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這是第一次,程儀坦然的表現(xiàn)出對賀靜實力的肯定。
賀靜看她現(xiàn)在才有了點原著里女主的樣子,不免有點遺憾,她笑了笑:“程儀,你不針對我,原本可以過得很好的�!�
哪怕賀家的人不再珍視她,她也能夠憑借女主光環(huán)擁有一切,而她不過是個極力掙扎著擺脫既定命運的炮灰罷了,又怎么會成為她的阻礙?
哪知,程儀聽了這話竟然表示認同:“我知道,過去的每一步我都走錯了,我原本的確可以過得很好。”
賀靜眉頭一皺,感覺程儀身上有著說不出的古怪。
就見程儀笑了笑,道:“賀靜,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故事的開始你也知道,就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女,在一個姓程的豪門里魚目混珠的十八年,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自己是假的千金小姐,為了不回到自己那個貧窮的家,她不惜鬧自殺想要留在程家,然后成功留了下來�!�
“因為身份改變,她的人生也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過去對她百般追捧的人理都不理她,寵愛她的養(yǎng)父母也都把目光放在了自己的親生女兒身上,在成為假千金的第一個學(xué)年,她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的言家少爺喜歡真千金,為此不惜與她解除婚約,所以故意陷害真千金,但被拆穿�!�
“在成為假千金的第二個學(xué)年,她發(fā)現(xiàn)自己從上等人變成班里人人人厭惡的存在,于是對真千金的嫉妒和憎恨到達了極點,聯(lián)合其他女生試圖霸凌真千金,結(jié)果反噬了自身。”
“成為假千金的第三個學(xué)年,她和真千金都考上了大學(xué),但因為自己不夠聰明,她考上的大學(xué)低真千金一等,于是又把這一切怪罪到真千金頭上,蓄意對真千金實施報復(fù)�!�
“然而她沒想到真千金有很多追求者,無時不刻都在暗中保護真千金,所以還沒等她下手,真千金的其中一位追求者就開著卡車把她撞死了,她在整本書里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炮灰�!�
第九百五十八章
怎么證明
“怎么樣,這個故事是不是很耳熟,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在跳水自殺瀕死的那一刻,她看到了一本詭異的著作,才知道自己原來是一本書里的人物,原本該擁有著怎樣的人生。
那一刻,程儀沒有感覺到憤怒,只是覺得諷刺,原來她悲苦的前半生只是一本書里寥寥帶過的幾句介紹,所有的痛苦和掙扎都和書里的內(nèi)容分不開。
更令她覺得諷刺的是,她是女主角,卻被一個炮灰逆襲了,完完全全的跟一個炮灰顛換了人生。
呵,是該嘆一句技不如人,甘拜下風(fēng)……她自己拿著一手好牌,打成了爛牌,怪得了誰?
賀靜聽完眼皮子一跳,驀然心驚,她沒有否認程儀的話,而是問:“嗯,是挺耳熟,所以你打算怎么樣?”
“怎么樣?”程儀說,“現(xiàn)實已經(jīng)無可轉(zhuǎn)圜,做再多的事也沒法重來,賀靜,跟我一起死,好么?”
賀靜紅唇一抽,想也不想道:“我能不能拒絕?”
她才在這個世界找到自己的幸福,活出自己的人生,跟她一起死,對自己好像有點不太禮貌?!
程儀滿眼諷笑:“我知道,你舍不得這份原該屬于我的人生。的確,它很精彩,人人都想要霸占它擁有它,但是賀靜,該到頭了�!�
賀靜反問:“你怎么證明它是你的人生?”
說完,賀靜也笑了,同樣是嘲諷的笑,繼續(xù)問:“程儀,你只給我講了假千金的故事,怎么不給我講講真千金的故事。在真千金的故事里,她和我做了一模一樣的事?還是經(jīng)歷了一模一樣的遭遇?還是取得了一模一樣的成績?如果沒有,你憑什么說,我這段人生原該屬于你,理論依據(jù)是什么?”
固然賀靜不否認原著里的真千金風(fēng)光無限發(fā)光發(fā)熱,但世界那么大,又不是只允許一個人發(fā)光發(fā)熱,程儀這么說只能說明她又把路想窄了。
于是,程儀狠狠滯了一下,她蜷起了手指,半晌松開,又笑了:“好吧,我確實沒有什么理論和依據(jù)�!�
但是,她讓阿杜拉王子把她弄到了這里來,足以證明她不會讓賀靜走出這里的決心。
“賀靜,你真不像是原著里的人,就像是另外一個次元專門派來克我的,我也不得不承認我對你的嫉妒和敬佩�!�
緩緩地,程儀繞著賀靜走了一圈,道:
“不管你怎么說,我的人生都因為你已經(jīng)毀掉了,我失去了我的哥哥,失去了我真正喜愛的父母,也失去了我名義上的父母�!�
“我的工作、前途、聲譽都在和你的爭斗中毀滅得一干二凈,于我而言,這世上已經(jīng)沒有什么是好留戀的,所以我需要一個滿意的陪葬品�!�
“無論你愿或不愿,賀靜,我們會像兩根藤蔓彼此糾纏,一直一直這么下去�!�
賀靜實在沒忍住,露出一絲微妙的表情,道:“程儀,你這么說真的會讓人覺得你對我有不可描述的感情�!�
“差不多�!背虄x點點頭,“我的眼里的確只有你。”
第九百五十九章
時至如今,程儀不再對任何人抱有希望,唯獨對拉著賀靜去死這件事抱有極大的熱忱,甚至于偏執(zhí)。
賀靜終于不再笑了。
她感受到了程儀平靜表面下的瘋狂,就像是將死之人的放手一搏,連說出來的話因為要死帶著罕見的憐憫和溫柔。
賀靜掃向她身后的高大保鏢,慢慢握緊拳頭,卻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癱軟,使不上勁兒了。
……是進門前的那碗水。
賀靜蹙起秀眉,冷然看向程儀:“你拉著我一起死,沒有什么好處,難道你不怕你的親生父母還有養(yǎng)父母傷心么?她們還沒有討厭你到盼著你死的地步�!�
程儀搖了搖頭,說:“他們要是能夠為我傷心,我也會很高興,但現(xiàn)在……都不重要了�!�
接著,賀靜就見她走到窗戶旁,從窗簾底下摸出一個銀質(zhì)打火機,“啪嗒——”躍動著閃耀的火花。
這縷火花在黑暗的房間中是唯一的光源,它本該使人感到溫暖,卻在程儀詭譎的面龐的映襯下,顯得那么幽寒。
賀靜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你想和我一起死的方式就是,和我一起被燒死在這個房間里面?”
“猜對了。”
程儀邊說著,邊扭頭對保鏢說了一句嘰里咕嚕的話,然后保鏢看了賀靜一眼,從房間里走了出去,又把門關(guān)上。
“現(xiàn)在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了,賀靜�!�
程儀的笑容越發(fā)明艷,有著與她面龐不符的妖冶,像是一枝開到荼靡的花朵。
賀靜臉色難看,向她低頭:“程儀,如果你只是因為失敗單純的心有不甘,我可以向你道歉,答應(yīng)你一個條件�!�
她是很要強,但她也沒傻到在這種關(guān)頭還犟著一身硬骨,她還有父母、哥哥、愛人……不是心無掛礙。
程儀悠悠掃過她的神色,卻是不緊不慢的點燃了窗簾。
細小的火苗一爬上窗簾,立馬像獸舌般熊熊燃起,她扔了打火機,走到她的跟前,伸手摸著她的臉道:
“這張臉也讓我那么嫉妒,待會兒希望不要燒得太難看�!�
賀靜抓住她的手腕,眉眼滿是厭惡,“我不會跟你一起死!”
說著,她就掰了掰房門,發(fā)現(xiàn)房門是從外面鎖著的,又朝屋內(nèi)環(huán)視一圈。
看到宮廷椅下有地毯,她快步走過去,拿地毯拍打窗簾上竄起的火苗。
程儀忽然從背后推倒了她,扯過她手里的地毯,扔到窗簾邊上,居高臨下道:“別掙扎了,賀靜,今天誰都救不了你�!�
賀靜倒在窗前,頭發(fā)都不慎飄進火苗里燒焦了一截,她從地上徐徐爬起,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忽然不掙扎了,而是妖艷一笑:“行吧,程儀,既然你一心想拉著我死,那我們就在坐在那里等著看我們今天到底會不會死�!�
“程儀,你敢和我賭么?我賭我死不了�!�
“你想死,隨便你�!�
程儀眼睫一顫,默了整整兩分鐘,才答應(yīng):“好啊,我和你賭,賭輸了我的命給你,賭贏了你的命給我�!�
第九百六十章
預(yù)感
此時,賀家。
“老大,你怎么回來了?”
今日是周六,賀母休息在家,她一早去菜市場買了排骨和蓮藕,準(zhǔn)備燉湯給賀靜喝,卻聽到玄關(guān)處發(fā)出響聲。
見是賀遠,她相當(dāng)?shù)囊馔�,畢竟以賀遠平日見頭不見尾的架勢,大禹都沒他忙碌。
賀遠才進門,連鞋都沒換,就問了一句:“靜靜呢?”
賀母錯愕一瞬,答:“靜靜今早到醫(yī)院看望程董事長去了,怎么了?”
賀遠面色不霽,沒有回答,因為從今早開會開始,他的眼皮就一直跳。
賀遠是個穩(wěn)重人,平時雖然忙碌,但也注重愛護自己的身體,他鮮少有這么心神不寧的時刻,連開會都坐不下去,直奔到家。
還沒等賀母再問,客廳里的電話響了,賀遠快步走過去一接,竟然是賀洲。
兄弟兩個半個字沒寒暄,賀洲也問了一句:“賀靜呢?”
賀遠反問:“你現(xiàn)在人在哪兒?”
對方的背景音尤其嘈雜。
便聽賀洲回:“馬上登機回來,讓靜靜在家等我,不要到處亂跑�!�
賀遠“嗯”字音節(jié)還沒發(fā)出來,賀洲就掛了電話。
隨即,他口袋里的手機也響了,本以為是公司的事務(wù),來電人顯示的卻是賀隨。
賀隨打的視頻,一看到賀遠這張臉,就開始控訴:“我打賀靜電話打不通,她的ip在我的標(biāo)記欄里也消失了,是不是你把她藏起來了?”
除了賀遠,沒誰能瞞過他的耳目。
他怕不是跟賀靜一起在背地里干什么刺激的事兒不帶他吧?!
賀遠一邊給助理發(fā)去消息,讓助理立刻開始找人,一邊搪塞賀隨,說:“我沒你那么幼稚,好好上你的班�!�
賀隨冷笑:“想得美,你等著,我這就把賀靜給揪出來。”
說完,他氣呼呼的把電話掛了。
至此,賀遠已等不及去查找賀靜的下落,轉(zhuǎn)身就要往外走。
賀母也忽然感覺到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追在后面問:“小遠,究竟發(fā)生什么事了?”
賀遠說“沒”,讓賀母回去繼續(xù)熬湯,等著晚上賀靜回來喝,緊接著客廳里的電話再次響起,賀母和賀遠的腳步均是一停,賀母猶豫了一下,轉(zhuǎn)身去接,這次打來電話的是二兒子賀寧。
“寧寧你待會兒就回來?誒,已經(jīng)到樓下了?找靜靜,靜靜在A市人民醫(yī)院……又不回來了?行李不放嗎?寧寧……”
嘟——
電話已經(jīng)被賀寧給掛斷了。
賀母回頭,想把這個事情告訴自己的大兒子,結(jié)果一轉(zhuǎn)頭,大兒子早已不見了身影。
樓下,賀遠和賀寧相遇。
賀寧在路邊等出租車,賀遠坐在車上從他身邊經(jīng)過。
賀寧喊了一聲:“哥�!�
賀遠對他點了下頭,卻沒有提出捎他一程,而是片刻不停的揚長而去了。
賀寧:“……”
雖然他常年不在家,但賀遠委實沒必要對他這么冷淡,這還是他親哥么?
不過,賀寧僅是蹙了蹙眉,也沒多余的情緒,很快他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報了地址,這時他接到了老六的電話。
第九百六十一章
找人
“二哥,我關(guān)注了你的賽程,你的比賽是不是已經(jīng)打完了?”
作為兄弟里最溫柔的人,賀辰的關(guān)心總是來得那么及時,但賀寧卻并沒有感動,因為他這個弟弟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你找我有事么?”
賀寧語氣清冷,淡漠詢問。
賀辰果然說出自己的真實目的:“二哥,你現(xiàn)在在哪兒?”
“回A市了,正在去人民醫(yī)院的路上,找靜靜�!�
“二哥,你聯(lián)系下四哥,讓他定位一下小儀的位置,靜靜出事了�!�
簡短的一句話,讓整個出租車?yán)锏姆諊甲兊帽涞皖l。
賀寧面無表情道:“我昨天做的夢,今天回的家,我看大哥剛才也是神色匆匆,你又是怎么判斷出來的?”
賀辰似乎在打電話之余還在電腦上跟誰聊著天,鍵盤敲得嘩啦響,過了兩秒鐘,他才答:“我不是判斷的出來的,是從監(jiān)控里看到的,我在交通大隊有個朋友,他說他今早看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一輛豪車裝走了靜靜,正在查這輛車的行駛路線�!�
賀寧懂了。
果然,他做噩夢夢到賀靜在火海中呼救連夜從他省趕回來不是多疑,而是捕捉到了一個預(yù)兆。
“那那輛車的行駛路線查出來了嗎?”
“沒有。”
A市雖然發(fā)達,但也不是沒有監(jiān)控死角,監(jiān)控里有關(guān)于這輛豪車的視野丟失了好幾次,費了好大勁兒才摸出一半線路,目前已經(jīng)看到它出市區(qū)了。
要想進一步找到賀靜,只能依靠賀隨,他想對方既然敢拐人,必定有讓人定位不到賀靜的把握,那么就只能從下手的人身上找線索了。
賀寧說:“好,我知道了,我這就給老四打電話,讓他看看程儀在哪兒。”
與此同時,他在社交平臺發(fā)了條動態(tài),花重金買程儀最近的消息,不一會兒就吸引來了兩個狗仔。
狗仔什么都拍,對于程儀這位從前風(fēng)光無兩的人物也絲毫不嫌過氣,很快就把程儀跟阿杜拉王子的合照奉上,嘿嘿的搓手等賀寧給他們打錢。
于是賀寧轉(zhuǎn)了賬,把阿杜拉王子的側(cè)臉照發(fā)給了賀隨,讓他查這個人物,又讓他幫忙定位找程儀。
賀隨在電腦前已是忙得焦頭爛額,說:“沒空,正找賀靜呢�!�
賀寧狠狠拍了拍賀隨的頭像,說:“查出這個男人是誰,找到小儀在哪兒,就能找到賀靜�!�
賀隨心下一凜,瞬間慌了:“賀靜被小儀和這個男人抓走了?”
“大概是的�!�
“草�!�
賀隨整個人都瘋了。
他撇下手頭所有事務(wù),開始檢索阿杜拉王子的身份,邊檢索邊說道:“你等著,我馬上找到賀靜在哪兒�!�
賀寧緩緩閉了閉眼。
他在定位這方面一竅不通,只能等待賀隨的結(jié)果,當(dāng)聽到出租車司機提醒他人民醫(yī)院到了,他又吩咐:“開回剛才的地址�!�
出租車司機:“……”
真是有錢燒得慌吶!
*
莊園。
漆黑的房間里,火苗剛剛燒完一邊窗簾,正順著簾頭燒另一邊窗簾,嗆人的糊味布滿整個密閉的空間,程儀和賀靜坐在宮廷椅上,卻沒有一點滅火的行為。
程儀欣賞著這火光的美麗,心里油然滋生出一股暢快,問:“賀靜,你覺得這個時候言寒奚和哥哥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你失蹤的事了么?”
賀靜四平八穩(wěn)的笑道:“說不定在來救我的路上了。”
第九百六十二章
一百通電話
程儀譏誚勾起紅唇,“但愿他們有那么快�!�
賀靜說:“我相信他們。”
正如賀家兄弟總是盲目相信她一樣,這一刻她也盲目的相信著。
此時,游戲大樓。
賀易一大早就來公司做報告,上司對他的努力贊賞不已,聽著上司的夸獎,他的心思格外浮動,賀易忽然極其想念賀靜,想知道她現(xiàn)在在干什么。
忍了忍,這股突如其來的想念還是沒有淡去,賀易莫名不受控制的像是被設(shè)定了什么程序的打斷了上司的話:“抱歉,我想離開一下�!�
上司一愣,以為自己廢話太過冗長,格外體貼地說道:“好�!�
賀易點頭表示了下歉意,飛快從辦公室離開了。
穿過走廊,經(jīng)過公司員工集體辦公區(qū)域,賀易聽見員工們一個個崇拜殷切地喊道:
“賀經(jīng)理,難得來一趟,指導(dǎo)一下唄。”
“賀經(jīng)理,給我簽個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