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神力書箱這種東西，窮人覺得又貴又沒用，但對有錢人來說，卻也算得上個有趣的物件，特別是推拉的設(shè)計，能讓人眼前一亮。
三只神力書箱，都被秦瑤推銷出去，不過打了個折，568出手的。
不過經(jīng)過這一番市場考驗得到的反饋，秦瑤決定回去和劉木匠把神力書箱再優(yōu)化一下。
肩帶的需求非常多，原先她只想著小孩要方便，差點忽略了讀書人中最大的年齡群體其實都是成年男性。
他們力量比孩子強(qiáng)多了，背一個書箱完全沒問題，并且不少人配有書童，根本不考慮省力這件事，他們要的是特別和專屬。
得到這個重要反饋后，秦瑤覺得書箱的設(shè)計還可以往個性化定制方向改進(jìn)。
比如各種書箱佩飾，所以還得在箱子上加扣槽，方便肩帶安裝以及懸掛裝飾物。
想到這，秦瑤沒忍住笑了，時尚果然是個輪回。
這些花里胡哨的配件和現(xiàn)代書包上的各種圖案、掛飾根本就是一回事！
202
蟲害
揣著今日賣得的十兩二錢銀子，秦瑤載著家里五個放學(xué)的小孩回劉家村。
自己的牛車速度要比車夫的快許多，到村子時夕陽還掛在天邊，田間都是村民們忙碌的身影。
秦瑤把牛車停在工廠門口，讓五個孩子自己先家去，她晚點再回。
她要把今天收到的錢跟劉木匠算清楚，順便說一下修改書箱細(xì)節(jié)的事。
大郎幾個乖乖應(yīng)下，各自拖著各自的書箱先一步回家。
金寶背著自己的書簍和空著手的二郎走在后頭，看著前面三人的書箱，滿眼都是羨慕。
二郎屬于是自己作的，想著一會兒秦瑤肯定會給他算銷量提成，心情還是很不錯滴。
金寶則不然，他是真的羨慕，可又知道一只書箱三嬸嬸要賣五百多文錢，爹娘不可能給自己買，只能在心里想一想。
又或許，讓三嬸嬸成本價賣他一只？
想到這，金寶就有點按耐不住了，跟二郎說：“我先回家去了！”
說完，拔腿就跑，那迫不及待的樣子，看得二郎一臉好奇，“他干嘛去？”
大郎早就看穿，“找大伯大伯娘給他買神力書箱吧�！�
二郎哦了一聲，有點小遺憾，“他該找我買的�！�
這樣他不但可以給他打個折，自己還有提成拿。
大郎罵他想錢想瘋了，誰的錢都要掙，警告他收斂點。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倍扇跞鯌�(yīng)道，并不覺得自己這種想法有什么不對。
不過大家都是堂兄弟，親情還是要顧一下的。二郎閉上嘴，不說了。
大郎瞪他一眼，這才催促在路邊玩草的三郎和四娘走快些，好幾天的家務(wù)攢著呢，趁著休沐得趕緊做完。
臟衣服臟襪子都要洗，家里院子和屋子都得打掃干凈，時間還早的話還要把老黃牽到河邊放一會兒，讓它洗個澡吃點嫩草。
對了，還有雞籠要收拾干凈，要不然就瑤姨一個人，累都要累死了。
大郎滿心都是事情，三個小的卻沒能想到這么多，雖然大哥催促，但還是忍不住被路邊的東西吸引，慢吞吞才到家。
秦瑤這邊，拴好牛車，把劉木匠叫出來，兩人盤賬。
這次她拿回來十兩零二百二十四文錢，扣除成本，純利六兩零五百一十六文錢。
二郎的提成秦瑤也沒忘記，一只給他六文錢提成，十五只正好九十文錢。
扣除這九十文，兩人平分，一人入賬三兩零二百一十三文錢。
另外有兩只書箱秦瑤拿去丁家做了人情，所以她只拿到三兩整。
劉木匠倒是說不用算給他，但在秦瑤的堅持下，只得收了。
賬目算得清楚，有利于長期合作。
錢拿到手，兩人都?xì)g喜，繼續(xù)溝通書箱改進(jìn)的細(xì)節(jié)。
等到所有事情談完，秦瑤二人準(zhǔn)備回家時，金寶牽著何氏跑了進(jìn)來，期待的說：“三嬸，我要買書箱！”
何氏跟在后頭沒好氣，“這小子眼饞你家大郎的神力書箱，在家好一通撒潑打滾，都快氣死我了！”
見到母子兩出現(xiàn)，秦瑤一點沒意外，讓劉木匠先走，自己領(lǐng)著兩人來到庫房讓金寶選一只。
看著歡呼沖進(jìn)去選書箱的兒子，何氏先是無奈一嘆，隨后忐忑的看向秦瑤。
不等她開口，秦瑤先說：“給我二百文就行，畢竟是兩個人合伙的生意，這個成本我得收回來，不然不好交代。”
何氏驚喜的哎了一聲，沒想到秦瑤居然主動減了這么多錢，松口氣的同時，心里一陣火熱。
“那、那我就替金寶謝謝他三嬸了�！焙问蠌腻X袋里數(shù)了兩吊銅錢遞給秦瑤，占了三百多文錢的大便宜，她怪不好意思的。
秦瑤收好錢，淺笑著搖搖頭，“不客氣，自家人嘛�！�
“對對對，還是自家人好�！焙问腺澋�。
雖然書箱都長得差不多，但金寶還是精心挑選了一只自己認(rèn)為很特別的書箱出來，舍不得拉，抱了一路。
三人在老宅門口準(zhǔn)備分開，何氏熱情邀請秦瑤到家里吃飯，秦瑤拒絕了，她還得回家看看麥子收得怎么樣。
提到麥子，何氏笑容淡下來，眉頭輕皺，搖頭道：
“今年麥子好多都生了蟲，長得不咋好，聽說靠山腳的那一片幾乎都死了，沒一點收成�！�
怕秦瑤太擔(dān)心，又趕緊補(bǔ)充一句，“不過劉大福家靠河這片良田沒什么事，你家那十畝應(yīng)該也沒啥事�！�
秦瑤一顆心突然提了起來，“蟲害這么嚴(yán)重嗎？”
何氏嘆氣，“看著不太好，不過每隔幾年就鬧這么一回兒，咱們家里還有去年存糧，倒是不怕�！�
但那些去年就把多余糧食全部賣掉抵徭役的族人，能不能撐到秋收就難說了。
秦瑤這些天都在廠棚里忙著做書箱，還真沒注意到這件事。
回家從河邊路過，看著田邊那一堆堆顏色發(fā)黑，布滿蟲點的麥稈，這才意識到，何氏說得太溫和了。
村里大部分靠山的麥田都遭了蟲，這玩意兒一沾就是一大片，土地分散的還能保住一些，那些大片連一起的麥田損失相當(dāng)慘重。
秦瑤抓起一把麥穗，一捏全是扁的，手指上落下一片灰色粉塵，麥粒早被啃噬光了。
田里有農(nóng)人把這些麥稈堆起來用火燒，期望烈火能燒死這些害蟲，不影響到春耕。
眼下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農(nóng)人們只能盡量確保下一茬的糧食不出問題。
心里想，咬咬牙，撐到秋收就好了。
秦瑤帶著忐忑的心情回到家，門口的院壩上堆滿了兩個短工幫忙收割回來的麥子。
這兩個短工已經(jīng)割回來一半，剩下的明天再花大半天就能割完
借著最后一點夕陽的余暉，秦瑤檢查了一下自家的麥子，發(fā)現(xiàn)有不少黑點點，看似飽滿的麥穗，一摸空了一小半，心不由得沉了沉。
四娘在院里喚：“阿娘，吃飯啦！”
秦瑤拍拍掌上的空殼，起身應(yīng)：“來了�！�
收斂所有愁緒，微笑著走進(jìn)院子，洗手開飯。
吃完晚飯，院外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秦瑤耳尖微動，轉(zhuǎn)頭朝大門口看過去。
本該在縣城等待放榜結(jié)果的劉季，居然挎著一個包袱，風(fēng)塵仆仆的回來了。
203
復(fù)試
看見來人氣喘吁吁走進(jìn)院，龍鳳胎驚喜的大聲喊:“阿爹！”
大郎和二郎對視一眼，有點激動，也不知道阿爹考過初試了沒有？
兄弟倆一人上前去接劉季的包袱，一人去廚房拿碗筷進(jìn)堂屋。
菜還有剩，飯也因為秦瑤今天胃口不太好，還剩下一碗的量，足夠夠劉季一個人的飯量。
劉季一路趕回家，都快餓瘋了，沖秦瑤那勉強(qiáng)笑了下，只匆匆洗了下手，端起大郎遞過來的飯菜坐在桌前大口吃。
秦瑤等著他吃完，這才問：“初試成績出來了？”
劉季接過女兒四娘遞來的帕子擦了擦嘴，深吸一口氣，“呃”的打了個嗝，這才點點頭。
于是，母子五人全部圍在他身前，屏息等待他的結(jié)果。
劉季問秦瑤：“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們想先聽哪個？”
秦瑤一聽這話，就生出一股不祥的預(yù)感，“好消息�！�
劉季嘿的一笑，“初試過了。”
母子五人眉眼齊齊一揚，又驚又喜，他居然真能考過初試。
秦瑤沒忘記還有個壞消息呢，壓下喜悅，試探問：“那壞消息呢？”
劉季哀嘆一聲，“要復(fù)試�！�
他現(xiàn)在只后悔當(dāng)時進(jìn)考場前沒買張黃符放身上，要不然也不至于這么衰！
母子五人齊齊疑惑追問：“復(fù)試？”
劉季沉重的一點頭，此事說來話長，他長話短說。
初試他找人走了門路，座位和學(xué)習(xí)優(yōu)秀的同學(xué)都安排得很好，加上初試監(jiān)考并不嚴(yán)格，能吊車尾通過，劉季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可他萬萬沒想到，榜單下來不到一個時辰，就因為有人舉報初試有人舞弊，不服榜單成績，官府就取消了先前的初試結(jié)果，再次進(jìn)行復(fù)試。
上榜學(xué)子，都要重新進(jìn)行一次考核，最終結(jié)果也以這次復(fù)試成績?yōu)闇?zhǔn)。
秦瑤聽完這個前因后果，都不知該用什么表情面對劉季這個衰鬼。
最后只能接受現(xiàn)實，問他：“哪天復(fù)試？”
劉季一臉苦相，“大后天�！�
這個時間，連給他準(zhǔn)備的機(jī)會都沒有，簡直就是趕鴨子上架。
秦瑤嘆了一口氣，隨后站起身，“很好，那咱們一家先把麥脫粒吧！”
劉季：“�。�！”
四個孩子看后娘這般淡定，起起伏伏的心莫名安定下來，一家六口，開始了給麥子脫粒的艱苦日子。
秦瑤搬來大石碾，一遍遍碾。
龍鳳胎負(fù)責(zé)把碾干凈的麥稈拾出去。
大郎二郎負(fù)責(zé)把脫下來的麥粒掃進(jìn)筐里。
最后由劉季用篩子把麥粒和碎草屑徹底分離干凈，倒入曬席上曬干。
麥子兩日就被兩個短工收完，秦瑤把工錢結(jié)算給他們，一畝二十五文，共二百五十文。
二錢多銀子呢，劉季看著都有些肉疼，但想想省下來的力氣，待到兩個短工離開后，立馬恭維的沖秦瑤豎起大拇指，娘子干得好！
劉季突然回來了，村里人好奇問他考中了沒，人來了一波又一波，全被秦瑤抓壯丁。
想聽結(jié)果？
很好，先幫忙把這堆麥脫了粒再說。
還想知道初試到底怎么考？
可以，把這些脫下來的麥粒篩干凈立馬告訴你。
劉季看著秦瑤的騷操作，不用她提醒，立馬進(jìn)入神秘的笑而不語狀態(tài)，別人問什么，他就笑，直到人家?guī)兔Ω闪嘶睿@才似是而非的答幾句。
因此，劉季歸家兩天，村里人都還不知道他到底是過了還是沒過。
就連劉家老宅那邊也是一頭霧水。
不過劉老漢對自家兒子有清晰的認(rèn)知，大概率是沒考過，要不然以老三這性子，一準(zhǔn)嚷嚷得全鎮(zhèn)皆知。
如今這般低調(diào)，根本不是他的風(fēng)格。
但就在劉老漢篤定自己的猜測時，秦瑤和劉季夫婦倆，卻在劉季歸家的第二日下午，趕著馬車向縣城去了。
出發(fā)前，還領(lǐng)著大郎二郎兩人到老宅這邊來，說是家里麥子還在曬，他們夫婦兩進(jìn)城幾天，萬一下雨，拜托老宅這邊幫忙盯著點。
大郎兄妹四人明日還有一天假，能曬一半，所以只要顧著另外一半即可。
同時，還把家里大門鑰匙遞過來，方便取牛車，把上學(xué)接送的活兒交給他們。
最后走時，秦瑤額外又遞了半兩銀子給何氏，當(dāng)做辛苦費和大郎兄妹四人的飯錢。
直到夫婦二人趕著馬車，載著廠棚庫房里的十九只改良神力書箱駛出劉家村，劉家老宅眾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
劉老漢一把逮住要跑回家的大郎和二郎，狐疑問：“你爹娘去縣城干啥？”
大郎對自家阿爹復(fù)試的結(jié)果很沒信心，加上現(xiàn)在還沒結(jié)果，不敢亂說，只答道：“阿娘去縣城賣神力書箱�！�
劉老漢顯然不信，“賣書箱要去好幾天？”
“你倆老實跟我說，你爹初試是不是沒考過？”
大郎露出了兩日前劉季剛到家時的糾結(jié)表情，小大人般嘆了一口氣，點點頭，又搖搖頭，只看得劉家老宅眾人一頭霧水。
不過大郎嘴緊，任憑老宅眾人如何追問他就是不說劉季要復(fù)試的事，只給了個模棱兩可的說辭，“等我瑤姨回來就知道了�！�
二郎也附和：“等阿娘回來就知道，不著急。”
不著急？
這怎能不著急！
劉老漢揉了揉眉心，科考多大的事啊，怎么老三這一家能這么淡定？他想不通。
老人家擺擺手，只得讓兩個孫子先家去。
“等等！”想了想，他還是叫上劉柏一塊兒，跟著兩個孫子，去他家看看麥子。
秦瑤家的十畝地，收了一千九百多斤。
減去四成租金，手里還剩一千一百五十斤。
這可是上等良田，遭了蟲害之后，產(chǎn)量直接減少三成。
但比起村中大半族人的畝產(chǎn)量，這已經(jīng)是個令人羨慕的數(shù)字。
劉老漢父子在秦瑤家待了小半個時辰，幫兄妹四個把麥子都弄到院子里去用曬席蓋好后，這才回去。
回到家門口，劉老漢站在門前的石板上，望著村里灰撲撲的麥田，只盼望著進(jìn)城的秦瑤夫妻兩能有好消息帶回來，沖淡村里的這股郁氣。
趕在城門關(guān)閉前，秦瑤夫婦駕著馬車順利抵達(dá)開陽縣縣城。
交納了衛(wèi)生管理費后，馬車直接駛?cè)氤莾?nèi)，在范掌柜家的酒樓門前停下。
204
不過是陪襯罷了
恰逢復(fù)試，開陽縣涌入許多讀書人，酒樓客房爆滿。
劉季倒是還能回書院宿舍，秦瑤只能把書箱卸在酒樓后院角落，在馬車車廂里湊合一晚。
山里都能隨便躺，這還有個頂棚遮擋，秦瑤沒有一點怨言。
酒樓大堂也是滿坐，夫婦倆排了很久才吃上一頓熱乎的飯菜。
秦瑤的飯量廚房大師傅很了解，直接給她上五人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