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但她不確定他的用意。
他是意外救了小澈,還是有意針對莊晏海?
霍靳看出了她心底的抵觸,垂眸掩去眼底的失落,“我找到小澈的時候,他被莊晏海下了毒。”
溫以檸的世界轟然倒塌。
她抬步便沖向那張嬰兒床,在看到里面的小家伙安然無恙時,破碎的世界又被拼湊回來。
提起的心被放下,“霍大哥,是你給小澈解的毒嗎?”
霍靳看著近在咫尺的人,心尖微顫,他走近了一步,“不是,他體內(nèi)流淌著你身上的萬蠱毒抗體,所以才能活下來�!�
溫以檸剛舒緩下心情,又被他的一句話高高吊起:“小澈昨晚燒了一整夜�!�
毒素和抗體在體內(nèi)抗?fàn)�,發(fā)燒是必然的事情,尤其對于一個剛出生的孩子,幾乎是致命的。
“……謝謝�!睖匾詸庮澏吨斐鍪�,去握小小澈的拳頭。
母子連心。
昨晚,她也在燒。
溫以檸強忍淚水,收拾好情緒,直起身,轉(zhuǎn)向他:“霍大哥,感謝你救了小澈,有什么能幫上忙的,我會盡力報答�!�
語氣禮貌,卻疏離。
霍靳扯開一抹微笑,“檸檸,我知道,過去的事情是我做錯了,我不會再做出傷害你的事情�!�
“我……”溫以檸的解釋有些蒼白,“我知道�!�
她只是需要一點時間,來適應(yīng)現(xiàn)在的他。
一切都很明了了。
霍大哥知道她身中情毒,知道她受過萬蠱毒的折磨,還知道小澈身上流淌著萬蠱毒抗體……
他在默默守護(hù)她。
“霍大哥,那個x-7,是你送到我手里的吧。”
霍靳的笑意深了幾分,“你能猜到,我毫不意外�!�
溫以檸點點頭,瞄了一眼墻上的時鐘,已經(jīng)過去半小時了,“霍大哥,你的恩情我無以回報,我和……小澈會永遠(yuǎn)記得你的好�!�
“嗯,不客氣。”霍靳的視線在她臉上描摹,極盡繾綣。
溫以檸俯身抱起小小澈。
小小的一團(tuán)在她懷里,像一個漂亮又精致的娃娃。
很軟,很暖。
讓她的心化成一攤水。
“那我?guī)〕合茸吡�。”溫以檸輕輕勾起唇角,“你若是想來看他的話,隨時歡迎�!�
霍靳的視線從她臉上抽離,劃過玻璃窗外那個螞蟻大小的黑色車身和人影,眉心微動。
見他似乎在走神,溫以檸當(dāng)他同意了,抱著小澈往外走。
還沒走出房間,身后突然傳來的話讓她停下了腳步:“檸檸,今晚你住這兒。”
第181章
很好養(yǎng)的孩子
第182章
很拿得出手
霍靳對自已感到意外。
明明是裴驍?shù)膬鹤樱桓种付紱]打算碰的,現(xiàn)在卻莫名其妙到了他懷里。
小小的一只,五官精致,皮膚白嫩,兩只手抓著襁褓的邊緣,嘴巴還吐著奶泡。
他不敢使一點勁。
奶瓶里的液體見底,霍靳學(xué)著昨晚奶媽的姿勢,將小小澈放在他肩上,給他拍嗝。
看著這一幕,溫以檸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她自已抱的時候沒感覺,可在一米九的身型前面,霍大哥和小小澈的體型差不要太萌。
像肩頭趴著個迷你玩偶。
溫以檸開始想象,小小澈若是被裴驍那種‘大手大腳’的爹抱著,會是怎樣的手足無措。
她沒忍住,‘噗嗤’笑出聲。
霍靳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很狼狽嗎?”
溫以檸連忙搖頭,“沒有,就是覺得你們的體型差很可愛�!�
“嗯�!毙∧X袋靠在他肩上,腳在他胸膛,不用照鏡子,霍靳也能想象出這是一幅怎樣的畫面。
他走到窗邊,視線掠過底下的街道,發(fā)現(xiàn)只剩下黑色的車身,停在路邊,沒了人影。
回車?yán)锼耍?br />
霍靳在窗前來回走了好幾趟,小小澈在他肩頭陷入沉睡,溫以檸坐在床側(cè),也在打著瞌睡。
時間確實很晚了,再加上昨夜發(fā)燒,體能還未恢復(fù),這會兒上下眼皮都開始打架了。
“霍大哥,我陪小澈睡覺,你回去休息吧�!�
霍靳將襁褓交到她手上,把椅子拖到角落,“我在這兒守著吧,小澈半夜可能要醒來喝奶�!�
“好�!睖匾詸幐绢櫜簧纤暤哪抗�,被強烈的困意打敗,沾上枕頭就睡著了。
她整個人側(cè)臥著,蜷曲成蝦米狀,像一個安全的港灣,將小小澈護(hù)在自已的身軀里。
霍靳托著下頜,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床上的一幕,失了神。
是他渴求的幸福景象。
如果……他沒有不擇手段地強留她,結(jié)果會不會不同?若她不曾遇到過裴驍,現(xiàn)在的一家三口,會不會有他的一席之地?
無論如何,這個夢,在此時此刻屬于他,也獨屬于他。
這是最后一次見她了。
雖是夏季,但房間里的溫度依舊有些涼。
霍靳起身走上前,把被子拉高到恰好蓋住她的肩膀。
“咚咚咚�!鄙砗蟮牟AТ皞鱽砬脫袈暋�
他轉(zhuǎn)過頭,被窗外的景象驚到差點失語。
裴驍腰纏一根安全繩,像個‘高空玻璃清潔工’一樣,懸吊在窗外,下頜線都繃緊了,顯然是不滿意霍靳剛才蓋被子的舉動。
只見他從兜里摸出一張紙,在紙上‘刷刷’寫了幾個字,‘啪’地一下貼在玻璃窗上。
夜色漆黑,霍靳走近了才看到上面的字:。
得虧今天無風(fēng),否則這張紙都能給掀翻了。
就是窗外的這個人,奪走了他生命中的光,讓他失去了此生所愛,活得像具行尸走肉。
霍靳對著窗外輕勾嘴角。
裴驍也不甘示弱,摸出一支激光切割筆,臉上寫著一串大字:。
情敵見情敵,戰(zhàn)斗本該一觸即發(fā),可兩人都看在溫以檸熟睡的份上,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響。
霍靳搬起椅子,重新坐回床側(cè)的位置,擋住對方的視線。
艸,這該死的書皮狗。
裴驍暗罵,老婆和孩子,一根頭發(fā)絲都看不到了。
要不是看在這書皮狗救了自已兒子的份上,他怎么可能會同意把母子倆留在這個狗窩里。
氣氛僵持。
僵持到天際線開始發(fā)白。
霍靳揉著太陽穴抵抗困意,余光中,那個身影還在。
不僅在,還一點離去的意思都沒有,像一只鷹,雙眸緊緊鎖定著房間內(nèi)的一切。
此時的他不得不承認(rèn):裴驍?shù)膼�,很拿得出手�?br />
甚至,沒有人的愛比他更拿得出手了。
別人給情,他給命。
整座帝國大廈有百余層之高,他們正好身處第一百層,距離地面的高度不下六百米。
這么在外面吊著幾乎一整夜,其危險性不言而喻。
也對,若不是他骨子里的瘋,怎么可能讓檸檸淪陷。
霍靳吩咐下屬進(jìn)來,用幾個大型遮光板,把窗戶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然后走到床邊,往小小澈的襁褓里塞進(jìn)一把鑰匙。
窗戶‘咚’地被敲了一下,一聽就是某個男人在發(fā)泄不滿。
霍靳沒有管他,輕掩房門,下樓給母子倆準(zhǔn)備早餐。
次日,是個艷陽天。
溫以檸被穿過遮光板縫隙的陽光叫醒,懷里的小小澈似乎也睡的很好,好幾個小時都沒醒。
“檸檸�!被艚∏蓮拈T外走進(jìn)來,手里端著一盤餐食,“吃飯吧,我來給小澈喂奶�!�
溫以檸把小澈交出去,感嘆霍大哥絕對是個好爸爸的苗子,對小澈的照顧稱得上無微不至。
早餐很豐盛,高燒留下的不適徹底退去,胃口大開。
她邊吃邊問:“霍大哥,你還在江城常駐嗎?”
“算是吧。”
霍家倒后,霍靳過著避世離俗的生活,尤愛湖釣,與外界的信息交流,也僅限于溫以檸。
“那你以后想來看小澈的話,可以聯(lián)系我啊�!睖匾詸幵谑謾C屏幕上打了一串字母,展示在他面前,“這是我的郵箱�!�
“嗯,記住了。”霍靳隨口道,沒打算打擾她的生活。
小小澈在他懷里喝得正香,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食指。
霍靳心頭一顫。
“嗯——”
小家伙咧開嘴角,奶又順著嘴角流下,打濕了他的襯衫。
溫以檸連忙抽了幾張紙巾,墊在小小澈的嘴角,“霍大哥,你要不要去換件衣服?”
“沒事�!被艚敛辉谝�,反而想起一件事,“對了,金毛的生日和小澈是同一天。”
溫以檸震驚,“這么巧?”
算起來,蛋蛋剛滿一歲。
霍靳也覺得巧極了,“嗯,大概是他們有緣�!�
“那可以一起過生日了�!睖匾詸幮那橛鋹偅盎舸蟾�,以后他們倆的生日照,我發(fā)你一份呀�!�
“好�!被艚ひ舭l(fā)澀。
最好的成全,是徹底退出,她該去過自已的日子。
吃飯的中途,溫以檸抽空打開手機,看了看消息。
一個紅點都沒有?
豁,某人還真難得耐得住寂寞,有點當(dāng)爸爸的樣子了。
喂好奶,霍靳把小小澈放回?fù)u籃里,轉(zhuǎn)身對著還在吃飯的人道:“檸檸,我先走了。”
“這么快……嗎?”不過一晚,她心中居然涌起了離別的情緒。
“嗯,飛機在等了�!被艚砗弥b,提著行李往外走。
溫以檸的視線追著他而去,她看到他在門外轉(zhuǎn)身,形象一如她和他在江大初見時那般。
她聽見他說:“檸檸,愿你萬事順?biāo)�,平安如意�!?br />
溫以檸霎時間濕了眼眶。
第183章
喜歡就多帶帶
裴驍在樓下等了很久。
電梯門緩緩打開。
他看到他愛的女人懷里抱著個襁褓,臉上淚痕遍布。
“裴驍……”
溫以檸帶著哭腔喊他。
裴驍幾步?jīng)_上前去,連人帶襁褓摟在懷里,語氣很差:“那只書皮狗欺負(fù)你了?!”
“不是……”溫以檸攤開手心,里面是一把鑰匙,“這是江城銀行保險箱的鑰匙,是不是?”
裴驍?shù)哪抗饴湓谏厦妗?br />
是鑰匙,還不是普通的鑰匙,是頂級貴賓保險箱的鑰匙。這意味著里面存品的總價值超過了百億,相當(dāng)于大半個霍家的財富。
“裴驍……你說霍大哥會不會……他會不會……”溫以檸不敢講下去了,把頭埋入他的胸膛,眼淚很快打濕了他的t恤。
“不會!”裴驍咬牙。
這該死的書皮狗,走之前還要賺她女人一波眼淚,“這是他送給我們兒子的出生禮�!�
出生禮?溫以檸含淚看向他,“真、真的?”
……假的也得是真的。
裴驍語氣堅定:“對�!�
“我……不放心,你幫我聯(lián)系一下霍大哥……”
裴驍?shù)哪樃耙粯映�,“他死不了�!?br />
溫以檸揪緊他的t恤,圓潤的杏眸淚光盈盈地看著他。
“……”
這小東西是真難伺候,裴驍不得已從口袋里掏出‘高空作業(yè)’時寫的那幾張紙,找出其中一個紙團(tuán),攤開放在她面前。
上面寫著:。
溫以檸的眼淚噎在喉嚨里,“這和霍大哥有什么關(guān)系?”
“他看到了�!�
溫以檸已經(jīng)顧不上怎么看到的了,接著問:“所以呢?”
“他說他會回去當(dāng)校董。”
當(dāng)然,這句是裴驍瞎編的,他早就猜到自已的女人可能會哭著回來,也完全了解那只書皮狗的尿性:喜歡膈應(yīng)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