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劉季和二郎泡蘿卜送得及時，正好趕上公良繚和齊仙官師徒二人用膳。
石頭讓廚房把蘿卜切好親自端上桌來。
公良繚這幾日因為天冷沒能出門溜輪椅，沒運動，身體能量消耗低，自然也沒什么胃口，正看著滿桌的農(nóng)家小菜思索何時去秦瑤家蹭頓阿旺做的飯時，鼻尖傳來一股誘人的酸味兒。
是很香的酸，多種香料混合在一起的感覺，只是聞了聞，就能讓他想到京都那家賣腌貨的小店。
那店里的各種下飯菜，府中大廚都做不出來，就算做出來，也不是那個味道。
夏季胃口不佳時，命廚房熬一鍋濃稠白粥，佐以那家店里的腌菜，他能喝上兩大碗。
“什么味兒？”
石頭一進(jìn)門，老頭就看了過去，眼睛盯著他手中瓷碟，神采越來越亮。
石頭把泡蘿卜放下，答道：“稟先生，這是劉公子送來的泡蘿卜，許是知曉您今日胃口不佳，特意送來給您開胃的�！�
齊仙官微微起身看了看，白白的蘿卜點綴鮮紅色的茱萸果，看著就很有食欲。
公良繚面上不顯，還要吐槽一下劉季就知道搞這些不正經(jīng)的花樣，但伸出去的筷子卻最迅速。
一筷子蘿卜放進(jìn)嘴里，微微涼，不過屋內(nèi)火氣旺盛，這點微涼反倒剛剛好，爽口清脆，公良繚一句話都不再多說，一筷子又一筷子吃了起來。
齊仙官等啊等，就等著老師開口，然后動筷。
誰想到，老頭吃得完全停不下嘴，許久之后，久到齊仙官都快要端不住吞咽口水，老頭像是才想起他，忙揮揮手，讓他也來嘗嘗。
師長開口，徒弟這才敢上手，可惜沒嘗兩片，瓷碟光亮如新，一片泡蘿卜都沒了。
齊仙官砸吧砸吧嘴，要不是屋外天黑路滑，他現(xiàn)在就想散步到秦瑤家去，把她家泡蘿卜的缸子全偷過來。
石頭可憐的看了看自家公子，又看看一臉滿足，干完一大碗白米飯的公良繚，暗暗同自家公子眨了眨眼，還有呢。
齊仙官暗喜，等晚飯吃完，陪完老師，一出廳堂就讓石頭快帶自己去加餐。
“公子別急，早已經(jīng)片好著人放在您屋里了�！笔^好笑的說道。
齊仙官歡喜跨進(jìn)自己臥房，屋內(nèi)已經(jīng)點好燈，升好兩盆炭爐，把屋子烘得暖和和的。
一疊白玉般的泡蘿卜正安靜躺在青色的瓷碟里，等他品嘗。
齊仙官一口氣吃了個爽，抬頭發(fā)現(xiàn)石頭還站在跟前，一副等著有話要說的樣子，狐疑問：“還有何事？”
石頭：“公子，最近開陽縣發(fā)生了一件大事，您要聽一聽嗎？”
齊仙官腦子一轉(zhuǎn)就猜到了，“與劉季有關(guān)？”
石頭勉強點點頭，“算是吧，畢竟他也是秦娘子的相公�！�
那就是和秦瑤有關(guān)。齊仙官目露疑惑，她不是一直在村中文具廠打理生意嗎，開陽縣發(fā)生的大事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
“村里也沒人談?wù)撌裁创笫��！饼R仙官不解道。
石頭遙望秦瑤家的方向，深深嘆了一口氣，“公子，村里沒幾個人出去，所以無人談?wù)�，但開陽縣縣城里，那叫一個熱鬧啊�！�
石頭同自家公子講了金蟾蜍的事。
原來的開陽縣三惡之一，因為一百畝地的恩怨，一夜之間慘遭報復(fù)失勢敗落，人人喊打，戲文里都不敢這么編。
而這一切的源頭，就是劉季夫婦二人。開陽縣里都傳遍了，惹誰也不能惹了這對夫婦，要不然就是金家的下場。
齊仙官心中詫異，沒想到這兩三日里，身邊的人居然干了件這么大的事。
但還是客觀道：“這是為民除害，是好事不是嗎。”
這一點石頭也是同樣看法，但細(xì)思極恐啊小公子！
“您知道現(xiàn)在剩下的兩惡背地里如何稱呼秦娘子嗎？”
齊仙官搖頭，示意石頭別賣關(guān)子，痛快點一口氣說完。
石頭小聲道：“惡霸都喚她惡鬼娘娘。”
平日里看起來面冷心熱的人，暗地里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卻是個有仇現(xiàn)場報，殺人不眨眼，手段狠毒的人，難道不覺很可怕？
齊仙官懵了一下，惡鬼竟在他身邊？
抬眸瞥一眼石頭那頭皮發(fā)麻的驚悚模樣，齊仙官覺得他想太多。
少年認(rèn)真道:“惡霸喚她惡鬼娘娘，正是因為她站在無辜百姓這一邊，在那些被惡霸迫害的百姓眼中，她可是他們的英雄！”
“石頭，你以后少聽那些話本子，都是窮書生編出來騙人的�！饼R仙官嚴(yán)肅了神色，以主人的身份警告手下的人不要把英雄妖魔化。
石頭忙跪了下來，垂首抱拳重重應(yīng)：“屬下知錯，公子息怒！”
屋內(nèi)靜了一會兒，齊仙官才溫和說：“起來吧。”
“謝公子�！笔^這才起身，退到屋門后。
屋內(nèi)只留下一名書童伺候，齊仙官來到書桌前選了一本書準(zhǔn)備看一看，思緒卻不在書上面。
齊仙官忽然覺得，他往日沒皮沒臉的季師弟這次有點正常得過分，倒顯得生分。
出了這么大事，居然也沒來知會一聲，萬一他這還有更好的法子呢？
想了想，齊仙官決定學(xué)習(xí)秦瑤，絕不內(nèi)耗自己，放下書本上床睡覺，明天一早起來就親自質(zhì)問劉季這個師弟到底什么意思，有沒有把他這個師兄放在眼里！
......
次日，劉季在忙完家中洗衣、掃地、練體、背書等事務(wù)，半上午刨一口熱飯就急匆匆背著書箱來到蓮院。
還沒進(jìn)去，就被披著玄色斗篷的小師兄堵在門口。
寒風(fēng)嗚嗚的吹，劉季脊背一繃，冷得打了個哆嗦，“師兄何故站在門口挨凍？快快進(jìn)屋烤火去，可凍死我了�！�
說著就要上手，照著往常往小師兄肩上一攬，準(zhǔn)備勾肩搭背。
“啪！”的一聲，猝不及防的劉季被一只小手打了下手背。
比起家中惡婦的巴掌，這簡直是小菜一碟，毫無感覺。
但是！
尊嚴(yán)掃地！
劉季下意識抬起手想給他一腦崩兒，齊仙官微微瞇起眼與之對視，喝道：“劉季你敢！”
青年高高抬起的手，最后輕輕落在了男孩額前，“嘿嘿嘿，師兄你看看你，發(fā)型都被風(fēng)吹亂了，來，師弟給你撥一撥......”
齊仙官面上冷哼一聲，心里卻長舒一口氣，幸好，劉季沒敢彈他這個師兄的腦門。
于是，師兄質(zhì)問師弟：“遇到麻煩為何不同我講？難道是覺得我年紀(jì)小便不能幫你了嗎？”
齊仙官靠近劉季，小聲補充道：“我姑父可是你們這的府劉季驚喜道：“那明年府試，能讓府君通融一下，讓我直接過嗎？”
齊仙官瞠目：“你說什么？！”
劉季驚詫反問：“師兄你在說什么？”
驢唇不對馬嘴，一時相視無言。
還是院里傳來公良繚中氣十足的一聲吼：“這課是上還是不上了！”
尷尬對視的師兄弟二人，這才重新動起來。
365
暖房
十一月一到，溫度驟降，一瞬間就有了冬天的感覺。
今年第一場雪來得很早，十一號秦瑤家書房建成邀請親朋好友到家暖房那日，一點點沙粒般的雪花，紛紛揚揚落了下來。
雪下了一個下午，晚間才停，屋頂上、地頭田間，都蓋上一層薄雪。
劉家村村民們卻不再為了冬日來臨而擔(dān)憂，孩子們穿上厚厚的新棉襖，興奮的在田間奔跑，去追逐那可憐一層薄薄雪花，攏到一起，捏成一個小雪球，便可以在孩子們中間當(dāng)?shù)谝涣恕?br />
大郎手上的傷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劉肥也好全了，福隆商行需要的第二批書箱已經(jīng)送達(dá)，這個大小伙便領(lǐng)著家中這些孩子，在雪地里稱大王。
瘋玩到傍晚要開飯，這才趕著大郎金花等人來到秦瑤家，入席用飯。
寒天里，村人們坐在屋外也不覺得凍，每桌底下都燒著炭盆，人氣和火氣都足，剛建成沒幾天的新書房，潮氣一下子就散去了。
全家最開心的莫過于劉季，書房建成，忙不迭就把自己的東西全部搬了過去。
原來的小屋子，砸了半邊，一面留著做個小耳房，一面成了走廊，將前后院串通起來。
前來幫忙做飯的何氏羨慕道：“這瞧著也像是二進(jìn)院了�！�
回頭逮住忙著端菜的劉柏，往老宅方向一抬下巴，“回頭咱們家也做個這樣的走廊，到時候門一關(guān)，爹娘住前院，咱們住后院，孩子們也不會吵到老人，你覺得好不好？”
村民催著快點上菜，要不該涼了，劉柏忙得要命，管她說什么，反正答應(yīng)下來就是，笑呵呵說：“行行行，都聽你的，你想咋干就咋干�！�
何氏知道他未必聽了進(jìn)去，但這個態(tài)度她是極滿意的，頓時笑開了花。
又一次抓住端了菜要走的男人，偷偷給他嘴里塞了一塊兒肉。
劉柏又驚又羞，忙環(huán)視一周，見有人看見正在曖昧的沖自己笑，“騰”的鬧個大紅臉，嗔罵：“你干啥呢！”
何氏才不怕別人看，婆娘喂自家漢子吃東西咋啦！
“大嫂，也給我一塊兒唄？”劉季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戲謔道。
何氏沒好氣：“你小孩啊，還給你一塊兒！”
劉季哈哈大笑躲開何氏要甩過來的鍋鏟，趕緊低頭檢查自己的新襖子。
雖然上次秦瑤從府城回來沒給他帶禮物，但買回來的布還是有他一份，邱氏的手藝是真不錯，這天青色的新衣他今天才穿上，要是被鍋鏟上的油漬甩到，那可就不美了。
也不敢再貧嘴，想起還在書房里烤火的老師，劉季求道：“大嫂，多給我拿份花生唄，老師想吃�！�
何氏本來要罵他的，一聽見是大儒老先生要吃，立馬笑呵呵應(yīng)下，“你回去等著，我這就單獨起個小鍋給你炒，炒好親自給你們送去�！�
“謝大嫂！”劉季這張嘴還是甜，何氏被他一謝，頓時沒了脾氣。
倒是堂屋門口，秦瑤看見劉肥領(lǐng)回來六個濕漉漉的孩子，其中最小那個打著噴嚏還要捧著一團雪遞給她獻(xiàn)寶，差點沒忍住給那屁股蛋上來一巴掌。
“趕緊回屋把濕衣服換下來，特別是你劉平菱，別以為長得可愛我就不罵你，快點把雪扔了，換好衣裳來廚房喝姜湯！”
秦瑤說著，見其余幾個也吸著鼻子，忙又補充一句：“都給我到廚房來，一人一碗姜湯！”
“還有你！”秦瑤隔空點了點劉肥，多大的人了，玩起來還這么沒分寸。
這又不是醫(yī)療發(fā)達(dá)的現(xiàn)代，真凍出個好歹，那是要出人命的。
四娘忙不迭把雪球丟了，拉上金花一起進(jìn)屋去換衣裳。金寶則跟著二郎三郎，老宅太遠(yuǎn)，暫時先穿穿兄弟姐妹的。
大郎看著秦瑤朝廚房走去，吩咐阿旺給他們煮姜湯，一溜煙穿過走廊來到新建成的書房門口，瞧見屋里小大人一樣陪著公良繚村長等人說話的齊仙官，“噗嗤！噗嗤！”努努嘴，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
齊仙官找了個理由離開書房來到大郎面前，疑惑問：“干什么？你們?nèi)ツ睦锿媪耍俊?br />
要不是這兩日他有些不舒服，真想跟大郎一塊兒去田間野。
可惜，石頭盯得太緊，只能作罷。
先前還說要跟大郎去山腳下打鳥呢，這會兒看著是沒希望了。
下雪了，雖然是很小的雪，但也別想再去山里，不說石頭他們不同意，大郎這邊，秦瑤也不會答應(yīng)。
大郎沖齊仙官神秘一笑，讓他把手伸出來，兩人蓋著寬寬衣袖，秘密完成一團雪的交接。
掌心驟然一冰，齊仙官不敢相信的睜大了眼，低頭看去，是一團被捏得緊緊的雪球，他不禁笑了起來。
抬頭想問大郎怎么弄到的，人已經(jīng)跑了，只回頭沖他指了指東邊，表示自己是在東邊田里收集來的。
那么薄的一層雪，雪停后一點水就要化開，還能尋到這么一團雪，極不容易的。
齊仙官伸手戳了戳雪團，軟乎乎，雪團上瞬間多了個坑，他忙捏好，喊來書童，讓他小心捧到蓮院去，給自己放在臥室外的窗臺下，興許還能撐過這一晚。
兩個小少年的‘秘密’秦瑤看在眼里，無奈又好笑。姜湯煮好，連同劉肥在內(nèi)，一人灌了一碗才放他們?nèi)胂蔑垺?br />
屋里屋外加起來擺了八張桌，村民分兩批吃，書房里另外擺一桌給貴客。
劉季負(fù)責(zé)招呼客人，秦瑤負(fù)責(zé)統(tǒng)籌全局，另有老宅眾妯娌照應(yīng)，這個暖房宴辦得很順利。
之后連著好幾天，村里村民接連辦了暖房酒，村中大半村民都把家里的房子或是修繕或是新建，秦瑤夫婦倆帶著孩子挨家吃席，都吃胖了一圈。
這要是放在一年前，劉家村村民們都不敢想，還能有吃席吃胖的？
但今年，他們信了。原來肉吃多了，是會覺得膩的。
劉木匠一家子，在十一月底辦了一場熱熱鬧鬧的喬遷宴。
新家就建在文具廠對面的半山腰上，也就是一開始秦瑤積極推薦的廢棄舊宅上。
啞巴一行人有了建蓮院的經(jīng)驗，再加上劉木匠自己的各種奇思妙想，他家的新宅，看在秦瑤眼里，很像是現(xiàn)代人特意打造的仿古式民宿建筑。
366
泡腳
劉木匠家的水自山上引來，水流不大，但飲用足夠了，日常生活水還可以就近從河邊取水，非常便捷。
在主體宅院的外圍，他建了個露臺，就跟蓮院大門口的觀景臺類似，不過搭了茅草棚，里面還建了灶，擺了桌椅板凳，鋪了木板。
劉木匠家現(xiàn)在有錢了，還把屋內(nèi)家具煥然一新，一下子就蓋過了劉大福家的院子，成了村里看起來最豪華的院落。
喬遷這日，劉木匠特意炒了瓜子，煮了茶，在茅草棚里燒了炭爐，置辦了蓋被，邀請秦瑤夫婦和公良繚齊仙官師徒賞雪品茶。
“瑤娘，你看這怎么樣？”暖房宴結(jié)束，劉木匠特意把秦瑤拉到一邊，詢問她的意見。
秦瑤沒想到自己隨口一提的東西，劉木匠居然把它們?nèi)窟�原出來，內(nèi)心很是驚艷了一番。
不過說到這個茶水棚，她真有建議。
“天冷了，就算燒了炭盆蓋了薄被，久坐還是有點受不了，我看你家還有不少稻草，你們編個草簾出來掛在四周擋擋風(fēng)�！�
如果有不怕冷的，把草席一卷就可以看到遠(yuǎn)處風(fēng)景。
說了缺點，剩下的就全是優(yōu)點了：“茶煮得不錯，不過品質(zhì)可以多準(zhǔn)備幾個檔次，給客人多一些選擇，再有就是，你家的瓜子夠香，這位子上的風(fēng)景絕佳，我覺得很行。”
不過王婆婆家的院子已經(jīng)有熟客，劉木匠家要是想吸引客人，還需要多點花樣才好，要不然總是缺少一些特色。
劉木匠妻子道：“我家有客房，秦總管你要不幫忙看看行不行？”
秦瑤頷首，又跟著夫婦二人來到他們準(zhǔn)備的客房。
房間朝陽有窗戶，也鋪了木地板，屋內(nèi)擺設(shè)的家具還是劉木匠跑到縣城酒樓抄回來的。
但秦瑤總覺得很空，沒有內(nèi)容。
“要不要加些字畫呢？茶棚那邊也可以準(zhǔn)備筆墨紙硯，讓這里的客人們留下他們的詩句或是感想，選出好的制成木牌掛起來供給其他讀書人鑒賞，應(yīng)該很有趣。”
據(jù)她所知，斗詩也是讀書人們非常喜歡的一項活動，那就用詩作為劉木匠家經(jīng)營的特色主題好了。
秦瑤這個主意一提出，劉木匠立馬拍掌說妙，“好啊，那就用這個！”
劉木匠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秦總管，能不能向你家客人討一句詩讓我們掛在茶棚外？”
怕覺得冒犯，不等秦瑤回答，忙又?jǐn)[手說不方便就算了。
秦瑤淺淺一笑，鼓勵的看向劉木匠夫婦二人，“我建議你們自己去找先生，讓他自己決定�！�
“那些書生都沒能進(jìn)門，咱們行嗎？”劉木匠忐忑問。
秦瑤提點道：“一個是拜會，一個是給先生送點土特產(chǎn)，先生剛剛和我說你們家瓜子很香。”
話說到這，劉木匠要是還聽不明白就白在文具廠里干了，心中一陣激動，強行按捺下來，送秦瑤過河。
為了方便，劉木匠家花錢自己在河灘上建了一座橋，正是枯水季，橋墩已經(jīng)修好，暫時搭了寬木板方便走動，年前應(yīng)該能完全建好。
還有村里人集資修建的大磨坊，廠里書箱單子已經(jīng)完成，現(xiàn)在都在為這座磨坊忙碌。
磨坊安置的位置離劉木匠家最近，這可羨慕壞了村里的村民們。
因著全村大搞建設(shè)，村中這兩月引來了許多停留在開陽縣的流民，村里那些空置的廢宅舊院，成了他們的臨時落腳點，再加上慕大儒名而來的書生們，哪怕是冬日入夜的劉家村，都還能聽見喧鬧人聲。
劉木匠把秦瑤送到文具廠門口，就被她勸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