眾人瞬間就安靜了下來，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
看著眼前沉默的眾人，常明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倒也不是他非得讓他們有這么跌宕起伏的心路歷程，而是他一定要將這件事情講清楚。
能讓死者復(fù)蘇本身就是有違提瓦特規(guī)則的事情，哪怕是奧蕾蒂團長的個人意志能夠抵抗深淵力量的浸染...
她意識的崩潰也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而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將這個問題交給那個真正意義上的「天才」來處理。
或許對深淵力量本就有所接觸的他能夠在這個基礎(chǔ)上再研究出來些什么東西，以至于讓他們能夠活在這個世界上。
當(dāng)然，常明沒有畫餅的習(xí)慣，這件事如果沒有到最后出現(xiàn)結(jié)果，那么他絕對不會說出來。
想到這里，常明再一次于心中嘆了一口氣，隨后便沉默著等待劇團眾人的反應(yīng)。
......
在大概沉默五分鐘后，劇團眾人先后抬起頭，看向身邊的同伴，似乎是在征求他們的意見一樣。
但他們無一例外的都從其他同伴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堅定和追憶的神色。
最終，他們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隨后便由波洛代他們發(fā)表最終意見。
“想好了？”
看著那面露堅毅之色的波洛，常明輕聲問道。
而波洛則是表情堅毅的點了點頭，轉(zhuǎn)而便開口解釋道：
“嗯，常明大人，我們共同決定...拜托您喚醒奧蕾蒂團長�！�
“雖然說半個小時的時間說長并不長，但說短也不算短。”
“半個小時的時間足夠讓我們把最近發(fā)生的這些事情全部告訴她了。”
“雖然不能讓奧蕾蒂團長繼續(xù)帶著我們演出下去，但至少...能夠彌補她在筆記當(dāng)中寫的那些遺憾�！�
“至少我們能讓她知道...我們現(xiàn)在生活的很好，我們也會帶著她的愿望繼續(xù)表演下去�！�
“這就是我們的想法�！�
聽到這話，芙寧娜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抹動容之色，隨后便微微點了點頭。
在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波洛就告訴過她，奧蕾蒂能夠走上表演這條路...其中也有她的原因。
作為她的偶像，芙寧娜自然是要見一面這位才華橫溢的民間藝術(shù)家。
至少這樣...能夠讓她稍稍安心一點。
似乎是感受到了眾人那誠懇的目光，常明微微點了點頭，隨后便看向了站在后臺外側(cè)不知道等待了多久的那維萊特身上。
“那維萊特先生，輪到我們聯(lián)手「表演」了�！�
那維萊特聞言則是微微點了點頭，隨后便將那本早就被常明處理過的筆記本從自己的口袋當(dāng)中拿了出來。
——畢竟那是深淵的力量，在普通人的面前能少用就少用，以此來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提瓦特的水龍王于此刻緩緩閉上了雙眼，一道水光逐漸在他手中的筆記本之上氤氳。
嗡——
伴隨著一陣海藍色的光芒在房間之中徐徐閃動，無數(shù)水藍色的泡泡毫無征兆的從那維萊特的身后浮現(xiàn)，如同夢幻一般。
下一秒，那維萊特猛的睜開雙眼，那雙灰色的豎瞳之中閃過一抹水光，剛剛出現(xiàn)不久的泡泡便毫無征兆的開始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