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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昨夜的夢太過不尋常,因?yàn)樗褋砗笤谧约旱哪樕厦搅艘黄瑵瘛?br />
    他哭了。

    夢里的那個他哭了。

    他實(shí)是沒有辦法解釋這個反常的夢,開始認(rèn)真正視小皇帝說過的話。眼前的這個姑娘……真的會是他以后的妻子……孩子的母親嗎?

    一頓飯下來,裴元惜都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她以為吃完飯就結(jié)束了,誰知商行提議要飯后消食。更離譜的是,是他們?nèi)艘黄鹣场?br />
    眼下已過戌時,長街華燈初上。

    躲在暗處的宣平侯其實(shí)并未遠(yuǎn)離,女兒同陛下單獨(dú)吃飯他是一萬個擔(dān)心。待見到公冶楚也進(jìn)了四合酒樓,他的心更是提到嗓子眼。

    想到坊間傳什么君臣爭女,他恨不得沖進(jìn)去。

    等啊等,好不容易看到女兒出來,卻見她還是同陛下一起。而且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大都督竟然和他們一起。

    雖然大都督人高腿長走得快,但很明顯三人是一路的。

    走在后面的裴元惜有意同公冶楚保持距離,她和商行一邊說著話一邊放慢腳步。而公冶楚本來就走得快,很快把他們落下。

    公冶楚冷著一張臉,走到哪都自帶寒氣。

    他略回轉(zhuǎn)身,眼角余光看到那邊走邊說的兩個人。他們似乎在指著一旁的糖人攤子說些什么,少女在說少年在聽。

    母子?

    心中浮現(xiàn)這兩個字。

    此時商行也看到他,牽起裴元惜往前跑,“快點(diǎn),我們落下了�!�

    宣平侯看到這一幕,又恨不得沖過去。陛下怎么以這樣?大庭廣眾之下牽元惜的手,這……這……到底鬧哪樣?

    裴元惜被牽著跑,很快追上公冶楚。

    公冶楚冰冷的眸盯著他們牽在一起的手,表情十分耐人尋味。

    商行立馬松開,開心指著旁邊的泥人攤子道:“我們也去讓人捏一個吧�!�

    說完不由分說,一手牽著裴元惜,一手牽著公冶楚跑到那攤子前。

    暗處的宣平侯驚得捂住自己的眼神,這……這……這也太胡鬧了。陛下到底在做什么?兩男一女牽在一起像什么話。

    他覺得今晚真是驚嚇太多,那可是大都督啊,怎么能由著陛下胡鬧。

    商行已經(jīng)在同那捏泥人的交談,說是要給他們?nèi)硕寄�。裴元惜以為公冶楚會拒絕,誰知道他竟然沒有吭聲。

    這可真是匪夷所思。

    她眼眸幽深,猜不透這些玩弄權(quán)術(shù)之人的心思。

    捏泥人的多看了他們幾眼,長得這么好的公子姑娘,一定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小姐。就是那個當(dāng)?shù)目瓷先ヌ珖?yán)肅。

    “老爺,你家公子姑娘生得可真好。”

    商行聞言,俊秀的臉滿是錯愕。

    爾后明白過來,一張稚氣的臉憋得通紅。

    公冶楚冷眉冷眼,眼神如刀。裴元惜覺得她還是裝作沒有聽見的好,她眼神茫然飄忽,像是被另一邊賣小玩意的給吸引過去。

    商行彎著腰,輕聲對那捏泥人的道:“我們是一家三口,你可別說錯了,要不然我爹會生氣的�!�

    捏泥人的臉一白,快速看了裴元惜一眼。暗道原來是繼室,怪不得同繼子一般大小。只是看發(fā)式還是姑娘家,莫不是還未過門?

    忙抹著汗點(diǎn)頭,抖著手捏起來。期間都不太敢看公冶楚,實(shí)在是這個男人太過嚇人,他總覺得自己脖子冷嗖嗖的。

    感覺被人盯著冷嗖嗖的人可不止捏泥人的一個,還有宣平侯。

    宣平侯敢肯定大都督定然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自己,他方才感覺大都督冰冷冷的目光往他藏身的地方掃了好幾次。

    他冷汗直冒,手心里也是汗。

    不怪他多想,他實(shí)在是害怕女兒會卷進(jìn)他們的君臣之爭。古往今來,被稱為紅顏禍水的女人有幾個好下場的。

    不管是為權(quán)也好,為利也好,被擺在面上視為爭奪之物的女子總不會有好結(jié)果。他的元惜,到底是哪里惹到這對君臣?

    他要怎么做,才能讓女兒遠(yuǎn)離他們。

    突然行人躁動起來,好像前面發(fā)生什么事情。

    方才商行同捏泥人的說話時,已不知不覺移到一邊,而裴元惜則在不知不覺中同公冶楚站在一起。

    她靠近的時候,公冶楚似乎又聞到花香。

    那種香氣淡而清雅,有著絕好的安神之效。紛紛雜雜的喧鬧像是在遠(yuǎn)去,萬家燈火也變得朦朧而溫馨。

    他斂著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人群往那邊擁擠時裴元惜好像被人撞了一下,一只大手托住她。堅實(shí)的力道從腰間傳來,她錯愕地看著扶住她的人。

    公冶楚冷漠的眸中閃過一絲懊惱,手一松她往下直直倒去。在快要倒地時他伸出修長的腿一撈,重新將她扶住。

    她心驚未定,不知該做出什么表情,小臉盡是懵然。

    那捏泥人的小聲對商行道:“看不出來你爹還是個面冷心柔的,很是疼愛你的繼母�!�

    繼母?

    商行猛烈搖頭,壓低聲音,“是我親娘�!�

    捏泥人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看了看他,暗道這些大戶人家的公子真會開玩笑。那么小的一個姑娘,怎么可能是親娘?

    那邊公冶楚在裴元惜站穩(wěn)后松開她,她茫然地左看右看,實(shí)際上心里一點(diǎn)也不平靜。她覺得今天的大都督實(shí)在是詭異,從頭到腳都不正常。

    泥人捏好了,商行舉起來。

    “你們看,我們像不像?”

    其實(shí)并不很像,裴元惜違心說像。

    商行很開心,小心翼翼地收好,并不打算給他們。

    “前面好像很熱鬧,我們?nèi)タ纯��!?br />
    之前人群往那邊擠,那邊確實(shí)發(fā)生了一件事。有個賣油餅的抓住一個漢子,說那個漢子沒給錢。而那個漢子一臉冤枉,說自己確實(shí)給了兩個銅子。

    一個說沒收錢,一個說給了錢,爭執(zhí)不下。

    看熱鬧的圍得一團(tuán),有人支持賣油餅的,有人支持那個漢子。實(shí)在是賣油餅的看上去尖頭滑腦,而那個漢子長得一臉老實(shí)相。

    兩個銅子而已,有人說肯定沒有賴賬。

    賣油餅的很生氣,這個漢子說要個油餅,接過吃一口就走根本沒有給錢。他小本買賣,兩個銅子也是錢。

    商行皺著眉,看看裴元惜又看看公冶楚,這件事他好像在哪里聽過。

    這時一個戴幃帽的白衣女子從人群中出來,丟了兩個銅子給那賣油餅的,道:“人有落魄之時,這位大哥必不是存心賴你的賬,他定然是肚子餓極不得不出此下策。”

    那老實(shí)漢子聞言頓時哭起來,跪在白衣女子的面前說什么要報答她之類的話。

    商行看到這里終于明白哪里熟悉了,這不是柳叔給他講過他爹和他娘初見面的故事。據(jù)說正是因?yàn)檫@件事,他爹才會注意到他娘。

    他皺著眉,看向那白衣女子的眼神閃過厭惡。

    這個人是……那位陳家姑娘。

    怪不得。

    第49章

    囂張

    老實(shí)漢子姓孟名槐,東都城外三百里孟家鎮(zhèn)人氏。進(jìn)城尋工未果,不想身上的錢都花光了。實(shí)在是腹中饑餓難耐,才想出此等下作的法子騙油餅吃。

    他感激涕零,大有恨不得替陳遙知出生入死的決心。

    二個銅子兒,換成任何人都不至于如此。

    他原也是光明磊落的人,從來沒有誑過人,更別說使計騙人。方才若不是陳遙知解圍,他想死的心都有。別說是二個銅子兒,便是一個銅子兒,他都要報陳遙知的大恩。

    陳遙知嘴里說著區(qū)區(qū)小事何足掛齒,心里卻是有十二分的得意。孟槐此人吃苦耐勞,一臉老實(shí)相童叟皆信。然而他是一個心有成算破有幾分手段之人,是裴元惜手里下的一位得力干將。出洋貿(mào)易次次順利,為裴元惜掙下楚氏國庫的半壁江山。

    這一世,因?yàn)樗邢戎�,所以她已在裴元惜前面收服夏散雨,那個后來聞名天下的作曲大家�,F(xiàn)在她又搶先幫助孟槐,她相信孟槐以后效勞的是她,是他們陳氏。

    她正欲悲憫地感慨幾句,讓孟槐更加死心塌地。誰成想商行撥開人群過來,很是看不上地睨視著孟槐。

    “不過是兩個銅子兒,小爺我方才聽了還以為是兩百兩黃金,竟然讓一個七尺男兒感激成這樣�!�

    陳遙知瞳孔猛縮,認(rèn)出商行來。她眼神驚亂望去,看到裴元惜,以及裴元惜身邊的公冶楚。更是一顆心驚了又驚,涼了又涼。

    怎么可能?

    裴元惜怎么會在,還和陛下公冶楚一起,他們?nèi)耍?br />
    公冶楚!

    這張臉?biāo)浀�,無一時忘記過。這個惡魔一樣的男人,看著像是清冷如玉的世家公子,實(shí)則比最可怕的魔鬼還要恐怖。

    為了裴元惜,這個男人殺了多少人。

    她渾身發(fā)涼,那刻骨銘心深入骨髓的剮肉之痛席卷而來,痛到她差點(diǎn)站不住。好不容易穩(wěn)住心神,卻已然是手腳冰涼。

    拼命安慰自己這不是上一世,現(xiàn)在還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她要趁所有的一切能改變時擺脫前世的命運(yùn)。

    裴元惜之所以能入公冶楚的眼,不就是會籠絡(luò)人心。上一次雖然陛下雷霆大怒,禍及他們陳氏在東都城的生意,但她并不是很憤怒,因?yàn)檫@一世不一樣。

    她剛開始以為重生的是裴元惜,后來她細(xì)細(xì)想過那個人不是裴元惜。如果是裴元惜,這一世就不會冒出一個景武帝。

    所以她猜和她一樣有機(jī)緣的那個人是前世沒有的皇帝,皇帝護(hù)著裴元惜肯定是有所圖。好在皇帝不是公冶楚,手段不夠狠辣不夠無情。

    而且皇帝必定和她一樣,他們的敵人都是公冶楚。

    在她思量的時候,商行已經(jīng)收服孟槐,并安排一個侍衛(wèi)帶他離開。她在看到一個侍衛(wèi)遞過來的兩個銅子兒,感覺天旋地轉(zhuǎn)。

    皇帝很明顯也想占先機(jī)。

    “陳姑娘,不要總想著趁火打劫。以為憑兩個銅子兒就能讓人替你賣命,你可真看得起自己�!鄙绦虚e閑地說著,眼神很是不屑。

    陳遙知捏緊那兩枚銅錢,她在想要不要和商行聯(lián)手。

    商行未曾多看她一眼,歡歡喜喜地朝裴元惜跑去。她又恨又氣,暗暗發(fā)誓她一定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一世她才是上天眷顧的那個人。

    不甘心地退出人群,甚至不敢回頭多看一眼,因?yàn)樗聵O公冶楚。

    裴元惜不明白商行為何如此高興,小聲告訴他那個孟槐若真有才能,用起來也要小心謹(jǐn)慎。

    商行不解,孟槐的能力他是知道的。后來不僅是楚朝首富,更是他爹手底下的最得用的掙錢好手。

    他知道孟槐是娘的人,為何娘會如此說?

    “你不看好他嗎?”

    裴元惜道:“他有沒有能力暫且放在一邊,單論人品而言他不是一個值得信任之人,而且他看上去老實(shí)巴交,實(shí)則并不是一個很有底線的人。這樣的人若真要用,一定要有完全控制他的籌碼。他背不背叛你,取決于你給他的利益有多少�!�

    商行眉毛皺成兩條蟲子,“我聽說陳遙知同你家以前的琴棋夫子頗為交好,依你看那位夏夫子是個什么樣的人�!�

    裴元惜以為他調(diào)查過陳遙知,所以才知道夏夫子,并不以為意,“夏夫子才情確實(shí)有,但他為人不行。說得好聽是憤世嫉俗,說得難聽是自以為是。他耳根軟很容易被人洗腦,又不知變通不諳人心,若一心做學(xué)問倒是可以,旁的路一條都走不通,很容易被人利用或是成為別人手中的刀。”

    他“哦”了一聲,怪不得夏夫子后來醉心作曲,成為一代作曲大家。

    別人都說他娘慧眼識人,手下的人全是能人。原來并不是娘有慧眼,而是知人善用,所以那些人前世才一個個出人頭地。

    “那位陳姑娘你要小心一點(diǎn),她或許和我一樣知道以后的事�!彼麑ε嵩дf著,調(diào)皮眨眼。

    裴元惜有過懷疑,若不然她解釋不出陳遙知對她的敵意。聽到商行的話,并不意外�!拔抑懒耍視⒁獾��!�

    商行又道:“今天這一出其實(shí)前世有過,不過那個出手幫助孟槐的人不是她,而是你�!�

    裴元惜何等聰明,瞬間就想到剛才他問起夏夫子的事。如果這一次陳遙知是復(fù)制她做過的事,那么對方和夏夫子走得近是不是也是因?yàn)橥瑯拥脑颉?br />
    原來如此。

    竟然是想剽竊她的人生。

    “她后來怎么樣?”她問。

    商行聲音更低,“她呀,嫁給你哥哥了,后來死了�!�

    說到死的時候,商行下意識看向自己的親爹。裴元惜順著他的目光,也看了公冶楚一眼,立馬明白陳遙知是怎么死的。

    兩人在說悄悄話的時候,公冶楚的眼風(fēng)不時掃過來。

    商行覺得突然后背一涼,抬頭看去正好撞見他爹那冰冷復(fù)雜的眼神。連忙彎眉一笑,討好不已。

    公冶楚冷哼一聲,朝一直躲在暗處的宣平侯招手。

    宣平侯冒著冷汗心虛地過來,先是行過禮,然后打著哈哈說什么路過之類的客套話,表示天色已晚,他該帶女兒回去。

    父女二人告辭離開。

    今夜宣平侯受驚不小,幾次想問女兒公冶楚怎么會和他們在一起�?吹脚嵩б恢本o鎖眉頭,他又不好問出口。

    裴元惜在想陳遙知的事,好半天才發(fā)現(xiàn)宣平侯一臉的糾結(jié)。

    “爹,你是不是想問大都督為什么會和我們在一起?”

    宣平侯臉色越發(fā)糾結(jié),“元惜,你可知陛下和大都督……他們……”

    “爹,我之前不是說過陛下有意替我做媒,所以今天他不僅邀請了我,還請了大都督�!�

    聽到她這句話,宣平侯糾結(jié)的臉擰成麻花。一個陛下就夠頭疼的,還來一個大都督。陛下竟然干著拉纖保媒的事,撮合的還是元惜和大都督。

    這……這都是什么事?

    “那……那大都督他……他愿意?”

    她笑了,“他愿不愿意我不知道,我不愿意�!�

    “不愿意……也好,但是元惜你話不能說太直接,要委婉要迂回一些。大都督他不會賣陛下的面子,更不會看你爹的面子……”宣平侯想說的是公冶楚比陛下還可怕,是最不能惹的人。又怕說得太嚴(yán)重嚇壞女兒,急得語無倫次。

    “爹,我知道怎么做。”

    宣平侯心里亂糟糟的,他想破頭都想不明白,元惜怎么就和陛下大都督這對君臣扯在一起。不過有件事情他清楚地知道,元惜確實(shí)嫁不出去了。

    除非是嫁給陛下或是大都督中的一人。

    真是愁死人。

    那邊父子倆目送他們走遠(yuǎn),公冶楚冷著臉,商行看上去很是開心。然后冷臉的走在前面,一臉歡喜的那個跟在后面,竟不知哪個是君哪個是臣。

    陳遙知從暗處現(xiàn)身,恨得牙齒“咯咯”作響。

    好一個扮豬吃老虎的少年皇帝,她敢肯定對方絕不是外面看上去的那么單純,更不會如傳言中的一樣荒唐。

    帝王心,海底針。

    看來小皇帝不僅斷了公冶楚稱帝的路,還處心積慮想從公冶楚手里搶走裴元惜。雖然對方搶占她的先機(jī),但若是為了對付公冶楚,必要時她不介意助對方一臂之力,甚至愿意與虎謀皮。

    她轉(zhuǎn)頭追上裴氏父女,對于宣平侯那個前公爹,她還是很有把握獲取好感的。

    宣平侯不認(rèn)識她,被她叫住時一臉莫名其妙。等聽到裴元惜說出她的身份后,一張臉比鍋底還黑。

    “你就是陳家的姑娘?我正打算問問你們陳氏長輩,到底是怎么教女兒的?看上去像是讀過書知書達(dá)理的樣子,怎么生了一副蛇蝎心腸?”

    陳遙知那個氣,前世里這位公爹對她可是很滿意的。

    “裴侯爺,那是一場誤會。我知道裴二姑娘會錯我的意思,雖然我家的鋪?zhàn)訐p失不少,但我不怪她�!�

    宣平侯半信半疑,臉色卻是好看一點(diǎn)。

    “我是誠心想同裴二姑娘結(jié)交,若是裴二姑娘肯賞臉,我誠邀裴二姑娘參加我辦的賞花會。此次賞花會設(shè)在我們陳家的別院,是我同曾姑娘一起辦的,屆時我會送帖子到侯府,還請裴二姑娘賞臉�!�

    曾姑娘即曾太妃的侄女。

    宣平侯思忖著元惜確實(shí)該出門交些朋友,這位陳姑娘看著不像什么奸滑之人。他有些意動,看向裴元惜。

    裴元惜的腦海中浮現(xiàn)三個字:鴻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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