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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沈郁聞言登時像被戳破的氣球,囂張的氣焰也弱了三分,不自覺停下了掙扎,但性格使然,說不出什么軟話,只好偏過頭不吭聲。

    盛川勾住他的手,在掌心輕輕劃了一個圈,然后微微用力將他拉進(jìn)懷里,吻住了沈郁的唇,與他溫文爾雅的外表不同,攻勢迅猛,極其具有侵略性。

    沈郁一開始沒動,后來不甘心被對方壓著親,扣住盛川的后腦用力吻了回去,喉結(jié)上下滾動,呼吸錯亂,帶著同樣不遜于他的霸道。

    二人過了好半晌才終于分開,盛川摩挲著沈郁紅腫的唇,聽不出情緒的挑眉道:“不想吃就結(jié)賬走吧�!�

    沈郁這個時候又忽然改口了,別別扭扭的道:“我沒說不吃……”

    話音未落,他的手機(jī)忽然響了起來,沈郁看了眼,卻見是老爺子,難免有些不自在,給盛川打了個手勢,然后側(cè)身接了電話:“爸,什么事?”

    沈郁當(dāng)初非要和盛川在一起,差點沒把老爺子氣死,挨了幾頓打也不長記性,時間一長,老爺子對他們的事也只能睜只眼閉只眼,雖然依舊不同意,但好歹明面上沒再繼續(xù)反對,沈郁在他面前就乖覺了不少。

    老爺子的聲音很沉,壓抑著怒氣,沒說什么,只是讓沈郁回大宅一趟,然后就掛了電話。

    沈郁一聽他的語氣就知道肯定出了事,對盛川道:“我爸讓我回家一趟,下次再吃飯吧。”

    盛川看了他一眼,摟住他的腰不松手,忽然一本正經(jīng)的道:“不能走�!�

    沈郁懵了:“你干嘛?”

    盛川說:“我學(xué)你,無理取鬧。”

    沈郁直接氣樂了,他掰了掰盛川的手:“你才無理取鬧。”

    盛川本來也是逗他,順勢松開手:“走吧,我送你�!�

    盛川對沈老爺子來說就是眼中釘,肉中刺一般的存在,每次見面都橫挑鼻子豎挑眼,沈郁知道盛川自尊心重,不想讓他過去受白眼,猶豫一瞬,還是拒絕了:“路不遠(yuǎn),我自己去就行。”

    上趕著不是買賣,盛川道:“隨你�!�

    沈郁看了他一眼,猶猶豫豫問道:“……你是不是生氣了?”

    盛川卻問他:“你什么時候見我生過氣?”

    說完拍了拍他的腰:“去吧,別讓老人家久等�!�

    沈郁離開了餐廳。

    他回到大宅后,就見老爺子正坐在沙發(fā)上等他,心里莫名有些突突:“爸,怎么了?”

    沈老爺子看了他一眼,雖是問句,卻語氣篤定:“又和那個野男人鬼混去了?”

    沈郁撇嘴,站在他面前悶聲辯解道:“盛川不是野男人�!�

    沈老爺子恨鐵不成鋼的跺了跺拐杖:“不是野男人那就是狐貍精!你看看你,學(xué)什么不好,非要學(xué)人家喜歡男人,魂都被勾走了!”

    說完似乎不欲與他爭辯,一邊叫司機(jī)備車,一邊對沈郁道:“你跟我去公司一趟�!�

    沈郁眼皮子跳了跳:“去公司干什么?”

    沈老爺子氣的吹胡子瞪眼:“你看看你,都多大了,還整天無所事事,人家像你這個年紀(jì),生意都做的風(fēng)生水起了�!�

    沈郁道:“不是有大哥嗎……”

    他此言一出,似乎踩到了沈老爺子的痛腳,眼中寒芒一閃,聲音沉沉的斥道:“閉嘴,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那個野種�!�

    沈郁不明白老爺子為什么那么生氣,但也沒再多話。跟著老爺子上了車,后來發(fā)生的一系列事就如做夢一般,只能用飛來橫禍四個字形容。

    那場車禍令沈家一夕巨變,連帶著頂梁柱也垮塌了大半,在外人眼中已是搖搖欲墜。

    知悉老爺子死訊的當(dāng)天,沈郁剛剛做完手術(shù)救回來一條命,麻藥的勁散去后,他仍睜不開眼,卻還是有意識的。

    他聽見護(hù)士在竊竊私語的說話。

    “真可憐,沈老爺子就那么死了,唉,閻王爺要收人,多有錢都擋不住�!�

    “幸虧他兒子撿回來一條命,不然也太倒霉了�!�

    沈郁就那么躺在病床上,聽旁人輕描淡寫的談?wù)撝劣H之人的生死,疼痛一點點襲來,卻偏偏動彈不得。

    再然后,是病房門被輕輕推開的聲音,一個女聲道:“沈先生已經(jīng)做完手術(shù)了,恢復(fù)情況良好,沒有生命危險,只是還沒蘇醒�!�

    隨即耳畔響起一道熟悉的男聲:“麻煩了�!�

    盛川大概是一路趕過來的,頭發(fā)有些微亂,他見沈郁躺在病床上,其實還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明明離開的時候人還好好的,怎么一眨眼就住進(jìn)了醫(yī)院……

    他慢半拍的在椅子上落座,然后把外套脫下來,搭在臂彎里,后背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盛川心想,還好,起碼命還在。

    在他眼里,世界上有兩樣?xùn)|西最重要,一個是命,一個是錢,只要這兩樣?xùn)|西有了,別的問題都不算事兒。

    沒多久,沈潤也收到消息趕來了,他和沈郁雖然是兄弟,但外貌并不相像,三十歲許的年紀(jì),皮膚微黑,五官敦實,看起來老老實實,不像是做什么壞事的人,但偏偏就是他花錢雇盛川去勾引沈郁的。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會咬人的狗不叫?

    沈潤以前慣喜歡在人前裝孝順,現(xiàn)在親爹死了,眼睛都沒見紅一下,看見盛川的時候,眉頭緩緩皺起,然后扔給他一張銀行卡:“沈家沒你的事了,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沈老爺子死了,沈郁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沈家現(xiàn)在就剩下他一個主事人,盛川自然也沒了作用。

    “嘖……”盛川看了眼銀行卡,然后慢條斯理的放到上衣口袋里,翹著二郎腿,無聲透著優(yōu)雅,“大少這是什么意思?”

    盛川又不是傻子,跟著沈郁,他要多少錢沒有,沈潤幾十萬就想把他打發(fā)了,怎么可能?

    沈潤壓低了聲音警告他:“別得寸進(jìn)尺,拿了錢趕緊滾�!�

    盛川屈指彈了彈褲腿,不以為意:“得寸進(jìn)尺也比大少你過河拆橋的好,我可是費心費神的替你籌謀,你也太冷血無情了�!�

    沈潤冷笑:“籌謀?我叫你勾引沈郁,讓他和老爺子鬧掰失去繼承權(quán),結(jié)果呢?老爺子還是要把公司留給他,到頭來還不是要我自己動手,真不知道我花錢請你有什么用!”

    那一瞬間,他言語間似乎暴露了什么,但盛川并沒有聽出來,漫不經(jīng)心的攤手道:“那就不關(guān)我的事了,誰讓你自己不討老爺子喜歡呢。”

    他們在這邊你來我往的交鋒,殊不知字句都如巨石般壓在沈郁心頭,將他最后一點希冀都擊得支離破碎,他仿佛身處泥潭,周遭無邊的絕望正在緩慢的吞噬著身軀,然后一點點淹沒口鼻,只剩下窒息與死亡。

    記憶就像一條湍急流動的河水,在這個時候被石塊截住去路,陡然斷了線。

    思緒緩緩歸攏,他們?nèi)匀簧硖幉灰婈柟獾呐P室,沈郁的脊背忽然彎了下來,低頭緩緩抱住自己的雙臂,仿佛這樣才能多一些安全感,指尖一點點陷入了皮肉:“不知道……”

    額前的碎發(fā)遮住了他的眼睛,也遮住了他幽深且暗沉翻涌的視線,在一片死寂中壓制著歇斯底里的瘋狂,聲音低低的,在房內(nèi)輕輕響起:“我不知道……”

    盛川也沒抱希望從他這里知道什么,聞言沒再繼續(xù)追問,將手里的面包袋子封口,放進(jìn)抽屜,從地上起身準(zhǔn)備離開,誰知腳腕卻忽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劇痛,低頭一看,原來是沈郁抓住了他的褲腳。

    他瘦的太厲害,連手背都是蒼白的,可以清楚看見淺青色的血管,此時死死攥住盛川的褲腳,指尖無意識陷入了肉里。

    沈郁仰頭看著他,眼睛黑漆漆的,照不進(jìn)半點光:“你去哪兒……”

    盛川頓了頓:“有事,晚點再來看你。”

    沈郁不知道為什么,并沒有松手,盛川清楚看見他臉側(cè)下頜線微微收縮,那是牙關(guān)緊咬才會出現(xiàn)的情況,出聲問道:“怎么了?”

    沈郁聞言低頭,然后緩緩松開了手,看起來呆呆傻傻,仿佛只是無意識的舉動:“……”

    盛川掃了眼墻角,俯身將沈郁從地上打橫抱起,然后放到了床上,對他道:“以后就在這里睡覺�!�

    沈郁縮進(jìn)被子,慢半拍的點了點頭。

    盛川見狀這才離開,他下樓的時候,被林姨看了個正著,后者對他從沈郁的房間走出來似乎有些驚疑不定,猶豫著出聲問道:“盛先生,你去看二少爺了嗎?”

    盛川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若有所思:“看了一眼,阿郁精神好像不太好,今天晚飯你給他做豐盛一點,免得總是無精打采的�!�

    林姨聞言有些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慢半拍的點了點頭:“哎,好�!�

    一雙蒼老的手掩在圍裙底下,不安的攪動著。

    沈家人不多,加上老爺子喜歡吃家常菜,負(fù)責(zé)做飯的保姆只有林姨一個,晚飯的時候,她依照盛川的吩咐,特意多做了一些菜,但不知為什么,遲遲沒有端出來。

    盛川坐在沙發(fā)上,像是在玩手機(jī),他打開手機(jī)攝像頭,對準(zhǔn)廚房門口,指尖一劃,在屏幕上緩緩拉近距離,清楚看見了林姨大部分的動作。

    她似乎很不安,把飯菜單獨分了一份出來,手有些抖,把托盤端起來,又放了下去,幾經(jīng)猶豫,然后哆哆嗦嗦的從圍裙口袋里拿出了什么東西,往米飯上撒了些許,又用筷子攪拌均勻,然后深吸一口氣,定了定心神,這才把飯端出來。

    盛川動作不變,指尖輕劃,將剛才錄下來的視頻進(jìn)行保存,然后切換到社交軟件界面,等林姨經(jīng)過他身旁,才放下手機(jī),起身攔住了她:“是給阿郁的飯嗎?”

    林姨被他攔住,嚇得顫了一下,說話都有些結(jié)巴:“是……是啊……”

    盛川笑了笑,只當(dāng)沒看見:“我上去喂他吧,免得阿郁又鬧脾氣�!�

    說完從林姨手中接過了托盤,而后者猶豫一瞬,就松開了手:“那就麻煩盛先生了�!�

    盛川只道:“應(yīng)該的�!�

    林姨站在樓梯底下沒動,親眼看見盛川上樓進(jìn)了沈郁的房間,這才回去吃飯。

    盛川這次推門進(jìn)去的時候,就見沈郁乖乖的在床上躺著,略有些訝異的挑了挑眉,大概沒想到對方會這么聽話。

    沈郁仿佛聽見了動靜,窸窸窣窣從床上坐起了身,白色的衣服松松垮垮穿在身上,從領(lǐng)口看去,甚至能看見薄薄一層皮肉下肋骨的形狀。

    他看向盛川,往日神采飛揚的眼睛此刻黯淡無光,但仍是漂亮的,跪坐在床上,蒼白的皮膚有些透明:“阿川,你是來看我的嗎?”

    盛川既不點頭,也不搖頭,他將托盤放到床頭柜,并沒有喂沈郁,而是用筷子夾起米飯吃了一口,垂著眼咀嚼片刻,然后抽出紙巾吐了出來。

    米飯味道很怪,有些微苦。

    林姨大概怕沈郁不吃菜,且神智失常,嘗不出來什么,這才往飯里下了東西。

    沈郁在身后靜靜注視著他的動作,然后挪到了盛川身側(cè),偏頭看向他:“阿川,你是不是餓了?我的飯都給你吃�!�

    盛川聞言回神,然后把米飯倒進(jìn)垃圾桶,把筷子用紙巾擦了擦,遞給沈郁:“自己吃菜,我下去一會兒,很快上來�!�

    他說完打開門,快步下了樓,卻見林姨正坐在小廳里吃飯,盛川避開她的視線,然后從儲物柜的抽屜隔層把藥箱拿出來,藏進(jìn)了觀景魚缸后面,這才去找她:“林姨�!�

    林姨正在吃飯,聞言立刻放下碗筷站了起來:“盛先生,怎么了?”

    盛川捂著小臂道:“藥箱在哪兒,我剛才不小心把手磕了,想找藥油抹一抹。”

    林姨道:“好像在儲物柜,您等等,我去拿�!�

    她說完起身走向儲物柜,然而翻找了半天也沒看見藥箱,盛川見狀道:“是不是在樓上?”

    林姨年紀(jì)大了,記性不好,但想起沈郁前段時間一直在用藥,便下意識以為在樓上的儲藏室:“好像是,我去找找。”

    盛川靠在門邊,親眼見她上了樓,然后閃身進(jìn)了林姨的房間,傭人房不算大,有什么擺設(shè)也一覽無遺,對方如果真是沈潤的眼線,肯定不會那么笨一次毒死沈郁,就算下藥也一定是慢性的,肯定還有剩余。

    盛川在她床頭摸索片刻,沒找到東西,然后拉開床頭柜,一層層的翻找著,最后終于在最底下的一個抽屜發(fā)現(xiàn)一個白色藥瓶,上面都是英文字母,不過都是專業(yè)詞匯,看不太懂。

    他用手機(jī)把藥瓶拍照,然后從里面拿了一顆膠囊出來,擰緊瓶蓋原封不動放了回去,這才離開林姨的房間。

    盛川動作很快,趁林姨還沒下樓,把藥箱拿出來放到了茶幾上,然后解開袖扣,裝模作樣的揉了一點藥油,林姨氣喘吁吁的從樓上下來,結(jié)果就看見這一幕,不由得傻了眼:“盛先生,你……”

    盛川對于捉弄她沒有任何心理負(fù)擔(dān),聞言不怎么有誠意的道:“不好意思,林姨,我剛剛在茶幾底下找到藥箱了,讓你白跑一趟�!�

    林姨不疑有他,就算生氣面上也不會表露出來,聞言勉強(qiáng)笑了笑,只能坐回去繼續(xù)吃飯。

    盛川看了眼窗外漸黑的夜色,翻出手機(jī)相冊,然后對照著藥瓶上的英文名百度搜索,最后發(fā)現(xiàn)是德國的一種神經(jīng)性藥物,具體功效沒有寫的很清楚,但這種東西肯定是不能亂吃的。

    沈家就沈郁一個得了精神病,那么針對的是誰也顯而易見。

    盛川心下了然,捏著手機(jī),有一下沒一下的在腿上輕磕著,片刻后,忽然意味深長的出聲問道:“林姨,你說害人犯法嗎?”

    林姨不懂他為什么這么問:“盛先生,害人當(dāng)然犯法了�!�

    盛川又問:“你覺得坐牢可怕嗎?”

    林姨道:“坐牢當(dāng)然可怕了,萬一拖家?guī)Э诘模f不定幾年都見不著面�!�

    盛川似笑非笑的看向她:“那……下藥害人犯法嗎?”

    只聽“當(dāng)啷——”一聲脆響,林姨手一抖,碗直接滾落到了地上,米飯撒了一地,她臉色煞白的看向盛川,想說些什么,嘴巴蠕動半天,卻又什么都說不出來,只感覺血液倒流回腦子,一陣眩暈感襲來:“盛……盛先生……”

    盛川起身,拉開椅子在她身旁落座,把手機(jī)里的視頻給她看,上面清清楚楚錄下了她往飯里放藥的全過程,低聲問她:“林姨,你知不知道,你房間最底下抽屜里的那瓶藥吃多了是會死人的,如果把這些證據(jù)交給警察,你猜你會判幾年?”

    盛川是故意嚇?biāo)�,如果沒猜錯的話,那瓶藥吃了并不會死人,只會讓沈郁一輩子都呆呆傻傻。

    林姨沒怎么讀過書,膽子也小,再加上年紀(jì)大了,三言兩語就被盛川嚇的渾身哆嗦,噗通一聲從椅子上滑了下來:“盛……盛先生……我求求你……千萬別把我交給警察,我兒媳婦懷孕了,我還沒看見我孫子出生呢求求你了……”

    她大抵是真害怕,老淚縱橫,一雙枯朽的手攥住了沈郁的褲腿:“都是大少爺要我這么做的,我一時貪錢就答應(yīng)他了,他讓我別給二少爺吃飯,我也不想的……”

    盛川問道:“那藥呢?”

    林姨哭著搖頭:“大少爺說也不能一直不給二少爺吃飯,偶爾喂一次就行了,他讓我把藥放在里面的,我不敢多放,每次只放了一點點,你千萬別把我交給警察……”

    盛川靜默片刻,并不說話,等林姨哭的快昏過去的時候,才出聲道:“不把你交給警察也可以,那要看你站在哪一邊了。”

    林姨聞言眼中燃起些許希望:“盛先生,您需要我做什么,我一定做,只要別把我交給警察,別把我交給警察……”

    盛川伸手把她扶起來,注視著她渾濁的眼睛道:“你在沈家工作這么久,年紀(jì)也大了,一時糊涂可以理解,我不用你做些什么,以后安安分分做飯,別讓我看到你做小動作�!�

    林姨倉惶點頭:“一定……一定……”

    盛川指尖在桌面輕輕敲擊:“如果沈潤還有消息要給你呢?”

    林姨被他攥了把柄在手里,自然不敢做些什么,聞言連忙道:“下次大少爺要我做什么,我一定先告訴您�!�

    盛川終于笑了笑,微風(fēng)拂面般的溫和:“那就好,我先上樓,就不打擾你吃飯了�!�

    他說完,從位置上起身離開,心想明天私家偵探應(yīng)該就能查到肇事司機(jī)的地址,如果沈潤真的做了什么手腳,一定藏不住狐貍尾巴。

    系統(tǒng)偶爾會出現(xiàn)在他面前,畢竟只有更好的了解宿主,才能制定出正確的改造計劃。

    盛川顯然不怎么想看見它:“盯著我干什么?”

    系統(tǒng)好奇的道:

    盛川:“……”

    第70章

    端倪

    盛川顯然是不會臉紅的,

    他要是會臉紅,當(dāng)初就不會做這些事,一邊上樓朝著自己房間走去,

    一邊問系統(tǒng):“你打算跟我跟到什么時候?”

    大多數(shù)人都不會喜歡被牽制的感覺,

    尤其是盛川這種一肚子壞水的人。

    系統(tǒng)撲棱著翅膀道:

    盛川問:“改造成功了你還會回來嗎?”

    系統(tǒng)搖頭:

    盛川心想改造成功這四個字定義實在太廣泛了,遠(yuǎn)的不說,

    就說眼前,

    光治好沈郁的病就不是一件容易事,

    不過現(xiàn)在只能先依照系統(tǒng)的意思去辦,

    把它忽悠過去,解綁成功之后,他就算想做些什么對方也管不著了。

    系統(tǒng)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就是不說,

    撲棱著胖乎乎的翅膀飛了一圈,

    然后消失在了空氣中,

    繼續(xù)暗中盯梢。

    盛川回房后,

    清點了一下自己的資產(chǎn),沈郁對他從不吝嗇,房車暫且不說,這些年林林總總給了不少錢,

    盡管和沈家比起來只是九牛一毛,但加起來夠他衣食無憂的過小半輩子了。

    也許盛川該知足了,也不必費心去謀奪什么,

    因為哪怕他什么都不做,

    只是本本分分的待在沈郁身邊,

    后者也不會虧待他。

    但盛川不大喜歡這種行走在鋼絲上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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