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真是晦氣！
談明江忍不住在心底嘀咕了一句。
這會上縣城的人都不算太多，空位子也還有不少，談明江拉著南墨上了車之后就找了兩個空閑的位子一坐，談明江十分自然地從口袋里頭掏出了一塊錢，遞給了售票員。
售票員接過了錢，撕了兩張車票遞了過來之后就朝著后頭上車的衛(wèi)雪嬌和談偉明。
“同志，買票！”售票員吆喝了一聲。
衛(wèi)雪嬌下意識地就朝著談偉明看去。
談偉明被衛(wèi)雪嬌看的一臉莫名，完全沒啥動作，嘴上還咧咧著：“你看我干啥，買票啊！”
衛(wèi)雪嬌被談偉明這理直氣壯的口吻給驚呆了，“難道不是你買嗎？”
在衛(wèi)雪嬌的意識之中，既然王翠芬讓她和談偉明一起上縣城那肯定是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張羅好才對，像是去縣城的車票錢，還有在縣城的那些開銷啥的，都得準備的妥妥帖帖才行。
“你說啥呢！”談偉明一臉驚訝，“這不是你想上縣城耍么，我娘可沒準備啥東西給我！”
衛(wèi)雪嬌那一張嘴張得都能塞下一個雞蛋了，王翠芬竟然真的啥都沒準備？她這是啥意思？準備讓談偉明一路上都開銷她的不成？
“你不是和我娘說你家條件好么？”談偉明把王翠芬和他說的話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咋地，難不成你前頭都是在騙我娘？”
售票員可不聽著小兩口的吵架，她手上的售票盒子往著椅子背上一敲，冷著一張臉：“同志，你們到底買不買票！不買票就給我下去！”
第277章
賭徒心態(tài)
衛(wèi)雪嬌是萬萬沒想到�。�
她終日打雁卻被雁啄了眼，她手上倒也不是完全沒有錢，但也就只有下鄉(xiāng)補貼的那些錢還有就是她娘私藏的一點點錢，總共帶到鄉(xiāng)下來也就只有一百六十五塊錢。
看著的確不少，可真要算起來，那還真是不經(jīng)花的。她到了青山大隊這里，多多少少也花用了一些，還買了點糧食，省吃儉用到現(xiàn)在還留下一百五。
她家啥情況自已心里清楚，她爸那種情況往后是啥樣還說不好呢，她就是想給自已找一條出路，找個大隊上的人結婚等到能回城的時候自然能夠舍棄不要。
她千挑萬選的人家，為此她甚至還放棄了梁茂這個知青，結果換來的就是這個？！
衛(wèi)雪嬌覺得自已心口有點悶悶的，但她看著談偉明那一張平靜的臉，心里又有了其他的念頭，或許這是王翠芬對她的考驗呢？
這念頭一想之后，衛(wèi)雪嬌就有一種頓悟的感覺。
是了是了，肯定是對她的考驗了！
畢竟她在王翠芬的跟前的確沒少說家里情況不錯的話，王翠芬雖然嘴上看著相信了，心里未必是真的會相信，搞不好就是打算借著這一次機會讓談偉明來試探她的呢！
這樣一想，衛(wèi)雪嬌不得不從口袋里面摸出了一塊錢來遞給了售票員，售票員收了錢，依舊扯了兩張車票丟了過來，這才轉頭去了自已的位子上坐下。
“你娘啥都沒準備？”衛(wèi)雪嬌低聲問談偉明，帶著幾分的試探。
“我娘說有你在，不用我準備點啥！”
談偉明老實地說，其實他也問他娘要過錢的，畢竟上了縣城一個錢都不帶他一個大老爺們也不好意思，但他娘說了，這也是為了試探衛(wèi)雪嬌是不是真的就有那么好。
談偉明原本就對衛(wèi)雪嬌算不上太喜歡，只是他娘逼著他非要處，他爹也讓他先處著，還說就算不是衛(wèi)雪嬌，他也到了娶媳婦的歲數(shù)，總得處個對象的。
他就想著要是這一次上縣城，自已一分錢不帶全程都是花用了衛(wèi)雪嬌的，說不定她就忍不下去了，到時候自動就能和自已鬧掰了。
衛(wèi)雪嬌的嘴角一抽，越發(fā)肯定了這一定是對她的考驗，她強忍著自已心里的不高興，聲音溫和地說：“那也沒事，咱們就是上縣城轉轉，也花不了幾個錢！”
她原本還以為談偉明身上帶了錢，還想著到了縣城之后就好好去拍幾張照片然后再去縣城的供銷社那兒轉一轉看看能不能買到點啥好東西，可現(xiàn)在談偉明一毛錢不帶，她之前的那點打算全都落了空，她也不舍得花太多自已的錢。
談明江和南墨兩個人把衛(wèi)雪嬌和談偉明的對話聽得清楚，事實上他們兩前頭那動靜也的確不小，這會車上人不多自然也都聽的清清楚楚的。
車上的人還是頭一次見到這小兩口出門，漢子一分錢不帶全靠女娃出錢的事呢，這年頭娛樂項目也少，全都在看樂子呢！
原本還以為那個嬌滴滴的姑娘是要在車上和人打起來了，可下一秒發(fā)生的事情全都讓他們傻了眼，這姑娘竟然一點脾氣都沒發(fā)不說還認下了！
竟然還真的出錢了，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上縣城轉轉的錢那都是她出了！
談明江都樂了，他靠著南墨，低聲說：“翠芬嬸子可真是好算計！”
南墨邪他一眼：“咋地，你羨慕？”
“我可不敢羨慕！”
談明江急忙說，他有工資有存款真心的哪會羨慕，而且王翠芬這人的脾性就是得寸進尺呢。
這會讓衛(wèi)雪嬌掏出錢來，算是試探，要是衛(wèi)雪嬌鬧起來，這一門婚事可能會告吹，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一旦她鬧了那就證明她不是個啥好拿捏的，王翠芬往后也會收斂著點，畢竟因為她前頭干的事兒，他們家說親還真有點困難。
這事兒也是談明江聽她娘叨叨的時候無意識之間記下的，可現(xiàn)在衛(wèi)雪嬌沒鬧騰，那王翠芬往后指不定還會干出啥得寸進尺的事情來呢。
“你覺不覺得衛(wèi)雪嬌就像是個賭徒？”南墨低聲對談明江說。
她覺得衛(wèi)雪嬌的本質上和賭徒還真是沒啥兩樣，她未必不知道前方很可能是一條絕路，卻還是抱著“或許”的念頭，去堵這點可能性，那還不是因為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沒有本錢了，卻又篤信者自已一定能夠翻本。
談明江當然懂南墨這一句話的意思，“那也是她自已的選擇�！�
談明江一點也不為衛(wèi)雪嬌惋惜，那句話怎么說來著，一飲一啄皆有來因，既然她舍得拿自已去堵，那就要承受得起賭輸?shù)慕Y果。
衛(wèi)雪嬌現(xiàn)在也正如南墨所說的，完全就是一個賭徒心態(tài)，她知道自已現(xiàn)在哪怕和王翠芬一家子鬧掰基本上也不會有啥好果子吃，只會讓她原本就已經(jīng)算是不堪的名聲越發(fā)難聽。
而且現(xiàn)在的她迫切地想要離開知青院，而且她也已經(jīng)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了，只能咬牙認下。但她心里還是有些自信，覺得憑著自已的能耐，日子也還是能夠好過一些的。
因為冰天雪地的關系，班車開的也比之前的時候要慢的多，之前一小時就到縣城里頭這會硬生生地開了快兩個小時，等到下車的時候，南墨也是松了一口氣。
她原本還想找個地方問問照相館在哪里呢，談明江卻是牽著她的手，熟門熟路地走著，似乎對縣城十分熟悉的模樣。
走了十幾分鐘的樣子，照相館就出現(xiàn)在了兩人跟前，除了掛了一個照相館的牌子，店面看起來也普通的很，門口的玻璃櫥窗哪兒也沒有啥照片來展示。
這會都得低調(diào)的很。
“我以前高中是在縣城里頭念的，雖然好些年了，但縣城里頭和那會也沒啥差別。”談明江笑著同南墨解釋，“前些年的時候也來拍過照，自然知道照相館在哪兒�！�
南墨這才想起談明江也是正兒八經(jīng)在縣城念過高中的，她想了想說，“那等一會咱們可以上你高中哪兒轉轉，你看看和你當初念書那會有啥不一樣的。”
第278章
兩套
“行啊，縣城也就這么點大，一會咱們就去轉轉。”
談明江以前也去學校轉過還見過當初教自已的老師和校長呢，這兩年有些亂，當初那個和藹和親的校長這會就在農(nóng)場那頭，他得空的時候還去看過兩次，還給送過東西。
現(xiàn)在的高中應該已經(jīng)不是他記憶之中的那樣了，不過談明江也還是沒有掃了南墨的興致，反正他們兩一起去轉悠，就當是遛彎了。
這會的照相館也沒有后世那樣的多花樣，更別說還有什么服裝提供一類的，能提供個坐的靠背椅就算十分不錯，更別想有啥化妝一類的，就是現(xiàn)在的相機那都是最老式笨重的。
倒也不是沒有小型的照相機，但縣城的照相館那是沒有，這種大多都是省城的報社一類的才會有，彩色照片那更是少有，現(xiàn)在主要也還是以黑白照片為主。
倒不是沒有彩色照片膠卷，但這種一般除非就是家里有能耐身居高位的，否則還真沒有，要么就是純手工人工上色。
黑白照片算上底片和沖洗照片的錢都得一塊錢一張，更別說要上色了，一上色那價錢就更貴了。而且會上色的人也不多，通常得在一些大城市之中才能找到有這種技能的。
南墨也是第一次見到這老舊的照相機呢，這種在她那會已經(jīng)極少見了，大多作為展示用，所以在拍照的時候也還有些好奇。
這年頭拍照都十分的中規(guī)中矩，不是站的板板正正的，就是坐在靠背椅子上，雙腳并攏雙手放在腿上規(guī)規(guī)矩矩的，沒有半點花里胡哨的舉動。
甚至在她和談明江兩個人合照的時候，攝影師傅還讓他們看鏡頭，表情要嚴肅一些，這樣才顯得端莊。
等到拍好了照片，攝影師還問了他們是打算洗幾張照片，這年頭拍一張照片可不便宜，大多能拍一張就不錯了。大多都是小兩口結婚或者是家里有人過大壽得時候全家來拍一張全家福。
開在縣城里頭的照相館平日里頭生意也不咋地，好在也是公家的生意，每個月也還有工資拿，要不這日子還真難熬。
南墨來的時候就打算好了，拍的照片要沖洗出兩份來，一份到時候就隨著記信的時候給她爸媽寄去，另外一份就留著自已做紀念。
“師傅，到時候你再給我們的合照弄一張小的，只有上半部分的�！闭劽鹘Σ[瞇地說。
“知道知道，”師傅十分了然地答應道，“這個我干過不少啦，知道咋弄！我就把你們的合照底片稍微遮擋一下就只剩下你們上半身了，這樣能省一張底片錢�！�
師傅開這照相館也有些年頭了，從最早的私營到后頭變成公家的，他就一直干這一行，自然知道談明江這話是個啥意思，不少小兩口也都是這樣干咧。
用一張底片拍出兩種照片來，能省下一張底片錢只需要多出一張沖洗照片的錢，經(jīng)濟又合算。
這種小照片那通常都是領證的時候用的。
南墨原本還沒想到這一出呢，但也很快明白剛剛談明江所說的是個啥意思了，他這是暗示那大頭貼照是用作結婚用的。
“辛苦師傅了。”談明江笑著說道，“您給算算多少錢�！�
師傅沒一會就算出了個數(shù)字出來，讓人把錢給付了，然后給開了條，讓一周之后再來拿。要是那會沒空的話，遲一些也成，只要這條子不丟，相片啥的那就丟不了。
談明江利索地掏了口袋拿錢，仔細地拿了條子。原本他還想著把條子自已收著，但想了想之后還是給了南墨。
“這條子還是給你收著吧，等回頭我有休息的時候咱們再一起來一趟縣城�！�
南墨也沒拒絕，她將條子收進口袋里頭，倒是沒和談明江辯爭。
等到兩人出了照相館，又在外頭遇上了衛(wèi)雪嬌和談偉明兩人。
談偉明是一臉不太情愿，但衛(wèi)雪嬌就覺得來都來了縣城，總不能啥也不干啥也不買的就坐車回去，那不就白瞎了來回的車錢么！
而且她錢都已經(jīng)出了，如果在這會上面退卻，那不就顯得她之前所說的全都是謊言，王翠芬到時候還不知道要擺出什么嘴臉來，她就算再不樂意，那也得拍個照還有買點東西回去才行。
看到已經(jīng)出來的談明江和南墨，她的臉色算不上好看，但也還是有些不甘示弱，“你們已經(jīng)拍完照片了？我和偉明對縣城路不太熟，剛剛找照相館就用了好一會，要不還能趕上和你們一起呢！”
“我們拍我們的，你們拍你們的，又不是一起拍照有啥能趕上一起的！”
談明江淡淡地說道，“正好我們拍完了你們也不用等時間，進去就能直接拍了�！�
衛(wèi)雪嬌被談明江這話給刺了一刺，也沒了和人說話的心情，她算是看出來了，談明江這人除了對南墨說話的時候還算客氣一些，對她可是和當初見面的時候沒啥差別，永遠都是那冷心冷肺的模樣。
明明當初她和南墨也是同時遇上談明江的不是嗎？憑啥南墨就能得到他的另眼相待，而自已就永遠都只有冷嘲熱諷。
衛(wèi)雪嬌也不想再受氣，直接拉著談偉明就進了照相館。談明江則是拉了南墨一起往著他高中校園的方向而去。
照相館的師傅也頗為高興，他這照相館今天還真是夠熱鬧的，這剛走一對小情侶現(xiàn)在又來了一對，還沒等他張口招呼呢，衛(wèi)雪嬌就先開了口。
“師傅，剛剛出去的那一對拍了啥，我們也要拍成一模一樣的�！�
她就不相信了，在別的事情上輸了，在這事兒上也還能輸！
照相師傅“喲呵”一聲，這可是個大主顧呢，他看了一眼這一對小兩口，姑娘家倒是穿著新棉襖棉褲，倒算是齊整的很，但男的穿著的是半就不新的棉襖棉褲，衣服上頭還有一些補丁。
比起剛剛那兩穿著簇新簇新軍大衣的小兩口，一看就條件上有差。
師傅好心地開了口：“剛剛那小兩口拍了三張照，洗了兩套還帶一張結婚照，底片加洗的照片可不少錢，你們兩也要一模一樣的來？”
衛(wèi)雪嬌一聽到這兒，她手抖了一下，光是聽著就是要花不少錢的樣子。
談偉明已經(jīng)連連搖頭，“拍那么多干啥，照片現(xiàn)在可貴了，拍那么多花這么多錢還不如買些別的。師傅，我們拍一張就好！”
衛(wèi)雪嬌臉色漲紅，她抬頭看著談偉明，咬牙道：“我們也得拍這么多，我還得寄給我爸媽看呢，你放心，這錢我出！”
第279章
翻毛皮鞋
縣城說大不大，現(xiàn)在不像是后世一個縣城可能有好幾個高中，這會對教育這一塊抓的不算特別嚴格，工人家庭的孩子有些都沒念完高中呢，更別說鄉(xiāng)下的孩子了。
像是當初談明江念書的時候，那也是辛苦的很，一個月才回家一趟，每次都要把自已的口糧背上，然后帶上自家做的咸菜一類的，寒暑假放假的時候舍不得出那車票錢，都是自個背著東西回家的。
這些記憶，談明江偶爾也會想起來一些，其實那個時候的原身成績是真的不錯，那會也還能考大學，只是家里實在負擔不起費用而已。
這些記憶回想起來，也沒有多少惆悵，只是更多的還是無奈，學校和他記憶之中的一般無二，略有幾分老舊的教學樓和宿舍樓。
這會的學校在放假之中，基本上沒什么人，南墨被談明江帶著走了一圈之后發(fā)現(xiàn)也沒有太大特別的，就和她記憶之中原身上的高中沒多少差別。
“我發(fā)現(xiàn)你們這兒的高中和我之前上的高中也沒什么差別�！蹦夏f，“像是操場也就只有籃球架子�！�
現(xiàn)在的操場可不像是后世有四百米的跑道，籃球場足球場甚至是室內(nèi)球場一應俱全，現(xiàn)在的學校能有個籃球場就不錯了，基本上一到下課的時候，球場就能被忙著打球的男生占據(jù)。
小學時候女孩子還能占據(jù)點地方跳個毽子玩?zhèn)�丟手絹啥的，到高中的時候基本上也就只能在教室里面呆著了。
“是嗎？”談明江想了想，“可能現(xiàn)在的學校都差不多吧�！�
“不過我們學校有一棵銀杏樹，很多年了，等到秋天的時候就會落一地的落葉，那會看起來就感覺還算不錯吧！”
南墨想了想，原身的高中還真和談明江的高中差不多，唯一多了的大概就是一棵銀杏樹了。像是她高中那會，校園風景就十分不錯，還有一條櫻花道呢。
“其實那會到秋天的時候就挺煩的，落葉打掃起來特別麻煩�！蹦夏盅a了一句。
銀杏樹到了秋天的確是好看無比，但打掃起來也同樣讓人頭疼不已，反正那會輪到她們班打掃衛(wèi)生的時候最煩的就是打掃落葉了，尤其是在剛剛打掃完要準備走的時候再來點風吹下落葉的時候，整個人都要炸毛了。
“等有機會的時候，我?guī)闵衔覀儗W校去看看。”南墨對著談明江說。
“好啊！”
談明江自然應下，心里還把這件事情記了下來，南墨愿意和他說關于她的事情那自然是個好事兒還有邀請他參與到她的過往之中。
這對談明江來說無疑是在釋放著一個很好的信號，就是對他們的交往，南墨也是抱著積極向上的態(tài)度的，不是隨意玩玩，而是一切都十分認真的態(tài)度。
有這樣的結果，談明江心里高興都來不及呢，只是他一向經(jīng)得住考驗，哪怕心里已經(jīng)激動壞了，臉上瞅著還是不動聲色的很。
現(xiàn)在的校園冷冷清清的，壓根沒啥人影出現(xiàn)。南墨和談明江走了一圈之后就出來了，兩人就往著供銷社走。
供銷社上一次南墨就已經(jīng)來過了，這一次過來的時候看了一圈也是和之前沒有多少差別，只是比起他們公社上的供銷社要大上不少，公社上沒有的，在這里都有。
這會的供銷社算不上太熱鬧，南墨掃了一圈，就看到新上了一些鞋子，倒不是皮鞋，而是翻毛皮鞋。真要說起來的話，這種鞋子的皮質算不上頂尖的好，有些是用差一等的牛皮又或者是用豬皮背面制的，里頭還有厚實的羊毛。
瞅著有點像是現(xiàn)代冬天流行的雪地靴了，這樣的鞋子穿著應當也是暖和的。
南墨昨天的時候也把自已手上的票翻出來看了一圈，最早她和萬飛交易的時候，攢了不少的票，當時因為不拘啥票，那會也沒多仔細整理。
再加上她基本上什么物資都算不缺的關系，所以就一直存放著，昨天一整理之后，她就發(fā)現(xiàn)里頭布票糖票一類的都有其中還有鞋票呢。
這年頭買鞋子都得要鞋票呢！
不過大多都是自家穿千層底布鞋為主，就算買也大多都是買一些解放鞋，這年頭大家都珍惜的很，哪怕穿破了也還是會繼續(xù)穿的。
南墨是不差鞋子穿的，她來的時候就帶了好幾雙鞋子，解放鞋，布鞋，棉鞋，還有雨鞋都準備齊全了。
這會她看這翻毛皮鞋覺得順眼的很，再想想談明江拐著彎地給她塞了個大紅包，自已過年也沒送她點啥，她就想著干脆給他送一雙鞋子吧。
這邊天冷的時間長，這鞋子也能穿好長一段時間呢！
“同志，這翻毛皮鞋咋賣？”南墨指著鞋子問了售貨員。
“十八塊錢一雙，還要鞋票。”售貨員看了一眼南墨指的鞋子，“咱們這里就來了這么兩雙，想要的話就得抓緊著點了�！�
售貨員也想要這翻毛皮鞋，可一雙鞋都抵得上她一個月的工資了，這讓她哪里舍得，也就只能這么干看著過過眼癮了。
這年頭誰舍得用一個月的工資去買這么一雙翻毛皮鞋，就是再暖和那也就是一雙鞋子而已，抵不過多買點糧食多買點頭進肚子，至少人還能舒坦著點呢，鞋子穿在腳上就算再好看又咋地。
南墨瞅著挺合適的，她又看了幾眼，覺得這鞋子還是挺合算的，當下就拉了拉談明江的衣袖。
“你穿幾碼來著？”
談明江也瞅見了這翻毛皮鞋，他瞅著剛剛還有些心動，原本是想買給南墨的，但這尺碼瞅著就是男人的鞋碼，這才沒放在心上。
這會聽到南墨問他的鞋碼，他臉上的笑容那是止都止不住。
“四十三�！闭劽鹘f，不過嘴上還在那邊拒絕，“我其實也不差鞋子，而且這鞋也沒你的尺碼�！�
談明江覺得而有些可惜，這都是大尺碼的鞋子，要是有一雙女土尺碼的鞋子，他和南墨一起買了，穿著同樣的軍大衣同樣的翻毛皮鞋，這瞅著才更登對呢。
“同志，有43碼嗎？”南墨可不聽談明江這話，要知道在女性購物的時候，男人的話最好還是當做沒聽見！
“有！你們也是趕巧了，這剩下兩雙都是43的碼子！”售貨員說，主要還是這鞋子賣的實在不便宜，不少人眼饞就是沒舍得買，要不也不至于到現(xiàn)在還留下。
“這鞋子可真好看！”
南墨剛想說要不都要了，也還能換著穿著，就聽到有熟悉的聲音響起，一回頭果真看到了熟悉的衛(wèi)雪嬌和談偉明兩個人。
談偉明一雙眼睛就直勾勾地看著這一雙翻毛皮鞋，閃著亮光。
第280章
分你們一雙
衛(wèi)雪嬌看到南墨的時候也覺得冤家路窄，咋地縣城就這樣小了呢，咋地上哪兒都能遇上。
南墨也覺得稀罕呢，在照相館遇上也就算了，現(xiàn)在在這里又遇上了人，不過她也沒太多的想法，畢竟像是照相館和供銷社這種地方都是公家的場所，自然誰都能來，會碰上也正常。
“真是巧�。 蹦夏氏却蛄藗�招呼，“你們拍完照片了？”
南墨不提照片還好，這一提照片，衛(wèi)雪嬌的臉色就黑了，她可不爽著呢，在照相館她可以算是咬著牙出了一大筆錢，原本是打算到供銷社買個雪花膏的就準備回去了，沒成想又遇上了南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