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沈歲柔正滿臉疑惑，想著該怎么回話時，轉(zhuǎn)過頭看向站在一旁的沈逸塵，卻發(fā)現(xiàn)他臉色黑沉。

    “歲柔現(xiàn)在是我女朋友，不好意思，不太方便�！�

    這話一出，兩個男人中間瞬間激起一股無形的風(fēng)暴，沈歲柔夾在中間，頓時有些不知所措。她驚愕地望向沈逸塵，沒想到他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感受到她的目光，沈逸塵側(cè)過頭看她立馬變得溫柔。

    就這樣，三個人僵持了許久，沈歲柔轉(zhuǎn)頭看向程予川：“走吧，去前面的公園吧�！�

    聽到這話，沈逸塵的眼神明顯閃過一絲失落，輕聲道：“歲柔……”

    話還未說完，沈歲柔就邊跟著程予川走，邊扭頭沖他說：“放心吧，沒事，周末下班來我家吃飯吧。”

    有這一句話，留在原地的沈逸塵原本一臉失落，又立刻變得明亮，嘴角也不自覺上揚。

    而程予川心里不爽，但看著沈歲柔至少愿意跟他走，也沒再多說什么。

    兩人離開醫(yī)院，一路走到公園，路上沈歲柔只是自顧自走在前面沒有說話。

    直到到了公園湖邊，她才淡淡吐了一句：“說吧，有什么話要說。”

    程予川愣了愣，朝前走了兩步，與她并肩。

    “歲柔，你突然離開，是不是因為林霓？”

    聽到這個許久沒有聽見的名字，仿佛就像昨天的事一般，可事實卻是她離開北城已經(jīng)很久了。沈歲柔抬頭看了看天，冷冷回道：“因為什么已經(jīng)不重要了，程予川，我陪了你十年，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程予川低了低頭，眼淚忍不住掉落下來，他側(cè)過頭用手快速地擦拭掉，不想讓沈歲柔看到自己這副狼狽的模樣。

    “我知道，這些年你為了我來到一個不熟悉的城市，沒有家人也沒什么朋友，一待就待了十年，我卻讓你受委屈。”

    “北城這么大，你這么瘦小，一個人來，又一個人走，我既不是一個好伴侶，也不是個好男人�！�

    沈歲柔能聽出他的聲音有些哽咽，相處十年的人又怎么會不了解，但她半分也不會再心疼。

    她轉(zhuǎn)過身面朝湖邊，感受著風(fēng)，希望能讓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都已經(jīng)過去了，你也看到了，我要和別人結(jié)婚了�！�

    程予川站在她身后，把身上的外套脫下，蓋在她身上，聲音里滿是遺憾。

    “那天我回到家，整個家里都找不到你的身影，只剩下一堆枯了的玫瑰，我才想起來當(dāng)年我信誓旦旦的說要用玫瑰鋪滿我們婚禮的殿堂�！�

    “可這兩年我一直忙于工作，也習(xí)慣了你的好，理所當(dāng)然，就再也沒想起來自己說的話�！�

    說著，他就走到了沈歲柔的面前，突然從兜里掏出一枚戒指，單膝跪地。

    “歲柔，你可以不要嫁給別人嗎？嫁給我，我向你保證不會再和林霓有任何聯(lián)系，結(jié)婚工資卡都由你管，只要你不要離開我�！�

    沈歲柔還沒反應(yīng)過來，眼前的人就撲通跪在地上。

    十年來，這是她曾經(jīng)最夢寐以求的場景，其實也無關(guān)場景，只要是面前這個人哪怕廁所求婚她都心甘情愿。

    在北城，她曾幻想過無數(shù)次程予川單膝跪地和自己求婚，從一次次期待盼到了失望到徹底離開。

    可如今，看著這一幕，她卻不會再有任何情緒波動了。

    “程予川，你起來吧，我是不會嫁給你的。”

    雖然早就猜到答案，但程予川還是不愿相信，跪在地上不愿起來，眼眶泛紅地看著她。

    “歲柔，之前是我不知好歹，我真的很愛你，我不想你嫁給別人，我們不是說好了結(jié)婚之后要生兩個可愛的小寶寶嗎？”

    沈歲柔往后退了退，避開了他那熾熱而又帶著哀求的目光，臉上的神情冷靜且堅定。

    “這話我本不愿意再說，但現(xiàn)在我真的很想問問你，從我們認(rèn)識開始，你難道不是把我當(dāng)做林霓的替身嗎？”

    “你口口聲聲說愛我，你愛的是我這雙和她相似的眼睛，還有對你百依百順的性格，而不是我沈歲柔本身�！�

    “我承認(rèn)，曾經(jīng)我的確愛你愛得死心塌地，滿心期待著能與你共度一生，可你是怎么對我的？”程予川的身體微微顫抖，想要開口辯解，卻又覺得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般，發(fā)不出半點聲音。

    “不是的，歲柔……”

    話音未落，就被沈歲柔打斷，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那個傻傻地只圍著你轉(zhuǎn)的女孩了。離開北城后，我學(xué)會了獨立，學(xué)會了堅強，也看清了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我有了自己的目標(biāo)和追求，不再是那個可以為了你放棄一切的人�！�

    程予川依然跪在地上，雙手無力地垂著，看著沈歲柔，心中滿是懊悔。

    手中的戒指在陽光下閃爍著刺目的光，卻再也照不進(jìn)沈歲柔的心。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悔恨和絕望，曾經(jīng)那個活潑開朗、滿心滿眼都是他的沈歲柔。

    如今卻離他如此遙遠(yuǎn)，遠(yuǎn)到他伸出手，卻再也觸碰不到。

    “程予川，你應(yīng)該明白，有些東西一旦失去，就再也回不來了。我們都該向前看，放過彼此，去尋找屬于自己的幸福吧�！�

    沈歲柔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決絕，說完，她便頭也不回的轉(zhuǎn)身離開。

    留下程予川獨自一人跪在原地，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只有他那壓抑的啜泣聲在寂靜中回蕩。

    三天后，周末。

    和程予川的事也算徹底有了個了斷，這幾晚沈歲柔睡得格外安穩(wěn)。

    還沒醒來，沈母就把她拉起來說要去菜市場買菜，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嘟囔了兩句：“媽，我還想再睡會兒呢……”

    話還沒說完，就被沈母打斷：“還睡什么睡了，晚點去都沒菜了，今天過小年，你不是交流小沈過來吃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