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若塵懸著的一顆心終于落地，“你能這樣想，那便是最好了，再過上幾日，公子便要帶霍姑娘離開京城，此次讓我過來便是要了霍姑娘一個心愿�！�
“離開京城？公子可有說要去哪里？”鳳戈瑤辭氣一仍和婉，眸心卻閃過一絲殺意。
若塵搖頭道：“公子卻是沒說，想來不會只去一處地方�！�
“好，你等一下，我這就去取賣身契來。”鳳戈瑤轉(zhuǎn)頭的一瞬，笑容立即消散，眼中殺意漸起。
盡管鳳戈瑤將賣身契給了他，但若塵心中始終惴惴不安，他并非質(zhì)疑鳳戈瑤的話，只是卻覺得鳳戈瑤今日的舉實(shí)在反常，讓他擔(dān)心不已。
若塵遲疑地開口：“戈瑤，你……真的沒事嗎？”
“我能有什么事呢？你別管我了，公子的事要緊，你快去辦罷�！兵P戈瑤推著若塵往前走，神情辭氣就如以前一樣俏皮。
若塵舒心一笑，“那好，我先去辦事，得了空再來看你�！�
“好�！兵P戈瑤站在原地，朝若塵微微一笑。
若塵離開后，鳳戈瑤的臉上猶如春冬更替，此時(shí)露出了春日下的冰雪，冷地滲人。
蘇喜和春姨在拿到自己的賣身契后，俱是大吃一驚。
“這……這是怎么回事？”春姨睜大眼睛看著寫上她名字的賣身契，恍若做夢一般，一臉的不可置信。
蘇喜也詫異地看著若塵，等著他的解釋。
“公子將霍姑娘的雪顏散配方買下，霍姑娘便用了這銀子換得二位的賣身契。”若塵將齊天交待他的話一字不漏地說給了二人。
“這丫頭。”春姨捧著自己的賣身契，掏出絹布擦了擦眼角的晶瑩。
蘇喜心思細(xì)膩如絲，很快捉住重點(diǎn)，問道：“妹妹為何要將配方賣予齊公子？”
“那蘇喜姑娘可要親自去問霍姑娘了�！比魤m作出請的姿勢。
“好好好，我們這就去。”春姨作勢就要往外走。
蘇喜趕緊拉住春姨，“春姨別急，我們先謝別鳳閣主再走。”
“鳳閣主方才托我?guī)г�，說是感謝蘇喜姑娘和春姨這些年來為藏香閣的付出，多年情誼，總有不舍，她就不與你們作別了�！比魤m將鳳戈瑤的話轉(zhuǎn)述給了二人。
隨后又補(bǔ)充了一句：“對了，鳳閣主還說你們在找到新去處之前，可暫時(shí)住在此處，便是藏香閣的客人了。”
此事來的太過突然，蘇喜歡喜之余還多有不舍，到底付諸了數(shù)年光景，緩了緩心神，手中賣身契，頃刻撕碎，她笑靨如花，遍身輕松，仿佛掙脫了束縛多年的繩索，四肢百骸都透著一種名為自由的氣象，捋整衣衫，朝著鳳戈瑤書房的方向欠了欠身，“多謝閣主，閣主之恩，蘇喜定當(dāng)銘記�！�
“兩位這就隨我去吧，莫讓霍姑娘久等了�！比魤m再次做出請的姿勢。
“好�！贝阂汤K喜徑直往外走去，相比蘇喜，春姨此時(shí)的心情猶如飄在云端之上，虛幻感居多。
院子里，霍水仙正坐在亭子內(nèi)等著二人。
蘇喜走到亭外廊橋時(shí)，才看到方墨也在。
正在與齊天說話的霍水仙看到廊橋上出現(xiàn)的二人，瞬即起身，招呼道：“姐姐，春姨，快來。”
“妹妹，你為何突然做此決定？”蘇喜還未坐下便一刻不停地問出心中所疑。
差不多已經(jīng)緩下來的春姨也隨聲問道：“是啊，丫頭，是發(fā)生了何事？”
“別急，先坐�！被羲蓪⑻K喜和春姨摁在凳子上坐下。
而自蘇喜出現(xiàn)后，方墨的目光便一直膠在她身上，一眼都不肯移開。
靈兒上前為兩人斟了茶。
霍水仙雙臂橫在桌上，望著二人，“我決定將花不謝交予你們打理，花不謝如今生意見好，你們就將此作為生錢的營生�！�
蘇喜在霍水仙的話里品出了別的意思，忙問道：“那你呢？”
霍水仙揚(yáng)眉一笑，“至于我，我打算偷懶了。”
瞧著二人一臉疑惑，霍水仙瞥了一眼齊天，恰見他正看著自己，笑如勾月，霍水仙瞬間心揣小兔，撲撲亂跳，她莞爾一笑，視線調(diào)轉(zhuǎn)，對二人闡明道：“通俗一點(diǎn)的說，我打算離開京城了。”
“離開京城？”蘇喜聽到霍水仙此話，比拿到賣身契還要驚訝。
“你要離開這？”春姨也驚得合不攏嘴。
方墨的表情卻與兩人截然相反，絲毫未因霍水仙的話受到任何影響。
霍水仙鄭重其辭地道：“不錯，我已經(jīng)決定好了�！�
蘇喜擔(dān)憂之色躍然臉上，“你孤身在外，怎叫人放心？生病時(shí)無人在身邊照料如何是好？銀子用完了又該怎么辦？刮風(fēng)下雨……”
蘇喜還未說完，便被人打斷，“她有我照顧�！�
亭中人?派?而望，卻見齊天出現(xiàn)在廊橋上，正緩緩走來。
他徑直落座于霍水仙身旁，深瞳之中，唯一人之影。
飽經(jīng)世故的春姨當(dāng)下了然，不禁開口大笑，“女兒長大咯。”
霍水仙脖子一耿，一本正色地道：“休得取笑�！�
蘇喜憂慮之色瞬即消散，轉(zhuǎn)而打趣道：“原是覓得如意郎，難怪連花不謝都顧不得了。”
“莫要說我了，今日將方墨請來，也是為了一件事。”說話之時(shí)，霍水仙不斷地朝蘇喜挑眉。
兩瓣桃花悄悄爬上蘇喜雙頰，她偷偷地瞟了一眼方墨，兩雙目光猝然相交，蘇喜一顆心怦怦直跳，慌忙別開視線，不再看他。
“姐姐和春姨到底是女流，雖有子然在，但倘若逢得上門挑事之人，子然一個人恐是應(yīng)付不過來，所以，”霍水仙睞向方墨，“我在此拜托方墨公子，得空能照拂一二�！�
“自當(dāng)如此。”方墨幾乎是想也不想地就答應(yīng)了下來。
“還有一事，”霍水仙光顧著高興，險(xiǎn)些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恐怕只能委屈姐姐和春姨先住客棧了�！�
蘇喜道：“就別再操心我們了，本就無家可歸，住哪里都一樣，等再攢些銀子，我就與春姨置一處靜院�！�
春姨大咧咧道：“你春姨我，別的本事沒有，就這張嘴，能把死的說成活的，保管餓不死，凍不著�！�
齊天插言道：“齊某倒是有一處小院，若二位不嫌，不妨以此為所，只是那里久無人居，積塵甚厚，恐要勞二位辛苦收拾一番�！�
霍水仙眼睛一亮，“那正好�！�
蘇喜和春姨亦是相視一喜，齊聲道：“多謝齊公子�！�
☆、瘟疫天花
霍水仙只用了一日時(shí)間便將諸事安排妥當(dāng)，而接下來的幾日，她只管拉了蘇喜上街閑逛，購上一些所需之物。
看似在京城已無所可交待，不過，霍水仙還是漏掉了一個人，陸上?觥?
陸上?齙彌?其要離開京城的消息還是從方墨口中聽到，毫無意外，他當(dāng)場暴跳如雷，這個霍水仙，居然一聲不響地就要走掉，到底有沒有把他放在眼里？
氣沖沖地出門，陸上?鱸誚質(zhì)猩弦話炎プ×蘇?在攤子上看扇子的霍水仙，也不管她是否愿意，鉗住她的手就往前拽。
霍水仙被突然出現(xiàn)的陸上?鼉?了一跳，待反應(yīng)過來后，忙不迭掰著他的手，呵斥道：“陸上?觶?你干什么？你放開我�！�
同被驚住的蘇喜連忙將手中扇子還給攤主，發(fā)足追了上去。
陸上?齟笫忠換櫻?一壯碩男子一躍而出，攔住蘇喜去路，任蘇喜如何請求，那人始終大山般擋身在前，將其與霍水仙隔開。
而陸上?霰閎斡苫羲?仙拍打，手上的力氣又大了些，眼中怒意更盛。
“陸上?觶?你這是做什么？你要將我?guī)ツ膬海俊被羲捎行┲绷恕?br />
陸上?霾揮錚?眼中怒意騰燒，攥著她的手一個勁兒往前走，由于他步伐太快，以至霍水仙不得不小跑起來。
進(jìn)入一單口小巷時(shí)，陸上?鮒沼謁煽?了手。
霍水仙揉著發(fā)紅的手腕，怒目而視。
陸上?銎凵砩锨埃?已然氣急了眼，沖著霍水仙大聲質(zhì)問：“你說，為什么要離開京城？”
霍水仙被其潑天的怒氣給怔住，一時(shí)沒了應(yīng)答。
“你說�！标懮�?黽?她不語，又加重語氣吼了一句。
霍水仙登時(shí)一醒，氣不打一處來，抬眸對上他的眼睛，“我要走要留，與你何干？”
陸上?讎?極反笑，“與我何干？霍水仙啊霍水仙，你這倆眼珠是擺設(shè)么？”
“你別沒事找事，我不與你多說�！�
霍水仙轉(zhuǎn)身欲走，陸上?鲆話呀?其拉回，抵在墻上，雙臂如牢，囚其于內(nèi)。
“你做什么？你放開我。”霍水仙使力地朝陸上?鏨砩下掖頡?
陸上?鍪掌鹋?氣，口角上揚(yáng)，意態(tài)邪魅至極，語氣嘲諷地道：“我做什么？你覺得我會做什么？霍水仙，平日里是我對你太好了是么，才讓你這般不把我放在眼里？一聲不吭就想走？你想走到哪里去？”
面前人突然的轉(zhuǎn)變讓霍水仙警鐘大作，她急紅了臉，死命掙扎，“你……你快放開我。”
任其使勁解數(shù)，陸上?鱟鑰?然不動，他貼近她，唇對耳，火燎丹田，呼氣如烹，“放開你？你說放開就放開？那你決定要走的時(shí)候可有想過我？”
當(dāng)年，他的母妃便是這樣，走了之后，再也沒有回來。
在除夕雪夜里踩了他一腳的小女孩，也是這樣，他都快找起了風(fēng)，都沒找到那個叫小蝶的女娃娃。十多年里，一面之人甚多，唯她一人模樣，猶記至今。
而眼前的這個女子，亦是這般，不告而別。一生中，他總在不停地失去，不停地錯過，不停地尋找，不停地懷念。
與霍水仙初逢之時(shí)，他一眼便將她認(rèn)成了十多年前的那個小姑娘，她的眉眼，多么像小蝶，脾氣也如小蝶那般倔，只是小蝶愛哭鼻子，而她不會。她說自己叫霍水仙。世間這般有趣之人，小蝶是他所遇到的第一個，而霍水仙，是第二個。有趣，自然好玩，所以，他接近她，一方面逗弄她，故意惹她生氣，故意引她與自己斗嘴，像稚子之間的玩鬧，而另一方面，卻想方設(shè)法對她好。
他是王爺，身邊女子無數(shù)，卻從未側(cè)目于誰。他是王爺，只要他想，他可以讓父皇直接賜婚，那她便不能不從，但當(dāng)皇上問他鐘意女子是誰時(shí)，他卻不說出她的名字，他不想讓自己的感情摻雜進(jìn)任何不純粹的東西。
可是這個女子，卻一心想走，甚至連告訴他一聲都沒有。
“你到底想做什么？”霍水仙不想與他糾纏，她一直都將陸上?齙弊髖笥眩?從未有過其他多余的念頭。
陸上?鑾蘢∷?亂動的手，反剪其后，“我想做什么？是我該問你要做什么？你是不是就打算這樣一聲不吭地走了？”
“我……我原是打算走時(shí)給你說�！被羲杀凰麊柕貧鈩莅l(fā)焉，她這幾日確實(shí)只顧著自己高興，生生將他忘記了。
“走時(shí)再告訴我？”陸上?隼湫σ簧?，“怕是一輩子都不會想起我罷，霍水仙，你的心當(dāng)真比石頭還硬�！�
霍水仙氣勢當(dāng)即弱下，換上商量的語氣，道：“陸上?觶?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陸上?鱘戀潰骸胺趴?你？是不是我一放開你，你馬上就跑去找齊天，和他雙宿雙飛了？”
左支右絀之下，霍水仙只得先行服軟，“你……好，我承認(rèn)是我不對在先，作為朋友，我是應(yīng)該告訴你，可是你也犯不著生這么大氣�！�
“朋友？如果你的朋友說不準(zhǔn)走呢。”陸上?雒腿謊菇?，呼出的氣噴在霍水仙臉上。
霍水仙將頭一偏，避其目光，底氣不足地反駁：“你憑什么不讓我走？我愛去哪里是我的事，你管的未免太寬了�！�
“霍水仙，這是你逼我的，我今天就讓你好好認(rèn)識一下自己的錯誤，順便見識一下我的手段，給你長長記性，免得你以為我天生好脾性�！闭f完，一把抓起她的手就往外拉。
“陸上?觶?陸上?觶?你又要帶我去哪？”霍水仙被陸上?齙吶?氣嚇的心肝一顫，秀眉緊蹙。
陸上?魴八烈恍Γ?陰沉沉地道：“帶你去打斷腿，省得成日里竟給我添堵，我還沒死你就想走，門兒都沒有�！�
霍水仙一悚，結(jié)結(jié)巴巴地威脅他：“你……你別亂來，否則我告你濫用私刑。”
陸上?霾輝倮聿撬?，憋了一口氣兒釀著，也不在乎她是否能跟的上，不管不顧地拉著她往前疾走。
路上行人紛紛側(cè)目而看，不識得陸上?齙幕掛暈?是哪個府上的紈绔公子公然強(qiáng)搶民女。
從一人身旁路過時(shí)，霍水仙怔了一怔，瞬即轉(zhuǎn)頭回望，心中大駭，急急喊道：“陸上?觶?快放開我，快放開我，有事情�！被羲蛇吅斑吺钩鋈砹怅氖�。
陸上?讎?氣沖沖地停了下來，回轉(zhuǎn)身盯死她，“你又想怎么騙我？”
“不騙你，你先放開我，后面那個人，后面那個人�！被羲梢粋�勁兒朝身后指去。
“你當(dāng)我很好騙？”陸上?鏨袂橄汾剩?仿佛在看一個正在他跟前唱戲之人。
“這次真不騙你，你隨我去看便是�！被羲赏Ｏ率种袆幼�，自顧自往那人身旁走去。
陸上?鏊匙潘?的力氣跟在身后，手上力道分毫不減。
霍水仙在丈距之處停下，細(xì)細(xì)端看那人臉上密密麻麻的丘疹。
這人衣衫襤褸，頭發(fā)凌亂，腳上一雙鞋破出兩個大洞，正端著破碗予過路之人討要。
過路之人瞧著他的模樣，皆如見瘟神一般，紛紛離遠(yuǎn)了繞開。
陸上?鐾?前邁了兩步，快要走到那人跟前時(shí)，霍水仙急忙將他拉了回來。
“別靠近，此人患了天花。”霍水仙觀察片刻，終于下了定論，這人得的就是天花。
陸上?鐾誑嗟潰骸澳慊怪?道關(guān)心人？稀罕�！�
霍水仙瞪了他一眼，“莫名其妙，你趕緊把我放開�！�
“不放。”陸上?鲆渙稱ζ?。
霍水仙怒踩了他一腳，“你放是不放？”
陸上?鋈蔥Φ酶?歡實(shí)，“不放�！�
霍水仙怒斥道：“你這人……蠻不講理�！鞭D(zhuǎn)而不再理他，眼下還有比掙脫陸上?齦?要緊的事。
霍水仙從錢袋里掏出一粒碎銀子，在患病之人面前晃了晃，“你若想要這個銀子，便跟我走�！�
“好好好。”那人直勾勾地盯著霍水仙手中碎銀，毫不猶豫地跟在她身后。
“你要做什么？”陸上?隼?了拉霍水仙，表示不解。
“等一下再與你詳說，你現(xiàn)在能不能讓一個人馬上去花不謝將子然找過來？”霍水仙此時(shí)此刻最需要溫子然的幫助，她知道天花在這個千年前還沒有疫苗的古代意味著什么。
“好�！标懮�?黽?其表情嚴(yán)肅，方知并非小事，當(dāng)下朝空中比了個手勢。
彈指間，一名持劍男子閃身于前，躬身抱拳，“王爺�！�
陸上?雒?令道：“去花不謝將溫大夫請過來�！�
霍水仙擔(dān)心溫子然不來，特意補(bǔ)充了一句：“說是霍水仙有急事要找他相商�！�
持劍男子卻不言語。
陸上?齙潰骸罷兆嘔艄媚锏幕叭ニ怠！?
“是�！背謩δ凶颖I(lǐng)命，瞬息消失不見。
霍水仙指了指他們方才進(jìn)去過的那條無人的小巷，“去剛才那條巷子。”
“到底發(fā)生了何事？讓你如此驚慌�！标懮�?鏊湟苫螅?但還是照著她的話往巷子走去。
而身后那人，則一顛一顛地跟在兩人身后。
“你可有聽說過天花？”霍水仙不答反問。
“未曾聽過�！标懮�?齠曰羲?仙松懈了下來，但仍然緊緊地抓住她的手不放。
霍水仙曾一度認(rèn)為天花是水痘的一個別稱，直至上高中時(shí)得了水痘，為給自己做一次科普，便在網(wǎng)上查詢了水痘的起源與病期，由此發(fā)現(xiàn)，水痘與天花其實(shí)是兩碼事，二者之間根本不能畫等號。水痘幾乎人人會發(fā)，無法治愈，只能預(yù)防，最主要的是，水痘不致命，天花在某些特性上與水痘相似，但天花傳染性極強(qiáng)，死亡率奇高，在古代，天花實(shí)為令人聞之色變之災(zāi)，好在一九七七年，天花被人類徹底消滅。
好奇之下，她又隨之查了一下天花的相關(guān)信息，方知人類與天花的斗爭持續(xù)了幾千年，甚至歷史有傳，清康熙能坐上寶座，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其小時(shí)患過天花。可見天花在古人心中，是何等毛骨悚然之物。
此次情況萬分危急，若是不及時(shí)采取措施，那么整個京城將會爆發(fā)一場瘟疫，在沒有疫苗可注射的古代，天花一旦不受遏制地蔓延，無疑是一場潑天災(zāi)難。
“這樣跟你講，天花是一種會傳染的病癥，若是控制不好，就是一場足以毀城的瘟疫。”霍水仙一點(diǎn)也沒有危言聳聽，事實(shí)上，在現(xiàn)代很容易便能治好的小病，在古代足以要人命。
上學(xué)時(shí)，有一次班上一位同學(xué)得了沙眼，請了好幾天假沒來上學(xué)，霍水仙好奇心起，便在查了一些沙眼的資料，沒想到在現(xiàn)代能輕易治好的沙眼，卻與天花一樣，是一種遺禍數(shù)千年的疾病，危害甚廣。
霍水仙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在治療沙眼的醫(yī)學(xué)里程中，一個令人無法忘卻的名字――湯飛凡，衣原體之父。
與神農(nóng)嘗百草一樣，湯飛凡在分離沙眼病毒的過程中，將沙眼病毒種入自己眼中，為觀察整個過程，足足等了好長一段時(shí)間才進(jìn)行治療，正因湯飛凡將沙眼衣原體成功分離出來，才讓人們準(zhǔn)確地找到了治療沙眼的藥物。
每一項(xiàng)科學(xué)成果的問世，都經(jīng)歷了常人無法想象的考驗(yàn)與波折。
陸上?鎏?言，在原地怔了一瞬，他毫不質(zhì)疑霍水仙之言，轉(zhuǎn)頭看了看身后滿臉?biāo)葜�，不由得雙眉緊蹙，若是這個病癥真的蔓延開來，那整個京城將會陷入一片恐慌。
霍水仙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陸上?觶?被嚇到了？”
“你既然知道此病，那可有法子醫(yī)治？需要什么藥？”陸上?鏨窬?驟然緊繃起來，他雖然沒有經(jīng)歷過瘟疫，但也讀過此方面的醫(yī)術(shù)，書中詳細(xì)記載了不同時(shí)代所爆發(fā)的瘟疫慘狀，一想到京城可能會變成人間地獄，禁不住脊背陣陣發(fā)涼。
霍水仙搖了搖頭，“天花，無藥可醫(yī)，只能預(yù)防，但是要等子然來，我同他一起商量之后才能決定�！�
“好�！标懮�?齠溉環(huán)趴?霍水仙，眼神堅(jiān)定地看著她，他相信她。
霍水仙揉了揉被勒疼的手腕，“既然你是王爺，我們將法子商量出來之后，你可有辦法說服皇上在全城推行？”
陸上?鲆豢讜逝擔(dān)骸澳惴判模?我定能說服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