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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5章

    “酈食其?”

    黑夫摸了摸下巴。

    “這名……”

    “怎么有點耳熟啊?”

    第0957章

    良禽擇木而棲

    龍門、蒲坂、封陵、茅津等渡口的布防情況,有魏軍多寡、主將為誰,以及安邑、平陽現狀和城防情況,糧食運輸通道等,都一一畫在圖上。

    這是酈食其在亭舍歇馬飲水時找來紙筆匆匆畫就的,果如他所說,河東的一切虛實,都在他腦子里……

    黑夫放下草圖,看著眼前五步之外,這個鼻子熏紅,口中還有些酒氣的老叟酈食其——他想了半天,仍是只覺得此人名字耳熟,但具體卻還是想不起來,大概是個名人罷。

    “先生既為魏人,何故棄魏而來投我?”

    酈食其面醉心不醉,伸出一個指頭,笑道:“其一,秦強而魏弱,魏之覆亡只在一年半載之內,像老朽這樣貪圖富貴,害怕死亡之人,自然是唯強是依。”

    “其二,魏豹雖是魏王,實則一傀儡耳。張耳雖號稱魏相,然過去不過一縣俠,有虛名而無實才,他治國無方,掌兵治民,僅靠輕俠義氣,廢除律令,迫害秦吏,只靠各地輕俠豪長為官,既無律法,也難以收取賦稅,搞得東郡、河內、河東一團糟,由此看來,不過一冢中枯骨耳�!�

    “就我所見,這天下之中,唯獨夏公,才是真正能掃平亂世的英雄!”

    他抬起頭,孰視黑夫,仔細辨認后道:“不瞞夏公,早在十多年前,老朽便與夏公見過兩面�!�

    “哦?我卻是不覺得先生面善。”黑夫自詡記憶力一向不錯,只見過一面的老劉他都能在咸陽街頭認出來,更何況是酈食其這種性格鮮明的狂生,應該有印象才對。

    “那是十七年前的事了�!�

    酈食其道:“第一次是王賁率軍滅魏,包圍大梁,而派遣偏師向東略地,在消滅一群輕俠抵抗,打下了陳留縣后,有秦兵入城,當時夏公便在列中,老朽則與弟酈商在道旁觀看……”

    “又隔了數月,大梁城崩,魏國已亡,駐扎魏地的軍隊南下,經過陳留,老朽與吾弟又見了夏公一次�!�

    那會酈食其已經當上了里監(jiān)門,他老弟則在做腳夫,還替這些秦卒搬運物件,這群人操著南郡口音,瞧見里面有個黑面秦吏看著眼熟,只是頭頂上的右髻蒼幘,已經換成了單板長冠……

    “數月之間,夏公從簪裊而至于大夫�!�

    “十七年來,夏公全靠功績和一場場大勝,從小小百長,一躍而成為執(zhí)國命的攝政,行天子事,操持天下之柄。于武昌首義,以下克上,以弱并強,豈非英雄?又豈是張耳那種在淮陽躲了十多年,最后乘著夏公舉義掀起的大浪逞威一時的取巧者可比?”

    黑夫頷首:“原來如此,不知竟與先生有此淵源,也真是注定能遇先生�!�

    不算不知道,時間一晃而過,竟已十七八年,連始皇帝的紀年也翻篇了。

    而以他為主角的紀元,已開始了……

    酈食其再拜道:“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遇可事之主,而交臂失之,非丈夫也。”

    他伸出了第三根手指:“還有第三點,攝政知人善任,魏人陳平,本是白丁,如今卻位列九卿,他甘心為攝政效死,魏地士人,欲效仿陳平來投攝政者,不知凡幾�!�

    黑夫笑道:“但唯獨你敢冒著性命危險,渡過大河,第一個來投。”

    酈食其亮出了自己的底牌:“可不止是老朽一人,項籍以陳留以東劃歸楚國,吾弟在雍丘為縣公,麾下青壯數千,若夏公東征,必能響應!”

    “而魏地豪杰,如橫陽人傅寬、冤句人靳歙、宛朐人陳豨等,如今皆為魏之縣令,在商丘、陶丘一帶割據一方。老朽曾借著魏大夫的名號,為魏王豹往說之接受魏國印信,與之談論天下英豪,彼輩也頗服攝政!”

    這酈食其還真是有備而來,給黑夫送了一份大禮啊,黑夫麾下雖有隨何這樣的說客,但游說這種事,若說客與目標人物熟識,成功率會大大提高,日后大軍東出,靠著這酈食其的關系網和三寸不爛之舌,興許還真能讓許多關東豪杰反但飯要一口口吃,干部隊伍才剛開始重建,黑夫可不想像當年始皇帝驟滅六國一樣,能并卻不能凝……

    這個冬天,他的目標只是河東等地。

    “說說河東的情形罷�!�

    他也正好考校考校,這酈食其除了嘴皮子了得外,肚子里是否有真本領。

    “河東東連上黨,西界大河,南通陜、洛,北阻太原。宰孔所云景、霍以為城景,太也,謂霍山,汾、河、涑、澮以為淵,而子犯所謂表里河山者也�!�

    “河東治所為安邑。策士曾云,安邑者,魏之柱國也;晉陽者,趙之柱國也;鄢郢者,楚之柱國也。故三國欲與秦壤界,秦伐魏取安邑,伐趙取晉陽,伐楚取鄢郢矣�!�

    “魏失河東,必弱,而夏公便能東塞軹關道,得到秦昭襄王削平趙魏之勢!以河東之眾,據安邑、平陽之城,而食其積粟,待日后遣一上將,越太行而擊河內、東郡,盡滅魏國,斷山東之脊!攝政則自從函谷出,兼二周之地,舉韓氏取其地,且得天下之半,楚趙兩國將各自為戰(zhàn),莫能有害足下者矣!”

    這是大戰(zhàn)略上,竟與韓信所獻之策,有異曲同工之妙,但想要實現,還得靠戰(zhàn)爭來贏取。

    黑夫問道:“河東魏軍大將為誰?不是張耳罷?”

    張耳早年在外黃曾為楊熊所敗,從那場仗就能看出來,并無治軍之才,若他頭腦發(fā)熱自為將軍,那黑夫做夢都能笑醒。

    “大將為周叔。”

    黑夫沒聽說過:“此乃何人?”

    酈食其道:“本是魏國老吏,如今為魏王豹重整武卒……”

    黑夫搖頭:“許多年前,最后的魏武卒,便已經在魏地,被我親手斬殺了!”

    黑夫至今記得,那個從森林里沖出襲擊他們的老兵周市,他的悍不畏死,他的堅持,他臨死前的暢快大笑。

    那是讓人敬重的對手。

    但武卒的脊梁,早就被一次次攻擊徹底打垮,這樣的軍隊,就算名號復活,但那股精神氣,也再不會復有了……

    他又問:“步將呢?”

    “趙高之弟,趙成。”

    黑夫不由失笑:“趙成倒是與張耳一樣,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但他做一個郎官還行,指揮軍隊作戰(zhàn),且不論能力如何,和他并肩作戰(zhàn)的周叔等魏人,能信賴趙成么?騎將呢?”

    “騎將曰柏直�!�

    “這又是何人?”怪不得黑夫,是對方太沒名氣了,而季嬰派去收集情報的人,尚未歸來。

    酈食其道:“張耳門客之子,口尚乳臭,善騎馬,能使長戟�!�

    “能騎馬就能做騎將,那我麾下的北地良家子豈不是個個都行?”

    黑夫放心了,這幾個人加起來,都不是韓信、灌嬰的對手,更何況還有黑夫剛建立的總參謀部為韓信收集情報,布置細節(jié),力求萬無一失。

    而黑夫給酈食其的官職,也是隸屬于羽翼營中的“游士”,主伺奸候變,開闔人情,觀敵之意,以為間諜,讓他當了游士長。

    酈食其再度請命道:“張耳與周叔的官深溝高壘,運糧積甲,欲守蒲坂等渡口,輕易不得渡。然老朽與不少魏軍司馬、率長、縣令相識,可再度渡河去規(guī)勸其降服,以接應夏公!”

    “你過去在魏地是下大夫?”

    “是�!�

    黑夫對侍從道:“讓人去制作一套五大夫的衣冠來�!�

    五大夫,相當于魏的上大夫,算給酈食其提升兩級了,他是第一個來投降的魏地士人,要起到馬骨的作用。

    黑夫還給酈食其的工作定下了KPI。

    “若能為我說得一縣令或一司馬來降,便能升一級!”

    酈食其大笑:“若老朽能說得三四萬魏軍、河東十多個縣全體倒戈呢?”

    雖知不可能,但黑夫絲毫不吝嗇:“那就連升十級,為大庶長,往后再立功,便可得封侯!”

    酈食其眼前一亮:“老朽年紀雖大,卻心貪,不喜歡一寸寸吃桑葉的小蠶,而向往一口吞下巨象的巴蛇�!�

    “若我說,我腹中還有一策,可讓夏公事半而功倍,能不戰(zhàn)而屈關東之兵,若夏公行之,不過半載,便能再使得六王咸服,敢問老朽當為何爵?”

    黑夫道:“若能如此,我又豈會吝嗇侯位呢?你且說說看,是何策?”

    酈食其遂道:“昔湯伐桀,封其后于杞。武王伐紂,封其后于宋。昔日秦始皇帝棄義,侵伐諸侯社稷,滅六國之后,使無立錐之地。今楚、趙、魏、韓、燕雖復國,但要么為權臣所架空,要么不是正統(tǒng)繼業(yè)之人�!�

    比如所謂的齊國,掌權的是彭越,楚國,掌權的是項氏,魏國,更是張耳一個人說了算,趙國稍好些,但大權也掌握在魯勾踐、李左車二人手中。

    “老朽這一年來游歷各地,發(fā)現,其實六國想要與攝政頑抗到底的,是項籍、魯勾踐、張耳等將軍大臣,而非六王本身,彼輩胸無大志,不過是想恢復過去的富貴而已……”

    “奪取河東,威懾天下后,夏公若能答應,讓六國復存于世,各保留一郡之地為封土,再由老朽去授其王印信,離間其與大將關系,六王必愿臣服于攝政�!�

    “項籍、張耳等將失去后援,必��!事后,六國之君臣百姓皆戴攝政之德,莫不鄉(xiāng)風慕義,愿為臣妾,斂服而請朝于咸陽。德義已行,攝政便可南鄉(xiāng)稱帝,大霸天下!”

    愉快的對話到此為止了,黑夫不由顰眉,而一旁更響起一個聲音:

    “萬萬不可,此豎儒之見也!”

    第0958章

    定一

    “萬萬不可,此豎儒之見也!”

    一個大胖子從廳堂末尾踱步而來,說話的是張蒼,他前來戲下稟報少府上計情況,剛好聽到酈食其在那出餿主意……

    因方才已在外頭聽人說了酈食其的身份,張蒼不由譏諷道:

    “老先生自稱高陽酒徒,但依我看,果然還是穿深衣冠測注的儒生啊,一直對封邦建國,念念不忘�!�

    不止是酈食其,在咸陽的奉常官署里,也頗有些儒生在暗暗籌劃,希望能恢復封建,只是他們在朝中是弱勢群體,不敢貿然提出。再加上目前秦朝體制特殊,嬴姓秦宗室是不可能封的,而夏公僅二子,長子已立為“大子”,次子則是過繼給葉騰的,理論叫葉伏波,年紀尚幼,也無早早分封的必要。

    集權是荀學一貫傳統(tǒng),不管是韓非還是李斯皆如此,張蒼是極度反對封建的,他說道:

    “早在十余年前,在咸陽宮朝堂上便有一場大爭辯,當時夏公與我亦在場,乃是丞相斯與丞相綰就封建與郡縣之爭。當時有一句話說得極好:今天下共苦戰(zhàn)斗不休,以有侯王。賴宗廟,天下初定,又復立國,是樹兵也,而求其寧息,豈不難哉��?”

    “分封子弟尚且如此,更勿論保留六王疆域社稷,此事萬萬不可!”

    瞥見張蒼的印綬和衣著,知道這是一位九卿,但酈食其卻也不慫,笑道:

    “話雖如此,但天下的紛亂,并未因秦始皇廢封建立郡縣而結束啊。”

    酈食其是關東人,他能夠舉出無數秦之郡縣在地方上導致的壞處:

    不用當地之人為官,而空降一批關中秦吏,他們有的連當地方言都不會說,古板難以接近,單以不適宜當地習俗的秦律約束百姓,犯了小罪就動輒處罰,而每年的徭役也壓得人喘不過氣來——至少在魏國時,服徭役起碼不必走上幾百上千里路到咸陽、邊境干活吧,魏地因徭役遠行破產者不在少數,這些人紛紛投入山林水澤,成了各路反王豪杰麾下的主力。

    黑夫聽著酈食其吐訴,在他看來,秦制在關東遇到的情況,大概能這樣簡單描述:

    某外國互聯(lián)網巨頭空降高管到其他地區(qū),不信任當地人,產品不經過本地化,就直接投入使用,美滋滋覺得肯定能“降維打擊”,結果卻因水土不服,最終敗得一塌糊涂,只能狼狽走人。

    這天下太大了,各地風俗民情不同,政治統(tǒng)一是對的,車同軌書同文也必須搞,但并不意味著所有州郡的制度都要嚴格照搬首都。

    酈食其一攤手道:

    “始皇帝方崩,而四方舉事,項籍反于淮南,魯勾踐反于河北,張耳動亂于淮陽,不過半載,齊楚燕韓趙魏皆復,這也導致王賁兩面受敵疲于奔命……”

    后面的話他沒說,若非如此,以一隅敵天下的黑夫,也不會這么順利站在這權勢之巔了……

    “故而,廢封建這條路,走錯了,錯了,就得改!”

    酈食其盡管學了些短長縱橫之術,但他的想法骨子里還是儒家那一套——親親尊尊,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按照周朝的制度,依靠分封治理江山,足以解決天下所有問題。

    “這條路沒錯�!�

    張蒼卻堅持己見。

    “周公制禮,設五等之制,確實是順著史勢,做到了以封建四周于天下,然而降于夷王及其后各君,卻壞了禮法,損了尊威,封建已成崩壞之勢。問鼎之輕重者有之,射王中肩者有之,伐凡伯、誅萇弘者有之,天下乖戾,無君君之心。所謂天子,徒建空名于公侯之上耳。”

    “而天下諸侯又相互兼并,遂判為十二,又合為七國,最后由秦一統(tǒng)。秦征天下,裂都會而為之郡邑,廢侯衛(wèi)而為之守宰,據天下之雄國,都六合之上游,攝制四海,正是取勢之舉,廢分封而行郡縣,乃是順應時勢的結果。”

    酈食其反駁道:“既如此,那為何不數載而天下大壞呢?”

    張蒼自有思考:“天下敗壞,在人,在政,不在于制!”

    “秦之所以革之者,其為制,公之大者也;然其情,私也,私其天下以奉一人。使得人怨于下而吏畏于上,而關東秦吏確實不能適應當地民情,一味照搬關中之律,對關東人而言太過苛刻,終至崩壞,但這,決非郡縣之過�!�

    酈食其還要強辯,黑夫止住了他。

    “張蒼之言不錯,始皇帝的大略是對的。”

    “錯的是他的欲望,和治天下的方式。”

    怎樣的土壤生出怎樣的政體,在中國,集權的大政府是必然的選擇。

    中原雖大,也有許多山河之固,但并沒有那種險隘到隔絕地理的絕域,所以總的趨勢不是分裂,而是趨同。

    再加上,農耕文明渴求穩(wěn)定,但卻始終面對著黃河、長江、淮河幾大河流的水旱無常,從大禹開始,讓百姓免于水旱災害,成為了貫穿歷史的最基本公共需求。五百五十年的分裂,諸侯以鄰為壑,甚至以水為兵來威脅對方,平靜了兩千年的大河,再度開始不安分起來……

    于是,由一個強有力的中央集權動員全國資源,集中指揮有關人眾進行治水,將水從禍患變成都江堰那樣的利好,消弭內部戰(zhàn)亂,就成了所有人的渴求。

    秦始皇帝順應了這種渴求,完成了歷史使命,造就了大一統(tǒng)的基石。

    但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也辜負了自己的使命……

    集中力量辦大事是沒問題的。

    問題在于,集中力量后,用來辦什么大事?

    是為了個人私欲,追求長生不死,而大造宮室樓閣和各種奇觀,沉迷于遠方的制片人小姐姐,不斷發(fā)動戰(zhàn)爭,讓渴望休憩的民眾驅趕到邊境送命。

    還是將這錢帛糧食來自人民,歸之人民,將注意力集中在基礎建設,水利農田,鼓勵生育,興辦教育上……

    不同時代需要不同的統(tǒng)治者和理念,有時需要開拓進取,有時則要總結過去,學會控制欲望。

    這個時代,天下人期盼的顯然是后者而非前者……

    “隨我來罷�!�

    黑夫招呼酈食其,讓他隨自己出門看看,這老家伙用來當說客謀士還行,至于治國就算了吧。

    ……

    二人出了大帳,登上戎車,隨著黑夫來到先前酈食其被蒙著眼睛,未曾得見的地方,原來外面是一片廣袤平坦的校場,一眾兵卒正在列隊訓練,號子喊得震天響地。

    “那些是來自西河、河東的新兵,一心欲對六國復仇者,他們是戰(zhàn)心最濃的,缺點是缺少秩序,尤其是河東人,得從最基礎的齊步走開始練起。一旦邁錯了腳,彼輩的小腿,會被軍吏抽出無數條蚯蚓,直到聽到號令,不必經過腦子,肌肉便自己做了反應�!�

    黑夫又指著遠方的故秦軍隊,他們則在試用最新式的武器,除了傳統(tǒng)的劍盾外,又加入了刀盾手,長矛上也加了纓,以避免刺殺后敵人的血弄得矛桿底部粘糊,士卒們需要適應新的兵刃,于是便每天幾個時辰,都要對著用枯草扎的稻草人,不斷練習刺殺姿勢。

    還有北伐軍的士卒們,他們則在軍吏旗號下練習變陣——從坐陣變?yōu)榱㈥�,結成最簡單的小方陣,十多個小方陣又結成大方陣,從慢走到小跑,要盡量保持陣型不散開,維持足夠的沖擊力……

    更遠方的塬上,則是一片煙塵,是黑夫從北方調來的北地良家子及灌嬰等,在整合各路騎兵,加以訓練,或開弓遠射,或持矛沖鋒……

    類似的場景,在戲下大營十余里開闊地上隨處可見。

    “如何?”黑夫問酈食其。

    酈食其是有些震撼的,好似見到了十幾年前,橫掃魏國的那支秦軍……

    他由衷地夸道:“雄壯無比,無怪能橫行天下,不論楚、魏、趙皆不如也�!�

    黑夫卻道:“我讓你來看彼輩,不是為了炫耀以此眾戰(zhàn),誰能御之?以此攻城,何城不克�!�

    嗯,不是嗎?

    黑夫搖頭:“而是為了告訴你,北伐已經完成,我給彼輩換上了新的名號,從現在起,不論是過去的北伐軍、故秦軍,還是新征募的西河兵、河東兵,都有一個相同的名號,汝可知彼輩叫什么?”

    “不是秦軍?”酈食其揣摩著黑夫的意思。

    黑夫哈哈笑道:“俗諺道,舊瓶裝新酒,可一般人只看瓶,不看里面裝的是何物,過去是咸的,往后也以為是咸的�!�

    “不過刷了一層漆,很多人便認不出來了�!�

    “而只要騙著他們喝第一口,發(fā)現是甜的,彼輩便不會再在意裝這湯飲的,是陶瓶還是漆瓶。”

    “就像這大秦還叫大秦,但說了算的是,不再是秦皇帝,而是我這夏公,諸夏之公,也不知能否讓關東人更愿卸甲來降�!�

    酈食其贊道:“夏公深思熟慮……”

    黑夫道:“而為了不讓關東百姓再度生出敵對之心,彼輩雖是秦軍,但又不能叫秦軍�!�

    “而叫‘定一軍’!”

    酈食其明白了:“昔日,梁襄王問孟子,天下惡乎定?孟子對曰:‘定于一’……”

    黑夫道:“然,孟子雖然說了很多錯話,但此言卻讓人拊掌而贊,天下欲定,百姓欲安,唯有大一統(tǒng)一條路!”

    酈食其壞笑起來:“但孟子的回答卻是,不嗜殺人者能一之定于一!攝政又不肯給六王承諾,又想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是否……”

    “我不欲做仁義之師,只求以武止黑夫卻道:

    “事到如今,不殺人是不行了,只有燒盡雜草,才能好好種莊稼。區(qū)別只在多少少殺,而這不決定于我,而決定于六王豪杰們�!�

    “吾寧可為一統(tǒng)而多殺,也勿要靠妥協(xié)使六國延續(xù)而少殺!”

    此言冰冷如刀,酈食其算是明白,黑夫為何能一路取得勝利了。

    此人的心,夠狠。

    他確實沒選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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