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他悶笑，“阿姐，你說你這算不算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楚凝不動(dòng)了。

    “憐煜！”

    少年懶散應(yīng)聲，“嗯。”

    又是一聲，“放開我！”

    憐煜抱得更緊，楚凝緊緊靠著少年壯實(shí)的后背，熱得她起一身的顫粟，雞皮疙瘩冒起來。

    違背剛常倫理的恥意又在蔓延。

    她羞愧得不斷掙扎。

    少年顯然剛剛也怒了，挾制住她，不給她鬧騰的機(jī)會(huì)，女郎身上的香，甜得他有些飄忽輕然。

    “我縱然喜歡阿姐溫聲細(xì)語喚我阿煜，不悅阿姐連名帶姓喊我，時(shí)局所致，卻也不想聽到阿姐要和我劃分界線。”

    湊到她的耳邊，聲音發(fā)狠。

    “今日晨起，雨沒有再落了，晨光正好，我原想著帶阿姐出去曬曬太陽，阿姐又何必掃興，非要惹怒我�！�

    他說話就說話，非要更湊到楚凝的側(cè)旁，幾乎是貼著她的耳朵，只差一毫。

    “姐姐弟弟？”

    “姐姐弟弟能有這樣親密嗎？阿姐到現(xiàn)在還非要估錯(cuò)我們的關(guān)系�！�

    氣息撲面而來，比直接貼上去，更折磨人？讓人覺得危險(xiǎn)。

    “一定是我昨日里的大度叫阿姐，讓阿姐不把我的話放到心上。”

    “我說過什么？”他問道。

    楚凝不回，得空子雙手鉆出來，推開他，要捂住自己的耳朵，與憐煜拉開距離，還真是被他給制裁了。

    他也跟撒氣似地又將楚凝給抓回來。

    死死抵在懷里，悶頭就親了下去。

    “這呢？”

    “足不足以讓阿姐認(rèn)清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他抽身，還有臉再提醒。

    話落，不給機(jī)會(huì)再次覆上。

    顯然是少年的第一回

    吧。

    毫無技巧地亂啃，貼上去就亂來。

    磨到火辣辣地疼。

    他用身體抵住，掉轉(zhuǎn)矛頭，將楚凝整個(gè)人困在圈椅當(dāng)中，兩只手掌住她的腦袋，不許她逃離，強(qiáng)勢到令人驚恐。

    一點(diǎn)技巧都沒有，仿佛發(fā)狠反撲的犬。

    楚凝等他發(fā)夠了憤怒。

    憐煜嘗到了甜頭，他本來就天資過人，逐漸摸出了門道，輾轉(zhuǎn)反側(cè)地漸漸地變溫柔了。

    空氣中只聽到吮聲。

    等他有些沉淪地閉上了眼睛。

    楚凝也閉上眼睛，用盡全力一把攘開他，他的腰撞到圓桌上，食盤碟子全都噼里啪啦倒在地上。

    “啪！”

    少年的臉被打得偏朝一邊，他膚白，瞬間浮現(xiàn)了一個(gè)很明顯的巴掌印。

    他的拇指摸到嘴角，被女郎打破了，舌尖抵著后槽牙。

    還笑。

    楚凝掌心發(fā)麻到疼，冷眼看著他受傷的臉龐。

    激憤過后。

    她心里也生出一絲淡淡的不忍，很快又被羞恥給掐滅，咬著牙狠斥道。

    “滾。”

    話出口，她自己都驚詫。

    少年眸光浮現(xiàn)受傷，楚凝刻意不看少年俊俏的臉龐，下了逐客令。

    兩人之間一直待到冷靜。

    少年取過斗篷，留下一句，“阿姐好好休息�！本涂觳诫x開。

    進(jìn)來收拾殘局的人，還是那個(gè)婢女，她低著頭不敢多看楚凝紅腫的粉唇。

    收拾好了圓桌的狼藉，很快給她遞上涂抹的藥膏。

    自那天不歡而散過后。

    一連半月，楚凝都沒有再見到憐煜。

    雖然沒有見到，卻變著花樣給楚凝帶各種各樣的新奇玩意，都是長公主府上不會(huì)有的東西。

    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避著，若說是避，但似乎又些避過頭了。

    楚凝察覺到宅子內(nèi)的防備也沒有這么嚴(yán)密了。

    她甚至從婢女的口中打聽到了婚親的后續(xù)。

    京中并沒有傳出裕安長公主新婚之夜下落不明的消息。

    沒有什么大風(fēng)聲，聽說只是病了，一直在伯爵府養(yǎng)著，不見外客。

    外人對于這個(gè)托詞并不信。

    還打趣，裕安長公主與伯爵新婚燕爾閨趣正濃，推出來的搪塞話。

    宅子里只有這么一個(gè)婢女。

    她每日都要外出，楚凝與她交談中，摸出了一條很關(guān)鍵的信。

    這座宅子，距離伯爵府竟然沒有多遠(yuǎn)。

    只要到人多的地方露個(gè)面，回了伯爵府，到了府上，憐煜指不定也沒有法子了。

    楚凝起了要跑的心思，心一橫打算孤注一擲賭一把。

    她夜里假裝自己難以入眠，誆騙婢女夜談。

    明日是憐煜的生辰，想要親自給他買個(gè)生辰禮，哄他愉悅。

    婢女巴不得楚凝服軟，她也能算個(gè)功臣，沒有多想就應(yīng)下。

    上了楚凝的鉤子，自以為她很聰明。

    二日早上換好了衣裙，楚凝摸花臉出去。

    怕有人跟著，楚凝真的裝模作樣，去買了一樣禮品給楚凝做生辰禮。

    走了半條街，她拐入深巷，越走越快，只要往這條道出去，就通向伯爵府后面，就能重見天日了。

    楚凝的步伐越來越快。

    手里包裹好的生辰禮盒，已經(jīng)被她的冷汗浸濕，捏到變形。

    只差十步，九步、八、七...

    就要看到光亮的巷口。

    最后一點(diǎn)點(diǎn)，楚凝的笑意凝固在臉上。

    逆光出現(xiàn)了一名少年，他臉上噙著笑意，似乎早已在那里等得有些時(shí)候了。

    等著她自投羅網(wǎng)。

    楚凝摸著受雨水侵蝕結(jié)青苔的墻面，緩緩而退。

    少年活動(dòng)著手腕，壓下口中的腥甜，慢慢走過來，聲音不輕不重。

    眸光帶著打量，別具收拾人的威壓。

    “阿姐，告訴我，你要去哪？”

    作者有話說：

    沒有棄文，前兩天生病發(fā)高燒被隔離了。

    回來了回來了。

    第27章

    桌上的茶已經(jīng)涼透。

    掌心里面原本隨手買的小香囊被攥得緊巴巴的，

    而今的氛圍，楚凝很不喜歡。

    旁邊的少年的手指骨節(jié)不緊不慢地敲打著桌子，發(fā)出叩叩叩的聲音。

    楚凝的心跳也跟著敲打的聲音七.上.八.下的動(dòng)著。

    怎么場面一換，

    倒變成她理虧了？

    先前是誰先起的頭，

    挑的梁子。

    “我等了好一會(huì)，

    阿姐還是沒有想好要怎么跟我交代嗎？”

    到底誰才是始作俑者。

    楚凝能捋順，

    也說不明白。

    那天的事情發(fā)生后，少年半月不歸，天大的氣都散盡了，

    何況提出來尷尬。

    再把那事提出來興師問罪。

    也未必能與她今日逃走的事情與之抵消。

    但她是被囚，憑什么不能走？

    楚凝想明白了，壯著才平靜不久的心對上少年的眼睛，她氣更足，

    “交代什么？”

    幾日不見，少年似乎清瘦了不少。

    素來干凈的臉龐也有了不少胡茬，五官越發(fā)的立體了，

    沒來的日子他是在忙？

    少年為女郎理直氣壯的語氣惹得輕笑。

    笑聲沉悶郁重，帶動(dòng)胸口的傷勢，

    起了咳嗽。

    楚凝看到他的臉色有些蒼白。

    阿煜兩個(gè)字卡在嗓子眼，換了稱呼，“你……怎么了？”

    話吐露嘴邊，

    接下來的話又噎了回去，飽含關(guān)切的眼神也迅速收了起來。

    短暫的關(guān)懷，

    轉(zhuǎn)瞬即逝，

    少年依然敏銳的捕捉到。

    “阿姐是在關(guān)心我？”

    楚凝保持沉默，

    手里原本佯裝做生辰禮的香囊現(xiàn)下倒是成了打發(fā)尷尬的東西。

    低，

    還沒有能夠?qū)Ｐ耐鎯上拢?br />
    就被人憑空抽走，香囊的麥穗劃過她的指腹，有些許癢。

    楚凝的手指在蜷縮起來，望向他。

    少年對著燭火仔仔細(xì)細(xì)端詳著皺巴巴的香囊，上頭的紋路。

    比不上在長公主府楚凝給過他的香囊。

    那時(shí)候他還在將養(yǎng)，身子虛弱，楚凝為了祛寒，叫郎中縫制安神助眠的藥材，制成香囊系在腰間懸掛。

    “聽宅子里伺候的人說，今日是我的生辰�！�

    “為了叫我開心，所以阿姐才大費(fèi)周折親自去買生辰禮物要哄一哄我�！�

    他揚(yáng)手將香囊收到掌中，漂亮的眸光閃著很亮的光，“是不是這樣？”

    明知故問的話，楚凝置若罔聞，“......”

    少年非要問，“阿姐怎么不說話？”

    聽他說話的語氣，似乎沒有剛剛的囂張跋扈了。

    眼下也不知道說什么，就怕又繞回去。

    楚凝只想快點(diǎn)揭過她妄想逃走，結(jié)果被憐煜遇個(gè)正著，抓回來的事情。

    心不在焉回了一聲。

    “嗯，給你買的生辰禮。”

    聞言，憐煜又把香囊拿起來打量，燭火將他的眸光照得熠熠生輝，流光溢彩。

    楚凝不自覺被他吸引，他的俊美不在皮相，更在骨，出挑得少有人及。

    過往的漂亮還帶著稚嫩，而今退卻了稚嫩，別說挪不開眼，只恨不得多將眼神放到他的身上。

    “明日不是我的生辰，阿姐還記得我的生辰嗎？”

    他提醒楚凝一遍。

    “在阿姐生辰的前三日�！�

    他直白，“雖然我知道阿姐在撒謊騙我，出門是為了逃跑�！�

    楚凝不噎了一噎，他扭過頭，對著楚凝展顏清朗一笑。

    “可我還是高興。”話有些傻傻笨笨的，甚至呆笨。

    一個(gè)香囊而已，他這樣喜歡，小心翼翼地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