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以及這章最后紀詢的例子也是真實事件。
第一七四章
花的影子。
屋子里的陽臺上,養(yǎng)著一盆鈴蘭,幾條細細的綠桿子,吊著串小白燈籠似的花,風一吹,燈籠花輕輕搖擺,仿佛能聽見清脆悅耳的“丁玲”“丁玲”聲。
誰又能到,如此可憐可愛的花朵,全株有毒,毒性猛烈,足以致人死亡?
羅穗之前很喜歡鈴蘭,但不知什么時候,她開始回避鈴蘭,厭惡鈴蘭,原本擺在陽臺上的可愛的花朵,不知什么時候開始結果,于是花朵枯萎了,變成了吊鐘似的樣子,那一串串白花,仿佛一個個亡者的魂魄吊在上頭,白得森然,白得凄冷,招魂似的召著羅穗的眼。
她把這盆鈴蘭處理掉了。
親手裝進袋子里,親手丟進垃圾箱。扔垃圾箱時候,袋子散開,還鮮艷的花朵露出來,死不瞑目般橫躺著,躺進羅穗的夢中。
現(xiàn)實照進了夢中。
又一次在半夜驚醒的羅穗瞪大眼睛,看著漆黑的閃爍著噪點的天花板。
看著看著,漆黑中,浮現(xiàn)了更深的黑暗。
是花的影子。
花的影子悠然靜立在天花板上。
如同被她害死的那個人。
我做了一件壞事。很壞很壞的事情。
一件如果被人知道了,就一定不會被原諒的事情。
她在被子中打了個哆嗦,閉著眼,慢慢蜷起身體,縮進去,感覺著閉合的眼皮底下幾乎溢出的淚水……如同她幾乎被黑暗淹沒的心臟。
守護一個秘密,好似懷抱一束荊棘。
也許是飽受折磨的羅穗沒有忍住傾吐的誘惑,也許是阿坤從她強顏歡笑的臉上看出了什么,試探并引誘了她。
阿坤知道了她的秘密。
黑暗中窺視她的眼凝到了實處,凝在阿坤的雙眼中。幽幽的花的影子也從天花板上落下來,悄然落在阿坤的身邊。
它微微笑著,和阿坤一起,笑看著她。
羅穗不受控制地戰(zhàn)栗。
絕對不會被原諒的秘密被發(fā)現(xiàn)了。被阿坤,被這個救了她,照顧她的男人,他們在無比短的時間里忽然親密,她除了同事以外唯一的朋友,唯一能分享一些生活的人……
被阿坤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了——
知道了——
知道——
“羅穗�!卑⒗そ兴�
他們正在酒店別墅的游泳池內。
別墅建在半山,人跡罕至,舉目望去,除了他們身下的無邊界泳池外,就是郁郁蔥蔥的林木,而他們正躺在兩艘單人充氣床上,蕩漾于泳池上方,沐浴陽光。
水波映著日光,在身下粼粼閃閃地晃蕩,這種艷陽高照,山林幽靜的天氣,本該帶給人以舒適開闊之感,但身旁的阿坤卻神色懨懨,似乎頭暈目眩。
羅穗知道原因。
阿坤早早告訴過她,他害怕水。只要一碰到水,他就感覺頭暈目眩,不能動彈,甚至因此有了強烈的暈船反應,雖然去醫(yī)院檢查過,但聽了堆專業(yè)術語又吃了堆藥,什么用也沒有。
既然暈船,為什么還要去游泳池,躺在氣墊上?羅穗問過阿坤。
因為人類的生存離不開水。阿坤這樣回答羅穗,而后他又笑了,告訴羅穗,我一個大男人,和你單獨出去,還是選一個我沒有什么戰(zhàn)斗力的地方,才能讓你安心吧?
阿坤說這話的時候,羅穗撲哧笑了。
真幽默啊。她嗔對方。其實阿坤在羅穗眼中從來沒有殺傷力,自從對方掀開擋著她的蓋子,把躲在里頭哭泣的她拉出來的那時起,這個人在她眼里就是個無比可親的人,她對阿坤升不起任何防備之心。
……本該是如此的。
羅穗又看著阿坤,一片云層遮蔽了太陽,它投下的陰影,成了羅穗心中的一片晦暗。
可是阿坤知道了她的秘密。
阿坤會怎么做呢?
阿坤會保守她的秘密嗎?阿坤會因為這個秘密遠離她嗎?阿坤會公布她的秘密嗎?阿坤會用她的秘密脅迫她嗎?
一樣樣疑問輪番出現(xiàn)在羅穗的大腦中,羅穗又看了它。
花的影子。
它悠悠然浮現(xiàn)在水面,又攀上充氣床,最后附著到阿坤身上。阿坤又沖她笑了。
羅穗悚然。
羅穗明明殺死了它,丟棄了它,它卻開始無處不在,好似脫離了生命的形體,它便無可戰(zhàn)勝了!
“羅穗�!卑⒗そ兴�,“你有些精神恍惚�!�
“我……我沒有,我很好�!�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要告訴我的?”
“我沒有!”羅穗否認。
“是嗎?但我有事要告訴你�!卑⒗ふf。
“什么……?”
“我看見了�!卑⒗て届o說。
羅穗茫然地看著阿坤。
阿坤臉上還帶著微笑,那笑容——那恐怖的笑容不是她的錯覺啊。
阿坤用憐惜的口氣對她說:“我看見了你所做的一切。羅穗,我知道你所有罪惡。我知道你害怕這件事情被人發(fā)現(xiàn)……但它從來都不是一個只有你知道的秘密�!�
不。
不不不不不不不——
絕不會被原諒的,絕不會被原諒的罪惡——
跨過罪惡界限的女人再度舉起了手,她手里揣著一柄銀亮鋒利的小刀,這只小刀一直藏在她的身上,如同那片云層落下的晦暗,始終不離她的心臟。
她抬手,狠狠刺下,刺穿阿坤充氣床。充氣床沒了氣,再也不能承載人體的重量,阿坤連像樣的掙扎都沒有,就這樣落入水中。
阿坤輕易地把弱點告訴了她,她用這個弱點,輕易地謀害阿坤。
只要阿坤死了……
這個秘密就又重新是秘密了,只有我知道的,秘密。
藍幽幽的水,將兩人隔絕在水面與水底,一連串代表著生命最后回響的氣泡,不住地浮出炸裂在水面。
羅穗盯著水面數(shù)十秒鐘,她恍恍惚惚地,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只知道自己腦海中反反復復地出現(xiàn)三種畫面,花的影子,哭泣的自己,打開蓋子的阿坤。
終于,她撐著充氣床的手一松,人也跟著栽入水中。
她將阿坤救了上來,她給人做心肺復蘇。
她終于將人救醒了。
阿坤嗆咳地抬起手,她等著這只濕漉漉的手揮到自己臉上,揮去自己拼盡一切得到的東西,把自己揮入那朵花的恐怖陰影之中……然而這只手輕柔地落到她的臉上,粗糙的手掌摩擦著她的臉頰。
她在淚眼中驚訝地看過去,看見阿坤柔和的面容。
險死還生的阿坤說:“傻女孩,我不怪你。從來都不怪你。你做什么都不怪你�!�
花的影子伴著要將她纏死的恐懼,在阿坤的理解的目光中,一起消融了。
她撲到阿坤懷里,嚎啕大哭。
*
證據(jù)確鑿,只剩逮人。
趙霧確定了醫(yī)院里的“老胡”并非老胡后,即刻準備將羅穗逮捕歸案進行審訊。但就是這個逮捕過程,出了一點問題。
他們沒有找到羅穗。
他們先去琴市羅穗父母名下的家中,但敲了半天的門,沒人開,趙霧直接撞門,撞進去了,里頭也沒有人。
三室一廳的居民房子,衣柜里還有不少衣物,客廳里直接丟著個收拾到一半的紅色行李箱,茶幾上擺放著一臺電腦,電腦旁邊有個褐色牛皮封面筆記本。
趙霧飛快掃了一眼客廳,又進室內。
紀詢倒不急,他站在客廳的位置,雙手抱胸,左右觀望,這邊看看,那邊走走,接著又跟隨趙霧進了房間。
房間里的主臥,看著像是羅穗的父母在使用,一些家具床品都顯得比較成熟,但是似乎很久沒人進去了,家具都被透明塑料罩罩起來,掀開罩子打開柜子看一眼,里頭除了些許衣物飾品外,也再沒有留下什么私人物品。
看完了主臥,紀詢又去看朝南的房間。
這個居民樓的房間格局不算特別好,三個房間,主臥和一個側臥朝南,另外一個側臥朝北,他選擇第二個朝南側臥,本來覺得那該是羅穗的房間,但是門打開一看,里頭空空蕩蕩,只余個房間,連家具都沒有。
羅穗不住這個房間?
紀詢一怔,轉頭看向第三個朝北臥房。這下算是找到了羅穗的臥房,里頭除了床鋪衣柜外,還有個緊挨著陽臺的小小的梳妝臺,梳妝臺上放著一些大牌香水和護膚化妝品,再往外看,陽臺上有幾個空花盆,可能羅穗本來養(yǎng)過花,后來放棄了。
紀詢照例,在趙霧等人翻檢過后,開開衣柜,開開抽屜,張望兩下。
他沒有動太多的東西,簡單看完,又回到了客廳里,霍染因的身邊。
霍染因問他:“里頭有嗎?”
紀詢:“唔,沒有�!�
霍染因了然了:“嗯�!�
但霍隊長了然了,有人不了然,旁邊的副隊就忍不住問:“有什么,沒什么?你們辦案是猜謎語嗎?一個人說謎題,另一個人瞬間知道謎底?”
紀詢一笑,抬起下巴,點點白墻上的釘子:“我和他在說照片的事情。這是羅穗的父母家。父母的家里怎么一張父母和女兒的照片都沒看見?既找不到相冊,墻上又明顯的釘鉤掛東西的痕跡……”
“昨晚上我查過了。”旁邊插來趙霧的聲音,“羅穗的父母早年公派出國去非洲,和女兒長期兩地分隔,可能女兒對父母丟下自己心中怨憤,所以故意毀壞了家里的照片�!�
“這樣說倒是說得通�!奔o詢點點頭。
“好了,家里先這樣,我們去她工作的地方繼續(xù)找人�!�
警察們魚貫而走,紀詢走在最后,離開的時候他扭頭看了一眼客廳,那三枚釘子依然在白墻上散發(fā)著鐵器的幽冷。
第一七五章
線索。
離開了羅穗的家中后,幾人前往羅穗工作的地方。
羅穗是在一家名叫“全全健康”的醫(yī)藥器械公司做銷售,他們到達現(xiàn)場詢問的時候,是公司的經理接待的他們。
經理是個年長的女性,很客氣,也很職業(yè),還找了羅穗工位隔壁的員工一起來回答問題。
“羅穗在我的印象中,是個品行良好,工作努力的員工,至于她的私生活部分,我就不太了解�!苯浝肀傅匦π�,“這兩天她沒請假,也沒來上班,我試著聯(lián)系過她,也沒聯(lián)系上,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至于坐在羅穗工位旁邊的員工,她姓鹿,昵稱鹿鹿,鹿鹿知道得比經理多上不少,但也泛泛:“羅穗?我就知道羅穗挺喜歡貓的,電腦屏幕,手機屏保都是貓,有家常去的貓咖,叫什么喵喵咖啡館?除此以外,就沒有什么特別的了吧……”
兩位羅穗單位的同事給出的信息很少,現(xiàn)在生活繁忙,人和人之間講究社交距離,正常情況下,也不會特意去關注別人的私生活。
“羅穗工位上的花是怎么回事,你們知道嗎?”紀詢忽然開口。
他們正坐在經理辦公室中,辦公室四面是玻璃,從這里向外看去,能看見羅穗的工位上放置著一束火紅玫瑰,花已經有些蔫了。
“那是3月14號白色情人節(jié)送來的,那天羅穗就沒來,所以一直放在她工位上。應該是那個人送給羅穗的吧�!甭孤拐f。
“那個人?”趙霧疑問,“那個人是哪個人?”
“我們也不知道。送禮的人從來沒有落款,羅穗最早還會問是誰送的,后來就不問了,可能是弄明白了送禮的人是誰了吧�!甭孤梗斑@也很好猜,肯定是想追求羅穗的人送的,不然誰三天兩頭送花送零食送可愛的貓咪小擺件?還能都送到羅穗的心坎上?”
“最早是多早?”紀詢又問。
“忘記了……應該是她剛入職不久就收到了吧�!甭孤够卮稹R苍S是得到了具體問題的啟發(fā),她開始打開話匣子了,“但是雖然對方一直送東西,卻從來沒有見他來公司接過羅穗。羅穗大部分時候都是自己行動。他們可能是兩地分隔,只能網戀吧�!�
“你們知道羅穗有什么很要好的好朋友嗎?”霍染因問。
“……沒有吧�!甭孤拐f。
“沒有?”
“對,應該沒有�!甭孤�,“現(xiàn)在大家都是微信聯(lián)絡微信辦公,我和她坐隔壁,有次拿了她手機,看見她微信里的人特別干凈,除了同事,連朋友圈賣貨的都沒有。后來我們閑聊,她說她過去兩年精神狀態(tài)不太好,有一次抑郁,沖動之下把朋友圈全部清空了,現(xiàn)在算是戰(zhàn)勝了抑郁癥,重新活過來了�!�
“再說也不止是朋友圈。她工作挺努力的,早上來得早,晚上也加班到七八點,想也知道沒什么時間和朋友一起出去玩;然后公司時不時會團建,我們的團建會讓帶朋友男朋友家屬的,大家多多少少會帶幾個,單身的帶朋友,脫單的帶男朋友女朋友,結婚的帶家屬……羅穗每次都是一個人。所以我覺得,她日常生活中應該沒什么玩得特別好的朋友。反正就算有,我們也從來沒見過。對了,我們倒是見過她的干爺爺�!�
“干爺爺?”
“嗯,一個還挺時髦的老頭子,長得很帥,看著蠻有錢的。似乎是羅穗入職不久跑業(yè)務時候認識的,因為投緣,就認了干親�!甭孤裹c頭,“偶爾會來公司接羅穗,每次他來,羅穗都很高興。雖然是認的干親,但我看他們感情確實挺好的。他來的時候就是羅穗工作最不敬業(yè)的時候,不過大家也理解,和爺爺奶奶這輩的人,相處一天少一天……”
毫無疑問,這位挺時髦長得帥蠻有錢的老頭,就是胡坤。
偶爾胡坤會來公司接羅穗。
只是公司的人都不知道胡坤和羅穗的真實關系。就像胡坤家附近的鄰居,也只把時常出入胡坤家里的羅穗當成胡坤的孫女。
他們又問了一些其他問題,公司里的人再回答不出來了。
幾人也沒有勉強,交代了經理,如果羅穗有和她聯(lián)絡,務必及時通知警方。
接著他們便往老胡家里去,詢問老胡的家里人。
別墅還是那棟別墅,相較上回,這次胡錚的老婆住在了里頭,梅老太太的那些親人,也住在了里頭,本該挺大的一個地方吧,好像無論哪回來,都鬧騰騰吵轟轟,才一兩天的時間,原本還擺在客廳里的老胡的遺像都沒有了——好像老胡的痕跡,已經要徹底從這棟屬于他的別墅里被抹去。
警察一來,胡錚的老婆是最積極的。
她既知道老公被抓了,想要求求情,又積極于找羅穗的麻煩,因而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你們問‘K’?‘K’就是羅穗的姘頭!”
警方探訪的過程里,其實很少有證人的證言能夠第一時間切中要害,他們總是說自己想說的東西,而警方想要知道的是,客觀真實的證據(jù)。
好在一番來回之后,胡錚老婆也漸漸進入了狀態(tài),開始詳細說‘k’來。
“羅穗有個微博,叫做憂郁的翡冷翠,我是通過她‘k’的,她經常在‘k’互動,彼此留言啊都是親親么么,逢年過節(jié)互相祝福,還是單獨發(fā)條微博,看到什么風景名勝的地方,他們還彼此邀約……你說,這是正經人干的正經事嗎?肯定關系不簡單,搞不好都線下開房多少次了。她在網絡上和K的相處,根本沒有隱瞞的就是,就是欺負老頭不會上網,沒法發(fā)現(xiàn)她水性楊花的真面目,哼……也不知道她給老頭子灌了什么迷魂湯,我們發(fā)現(xiàn)了K后,旁敲側擊的和老頭子說,每次剛起個頭,老頭子就一臉不耐煩讓我們走!死老頭真是瞎了眼了!”
胡錚老婆一臉晦氣地罵人。
趙霧他們和胡錚老婆聊著,其余人看著熱鬧,紀詢和霍染因卻反其道而走,開始暗暗觀察這棟別墅。
既然醫(yī)院里死亡的“老胡”不是真正的老胡,那么老胡必然有個全新的死亡地點,想要不驚動他人讓老胡死亡,最好的地點自然是老胡家中。
恐怕羅穗就是在家中對老胡動的手。
所有人都呆在客廳里看著警察詢問,正好方便了紀詢和霍染因的行動,兩人動作迅速,從上到下逛了一圈,很快在別墅的地下影音室里發(fā)現(xiàn)了端倪。
地下影音室是看電影玩游戲的地方。房間不大,里頭的電視尺寸極大,占據(jù)半面墻壁,有個小窗戶,透過窗戶能看見花園,正對著電視的茶幾是木制的。
“茶幾被換過了�!被羧疽蛘f。
再怎么保養(yǎng),也不會嶄新的連茶幾腳一點磨損痕跡都沒有,總該沾點頭發(fā)灰塵劃痕。
霍染因用戴手套的手小心把茶幾下也看起來很新的毯子掀起來,木制的地板縫隙里,有褐色的痕跡:“應該就是這里了�!�
“合理。影音室可以把聲音開得很大,這樣就算老胡臨時前發(fā)出了劇烈掙扎,聲音也會被影視劇聲音掩蓋,傳不出去,也就不會被梅老太太發(fā)現(xiàn)……”
紀詢說到這里的時候突地一頓。
“你還記得我們去醫(yī)院的時候,護士說梅老太太也去過醫(yī)院嗎?”
“當然記得�!�
“胡錚在處理遺體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遺體的不對勁,那么梅老太太,發(fā)現(xiàn)了醫(yī)院里的老胡不是老胡了嗎?”
他們順著影音室的小窗看出去,看見了正呆在花園里的人。
胡錚的老婆和梅老太太的親人都在客廳里圍觀著警察的對話,梅老太太卻獨自呆在花園中,利索的搬花盆松土,干著各種各樣的活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