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杜陵春聽見他的話,唇角微勾,似乎心情頗好,沒再說些什么,帶著護衛(wèi)離開了?府衙。
公孫琢玉一直目送他離去,等看不?見人影了?,這才站直身形,心里暗搓搓的激動。聽杜陵春那意思,八成是要提拔自己了?,以后何愁沒有前?途��!
“公孫大人……”
有人在扯他的衣袖。
“公孫大人……”
還在扯。
公孫琢玉終于回神,順著看去,卻見知府腆著一張笑臉湊了?上?來,眉梢微挑:“大人有事?”
知府拱手,腰身彎了幾個度:“以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對公孫大人多有冒犯,您大人有大量,切勿見怪,杜司公那邊還望您多多美言幾句呀……”
他語罷滿面笑意的握住公孫琢玉的手?,不?著痕跡塞了?一疊厚厚的銀票:“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公孫琢玉眼睛亮了亮,自然笑納。誰料就在這時,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系統(tǒng)吧唧一聲坐在了他們相握的手?上?:
公孫琢玉覺得這錢挺干凈的,銀票都是嶄新嶄新的,連灰都沒有,但因為被電出心理陰影,說話都有些?底氣不?足:“你不?要,我?要�!�
系統(tǒng)扇了?扇翅膀:
公孫琢玉:“……”確實痛。
蘇道甫原本正等著公孫琢玉回話,但誰曾想對方沉默良久,忽然面色難看的把?錢退了?回來,重重拂袖:“本官乃兩袖清風之人,豈可私收賄賂,知府大人還是請回吧!”
公孫琢玉說這話時,心都在滴血。知府這老王八蛋出手闊綽,比自己還能貪,剛才那一疊銀票少說三千兩銀子,得花多久啊,自己竟然就這么推回去了?
不?止是他,知府見狀都有些?不?可置信。公孫琢玉可是出了名油鍋里的銅錢都敢撈,居然會把?白花花的銀子往外推?!
知府指著他,結(jié)結(jié)巴巴說不出話:“公孫琢玉,你!”
蘇道甫眼見都失勢了,公孫琢玉怕他才怪,不?輕不重的哼了一聲,直接轉(zhuǎn)身離開了?。
這老王八蛋比他還能貪,早晚下大獄。
公孫琢玉心想杜陵春晚上?設(shè)宴,估計是底下的官員想獻殷勤,到時候歌舞表演一場接一場,不?鬧個半夜怕是消停不?下來。正準備回房補個覺,誰曾想管家忽然一溜小跑過來攔住了?他。
“大人,大人留步!”
公孫琢玉每次聽見他喊自己,總覺得沒什么好事,條件反射后退幾步,目光警惕:“又是哪里缺銀子了??!”
管家聞言一懵,反應過來連忙道:“大人誤會了?,并非是府上?沒有銀子,而是百姓們聚在外頭要見您呢!”
公孫琢玉愣了一瞬:“聚在外頭?要打我??”
他最?近也沒犯什么事兒吧。
管家糾正他:“大人,不?是打您,是要見您。”
“見面就打了?,”公孫琢玉嫌棄揮袖,“不?去不去,跟他們說本官有要務在身,沒空見他們�!�
管家察覺自己話沒說清,連忙拉住了他,解釋道:“大人,鄰近幾個村子的人都派了?人來,說感謝您替他們除了清風山上?的土匪,密子林里的老虎,打造了?一塊匾額要謝您呢!快隨小的出去吧!”
說完不?等公孫琢玉反應,直接將他往門外拉去,外間果不?其然聚集了?一堆百姓。敲鑼打鼓,好像還請來了舞獅隊,待公孫琢玉現(xiàn)身的時候,不?知是誰點了一掛鞭炮,噼里啪啦炸響。
公孫琢玉還是生平第一次見這種場面,嚇了?一跳,條件反射躲到了管家身后。正欲說話,人群中忽然出來一名拄著拐杖,白發(fā)蒼蒼的葛衣老者,對公孫琢玉拱手施禮道:“老朽柳觀山,見過知縣大人。”
千年世家,百年王朝,每個家族或多或少都會有那么一位遮風避雨,威望極高的老者,柳觀山便是其中之一。他年輕時曾經(jīng)考中過舉人,后難忍官場險惡,便留在學堂里當了?一名教書先生,文采斐然,堪稱一代名士。
柳觀山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七十?歲的高齡,為人一生清正,樂善好施,在江州本地極得民心。雖無官位在身,但毫不夸張的說,他的話比縣太爺還好使。哪怕是知府蘇道甫來了,也得給他幾分薄面。
公孫琢玉自然是認得柳觀山的,他小時候還在柳觀山的學堂里讀過書呢。見狀連忙從管家身后出來,將柳觀山扶了起來:“柳老折煞本官了?,您遠道而來,不?知所為何事�。俊�
柳觀山捋了?捋胡須:“江州雖是一處近山靠水的好地方,卻有兩大患:其一患乃是清風山上?的土匪,他們四處劫掠,不?僅堵住官道,還阻斷了商路;其二患則是密子林里的食人虎,盤踞山中,百姓一直深受其害,堪稱心�。 �
公孫琢玉大概明白他們因為什么而來了,只聽柳觀山道:“然而大人前?些?日子不?僅派人上?山剿匪,還捕殺了?那頭吃人惡虎,實在為江州百姓除了一大害。我?等都是貧苦之人,無甚可送,便打造了?一塊牌匾贈與大人,還望切勿推辭�!�
他語罷,便有兩名大漢捧著一塊用紅綢子蒙住的牌匾走上?前?來,將那綢帶一扯,顯露出四個明晃晃的漆金大字來——
“為民除害。”
公孫琢玉別說這輩子了?,上?輩子都沒這種待遇。他為什么找那么多師父,就是因為出門遛個彎都有百姓吐口水扔刀子,人身安全堪憂啊。
但沒想到,送牌匾這種事有一天居然也能輪到他身上?
公孫琢玉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把那塊牌匾看了?一遍,總是有一種做夢的感覺,見柳觀山笑吟吟的看著自己,連忙正色道:“柳老哪里的話,本官身為一縣官員,自然要為轄下百姓考慮,處惡虎殺盜匪不過是分內(nèi)之事,實在當不?起大家夸贊�!�
柳觀山目光慈祥,聲音蒼老的道:“老朽托大一句,也算是看著大人長大的,從前如何暫且不?提,但若能替百姓謀求福祉,便當?shù)闷疬@一句父母官,請受我等一拜�!�
他語罷,身后百姓齊齊下跪,聲音如雷:“謝公孫大人為民除害�!�
公孫琢玉雖然極力?控制,但整個人還是樂成了?一朵花,美的都快冒鼻涕泡了,面上勉強維持著鎮(zhèn)定,上?前?把?人都扶了起來:“應該的,應該的�!�
公孫琢玉一直覺得,這天下分分合合。歷百朝,觀后世,君王不?下百數(shù),率土之濱亦王臣也,千數(shù)之多,又何缺他一個占盡污名的貪官。
柳觀山雖譽滿江州,聲名卻是七十?所積,一生清苦端正所換。公孫琢玉自覺做不?到他那般無私奉獻,所以選了?另一條不同的路,只是雖然已經(jīng)做好滿身污名的打算,但依舊不妨礙他享受享受百姓的夸贊。
石千秋等幾位師父躲在門后,雙手?抱臂看熱鬧。
“這還是大人第一次被夸吧,瞧他樂的,眼睛都沒了?�!�
作者有話要說:公孫琢玉:《人生高光時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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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江州舊事
公孫琢玉以為杜陵春設(shè)宴相邀,
必然賓客滿堂,但事實上?,對方似乎只請了他一個。
湖心亭四周垂著紗幔,
從遠處看去,里面有些顯得?朦朧不清。一輪圓月映在水中,
疏影橫斜,暗香浮動。杜陵春就坐在里面。
公孫琢玉見狀心中暗自?犯嘀咕,
他走?過去施禮,
然后跪坐在杜陵春對面,
左右環(huán)視一圈,
發(fā)現(xiàn)這里除了婢女護衛(wèi),好似就只有他們兩個了:“司公沒有請旁人嗎?”
“旁人指誰?”杜陵春竟是親自?給他斟了一杯酒,似笑非笑的問?道:“蘇道甫嗎?”
在杜陵春看來,整個江州城就僅有公孫琢玉值得?他費心思拉攏,
旁人不值一見。
公孫琢玉接過酒杯,聽出他言語中對蘇道甫的不喜,
識趣的沒有再提,
只是笑了笑:“謝司公�!�
那人的衣服總是朱紫之色,今日卻罕見穿著一身白衫,墨色的長發(fā)用玉簪挽起。那不甚明顯的喉結(jié)下方,一點?朱砂痣相當醒目。
杜陵春不是良善之輩,無論是朝堂還是坊間,都這么傳。
所?以公孫琢玉便愈發(fā)好奇他上?一世為何會幫自?己,難道因?為是親戚?想問?,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便只能旁敲側(cè)擊,漫天說瞎話:“下官一見大?人便覺心中親切,
依稀記得?曾有一遠親也姓杜,說不得?百年前還是親戚呢�!�
杜陵春飲了一杯酒,抬眼睨著他:“誰同你說,本司公姓杜了?”
入宮伺候的奴才,大?多家中貧苦,更?甚者連父母都沒有,就是乞丐窩里長大?的野孩子。那杜氏姐弟多被朝臣攻訐詬病,無非是因?為出身低賤。
杜陵春晃了晃酒杯,上?面精雕細琢的浮紋光華流轉(zhuǎn):“這姓,是我姐姐擇的�!�
姐姐?那便是當朝貴妃杜秋晚。
他們幼年初入宮時,連姓都沒有,管事的太監(jiān)問?起時,杜秋晚便隨便擇了“杜”字為姓。自?然不可?能和公孫琢玉是親戚。
杜陵春語罷,像是想起什么舊年之事般,抖了抖袖袍:“物是人非,這江州也不是從前光景了�!�
公孫琢玉聽出些許弦外之音:“司公從前來過?”
大?抵深夜獨處,總是容易讓人卸下心防。杜陵春支著下巴,聽不出情緒的嗯了一聲:“二十幾年前來過一次�!�
不過那個時候他還沒有現(xiàn)在的風光。彼時正值戰(zhàn)亂,饑荒連年,他與杜秋晚只是兩個食不果腹的小乞丐,一路乞討入京時,曾路過江州。
雖然已經(jīng)是很多年很多年前的事,但那種饑餓感卻如附骨之疽般,牢牢盤踞在心頭揮之不去。更?何況寒冬臘月,令人遍體?生寒,白茫茫的雪地里埋的除了石頭,還有尸體?。
杜陵春和杜秋晚穿得?破破爛爛,大?雪紛飛,衣不蔽體?。他們年小體?弱,沒辦法與別的乞丐爭食,便只能餓著肚子,幸而有一位夫人心善,在家門口施粥,救濟貧苦百姓。
“弟弟,快吃!”
杜秋晚端了一碗熱粥過來,喂著杜陵春吃。寒風凜冽的天,他也不知嘗出了什么味道,只覺得?滾燙,一直灼燒到了胃里。兩個人縮在墻角,你一口,我一口,將那碗粥飛快的喝完了。
他們身后有一戶人家,大?門忽然吱呀一聲打開,從里面走?出一名三十歲許的儒雅老?爺。他懷里抱著一位小公子,裹得?嚴嚴實實,干干凈凈,與外間那些臟兮兮的難民截然不同。
施粥的夫人瞧見他們,走?上?前道:“夫君怎么出來了,你風寒未愈,快些進去吧�!�
“無礙,”儒雅老?爺將懷里的小公子放到地上?,看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嘆道,“今年的雪竟下得?這樣大?……”
小公子樂呵呵的往外跑,雖聰明伶俐,瞧著卻有些沒心沒肺:“下雪真?好玩�!�
儒雅老?爺將他又抱了起來,往石階下走?了兩步,周圍盡是些臭烘烘的乞丐流民,角落里甚至還縮著兩個半大?不小的孩子,頭發(fā)蓬亂,分食一碗稀粥。
要多卑賤,便有多卑賤,低到了塵埃里。
儒雅老?爺?shù)皖^,對小公子道:“琢玉,你日后要好好讀書,當一名好官,不要讓這些百姓沒了衣食溫飽,沒了遮風避雨之處�!�
小公子年紀雖小,卻成熟的很,點?頭道:“孩兒知曉�!�
他說完,似乎見那兩個小乞丐可?憐,從父親懷里下來,去拿了兩個饅頭遞給他們。熱氣騰騰,攥在手?里莫名燙的慌。
杜陵春餓極了,狼吞虎咽的吃起來。那名小公子就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片刻后才轉(zhuǎn)身離開。
間或有百姓來謝他們施粥,跪在地上?,喊那位儒雅老?爺“公孫大?人”。
江州是個好地方,公孫這個姓氏也不多見。只可?惜后來那位公孫大?人早辭人世,小公子也忘了幼時說過的話,應過的誓。
說來說去,皆是因?果輪回……
思緒緩緩歸攏,他們依舊身處湖心亭中。水殿風來,紗幔輕飄,桌上?滿是珍饈美食,不是江州大?雪隆冬的舊時節(jié)。
杜陵春冷不丁回想起從前的事,心緒翻涌,不知不覺便飲多了酒。他眉頭緊皺,覺得?過往那些貧苦的日子就像暗刺一樣埋在心底,難堪且令人生厭,胸膛起伏了一瞬,忽然盯著公孫琢玉道:“……說不定?,我們從前真?的見過�!�
公孫琢玉已經(jīng)想不起來了,他只是看著桌上?歪倒的酒壺,欲言又止:“司公,你喝多了……”
杜陵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喝多了,腦子昏沉,說不上?糊涂,卻也說不上?清醒。他搖搖晃晃站起身,勉強扶住了欄桿。這旁邊就是湖,公孫琢玉恐人掉下去,連忙攙住他胳膊:“司公……”
杜陵春已然帶了幾分醉意,呼吸間盡是淺淡的酒味,他眼眸轉(zhuǎn)了轉(zhuǎn),慢半拍的看向公孫琢玉,低低出聲:“公孫琢玉……”
聲音還是那么陰柔,卻比平常多了幾分沙啞。
公孫琢玉對上?他的視線,心跳忽然漏了一拍,竟有些手?足無措,條件反射縮回了手?。然而下一秒杜陵春就因?為失去攙扶,腳步趔趄的倒在了他懷里。
完蛋!
公孫琢玉只能扶住他,左右看了一圈,卻發(fā)現(xiàn)丫鬟都在遠處靜候,中間有一條冗長的廊道。有心想喊,卻又覺得?只是喝醉酒,沒必要小題大?做。
杜陵春是太監(jiān),身量比尋常男子纖細些,也柔軟些。衣襟上?沾著淡淡的沉水香。布料帶著絲綢特有的冰涼順滑。
公孫琢玉莫名尷尬起來,仿佛他懷里抱的不是一個男人,而是一名姑娘,聲音都結(jié)巴了:“司……司公,不如讓下人伺候你回房休息?”
杜陵春搖頭,緊皺的眉頭一直未松開,他不喜歡別人貼身伺候。思及明日便要回京,攥住公孫琢玉的肩膀,低聲問?道:“你可?愿為我效力?”
橄欖枝拋的太快,有人沒聽清。
公孫琢玉:“��?”
杜陵春細長的眼睛瞇了瞇,醉意上?頭,卻是又低聲重復了一遍:“公孫琢玉,你若跟著我,他日入主內(nèi)閣,平步青云,不過是我一句話的事�!�
他此言一出,對公孫琢玉來說,猶如天上?掉了個金餡餅,將人砸的暈暈乎乎,半天都沒反應過來。而杜陵春久聽不見回答,便以為他還在猶豫不決,眼眸暗沉了一瞬:“難道你也和他們一樣,嫌棄我是個閹人?”
公孫琢玉下意識道:“怎么會�!�
他從來不搞歧視。
杜陵春聞言不語,一動不動盯著他的眼睛,似乎想辨別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然而公孫琢玉面色坦然,不似撒謊。
“公孫琢玉,”杜陵春在一望無際的夜色中,定?定?出聲,“鶴生于九皋,鳳棲于梧桐,我能給你這世間眾人可?望不可?即的權(quán)勢富貴,你是個聰明人,當擇良枝而棲。”
亭內(nèi)四角擺有瑞獸香爐,獸口升起一陣裊裊煙霧,但不多時又被晚風吹散了。平靜的湖面泛起漣漪,將清冷的月光搖碎,粼粼生輝。
公孫琢玉的回答是……
“愿為司公,效犬馬之勞�!�
杜陵春聞言瞇了瞇眼,唇角微勾,似乎頗為滿意這個答案,還欲再說些什么,卻已經(jīng)視線模糊,頭重腳輕,直接醉倒在了公孫琢玉懷里。
他溫熱柔軟的唇不經(jīng)意擦過對方臉側(cè),最后又落于脖頸間。輕微濕濡的癢意不過蜻蜓點?水般短暫彌留,卻讓當事人直接僵住了身形,耳根子瞬間燒紅。
公孫琢玉這下真?的要叫丫鬟了,舌頭像打了結(jié)一樣:“快快快……快來人!”
立刻有婢女小跑入亭內(nèi):“公孫大?人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