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虞觀岳低頭沉默幾秒，重新抬眸：“時熙，我有話想和你說……”

    時熙覺得她和虞觀岳可能真的是心有靈犀，反正這一瞬間，她猜到他是想表白。但她顧慮實(shí)在太多，現(xiàn)在心里還亂著，沒有想好之后要怎么辦。

    所以，時熙搶著道：“好巧，我也有事和你說。我這事比較急，你讓我先說。”

    虞觀岳只好問：“什么事？”

    時熙：“這周的任務(wù)我們還沒做！你有想法嗎？”

    明天又是周四了。

    這期節(jié)目組布置的周中任務(wù)，只有兩個字——回憶。

    具體怎么做，節(jié)目組沒有要求�？梢允莾蓚�人交心聊天，也可以去帶有特殊記憶的地方約會，或者自己想個方式，反正和回憶有關(guān)就行。

    時熙在聽到任務(wù)的時候，已經(jīng)想到好幾段回憶，計劃哪頓飯和虞觀岳隨便聊聊天就行。

    不過那天回程途中她睡著了，這幾天又太忙，沒來得及和虞觀岳商量。

    現(xiàn)在干脆裝傻，假裝自己才想起來。

    虞觀岳深深看她一眼，說：“剛才正是想問你，明天有沒有空？”

    “你已經(jīng)安排好了？”時熙這下是真驚訝了。

    難道她剛才理解錯了？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庇萦^岳賣起關(guān)子，“明天端午節(jié)，你應(yīng)該不上班？”

    “不上班�！睍r熙見他沒有再表白的意思，松了口氣，也不勉強(qiáng)，“明天一整天我都有時間�！�

    *

    虞觀岳的安排在下午，上午兩人先去療養(yǎng)院陪幾位老人，中午又回虞觀岳父母家吃了頓團(tuán)圓飯，下午才出發(fā)。

    這次他們和節(jié)目組的人一起出發(fā)，車子一路朝郊外開去，周銘安好奇地問：“你倆這是準(zhǔn)備去哪里尋找回憶？”

    “我也不知道�！睍r熙搖搖頭，“虞先生說要保密。”

    周銘安搓了搓手：“虞先生安排的啊，那肯定……很有意思�！�

    他本來想說肯定有深意，能挖出不少料，話到嘴邊還是改了詞。

    時熙卻不滿意：“什么意思？我安排的活動，就沒意思了？”

    “也有意思！”周銘安急忙道，“只要是你倆在一起，都有意思�！�

    “……”時熙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子，扭頭看向窗外，“這都出南州地界了吧？”

    確實(shí)已經(jīng)離開了南州，他們這次去的地方，是南州附近一個叫“明樂”的小鎮(zhèn)。離南州有三個小時的車程，路上還堵車，到鎮(zhèn)上天都黑了。

    時熙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鎮(zhèn)上燈火通明，很是熱鬧的樣子，好奇地探頭出去看：“這是燈會嗎？”

    周銘安一拍腦袋，說：“對啊，明樂每年元宵、端午、中秋都有燈會，謝謝虞總請我們看燈會！”

    拋開其他不談，每次跟著他們錄節(jié)目都免不了吃喝玩樂，好處是真不少。

    “就從這邊下去吧�！庇萦^岳說，“前面人多，不方便拍攝�！�

    “你腿行嗎？”時熙看了眼距離，這里下車要多走一段，前方人多又容易碰到他的傷口，更何況他還不喜歡跟別人有身體接觸。

    虞觀岳看她擔(dān)心自己，心情很好：“你扶著我？”

    “好�！睍r熙答應(yīng)得爽快，下車后，就主動走到虞觀岳左手邊，遇到有障礙還會提醒他。

    虞觀岳應(yīng)該是提前做過功課，這條路上確實(shí)沒什么人。十來分鐘后，他們靠近一條河，河里有長長的花燈，岸邊有很多人。

    虞觀岳帶著他們上了河岸邊一座木樓，徑直來到三樓位置最好的一個雅間，里面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茶水糕點(diǎn)。

    這個房間正對著河邊，視野極佳，邊吃喝邊賞景，簡直不要太愜意。

    虞觀岳問時熙：“先吃飯，還是先看看景？”

    “等會兒再吃吧�！睍r熙站在欄桿前，往下張望。

    從這里看過去，第一眼便能看到河中間最長的一條花燈，那是由很多盞金色小花燈組成的龍燈。花燈精巧細(xì)致，氣勢十足。龍燈周圍還有游動的各種魚類花燈，鮮活靈動。

    河中間有道橋，橋的另一邊則有很多游客在放花燈，這些花燈大大小小都有，品類繁多，雜而不亂，別有一番味道。

    兩位攝像師一位拍嘉賓，一位專注拍景，已經(jīng)換了好幾個角度。

    “邊吃邊看？”虞觀岳看看時間，站在時熙身邊問道。

    時熙點(diǎn)點(diǎn)頭。

    虞觀岳這才讓人上菜，還是跟之前每次一樣，準(zhǔn)備了兩桌。

    攝像師架好機(jī)器，就去隔壁桌吃飯了。

    周銘安還不忘提醒他們：“你們不要忘了主題，主題�！�

    主題是“回憶”，時熙記得自己沒來過明樂，以為是關(guān)于虞觀岳的記憶，說主動問他：“你什么時候來過這里？”

    “七八歲的時候�！庇萦^岳給時熙夾了塊魚，“這種小溪魚味道不錯，你嘗嘗。”

    “嗯，好吃�！睍r熙啃完一條魚，看向旁邊的粽子，猶豫一下，到底沒去拿。

    “想吃粽子？”虞觀岳注意到她的視線，問道。

    “有點(diǎn)想吃，但又吃不完一整個。”時熙今天還沒吃粽子，這家店的粽子個頭偏大，面對滿滿一桌子好菜，她有點(diǎn)猶豫，“算了，我不吃了�！�

    “想吃什么味？”虞觀岳去拿手套，“吃不完分我�！�

    “還是我來吧�！睍r熙拿過手套，挑了個蛋黃餡的，剝出來分成兩半，將一半放到虞觀岳碗里。頓了頓，又道，“要是勉強(qiáng)就別吃了�！�

    “為什么會勉強(qiáng)？”虞觀岳夾起半個粽子，咬下一口慢慢咀嚼，隨后眼睛一亮，“好吃，沒有腥味，你試試�！�

    看不出絲毫勉強(qiáng)。

    時熙也低下頭吃粽子。

    “要喝杯酒嗎？”虞觀岳還準(zhǔn)備了紅酒。

    時熙瞪他一眼：“受傷了還想喝酒？”

    “……”虞觀岳說，“你可以嘗點(diǎn)�！�

    “知道我酒量不好……”時熙瞇著眼睛看他，“我看你是想看我笑話。”

    想起她醉酒的樣子，虞觀岳眼底笑意滿溢，趕緊夾了一筷子菜遞過去：“這個味道也不錯。”

    時熙輕哼了一聲，但是菜確實(shí)好吃，她也就沒空說話了。

    虞觀岳還是像之前一樣，每嘗一道菜，都會向時熙分享感受。對他推薦的菜，時熙也一定會嘗嘗，并且基本都會覺得好吃。

    兩人吃相斯文，話不多，氣氛格外溫馨。

    周銘安在旁邊看著，好幾次想提醒他們關(guān)于回憶的話題只開了個頭，最后都因為不忍心打擾，又默默咽回去。

    一頓飯結(jié)束，時熙和虞觀岳并肩站在欄桿前眺望，周銘安才摸到兩人背后，在鏡頭外小聲提醒：“‘七八歲來過’，然后呢？沒有故事嗎？”

    他不相信，來回六七個小時的車程，虞觀岳還受著傷，折騰一趟，會沒有故事。

    時熙嚇了一跳，回頭看他一眼，有點(diǎn)無奈：“周PD，你還真是執(zhí)著啊。”

    “工作嘛。”周銘安絕不會承認(rèn)自己是因為八卦，“當(dāng)然要認(rèn)真負(fù)責(zé)�！�

    這話說的，好像他倆不敬業(yè)似的。時熙拿胳膊肘捅了虞觀岳一下，笑道：“虞先生，給他講講你小時候的故事。”

    “你真想聽？”虞觀岳問的，卻是時熙。

    時熙點(diǎn)點(diǎn)頭：“當(dāng)然�！�

    現(xiàn)在她對他過去的一切，都感興趣。

    “好。”虞觀岳點(diǎn)點(diǎn)頭，“你們跟我來。”

    “嗯？”時熙一愣，“去哪里？下面人多，你不能去�！�

    “不去下面。”虞觀岳沖她笑了笑，抓住她的手腕，“我們換個房間�！�

    穿過走廊，虞觀岳推開對面一間包廂，帶著時熙走進(jìn)去，徑直走到窗邊才松開手。

    “哇！”跟著進(jìn)來的工作人員忍不住驚呼出聲。

    剛才從另一面看到河邊很熱鬧，但因為河面的花燈才是主角，所以鬧中有靜，美輪美奐，像夢幻仙境。

    這邊看到的，卻是熙來攘往的大街，街上也掛著很多花燈，但主角是人流、是小吃攤、是舞臺上的節(jié)目表演，熱鬧非凡，充滿人間煙火氣。

    同一個地方，同一個主題，同樣熱鬧，卻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風(fēng)格。

    這樣對比來看，更加驚艷。

    攝像師已經(jīng)迫不及待架起了機(jī)器。

    不愧是虞觀岳，只要出手，就是最極致的浪漫。

    這次連周銘安都沒再廢話，悄悄示意工作人員都退開，給他們留出說話的空間。

    時熙沒注意到這些，看著眼前熱鬧的街景，她忽然覺得有點(diǎn)眼熟。

    她似乎來過這里。

    或許，這里并不是只屬于虞觀岳一個人的回憶？

    果然，下一秒，虞觀岳就開口道：“我第一次來明樂燈會，是生病以后。當(dāng)時其他兄弟姐妹都去一個更熱鬧的地方了，我不能去玩，爺爺奶奶就帶我過來看燈會。”

    時熙抬頭看他一眼。

    虞觀岳掌著她的肩膀，示意她看街中心那個正在表演節(jié)目的舞臺：“那個時候的明樂燈會比現(xiàn)在還要更熱鬧一些，我就是在那里看嫦娥表演的時候，碰到了一個粉雕玉琢、仙童似的小姑娘�！�

    嫦娥表演？

    時熙腦子里閃過一道光，有個形象慢慢清晰起來。

    “爺爺奶奶常說，我們小時候見過很多次，但太小時候的記憶，我都不記得了。那是我記憶中，第一次對你有印象�！庇萦^岳微微低頭，看著時熙的眼睛，“那個小姑娘是你。”

    時熙抬頭看著他，看到他黑沉沉的眼底全是自己的臉。

    “記起來了嗎？”虞觀岳直起腰，將手插在褲兜里，狀似隨意地說，“那天是中秋節(jié)，和今晚一樣，月色很美。”

    第

    51

    章

    樓下大街上的燈火忽然暗了下去。

    街上一片驚呼，　下一秒，燈光又亮起來，　只不過換了顏色，　竟是一場小型燈光秀。

    燈火明明滅滅，樓下的游客在贊嘆科技文明帶來的魅力，喧囂聲不斷；樓上工作人員互相看看，　努力降低存在感，　連呼吸聲都放輕了。

    虞觀岳昨天其實(shí)就感受到了時熙的抗拒，并不奢望第一次表白就能得到回應(yīng)。所以他非常含蓄，　甚至預(yù)判時熙應(yīng)該會假裝聽不懂，　打個哈哈混過去。

    但一秒、兩秒、三秒……在樓下熱鬧的襯托下，　樓上安靜得實(shí)在有點(diǎn)令人不安。時熙始終什么都沒說，　這很奇怪。

    虞觀岳終于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　整條街的燈光恰好在這一剎那亮起來，　照得世界宛如白晝。虞觀岳看到時熙表情怔怔，眼底隱約有水光浮動。

    “熙熙？”虞觀岳嚇了一大跳，怎么就哭了？他應(yīng)該沒說什么過分的話？

    就在同時，　時熙也終于開口，　緩緩道：“我想起來了�！�

    虞觀岳一愣：“想起什么？”

    問完才意識到，　自己剛才說的話，　明面上是在問她有沒有想起小時候的事。

    “你說的那個中秋節(jié)�！睍r熙直勾勾盯著街上那個舞臺，　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這點(diǎn)小失態(tài)，　“那天晚上表演那個‘嫦娥仙子’，長得和我媽媽很像�！�

    虞觀岳難得連聲音里都充滿震驚：“什么？！”

    “你既然記得我們看了表演，　應(yīng)該也記得我那天晚上哭了很久吧？”時熙吸吸鼻子，說幾句話后情緒緩解許多，　她后知后覺有點(diǎn)不好意思，　“就是因為看到那個扮演嫦娥的演員，我想起了媽媽。”

    虞觀岳心臟都揪在了一起，嗓子干澀，低聲道：“難怪你當(dāng)時不讓爺爺買那套衣服……”

    可笑他還自作聰明，以為時熙是喜歡那套衣服，竟然還在多年后送了她一套。

    難怪那天晚上，她對那套衣服毫無反應(yīng)。

    “我看衣服，是因為那是‘嫦娥仙子’穿的同款，看見衣服就會想到媽媽。”時熙沉浸在自己的回憶里，點(diǎn)點(diǎn)頭道，“可是我又覺得她既然不要我，我也不該想她，所以自己也矛盾著，才會既想看衣服又不想買，還沖爺爺發(fā)脾氣。你當(dāng)時肯定覺得我很討厭吧？難怪長大后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就不喜歡我……你怎么了？”

    她說到后面情緒慢慢平復(fù)下來，還想開個玩笑。轉(zhuǎn)頭去看虞觀岳，才發(fā)現(xiàn)他眉頭緊鎖，看起來非常沮喪，竟像是比她還難過。

    “對不起�！庇萦^岳現(xiàn)在就是很后悔，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我自作聰明，帶你來這里�！�

    “你花了這么多心思，為什么要道歉？”時熙搖搖頭，“我很高興的。”

    虞觀岳自然不信。

    這種回憶，自然是忘記更好。她明明已經(jīng)忘了，他非要讓她想起來，有什么值得高興？

    看出他并沒有釋懷，時熙想了想，說：“你可能不知道，我媽走后，有一次我爸發(fā)瘋，將她留下來的所有照片視頻之類的東西，全燒毀了。”

    虞觀岳驚訝地看著她，很難想到以時熙父親的性格，發(fā)起瘋來會是什么樣。

    “我爸前半輩子志大才疏、郁郁不得志，天天發(fā)瘋；后半輩子想開了，沒心沒肺，誰的喜悲都影響不了他。他的人生主打一個不讓自己受委屈，罪全讓身邊人受了�！睍r熙看出他在驚訝什么，解釋說，“我媽走的時候，我年紀(jì)還小，沒有照片視頻，漸漸就記不住她的樣子了�！�

    她語氣平靜，虞觀岳卻心疼得不行，抬起手想抱一抱她，最后卻只是落在欄桿上，緊緊握住。

    “小時候我恨過媽媽的，覺得記不住她長什么樣也挺好。長大后，站在女人的角度，我其實(shí)挺能理解她，慢慢也就釋懷了。只是想到她生下我也吃不了不少苦，我卻連她長什么樣都記不得，還是有點(diǎn)遺憾�！睍r熙說，“但是這次你帶我過來，說起嫦娥仙子，我竟然一下就想起來她長什么樣了�！�

    她抬起手，看著燈光在自己指尖閃爍，又看了眼街上的舞臺，平靜的眼神里帶了點(diǎn)懷念：“所以，你不要愧疚，對我來說，真的是好事�！�

    虞觀岳相信了她說的是真話，可他不知道自己能說什么，心里從未如此五味雜陳過。

    “對了，你還記得嫦娥仙子長什么樣嗎？”時熙忽然又回過頭來問他。

    虞觀岳原本只有個模糊的印象，但時熙一說像她媽媽，他再回想，就覺得那個嫦娥仙子跟時熙長得真有幾分相似。就是不確定是真實(shí)記憶，還是潛意識里照著時熙的樣子補(bǔ)充了細(xì)節(jié)。

    “小時候看不太出來，只記得很漂亮。”虞觀岳實(shí)話道，“現(xiàn)在想起來，確實(shí)跟你有點(diǎn)像。”

    “是的，我媽媽超級漂亮�！睍r熙忽然就高興起來，“以后誰再說我長得像爸爸，我就可以告訴他們，我其實(shí)更像媽媽了�！�

    說不好是因為她說的話，還是因為那個單純的笑容，虞觀岳感覺有什么難以言說的情緒，一瞬間像潮水般涌上來，將他吞沒，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他握住欄桿的手攥緊又松開，到底沒忍住，一把摟過時熙，將她緊緊抱進(jìn)懷里。

    時熙原本沒覺得自己有多難過，尤其是在意識覺醒后，很多事情她都看淡了。甚至覺得自己不愧是繼承了父親一半基因的人，先發(fā)瘋后沒心沒肺，簡直跟他如出一轍。

    但是在被虞觀岳抱住的時候，她忽然感覺到還是有絲絲縷縷的難過從心底蔓延上來，倒也不是那種很強(qiáng)烈的情緒，就是綿綿不絕、遍布全身，讓她漸漸失去力氣，只想找個依靠。

    剛好虞觀岳抱住了她，抱得很緊很緊，他的懷抱溫暖寬厚，能給她需要的所有支撐。

    時熙連意識也被抽離，干脆什么都懶得去想，循著本能將頭靠在他肩頭。在他清爽干凈的氣息里，找到讓自己舒服的呼吸節(jié)奏。

    誰都沒再說話，也不知道抱了有多久。

    樓下的燈光秀停了，連月亮都隱匿進(jìn)云層里。

    周圍環(huán)境暗下來，之前的熱鬧，好像一場夢境。

    連喧鬧的人群也漸漸安靜，可能是因為之前太吵，樓下誰家電視機(jī)聲音開得特別大，她甚至能聽出那家人在看《明對》。

    時熙忽然回過神來。

    他們還是錄節(jié)目，他倆卻在這里抱上了！叫節(jié)目組的人怎么看他們？

    她迅速抬起頭，朝虞觀岳背后看去。整個包廂空空蕩蕩，工作人員早不知道在什么時候悄悄離開，就連攝像機(jī)都一并撤走了。

    他們竟然絲毫不曾察覺。

    時熙一邊不好意思，一邊也稍稍松了口氣，這一幕要是被拍下來，只怕又要引起軒然大波。

    她推了推虞觀岳，虞觀岳從善如流地松開手。

    他并沒有去管錄節(jié)目的事，目光還跟著時熙。

    “不好意思，還有謝謝你�！睍r熙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這個擁抱實(shí)在夠曖昧，她倉皇轉(zhuǎn)移視線，“周PD他們也不知道躲在哪里，我們?nèi)フ艺�？�?dt class="g_ad_ph g_wr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