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方時序沒有說話，但沉默恰恰也是一種回復。
第
98
章
坦誠走出校園的林笙一眼就看到了路邊等待著她的方時序，她趕緊招手，“這兒！”
方時序跨過馬路走到了林笙的身邊，有些疑惑的問，“是要拿什么東西嗎？”
他四下看了看，并沒有什么要拿的重物。
“不是，先散會步再回去吧，咱們去河邊走一走。”，不知道怎么的，剛剛看到路對面方時序的那一瞬間，林笙萌生了散步的想法。
方時序沒有立刻答應，先是摸了摸林笙衣服的厚度，才開口說，“要不先回去穿件衣服，現(xiàn)在溫度還好，等一會兒太陽落下去，溫度就會很低了�！�
“不遠，就走一會兒，去旁邊的商店買幾顆釘子或者粘畫框用的雙面膠，很快就回來了。”，不等方時序回答，林笙就拉著他往前走。
商店的距離并不遠，兩人很快就回到了車上，果然方時序說的沒錯，就半個小時不到，太陽就落了下去，溫度也驟然低了下來。
到了車上的林笙呼出一口，“還好聽了你的，這邊的溫度降的真快呀�！�
還不等方時序回應，她就看到了中控臺上擺著的一疊厚厚的文件，有些好奇的拿起了一本，問：“這是什么？”
一時之間方時序竟然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是負責管理他財產的經理人留下的財報，他有些拿不準此時此刻的林笙有沒有直面這些的準備，剛剛在下車接了一個電話，忘了把這些文件收起來。
方時序啟動了車子，從學校前面的路拐了出去，“是我名下一些產業(yè)的財報�！�
在楊婉晴的科普下，林笙對方時序的身家已經有了一些了解，但面對這么厚一摞的財產報告，還是略微有些驚訝，“這么多？”
“只是一部分�！保吹搅煮蠈@件事情沒有太過在意，方時序這才松了一口氣。
知道是什么東西后林笙瞬間沒有了興趣，打開瞄了兩眼，全部是她看不懂的條文，林笙順手把文件放了回去，只是對方時序要看這些文件感到意外，“你還要自己看這些嗎，你竟然看的懂噯。”
“嗯，多少要了解一點，我之前選修課全部都是金融投資相關的，這也是方女士的要求�！狈綍r序專注地開著車，眼睛的余光卻一直注意著林笙的反應。
林笙默默在心里嘆了一口氣，果然優(yōu)秀的人做什么都很優(yōu)秀，開玩笑道：“完了！你這么優(yōu)秀，我可要自卑了！”
聽到林笙這么說，方時序忍不住笑了起來。
“為什么要自卑？我能讀劍橋是因為家里人在我小時候就開始為我規(guī)劃，我有條件去學各種感興趣的事情，有最好的老師來教我�！�
趁著紅燈的空檔，方時序轉頭看向林笙，眼中是敬佩和憐惜，“但是笙笙你不一樣，沒有人來幫助你，從決定出國讀書，到最終實現(xiàn)這個想法，你肯定付出了很多常人想象不到的努力。”
“你看，我們站在不一樣的起點上，但最終來了同一個地方，所以說，你比我厲害多了�！狈綍r序認真地說道。
看著方時序認真的表情，林笙忍不住有些怔愣，沉默片刻才認真的說道：“謝謝你，方時序。”
方時序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
盡管車外就是喧鬧的街道，但此刻車內好像被施展了靜止時間的魔法，溫情的氛圍不斷涌動，兩人的心也更加貼近了。
綠燈亮了，車輛平穩(wěn)地行駛，方時序靜靜地開車，兩人都沒有說話。
突然，林笙的手機響起，打破了這份寧靜。
她拿出手機一看，是實驗室的師兄打來的電話。
林笙接起電話，簡單聊了幾句后掛斷。
“是實驗室的師兄，問我課程緊不緊，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可能需要我去實驗室做實驗，”
林笙的眉頭皺了起來，“是謝寅投的那個項目。”
方時序沒有說話，車內的氛圍一時之間有些停滯。
幾分鐘之間，林笙做好了決定，“我會跟師兄說清楚退出這個項目，一會我發(fā)個郵件跟教授解釋這件事情�！�
“不用了笙笙，一個不相干的人罷了，不要因為他改變你的規(guī)劃�！保綍r序的眉頭這才舒展開，聽到林笙這么說就已經明白了她的態(tài)度，其他的又何必在意那么多呢。
“我和謝寅的事已經是過去式了，我不想他總是出現(xiàn)在我們中間。”，林笙看著方時序，很認真的道：“再說，這樣對你也不公平。”
聽到林笙這么說，方時序原本心中存著的郁悶瞬間消散，只是略微有些遺憾，為什么謝寅不在旁邊，也好打消他心中的妄念。
“放心吧，我不會介意這件事的。”方時序安慰道。
方時序突然覺得，謝寅的出現(xiàn)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至少他每在林笙面前出現(xiàn)一次，林笙就會對自己格外愧疚。
想通了這一點的方時序若有所思。
“可是我會介意�！绷煮蠄猿值溃拔也幌Ｍ拇嬖诶^續(xù)影響我們的生活�！�
方時序看著林笙，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說：“沒關系的，笙笙。我相信你能夠處理好這件事情。而且，我也相信我們之間的感情不會受到他的影響。”
林笙感受著方時序掌心的溫暖，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她靠在座椅上，看著窗外的景色，心情漸漸平靜下來。
兩個人回到家中，一起把那幅油畫掛到了墻上。
方時序接到了一個電話，走出了房間。
而林笙留在了畫前，看著畫面中的自己看了許久，直到方時序接完電話來喊她吃飯，她才停下思緒，從畫像前離開。
教鋼琴的
Bonnie
老師很守時，門鈴響后，方時序帶著她進來，先是互相給兩人做了介紹。
簡短的幾句聊天后，林笙開始了她的第一節(jié)鋼琴課。
明明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林笙卻莫名覺得有些緊張。畢竟，學習鋼琴是她小時候的一個夢想。
Bonnie
老師開始向林笙介紹鋼琴的基本構造和彈奏方法。她用淺顯易懂的語言耐心講解，并親自示范每個動作要領。林笙聚精會神地聽著、看著，努力記住每一個細節(jié)。
很快，林笙就躍躍欲試，想要親自嘗試一下，客廳里響起了叮叮咚咚的、鋼琴敲擊的聲音。
方時序沒有多留，倚在門框上看了一會兒，就回了書房，桌面上正是他今天下午拿回來的文件。
他看著那厚厚的一摞文件嘆了口氣，開始認命的處理起來。
第
99
章
嫉恨Bonnie離開后林笙還有些戀戀不舍，第一節(jié)鋼琴課格外的愉快，讓林笙原本的三分興趣也變?yōu)榱宋宸帧?br />
課程結束后她先去書房看了眼還在工作的方時序，沒有打擾，從客廳的包包里拿出電腦，編輯了一封郵件發(fā)給了教授Ja。
郵件里說明了想要更換項目的緣由，當然沒有提謝寅。
原本以為不會很快得到回復，畢竟這已經是下班時間，可沒想到等她洗完澡回到臥室，手機就收到了郵件提醒，是Ja的回復。
他同意了林笙更換項目的申請，并且跟她表示，他們課題組是民主的，允許不喜歡原本課題的情況下申請更換課題。
但是要在兩周后，因為做另一個課題的博士出去交流，要兩周后才會回來，所以希望她在接下來的兩周里，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幫助目前項目的進行。
這邊的情況確實是這樣，一個funding支持一個博士做研究，謝寅投的那100萬美金不算大項目，但也需要分出額外的人力去實施，Ja提出要求林笙也能理解，不就是兩個周，也不算多，林笙就答應了。
很快，方時序也忙完回到臥室。
林笙朝方時序舉了舉手機，“我已經跟Ja教授說清楚了，他同意了我退出項目的申請�！�
聽到林笙這么說，方時序覺得心頭的悶窒一掃而空，也是現(xiàn)在，他才意識到自己嘴上說著不在意、不介意，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不過�！�，林笙略微頓了頓，“另一個項目的博士目前不在這邊，所以我需要在原本的項目這邊繼續(xù)工作兩周�！�
方時序一掃眉間的郁色，努力壓下想要上翹的嘴角，“你不用為了我這么做的�！�
“我沒有只為了你呀�！�，林笙朝方時序伸出手臂，示意他來抱自己，“我只是在做我應該做的事情而已，咱們在一起這么久，一直都是你在包容我，我也要為你做一些什么的�！�
方時序笑了笑，將林笙拉進懷里，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班牛抑�，謝謝你�！�
窗外，月色如水，灑在房間里，照亮了兩人相擁的身影。
——————
第二天結束課程后林笙來了實驗室，完成了一些驗證工作。
她心里有種預感，謝寅會來找她，果然，在她離開實驗室前，謝寅找過來了。
林笙看著謝寅，默默的收拾好了東西，給方時序報備了一下，才道：“走吧，我請你喝東西�！�
兩人坐在桌前，林笙給謝寅點了杯牛奶，自己則是熱可可。
謝寅把杯子捧在了手里，兩人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良久，謝寅抬起眼，聲音微澀，“Ja教授說你退出了這個項目，是嗎？”
林笙點了點頭，“我已提出了申請，兩周后就會正式的退出這個項目�！�
“因為方時序�！�，謝寅的語氣很輕，但也很篤定。
謝寅沒有看她，只是垂著頭，黑壓壓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緒。
林笙突然說不出絕情的話來。
“滿滿，你就那么喜歡他嗎？當初可以對我棄之如敝，對他卻可以做到這種地步，未免對我也太狠心了吧。”，謝寅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那里傳來了隱約的鈍痛。
看到謝寅略帶狼狽的樣子，林笙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謝寅突然抬眸看她，眼神炙熱又明亮，可又很快黯淡下去，說出的話也帶著濃濃的嘲諷，“那我又算什么，你之前說過的要和我一直在一起，又算什么？”
聽謝寅這么說，林笙竟依稀回憶起從前來，她偏過頭，深深吐了好幾口氣，才壓下心頭泛起的酸澀，啞聲道：“是我對不起你，但我們真的回不去了，謝寅�！�
林笙的眼中竟然也有幾分淚意閃過。
她的聲音很輕，卻也足夠堅定，“我承認之前的確是帶著目的接近你，也傷害了你，但現(xiàn)在我已經有了自己喜歡的人，我不想再錯過他�！�
謝寅的手緊緊握著杯子，指節(jié)都有些泛白，他一言不發(fā)地看著林笙，眼中滿是痛苦和不甘。
林笙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我要說的都說完了。”
她起身不再去看謝寅的反應，拿起自己的包，轉身打算離開，卻被謝寅拉住了手臂，拽到了懷里。
林笙反應過來后想要推開，但她的腰肢被謝寅死死扣住，掙扎不了半分。
“滿滿，別動，就當這是告別吧�！�
謝寅的聲音帶著哽咽，林笙被謝寅沙啞的聲音擊中，停下了掙扎的動作，任由他把自己緊緊的抱在懷里。
這是最后了，林笙在心里對自己說。
在林笙看不見的地方，謝寅的眼中清明一片，看著街對面黑色的路虎，甚至還勾了勾嘴角。
林笙靜靜地被謝寅抱在懷里，片刻后，她輕輕掙脫了謝寅的擁抱，謝寅沒有阻止。
林笙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謝寅，再見。”
說完，她轉身離開，留下謝寅一個人站在原地。
“滿滿，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嗎？”，聲音從林笙身后傳來。
林笙沒有回頭，“如果你還愿意的話。”
等林笙走出咖啡廳后，他才拿出手機，給一個叫小三的人發(fā)了消息。
[你猜，滿滿心里還有我嗎？]
那邊沒有回復。
謝寅不怎么在意，重新坐了回去，慢悠悠的喝起了林笙點給他的牛奶。
喝到一半，還饒有興致的拍了照片，也發(fā)了過去。
[這么久了，她還記得我喜歡喝牛奶。]
還是沒有得到回復。
街對面的車在林笙離開后就開走了。
——————
林笙走出咖啡廳，心情竟然沒有絲毫放松，總感覺今天和謝寅的交涉有些過于順利了。
她回頭看了一眼，謝寅還垂頭坐在那里，神情落寞。
她微微嘆了口氣，轉身離去。
第
100
章
挑釁林笙從咖啡館出來后就給方時序發(fā)了消息。
[我們聊完了，已經把話說清楚了，你要來接我嗎？]
林笙沿著路邊繼續(xù)往前走，太陽還沒有下山，天氣還算暖和，林笙的心情也變好了起來，心中忍不住有些雀躍，總算是給自己的上一段感情徹底畫上了句號，她有些迫切的想要見到方時序。
好半天沒有得到回復，林笙的眉頭皺了起來。
一聲尖銳的鳴笛從身后響起，林笙下意識的尋聲看去。
是一輛黑色的越野車。
林笙沒有在意，低頭繼續(xù)盯著手機，又給方時序編輯了一條消息。
[在忙嗎？]
身后的車又鳴了兩下笛，林笙忍不住皺著眉頭看了過去，這才隱約從前窗看出來，駕駛座上的人好像是方時序。
林笙走了過去，確定車里的人就是方時序后，才打開門上了車。
一上車，林笙就看到了方時序冷肅的表情，想起剛剛的三聲鳴笛，林笙被激起幾分火氣來。
“你神經病啊，給你發(fā)消息不回，在我身后鳴什么笛�！�
也不知道這句話戳中了方時序那一根神經，他解開安全帶起身附了上來，把林笙抵在座椅上，用力的吻了上去。
這個吻不如以往和緩，暴風雨般來的猛烈，不等林笙適應，方時序的舌尖就撬開她的唇齒抵了進去。
林笙被吻的有些缺氧，腦海一片空白，結束后舌根都有些發(fā)疼。
方時序停下后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和林笙額頭抵著額頭。
兩人呼吸交疊，氣氛變得粘稠。
她猜到可能跟今天自己跟謝寅見面有關，于是主動開口：“我今天已經和謝寅說清楚了�！�
方時序稍微退開一點，凝視著面前這張瓷白清婉的臉龐，沉默片刻才開口道：“以后不要再單獨跟他見面了，好嗎�！�
“我知道、”，林笙眉頭一皺，想要解釋，卻被方時序打斷了。
“你該和他說的話都已經說明白了，欠他的東西我也盡數(shù)歸還�，F(xiàn)在是他自己想不清楚，糾纏不休，跟咱們兩個沒有關系�！�
方時序冷白的臉龐瞧不出多少情緒，聲線也波瀾不驚：“難道以后他每拿這件事找你，你都要和他見面嗎�！�
方時序的話一句接一句的砸下來，林笙一句話都插不進去。
她索性抬頭吻了吻方時序，安撫道：“安安，你先聽我說�！�
她拍了拍方時序的肩膀，示意他坐回自己的位置去。
方時序緊抿著唇僵持了一會兒，還是順從的坐了回去。
林笙深吸一口氣，認真地看著方時序的眼睛，“我知道你是因為在乎我才會這么生氣，我今天已經跟他說清楚了，他也答應我不會再繼續(xù)糾纏�！�
方時序想到謝寅剛才給他發(fā)的消息，忍不住發(fā)出一聲冷笑，“他是這么跟你說的嗎？”
林笙的眉頭皺了起來，“你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