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沒準(zhǔn)兒還有人說自已拿夫家的東西貼補娘家。
沒必要為這種事生氣。
陳鶴宇...
...
不知道該夸贊她聰明,還是該罵她犯蠢。
第201章
祭祖
“咱們開心的出來看煙火...
...
其實你心里一直琢磨著,怎么跟我提這個事兒?”
陳鶴宇抬頭看向她,眼神兒看似平和,卻極具穿透力。
剛才在路上就覺得她欲言又止,好像有心事。
梅端覺得自已的后腦勺都快被他的目光洞穿了。
“算我不對,以后再不會跟你說這種事了�!彼龂@了口氣,低下了頭。
妯娌多的家庭就是麻煩,總要顧及各人面子。
陳鶴宇放下糖糕盒子,這個問題讓他覺得兩個人有一種疏離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口氣嚴(yán)肅又認(rèn)真。
“以后再不要跟我談錢的事。給你的就是你的,你覺得該添的花銷,你來做主。只要我不問你,沒人敢問你錢去哪兒了�!�
這女人有本事讓他把家底兒都給她,那是她的能耐。
怎么花用別人管不著,至少在他的院子里,沒人敢管!
“嗯�!泵范搜劬α辆ЬУ模睦锶玑屩刎�(fù),伸手把一塊糖糕舉到他嘴邊。
陳鶴宇張口接了,臉色慢慢緩和下來,胸口本來悶悶的憋了一口氣。
現(xiàn)在看到她一臉怯生生的樣子,倒有幾分歉意。
畢竟只有十六七歲的年紀(jì),要說人情世故處理的多么圓滑,也不太可能。
他伸出手臂把她攬在懷里,下巴抵住她耳邊的發(fā)鬢,輕聲說:“是不是想給岳母撐個場面?這點兒小事你都不用問我,我能不同意嗎?”
“家里人多,你顧慮的多是對的。但是也不能因噎廢食,要學(xué)著變通一些。如果是怕人閑話,有什么要拿的東西,提前讓人送出去也行�!�
“……也沒有準(zhǔn)備太多的東西。侯府給的糕餅吃食很齊全,我又照著家里人喜歡的東西備了一些�!�
梅端從他懷里抬起頭,掰著手指頭說道:“給祖父準(zhǔn)備了四壇子藥酒,給祖母兩塊好皮子,還有給兩位嬸子、嫂子們的錦緞衣料,給孩子們的金銀錁子——”
“嘖嘖,這么多,你還說沒有太多?”
陳鶴宇揚著眉梢故作驚訝,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的臉頰,“真是個敗家娘們�!�
梅端憨憨的笑起來,“你剛說過,我可以按自已的意思隨便花用的�!�
陳鶴宇聽了,臉上笑容不減,伸出一只手?jǐn)傇谒拿媲埃瑢W⒌耐?br />
梅端遲疑著把小手放上去,很快被陳鶴宇拉緊放到胸口?
“端兒,不管你有什么想法,不管合理不合理,都可以說出來我們聊一聊。只是不要瞞著我...
...我不喜歡身邊人有二心�!�
人生已經(jīng)很辛苦,男人每天忙著在外面掙飯吃,回家還要面對枕邊人的虛情假意?
這種事在一妻多妾的家庭里太常見了!
有時候你都分不清她們對你好,是為了你的人,還是為了你的錢。
“你是想讓我發(fā)誓嗎?”梅端歪著頭一臉認(rèn)真的問。
“夫君這么說,是想讓我立投名狀?”
陳鶴宇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引得旁邊路人都注目看過來。
他松開梅端,坐直身子繼續(xù)吃糯米糖糕,“天色不早了,吃完快些回家吧�!�
隨后,又補了一句,“這世界上,人與人之間,都是用真心換真心的�!�
發(fā)誓要是有用,那就沒幾個人能好好活著了。
動不動就得天打雷劈。
子時剛過,天空忽然升起一朵絢爛的煙花,聲音之大,仿佛能傳到幾里地之外。
隨后越來越多的煙花相繼綻放,夜空里猶如開了數(shù)朵五彩絢麗的花兒,十分好看。
陳鶴宇仰望天空,心有戚戚焉。
穿越的第一年就這么過去了。
好像混的還...
...不賴。
正月初一早晨祭祖是男人們的事。
天剛蒙蒙亮陳鶴宇就被叫醒,任憑梅端如何拉扯,他都不想動。
昨晚從南城門回來,他又硬拉著梅端胡鬧許久,只睡了不足兩個時辰,實在是困乏。
梅端看他睡眼朦朧,在床上掙扎了半天起不來,又憐惜又好笑。
轉(zhuǎn)身從涼水盆里撈起一塊毛巾,啪的糊到他的臉上連擦幾下。
“快些啦,祭祖不能遲到,團哥兒都起來了。”
冰涼的濕毛巾扣在臉上,陳鶴宇渾身一機靈,徹底清醒了。
嘴里嘟囔著,“大過年的,你也不溫柔點兒——”
他慢吞吞的爬起來洗漱,換上一領(lǐng)靛藍(lán)圓領(lǐng)窄袖袍,劍一般的眉毛斜飛入鬢,英俊的面部輪廓完美的無可挑剔。
梅端烏黑濃密的頭發(fā)松松挽了一個斜月髻,簪著幾支釵環(huán),穿著茜紅緙絲小襖,淺杏色百合纏枝花綜裙。
雖只是薄施胭脂,仍是顏若桃花。
她把打扮的整齊的團哥兒交到陳鶴宇懷里,柔聲叮囑一句:“祭祖后早些回來,我等你們吃飯,孩子也空著肚子呢�!�
一般都是先去祭祖,回來再用早飯。
再之后就是女人們互相拜年,男人們則出門去拜年。
團哥兒的小手環(huán)住爹爹的脖子,臉緊緊埋在他的肩頭,小眼睛都睜不開,明顯還困著。
陳鶴宇抱著他往外走,掂了掂他的小肉屁股,輕聲喚道:“快醒醒,等會兒到了祠堂跪拜祖先,可不能閉著眼,當(dāng)心祖父打你屁股。”
團哥兒猛然聽到“祖父”二字,迷茫的抬頭睜眼,喃喃道:“祖父不打人——”
說完頭一栽,又睡了過去。
陳鶴宇露出一臉壞笑,兩道濃眉也變得溫柔起來,撅起下巴用力蹭那小娃的嫩臉。
團哥兒冷不防被他的短胡根刮了幾下,哇的叫起來,“壞爹�!�
壞爹奸計得逞,抱著娃一溜煙的往祠堂跑,逗得他咯咯笑起來。
莊嚴(yán)肅穆的大堂,北墻是供桌祭臺,祖宗的牌位一層層階梯狀往上擺著。
供桌前已經(jīng)備好了鼎爐、線香,以及兩大排蒲團。
對陳鶴宇來說,長興侯府的祠堂并不陌生,還可以說是最熟悉的地方。
誰讓他最不成器呢?
罰跪祠堂對他已是家常便飯。
眾人按輩分跟在長興侯身后叩拜,對著一層層的祖宗牌位焚香禱告,連小團子們都學(xué)的有模有樣,氛圍莊嚴(yán)肅穆。
長興侯府的爵位雖然不比上一代的榮耀,但也是鐵打的飯碗。
只要子孫后代,沒有結(jié)黨營私、不胡亂站隊等重大犯罪,基本上可以舒舒服服的混吃等死。
陳鶴宇雖然沒有得到侯府祖蔭,但是靠著侯府的庇護,他在這個世界的理想“實現(xiàn)人身自由、婚姻自主”,幾乎都實現(xiàn)了。
因此,今日祭祖他叩拜的格外虔誠。
起身之前,他看了看排在大哥后面的一串兒蘿卜頭。
又看看自已身后孤零零的團哥兒。
暗自感慨老大果然是奮發(fā)圖強的尖子生,連生兒子都這么賣力。
他心中默默祈禱祖宗保佑:過幾年自已身后的隊伍能更長一些。
第202章
打牌
男人們?nèi)ゼ雷娴臅r候,女人們是沒什么事可做的。
一般正妻會帶著妾室,在自家大廳候著男主人回來吃飯。
陳鶴宇背著手,身后跟著搖搖擺擺的團哥兒,一跨進(jìn)去就看到了這一幕。
梅端竟然和兩個妾室聊得很熱乎。
看到他進(jìn)來,三個人齊刷刷站起相迎。
梅端剛喚了一聲夫君,身后就響起秋桃的驚呼,“五爺,您是沒睡好么?眼睛怎么瞧著像是挨了兩拳?”
陳鶴宇呼吸一窒,不接秋桃的話,吩咐茯苓道:“取兩盅熱羊奶來�!�
自從穿越過來,他就是每天喝一碗羊奶,也一樣要求團哥兒。
梅端臉色一紅,嗔怪的對秋桃說:“偏你大驚小怪!昨兒晚上守歲,一個個熬的那么晚,只睡了兩三個時辰,可不得把眼睛熬紅了。”
玉瑩趕緊接過丫鬟手里的熱羊奶,雙手捧著遞給陳鶴宇,柔聲說道:“五爺,小心燙�!�
“唔�!标慂Q宇接過,一口氣干了。
梅端一直將羊奶隔水溫著,現(xiàn)在取出來不涼不燙溫度正好。
她看了一眼秋桃,吩咐道:“你趕緊帶團哥兒把奶喝了。”
秋桃自進(jìn)了這個門,就在巴望著陳鶴宇,一雙眼睛恨不得黏在他身上。
聽見梅端開口,她不情不愿的接過羊奶,領(lǐng)著團哥兒坐在小凳子上,用湯匙一口一口喂他。
陳鶴宇一見到這兩個妾室就有點別扭,總是在提醒自已是鳩占鵲巢的感覺。
梅端見他只坐著不吭聲,無奈的開口問道:“祭祖可還順利?”
“唔,順利�!�
陳鶴宇忽然想起來,從腰間解下來一個鼓鼓囊囊的錢袋,遞給她,“這是爹給的分紅銀子,你收起來吧�!�
長興侯根據(jù)家里田畝、店鋪的盈利情況,每年會給兒子們分一點零花錢。
梅端笑著接了,讓花鈴兒拿進(jìn)去放好,又端出來一個托盤,里面放著兩個荷包,兩個長木盒。
她對秋桃和玉瑩說:“大過年的,我和五爺也給你們發(fā)個紅包,沾沾喜氣。”
荷包里是二百兩銀票,長木盒打開,是兩套家常戴的赤金首飾頭面,一套八件金燦燦的,在墨色絲絨底的襯托下十分好看。
份量不算大,款式卻別致精巧,一套海棠花的給了玉瑩,一套木香花的給了秋桃。
看著兩位妾室喜上眉梢的樣子,陳鶴宇微微有些慚愧,自已在這方面還是關(guān)注太少了些。
他臉色一正,擺擺手叫她二人起來,“這是夫人用心準(zhǔn)備的,你們謝她便是。大過年的高興,也別那么多禮節(jié),一起過來用個飯吧。”
說完,晃晃悠悠率先走進(jìn)東次間的飯廳。
說是一起吃飯,真正坐下來用的坦然的也只有陳鶴宇,梅端一邊自用,一邊顧著給他布菜。
秋桃和玉瑩就更累了,只能站著吃,還得時不時幫丫鬟們做上菜、端水一類的事。
陳鶴宇罕見的沒什么話說,只是注視著面前的飯菜,一時間陷入沉默。
“五爺,下半晌您想做什么?”
秋桃還是不甘心,提議道:“要不妾身幾個陪您玩葉子牌吧?”
她一說玩葉子牌,陳鶴宇就想起來昨晚上老爹連蒙帶詐的贏他們兄弟幾個的錢。
心里一陣膩歪,沉著臉說:“累了,睡覺。”
古代過年真的很沒有意思,沒啥娛樂生活除了睡覺都不知道干什么。
覺察到剛才的口吻有些冷淡,陳鶴宇心里琢磨著還得表示一下關(guān)心,便開口問道:“年前你們可有回娘家看一看?”
妾室沒有初二回娘家的說法,但是年前送一份年禮回去也可以,他又不是窮的過不下去。
玉瑩點點頭,搶先回道:“承蒙夫人照顧,臘月底已經(jīng)把年禮送回去了,家里都千恩萬謝的磕了頭呢�!�
秋桃恨她搶了先,白眼兒一翻,恨聲說:“我沒爹娘了!就一個哥哥還把我賣了去還酒債的,誰想去看他...
...”
陳鶴宇...
...
說實在的,楊玉娘這件事辦的真不靠譜,借腹生子也不應(yīng)該找個這種脾性的丫頭吧?
先不說好看不好看的,一開口說話就能把你噎死。
就算是原身還活著,估計也沒興趣再理她。
陳鶴宇嘆了口氣,盡量保持著溫和的語氣。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不用再提。以后你們倆沒事的時候,可以多幫著夫人做些針線活計...
...額,要是無聊打打葉子牌也行。”
他反正對這倆妾沒有男女之間的想法,要是能當(dāng)成個干妹子和睦相處也行,至少保一世衣食無憂。
當(dāng)然,如果她們有另尋出路的想法,他也可以想辦法成全。
蘇東坡還曾經(jīng)把懷孕的小妾送給別人呢...
...啊呸,他當(dāng)然不能那么渣渣。
一切都要看秋桃和玉瑩的個人意愿,留下來他就養(yǎng)著,想走他會想辦法成全就是。
這樣想他就輕快多了,語調(diào)也變得更加溫和,臉上甚至還帶著一點笑容。
“正月里沒什么事,你們可以多安排幾次牌局,誰贏了錢的,就要去買酒肉來請客。”
梅端先掩著嘴笑起來,帶頭跟他開玩笑,“五爺想的好主意!我們贏了錢請客,您是不是也會跟著吃?既然如此,倒不如資助我們姐妹幾個錢做賭本吧?”
“那是自然�!标慂Q宇漱口后起身,笑著把腰間的荷包解下來,“都拿去分了吧。我陪父親去拜年,中午不一定回來吃飯,你們自去打牌�!�
“多謝五爺賞賜。妾身等下要帶她們倆去給夫人、姨娘請安,中午就陪姨娘用飯,四個人正好湊一桌葉子牌�!�
梅端笑著接了,抽開荷包的系帶看了看,里面放著幾塊碎銀子,幾張小額銀票。
一人分個十幾兩,玩一下午牌是夠的。
秋桃心里想貓抓一樣癢癢,迫切想知道那里面裝有多少銀子。
做妾的每個月只有五兩銀子的月銀,四季衣服也是按低等的來,如果不得寵就實在沒什么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