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肉她可以上山打獵，糧食她可以和大隊里買，反正每年都有名額。

    最主要的是，她空間里現(xiàn)在囤的糧食夠她吃差不多10年了，她對糧食已沒有那么急迫。

    現(xiàn)在的她不是末世喬，而是七零喬！

    把剛交易到的糧票和肉票用了，買了60斤大米，和5斤豬肉，3只雞，又補充了不少八角桂皮芝麻等配料，總花出去22元。

    背著背簍從副食店出來，走到偏僻處拐進(jìn)一條巷子，在空間換好裝，選了一個小些的背簍，放上半斤豬肉和4、5斤的大米。

    把背簍背到背上，騎著自行車回家。

    剛到知青院附近，就看到好幾個知青正興沖沖的從知青院出來。

    楊紅梅剛出知青院，一眼就看到騎著自行車的喬筠汐，一臉興奮沖過來：“停，停�！�

    好在喬筠汐心理素質(zhì)強(qiáng)，不然非得被突然跑過來的人嚇的摔跤不可，她剎住車：“紅梅姐，怎么了？”

    楊紅梅嘿嘿笑著道：“看熱鬧去，走走，自行車順帶我一程。”

    喬筠汐：“……”

    不是，她想回家，她對熱鬧沒興趣呀，在末世看熱鬧是高危行為，很可能就送命了。

    楊紅梅見她不動，忙問：“是不是載不動我？沒事，我載你吧�！�

    喬筠汐內(nèi)心嘆氣，盛情難卻，那就去看看吧，她把背簍給楊紅梅：“沒事，我能行，你幫我拿著背簍吧�！�

    “嘿嘿，好嘞�！睏罴t梅笑的那叫一個歡。

    喬筠汐又和周韻，柳清川等幾位知青打過招呼，才騎上自行車。

    她騎了一小段路，楊紅梅才跳上自行車后座，喬筠汐的車頭歪了一下。

    楊紅梅一把扯住她身后的衣服：“你行不行？”

    喬筠汐努力穩(wěn)住車頭：“女人不能說不行，必須行！”

    楊紅梅不懂女人為什么不能說不行，她掐了一下喬筠汐的腰：“你這腰也太細(xì)了吧，沒我大腿粗�！�

    喬筠汐的車頭又歪了一下：“別掐我腰，別碰我�！�

    楊紅梅悻悻的收回手，扶住后座，嘴里還在問：“你去縣城了？買了什么？”

    喬筠汐認(rèn)真騎著車：“你自己看，對了，是去哪里看熱鬧？什么情況？”

    她還挺好奇的，到底是什么熱鬧竟然連知青院都轟動了。

    楊紅梅臉上是茫然的無知，表情卻依然興沖沖：“不知道呀，我看村里好多人都去了，知青院也不少人去了，我這不就跟著來了�！�

    得，啥都沒有搞清楚就往前沖，也沒誰了。

    …………

    第75章

    因傷退伍的鐵蛋

    她正想問往哪個方向走，就看到村里有不少人往一個方向去。

    行吧，也不用問路了，跟著大眾走就行，看來這熱鬧還挺大。

    10多分鐘后，就見到一處圍滿人的院子，楊紅梅麻利的跳下車，喬筠汐也很快停下自行車。

    楊紅梅快速跑上前，找好最佳方位，跳上人家1米多高的圍墻，坐在圍墻上笑的一臉傻氣的回頭對著她招手。

    喬筠汐抽了抽嘴角，看的出這戶人家還是有一定底蘊的，圍墻用的竟是青磚。

    圍墻上已經(jīng)坐了不少圍觀群眾，還挺結(jié)實，這樣都沒倒。

    喬筠汐把自行車在圍墻下停好，麻溜的跳上圍墻，和楊紅梅排排坐。

    此時才看清眼前場景，前面的房子總的有8間，3間土磚房，5間青磚瓦房，都在一個院子里。

    院子大門沒有關(guān)，已經(jīng)圍滿了人，圍墻上也稀稀疏疏的或趴或坐了不少人。

    院子中間站著一個高大男人，背對著這邊，看不清長相，不過背影筆挺，站姿挺拔，身材均勻健碩，寸頭，軍裝。

    看這身高，沒有190也有188了，地上還隨意丟著一個軍綠色的大行李袋。

    男人的前面不遠(yuǎn)處站著一個氣呼呼的老太太，屋檐下蹲著一個老頭。

    院子中還站著3對中年男女，兩個17、

    8歲的少年，還有5、6個稍小些的孩子。

    這些人她都認(rèn)識，老頭是裴方海，老太太是他的妻子馬秋水.

    3對中年男女分別是他們的兒子兒媳婦，小孩是他們的孫子孫女。

    人是認(rèn)識，畢竟干活時還是能經(jīng)常碰到，只是不知道他們的家在這里。

    院子里的裴方海一家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沉悶，圍觀的眾人倒是不時低聲議論。

    楊紅梅也壓低聲音問坐在她旁邊的葉大娘：“大娘，這什么情況？”

    葉大娘低聲說道：“你不知道？”

    楊紅梅非常配合的搖頭，表示了她的無知，需要她的解惑。

    葉大娘這才娓娓道來：“說起來，這鐵蛋也是可憐，哎……”

    楊紅梅忙打斷她，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鐵蛋？誰？不會說的是站在中間的這個男人吧�！�

    雖然只看到男人的背影，但是那筆挺的站姿，一絲不茍的軍裝，怎么也和鐵蛋這個名字夠不上邊。

    被打斷的葉大娘表示不開心，瞪了她一眼，才繼續(xù)說：“他以前就叫鐵蛋，現(xiàn)在好像改了，叫什么我也不知道，他從當(dāng)兵后就沒有回來過�！�

    葉大娘正要繼續(xù)分享八卦，就看到院門口的觀眾自動讓出一條路，大隊長沈建軍和村支書沈戰(zhàn)旗走了進(jìn)來。

    男人回頭對著兩人喊：“叔，你們來了�！�

    此時喬筠汐才看清男人的長相，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臉龐線條分明，鼻梁高挺，眉眼冷峭。

    沈建軍和沈戰(zhàn)旗對著他點了點頭，滿臉慈祥：“回來了就好�！�

    沈建軍說完，又看向蹲在地上的老頭，聲音嚴(yán)厲又無奈：“你們又在鬧什么？”

    裴方海抬頭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大隊長，不是我要鬧，實在是難呀，哎�！�

    馬秋水跟著哭嚎：“大隊長，你說鐵蛋他受傷退伍回來，以后都干不了活，還不得讓家里養(yǎng)著，我讓他把退伍補貼拿出來家用不過分吧�！�

    “這天殺的就是不肯，我真是白養(yǎng)了他，哎喲，我的命真苦呀，為了生下他，落下一身的病，真是沒法活了，大家來評評理。”

    沈建軍皺眉：“嚎什么，有話好好說。”

    說完又看向站姿筆挺的高大男人，內(nèi)心嘆氣，面上不顯，開口問道：“裴淵，要不進(jìn)屋說？”

    裴家一共生有4兒1女，老大裴新國，老二裴新華，老三裴新民，老四裴春草。

    老五也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裴方海夫婦并沒有給他取名，平時都是鐵蛋鐵蛋的叫。

    裴淵這個名字還是他入伍2年后，學(xué)了文化，他自己申請改的，當(dāng)然從他入伍那天開始，他的戶籍就不在沈家坳大隊了。

    但他每個月或者幾個月就會匯錢回來，匯款單都是寄到大隊部的，所以沈建軍也就知道了他的名字。

    別人叫他們來之時，就已經(jīng)大體說了現(xiàn)在的情況。

    裴淵因傷退伍，剛到家和家人談了沒一會，就被從屋里趕了出來，連行李都被扔了出來。

    裴淵搖頭：“我沒什么不能對人言的，就在這里說吧�！�

    沈建軍點頭，看著院子中一大家人，好一會才說：“說說什么情況？”

    裴淵聲線平穩(wěn)：“我剛到家我爹娘就讓我把退伍補貼交出來，說我殘廢了，以后要靠家里養(yǎng)�！�

    說著，他苦笑：“我腿確實是瘸了，干不了重活，我也愿意把退伍費交給家里，但，家里8間屋，我爹娘卻要我去大柱家里住，說家里房子住不下。”

    馬秋水立刻跳起來：“以前你也和他住，現(xiàn)在怎么就住不得，你也看到了，家里10多20口人，這房子本來就不夠住�！�

    裴淵嘆口氣：“大柱已經(jīng)娶了媳婦，我還怎么去人家家里��？娘，咱說話要講良心�！�

    沈建軍看向裴方海，以及裴新國3兄弟，問：“你們怎么說？”

    裴方海低著頭，一副為難的樣子：“家里確實住不下，光榮光祖眼看著就要相看媳婦，哪里住的開，一大家人住一間也不夠呀�！�

    裴光榮是裴新國的兒子，已經(jīng)18歲，裴光祖是裴新華的兒子，17歲。

    裴新國訕笑著說：“我都聽爹娘的。”

    裴新華和裴新民低著頭不說話。

    老五離開8年，要說有多少兄弟情，那是沒有的，娘為了生他，去了半條命，之后更是干不了重活。

    家里的重?fù)?dān)一下分?jǐn)偭怂麄冃值艿念^上，何況爹娘一直說是老五克死的爺奶，所以他們從小就不太喜歡這個弟弟。

    老大裴新國對裴淵更是不滿，當(dāng)時他剛相看了一個對象，本來好好的都準(zhǔn)備結(jié)婚了。

    結(jié)果娘生產(chǎn)時傷了身體，落了病根，不多久爺爺也沒了，女方聽說這些情況，立刻就找借口推了婚事。

    過了兩年，才找的現(xiàn)在的這個媳婦，于他而言，現(xiàn)在這個媳婦遠(yuǎn)比不上之前那個。

    第76章

    你的退伍費有多少？

    所以裴新國最不喜這個弟弟，覺得是他拆散了他的好姻緣。

    看著他們一大家人的態(tài)度，沈建軍簡直被氣笑了：“家里沒他的房子？你們這5間青磚瓦房可是人家裴淵每個月寄回的津貼蓋的吧�！�

    “你們一家10多20口人，沒有裴淵的每個月寄的錢，這8年你們能活的這樣滋潤，靠你們只怕是連這7、8個孩子都養(yǎng)不大吧！”

    “他現(xiàn)在殘了，你們說家里沒有他的房子？裴方海，我再問你一遍，家里有他的房子沒？”

    裴方海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要說什么。

    馬秋水不干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拍著大腿開始哭嚎訴苦。

    “老天爺呀，開開眼吶，他是從我肚子里爬出來的，他的命都是我給的。”

    “為了是生他，我差點命就沒了，他出息了補貼補貼家里怎么了？現(xiàn)在一回來就要鬧的我們家宅不寧�！�

    “這是要逼死我這個老太婆呀，早知道這樣，當(dāng)初生下來就應(yīng)該溺死他，我做了什么孽生了這么個玩意�！�

    裴新國的媳婦裴大嫂語氣溫和對著裴淵勸道：“也不是讓你一直住大柱家，就暫時的，等我們房子寬裕了就回家住�！�

    裴二嫂也開始軟軟的說著家里的難處，孩子多，負(fù)擔(dān)大，房子住不開之類的，一唱一和，完全看不出平時的妯娌矛盾。

    葉大娘低低的呸了一聲：“這家人把人都當(dāng)傻子呢，還寬裕了，100年都不可能寬裕�！�

    楊紅梅兩眼放光，嗅到了濃濃的八卦氣息，立馬湊過去求分享：“大娘，說說唄，咋個回事？”

    葉大娘嘆口氣:“馬秋水生鐵蛋時已經(jīng)40多歲，她家老大新國已經(jīng)是19的大小伙了，連最小的老四春草都已經(jīng)10歲。”

    那個時候還沒有實行工分制，裴淵的爺爺奶奶也還健在，家里的人口多田地分的也多。

    （注：工分制是從1958年到1984年實行的。）

    裴爺爺還有打獵的本事，背靠大山偶爾能獵點獵物，所以裴家的條件還算不錯。

    老來得子，家人都非常高興，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可著馬秋水，所以馬秋水懷孕期間養(yǎng)的很好。

    只是，生的時候就出了問題，由于胎兒太大，生了三天三夜才算生下來。

    人是保住了，但馬秋水也落下一身病，子宮脫垂，漏尿等。

    當(dāng)然了，馬秋水不懂什么是子宮脫垂，只是下身有腫物脫出，看病花了不少錢才有所好轉(zhuǎn)，但也落下了病根，做不了重活。

    由于她身體出了問題，沒法照顧孩子，所以裴淵生下來就一直是裴奶奶帶。

    裴淵也跟阿奶親些，長的也完全不像馬秋水，反而像他奶，這也是馬秋水不喜裴淵的原因之一。

    她不喜她婆婆，總覺得她高高在上裝腔作勢，盡管她婆婆沒有苛刻過她，她就是不喜。

    裴淵3個月時，裴爺爺進(jìn)山后就沒有再回來，后來村人在山上找到他滿是血跡破損的衣物，才知道他應(yīng)該是被狼吃了。

    裴淵1歲時，裴奶奶也過世了，裴家一下少了3個勞動力，日子漸漸沒落下來。

    楊紅梅聽完有些唏噓，忍不住有些好奇：“這個鐵蛋生下來很重嗎？”

    葉大娘看了她一眼：“那是自然，在我們沈家坳那是頭一份，8斤6兩！”

    這個年代物資匱乏，大多人都吃不飽，能有6斤就不錯了，能到8斤多的絕對不多見的。

    楊紅梅點頭：“怪不得那么高大，說起來這個鐵蛋長的可一點都不像裴家人，不會不是親生的吧。”

    葉大娘湊近些才低聲道：“可不是不像嘛，鐵蛋長的像他奶，俊的很，他奶當(dāng)年可是十里八鄉(xiāng)的漂亮美人兒。”

    “聽說之前還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后面出了事，被他爺撿了便宜，要我說，這一大家人都隨了他爺?shù)母�，壞的很，就鐵蛋隨了他奶�！�

    楊紅梅眼神更亮，感覺有更大的瓜，內(nèi)心已經(jīng)推斷出10多種裴奶奶的愛恨情仇。

    葉大娘得意的笑了笑，分享八卦是她的快樂源泉。

    而場中沈建軍已經(jīng)沒耐心聽裴大嫂幾人訴苦，鄰里鄰居的，誰不知道誰!

    他不客氣的問：“裴方海，你是怎么打算的，說個章程出來�！�

    裴方海依然蹲在屋檐下，看了看裴淵的腿。

    良久他嘆口氣說道：“老五，家里現(xiàn)在確實住不下，要不你先去之前的伙伴家住兩天，家里想辦法再蓋兩間房？”

    馬秋水立刻反對：“死老頭子你想什么，家里哪有錢蓋房子？”

    沈建軍適時開口：“土磚村里不少人家有，到時候你們還回去就行，現(xiàn)在秋收也結(jié)束了，鄰居幫忙就蓋起來，不花多少錢。”

    馬秋水繼續(xù)反對：“不花多少錢也得小幾十，而且我們這院子已經(jīng)沒地方可以建了�！�

    沈建軍忍著怒氣，問：“那你說怎么辦？這是你兒子，離家8年為你們掙了那么大家業(yè)，你現(xiàn)在是要把他趕走嗎？”

    “再說了，裴淵不是有退伍費嗎？用他的退伍費建房就行，再怎么的都夠了！”

    馬秋水有些心虛，但想到裴淵的腿，他現(xiàn)在是一個廢人，以后賺的工分肯定不夠養(yǎng)活他自己，還要家里幫貼。

    再說了，他都廢了，以后不能給她養(yǎng)老，這退伍費肯定留著做她的養(yǎng)老費。

    她咬咬牙說道：“分家，把他分出去，他不說有退伍補貼嘛，我們只要220元，多的他自己留著蓋屋子�！�

    在旁聽著的沈戰(zhàn)旗都無語了，他開口問裴淵：“你退伍費有多少？”

    裴淵抬頭看了看他才道：“我是因傷退伍，有245。”

    這個年代退伍費用根據(jù)地區(qū)不同，軍人職位不同，退伍費多少有區(qū)別，一般都是幾十到一百多。

    因傷退伍的，會根據(jù)傷情酌情給些醫(yī)療費，但都不多。

    圍觀觀眾又是一陣嘖嘖聲：“可真行，就給留25，一間房子都起不來吧�！�

    “可不是，起了房子還得買鍋碗瓢盆，不說其他的，眼瞅著就要貓冬了，厚棉被這些都得準(zhǔn)備起來，不然得凍死�！�

    第77章

    斷親

    “要不是看著鐵蛋出生的，我還真要以為鐵蛋是馬老婆子撿來的�！�

    “你還別說，我也這樣懷疑過，做的可真夠絕，不給人留活路，這腿本來就廢了，以后可怎么活，哎�！�

    “你這話就搞笑了，腿不廢，回家能沒房子��？就算鐵蛋退伍沒了津貼，就他那體格，拿滿分是必須的，裴家肯定的趴在他身上繼續(xù)吸血�！�

    “裴家就沒一個好的，也不想想這些年是誰養(yǎng)活了他們，就這青磚瓦房都是人家的津貼蓋起來的�！�

    “不說這些年鐵蛋寄回的錢，就現(xiàn)在那可是200多，我全家2年都分不到那么多，這兒子可真不白養(yǎng)�！�

    “嘿嘿，你也想要這樣的兒子唄�！�

    “那可不，誰不想？”

    聽著眾人的低聲議論，裴家人的臉色都很難看，他們也知道自己吃相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