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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我……我看不太清�!蔽也[起眼,連他的臉都很難看清。

    冉青莊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將我按坐下來,自己快步出去叫人。

    解醫(yī)生還沒上班,值班醫(yī)生用手電照過我的眼睛后,沒看出什么,讓我先去做個檢查。

    眼科走一圈,儀器體驗個遍,最后確定不是眼睛本身的問題,說可能是視神經(jīng)受到了擠壓,簡而言之,是腫瘤引起的視野模糊。

    這幾天我的病程發(fā)展突然變得比過去半年都要快,這讓我有些擔(dān)心,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撐到秋天。

    本來還想著撐過今年,和冉青莊、媽媽還有小妹一起過個年呢,現(xiàn)在看來有點懸了。

    回病房的路上,冉青莊一直牽著我的手,每到前面有臺階或者障礙,便會出聲提醒。

    就是這么巧,進電梯的時候,正好遇到了傅慈他們。

    我其實一開始沒認出來,只是覺得前面兩個人都挺高的,直到傅慈開口,說了句“滾開”,我才一下子認出來。

    “我就是開個玩笑,別動氣嘛傅叔叔。明天我爸媽讓你去吃飯,你看你有沒有空……”林笙說著,應(yīng)該是看到了我們,沒再繼續(xù)說下去。

    傅慈背對他按下電梯鍵:“要是讓我發(fā)現(xiàn)你再假借你爸媽的名義讓我去你家……”

    “傅檢�!比角嗲f出聲叫他。

    傅慈回過身,這才發(fā)現(xiàn)我們:“……好巧�!�

    “正好做檢查�!蔽艺f。

    沒多久,電梯來了。我、冉青莊,加上陶念和衛(wèi)大吉,以及傅慈與林笙,一行六個人進到電梯,往同一樓層而去。

    上升過程中,本來挺安靜的,直到林笙突然開口:“你們還真是醫(yī)院�?桶 I洗问撬�,這次是你�!�

    我轉(zhuǎn)頭看向他,辨不太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的嘴一直在動。

    “我們醫(yī)院的神經(jīng)外科也很有名,你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幫忙……”他仰頭看著不斷跳動的樓層數(shù),道,“這次免費�!�

    “�!钡匾宦�,電梯門緩緩開了,我剛想說不用了,我已經(jīng)在你們醫(yī)院看過了,話沒出口,身旁冉青莊也不知被林笙哪句話觸怒了,又或者隱忍許久,忍無可忍,掠過我,直接抓著對方衣襟便強拖著出了電梯。

    “你干什么?”

    林笙想甩開他,被一拳湊歪了臉,差點站不住摔到地上。

    “這拳是替季檸打的�!比角嗲f說著又要揚拳,叫反應(yīng)過來的陶念與衛(wèi)大吉沖過去一左一右拉住。

    “冉哥,別動手別動手!”

    “有話好好說,怎么說動手就動手了呢?”

    冉青莊被他們架住動不了手,直接一腳將林笙踹到在地。

    “這腳是替我自己踢的�!彼曇舯涞馈�

    林笙捂著肚子坐在地上,拿手抹了抹嘴角,不知道是起不來還是不想起來,就那么坐著發(fā)起笑。

    “王子終于醒過神啦?你自己蠢到連真正喜歡誰都不知道,怪我?”他支著膝蓋,不斷火上澆油,“遲來的深情比草賤,人快死了才知道珍惜,你他媽做樣子給誰看呢?”

    他仿佛不怕死一樣,陶念他們幾乎要抓不住冉青莊。我扶著墻,眼睛看不清,也只能在一旁干著急。

    漸漸有人聽到動靜圍了過來,身后方傳來一聲嘆息,下一刻,傅慈大步走過去,擋在了冉青莊和林笙之間。

    “夠了,我不是來圍觀你們演偶像劇的。冉先生,請你注意自己的身份,也注意我的身份�!彼麑θ角嗲f說完,又回頭警告林笙,每個字都咬得很重,“今天剩下的時間,不要讓我再聽見你說一個字。你父母的面子是有限的,別逼我跟你撕破臉�!�

    林笙仰頭與他對視片刻,自己默默扶著身后的墻站了起來,之后果真沒再發(fā)出任何聲音。

    林笙和陶念他們一同待在病房外頭,傅慈則和我們進了屋。

    “這次來,是還有些證詞需要跟你確認�!彼嘲l(fā)上一座,自顧打開公文包往外掏文件。

    冉青莊讓他等一下,扶著我進了里間。

    “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碧嫖乙春帽蛔�,冉青莊轉(zhuǎn)身就要走。

    我從他聲音里聽出他情緒不太高的樣子,悄悄拉住他手指,捏了捏,道:“打得好。”

    他似乎是笑了下,抬手使勁揉了揉我的腦袋,出去了。

    第75章

    不要死

    眼睛的癥狀在晚上打了兩瓶點滴后,第二天就緩解了一些,總算不再是高糊的世界了。

    病房里悶著太過枯燥,冉青莊不知從哪里弄來許多適合兩個人玩的益智游戲,什么疊疊樂,彈彈棋,消消樂,敲冰塊……沒事就拉著我一個個玩過去。

    看著包裝盒上“適合親子互動”的字樣,我都懷疑他是不是要提前訓(xùn)練我的思維能力,防止我病著病著就癡呆了。

    一眾游戲里,我最喜歡敲冰塊。藍白兩種顏色的磁吸冰塊拼成一個破冰臺,玩家通過轉(zhuǎn)動轉(zhuǎn)盤來得到各種游戲指令,敲落指定顏色的冰塊,誰先讓冰臺上的企鵝落地,誰就算輸。

    開始我總是輸,輸?shù)饺角嗲f都勸我要不要玩別的,但我想著從哪里跌倒就從哪里爬起來,拒絕了,死磕在敲冰塊上。

    玩到后來不知是我真的變厲害了還是冉青莊放水了,五次總有三次笑到最后。

    贏得多了就覺得輸贏都那樣,不夠刺激,于是向冉青莊提議要不要玩點不一樣的。

    “不一樣的?”他重新拼好了冰臺,問我,“怎么不一樣法?”

    其實我對“不一樣”也沒什么具體的概念,記憶里對游戲的印象全都停留在大學(xué)時同學(xué)聚會以及后來工作時團建的那些花樣,不是真心話大冒險,就是輸了喝酒。

    在醫(yī)院里喝酒總是不合適的,而且我現(xiàn)在的身體也沒法喝酒。去掉其一,能做的選擇就很少了。

    “真心話吧�!弊詈笕角嗲f拍板。

    我沒什么猶豫就同意下來。

    可能是受了“不一樣”玩法的刺激,我首戰(zhàn)告捷,贏了敲冰塊比賽第一局。

    想了想,我問:“你裝醉那天到底和誰喝酒了?”

    這也是我多日來心底的一個疑問,他既然那天沒有見林笙,那他喝酒到底跟誰喝的?

    “沒有和誰,就我一個人�!比角嗲f邊還原冰臺邊回答我的問題。

    “你一個人喝到那么晚?”

    他睨我一眼:“一個人不能喝悶酒嗎?你要是懷疑,可以讓陶念給你調(diào)監(jiān)控去�!�

    倒也不至于。

    我摸摸鼻子,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問得好像浪費了。

    還原了冰臺,他將破冰錘遞給我,開始下一輪游戲。

    第二輪一上來,我明顯感覺到了冉青莊的不同,對方盯著冰塊的眼神都像更認真了幾分。

    轉(zhuǎn)了幾圈轉(zhuǎn)盤,敲落了大片冰塊后,只留下兩塊岌岌可危的冰塊托著企鵝。我咬了咬唇,沒有辦法,一錘下去,直接企鵝落地,輸?shù)蔑@而易見。

    輸?shù)娜似雌票_,這是從一開始就定下的規(guī)矩。愿賭服輸,我低頭拼著冰塊,讓冉青莊想問什么盡管問。

    “再見到我時,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拼接的動作一頓,我抬頭看了眼對面,冉青莊將兩塊不同顏色的冰塊拼到一起,遞給了我。

    “我想……”我接過了,垂下眼,一點點拼剩下的部分,“我終于能贖罪了�!�

    冉青莊半晌沒接話,到我拼完整個冰臺,他將小企鵝放上,仿佛終于認清現(xiàn)實般地自嘲一笑道:“所以你一開始對我只是贖罪心理,確實沒有非分之想�!�

    那會兒我記憶缺失,連自己曾經(jīng)喜歡過他都不知道,一心認為還沒談戀愛是命中注定的真命天女沒有出現(xiàn),對他全是朋友之情,甚至多次在心里讓他放寬心,稱自己絕不會喜歡他。因此他這么說也可以,我那時候,的確是沒想泡他的。

    “有賊心也沒賊膽啊,你那么兇……”嘀咕著,我敲下了這一局的第一錘。

    好運不常有,可能在前幾輪的時候贏得太多,把運氣用光了,這次又是冉青莊贏。

    我輸?shù)糜行]勁,不再第一時間去拼冰臺,而是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你當(dāng)年告發(fā)我和林笙,真的是為了錢嗎?”

    我嗆了一下,被冉青莊如此腥辣的問題打得措手不及。要不是這個玩法是我自己提出來的,都覺得是不是他專門挖了坑在這里候著我呢。

    我放下杯子,注視著透明材質(zhì)中的透明液體,道:“一半一半吧,我媽那時候正好受傷了,家里很需要錢,保送名額對我來說真的非常重要。當(dāng)時特別陰暗,覺得林笙什么都有了,為什么還要搶我的?搶我的名額,搶我的功勞,還有你,他把你也搶走了�!弊詈笠痪湓�,我說得又快又輕,“特別是你�!�

    這是我首次將內(nèi)心那些糾結(jié)的、復(fù)雜的、苦悶的黑暗面展示人前,這個“人”還是冉青莊,不可謂不是一種巨大的突破。

    說完了,我忐忑地偷偷抬眼瞥了他一眼,在他注意到我之前又飛快收回。

    “每個人的人生里,多少都會有被負面情緒攻占的時候。人類的智商決定了我們生來就會比別的生物情緒更豐富,更細膩,也更古怪。”冉青莊說著,接手了拼冰臺的工作,一點點,一塊塊將冰臺銜接了起來,“這沒什么。問題是我問的,你不用這樣小心翼翼�!�

    “你不覺得我品性卑劣嗎?”我也開始和他一起拼冰臺。

    “和我這些年遇到的家伙比起來,你簡直就像初生的嬰兒一樣善良�!�

    只聽說帥哥是對比出來的,在他這好人竟然也是可以對比出來的。誰跟孔檀、金辰嶼那種窮兇極惡之流比起來,都會顯得善良又可愛吧?

    他繼續(xù)道:“我的思想也很陰暗,你看不出罷了�!�

    我一聽就覺得他是在安慰我。誰陰暗我都信,可他?他能臥底五年,就足見心智堅韌。既然堅韌,又怎會放任自己沉溺陰暗情緒之中?

    “是什么?”我篤定他答不出。

    他也的確不準(zhǔn)備回答:“贏的人才能問問題�!�

    我撇撇嘴,拿起錘子,打算大干一場:“那開始吧�!�

    這回老天都幫我,轉(zhuǎn)盤輪到我就特別好使,兩次都轉(zhuǎn)到“休息一輪”,只要看冉青莊掄錘子就好。沒多久,小企鵝可憐兮兮摔下冰臺,一腦袋扎在桌子上。顯而易見的,是冉青莊輸了。

    “好了,這是最后的問題了�!睍r間已經(jīng)不早,問好冉青莊問題,這個游戲也可以結(jié)束了。

    他身體舒展地向后靠去,右手仍握著那把小錘子,一下一下敲著桌面:“問�!�

    “你心中的陰暗想法是什么?要說現(xiàn)在的,不能是以前的。什么看兆豐不順眼這種,不算�!�

    他勾了勾唇,想了片刻,沒有立刻回答。

    我也不催他,端起杯子將剩下的半杯水喝完了。

    “我時常會想,為什么只有我,要經(jīng)歷那么多場死亡,那么多次分別?”

    喝進嘴的是水,我很確定,但我仍然無法避免的,生出種被喝進去的液體噎到的錯覺。它梗在喉間,咽不下,吐不出,濃酸一樣腐蝕我的聲帶,要我縱使痛到發(fā)瘋也發(fā)不出一點聲音。

    父親、奶奶、小黑,還有這五年間,不知存在著多少的,像陳橋這樣的人,現(xiàn)在又要加上一個我。比起普通人,他經(jīng)歷的死亡好像是多了點。

    “每當(dāng)我以為自己還有很多時間時,老天就會給我當(dāng)頭一棒�!�

    “如果選擇權(quán)在我,哪怕對方不能說話,無法行走,連基本的排泄都控制不了,我也會毫不猶豫地讓對方活下去�!彼@樣說著,臉上表情很淡,沒有一絲玩笑的成分,“我想要他為了我活下去,就算他會痛苦,會生不如死,也想。”

    “這就是我腦海里經(jīng)�?M繞的……陰暗思想�!�

    我緊緊握著杯子,聞言不可抑制地打了個小小的寒顫。

    冉青莊松開錘子,從椅子上起身,瞬間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我下意識就捧著空杯子往后靠了靠。

    做完了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太明顯,趕忙將杯子放回桌面,起身同冉青莊一道收拾起桌上的玩具。

    我是個很怕賭的人,總覺得自己運氣不好,容易賭輸。解醫(yī)生擅長顯微鏡腫瘤切除術(shù),說可以最大限度減少手術(shù)帶來的創(chuàng)傷,但仍無法保證手術(shù)過程不會傷害到腦部功能區(qū)。

    這就意味著,我若能僥幸不死,也有很大概率不能像個正常人那樣生活。我可能沒辦法說話,沒辦法走路,因為癱瘓大小便失禁,只能躺在床上毫無尊嚴(yán)的等死。而這些冉青莊說他都不在乎,他只想我活著。

    這就是他無法宣之于口的陰暗面——無論如何也希望我活著,痛苦也要活著,剩一口氣也要活著,因為他需要我活著。

    不知道為什么,我竟然有些高興,奇異地生出一種“他終于被我拉下來”的想法。

    小企鵝從冉青莊的指間不小心滑落,蹦蹦跶跶躍下桌面,鉆入沙發(fā)底下的縫隙,像是也呆膩了脆弱的冰面,要去往別處冒險。

    我盯著它消失的方向,正要彎腰去拾,冉青莊忽然拽著我的胳膊將我拉入懷里。

    “是你要我說的�!彼脨赖�,“不許怕我�!�

    “我沒怕你……”我有點氣虛地道。

    “你剛剛明明都在發(fā)抖了�!�

    我一噎,不動聲色轉(zhuǎn)移話題道:“我不太會看人臉色,所以你必須要明確地跟我說該做什么,該干什么,我才能懂。我說過,你可以要求我做任何事的,對我你不需要有顧忌�,F(xiàn)在,你只要告訴我,你最想讓我做的是什么就行了。”

    冉青莊不再說話,有那么幾十秒,只是安靜地抱著我。

    久久等不到回應(yīng),我疑惑地叫了他一聲。

    沒多會兒,頭頂傳來冉青莊聲音,簡單明了吐出三個字:“不要死�!�

    還真是字兒越少事兒越大。我有些好笑地想著。

    面對南弦時,我尚能理直氣壯地表示自己已經(jīng)想得很透徹,只想從容赴死,不想狼狽茍活。可是換做冉青莊將同樣的問題拋給我,我卻沒法兒狠心讓他獨自消化我注定要死這件事。

    “好,不死�!蔽议]了閉眼,答應(yīng)他。

    睡前,衛(wèi)大吉送來兩杯果汁,說是他們幾個點了外賣湊單多出來的。兩杯都是西瓜汁,看著格外消暑解渴。

    我謝過他,接了兩杯果汁,轉(zhuǎn)頭拿進了里間。

    “大吉送我們的果汁�!蔽页角嗲f方向舉了舉,將一杯放到了床頭柜上,正要喝手上那杯,冉青莊過來一把掐住我的吸管,兩杯都拿起來,走進了洗手間。

    我奇怪地跟過去,就見他將兩杯飲料都倒進了馬桶。

    “你干嘛?”我大驚。

    空杯子丟進垃圾桶,他按下沖水鍵,道:“不干凈�!�

    不干凈?我以為他嫌外賣的東西不干凈,雖然覺得他有點夸張,但也沒說什么。

    晚上睡到半夜,突然毫無預(yù)兆地醒過來,接著就感覺有人開了病房的門。

    還沒來得及作反應(yīng),一只大掌從后頭伸過來,牢牢捂住我的嘴。

    “噓�!比角嗲f在我耳后吹著氣道。

    第76章

    你也甜

    黑影緩步走到床前,抬起了胳膊,昏暗的光線下,我只能看到他手里拿著什么東西,像是把槍。

    難道是區(qū)可嵐的殺手找過來了?

    我正驚疑之際,冉青莊猝然發(fā)力,猶如猛虎一般從床上躍起,抓住黑影的手就整個人撲到了對方身上。

    兩人在黑暗中扭打起來,我摸索著邊往床的另一頭爬,邊大聲喊人:“快來……”

    才喊了兩個字,門外沖進來一撥人,房間燈光大亮,刺得我不由瞇了瞇眼。

    陶念握著槍,氣勢洶洶進來,看到那個已經(jīng)被冉青莊制服,反手壓在地上的人時,臉上的表情只能用痛心疾首來形容。

    “衛(wèi)大吉,真的是你�!彼麩o處發(fā)泄地來回踱了兩步,實在想不明白,怒道,“你他媽對得起你身上這身制服嗎?”

    衛(wèi)大吉被冉青莊用膝蓋頂著后腰,趴伏在地面上,此時唯有努力將頭昂起才能看清陶念。

    “陶隊,我沒有辦法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衛(wèi)大吉痛哭流涕,“我一開始只想玩玩的,沒想到越賭越大,欠了一大筆錢……他們抓到我的把柄,讓我替他們做事,不然就要告發(fā)我。我不想做黑警的,但已經(jīng)回不了頭了……只能越陷越深……”他說著,大力用頭去磕地面,沒一會兒就磕得頭破血流。

    顯然,一直以來給金辰嶼通風(fēng)報信的內(nèi)鬼是他無疑了,而一切的起源竟然是因為賭博。

    一步錯步步錯,有些東西如果無法在一開始抵住誘惑,后頭等著你的,只能是萬丈深淵。

    衛(wèi)大吉垂著頭,被銬上手銬帶離了病房。冉青莊撿起地上掉落的一把裝著消音的手槍,遞給一旁搜證人員。

    我裹著被子,心有余悸挨到他身邊:“你早就知道他有問題?”不然怎么會說他送的果汁不干凈?

    冉青莊偏頭看向我道:“也就比你早一些吧。”

    一知道可能有內(nèi)鬼泄密,江龍駿便馬上令嚴(yán)霜秘密調(diào)查此事。在排查了所有可疑人員名單,確定了大致目標(biāo)后,由于沒有直接證據(jù),嚴(yán)霜只好設(shè)計讓內(nèi)鬼自己跳出來。

    她故意對外隱瞞了成功捕獲金辰嶼的消息,黑了他的暗網(wǎng)賬號,再給內(nèi)鬼發(fā)去指令,催促對方動手殺死冉青莊。

    衛(wèi)大吉只以為是金辰嶼給他發(fā)的指令,害怕不服從命令惹怒對方受到報復(fù),只好在倉促下制定出一個錯漏百出的殺人計劃。

    但他不知道,他的槍早就被換成了空包彈,他經(jīng)手的食物也沒人會動。

    “所以,今晚大家都在守株待兔,只等他傻傻撞過來?”

    “可以這么說吧�!比角嗲f攬著我,送我回床上睡覺。

    我打了個呵欠,見他沒有上床的意思,問他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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