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
一間酒店。
梁偉正在觀看直播。
看了這一場之后，他對偵破組的水平，有了很大程度的質(zhì)疑。
他沒想到，偵破組的這些成員，居然連劉良的死亡時間都能弄錯？
而且，恰好和陳樹下鄉(xiāng)的時間撞在一起，從而給了他辯解的機會！
“四月二號？”
“陳樹和蘇小小下鄉(xiāng)�！�
“這天，我又在做什么呢？”
梁偉閑來無事，仔細(xì)想了想。
可是恍惚間，他的記憶有些模糊。
“我記得，四月二號，好像是節(jié)目組開播的時間呀，既然是開播的時間，他們哪里來的時間去下鄉(xiāng)？”
“誒？”
梁偉覺得自己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可是，他腦袋暈暈乎乎的，有些坐不太穩(wěn)，于是拿起手機躺在沙發(fā)上，看著直播間。
而此刻，直播間的畫面，正是陳樹坐在審訊室內(nèi)，那一張?zhí)幱陉幱爸械难凵�，透過攝像頭，照進(jìn)了每個觀眾的視線里。
“恩，肯定是我記岔了，他和蘇小小，就是四月二號下鄉(xiāng)的�！�
……
第17章
人證物證，我全有，你們呢？
晚上十點半，售票員大娘被帶到了市局。
因為她家就住在城里，相較于陳樹所說的其他人證，來得更快一些。
她坐在第三間審訊室里，滿臉困惑。
“李翠，年齡四十五歲，海城人，汽車售票員，任職十年�！�
對面，王正的聲音響起。
他手中的資料，順勢丟在了桌上。
“警官，我……我沒犯什么事啊，這大半夜的，你把我叫來做什么？”
李翠打著結(jié)巴，她本來睡得正香，卻突然有警察找上門，這換誰心里都有些不安，哪怕自己沒犯事，但也總會有一些不好的聯(lián)想。
王正沒有理會她這話，直接問道：“你應(yīng)該認(rèn)識陳樹吧？”
“陳樹？”李翠擰著眉想了想，“認(rèn)識認(rèn)識，之前他坐過我的班車，就是去金佛村的那輛�！�
“你平日里見過的乘客，不說幾千，也有好幾百吧，這么多天過去了，對他還記得這么清楚？”王正追問道。
李翠連忙說道：“警官，是他犯什么事了嗎？我和他真沒什么關(guān)系，就是四月二號那天，他和他妹妹坐我的車，我把他們誤以為是情侶了，所以我才對他印象深刻�！�
“你確定是四月二號？”
王正直視著李翠。
他的眼神炯炯有力，讓李翠渾身不自在，感覺全身上下有螞蟻在爬一樣。
“對，我確定就是四月二號�！�
“二號幾點？”
“七點半發(fā)車的。”
“李翠，你想清楚了再回答，這件事，影響很大，你要是撒了謊，或者幫他做假證，后果，你自己應(yīng)該知道，”王正的語氣平和下來，以一種勸告的方式說道。
李翠連忙說道：“警官，我發(fā)誓，我說得都是真的�！�
“好吧，”王正揮了揮手，“打攪了，我會派人送你回去的。”
隨著這間審訊室的鐵門關(guān)上，王正一個人坐在里面。
他的表情很是復(fù)雜。
這種滋味，他已經(jīng)好多年沒有體會過了。
有種，束手無策的感覺。
……
一個時辰后，聽到外面有人敲門，王正起身，走了出去。
是秦閔！
他已經(jīng)將其余的人證，連夜帶到了這里。
“一個人撒謊，他可以讓謊言成為事實，但是幾個人一起撒謊，就不可能沒有漏洞�！�
王正如此嘀咕了一聲，走進(jìn)了一對中年夫婦的審訊室。
這是陳樹所說中的，農(nóng)家樂的老板和老板娘。
“你們是在什么時間，見到陳樹的？”
老板娘回答：“是四月二號，他和他妹妹來金佛村看油菜花�！�
老板點頭：“對，我對他們兄妹印象很深，因為當(dāng)天下午，陳樹還幫我殺了一頭羊，你知道的，來村里的看油菜花的，大多數(shù)都是城里人，怕臟得很，陳樹那年輕人倒是個例外。”
“中午你們吃的什么？”王正問。
“水煮蘿卜和炒土豆，”老板娘回答。
“幾天過去了，中午吃的菜，你還記得這么清楚嗎？”
“警官，我們平日里的菜品都是一樣的，除非客人加錢，主動要求吃什么�！�
“他什么時候離開的？”王正又問。
“第二天早上。”
“幾點？”
“七點半，因為下鄉(xiāng)的車只有這么一班，我們村里人都知道這個時間點�！�
王正眉頭皺得更深了。
而后，他看向老板，急切問道：“那我問你，你和陳樹殺的羊，是公的還是母的，幾斤幾兩，賣給他多少錢？不準(zhǔn)思考，快回答我！”
老板被王正突然提高的聲量嚇了一跳，“是……是公的，因為是小羊羔，只有十斤出頭，就給他抹了零頭，一共一百八十塊，當(dāng)天晚上給他們兄妹烤來吃的，還額外送了四個小菜。”
寂靜！
整個審訊室瞬間寂靜！
王正此刻無話可問了。
他沒想到，這些家伙串通一氣，居然連這么細(xì)枝末節(jié)的細(xì)節(jié)，都商量好了。
……
“王隊，金佛村的老村長因為年事已高，不方便這么晚來，你看，要不明天……”這時，坐在一旁陪審的秦閔，接到了警員的信息。
王正想了想，說道：“既然不能來，那就打電話，今天必須要問清楚，免得他們又要搞什么花樣出來。”
“王隊，”秦閔有些急，“我覺得，是不是我們弄錯了，其實，陳樹并不是第二個嫌疑人，我們一開始就找錯了。是蘇小小故意引誘我們，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了他哥哥身上，而實際上，真正幫她掩蓋罪行的，另有其人�！�
“不不不，”王正擺手，“這太不正常了，而且，今天上午我們審問蘇小小的時候，她的眼神告訴我，她哥哥肯定有問題，我絕不會看錯�！�
“可是，你也看見了，這些人證都沒有說假話，他們說得句句屬實，四月二號那天，陳樹和蘇小小，根本不在作案現(xiàn)場啊，是另有其人！”
“對了，”面對秦閔的質(zhì)疑，王正轉(zhuǎn)移話題，“陳樹說，他四月二號坐客車下鄉(xiāng)，那么他的車票呢？”
“有，這些證據(jù)，剛才他已經(jīng)拿出來了，包括他和蘇小小看油菜花時拍的照片，統(tǒng)統(tǒng)都有，”秦閔無奈說道。
“不對不對，人肯定是他們兄妹殺的，”王正還是選擇相信他自己的判斷。
這種判斷，并不是憑空感覺出來的。
而是他作為刑偵隊長，這幾十年來，對于偵破各種案件，所練就的靈敏嗅覺。
接著，他離開這間審訊室，走進(jìn)了隔壁，押著陳樹的審訊室。
此刻，陳樹坐在椅子上，昏暗房間中僅有的那一縷光源，打在他的臉上，接著，只聽見他帶有一絲憤怒和無辜，倒反天罡般的沖著王正質(zhì)問道：
“王警官！”
“人證！”
“物證！”
“我全都有！”
“你們的證據(jù)呢？”
……
第18章
不會再有意外！
窄小的審訊室內(nèi)，陳樹的聲音反復(fù)在王正的耳邊回蕩。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只即將脫困的囚鳥，發(fā)出的刺耳的鳴叫！
在王正看來，無異于是一種挑釁！
“陳樹，不得不說，我很佩服你的手段，能在短短兩天，制造出一系列不在場的證據(jù)，但你以為，我們真的拿你沒辦法嗎？”
“王警官，我還需要對你說多少次，我和妹妹，根本和這起失蹤案沒有關(guān)系�！�
陳樹無奈，語氣帶著濃烈的委屈。
“行了，你別在這里裝，我給過你老實交代的機會，”王正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指著陳樹喝道：“既然你不見棺材不落淚，想要證據(jù)是吧？那我就讓你無話可說！”
說完這話，王正拿出手機，撥通了蘇浩然的電話，按下免提：
“浩然，你那邊怎么樣，尸體找到了嗎？”
“王隊，已經(jīng)到達(dá)陳樹家，即將對他家樓房和周邊院子，進(jìn)行大范圍搜索，”蘇浩然的聲音響了起來。
“好�！�
王正回應(yīng)一聲，掛斷電話。
接著，他目視陳樹，說道：
“一共兩天時間！”
“減去你處理劉良車子的時間�！�
“減去你下鄉(xiāng)的時間�！�
“減去你尋找村民做偽證的時間。”
“減去你教導(dǎo)蘇小小口供的時間。”
“留給你處理尸體的時間，可沒幾個小時！”
“我們查過城里的監(jiān)控，并未發(fā)現(xiàn)你在城區(qū)活動的痕跡，也就是說，這兩天，除了下鄉(xiāng)，你活動的地方，只有西郊這一片�！�
“而你藏尸的時間并不多，也就是說，尸體，就藏在你家附近！”
王正的語氣鏗鏘有力。
說得有理有據(jù)。
他的底層邏輯是，劉良死去之后，陳樹第一時間肯定是處理尸體。
那么尸體會被他藏在哪里？
他只有兩天時間，總不能將尸體帶在身上，拋到西郊之外的地方，這樣的話，他就沒時間去制造不在場的證據(jù)了。
所以，藏尸的地點，就在劉良死亡現(xiàn)場附近！
這一幕投入直播間，引得觀眾們?yōu)橹潎@：
……
審訊室內(nèi)，陳樹啞口無言。
就像是最后的一層屏障，被王正當(dāng)著面，親手給撕開了。
“呵，”王正被他這幅和表情逗樂了，坐下來不急不慢地喝了一口茶，隨即又道：
“你現(xiàn)在交代，我也不想聽了，你不是想要證據(jù)嗎？在這里等著吧，要不了多久，就會親自送到你的面前�！�
陳樹無奈地嘆了口氣。
“好吧王警官。”
一時間，審訊室陷入長久的沉默。
于是，這邊沒了看頭，在導(dǎo)演張盛的指示下，導(dǎo)播將畫面，全屏切到了陳樹家。
可以看見，蘇浩然帶著十幾名警察，還有好幾條警犬，正在樓房里面搜查起來。
隨著樓房被搜遍，他們便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院子里！
警犬趴在地上，聞著院子里的泥土，一點一點，往前推動……
……
觀眾們已經(jīng)開香檳慶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