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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顫抖話語還未說出口,猛烈的水氣席卷而來,幾人高的樹木被盡數(shù)淹沒,俞瑾垚泡在水中的面龐接近透明,用手勢示意他們快走。

    召出這樣一場大水已然耗盡了俞瑾垚全部靈力,四人皆是身受重傷,凌霄派在林中布下法陣將他們與世隔絕,無法吸收天地靈氣,而林中現(xiàn)存的些許靈力已經(jīng)被他們用了個干凈。

    冒牌貨看著水將他沖總,坦然地合上了雙眼。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他憑什么!

    柳涵赤紅著眼眶,想殺了他的心都有,中毒、受傷、緊接著遭遇刺殺,樁樁件件皆是因為就是因為他的優(yōu)柔寡斷,放不下幼時那的舊情,和宮思云藕斷絲連。

    他沒辦法把自己帶入到這個柳涵身上,即使兩人長得一模一樣,說著同樣的話,但他做的這一切太不像他了,這不是一個高傲到極致的柳涵做得出來的。

    最起碼,他永遠不會為了那些不值得的人搭上性命。

    ......

    赤狐族一眾人等著他們蘇醒過來,蕭逸珺接回了斷臂,冒牌貨與言靈融合,他被迫繼承了狐族大祭司之位,幾人啟程回宗。

    重傷未愈的幾人回了天衍宗,只有蕭逸珺慌亂中用四方印幾下的證據(jù),畫面依稀能看清身形,卻看不清五官樣貌,無法定奪。

    事情處理起來舉步維艱,長老討論過后,決定先上報宗盟,再請他們做決斷。

    冒牌貨經(jīng)此一遭,心如死灰,但仇必須得報,回柳家消沉了一段時日,柳父柳母不是那么好打發(fā)的性子,昭告天下與凌霄派掌門自此不共戴天,除非以命相抵。

    世人想法各異,柳涵兇名在外,多數(shù)人不愿信他,柳家拿不出證據(jù),如何證明凌霄派對他們不利在先,且不說這件事對他們有沒有好處,大陸明文規(guī)定禁止對元嬰以下的小輩出手,一旦坐實了罪名,凌霄派掌門將被廢除修為,挖出靈根,此生不得入仙門。

    于一名修士而言,從神壇上跌落的痛苦可想而知,這樣殘酷的懲罰擺在面前,無論是誰都得掂量下值不值得。

    就算柳涵放下心中怨懟,冷靜把這段經(jīng)歷當成話本來看,他也很難做到完全事不關己,尤其事關整個柳府,和他父母的安危。

    柳家本就因為凌霄派刺殺之事備受爭議,穆臨淵大張旗鼓地上門,宣稱要與他退婚,這不存在的“婚約”不過是兩家幼時開下的玩笑。

    冒牌貨不像柳涵,他對穆臨淵心思不純,二人認識以久,自認關系不錯,婚約如果是真的,他不介意迎娶穆臨淵過門,柳穆兩家聯(lián)手,對上凌霄派贏面更大。

    他心緒不寧,再牽扯上穆家,自覺此事他一人無法定奪,找柳父柳母一商量,才品出其中微妙。

    “這婚約,可以當做是戲言,自然也能成真。”

    柳母:“涵兒,為娘沒跟你講過這事兒,上位的四大世家之間鮮少有愿意聯(lián)姻的,世家之間競爭關系遠大于相互扶持,下面還有數(shù)個大大小小的世家盯著這四世家的位置,聯(lián)誼不僅無利,還會帶來弊端,下手時要考慮到與另一家人的關系,實在礙事�!�

    “那這婚約...”

    “當年確實是一句戲言,穆家想讓此事成真,以此來打我柳家的臉,無論我們是答應,還是拒絕,此事的結果都會如他們所愿�!�

    沒想那么多,只覺得顧穆家是為了不牽扯進凌霄派的事,他急于與穆家聯(lián)手,不知抽了哪門子風,公然拒絕了穆臨淵的退婚要求,理由是兩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天賜良緣,為何要退婚?

    穆臨淵臨走前無端對他說了這么一句話:“柳涵,這婚,你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彼壑械膬垂鈳缀跻派涠�,以及令人毛骨悚然的殺意。

    柳涵看出來了,夢里這穆臨淵和現(xiàn)實中判若兩人,他們小時候常見面,這小子跟傻子一樣,無甚心機,有空就同他聊抱怨這抱怨那,說出來的話沒一句中聽的,怎么可能跟夢里這人一樣,心思深沉,手段下作——

    后幾日,穆臨淵帶著莫澤陽在柳府門前對他一頓奚落,將往日柳涵對莫澤陽的迫害列了上百條,再隨便找了個冠冕堂皇由頭,聯(lián)合了十幾個世家,外加凌霄派,光明正大對柳家動了手。

    柳家縱使法器靈寶無數(shù),其他幾大世家也不差,在天衍宗暗中助力下,柳府大陣開啟,兩方誰也奈何不了誰。

    真正能幫上柳家的人不多,沒人想一身涉嫌的,惹得一身腥,人人皆知墻倒眾人推。

    柳家無奈舍下幾百年的老宅,離開潁川,憑借著他狐族大祭司的身份,搬到狐族的領地,隱瞞身份,等待時機東山再起。

    柳家如同人間蒸發(fā)一般,銷聲匿跡,大陸上再無他們的消息。

    四世家驟然倒了一位,首先得利的就是先前跟隨穆家一同圍攻的幾大世家,他們以為有了穆家的支持,想上位便容易了一半。世家之間混戰(zhàn)數(shù)年,誰知自此以后再無四大世家,唯有穆家一人獨大。

    這件事也被世人稱作“柳變之災”。

    柳涵跟著冒牌貨離開前,他盯著柳府宅子看了許久,掩去眼底的潮涌,舌尖頂了下腮幫,忽地笑了一下。

    他柳家千年基業(yè),當真會淪落至此嗎?

    先前發(fā)生的事,他姑且能當個樂子來看,然而走到現(xiàn)在這一步,拋開夢里真假不談,待他回到現(xiàn)實,穆臨淵但凡有一絲一毫威脅到柳家的可能,他一定趕盡殺絕。

    為了避嫌,冒牌貨與天衍宗斷了關系,隱姓埋名,四處歷練。蕭逸珺手中留有他們傳信的法器,悄悄找到了他,一直以師兄的名義陪著他,他去哪兒,蕭逸珺就跟到哪兒。

    他始終記著蕭逸珺為他擋下的那一劍,狠不下心趕他走,默許了他待在自己身邊。

    蕭逸珺:“穆臨淵的事,我都聽說了,是莫澤陽攛掇他的,對不起,當初的事......是師兄誤會你了�!�

    原來他做這一切不過是因為愧疚,師兄弟二人相伴多年,感情甚篤,卻因為外人的幾句挑撥離間,就將關系弄成了今日這番模樣,不得不說,好手段。

    冒牌貨沉默了一陣,開口道:“我當初被他誣陷時,也是因為件小事,在你看來,是我在仗勢欺人?”

    蕭逸珺眉頭緊皺,低下頭,手指緊握,“我...是我的錯,我以為是我將你慣得如此驕縱……我心中有愧�!�

    “莫澤陽了解你,你眼里容不得沙子,我跟在你身邊這么多年,我做錯了事,你卻以為是自己的錯�!泵芭曝浡唤�(jīng)心地笑了笑,“沒關系,你還是我大師兄。”

    這句話聽得柳涵備受打擊,他真的不再是那個柳涵了,他無法理解,也理解不了!

    從前那個柳涵去哪兒?他永遠不會像現(xiàn)在這般釋然。

    他全身修為尚存,天之驕子仍舊是那個天之驕子,他有實力做自己想做的事,為什么要這樣,僅僅是因為柳家的落沒?天沒塌下來,有什么大不了的!

    柳涵怎么想都沒用,冒牌貨沒了之前的桀驁,遇事退讓,能低調則低調,一心修煉,他與旁人不同,要晉升元嬰必須拿到冰松草,冰靈根千年難遇,柳父柳母對此也不知情,是他后來在歷練途中偶然獲得的古籍中發(fā)現(xiàn)的。

    這顆冰松草生長于大陸極寒之地的雪山之上,他猜到是有人刻意為之,還是去了。

    宮思云換了個身份接近他,冒牌貨沒拆穿,這人裝得極好,仿佛事事為他著想,若不是早有防備,他恐怕真把人家當成自己兄長了。

    幾年光陰,兩人一路北上,相處的時間長了,冒牌貨最初想殺他的心漸漸平復,幼時的熟悉感涌上心頭,他曾有無數(shù)次機會將他一劍斃命,可他仍下不了手,又一次心軟了。

    在發(fā)現(xiàn)冰松草的前一瞬,寒霜被他扔在地上,他質問宮思云:“你是為了它嗎?”

    “不是。”宮思云卸下了偽裝,冒著冰霜,徒手摘下了靈草,雙手捧到他跟前,“你想要,我便幫你�!�

    “做這么多,何必呢?”

    “我想確認一件事。”

    冒牌貨接過冰松草,“你說�!�

    “你當年為什么救我�!�

    冒牌貨露出了面對蕭逸珺時同樣的神情,“沒什么,看你可憐而已,本想留你在柳家,誰知道他老頭蓄謀已久,算了,總歸是我犯下的錯。”

    他就這么...放過了宮思云......

    數(shù)年后,穆臨淵繼位,成為柳家家主,繼位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向世人道明:當年柳家遭受圍攻,皆是因為一場誤會,希望柳家可以不計前嫌,重新現(xiàn)世。

    此言一出,大陸掀起驚濤海浪。奈何柳家沒有一點動靜,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冒牌貨私下找到了穆臨淵,道:“我知道,當初那件事是你父親授意的,我可以原諒你。”

    穆臨淵追悔莫及,但能得到諒解已是他意料之外,沒有做多余的解釋,隨即承諾,定會傾盡全力助柳家再現(xiàn)往日榮光。

    柳涵覺得自己的魂魄正遭受著常人難以理解的折磨,看著自己在夢里做盡蠢事,踩在其他人步步為營的道路上,爬著也要做他們的墊腳石,而他什么都無法改變。

    天道就是要讓他知道,這是他原來應有的下場。

    他眼前一黑,不知不覺中,冒牌貨的修為已經(jīng)到了渡劫期,他不知道中間發(fā)生了何事,魂魄出現(xiàn)在冒牌貨身邊時,寒霜劍刃之下是凌霄派掌門的頭顱,不遠處尸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約有數(shù)百條。

    他的臉上是二十歲時才有的笑容,“看見了嗎?本少爺想要的,就從未有得不到的。”群五﹐九零︶整﹔理本﹂文

    從前參與過圍剿柳家的所有世家家主,無一幸免,死狀慘烈,其中包括當年的穆家老家主。

    柳涵之名,這片大陸無人不知。

    世家咽不下這口氣,想再次與穆家聯(lián)手,可穆家此時負面受敵,忙得焦頭爛額,哪有功夫處理外敵。

    柳家橫空出世,壓下穆家,成為世家之首,與百年前相輔相成的關系不同,所有世家必須俯首稱臣,無論修為高低。

    所有人都沒想到百年之后,舊事重提會是這幅慘劇,宗盟對這些世家之間的明爭暗斗一律不管。

    冒牌貨的修為凌駕于眾人之上,以他的天賦,能否飛升,大家心中已然是一片明鏡。

    莫澤陽被做成了人彘囚禁在地牢,他做過什么,冒牌貨一清二楚,以前不計較不代表他能夠為所欲為,穆臨淵因為穆家的事來求了他很多次,跪在柳府門前幾天幾夜,他都不予理會,百年前的事他回想起來還能記得其中細節(jié),做錯了事,就要有人償還。

    這些場面對柳涵而言并非過了百年,他見證了從任人宰割,到無休止的屠戮,所見之處除了死人,還是死人,怎樣飛升柳涵大概能猜得到——以殺證道。

    剩下的他也不必再看,兩眼一閉,夢境消失的干干凈凈。

    這一張稍微有點難寫,昨天沒憋出來,今天晚上和平時相同的時間再更新一章

    釋然

    絕無可能

    (一點黑化)

    夏承安不知道柳涵會暈倒的這么迅速,在血滴到玉墜上的那一刻,瞬間癱倒在床榻上,他頓時手足無措,冷靜了片刻終于將人安置好。

    謝井不愧是穿越過來的,有幾把刷子,這么逆天的玉墜直接給了他們,思考再三,他還是有點不放心,傳音給了十七。

    “十七,你家少爺現(xiàn)在需要你,你幫不幫!”

    “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十七說完才想來問正事,看著夏承安身后緊閉的房門,“少爺呢,他怎么不直接跟我說?”

    夏承安挑挑揀揀,選了能說的說,“他現(xiàn)在出不來,師兄修煉上遇到了瓶頸,直接入定了,你去幫忙轉告柳宗主一聲,他這幾天不能被人打擾�!�

    “又要突破了!少爺這速度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啊,天大的好消息,我馬上就去通知宗主!”

    夏承安趕忙拉住他,“不是不是,只是入定了,沒說是突破,你別到處聲張�!绷遣皇峭黄屏碚f,天道想讓柳涵經(jīng)歷什么,就有可能經(jīng)歷什么,結果誰都預測不了,如果醒來后沒突破事情就復雜了。

    “你怎么不跟我一起去,家主還沒見過你,你要不一起去拜訪一下?”

    “算了吧,師兄這里我得看著點,過幾天再去�!毕某邪餐浦庾�,“你先去知會一聲,越快越好。”

    十七看他這反應,心中有了底,“行吧,那我走了,要是出了什么岔子立馬傳音給我,記住了啊�!�

    “嗯嗯嗯嗯,我回去了�!毕某邪惨粋勁點頭,目送人離開,轉身爬到了床邊,柳涵不知看到了什么,眉頭緊鎖,滿臉不安。

    他不敢隨意去碰他,在他旁邊盤腿坐下,盯著看了一會兒,靜靜開始打坐修煉。

    柳涵會沒事的,他是主角,他絕對不會出事的......

    窗外下起了綿綿細雨,這是柳涵睡著的第十日,從一開始的滿面愁容,到現(xiàn)在的痛苦萬分,很難想象,他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他嘗試叫了柳涵幾次,從未有一次得到反應,他每天吃了飯就陪在柳涵身邊,打坐也好,看書也好,待在他身邊起碼安心些。

    “柳涵...師兄...醒醒......”他照常例行公事的叫了幾聲,一只手蹂躪著柳涵的臉頰,當真是膚如凝脂,好摸的很,可惜無心欣賞,他捏了捏左邊,又捏了捏右邊,依舊沒動靜。

    “師兄?”他趴在柳涵肩上,兩人的唇只有一指之隔,正當他打算湊上去,一股子失控的寒氣撲面而來,凝在他的唇瓣上,大手將他摁在床上,趴在他身上用力的吮咬著,猶如久旱逢甘露,嘴下毫不留情地吸吮嘴里的蜜液。

    “唔唔!”

    “別吵...”柳涵趁著空隙吐出兩個字,單手扣著他的后頸,侵略性十足地用舌頭在口腔里攪弄,所有的嗚咽全被吞噬殆盡。

    他終于舍得放開,牙齒叼著夏承安下半嘴唇,再猛地松口,發(fā)出“�!钡匾宦暋�

    “別玩了...”夏承安熱的渾身發(fā)燙,扭過頭去不肯看他。

    柳涵的指尖沿著他的鎖骨,一直滑入雪白的胸脯,觸感癢癢的,嘴上點評道:“你身上好紅。”

    夏承安想知道他睡著的期間發(fā)生了什么事,而不是一醒來就被人壓著親熱,扭動著身體試圖抵抗,“師兄,你先放開,你睡了那么多天,大家都擔心著,先去見見他們......”

    “我不!”柳涵一口拒絕,根本不允許他往外跑,臉埋在他的頸間,聲音中帶著淡淡的落寞,“夏承安,你是不是一點都不在乎我?我好不容易醒過來,你也不安慰安慰,光想著讓我出去報平安�!�

    “我、我...我這不是沒來得及問嘛,你要是多給我點時間反應,我肯定好好安慰你�!�

    柳涵能這么快醒過來已經(jīng)很好了,這十天里夏承安心中有過數(shù)個猜想,謝井說過,天道之氣能夠引導使用者看到此生最大的劫難,柳涵看到的,或許就是前世他本應該經(jīng)歷了那些事,因此才會露出痛苦的表情。

    若是真如他所想,這十天躺得不虧,柳涵知道真相后就有能力改變走向,夏承安做不到的事,柳涵卻能做到。

    柳涵顯然不吃他這套,抱他抱得愈發(fā)緊了,“哼,你這叫斗而鑄兵,我要是不說,你能說不出什么好話?”

    “我...”夏承安差點被他帶跑偏了,到嘴的話拐了回來,“哎,先不管發(fā)生了什么,我對外說你閉關修煉,你總得出去看看吧,這都十天了,再不出來我怕有人懷疑。只要你人沒事,其他的事不管多重要,都可以放到之后再議。”

    柳涵雙眸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某種帶著說不出的意味。他經(jīng)歷過夢中的百年,他明白沒有夏承安在身邊的痛苦,人一旦得到了那縷光,就絕無放棄的可能。

    這樣的眼神看得夏承安如同泡在一泉寒潭,他下意識想說些什么,讓柳涵變成原來的樣子,可到話到嘴邊,不知怎樣開口。

    柳涵眉眼舒展開來,眼神里的情緒慢慢變淡,直至火苗熄滅,唇角輕扯了下,順從道:“好,那你跟我一起去�!�

    “我等會兒等在外面�!�

    “嗯。”語調輕揚,似乎還算滿意。

    他帶著夏承安直奔主院,路上幾個是總見到他面露驚訝,收斂了好奇心,“少主,夫人在屋里�!�

    “知道了�!�

    “娘——”

    這一聲嚇的柳母拿著茶杯的手腕一抖,“涵兒,你怎么突然來了,不是閉關嗎,修為有沒有長進?”

    “沒有,我突然想起來件事,”他扶著柳母往內室走,夏承安自覺地等在外頭�!拔业�?”

    柳母看出他的不對勁,擔憂道:“你爹在屋里處理事物,先不說他,你突然閉關,是不是修煉上出了什么岔子,我和爹不敢貿(mào)然打擾,就怕你靈力錯亂,傷及神魂。”

    “那我們去書房,我有事跟你們說�!�

    “我看你周身靈氣運轉規(guī)律,不像有問題的樣子,你先跟娘透透底�!�

    “我修煉上沒出意外,不是因為修煉上的事,是為了莫澤陽�!�

    “莫澤陽?”

    房中三人做成一圈,柳父口氣嫌棄,氣不打一處來,“提他做什么!我已將他逐出柳府,從此以后,我柳家再無此人!”

    柳母:“你來就是為了這事兒,怎么閉關十日,修為一點長進也沒有,還不如出去玩玩兒,你說你閉關就算了,小夏還得陪著你,一連十幾天沒踏出房門半步。”

    柳涵知道夏承安這些天一直陪在他身邊,但從自己母親口中說出來多少有點不好意思,糾正話題,“娘,我在說莫澤陽的事�!�

    柳父:“是啊,你怎么不把你師弟帶來我看看,莫澤陽值得我們三個坐著談論嗎,趕緊把你師弟叫進來�!�

    柳涵再次重申道:“爹,我在說莫澤陽的事�!�

    “行行行,你想說什么,我們聽著�!�

    他臉色稍沉,“我這幾日修煉中受到了天道的警示,我有預感,莫澤陽不能留�!�

    “天道?”

    夫妻二人目光中帶著審視,再三確認:“當真是天道所言?”

    柳涵重重點頭,“不光是他,他母親也不能留�!�

    柳母猶豫,“他母親一介弱女子,在柳府住了幾十年,一直安分守己,為何會與她有關系?”

    莫澤陽母親是否安分守己,他們父子倆對此心知肚明,柳父不愿將隱瞞已久的事情攤開,繞開話題,“涵兒,莫澤陽你說要殺便殺了吧,當初要留他一命,為父是極力反對的�!�

    柳母并未反駁,“是啊,莫澤陽處理了吧,我們柳家養(yǎng)他這么多年,什么時候缺了他吃穿,你自己想想,小時候為娘對他多好,看著是乖巧的孩子,背地里竟敢給你下毒,留他一命都是便宜他了!”

    父子二人眼神交流。

    柳涵:你告訴我娘了?

    柳父:肯定得說,說一半留一半。

    柳涵:怪不得她沒鬧。

    柳涵扯了扯柳母的衣袖,“娘,他不僅是害我中毒,莫澤陽實在太礙事了,專門跟我對著干,在幾人之間挑撥離間,我怕他今后鬧出大事來,早點處理了為好,他母親估計沒少攛掇他,他本身沒多聰明,使的計策不錯,但做出來卻漏洞百出,身后不可能無人指點�!�

    “那......也不一定就跟她有關系啊,她這么多年在我眼皮底子下,哪有那么多花招,她已經(jīng)夠慘的了,留她一條命�!�

    “我們若真殺了他兒子,她能不跟我們拼命?”

    “做的隱秘些,別讓她知道,她修為低危,能活一年是一年,茍且偷生罷了。”

    “娘——”

    “她沒做錯什么,犯不上要他的性命。”

    柳涵見母親堅持要護著那女的,輕聲哂笑,片刻,遞給柳父的視線耐人尋味。

    柳父暗叫不好,“涵兒...”

    柳涵搶先一步說出了口:“娘,你當真以為那個賤人跟你心連心嗎?她當年可是當著我的面試圖勾引我爹,我兩只眼睛看得清清楚楚,你不信可以問我爹�!�

    柳母嬌俏的臉上血色盡失,頓時變得難看無比,放在桌邊的手因為用力過度,突出了泛白的骨節(jié),“你再說一遍。”

    柳涵沒了耐心,夢里冒牌貨經(jīng)歷的那些,他萬萬忍受不了讓自己的親人身處那等境地,莫澤陽和他娘或許不是整件事的罪魁禍首,但他們曾參與其中,他寧可錯殺,也絕不能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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