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一字一句，余息帶著蠱惑，當最后一個字音落下的時候，席年腦子里似乎有根弦嗡的一聲斷了，他攥住陸星哲的手忽然不受控制收緊，然后毫無預(yù)兆將他拉了過來，胸膛緊貼著，心跳震動。

    席年知道他說的是真話。

    上輩子這個人曾親手將他送上神壇，只是后來跌落時，也是由他狠狠拽下去的。

    席年以為自己不在意這件事，但直到今天，他才發(fā)現(xiàn)心中扎著一根刺，已經(jīng)生了桎梏。

    陸星哲沒料到席年的舉動，被男子炙熱的氣息包裹著，罕見的有瞬間無措，耳根微微發(fā)紅。

    他垂眸，睫毛在眼下打落一片陰影，片刻后，抬頭看向他，似是在保證什么：“席年，我不會害你的�！�

    15、塌房了

    他如果想要錢，大可以直接把這些照片賣給蔣倫，而不是來找席年。

    現(xiàn)在毀譽參半，一無所有的席年。

    席年沒說話，他的目光暗沉復(fù)雜，里面似乎有一段別人永遠都窺不見的往事。陸星哲只感覺對方攥住自己的手松了緊，緊了松，幾欲將他腕骨捏碎。

    他們上輩子似乎也是這么開始的，席年貪圖和陸星哲帶來的捷徑，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到后來，就像兩股打成死結(jié)的線，解不開甩不掉。

    席年很想出人頭地，但在他看來，如果和陸星哲糾纏在一起，結(jié)局一定和上輩子大同小異。

    撞過一次南墻就算了，何必撞第二次。

    或許是為了前途，或許是為了心底那根刺，又或者為了某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席年緩緩松開了攥住陸星哲的手，被利欲熏得滾燙的心驟然冰冷下來，前后不過幾息時間而已。

    “不好意思，”

    席年在陸星哲的注視下后退了一步，像是至此從某個深陷的泥潭中抽身離開：“我想你的生意我出不起價格，照片還是賣給別人吧�！�

    和聰明人說話不需要點的太透，陸星哲聞言幾乎瞬間明白了席年的意思，他身形微不可察的僵了僵，緩緩?fù)χ奔贡�，�?xí)慣性想勾唇，但扯了扯嘴角，沒能成功，干脆就放棄了。

    陸星哲問：“因為我是個見不得光的狗仔？”

    語氣漫不經(jīng)心，甚至稱得上心平氣和。

    這只是原因之一，但席年不想解釋，他沒說話，算是默認。

    陸星哲微不可察的靜默一瞬：“好，我知道了。”

    也不知道他知道了什么。

    陸星哲俯身從沙發(fā)上撈過自己的相機包，片刻后，再抬頭時，他對著席年笑了笑，一慣輕佻風流，但偏偏給人一種硬生生笑出來的感覺：“喂，”

    陸星哲說：“買賣不成仁義在，蔣倫盯上你了，好自為之�！�

    他說完不等席年回答，轉(zhuǎn)身離開了，干凈又利落，房門被帶上發(fā)出砰的一聲輕響，室內(nèi)就此陷入寂靜，只有窗外樹影婆娑，間或一陣涼風吹來，將簾子鼓弄得起伏不定。

    席年看著他離去，在原地站了許久都沒動，直到腿都有些僵麻的時候，才終于在沙發(fā)上緩緩落座，他眼角余光不經(jīng)意掃過茶幾，卻發(fā)現(xiàn)那疊裝著照片的信封靜靜躺在上面，沒有被陸星哲帶走。

    “……”

    可能是忘了。

    席年收回視線，心里卻沒什么撿漏的快感，他躺倒在沙發(fā)上，用手背覆住眼皮，擋住天花板上有些刺目的光線，半晌都沒動。

    人類的情緒太過復(fù)雜，系統(tǒng)偶爾會就近觀察一下，它靜悄悄落在沙發(fā)扶手上，然而還沒等分析出什么，耳邊就響起了一道帶著些許警告的低沉聲音：“離我遠點�！�

    系統(tǒng)聞言撲棱著翅膀，下意識飛到了茶幾上，有些懵懵的。

    席年睜眼看向它，略微坐起身：“出來干什么，想電我？”

    系統(tǒng)：

    席年：“……”

    系統(tǒng)只是和他開個玩笑：

    席年又躺了回去：“就算你不電，我也不會答應(yīng)的。”

    他又不傻，上輩子被陸星哲反咬弄得身敗名裂，這一世怎么可能再往上湊，只是蔣倫的事依舊有些棘手。

    娛樂圈的熱度具有時效性，席年昨天才憑著星運會初賽上的精彩表現(xiàn)大肆圈了一波粉，翌日蘇格的經(jīng)紀團隊就有了動作開始頻發(fā)通稿，除了新拿下的高奢代言外，還有幾張體育館冒雨和粉絲互動的路透圖，吹實力吹寵粉，靠著龐大的粉絲流量直接把席年的熱搜給壓到了第三。

    陸星哲半夜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登進，滿屏都是蘇格的飄紅熱帖。

    得勢猖狂，不過如此，陸星哲點了根煙，濕漉漉的黑發(fā)還滴著水，有一縷掉在額前，將皮膚襯出了一種毫無血色的蒼白，他的唇色有些淡，緩緩?fù)鲁鰺熿F，連帶著周遭景物都跟著模糊起來。

    電話在桌上嗡嗡響了許久，陸星哲把手上的煙抽完了，這才接聽：“什么事？”

    那頭響起蔣倫有些不虞的聲音：“怎么這么久都不接電話，讓你拍的東西有著落了嗎？”

    他指席年的黑料。

    陸星哲瞇了瞇眼，把早就燃盡的煙頭在煙灰缸上一下又一下的碾著：“沒拍到，這單生意我不接了�！�

    蔣倫似乎不大信，語氣都跟著疑惑了幾分：“你確定沒拍到？”

    陸星哲隨口瞎編：“前幾天出車禍，腿骨折了�！�

    他說完也懶得再繼續(xù)應(yīng)付這只老狐貍，直接掛斷了電話，把手機咣的一聲扔回桌面，旁邊放著一個小小的黑色U盤，陸星哲看了半晌，目光沉默。

    狗仔這個身份不僅名聲爛臭，見不得光，也上不了臺面。

    他早就知道的。

    陸星哲在網(wǎng)上有很多用來爆料的小號，他靜坐了很久，最后打開微博，登陸了其中一個粉絲數(shù)量最多的大V號，然后把U盤插進電腦，導(dǎo)入早就剪好的視頻。

    時間已經(jīng)到了后半夜，正是熬夜黨最活躍的時候，當各家追星女孩正在給愛豆刷榜投票灌群的時候，一段視頻正在悄無聲息的飛速擴散。

    發(fā)布視頻的人是，雖然身份信息對外不詳，但經(jīng)過他手爆出來的明星黑料個個都是雷神之錘，所以相當具有可信度。

    當一眾網(wǎng)友發(fā)現(xiàn)他更新了動態(tài)之后，秉著吃瓜至上的娛樂精神，紛紛跑到，然而待看清內(nèi)容之后，一口瓜直接吃的稀碎。

    這段視頻不超過兩分鐘，里面的兩個主角大家也都不陌生，就是最近風頭正盛的席年和流量偶像蘇格。

    兩個人都在休息室，交談的內(nèi)容……確切來說是蘇格單方面說話的聲音，大家都聽得一清二楚。

    ——恭喜你了，第一名。

    蘇格走到飲水機前，接了一杯水。

    ——你很得意？

    席年沒理會，背著包準備離開，卻被他攔住。

    ——才幾點就打算走？不留下來看看后面的比賽？

    畫面里的蘇格和在媒體鏡頭前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語氣陰冷，句句帶刺，網(wǎng)友不由得詫異萬分，然而還沒來得及出言感慨，就看見視頻里的蘇格身體一歪，忽然佯裝摔倒攥住了席年的手臂，直接把手中那杯水盡數(shù)潑在了他身上。

    吃瓜網(wǎng)友：？？？？

    只看視頻，還有人沒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然而等觀看數(shù)量直線上升時，漸漸的就有不少人發(fā)現(xiàn)了端倪。

    也許是蘇格平時營銷人設(shè)太過成功，驟然曝出這件事，冷不丁讓人有三觀破碎的感覺，然而這還不算完，發(fā)帖的博主緊隨其后，又po出了幾張?zhí)K格比賽時的手部特寫和其，實錘他假傷。

    網(wǎng)友：�。。�！

    震驚到無法fu吸，世界上怎么會有蘇格這么狗的人，假受傷博同情就算了，居然還用開水潑人，席年太慘了吧，前段時間不僅一直被他家粉絲網(wǎng)暴，還得在受傷的情況下參加比賽，什么人間慘�。�

    路人尚且都這么氣憤同情，更遑論席年的粉絲，一個個聽聞消息氣的差點原地去世，恨不得抽出八萬米長刀砍死蘇格祭天。

    真狗啊，太狗了。

    真毒啊，太毒了。

    蘇格是怎么有臉燙傷了席年之后心安理得的出現(xiàn)在媒體面前，他不心虛嗎？他不愧疚嗎？席年給他甩冷臉都輕了，就應(yīng)該甩一巴掌��！

    消息很快傳的全網(wǎng)皆知，其中就包括蘇格的粉絲，不同于從前霸屏撕逼的氣勢洶洶，這次她們罕見的沉默了下來，無聲消化著這件令人震驚且失望的事。

    她們是看著蘇格出道的……

    從一個籍籍無名的練習(xí)生，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位置，那個時候蘇格年紀小，又遠在韓國，總是被欺負，被孤立，團隊成員平均下來幾分鐘的鏡頭，到他身上就只剩了幾秒。

    粉絲心疼，但也無能為力。

    后來蘇格人氣爆火，流量攀升，有更多的人認識了他，她們既高興又欣慰，因為在娛樂圈，有了流量才不會受欺負。

    但原來，人是會變的……

    視頻鐵證如山，粉絲這下就連幫他解釋洗白都做不到，圖還能說是強行p的，視頻總不可能是偽造的吧，而且這幾年蘇格私下里傳出來的負面新聞不在少數(shù)，只是因為沒有實錘，所以粉絲不愿相信。

    她們想保護蘇格，卻無形之中成了他手里的刀，不分對錯的傷害了太多人，這和當初欺負蘇格的人有什么兩樣？

    消息風一樣肆虐全網(wǎng)。

    比較理智一點的網(wǎng)友已經(jīng)開始陸陸續(xù)續(xù)脫粉，幾大應(yīng)援站的頭像也黑了一個，隨著事件熱度不斷發(fā)酵，直至登頂熱搜，期間有人路轉(zhuǎn)黑，有人粉轉(zhuǎn)路，但也仍然有人不肯相信蘇格會做出這種事，兩極分化爭吵不休，罵戰(zhàn)四起。

    簡而言之，蘇格塌房了。

    16、持續(xù)爭議

    人心都是偏的，雖然有少數(shù)較為理智的網(wǎng)友及時抽身離開，但大部分粉絲跟了蘇格這么久，說沒感情是假的，震驚過后，出于私心開始不自覺的替他找理由。

    蘇格的幾個大粉頭率先跳出來安撫人心：

    她們能說出這些話，或是粉絲濾鏡太厚，又或是那杯水沒真切的潑在她們身上。

    這下不僅是席年的粉絲，就連吃瓜路人也看不過去了，做人可以不要臉，但不能不要臉到這種地步，你們但凡有點三觀和道德就不會繼續(xù)粉蘇格還幫他說話了。

    只要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出來他是故意假摔，再說了，他放著現(xiàn)成的溫水不喝，非要接一滿杯開水，無情鐵嘴不怕燙嗎？！

    就在全網(wǎng)因為這件事而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蘇格一直沒上線，工作室團隊也靜悄悄的，沒有給出一個正面解釋。

    蘇格的粉絲縱橫粉圈多年，瞎編亂造什么話都編得出來，不知道是不是暗地里收買了水軍，沒過多久就流言四起。有人說席年買熱搜用這件事踩著蘇格上位，也有人說他大驚小怪，被潑了一下而已就借故炒作，直接把網(wǎng)友的注意力從“蘇格傷人”轉(zhuǎn)移到了“席年是否有意炒作”上。

    席年的粉絲因為這件事迫不得已臨時組建了一個粉絲群，集體商量怎么把黑粉壓下去，遇到惡意抹黑就直接舉報申訴，頻繁轉(zhuǎn)發(fā)之前的視頻扒皮帖，讓更多人看清蘇格的真面目，但因為人數(shù)過少，收效甚微。

    群主氣憤發(fā)言：

    群里因為以上幾段對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半晌后，終于有人冒了泡。

    因為粉絲群是臨時組建的，來不及查身份，無形之中就混入了不少各路魚龍混雜的人，都想看看席年的粉絲私底下都在商量些什么，結(jié)果沒想到看見了這一幕……

    眾人心里不約而同冒出了一個念頭：席年的粉絲都他媽有毒吧？

    第二個想法就是，慘啊，真慘啊，人間實慘啊。

    有好事者把對話截圖流傳了出去，吃瓜網(wǎng)友看見直接笑的滿地找頭，這絕壁是假粉吧，從沒見過哪家粉絲指名道姓說愛豆又窮又糊又涼的，這插的不是刀，是倚天劍好嗎。

    席年上輩子乃至這輩子從沒認真打理過他的社交賬號，至于孫銘就更不會管了，眾人翻啊翻，翻啊翻，翻來覆去只翻到兩條相當官方的，一條是半年前的，另一條比較近，是三個月前的，從頭到尾都透著一股與世無爭的氣息。

    娛樂圈近些年因炒作爆紅的明星不在少數(shù)，或高或矮，或美或丑，不一一列舉，但無一例外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特別能作，在，堪比哪吒的混天綾，但像席年這么安靜的，還是頭一個。

    他涼的時候，默默無聞，登頂熱搜的時候，安靜如雞，以至于眾人忘了，他才是受害者。

    這個夜晚注定不平靜，但時間卻沒有因此多停留片刻，悄無聲息的從指縫間溜走，牽引著一絲天光從云層傾瀉下來，將屋子照得明亮溫暖。

    席年大多數(shù)時候都不玩手機，翌日清晨他醒來的時候，打開手機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又上了，而且詞條奇奇怪怪，簡直莫名其妙。

    ＃席年人間實慘＃

    ＃蘇格人設(shè)崩塌，場下陷害對手視頻流出＃

    ＃席年炒作＃

    席年昨天睡的很早，但一晚上都沒怎么睡著，頭還在突突的疼，他不著痕跡皺眉，在網(wǎng)上把所有的吃瓜貼全部翻了一遍，這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然而他在意的卻不是蘇格，而是最開始曝光視頻的那個大V博主。

    席年上輩子也算把陸星哲利用了個遍，對他手上的底牌堪稱知之甚詳，當然記得他平常發(fā)帖的小號，但就是因為這樣，才更加想不明白。

    陸星哲小氣又記仇，昨天被拒絕了，不暗地里坑他一把都算稀奇，又怎么會無緣無故幫他，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

    不該是這樣的……

    席年驀的出聲：“他為什么要幫我？”

    明明這次他沒給陸星哲任何好處。

    席年微微瞇眼，不知道是在問自己，還是在問別人，話音落下，空氣中只余寂靜。

    系統(tǒng)出于同情，好心理了他一句：

    無論多么窮兇極惡的人，心中都該存著一絲善念，卑劣如陸星哲，也有不愿去違背的人或事，只是某個時刻席年被利欲遮眼，當時看不清楚，之后就再也看不清楚了。

    席年狠狠皺眉，須臾又松開，他從衣柜里拿了件外套，然后帶上口罩出門，驅(qū)車前往體育館，剛才的一句問話似乎只是他自己的自言自語，并沒有打算從系統(tǒng)那里獲得任何答案。

    系統(tǒng)似乎想告訴他一些什么，但想起違背規(guī)定，就又放棄了。

    上次星運會要錄制宣傳片，因為下雨迫不得已中止，改在了今天，但當席年抵達體育館的時候，就見一堆工作人員圍在女子更衣室前爭論著什么，領(lǐng)頭是一名短發(fā)高顴骨的利落女子，她手上拿著一件做工精致的體操服，聲音隱隱壓著怒火：“希琳的比賽服無緣無故被人剪壞，鞋子里還被人放了碎玻璃，這件事你們必須給我一個交代，保安都是吃干飯的嗎？！”

    會館經(jīng)理急的滿頭大汗，連同導(dǎo)演也是面色難看：“很抱歉，這件事是我們的疏忽，已經(jīng)讓人去查了……”

    “查？！你們怎么查？！希琳的腳要是沒事就算了，如果有什么后遺癥損傷導(dǎo)致以后跳不了舞，我一定會追究到底，你們一個都別想好過！”

    席年不喜歡湊熱鬧，但見那邊動靜那么大，不由得問了一句：“出什么事了？”

    大概因為眾人都去看熱鬧了，簡姐倒是難得清閑，她雙手抱臂，搖了搖頭道：“今天錄制宣傳片，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沈希琳特意定做的賽服被人剪爛了，鞋子還被人放了碎玻璃，剛剛才送去醫(yī)院，她的經(jīng)紀人因為這件事跟導(dǎo)演和安保吵起來了。”

    席年：“查出來沒？”

    簡姐表示不知道：“正在調(diào)監(jiān)控呢，也不知道誰這么缺德，沈希琳是女藝人里面難得的唱跳全能，萬一以后都跳不了舞，不僅比賽要退出，新歌MV也得暫停，損失無法估量，怪不得她經(jīng)紀人那么生氣，不過女藝人私底下勾心斗角的事多了去了，這都不算什么。”

    別看席年和蘇格最近頻上熱搜，女藝人那邊也不見得有多消停，不僅要比美比身材，還得比代言比衣服，免不了被拉出來對比，沈希琳漂亮而且人氣高，暗地里不知道多少人嫉妒。

    席年點點頭，沒再說話，簡姐看了他一眼，視線又落在他手上，不知道為什么，忽而嘆了口氣：“，你也真夠能忍的，泡都不冒一個，我淘汰賽的時候就覺得你手不對勁，原來……”

    席年在旁邊的飲料機買了瓶可樂，三兩下擰開瓶蓋，發(fā)出呲的一聲汽響：“冒泡了也不會對結(jié)果產(chǎn)生影響�！�

    簡姐知道他在指什么：“我是過來人，娛樂圈紅紅黑黑的我看的太多了，蘇格的粉絲現(xiàn)在還愿意維護他，無非是刀沒插在她們自己身上，有時候想想也挺替她們可悲的，追了一個人那么多年，連他的真實面目都沒看清。”

    席年不知想起什么，頓了頓。

    在走廊那頭，導(dǎo)演好說歹說總算把沈希琳的經(jīng)紀人勸了下來，又火急火燎的催著眾人錄宣傳片，席年從化妝室出來，看了一圈，發(fā)現(xiàn)蘇格沒來，樂了。

    挺好。

    不然看見他那張挨千刀的臉就想打。

    17、陸星哲……

    節(jié)目宣傳片錄制了一整天，直到下午導(dǎo)演才肯放他們走，席年換了衣服正準備離開，誰曾想剛出門口就被簡姐堵了個正著，她似乎是一路跑過來的，舉著手機上氣不接下氣的道：“席……席年，你看了，蘇格家的粉絲鬧起來了！”

    席年聞言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又撕逼到自己身上了，而簡姐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連忙擺手解釋道：“這次跟你沒關(guān)系，是她們自己內(nèi)訌，你快上�！�

    席年聞言立刻登錄微博，這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簡而言之，這是一件不慎被牽扯出來的“冤案”。

    沈希琳出了那么大的意外，再加上她經(jīng)紀人那么一鬧，媒體怎么可能沒收到消息，一傳出去幾乎全網(wǎng)皆知，粉絲都在鬧。

    被剪壞的賽服一直存放在更衣室，但門口的閉路電視被人為損壞，并沒有拍到兇手的樣子，不知是誰扒出了體育館的監(jiān)控視頻，想通過走廊經(jīng)過的人群來排查出兇手，然而這一扒不要緊，兇手沒扒到不說，把蘇格給扒出來了。

    這是一段很短的視頻，內(nèi)容也并不驚心動魄，但落在粉絲眼里，卻比什么惡毒言語都來得令人心涼。

    畫面中，一名男子在助理的簇擁下走向電梯口，通過身上所穿的定制禮服，有人辨認出那是蘇格，只見他手里拿著一個藍色的禮物盒，在經(jīng)過垃圾桶時打開看了一眼，然后直接扔了進去。

    輕飄飄的，動作干脆又利落。

    視頻聲音并不是很清楚，但仔細聽也能隱隱約約聽出幾句蘇格和助理的對話。

    ——畢竟是粉絲送的……扔了……太可惜……

    ——有什么可惜……街上……一大把

    他們很快離開了，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

    在普通網(wǎng)友看來，這充其量只是一件品德敗壞的事，看完罵兩句，樂一會兒也就過去了，實在不值得放在心上，但沒想到，這次大家放過了蘇格，他的粉絲卻沒放過。

    首先按照蘇格粉絲一慣的尿性，她們當然懷疑這是p的，立刻找人鑒定了視頻，但顯示沒有被做過手腳，緊接著她們又開始七嘴八舌的討論，視頻不夠清晰，看不清楚，也許那個扔的不是粉絲送的禮物，也許那個只是普通的盒子。

    她們編了千百種理由，然而就在這時，蘇格的一個大粉之一忽然悄無聲息把頭像給黑了，所有，只剩下剛發(fā)的一段。

    蘇嘻嘻是跟了蘇格十年的老粉，絕對的元老級人物，她悄無聲息發(fā)出這樣一篇動態(tài)，不啻于平地驚雷，格子粉面面相覷，一時竟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以前她們尚可以為了蘇格找理由，但這次，刀直接插到了自己身上，還要繼續(xù)護著他嗎？

    格子粉發(fā)生了內(nèi)戰(zhàn)，一個大粉率先撂挑子不干，退群的時候只冷冷甩了一句話：我不想我的喜歡被別人當做垃圾在地上踩，你們喜歡就繼續(xù)粉吧，我退出。

    期間她們內(nèi)部粉絲群發(fā)生了什么，網(wǎng)友并不清楚，只知道經(jīng)過一整天的時間，蘇格的應(yīng)援群悄無聲息解散了好幾個，其中一個大站子也宣布黑屏，，唯有僅剩的一撥人孤立無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