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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小淺一個勁兒點頭,“我也是,我也是�!�

    齊臨淵裝作不聞,看向身側(cè)小攤,眸中清光流轉(zhuǎn)不息。

    齊夫人忍不住解說道:“你們當(dāng)然是沒有看到過,那孩子是淵兒的青梅竹馬,遠(yuǎn)在京城�!�

    小淺偷摸一笑,“少爺?shù)那嗝分耨R?少爺今日買這樣多小玩意,是否這幾日就要去京城看望青梅竹馬哩?”

    “待老爺將藥鋪安頓好便要去,你們要幫助白叔將府中事宜打理好,莫不可偷了懶�!饼R夫人對下人向來都不嚴(yán)厲,只要不太過,她一般不會加以責(zé)罵。

    小欽鄭重頷首,“夫人放心去便是,老爺、夫人和少爺平日里待我們這些下人極好,從不苛責(zé),若這樣我們還能偷懶那也無顏在府中待下去了�!�

    小欽也道:“是啊,夫人大可放心去,我們定會助白叔將一切事情都做好,保管你們回來之后府里還跟去之前一樣。”

    小淺將包袱往上提了提,看著齊夫人的背影,“不知夫人此去京城要在那里待上多少時日?”

    齊臨淵眼睛雖是在四處瞧,耳朵卻因小淺這一問探向了齊夫人那邊。

    齊夫人隨口一說:“左不過也就十來日吧�!�

    齊臨淵小聲嘟囔,十來日,這樣短。

    小欽興致盎然,活似自己要去那般,懌然道:“那少爺回來后可要將京城有趣的事情講給我們聽,我們還從未去過呢�!�

    齊臨淵低低“嗯”了聲,心數(shù)了一遍,好玩的小玩意買的差不多了,他便無欲再逛下去,遂道:“娘,差不多了,回去吧。”

    “你這孩子,難得出來一趟也不多看看,給小蝶的玩耍之物買到了就急著往回走�!饼R夫人有些無奈,她本想他能多在外面走走,見見人也好,可這孩子就是一個心思。

    “也無可買之物,不如回了府中還清凈些�!饼R臨淵實在不喜嘈雜的街市。

    “行吧,娘說不過你,也是時候回去喝藥了�!饼R夫人見他執(zhí)意要回,只好遂他意。

    ☆、二次入京

    藥鋪和府中事宜都安排妥當(dāng)后,齊欲來便攜妻兒啟程。

    因著要給齊臨淵熬藥,此次前去也只是為訪故友,無著緊之事,一路上便走走停停,駛了八日才到京城。

    齊臨淵尚在路上,就對小蝶如今模樣浮想聯(lián)翩,腦中勾勒了無數(shù)個小樣,閑暇時又將裝有小玩意兒的包袱撫了又撫,想象著小蝶看到這些東西之后的歡欣雀躍。

    終抵京城時,齊臨淵臉上雖無看不出與往常有何異,但他心中早已歡喜萬分,好似即將見到一個多年不見的故友。

    馬車自入城起,齊臨淵就掀起帷�?聪蛲饷�。

    兩年了,京城好像沒有什么變化,車輪下還是兩年前離去時走的那條路。

    眼見離將軍府越來越近,他在心里默念路線,往右轉(zhuǎn)兩個彎,到第三個路口左轉(zhuǎn),一直直行到第四個府邸便是了。

    將軍府外,管事已在門口恭候,見到車上下來的三人,管事趕忙從石階上跑下來迎接。

    “齊老爺、齊夫人、齊少爺,這一路上可還順暢?”管事幫著從馬車上搬下包袱,朝門口的侍衛(wèi)揚了揚手,示意其過來將包袱拿進(jìn)去。

    齊欲來客氣說道:“順暢,晃晃悠悠地就到了�!�

    “這兩個拿的時候還請輕一些�!饼R臨淵指著裝著小玩意兒的兩個包袱對走下來的侍從提醒道。

    “按齊少爺說的,輕些拿,輕些放�!惫苁乱婟R臨淵對這兩個包袱甚是上心,便又交待了一番。

    “是。”兩名侍衛(wèi)將所有包袱搭在肩上,哼哧哼哧往府里扛去。

    “有勞了�!饼R欲來拱手致謝。

    “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一路辛苦,將軍和夫人已在府內(nèi)等候,老爺、夫人和少爺,這就隨老奴進(jìn)去吧。”管事伸出左手,做出請的姿勢。

    齊欲來捋袍笑道:“將軍、夫人有心了,還請帶路�!�

    殷闋和殷夫人在前廳端坐等候,小蝶則被奶娘抱在一旁嬉笑。

    管事行至門檻處止步,齊欲來率先邁入。

    殷闋當(dāng)下起身,滿面笑意地寒暄:“齊兄,兩年不見,別來無恙啊�!�

    齊欲來拱手打禮,“有勞賢弟掛心,諸事安好。”

    “那就好那就好,齊兄、嫂嫂鞍馬勞頓,快快請坐,”殷闋又看向齊欲來身后的齊臨淵,夸道:“兩年未見,賢侄又長高了不少�!�

    “殷叔叔,殷嬸嬸。”齊臨淵躬身行禮,他從剛進(jìn)來一眼便瞧見了殷夫人旁邊被奶娘抱著的小女娃,心中激動難抑,本想一腳邁過去,又礙于禮節(jié),只得忍住,站在原處。

    殷闋和齊欲來放聲大笑,隨即落座。

    殷夫人看出齊臨淵眼中之意,對著身旁的奶娘說道:“今日天氣甚好,你且?guī)〗闳ピ褐型嫠#彪S后又看向齊臨淵,眉眼一彎,“淵兒與小蝶也是許久不見了吧,和妹妹一起去玩耍可好?”

    “好�!饼R臨淵幾乎是想也不想地應(yīng)了下來。

    齊夫人袖手入座,看了一眼奶娘懷中的小娃娃,又看了一眼齊臨淵,對著殷夫人笑道:“淵兒在來京城的前幾日還特意去街市給小蝶挑了好些玩意兒呢�!�

    殷夫人捏著小蝶軟乎乎的小手,“淵兒有心了,小蝶妹妹還不太會言語,嬸嬸便代她謝過了。”

    齊臨淵本欲說不知小蝶是否會喜歡,但想了想還是作罷,只沖殷夫人微微一笑。

    “帶小姐出去吧�!币蠓蛉朔畔滦〉男∈�,對奶娘說道。

    “叔叔,嬸嬸,臨淵先行告退。”齊臨淵待人接物總是一副彬彬有禮之態(tài),從不失半分禮數(shù)。

    “好,好。”殷闋抬手示意。

    齊臨淵又望向雙親,“爹,娘,孩兒這便出去了�!�

    “去吧�!饼R欲來和齊夫人齊聲說道。

    由此,奶娘抱著小蝶,與齊臨淵一同往后院走去。

    齊臨淵路過管事身旁時,特意請管事將方才的兩個包袱拿來。

    奶娘將小蝶放在地上,小蝶便在院中亂跑,嘴里還發(fā)出一些模模糊糊的詞匯。

    “小蝶,到哥哥這兒來�!饼R臨淵伸出雙手作擁抱狀。

    齊臨淵對小蝶來說算是從未見過,但她卻一點都不怕生,見到齊臨淵伸出雙手,便搖搖晃晃地跑了過去。

    突然,小蝶踩上一顆青石子,眼見就要跌倒,齊臨淵心中一急,飛快地跑過去將她接住,穩(wěn)穩(wěn)地抱住了小蝶,而他自己卻因跑的太快,跌倒在地,手肘被尖銳的石子割傷,鮮血剎那溢出,可他卻一點都不覺得疼,而是緊張地查看小蝶是否傷到。

    小蝶還不知方才自己險些跌倒,懵懵懂懂地看著齊臨淵,兩只小手胡亂地抓他的頭發(fā)。

    奶娘看見跌倒在地的齊臨淵,急忙跑了過來,“齊少爺沒事吧?”

    “無事�!饼R天將衣袖拉下,蓋住傷口。

    “齊少爺,將小姐交給奴婢吧�!蹦棠锷斐鲭p手欲抱小蝶。

    “不妨礙,我來就好�!饼R臨淵一手抱著小蝶,一手撐著地面緩緩站起。

    小蝶雖不重,但對身體一直不太好的齊臨淵來說還是有些吃力,不過他仍咬牙堅持。

    “齊少爺,你讓拿的包袱拿來了。”管事提著兩個包袱到了跟前。

    齊臨淵指了指右前方的石桌,“多謝,煩請幫我放在那個石桌上�!�

    “齊公子如此客氣作甚,有事你吩咐老奴一聲就是了�!惫苁乱姥詫し旁诹耸郎�。

    齊臨淵將小蝶抱到石桌旁。

    “麻煩奶娘幫我把這兩個包袱打開�!饼R臨淵身子虛弱,抱著小蝶需要用到兩只手才行,所以便空不出手去打開包袱。

    “來了。”奶娘麻利地解開結(jié),將兩個包袱攤開。

    只見包袱里躺著布老虎、撥浪鼓、泥捏小童、生肖小陶等十來種小玩意兒。

    奶娘頓時笑的合不攏嘴,“齊少爺所選買的每一樣物件兒,小姐都喜歡。”

    齊臨淵聽得奶娘這話,心中甚安,忙坐上石凳,將小蝶放于腿上,空出一只手,從一堆玩意兒中拿了撥浪鼓遞給小蝶,口中還問道:“喜歡么?”

    小蝶哪能聽懂他所言,只欣喜地捧著撥浪鼓鼓搗來鼓搗去,口里吐出一些聽不大清的話。

    齊臨淵見狀,油然升起一股自豪感。

    “卓卓,多多,鍋鍋……”小蝶含糊不清地咬著這些字眼。

    聽了半晌,齊臨淵終于聽清,她喊的竟是“哥哥”,眼中驚喜之色滿溢,不可置信望向奶娘,“小蝶說的是哥哥嗎?”

    奶娘回道:“是啊,齊少爺不知,在收到齊老爺來信后,夫人便教了小姐說哥哥,教了好些日子,才能說成這樣。”

    齊臨淵激動地看著小蝶,上手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臉,“小蝶,再喊一聲,哥哥�!�

    小蝶歪著頭玩著手中的撥浪鼓,模模糊糊喊道:“顆顆�!�

    這一聲叫的比之前的都要清楚,齊臨淵控制不住心中喜悅,將小蝶抱起在院中轉(zhuǎn)了好幾個圈,嘴上不停地喊著:“小蝶會叫哥哥了,小蝶會叫哥哥了……”

    小蝶被他逗的哈哈大笑,差點將撥浪鼓掉在地上。

    轉(zhuǎn)了十來圈后,齊臨淵體力不支,累得喘氣,心中卻是悅豫怡然。

    “齊少爺,累了就歇歇吧。”奶娘勸道。

    “好�!饼R臨淵抱著小蝶重回石凳上坐下。

    小蝶不喜太久被抱著,想要掙脫齊臨淵下去地上。

    齊臨淵眉心微擰,“小蝶不喜歡被哥哥抱了么?”

    “花花,花花。”小蝶指著院中繁花,直往下掙。

    “好,哥哥放你下去�!饼R臨淵小心翼翼地將小蝶放在地上。

    小蝶一下地便甩下手中的撥浪鼓,往幾株紫花處跑去。

    齊臨淵看著摔在地上的撥浪鼓,眸子暗了一瞬,彎腰拾起,放回那一堆玩具中。

    齊臨淵也踱至紫花前,倒是從未見過這樣的花,遂問向奶娘,“奶娘,這是什么花?小蝶好像很喜歡�!�

    奶娘一邊顧看小蝶,一邊回答:“聽夫人說這花是將軍原先出征時路過一地帶回來的�!�

    齊臨淵矮下身去,仔細(xì)打量,“花名是什么?”

    “夫人說這花叫做夕霧,小姐和夫人一樣,對夕霧喜愛得緊�!蹦棠锟粗焓终乱欢湎F的小蝶,忙行至跟前捏住她的小手阻止。

    小蝶沒有成功摘到夕霧,嘴巴一癟,做出一副欲哭狀。

    齊臨淵頓時慌了,連忙從包袱里挑了只布老虎遞到小蝶面前,輕輕撫上她的頭,也不管她能否聽得懂,只柔聲安撫:“不哭不哭,小蝶玩這個好嗎?那里還有許多,都是給小蝶的�!�

    小蝶被齊臨淵手中的彩色小老虎吸引,嘴巴往上一翹,一把接過,左右捏玩。

    奶娘無奈地?fù)u了搖頭,“小姐老愛摘這花,下人們都阻著不讓摘,有一回奴婢們沒把小姐看住,她跑去摘了一朵,夫人看見后把小姐抱起拍打了好幾下,小姐那哭的啊,可真叫人心疼�!�

    齊臨淵卻覺得小蝶的淘氣甚是可愛,聽得奶娘一說,眸光頓時化作甘泉,又拿出一個小玩意兒遞給小蝶。

    奶娘笑道:“莫說,小姐雖然還小,但這么多花中,她卻獨獨愛那夕霧,也不知那花如何吸引了她,每每都想去摘,可夫人見這花不易得,總是不許她摘了去�!�

    齊臨淵目光膠在小蝶身上,自說自話:“這花確是好看�!�

    奶娘突然想起一事,忙道:“齊少爺,你先與小姐玩著,奴婢去給小姐拿水來,小姐玩了這許久,該喝水了。”

    “嗯。”齊臨淵沖奶娘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奶娘便端了一只銀碗過來,將銀碗置于石桌上,本欲從齊臨淵懷中抱過小蝶,但被齊臨淵阻止了。

    “奶娘,讓我來吧,我還從未給小蝶喂過水呢�!饼R臨淵搶著活兒做。

    奶娘將手收回,點了點頭。

    齊臨淵騰出一只手,拿起銀勺舀了一勺水,送至小蝶嘴邊,溫聲哄道:“小蝶,喝水了�!�

    小蝶只顧著玩弄手中的布老虎,也不抬頭,微微張嘴,齊臨淵便將勺子一傾。

    只要手中有東西玩著,小蝶就一點不鬧騰,很快便將一碗水喝見底。

    齊臨淵從袖中掏出絹布為她拭去嘴角殘留的水漬,滿意地笑了笑,他第一次覺得照料一個人竟是如此開心之事。

    一碗水下肚,小蝶打了個哈欠,眼睛開始迷離,手里仍舊捏著布老虎,卻不再扯弄,將頭歪歪靠在齊臨淵身上,嘴里也不再咿呀。

    奶娘走過來,“齊少爺,小姐想是困了,今日玩得久了些,讓奴婢抱小姐回房休息吧�!�

    齊臨淵轉(zhuǎn)頭問道:“還是以前那個房間?”

    奶娘訝然:“是了,沒想到齊少爺還記得�!�

    齊臨淵緩緩起身,不緊不松地橫抱住小蝶,淺淺一笑,“忘不了�!彪S即踏入廊下,為免驚醒小蝶,他的步子放的極輕,如履軟棉。

    進(jìn)入記憶里的那個房間后,齊臨淵將小蝶平平穩(wěn)穩(wěn)地放入一張小木床上。這張木床比兩年前的大了些,上面雕有蝴蝶之印。

    齊臨淵為小蝶蓋好錦被,躡手躡腳退了出去,順手帶上房門。

    看著滿院的似錦繁花、郁蔥草木,齊臨淵從未覺得這世間原來如此有趣。

    ☆、臨淵哥哥

    來將軍府的這幾日,齊臨淵除了睡覺,其余時間都是與小蝶在一起玩樂,連殷闋說要帶他去宮中識轉(zhuǎn),他都以身體不佳為由,婉言謝絕。

    雖未出府,但他卻覺得樂陶。

    這樣一來,奶娘和專門伺候小蝶的婢女倒得了空閑,開初幾日還每每跟在小蝶身旁看著兩人一起玩,后面齊臨淵將小蝶接過后,她們便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在一旁做些活,因為齊臨淵會將小蝶照看的很好,比她們還要仔細(xì)。

    為此,殷夫人常常與齊夫人說笑,若是兩家人都在京城就好了,齊臨淵便可以時時過來找小蝶玩耍,小蝶得了個細(xì)膩貼心的哥哥,齊臨淵得了個可愛淘氣的妹妹,等小蝶一及笄,齊家就把個花轎一來,直接將人抬進(jìn)齊府,兩家人親上加親。

    齊夫人當(dāng)然是滿心稱許,她還從未見過齊臨淵與哪家小孩有如此感情,只是若要他們長住京城還要等上幾年,他們的藥鋪營生全在槿城,短時間內(nèi)無法全部遷過來,不過他們遲早是要來京城的,齊欲來心中已經(jīng)有了這個打算。

    兩家夫人越說越喜,還談到了很久之后的事,甚至談到了小蝶和齊臨淵嫁娶之時所著喜衣的式樣,包括上面的刺繡圖樣都列了好些,說要等孩子們到時候選,兩人聊的好不樂乎。

    齊臨淵倒是不知兩位夫人所言之事,只顧得和小蝶玩樂,平日里要是讓他去街上逛一圈他都會覺得累,現(xiàn)在每日抱著小蝶到處跑都覺得身體還有余力。

    到將軍府的第七日,齊欲來收到了府中來信,說是藥鋪有批藥材出了些問題,急需齊欲來回去處理,便不得不結(jié)束原本打算在將軍府留上半月之想,匆匆收拾了行李,提前啟程。

    因原先的計劃被中途打亂,齊臨淵心中甚是不歡,他與小蝶雖已玩了七日,但卻有種剛來即走之感,一度令其苦悶不已。

    走時,殷夫人抱著小蝶相送,“淵兒下次來時小蝶說不定已經(jīng)可以與你說話了�!�

    齊夫人也在一旁勸撫:“是啊,待你爹回去將藥鋪上的事處理好,說不定用不了多久便又來了�!�

    不管二人怎么說,齊臨淵都遲遲不肯上車,只是怔怔地站在那里,望著殷夫人懷中的小娃娃。

    小蝶卻是不知發(fā)生何事,只顧拿著她最喜愛的布老虎擺弄,也不看他。

    “小蝶,快叫哥哥�!币蠓蛉四笾〉氖滞�,將她的注意力從布老虎上吸引走。

    “顆顆�!毙〉乱庾R喊了聲,仍是含糊不清。

    這一聲喊出,齊臨淵才終于唇露白齒,目含悅色,聲音微顫地應(yīng)道:“嗯。”

    “好了,淵兒,該走了�!币呀�(jīng)上車的齊夫人開始催促。

    齊臨淵一步三顧盼,終是蹣跚而上。

    這次別離,他一如兩年前,掀起帷幔,朝著那個熟悉的方向看去,直到出城。

    齊臨淵放下帷幔,轉(zhuǎn)頭看向齊夫人,“娘,我們何時再來?”

    齊夫人溫溫淡淡地道:“待你爹回去將藥鋪之事處理好就來�!�

    齊臨淵又將目光轉(zhuǎn)向齊欲來,期待著他的確認(rèn)。

    齊欲來這會兒毫無心思在此,他一直在想鋪子上的事,絲毫未注意到齊臨淵的目光。

    不聞齊欲來回應(yīng),齊夫人轉(zhuǎn)頭看了齊欲來一眼,又望向齊臨淵的眼神,遂代齊欲來解釋道:“淵兒,別打擾你爹,他在想事情�!�

    齊臨淵眸子瞬即暗了下來,不言不語,垂下頭,盯著袖角。

    整個馬車?yán)铮挥鄰能囃鈧魅氲鸟R蹄聲以及石子在車輪下發(fā)出的“吱拗”聲。

    因鋪中有急事,一路上除了給齊臨淵熬藥之外,其他事宜一切從簡,行了五日便回到槿城。

    回府后,白叔將鋪中發(fā)生之事一一告知了齊欲來,原來是有人眼紅他們鋪子生意好,所以找人買通了藥材商的一個小伙計,將賣給他們的藥偷偷換成了用巴豆水浸泡后再曬干的藥材,因巴豆劑量較輕,聞辨不出,直到有病人服用了他們鋪子里的藥后有吐瀉癥狀,才得以發(fā)現(xiàn)。

    好在發(fā)現(xiàn)及時,涉及藥材只賣予了四五位病人,而這幾位病人除了輕微吐瀉,倒無其他不良癥狀,因牽扯到賠償,白叔做不了主,所以便加急書信一封,送入京城。

    齊欲來回府當(dāng)日,換了一身衣袍,不及歇氣,便匆匆趕去藥鋪處理后續(xù)諸事。

    而齊臨淵從離開將軍府后就一直眉頭緊鎖,黯然神傷,不肯多言一句,身體仿似又虛弱了幾分。

    齊欲來忙于藥鋪之事,無暇顧及于他,齊夫人對藥鋪之事也甚是擔(dān)憂,便也無心注意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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