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過這買餛飩的小販經(jīng)常偷工減料,人們便漸漸不去了,都去旁邊賣燒餅這家,那小販便心生嫉妒,將私自販鹽的帽子扣在了賣燒餅的頭上�!�
“賣燒餅的小販便鋃鐺入獄,沒兩天就一命嗚呼了。”
“當真是可憐,不過……終究只是一個夢,諸位大人聽聽便是了,您說是不是,章大人�!�
墨謫清說著,突然看向大臣之間一個大概五六十歲的老臣,此人正是章華音的父親章大人。
到底是老狐貍,墨謫清這樣明顯的暗示之下,他仍然面不改色。
“不過是一個夢罷了,普通的小販怎會有這樣大的能耐,背后必然另有依仗。墨相也不要……太過于當真了�!�
“是我較真了一些�!蹦喦遢p笑道,“不過我倒是覺得這崔大人,就如同那個賣燒餅的小販,賣官鬻爵這種事,倒是為難他了一些�!�
“本相派人去查過了,檢舉崔大人的兩個人,一人是過去崔大人的門生不錯,可入仕時卻是章大人舉薦,另一個人就更有趣了,我的人查到此人半個月前曾和太后的貼身婢女有過來往,這些……就很值得深思了�!�
“本相都發(fā)現(xiàn)的事情,”墨謫清微微瞇眼,掃視了一圈下面,聲音驟然變得凌厲起來,“你們刑部這群酒囊飯袋居然不曾發(fā)現(xiàn)!養(yǎng)你們干什么?還不如拖出去喂狗�!�
下面的人瞬間頭都不敢抬,生怕墨謫清的怒火牽連到他們身上。
他們神仙打架,最后倒霉的還是這些聽差辦事的小官。
“墨相這樣說可就冤枉老臣了,老臣已經(jīng)輔佐了兩代君王,你是在質(zhì)疑我的忠心嗎?”章大人已經(jīng)開始用自己的身份壓人了。
“不敢。”墨謫清話雖如此,可面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敢。
“凌靖,這件事你全權(quán)查辦,若是崔家清白,誣陷崔家之人按律查辦�!蹦喦逵挚聪蛏鲜椎臑跣k道,“陛下,如此可好?”
烏玄玨點點頭道:“先生所言有理�!�
隨后,墨謫清沒有理會章大人已經(jīng)黑透了的一張臉,拂袖而去。
墨謫清離開后,烏玄玨自然也隨之離開了。
朝堂上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有許多參與了這件事的人已然腿軟。
他們自然知道自己的事情辦的不夠周到,本想著墨謫清并不會插手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卻沒想到他居然出手管了,那他們也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誰知道一項不參與黨爭的凌家竟然會得到墨謫清的青眼,果真是風水輪流轉(zhuǎn),蒼天饒過誰?
墨謫清將事情全權(quán)交給了凌靖去辦后,崔家的事情以雷霆般的速度浮出了水面,崔大人無罪釋放,崔家又恢復了往日一般。
那凌靖和崔家小姐的婚期,自然又提上了日程。
墨謫清的府上也收到了一封請柬,不過他并沒有在意,也并不打算去。
他出手參與了這件事,就相當于徹底與太后翻臉了。
以后有的是麻煩的時候。
與此同時,太后宮中。
章華音將房間里的東西一通亂砸,仍然不足以解氣,姣好的容貌已然變得扭曲,她破口大罵道:“墨謫清到底抽的什么風?!一次又一次壞我的好事�!�
“他就是個瘋子!瘋子��!”
一旁的樓青就靜靜地看著,在她發(fā)完瘋后,吩咐人將東西收拾干凈。
章華音突然回過頭來,猛然看向樓青道:“我想要他死。”
她的聲音極其狠戾,手上保養(yǎng)的很好的指甲早已不知什么時候折斷了兩個。
樓青垂眸:“娘娘想做什么?”
章華音似是想到了什么,冷笑一聲道:“我本是不想得罪他的,可既然他先來挑釁我,那我就不客氣了�!�
“年關將至,我便好好送他一個新春賀禮吧……”
“那章小姐那邊呢?”樓青又問。
“讓她繼續(xù)和皇帝培養(yǎng)感情�!闭氯A音道,“墨謫清隱隱約約有想要扶持烏玄玨的跡象,皇帝這邊我們已經(jīng)越來越難控制了,若是讓雯兒懷了皇帝的孩子,那他們就都不用留了�!�
“是�!睒乔帱c頭。
章華音雖然性格喜怒無常,但卻十分信任他。
她雖然有想要掌控大局的心思,可到底城府沒那么深。
樓青是一個很會審時度勢的人,待在章華音的身邊并沒有前途,他又偶然間撞破了烏玄玨的秘密,所以決定了倒戈。
他有一種預感,烏玄玨遲早會殺了墨謫清和太后,將權(quán)力徹底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
還有三天就是除夕了,宮中已然掛上了紅綢,逐漸熱鬧起來了。
墨謫清正坐在御書房批閱奏折,烏玄玨就靜靜地坐在旁邊看著他,今日他穿了一身玄色長袍,黑色的毛領將脖子包裹起來,映襯著白凈的臉,顯得乖巧極了。
若是自己能夠早幾年穿越過來,也許能夠看到一個乖巧的小烏玄玨,說不定還能夠親自教育他……
想到這里,墨謫清的唇角不由自主的勾了起來。
“先生何故發(fā)笑?”烏玄玨的聲音傳入耳中。
第25章
玩物
墨謫清連忙收斂了笑意,沒想到自己開小差居然會被逮個正著。
他清了清嗓子道:“春節(jié)將至,捻玉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嗎?”
烏玄玨思索了片刻,認真的回答道:“若是有的話,先生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這還是墨謫清穿越過來后,烏玄玨第一次向他提要求,雖然他知道,現(xiàn)在的烏玄玨不過就是一個黑芝麻餡兒湯圓兒,但是孩子難得有要求,可以給他一個機會。
“說來聽聽�!�
墨謫清將手中的奏折放在了一旁,隨手拿起桌邊的一杯熱茶,緩緩喝了兩口。
二人這般和諧,倒是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御書房內(nèi),飄散著龍涎香的氣息,墨謫清眉眼間帶著幾分溫柔。
烏玄玨道:“先生除夕那天,可以留在宮中陪我嗎?”
墨謫清想著,自己在這個世界無父無母也沒有親人,
春節(jié)可能也是一個人在府邸度過……
烏玄玨這個要求,也并不很過分,他可以答應。
“好啊。”墨謫清道,“除夕宮宴結(jié)束后,我留下來陪你�!�
烏玄玨聞言,綻出一個小心翼翼而又開心的笑容。
不知為何,他想看看,墨謫清能夠為他做到什么地步。
“陛下,章小姐求見�!碧O(jiān)匆匆進來稟告。
墨謫清看向一旁的烏玄玨問到:“你想見嗎?”
烏玄玨道:“先生說了算�!�
“那就……找個借口讓人回去吧�!蹦喦迤鋵嵅皇且粋喜歡打啞謎的人,又提醒了一句道,“若是想做什么,便直接做,不用如此察言觀色。”
“嗯。”
太監(jiān)出去打發(fā)章與雯,沒一會兒卻又走了進來,快速走到墨謫清的耳邊竊竊私語。
墨謫清的面色微變,點頭道:“我知道了�!�
烏玄玨自然也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
太監(jiān)出去之后,墨謫清
就站起身來道:“剩下的公務就全部交給捻玉了,我有些急事,要先回府了�!�
“好�!睘跣k乖覺的點了點頭。
墨謫清則沒有多做停留,離開了御書房。
他離開之后,方才的小太監(jiān)又重新走了進來。
“發(fā)生了什么?”烏玄玨冷聲問道。
小太監(jiān)如實回答說:“是太后娘娘,找了一個……男人,送到了丞相大人的府上�!�
“男人?”烏玄玨聞言緊緊皺眉,看來太后也是聽到了墨謫清好男色的傳聞,想從這中間下手。
簡直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的心中隱隱有幾分不安,但還是被壓了下去,將心思收了回來開始批奏折。
另一邊的墨謫清,急匆匆的從皇宮趕回了丞相府。
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張蕭言站在門口,拿著斬霄劍指著門口一位身著白衣的男子。
那白衣男子懷中緊緊抱著古琴,生怕對方的長劍弄壞了自己的琴,他消瘦的身軀包裹在單薄的衣服下,仿佛一陣大風吹來便會散開一樣。
“蕭言,不得無禮�!蹦喦逶谝粋適當?shù)臅r候插入了進去。
張蕭言的余光瞥到了墨謫清的回來,就知道他一定也是得到了消息才急匆匆趕回來的。
那白衣男子也回過身來往過看去,太后挑的男人確實漂亮,一雙小貓兒一般的眼睛,帶著幾分水光,瞧著不過十七八歲,卻是緊皺眉頭滿臉憂心。
“主子。”張蕭言冷冷將劍收了回來,居高臨下睨了這少年一眼。
那白衣少年也連忙上前行禮道:“墨相,在下柳笛。”
墨謫清點點頭:“你進去吧,讓蕭言為你安排住處。”
這太后還真是能折騰,他不允許她那侄女兒接近皇帝,她倒好,給自己安排了一個男人。
自己現(xiàn)在有點頭疼,當初為何要在攝政王府說自己喜歡男人了。
他不喜歡男人��!
他喜歡的是香香軟軟的妹子!他想娶妻生子,兒孫滿堂��!
進去的時候,墨謫清對張蕭言說:“將這個柳笛盯緊一些,別讓他做了不該做的。”
瞧著還是個十七八的半大少年,應該也不會為太后做了太壞的事情吧?
墨謫清這樣想著,不由的嘆了口氣。
反正都已經(jīng)回來了,他也不打算進宮了,便留在府中吃飯。
飯桌上,墨謫清坐下,卻沒看到柳笛的身影,便問道:“那孩子呢?”
張蕭言聽到他問,便說:“他沒資格同您一張桌子吃飯�!�
“無礙,讓他來吧�!蹦喦逡膊粌H僅是想同他一起吃飯,主要還是想探探太后到底什么意思。
張蕭言面色冷了幾分。
就連那樣一個被送來給主子的寵物,都可以同主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很快,柳笛被叫了過來。
他有些怯生生的抬頭悄悄打量著坐在那里的墨謫清,神情有些憂慮。
“坐下吧�!蹦喦逭f著,拿起筷子自顧自吃了起來。
“多謝大人。”柳笛聽話的坐在了離墨謫清有些距離的地方,仍然很是拘謹。
“誰派你過來的?”墨謫清似乎只是隨口一問。
柳笛似乎怵了電,瞬間坐直了身子道:“是太后娘娘讓我過來,為您……撫琴�!�
“你是琴師?”墨謫清好奇問道,這么年輕的琴師可不多見了。
柳笛點點頭,圓潤的眸中滿是認真道:“我們柳家祖祖輩輩都是琴師�!�
不過接下來他又稍顯沮喪道:“可惜,現(xiàn)在只剩我一個人了�!�
又是一個身世可憐的人。
可是墨謫清如今每天都覺得自身難保,也只能輕輕的惋惜一下。
他又說:“那你知道太后讓你來,是做什么的嗎?”
柳笛茫然的抬頭,面上仍有著年輕人的懵懂青澀:“做什么?”
“嗤……”一旁的張蕭言不屑的冷哼一聲。
裝什么。
墨謫清向他投去一個略顯責備的目光,張蕭言不服氣的別過臉去。
不過他又有些無情的告訴了柳笛事實:“太后送你過來,不僅僅是讓你為我撫琴,還是將你送給我作為我的一個玩物,一個禁臠�!�
柳笛的神情僵硬在了臉上,身體也一動不敢動,就木木的坐在那里。
半晌,他低下頭,聲音有些低啞:“我早該想到的,是我單純了些�!�
第26章
以為你喜歡我呢
“你放心吧�!蹦喦宸畔率种械目曜拥�,“我不會為難你,你可以一直留在這里,別來打擾我,也別試圖妨礙我就是了�!�
柳笛的臉上更加茫然,似乎沒有考慮過,墨謫清會是這樣一個正人君子。
他起身,拍了拍柳笛的肩膀,便離開了這里。
張蕭言一路跟了上去,向來沉穩(wěn)的語氣都有些急促:“主子,這個柳笛是太后的人,他定然有問題,您不要被他的表象迷惑了�!�
墨謫清知道,蕭言只是關心自己,他點點頭道:“我知道這個柳笛身上有問題。”
一個從小就失去了所有家人的人,怎么會那么單純懵懂。
作為一個演員他深知,表情是可以偽裝的,可以偽裝到天衣無縫。
在他原來的那個世界,他從小便沒了父母,沒有父母的孩子總是要受到許多不公平的待遇,所以墨謫清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樣的無害,他最會趨利避害,從小就知道如何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所以柳笛,肯定沒有表面看上去這么好。
“那您為何……”為何不將他趕出去。
張蕭言這樣想著,卻不敢說出來,他知道主子這段時間對他很好,但是他仍然不敢隨意越界。
看出他的擔心,墨謫清道:“我想放長線釣大魚,如今太后與我已經(jīng)樹敵�!�
“只要她還在一天,就一定會想方設法置我于死地�!�
“既然她要鬧,就要將事鬧大,才好動手。”
張蕭言聽她這么說,也不好再說什么,只能不甘心的把嘴閉上了。
到了晚上,墨謫清命人將柳笛叫了過來,讓他為自己在房間里撫琴。
柳笛抱著自己的古琴進來,就看到墨謫清端正坐在書案前,不像是來聽曲兒取樂的,倒有點像是商談正事的。
看他站在那里不動彈,墨謫清微微抬眉道:“怎么不彈?”
柳笛支支吾吾道:“我有些沒準備好�!�
“沒事,慢慢準備吧�!蹦喦逡膊患薄�
誰知接下來,柳笛小心翼翼的將琴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接著一步步走到了墨謫清的面前,抬手緩緩將外衣褪了下來。
“大人……”
柳笛抬眸,帶著幾分水光,一張娃娃臉很有迷惑性。
墨謫清沒整明白,怎么彈琴還要脫衣服。
眼看對方就要湊上來了,他連忙抬手抵住了對方的肩膀道:“彈琴就彈琴,動手動腳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