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對不對，到底哪里出了問題？”張盛揉了揉腦袋，他覺得記憶有些模糊，好像時間線，在潛移默化的受到了影響。
不過片刻，他便晃了晃頭，不再深究這個問題。
或許，這只是偵破組故意問錯時間，在給陳樹下圈套。
……
“你說你四月二號，去了金佛村？”王正聽完了陳樹的回答，滿臉困惑。
他可以確定，四月二號就是劉良的死亡時間。
這個家伙，還在狡辯？
硬要編造一些不在場的證明出來嗎？
王正心中冷笑，畢竟是素人，雖然演技確實可以，但他忽略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想要編造不在場證明，可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
“那你倒是說說，你們是怎么去的？”王正玩味似的詢問道。
“我沒有車，所以我和妹妹，是去坐客車下鄉(xiāng)的，早上出發(fā)，玩了一整天，第二天才回來的，”陳樹回答。
王正嗤之以鼻。
這素人編得倒是好，玩了一整天，正好錯過了劉良的死亡時間。
本以為兩天時間，他會編造出一個彌天大謊。
結果到頭來，居然就這？
借用出門游玩的時間，來達到不在場證明。
好，既然要撒謊，那就當著全網(wǎng)觀眾的面，一點一點的抽絲剝骨，將你的謊言戳破。
“你們在鄉(xiāng)下待了一整晚，住在哪里？”
“住在一個農(nóng)家樂。”
“老板年齡多大？”
“是一對中年夫妻，具體年齡我當然不知道，不過大概在三十五歲上下。”
“中午吃的什么？”王正又問。
“一些素菜，我比較喜歡吃肉，所以中午沒怎么吃，簡單應付了兩口，到了晚上，才花錢讓老板給我殺了一頭羊，解解饞�！�
“什么素菜，快回答！”王正追問。
“恩……好像是水煮蘿卜和炒土豆�！�
陳樹一字一句，如實回答。
宛若信手拈來一般。
反倒是王正，眉頭越皺越深，他覺得對方的謊言，編造得有些太過于完整了。
細枝末節(jié)的細節(jié)，都能一一說出來。
“晚上呢，你們又去做了什么？”
陳樹聳了聳肩：“村里那幾天才舉辦祭祀儀式，我和妹妹就去參加了。”
王正：“村里的祭祀儀式，允許你們外人參加？”
陳樹無語道：
“王警官，都什么年代了，金佛村又不是什么封建的村子，況且，這么好的宣傳風俗機會，當然允許我們這些外人參加咯，而且，我和老村長還聊了很久的天呢�！�
“行了王警官，你別再問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了，難不成你還要問我，老村長多少歲？”
“那我可真回答不上來。”
陳樹露出一臉為難。
一時間，場面陷入沉寂。
王正本想戳破他的謊言。
但是沒想到，他竟然在兩天的時間內(nèi)，將這些謊言，細致到了毫無縫隙。
不得不說，他確實是下了功夫的。
但是，那又如何？
僅憑他一面之詞嗎？
破案，靠的從來都是證據(jù)。
“有誰可以幫你們作證，你們兄妹四月二號那天，下了鄉(xiāng)？”
陳樹白了王正一眼，說道：“王警官，合著我說了這么多，你白聽了？下鄉(xiāng)的客車只有一班，你去問問售票員不就知道了嗎？而且，我在農(nóng)家樂住了一整晚，那對夫妻應該也還記得我吧？”
“實在不行，你們就去找老村長，他和我聊得很熟，應該還記得我。”
聽到這話，王正一愣。
就連坐在他身旁記著筆記的秦閔，也是抬起腦袋，和王正對視了一眼。
不是憑空捏造出來的謊言？
居然有人幫他作證？
作偽證嗎？
拿錢收買了對方？
這兩天工夫，看來他用盡了心思。
……
另一邊審訊室的畫面，也投入了直播間。
蘇小小正在被蘇浩然審問著。
“警官，周六那天，我和哥哥真的不在家，我們?nèi)ムl(xiāng)下看了油菜花�！�
“有人給你們作證嗎？”蘇浩然問。
“當然有，”蘇小小自信回答，“我們在農(nóng)家樂住了一整天，當天晚上，我哥還幫老板殺了一頭觀眾的質(zhì)疑聲，陳樹當然不知道。
但是，他可以保證，所有見過他下鄉(xiāng)的人，聽了他說話的人，都已經(jīng)被他進行了精神洗腦。
所以，人證？
他有！
而且，還不止一個！
……
第16章
人證？那就審！
蘇浩然從蘇小小的審訊室走了出來，他知道這姑娘所有的證詞，都是由陳樹一一交代過的。
沒有一點漏洞！
這讓他不得不正視這個素人了。
按理來說，如果撒謊，他是可以看出來的，哪怕蘇小小是當紅的演技代表。
但是這一次，他居然在蘇小小的身上，沒有發(fā)現(xiàn)演技的痕跡。
在講述四月二號當天發(fā)生的事情時，她說得有理有據(jù)，無比自信！
吱嘎--
這時，隔壁的審訊室也打開了，秦閔走了出來，二人靠在一起。
“蘇小小這邊怎么樣？”秦閔問。
“她就是個傀儡，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那個素人肯定全部叮囑過，問不出個什么東西來，”蘇浩然攤了攤手�！安贿^，這倒也沒什么，這場案子，蘇小小本來就是個陪襯的，她并不重要，我們的注意力，還是得放在素人身上�！�
“害，”蘇浩然嘆了口氣，“王隊也沒能從陳樹的嘴里問出什么東西來，他表現(xiàn)得太鎮(zhèn)定了，而且說得話滴水不漏，看來節(jié)目組給他的兩天時間，他做足了充沛的準備�！�
就在他們二人討論之時，直播間還在瘋狂刷屏提醒偵破組：
……
這時，審訊室鐵門再次打開，王正也走了出來，三個人靠在墻壁上。
“這陳樹比我想象的要難纏多了，”王正咧嘴笑了笑，隨即，他對著蘇浩然吩咐道：“他說他四月二號去了金佛村，蘇浩然，你走一趟監(jiān)管局，去查一查金佛村的監(jiān)控，看他到底在不在？！”
蘇浩然說道：“王隊，剛才我已經(jīng)給那邊打過電話�！�
“那邊怎么說？”王正問。
蘇浩然皺眉道：“金佛村太偏僻了，是才流行起來的小景點，村子里沒有監(jiān)控裝置，只有下鄉(xiāng)的公路上有。而且，這種下鄉(xiāng)的班車，在半路上就能坐，不是在汽車站買票實名登記的那種，這根本無法確定，他們兩兄妹是不是在四月二號下鄉(xiāng)的。”
聽到這話，王正眉頭一顫，有些失神。
過了好一會兒，他咧嘴笑道：“哈哈，看來，我們還真是沒把這個素人當回事，他這是故意挑選了一個沒監(jiān)控的鄉(xiāng)下景點。有趣，太有趣了，本以為這是一場很輕松的仗，沒想到他還給我們上了些難度。”
秦閔在一旁豁然道：“我就說嘛，他們兩兄妹又不是情侶，跑去看油菜花做什么？整得這么浪漫，原來，他是故意挑選到的那個地方�！�
“現(xiàn)在看來，這個陳樹，確實沒那么簡單，”王正拿起隨身攜帶的茶杯，打開蓋子輕輕啄了一口。
“他太自信了，自信到，我都要懷疑是不是真的抓錯人了。而且，他自信也就算了，短短兩天，能夠讓蘇小小也這么自信�！�
秦閔連忙問道：“王隊，那現(xiàn)在該怎么辦？難不成放他回去？”
“當然不，”王正搖頭。“既然他說，他有人證，那行啊，秦閔，你現(xiàn)在帶人，去把他所說的那幾個人證，全部帶到這里來�！�
“王隊，沒有監(jiān)控證明他四月二號在金佛村，那么這些所謂的人證，肯定也被他給收買了，問不出什么東西的，”秦閔說道。
王正合上瓶蓋，目光銳利無比：“他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
“哦？”秦閔露出困惑。
“剛才審問他的時候，他故意說了很多很多的人證出來，為的就是想讓我們?nèi)弳査麄�，對吧？”王正道穿了陳樹的心思�?br />
秦閔點頭：“確實是這樣。”
“人證越多，他就越難統(tǒng)一他們的口徑，如果他的人證只有一兩個，或許我沒辦法問出什么東西來，但是，人證越多，我們問得越多，他們就會露出馬腳，”王正解釋完，便對著秦閔囑咐道：“行了，你趕緊去吧，今晚，我們必須要破案。”
“好！”
秦閔連夜出動。
接著，王正看向在一旁默不作聲的蘇浩然，出聲問道：“浩然，你怎么不說話？”
“我覺得我們的方向，好像走錯了，”蘇浩然皺眉說道�！昂苊黠@，陳樹對我們的審問，早就做出了準備，而且，他的心思很細，我們也沒辦法單單從審問當中，找到他的漏洞�！�
“所以，你的意思是？”王正問。
蘇浩然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說道：“王隊，你在這里繼續(xù)審問他吧，我?guī)巳ニ岩凰阉业姆孔樱瑒偛旁谒业臅r候，我仔細觀察過，如果真的是他們把劉良殺掉的，那么藏尸的地點，肯定不會距離他們家有多遠�！�
“或許，就在他們家院子里，也說不定�！�
“只要在他家找到了尸體，那任憑他做足了準備，也無濟于事�！�
說完，蘇浩然離開。
當晚十點，蘇浩然申請的搜查令下來了，他便帶著十名警員和幾條警犬，朝著陳樹家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