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外班的人都這么?驚訝，更何況六班內(nèi)部，完全跟炸了鍋沒什么?兩樣，只覺得比天方夜譚還玄幻，龐一凡等幾個刺頭不屑冷笑：“說不定是老師改錯卷子了呢�！�
“就是，以前又不是沒有這種情況。”
唐果是班長，經(jīng)常往老師辦公室跑，內(nèi)部消息聽的也最多，聞言解釋道：“年級組老師把靳珩的卷子檢查了好幾遍，不可能改錯的�！�
龐一凡還是不信，聲音恨不得嚷的全班都聽見：“那就是抄的�！�
唐果皺眉：“這次是兩校聯(lián)合出的密卷，不可能泄題，老師都沒辦法?提前拿到題目，靳珩怎么抄？龐一凡，說這種話要講證據(jù)�！�
唐果在班上人緣良好，暗地里就算有人對靳珩紅眼嫉妒，明面上也不會表現(xiàn)出來，再加上龐一凡總是欺負(fù)人，這下不免淪為了圍攻對象。
“就是啊，眼紅直接說唄，找那么多理由干什么?。”
“可能不想承認(rèn)別人比他優(yōu)秀吧�！�
“上次英語卷子靳珩就考的挺好，估計是崛起了，看二班的岑清華還怎么得意。”
龐一凡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
靳珩剛剛被班主任叫去辦公室了一趟，一走進(jìn)教室，就見一堆人圍在一起吵的不可開交，聲音鬧的走廊都能聽見，然而當(dāng)他出現(xiàn)時，眾人又像被掐住嗓子似的，聲音戛然而止。
上個星期開家長會，蔣少龍被他爸爸當(dāng)著全班人的面打了一頓，聽說他不僅和社會流氓廝混在一起泡吧，還偷了家里的錢，當(dāng)時場面鬧的不可開交，幾個老師拉都拉不住，好說歹說才把他爸爸勸走，沒過多久蔣少龍就退學(xué)了，再也沒來過學(xué)校。
再就是有小道消息說，靳珩跟崇明的那些不良少年走的很近，而?且關(guān)系還挺好的樣子，不管是真是假，旁人多多少少會有些忌憚，當(dāng)然，龐一凡這種除外。
靳珩無視了那些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看了眼時間，然后走到座位上收拾書包，今天是六中十周年校慶，辦了一上午的慶�；顒樱c鐘結(jié)束活動，沒事就可以直接走了。
別人都沒動，在旁邊看熱鬧，只有唐果走過來真心誠意的道：“靳珩，恭喜你，考了年級第一，我去辦公室交作業(yè)的時候，還聽語文老師夸你作文寫的好呢�！�
靳珩笑了笑，卻讓人感覺這個表情像面具一樣，并不真切：“謝謝�！�
唐果挺好奇的：“楊老師剛才找你去辦公室做什么?了？”
靳珩把書包背上肩膀，手里有一張批改過的卷子，紅筆在右上角明晃晃批了一個滿分，一言帶過：“做了一些題目�！�
班上同學(xué)都不怎么信他的成績，更何況年級組老師。楊老師還算委婉，隨機(jī)出了一套卷子讓他當(dāng)著面做，見他把題目全都準(zhǔn)確無誤的做了出來，這才長舒一口氣，滿面笑意的叮囑他繼續(xù)保持，然后就讓他走了。
唐果點了點頭，沒再問什么?。
中午的時候，靳珩和顏娜照舊去找聞炎他們，一路走到崇明職高的校門口，顏娜都沒停下嘴里的碎碎念，捂著臉相當(dāng)喪，仿佛天都要塌下來了：“你怎么就考了年級第一呢？”
她已經(jīng)可以預(yù)感到兩個人的成績放在一起對比時，徐猛嘲笑她的境況了。
靳珩心想那套卷子他十幾年前都做過了，再考砸豈不是太丟人，見聞炎他們似乎還沒放學(xué)，問了一句：“我們在外面等？”
顏娜直接走進(jìn)去了，保安也沒攔：“等什么?等，還有一個多小時呢，徐猛他配讓姑奶奶等這么?久嗎？”
聞炎和徐猛的班級在三樓走廊第一個拐角，正值下課時間，里面哄鬧一片，吵鬧程度比六中高了不止一個檔次，走廊拐角隨處可見抽煙的學(xué)生。
靳珩還是第一次走進(jìn)崇明內(nèi)部，他環(huán)顧四周一圈，最后停在教室窗邊，隔著一層薄薄的玻璃，清楚看見了里面的情況，怎么說呢，沒有想象中那么糟糕，但也好不到哪去。
大概因為下課老師不在，學(xué)生比較放肆，有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打撲克，有小情侶靠在一起摟摟抱抱，做什么?的都有，總之看不出任何學(xué)習(xí)氛圍。
靳珩一排排的找過去，最后在靠窗的角落處發(fā)現(xiàn)了聞炎的身影，他似乎很困，正趴在桌上懶洋洋的補覺，發(fā)絲在陽光的照射下透出一種暗沉的酒紅色。
嗯……染頭發(fā)了？
顏娜道：“他們昨天染的�！�
徐猛挑染了幾縷紫發(fā)，挺好一冷酷帥哥硬是成了殺馬特，怎么說呢，少年期就是不斷的嘗試再嘗試。
顏娜似乎經(jīng)常來這里，彎著腰悄悄推開教室后門走了進(jìn)去，有男生看見她，直接開玩笑叫嫂子，徐猛原本在打游戲。聽見動靜抬頭，喲了一聲，直接把身邊的同桌攆走，勾勾手，把顏娜拉到了懷里：“你怎么來了�！�
靳珩是個生?面孔，跟著顏娜走進(jìn)教室的時候，好幾個女生?盯著他看，眼神收都收不回?來，崇明帥哥多，但大多是痞帥風(fēng)格，像這么?干凈陽光的倒是不多見。
聞炎沒睡著，一直處于半睡不睡的狀態(tài)，周圍那么吵，他得磕安眠藥才能睡死過去，聽見周遭靜了片刻，察覺不對勁，終于從桌上抬起了頭，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靳珩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自己面前：“……”
聞炎可能懷疑自己出現(xiàn)幻覺了，抹了把臉，慢半拍的看向?他，聲音還有些許困倦：“靳珩？”
聞炎的同桌發(fā)燒請假了，旁邊座位是空的，靳珩見狀把書包放下來，在他身邊落座，笑起來的時候又奶又乖，眼神干凈：“我下午沒課，就過來找你了，顏娜帶的路�！�
顏娜坐在前面，背對著聞炎，伸手比了個耶：“不用謝�！�
一般都是聞炎去六中門口等靳珩來著，靳珩來崇明，次數(shù)倒是挺少的，一只手都能數(shù)的過來。
聞炎慢半拍的坐直身體?，然后摸了摸后頸，倒是沒想到他會來這里：“……來了就來了唄。”
反正他們班逃課的人多，老師上了年紀(jì)，估計也記不清班上有誰，到時候低著頭，蹭一節(jié)課問題應(yīng)該不大。
作者有話要說：我憋了五千字，好膩害�。ú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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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那個紫毛后面的紅毛
聞炎的班主任是個?地?中海，
五十多歲的年紀(jì)，帶著?老花鏡，班上的人都私底下叫他劉禿子，
上課鈴打響后，他抱著?一摞教案走進(jìn)了教室，班上原本吵鬧的同學(xué)肉眼可見的安靜了下來。
這個?老師看起來有些難纏。
顏娜擠進(jìn)了座位角落，
桌上放著?一本書裝樣子，用頭發(fā)擋住臉，
免得被發(fā)現(xiàn)?了，
徐猛坐她旁邊，
伸手?揉了揉她的頭：“慫貨�！�
顏娜：“呸！”
按照聞炎以前的習(xí)慣，
上午最后一節(jié)課他肯定是睡過?去的，不經(jīng)意往旁邊一看，
卻見靳珩這個?傻白甜坐的端端正?正?，伸手?把他的頭按下來，聲音慵懶：“好學(xué)生，你低調(diào)點�！�
哪個?學(xué)渣像他一樣坐那么直的，
生怕老師發(fā)現(xiàn)?不了是不是。
聞炎食指上帶著?一個?銀色的戒環(huán)，貼住皮膚時，
觸感冰涼，
靳珩無?意識動了動脖子，
然后順勢趴在桌上，偏頭看向他：“有書嗎？”
這傻孩子還看書？
聞炎所有的書都放在抽屜里，嶄新的，都沒怎么動過?，他皺著?眉，在抽屜里摸索半晌，
然后輕扔了一本數(shù)學(xué)書在靳珩桌上：“拿去�！�
這本書在抽屜里掖了很久，書頁都皺起來了，但沒有任何翻閱過?的痕跡，堪稱又破又新。職高的教材和六中還是有些區(qū)別的，靳珩看了眼目錄，一頁頁往后翻，模樣認(rèn)真。
劉禿子擰開杯子喝了口濃茶，讓同學(xué)們把書翻開，然后開始講課，盡管底下沒幾個?人聽，他也還是唾沫星子橫飛，講的不亦樂乎。
靳珩從抽屜里摸了支水性筆，試了試有沒有墨，然后把書上重點內(nèi)容按照劉禿子的要?求全部圈起來，前面?坐著?的就算了，后面?兩三排學(xué)渣，就他一個?人在學(xué)習(xí)。
聞炎懶散的靠在椅子上，打量他半晌，本以為靳珩會和他說個?話，或者做些別的，結(jié)果對方只是埋頭聽課，踢了踢他的椅子，有些不滿：“喂——”
靳珩抬頭：“嗯？”
聞炎語氣不善：“你到底是來聽課的還是來干嘛的？”
六中的老師滿足不了靳珩了嗎，需要?大老遠(yuǎn)跑到一個?破職高來上課學(xué)習(xí)？
靳珩道：“來陪你啊�！�
他語氣如常的說出這句話，捏著?筆在指尖靈活的轉(zhuǎn)了兩圈，不見任何不自然，那雙黝黑干凈的瞳仁清楚倒映著?聞炎的樣子，浮現(xiàn)?些許淺淡的笑?意。
陪他？
聞炎掀起眼皮，黑少白多的眼睛看起來不似善類，挑眉道：“老子用你陪嗎？”
陪什么陪，明明全程都在看書。
大概聞炎的樣子太像要?找茬，旁邊一個?不認(rèn)識的男生看了過?來，似乎來了興趣：“喲，聞炎旁邊坐的誰啊，沒見過?，新同學(xué)？”
徐猛在嚼口香糖，聞言頭也不回的道：“他新收的小?弟，六中的。”
那個?男生笑?了笑?，上下打量著?靳珩：“挺好，是個?好學(xué)生�！�
聞炎懶散的把手?搭在靳珩身后的椅子上，不太滿意別人投射來的目光，哥倆好的圈住靳珩脖頸，一把將他拉到懷里，然后像欺負(fù)小?孩一樣把他的頭發(fā)揉亂，似笑?非笑?的道：“好學(xué)生？拉倒吧，成績特爛。”
這話是顏娜當(dāng)初說的，她正?坐在前排喝水，聞言猛的嗆了兩口，咳的臉紅脖子粗，心虛到不敢說話。
靳珩被迫扎進(jìn)了聞炎滿是煙草味的懷抱，不動聲色掙扎一瞬后，又安靜了下來，頭頂?shù)种?聞炎的下巴，耳畔是對方強(qiáng)勁有力的心跳，透著?無?言的安全感，莫名讓人覺得可靠。
安全感？
靳珩閉了閉眼，指尖不自覺攥緊，好半晌都沒能完全放松下來，這三個?字對他來說太久違也太陌生了，以至于很難適應(yīng)。
靳珩聽見聞炎的話，眨了眨眼，出聲道：“我成績不爛。”
聞炎挑眉看向他，頭發(fā)是偏暗的酒紅色，暗自符合了他張揚的性格，黑色的碎鉆耳釘在陽光下微閃，下頜線分?明，懶洋洋卻帥得十分?有攻擊性，語氣嘲諷，嗤笑?一聲道：“你說了不算�！�
說完松開了靳珩，全然沒注意到顏娜在前面?縮成了球，背影弱小?且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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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珩一個?心理年齡三十五的人本來不應(yīng)該這么幼稚，但見聞炎一副不信的模樣，拉開書包拉鏈，把新鮮出爐的成績單輕輕放在了他面?前。
聞炎慢半拍垂眸：“這什么？”
靳珩：“月考成績單。”
聞炎成績雖然不好，但字還是認(rèn)識的，他看了看最上面?的一張年級排名表，第一名赫然是靳珩，下面?的幾張答題卡是近乎滿分?的變態(tài)成績：“……”
聞炎拿起來對著?光看了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沒有修改的痕跡，也不像偽造的，嘶了一聲：“……顏娜不是說你成績特爛嗎？”
爛到年級第一的地?步？
徐猛聽見他們說話，頓時來了興趣，反手?抽走聞炎手?里的成績單：“嗯？什么年級第一？你們月考成績出了？”
后面?一句話是問顏娜的。
顏娜全年級倒數(shù)三十二，全班倒數(shù)第五，根本不敢吭聲：“……”
徐猛把排名表粗略掃了一遍，第一眼就看見靳珩，驚嘆說了臥槽兩個?字，再繼續(xù)往下看，眼睛都看瞎了也沒發(fā)現(xiàn)?顏娜，最后翻了個?面?，發(fā)現(xiàn)?了她的排名：“我艸。”
徐猛懷疑人生：“你考試的時候喝酒把腦子喝壞了？”
顏娜惱羞成怒：“滾，再差也比你考零鴨蛋強(qiáng)�！�
半斤八兩的，大舅別笑?二舅。
聞炎笑?的不行，長腿舒展，搭著?靳珩的肩膀，帶著?大哥對小?弟的鼓勵：“挺好，繼續(xù)保持，再接再厲。”
靳珩側(cè)目看向他，笑?了笑?，帶著?貓捉老鼠般的逗弄和十拿九穩(wěn)：“那我考好了有什么獎勵嗎？”
聞炎沒多想：“你想要?什么？”
靳珩微微傾身靠近聞炎耳畔，這個?動作像是為了說悄悄話，也像是為了避開老師，溫?zé)岬挠嘞⒕従弮A灑在頸間，曖昧撩人，令聞炎尾椎骨陡然升起一陣莫名的癢意，頭皮都跟著?麻了麻。
靳珩說：“我想……”
聞炎豎起了耳朵。
靳珩聲音低沉，笑?問道：“我要?什么你都答應(yīng)嗎？”
聞炎心想靳珩能要?什么：“你先說�！�
靳珩卻道：“晚上再告訴你�！�
他仿佛故意吊人胃口，說完緩緩重新坐直身體，神色淡定認(rèn)真，低著?頭繼續(xù)寫?筆記，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聞炎：“……”
艸。
劉禿子在講臺上說完了新單元的解題公式，歇了口氣，然后在黑板上寫?了道題目，目光在班上掃過?，最后定格在最后一排，扶著?老花鏡，看了眼座位表上的名字：“徐猛……是叫徐猛對吧？你上來把這道題寫?一寫?�！�
“噗——”
后面?幾排響起一片壓低的笑?聲，顯然是狐朋狗友。
徐猛也沒想到自己這么點背，一抽就抽到他了，他從座位上起身，都不用上講臺看題目：“老師，我不會�！�
劉禿子猜到了，后面?幾排就沒幾個?聽講的，聲音沉了沉：“你倒老實，不會就站著?吧�！�
顏娜在旁邊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然而還沒等找紙擦擦，就聽劉禿子道：“他旁邊的女生，上來解這道題�！�
顏娜：“？�。 �
這下周圍的笑?聲更?明顯了，顏娜磨磨蹭蹭，只能硬著?頭皮起身，她盯著?黑板上的題看了半晌，最后確定自己不會，小?聲道：“老師，這道題我不太懂……”
劉禿子：“站著?�！�
聞炎在后面?幸災(zāi)樂禍，靳珩不由得看了他一眼，第一次覺得他傻，出聲提醒道：“下一個?好像就是你�！�
聞炎噎了一下，笑?不出來了，因為劉禿子果然點了他：“那個?紫毛后面?的紅毛站起來，這道題你算出來等于多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