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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這車雖算不上豪車,但也要好幾十萬了,我心下暗驚,瞬時對這顆小菠蘿有點刮目相看。

    “這車是幺哥的,他放著反正也不開,我就借來用用了�!苯Y(jié)果一上車,陳橋便言明這車的真實所有者。

    原來是冉青莊的車啊。

    我頓時來了興趣,這摸摸那看看,拉開副駕駛座前的儲物箱掃了兩眼,見里面躺著兩包各剩一小半的煙和一支打火機。

    打火機是那種最廉價的塑料殼的打火機,試了試,已經(jīng)打不出了。

    我將打火機丟回儲物箱,說好時間,讓陳橋在市中心的古來西洋樂器行將我放下。

    “季先生,我還在想您也應(yīng)該來了。”

    樂器行的顧老板在崇海經(jīng)營樂器行幾十年,價格公道,童叟無欺。搬來崇海后,南弦便將其介紹給我,這些年我一直在他這邊采買大提琴所需的配件,也算合作愉快。

    知道我是來采買松香和琴弦的,顧老板一次性給我拿了許多,供我挑選。我選了慣用的牌子,讓他給我包起來。

    “好嘞,馬上給您包起來�!彼泻糁贻p的店員,讓他替我將東西拿到收銀臺結(jié)賬。

    “對了,顧老板,您這里回收二手大提琴嗎?”我走到一半,又回頭去找老板。

    顧老板仔細(xì)詢問:“是您的琴要賣嗎?”

    “嗯�!�

    他有些驚訝:“啊,是要換琴了嗎?”

    之前我的琴不小心磕到一下,有了條小細(xì)縫,來找顧老板修過。當(dāng)年磕到一下我都自責(zé)不已,恨不能以身代之,轉(zhuǎn)眼卻要將它變賣,顧老板有疑問也很正常。

    “我想給它找個……更好的主人�!贝髮W(xué)四年,各處奔波打工掙錢,勒緊褲腰才咬牙買下的琴,本以為能陪伴更久,想不到這么快就到頭了。

    它值得比我更好的主人,值得更大的舞臺。我不想成為它的終點,不想讓它以后只能在陰暗的角落里積灰。

    顧老板也是知天命的年紀(jì),做得又是迎來送往的買賣,很會察言觀色,見我話有保留,便不再多問,只將寄賣規(guī)矩與我說了。

    在心里記了下,我謝過他,去柜臺結(jié)賬了。

    從琴行出來,隔壁就是家商場。離與陳橋約定的時間還早,我便進(jìn)去逛了圈。

    因為是周末,商場人流比較密集,多是年輕人三五成群。

    隨著導(dǎo)覽圖指引,我來到一樓角落里一家打火機的專柜,隔著玻璃一排排看著里頭款式各異的翻蓋打火機。

    “先生想要了解哪個款式?我給您拿出來看一下吧?”銷售小姐熱情地拉開柜臺,抽出一版打火機。

    我忙阻止她:“不用,我就是……就是看看。你們這里銷量最高的是哪一款?”

    銷售小姐仍是將那版打火機取出來,擺到我面前,將最中心那支金屬黃銅外殼的遞給我看,極力推銷著道:“就是這款,經(jīng)典復(fù)古,特別有氣質(zhì),而且黃銅的聲音也很好聽。我給您試試哈�!闭f著她打開蓋子,手腕一抖,再次合上,“啪”地一聲,有種金石脆響,的確好聽。

    “經(jīng)常抽煙的人會喜歡這種嗎?”我從她手中接過,拿在手中試了試,點火的時候倒是和一般打火機沒什么兩樣。

    “您是要送人嗎?”銷售小姐問。

    我默默將打火機放回托盤里,道:“我就是問問……”

    “您要是送人,對方一定會喜歡的!這是每個抽煙的人都會想要擁有的夢中情機,用它打的火,都帶著不一樣的高級味道。先生,我做銷售這么多年,從來不說假話空話。這個打火機,就好比打火機中的勞斯萊斯,沒有男人可以拒絕的!”

    我被她說得一愣一愣,最后也不知怎么地,莫名其妙就打包了一支。

    與陳橋匯合后,他接過我的東西放到后備箱,讓我先上車。

    拉開前排儲物箱,偷偷將那支廉價的打火機替換成了打火機中的勞斯萊斯,等陳橋鉆進(jìn)駕駛座,我連忙合上蓋子,只當(dāng)無事發(fā)生。

    反正,就算冉青莊發(fā)現(xiàn),也會認(rèn)為是借用他車的哪個小弟留下的吧。

    回到紅樓已經(jīng)是傍晚。將東西放好,洗了個澡,擦著頭發(fā)來到客廳,打算看會兒電視。

    看著看著,突然就覺得有些奇怪,左右環(huán)伺一圈,又沒發(fā)現(xiàn)奇怪的地方。

    可能是我多心了。壓下心中別扭,我繼續(xù)看電視。

    十點多的時候,冉青莊回來了,停在門口半天沒進(jìn)屋,只是拿眼睛四下打量著屋里各處。好像一只機敏的貓科動物,就算看不見,也已感知到了潛藏在暗處的危機。

    我見他神色不對,也生出點緊張,不由坐直了身子。

    他踏步進(jìn)來,走到他凌亂擺放的那堆健身器材旁,問:“你動過我東西了?”

    我茫然地?fù)u了搖頭:“沒有,我沒動過�!�

    自從上次亂動他東西把戒指掉下水道后,我可不敢再隨便動他的東西。

    他沒再說什么,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

    很快,他拿著換洗衣服出來,往浴室走去。

    又看了會兒電視,我已經(jīng)有些困了,便打算關(guān)電視睡覺。剛起身,浴室那頭傳來冉青莊的聲音。

    “季檸,幫我拿下衣服,在桌子上�!�

    我一愣,都想掐自己一把看是不是在做夢了。

    忘拿衣服不奇怪,送衣服也不奇怪,但以冉青莊的性格,哪怕自己全裸著出來都不會讓我代勞才對。難道明天太陽要從西邊升起了?

    我在浴室外的餐桌上看到了冉青莊的衣服,扣了扣門,浴室打開一條縫,剛將衣服遞進(jìn)去,就被一只濕熱的大掌握住手腕,強硬地拽進(jìn)門里。

    我一聲驚呼就要出口,冉青莊將我抵在墻上,低聲命令道:“別叫�!�

    我只能又給憋了回去。

    浴室里又濕又熱,水開到最大,冉青莊卻并沒有在洗澡,身上衣服都還整整齊齊的。

    “今天有人來過,在客廳里裝了東西。”他將聲音壓得很低,若非是貼著我耳邊說的,幾乎要被水聲掩蓋。

    好癢。

    我忍著掏耳朵的沖動,也同他一樣壓低聲音道:“裝了東西?竊聽……還是監(jiān)控?”

    “還不清楚,多數(shù)是監(jiān)控吧,這大概就是大公子的后招了�!比角嗲f語氣沉沉。

    “那怎么辦?”就算開著排風(fēng),浴室水汽仍是很重,不一會兒就沾濕了頭發(fā)、肌膚,連身上的衣服也變得潮濕起來。

    這樣近距離看,才發(fā)現(xiàn)冉青莊的睫毛很密,密到甚至能掛上從額角滑落的,細(xì)小的水珠。

    “本來我在明,敵在暗,還不太好辦�,F(xiàn)在大家都在明處,就是另一回事了�!彼榻K是承受不住,從眼角滑落,他目光堅毅,直直盯視著我,語氣鎮(zhèn)定道,“季檸,我出事,你活不了,你有事,我也麻煩。我有我要做的事,你也有你要做的事,大家不如合作,好好把各自的事了了,怎么樣?”

    嚴(yán)格說來,我要做的事其實就是他要做的事,我現(xiàn)在唯一所求,就是希望自己能幫到他,讓他做好自己的事。這也是我留在獅王島的意義。

    “我從一開始就說了,我可以給你打掩護(hù)的�!蔽艺f。

    “好,那你記住,從走出這間浴室開始,你就必須給我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做的不做。你和我的關(guān)系,只能是你之前告訴過孔檀的那樣,明白嗎?”

    告訴過孔檀的……以前和冉青莊處過,現(xiàn)在是我單方面糾纏他,他勉強跟我保持著炮友關(guān)系。

    這不是真人綜藝,也不是什么情景舞臺劇,這是隨時隨地,哪怕只是說錯一個字都會被抓住錯漏,無情絞殺的殘酷現(xiàn)實。

    我死不要緊,但我絕不能連累冉青莊。

    深吸一口氣,我點點頭道:“我明白的�!�

    冉青莊深深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不確定,又有些不放心,但為今之計,也只能放手一搏。

    “去吧�!彼逼鹕�,退到一邊,讓我離開。

    第18章

    那里的肌肉也可以練到啊

    為了不露出馬腳,從浴室出來后我并沒有立即回臥室,而是在客廳沙發(fā)上又坐了會兒,假裝玩手機。

    手指無意識地滑動著,大腦飛速運轉(zhuǎn),回憶進(jìn)門之后的每一處細(xì)節(jié)。

    我的確感覺有些別扭,但到底是哪里別扭呢?

    針孔攝像機似乎可以做任何的偽裝,讓人防不勝防,插座、電視、盆栽、裝飾畫……

    等等,有什么思緒從腦海里一閃而過,被我急急扯住了尾巴,拖到面前。

    我終于知道哪里出了問題。

    我和冉青莊住的這套房,裝修采用簡約明快的北歐風(fēng),窗簾是輕薄的白紗,角落里種植著高大的琴葉榕,沙發(fā)后的墻面也頗符合風(fēng)格地掛了好幾幅大小不一的裝飾畫。內(nèi)容清一色都是馬賽克,各種不同色塊拼接而成的馬賽克。

    因為太像體檢時的色盲檢測圖,我當(dāng)時還盯著研究了許久,將那些圖案短暫地印刻進(jìn)了腦海。

    雖然不可否認(rèn),我的腦子是有點問題,導(dǎo)致長期記憶缺損,但我對短期記憶還是很有自信。

    左上第一幅原本該是紅多綠少,右中一幅是綠多紅少,現(xiàn)在兩幅畫顛倒過來,交換了位置。顯然裝監(jiān)控的人是個色盲,完全沒意識到兩幅畫是不一樣的。

    想明白了,可能因為這事多少有點滑稽,我的緊張情緒也消散不少。就像冉青莊說的,敵暗我明,或許還不太好辦,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知道他們在搞什么鬼,也就沒什么好怕的了。

    況且到目前為止,除了孔檀單方面的挑釁懷疑,冉青莊自身其實并沒有露出過什么破綻。只要今后在屋里小心說話,不去提生日宴那晚的事和冉青莊的過去,適時再演一下我對他的糾纏,放松金辰嶼的警惕,該就不會有什么大問題。

    縮在沙發(fā)里,我將食指抵在唇邊,下意識地啃咬著指關(guān)節(jié)的部位。

    浴室門開啟,伴著一陣水霧,冉青莊從里頭走出來,邊走邊用毛巾擦拭著剛洗好的頭發(fā)。

    我注視著他,視線隨他移動,在他快要走到門邊時,從沙發(fā)上站起身,自然地走了過去。

    冉青莊感覺到我的靠近,握著門把轉(zhuǎn)過身,放下了擦拭的毛巾。

    一步比一步更接近他,我好像踩在自己的心跳上。

    僵硬地抬手環(huán)住他的脖子,將他勾向自己,側(cè)過臉,擋住裝飾畫的方向,營造出一種正在親吻的假象。

    “是裝飾畫……”我用著極輕的氣音貼著冉青莊耳朵道。

    他剛剛洗好澡,肌膚又熱又潮,與我貼在一起時,溫差大到不可思議。

    也不知是被我手上的溫度凍著了還是我朝他耳朵吹氣讓他不舒服了,他身上肌肉有瞬間繃得跟石頭一樣,直到聽我說完了話才一點點放松下來。

    他側(cè)了側(cè)臉,柔軟的唇貼著我的耳郭,將一只手環(huán)在我的腰間。

    胸貼著胸,胯抵著胯,除了冉青莊,這輩子我都沒和別人這么近距離過。

    “臥室里應(yīng)該也有�!彼氖职丛谖业暮笱�,可能是想增加點“親密”的證據(jù),開始不住揉捏那處單薄的皮肉。

    好像有簇細(xì)小的電流從腰上升起,竄進(jìn)心間,讓我不受控制地打了個激靈,癢得直想躲。

    冉青莊感覺到了,更緊地按住我,不悅道:“別躲。”

    我咬著唇,忍得腿肚子都在打顫,覺得心里仿佛有一千只螞蟻在爬。它們順著血管,沿著神經(jīng),肆意占據(jù)我的感官,讓我癢到了骨髓,偏偏又撓不到癢處。

    “整個屋子,就浴室沒有�!比角嗲f繼續(xù)道。

    就浴室沒裝監(jiān)控……該說金辰嶼還算有點底線嗎?給我倆保留了最后的一絲隱私,沒把撒尿拉屎那些攝下來。

    腰上的重量一輕,冉青莊放開我,抬抬下巴道:“今天我有點累了,沒興趣,你回去吧�!�

    我反應(yīng)了兩秒才意識到他在沒興趣些什么,點頭“嗯”了聲,轉(zhuǎn)身剛要走,想起自己的“人設(shè)”,忙又轉(zhuǎn)回去撲到冉青莊身上踮起腳尖親了一口。

    親在臉頰上,帶著響,冉青莊毫無防備,被我撲得往后倒退著撞到門上,悶哼一聲,眉心緊蹙,看我的表情是介于被輕薄的震驚與想發(fā)火又不能發(fā)火的憋屈之間。

    演戲而已,明明說好了互相合作,我合作了,他倒生起氣來了。都是男人又吃不了虧,生日宴那天晚上他又是咬我脖子又是強吻我的,我不是也沒說什么嗎?

    身處獅王島,陷在罪惡里,本來已經(jīng)很要命,如今還一腳踏進(jìn)鬼門關(guān),目睹兇案,參與內(nèi)斗,這不是能笑得出來的處境�?蛇@會兒……又確實是我這半個月來灰蒙蒙的心情中,少有的,能感到有趣的時刻。

    我倒退著,舉起雙手表示自己的無害,含笑沖冉青莊道了聲。

    冉青莊眉心雖然松開了,但也沒什么好臉色,手背抹了抹被我親到的地方,一言不發(fā)進(jìn)了屋,將一個被騷擾、被強求的男人形象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

    房門“碰”地一聲闔上,震得我縮了縮肩膀,唇角的笑容卻沒來由更大了幾分。

    可能這兩天經(jīng)歷得太多,睡眠就有些不好,特別是知道房間里還有個監(jiān)控,就算沒說夢話的習(xí)慣,也總怕自己在睡夢中說些不該說的。

    睡得淺,夢就多,亂七八糟的,一會兒夢到被島上的怪物追殺,一會兒又夢到高中運動會。

    運動會上,我穿著運動服,手上握著接力棒,努力地往前遞去;

    下一個畫面,我摔到地上,腿摔破了,掌心也受了傷;

    最后一個畫面,我站得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冉青莊和林笙坐在觀眾席上。冉青莊臉上、脖子上,甚至連頭發(fā)絲里都是汗水,正仰頭大口喝著林笙遞給他的礦泉水。林笙坐在他身邊,手上拿著疊紙?zhí)嫠p輕扇風(fēng),眼角眉梢全是繾綣情意。

    夢里沒有聲音,只有畫面,一幕接著一幕,劇情卻不連貫,就跟壞損的老電影一樣,到最后逐漸褪色。

    一覺醒來,身體感覺更累了,腦袋也暈乎乎的。

    我捂著臉,在床上休息片刻,等感到不那么暈了,這才下床洗漱。

    運動會確有其事,應(yīng)該是高二下半學(xué)期,春夏交替的時候。那年設(shè)置的項目比較多,學(xué)校希望每個人都參與進(jìn)來,于是不善運動的我,也強制性地被分配到了4x100米接力的第三棒。

    可是我搞砸了。跑到一半的時候,我摔倒了。摔破了膝蓋,手心也流了血,致使本來占據(jù)領(lǐng)先的名次一下子墊了底。

    當(dāng)我從賽道上一瘸一拐走向觀眾席時,無一人上前關(guān)心我的傷勢,眾人只是冷漠地給我讓開了一條道。我穿過人群,只覺得肌膚刺痛,好像在被那些視線凌遲。

    “早知道不讓他上了,真沒用�!逼陂g不知道誰說了一句,很快隱沒在嘈雜的人群里。

    我握緊拳頭,加快步伐走到看臺最邊緣,找了個四周無人的位置坐了下來。

    比賽還在繼續(xù),加油震天,少年少女們揮灑著激情的汗水,絕不辜負(fù)熱血的青春。若干年后,這必然會成為他們美好的回憶,卻不是我的。

    仔細(xì)想想,我會成為邊緣人物,與同學(xué)們關(guān)系淡泊,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要練琴,要學(xué)習(xí),要省錢,這三點若只占據(jù)任意兩點,倒還能余出點精力用來交友�?上胰c全占。

    陰沉、寡言還窮酸,約莫就是大家對我全部的印象了吧。

    還好那會兒雖然同學(xué)不待見,老師卻挺照顧我,日子倒也不算難過。

    看了眼自己手心,如今只余淡淡掌紋,早已看不出一點受傷的痕跡。

    奇怪,為什么我的夢里會有冉青莊和林笙呢?明明我都不記得那天有他們。

    可是轉(zhuǎn)念一想,沒有也很奇怪吧?我們是一個年級的,我怎么會一點都沒有關(guān)于他們的記憶呢?

    難道我的記憶又出錯了?

    刷著牙,冉青莊的房門也開了。雙眼帶著些惺忪,他往浴室走來,見我在洗漱,原本要退回去,剛轉(zhuǎn)過半邊身子,似乎是想起以我們的“關(guān)系”不該退,只能抹了把臉,一臉忍耐地走進(jìn)浴室,背對著我朝馬桶扯下前檔放起水來。

    他剛剛絕對在心里罵臟話了。

    仔細(xì)地用牙刷刷著自己的每一顆牙齒,我透過鏡子觀察冉青莊。

    可能昨天也沒睡好,放水時,他不停轉(zhuǎn)動著自己的脖頸,發(fā)出“咔咔”的聲響。

    由于前檔被扯下,腰線以下的部位也不可避免地裸露出一些,抖動時,那兩塊瞧著頗為堅實的肌肉亦會跟著微微收緊,露出兩側(cè)宛如酒窩般存在的小小淺坑。

    原來健身到一定程度,那里的肌肉也可以練到啊……

    拉起褲子,按下抽水鍵,他走過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吐掉嘴里的泡沫。漱了漱口,用毛巾擦完嘴后,我便讓開位置,進(jìn)臥室換衣服去了。

    難得一起起床,一起洗漱,雖然離我上課時間還早,但也不影響我同冉青莊一起出門去樓下吃個早餐。

    要了碗面,找到冉青莊時,他獨自坐在窗邊,身前堆著兩大盤的早點,一盤里都是水果,另一盤擺滿豆沙包、棗糕、松餅等點心。一旁的杯子里,是一大杯鮮橙果汁。全都是甜的。

    “你吃的好甜�!蔽易匀坏卦谒麑γ孀�。

    早上溫度有些微涼,但空氣很好。窗外正對著一個人工池塘,不時會有叫不出名字的鳥兒停在護(hù)欄上,朝里頭瞅兩眼,喊兩嗓子,等彰顯夠了自己的存在,又拍著翅膀飛遠(yuǎn)。

    “早上我容易低血糖�!比角嗲f叉起一塊松餅塞進(jìn)嘴里,吃得很快,吃相卻不難看,而是兼?zhèn)淞私甜B(yǎng),讓人看了很有食欲,感覺“他吃得可真香啊”的吃法。

    他盤子里的東西多,我一碗面也就二兩,幾口唆完了,他還剩不少水果。

    擦了擦嘴,想到昨天的夢,我忍不住問道:“你記得我們高二時候的那場運動會嗎?”

    他稍稍抬了抬頭,瞥了我一眼,大概意思就是嫌我煩人,說了別提以前別提以前還要提。

    我也知道我自己有點煩人,但還是要問:“我摔了一跤,膝蓋摔破了,手也流血了,你記得嗎?”

    他有序地進(jìn)食,不一會兒掃空了剩下的水果。

    “嗯�!�

    我見他沒有明顯排斥,接著追問:“你記得我受傷了?那天你見過我?”

    冉青莊一口喝干杯子里的果汁,隨便抽了張紙巾擦嘴,起身道:“你在明知故問些什么?那天是我給你包扎的傷口,你說我見沒見過你?”

    第19章

    誰又能獨善其身?

    冉青莊所言,我完全半點印象都沒有,但我的確也不記得自己的傷最后是怎么處理的。難道真的如他所說,是他給我包扎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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