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只要白水金動了歪心思,偷拿書房資料或公司文件,那相當于抓住了把柄,可以順理成章的將白水金踢走,順便把這骯臟手段揚出去,跟裴家對薄公堂,站在道德最高點,看裴家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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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游從他那輛超跑上下來,最近跟王環(huán)修有商業(yè)上的項目合作,今天去公司跟對方談后期,剛好順路,就來王家順道接他一起過去。
兩人認識兩三年了,要說多義氣情深那倒沒有,只不過都是同一種人,唯利是圖的奸詐奸商,聊得來,算是知音。
昨天王環(huán)修的結(jié)婚現(xiàn)場他也去了,看到禮堂牧師前站著的白水金,為王環(huán)修扶額苦笑了一陣。
王環(huán)修怎么就娶了這么個東西。
艷俗無比。
要是讓他娶,第二天南邊的城河水就會飄著他的浮尸。
要說王環(huán)修結(jié)婚,一大部分原因都是為了氣王家老爺子。
王家老爺子和王環(huán)修關(guān)系一直不好,又一直催著王環(huán)修結(jié)婚,本以為這次也會像之前一樣搪塞過去,結(jié)果王環(huán)修還真給找了一個。
白水金,要家世沒家世,要談吐沒談吐,土老冒暴發(fā)戶。
土的王環(huán)修不要,土的牛逼的倒給娶進來了。
氣得王老爺子昨天都沒出席婚禮現(xiàn)場。
蔣游對于王環(huán)修挑白水金結(jié)婚沒多大感想,王環(huán)修一直挺瘋的。
王家的仆從認識他,直接給他開了大門,蔣游走進去。
“你們王總還沒出來呢?”
他走過花園,望著遠邊那處修剪精美的灌木林,花叢圍著綠木,目光突然被上方的景色吸引,花園上面的露天陽臺站著一道鮮活明亮的身影。
那人穿著一身潔白的衣袍,小腿下擺的布料被冬日的寒風吹得小幅度起伏,他的皮膚在陽光的照耀下通透雪白。因為天氣寒冷,關(guān)節(jié)處皮膚泛著凍出來的粉紅。
眼眸明亮,鼻頭小巧,香檳白金色打底的頭發(fā),發(fā)尾染著七彩的顏色,但發(fā)色在他身上卻并不夸張,襯得臉蛋更加出彩,仿佛太陽照在他身上的每一束光都有著恰到好處的偏愛。
別在耳邊的金卡被陽光照得閃亮璀璨,成了襯托的飾品,整個人熠熠生輝。
像是冬日早晨里的精靈。
蔣游呼吸一窒,雙手插在西裝兩側(cè)的口袋里,站在原地仰著頭看著陽臺上的人,眼睛眨了眨。
“那是誰?”
他問旁邊的仆從,這時王環(huán)修從別墅里走了出來。
正主出來了,蔣游也懶得等那個仆從抬頭看人回話,直接問王環(huán)修。
“你陽臺上的人是誰?”
王環(huán)修掀起眼,看見了在三樓陽臺上“早上好,小鳥”的白水金。
對方好像也注意到了他們。
白水金:oi,老公哥。
是要出去賺米了嗎?
他開心地向王環(huán)修的方向揮手,積極主動,試圖讓對方感受到他的感情傳遞,兩根手指并在唇前。
白水金:老公哥,kisskiss.
王環(huán)修面無表情地盯了他一會,冷淡轉(zhuǎn)身。
“誒,你還沒告訴我是誰呢?”蔣游跟在他身后問。
“白水金。”
“誰?!”
王環(huán)修停下腳步,看著他,“白水金�!�
蔣游差點驚掉下巴,舌頭像是被貓叼走了一樣,語無倫次。
陽臺上的人和昨天的大花臉是同一個人!
他拿出手機翻到王環(huán)修的婚訊新聞,白水金白面大紅唇的照片印在最大的板塊。
“這個呢?不養(yǎng)了?”
王環(huán)修嗓音冷颼颼,“掐死埋后院了�!�
第4章
走出王家,兩人上了超跑,坐進車里,蔣游腦袋里還是白水金站在三樓的身影,揮之不去。
要不是親眼所見,誰能想到此人和昨天的大花臉是同一個人。
簡直不在一個圖層。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昨天那個被掐死埋后院了。
蔣游發(fā)動車子,雖說王環(huán)修娶白水金是為了氣王家老爺子,但對自己倒是不錯,沒想到白水金私下是這副模樣。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他長這樣?”他握著方向盤問王環(huán)修。
“不知道。”
蔣游笑罵,“屁,你能不知道?”
王環(huán)修這人陰著呢,又陰又瘋,對自己不利的事情根本不會做,做三分事拿十分報酬,他跟對方相處有時候都打冷戰(zhàn)。
白水金不長這樣,他能娶?
跟他去南邊城河水里面泡著吧。
但仔細想想,對方不知道也不無可能,王環(huán)修娶白水金一是氣王家老爺子;二是知道對方跟裴家走的近,又在王環(huán)修被催婚這段時間大張旗鼓地吵著鬧著要嫁給他,裴家想通過白水金的手從王環(huán)修這里得到什么。
既然已經(jīng)如此明目張膽,王環(huán)修便直接娶了。
正常人遇見陰謀避之不及,他倒是不躲也不閃,想看看能掀起多大風浪。
蔣游腳踩油門,“但別說,裴知珩那小子還真挺舍得,我記得之前白水金喜歡他喜歡的可是要死要活的�!�
上流圈子里的八卦五花八門,其中屬白水金出的樂子最多,大家都當跳梁小丑看。白水金喜歡裴家公子裴知珩,聽聞是他那暴發(fā)戶的爹帶他頭一次參加酒會,對當天在場的裴知珩一見鐘情,之后更是天天追在對方屁股后面跑,雷打不動,對方是讓他往東他不往西,喜歡裴知珩喜歡的不行。
現(xiàn)在轉(zhuǎn)頭嫁給王環(huán)修,百分百也是為的裴知珩。
蔣游嘖了下舌,但別說,長得是他娘的好看。
但在自然中,越好看的東西越危險。
他調(diào)侃道:“王總,你可別被白水金那張臉騙了。”
王環(huán)修眼眸平靜地像一潭死水,“可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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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金跟小鳥說過早上好,搓著胳膊哆哆嗦嗦回了房間。
他跟小鳥隔浴衣,小鳥跟他隔著毛衣,再不走死的就是他。
把金卡從耳朵上拿下來,再次看見,還是如初見一般喜悅,換了件衣服,把金卡塞進口袋里,白水金這才下樓吃早飯。
上輩子他是沒有吃早飯的習慣的,每天打工到凌晨,比起吃早飯他更希望多睡一會,和被窩相親相愛,而且不吃早飯還能省出一份錢。
但就算錢省下來也攢不下來,藝術(shù)類的花銷大,他總是扣扣搜搜花出去很多錢。
上輩子營養(yǎng)不良,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從小開始就沒法好好吃飯造成的。
重活一世,對自己好一點就從吃早飯開始。
他踩著白棉拖鞋下了樓,看見仆從熱情地打招呼。
“早上好!”
之后飄過,下樓覓食。
一旁的仆從驚厥,“誰?”
白水金已經(jīng)越過他們走出一樓樓梯,仆從看著身邊的同伴,“他誰?”
同伴也懵逼地搖搖頭,臉上寫著:不知道,沒見過。
在王家工作這么久,從來沒見過這一號人物,對方燦爛亮目,模樣清逸順眼,還有著一頭彩色頭發(fā)。
等等,彩色頭發(fā)?
昨天先生娶進門的白水金也有著一頭彩色頭發(fā)。
仆從四目相對:……!
白水金走入一樓的范圍內(nèi),要說昨晚住的房間讓他驚掉下巴,一樓的面積裝橫更是別有洞天。
精心雕刻的展示柱上是年頭跟他祖宗同齡的古董,裝修風格簡約卻又十分有內(nèi)涵,現(xiàn)代和西歐中世紀的結(jié)合,屋內(nèi)通亮,此時正是每日窗門大開通風的時間段,冬日通風屋內(nèi)卻不覺冷,只感清爽。
這個房子單一層都是玩捉迷藏的絕佳圣地,他估計不是住在別墅里,而是城堡里。
去廚房怎么走?
白水金不知道路,四處轉(zhuǎn)悠,王家里的每個仆從都有自身的本職工作要做,他走到一位看起來比較閑的老先生旁邊。
“老先生,請問廚房怎么走?”
管家看著突然探出腦殼的白水金,震驚王家有這一號人之余,憑借著對方的發(fā)色認出了對方,眼底閃過絲藏不住的嫌棄和看不上。
張伯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沒有對白水金的面容變化有過多震驚,但此時心中還是洶涌著波濤。
這個白家少爺昨晚到底騎沒騎他們先生。
白水金在這位老先生眼里看見了混濁的色彩,見人久久不回答以為這老人家耳背,在人耳邊大了一個音量,“老先生,請問廚房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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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我姓張�!�
白水金點點頭,“老張先生,廚房怎么走?”
“……”
管家給白水金指了一個方向,沒再理會對方,對于這個白家少爺想必沒有人對他有好感。
他沒有,王家上下也不會有人有。
他記得王環(huán)修早上出門時留下的話,讓打掃出個房間給對方。
“小胡�!�
原本擦拭著陶瓷花瓶的女傭放下手中的活,走到管家身邊。
管家:“你一會帶人把二樓的儲物間打掃出來,今天白少爺要搬進去。”
三樓是王環(huán)修的專屬地盤,除了打掃外平時沒有人上三樓,這位新進門的白少爺自然也沒有資格待。
先生不待見這位白少爺,王家自然也不用為他花心思,騰出個儲物間給對方算好的了。
小胡一聽,臉色不大好,“張伯,這不合適吧�!�
王環(huán)修對內(nèi)部的事情從不過問,一切都交給張伯打理,小胡在王家也干了快五年了,有時候覺得張伯思想腐朽,會過多揣度人的意思,王環(huán)修雖性格陰晴不定,但卻從不是會跟一個小人物計較的人。
雖然不喜歡,但也不會在生活方面苛刻對方。
白水金怎么說也是嫁給了先生,算半個主人,讓人住儲物間……除非對方是哈利波特。
管家呵斥,“讓你去就去,哪來合不合適�!�
小胡悻悻閉了嘴,他可不敢得罪張伯,張伯是王家的老人了,聽說之前是在先生父母身邊擔職管家的,先生父母出事后,張伯就一直跟著先生了。
“你們都看著點白少爺,要是干了些什么都記下來,尤其是他上三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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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金順著指引摸到了餐廳和廚房,他在餐桌旁坐下后自動有人上了早餐。
“謝謝�!�
遞紅茶的人手一僵,茶杯在托盤上發(fā)出小小的咯噔聲。
“不謝少爺,應該的�!�
被人這么稱呼,白水金還有點不習慣,讓他想到了他之前打工的咖啡廳,他打的工五花八門,只要合法有錢賺的都干過一些,咖啡店里面男女的裝束都是男仆女仆裝,也會說這樣的話。
《歡迎回來,主人》《歡迎大小姐回家》《不客氣,主人》一開始的問候語得心應手,但之后慢慢轉(zhuǎn)變?yōu)椋骸吨魅�,這里是合法的,再這樣我踏馬報警咯》《沙包一樣的拳頭,下一秒就到你臉上了哦》《小飛拳來嘍~》
最后因為請動手動腳的客人吃拳頭喜提被辭。
果然富貴人家的早餐花樣都比普通人多,白水金看著一桌子的食物,以為自己在吃國宴。
每一樣味道都非同一般,上輩子他沒有機會吃到這些好東西,有時候拮據(jù)攢錢買演出服,一天兩個饅頭配點榨菜吃。
他吃東西沒有浪費的習慣,就算是撐得不行也還是把東西都吃光了。
一旁仆從全程目睹:餓死鬼投胎了!
早餐結(jié)束,旁邊的仆從開始收拾餐具,白水金也站起來跟著一起,把人嚇了一跳,“白少爺,放著我們來就行了�!�
白水金拿著餐盤,抿著下唇,眉毛糾結(jié)在一起,但這樣給他一種罪孽滔天的罪惡感。
他是那種去理發(fā)店剪頭發(fā),洗頭時都會梗脖子生怕累到理發(fā)師的人。
“飯后運動�!�
“不不不�!�
“但不動我要吐了。”
“……”
白水金如愿以償端盤子去了廚房,順便參觀參觀,廚房內(nèi)干凈整潔,一切廚具的擺放和工具的設(shè)置都井井有條。
料理臺前,一位身形微胖,長相憨厚的中年女人站在那里默默抹眼淚。
今天廚房內(nèi)辭了不少人,她也被臭罵了一頓,一把年紀被罵心里不好受,更不好受的是她真心對待的那些年輕孩子們背地里欺負她騙她。
這時她面前出現(xiàn)了一張餐巾紙,李媽扭頭對上了一雙水靈的眼睛。
“用吧�!�
白水金把餐巾紙往她手里一塞,原本是他打算拿來擦嘴巴的,現(xiàn)在給對方用,還是干凈的。
他這人最見不得人哭了。
白水金靦腆低頭,他心軟軟。
李媽有些受從若驚,看白水金不像是家里的幫傭,對于這個家的主人她是又懼又怕,連忙拿著餐巾紙擦了擦眼淚,怕對方以為她不領(lǐng)情。
白水金看著她惆悵的面容,“你怎么哭了?有什么傷心事嗎?”
李媽搖搖頭,“是我本職工作沒做好�!�
“什么工作�!痹绮团霉趾贸缘�,做的挺好的啊。
“先生每日帶去公司的午飯今天出了岔子,沒弄出來�!�
白水金眨眨眼,“王環(huán)修每天帶午飯去公司?”
李媽點點頭。
“他為什么不在公司吃或則出去吃?”
李媽震驚,“你不知道嗎?”
白水金頭上的呆毛一立,八卦雷達啟動,“因為什么?”
“之前先生公司員工午休都是去外面吃的,中午公司人流來來往往,別的對頭公司動了歪心思,派人混成員工趁著午休的空擋偷偷溜進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