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直到聽見龍椅上的人說話,道:“抬頭�!�
卓幸是先抬了抬眸,眼神往上瞟確定皇帝是在跟她說話,這才緩緩抬了頭。
赫連慎將扳指摘下放在手中玩,可就是這么慢悠悠的隨性的動作,才更凸顯帝王的喜怒無常,卓幸不知道他這會兒心情如何,更是不敢輕易出聲。
“聽說卓家長女畫技了得,你且評評這兩幅畫�!�
卓幸訝然,深宮后院,他去哪里聽說的?
不過她很快就將目光放在那兩幅畫上,十分內(nèi)疚,裝傻道:“臣女惶恐,自幼便被人笑是無才無德,更不懂的評畫,辜負(fù)皇上厚望,望皇上贖罪�!�
聞言,余平愣了一下,下意識去看皇帝,只見皇帝瞇了瞇眼,余平替卓幸捏了把汗,哎喲喂,皇上這神情擺明了不高興�。�
赫連慎輕笑一聲,在這狹小的御書房內(nèi)顯得有些突兀,卓幸懷疑自己聽錯了。
直到那人笑說:“看來華燁街的鋪子不是你的了�!�
接著,一封奏折扔到卓幸面前,啪的一聲,她心中那根從進來到現(xiàn)在緊繃的弦也斷了。
第6章
聽到華燁街的鋪子時,卓幸已經(jīng)是呆滯的狀態(tài)了,當(dāng)她顫顫巍巍打開奏折,猛地抬頭看皇帝。
奏折里是大臣上書舉發(fā)一些官員置辦產(chǎn)業(yè),壓榨百姓之事。
雖然這奏折中所提之事與卓家無關(guān),但卓幸焉能不知,皇帝不就是借著這封奏折敲打她嗎!
卓幸一下跪直了身子,道:“皇上,那間鋪子是臣女一人所為,卓家不知,也與卓家無關(guān)!”
她不是怕連累卓家,她是怕被卓家發(fā)現(xiàn)。
若是卓母知道她在外偷偷開了間鋪子,恐怕她就離滾不遠(yuǎn)了。
那上頭的人慢悠悠回了一聲哦,又嘆了口氣道:“近日曲縣水患,國庫空虛,朕那些大臣是一毛不拔,你既然懂得置辦生意,不如給朕出出主意?”
余平聽聞,耳尖動了動,皇上這是要……欺壓弱女子啊?
顯然,皇帝的畫外音卓幸也聽的分明,只是一個九五至尊的皇帝,要搶她的銀子?不至于吧!
卓幸猶豫的合上奏折,又猶豫的抬了頭看著皇帝,道:“那皇上的意思是……?”
“每月清算收益,四六分。”
卓幸從未見過這個皇帝,只是上輩子加這輩子都聽了不少他的傳聞,但這人無論如何都不該是這般的沒臉沒皮。
卓幸艱難的擠出一個笑來,咬著牙問:“你四我六?”
上頭冷笑一聲,卓幸的心也跟著一顫。
“好……若是依著皇上的,卓府那邊可否替臣女隱瞞?”
卓幸心一橫,仿佛已經(jīng)看到一大疊銀票從她這兒飄到了赫連慎那,心窩子都在滴血。
赫連慎彎了彎嘴角:“當(dāng)然,既然是合作,朕也不能虧待了你�!�
呸!合作個屁啊,分明就是有人仗勢欺人好吧!
入宮一趟,卓幸還沒開張的店鋪就只剩下四成的收益,而且哭還沒地兒哭去,這會兒坐著宮里的馬車回卓府,整個人跟霜打的似的,蔫蔫兒的。
而那頭,皇帝心情卻是很好。
余平給他添了杯茶,也笑道:“皇上這是在拿卓小姐逗趣兒呢�!�
赫連慎彎了彎嘴角,并未否認(rèn)。
——
粉萃不知卓幸在難過什么,她瞧著馬車后當(dāng)著的那些木匣子,里頭了都是名貴的首飾呢。
粉萃笑著說:“小姐,看來皇上很喜歡小姐呢,皇宮里的東西就是好,色澤都比宮外的要亮多了�!�
粉萃打開了一支步搖,上面嵌著瑪瑙,俗氣又貴重的樣子……確實,很值錢!
卓幸一下子來了精神,將后頭的匣子全都打開一一看過,若是將這些東西賣了,那可是一大筆錢啊!
卓幸心里那把算盤打的啪啪響,還算皇帝有點人性。
她那店鋪第一月開張估計也賺不了錢,六成倒是不多,可往后若是經(jīng)營得當(dāng)賺了錢,六成就是一大筆收益,這些珠寶首飾換成銀子,也只是眼前利益,卓幸仍然覺得自己被坑了。
于是,卓姑娘十分心安理得在后一天將皇帝賞賜的東西給賣了,連帶著木匣子一同賣了……
而卓幸前腳剛出了當(dāng)鋪,后腳這些東西就擺在了御書房里。
余平覺得這個卓姑娘簡直就是人才!皇帝賞賜的東西都敢賣!
赫連慎看著看著笑出了聲,隨手拾起一支步搖在手里顛著,漫不經(jīng)心的問:“這卓幸,你覺得如何?”
余平笑了兩聲,權(quán)衡之下才道:“回皇上,奴才覺得這個卓姑娘與一般的大家閨秀很是不同呢�!�
余平在打馬虎眼,這說好說不好,萬一與皇上的心思相逆,可不又得受一頓白眼。
一聲清脆利落的聲響,那支步搖被扔進了木匣子里。
“過些日子再讓人送到卓府去�!�
余平愣了一下,忙打發(fā)小太監(jiān)將東西收起來,自個兒心中揣測著這皇帝到底對卓姑娘什么心思?若是喜歡,納入后宮即可,有必要這么一來二去的瞎折騰嗎……
自打那回進宮后,卓幸在卓府的待遇高了不是一星半點。
那次皇帝的賞賜,卓幸說是自個兒穿的太素了皇上才賞的,卓母立馬叫人將府中好看的首飾與布料拿來了偏殿,說是卓家的女兒定不能失了面子。
加上宮里的流言傳的快,很快臨都便傳開了,說卓府的大姑娘被皇帝看上,就要入宮封個嬪位當(dāng)了。
至于為什么一個尚書家的女兒只能封嬪位呢,因為卓幸是養(yǎng)女,能被皇帝看上已經(jīng)是天大的榮幸了。
不過今年的選秀取消了,那卓幸就是今年第一個被選入后宮的女子,眾人巴結(jié)都還來不及。
于是,這幾日卓府門庭若市,往常說來見卓琦的,這回都說來見卓幸。
卓琦不甘心也得甘心,畢竟卓母敲打過她,讓她一定要對卓幸禮遇有加,若是卓幸真的進了宮當(dāng)了嬪妃,那也是卓府的臉面,而且往后卓琦入宮也好有個幫襯。
是以,卓琦這幾日乖的很。
當(dāng)著眾人的面,卓琦一口一個阿姐的,叫的卓幸頭皮直發(fā)麻。
那日明著懟過卓幸的藍曦曦都安分了不少,撿著好詞來夸卓幸,硬是將卓幸夸成了天上的星星,人見人愛,難怪皇帝會喜歡。
卓幸抿著嘴聽她們的奉承,倒是聽的神清氣爽的,上輩子過了六年遭人鄙夷的日子,這會兒覺得奉承話可真是好聽。
所以盡管事情并不是她們想的那樣,皇帝沒有看上她,但是皇帝看上了她的錢。卓幸想,既然已經(jīng)這么倒霉了,那不如就享受享受被人巴結(jié)的日子。
于是在卓幸不澄清的狀況下,這流言愈傳愈烈,傳到了中宮皇后那兒,也傳到了侯府郡主那兒。
李清塵這幾日把自己鎖在房里,從皇帝賞賜卓幸那日起,她便斷定了卓幸一定將自己替她作畫之事告知皇帝,皇帝是個愛畫之人,所以是因為這樣才對卓幸青睞有加。
而她是侯府嫡女,皇帝又顧全侯府臉面,沒有苛責(zé)她。
對,除了這樣她實在想不通為何皇帝會專門召見卓幸,還賞賜了珠寶。
這事沸沸揚揚,臨都還有誰人不知!皇帝莫不是真的看上了卓幸?
皇帝看不看上卓幸李清塵不關(guān)心,但替畫一事一定會讓皇帝表哥對她的印象大打折扣。
而李清塵骨子里又是清高的,即便是理清了這些來龍去脈,在官家小姐們的小聚上她也不顯露半分不悅的神色,仍是對卓幸好。
可卓幸卻從李清塵的好中分明感受到了疏離,她也不知如何是好,皇帝知道她替畫的事,但她總不能告訴李清塵,自己開了間鋪子,作了幅相似的畫,又恰好被皇帝買了去?
擱她她也不信啊……
哎,罷了,反正日后離開了卓府,與李清塵也不會有半點往來了吧。
只是皇帝對李清塵的印象如若不好,她日后的脂粉生意能不能紅紅火火也不知曉……
卓幸頭疼,希望這輩子李清塵入宮后仍能盛寵不衰。
她這邊正盤算著離開卓府后的脂粉生意,然中宮那兒卻有人謀計著要將她納入后宮。
自從皇帝大怒斥責(zé)了丞相以后,皇后也跟著被冷了好一陣子,連上次二皇子病了皇帝都沒來看。
宮里還有個兒女雙全的余妃,本就夠得意的人,如此一來就更讓她得意了。
這會兒聽說卓家那個養(yǎng)女近日得皇帝青睞,皇后身邊的嬤嬤便提了一嘴。
沁兒是皇后的陪嫁丫鬟,聽了此事便提議讓皇后召卓幸進宮來見一見,看看是不是個明白人,能否站在皇后這一邊。
日后若是真進宮得皇帝寵愛了,也能挫挫余妃的銳氣。
皇后心中雖酸,但轉(zhuǎn)念一想這后宮里百來個皇帝的女人,多卓幸一個也不多,便允了。
小太監(jiān)剛到卓府宣皇后懿旨召卓幸進宮,卓幸正好從后院土墻上翻了下來。
自從她要入宮封嬪的謠言傳開之后,卓家又開始拿她當(dāng)大小姐養(yǎng)了,看得不是一般緊,生怕卓幸做了什么不得當(dāng)?shù)氖聝郝淙丝谏�,是以這幾日脂粉鋪子都沒開張,門前落了一層灰。
只是上回卓幸的芙蓉胭脂粉大賣之后,市面上這樣做的精細(xì)的木匣就多了許多,完全沒有天時地利。
卓幸這家店鋪對面的鋪子做的是與她一樣的生意,每回二人隔著窗子互望一眼,那鋪子的老板娘就拿白眼斜她,估計是她搶了人生意吧。
這回卓幸抬頭望窗子時,便聽到有幾人在里頭吵吵。
她豎起耳朵仔細(xì)一聽,就聽見個尖細(xì)又熟悉的嗓音道:“你們這什么胭脂?換了個盒子價格翻了三倍,里頭卻是什么烏七八糟的東西,這讓我們家小姐如何用?!”
一兩的胭脂里頭裝的也就五六錢的質(zhì)量,而往常這些貴家小姐用的都是幾十錢的胭脂,反而得不償失。
只是這聲音,不是那個藍曦曦的丫鬟盈兒么?
聽著聽著,就聽盈兒中氣十足來了一句:“那日聽說對面那家賣了這樣的好東西,我這才想買來給小姐試一試,不料那家一歇業(yè)便是好幾天,我這才來了你這家鋪子,沒想到卻是個黑心商家!”
盈兒口齒伶俐,說的老板與老板娘一時找不出詞兒來回她。
卓幸撐著腦袋緩了口氣,還好這生意停了,要不然鬧的就是她店里。
這錢雖賺的快,但賺不長久,不是個好主意,卓幸琢磨著是不是想個別的出路。
但盈兒這一鬧倒是提醒了卓幸,臨都的貴家小姐她認(rèn)識不少,做的又是脂粉生意難免碰上熟人,日后自己這身男兒裝怕是會被認(rèn)出來……
這么一走神再抬頭,窗外赫然立著幾個大汗。
卓幸臉色一僵,這幾人她是認(rèn)識的……
第7章
為首的那個黑臉大漢是帶頭的,姓孟,商戶都喊他孟哥,專門在華燁街與繁燁街兩條大道收保護費。
上輩子卓幸就見過此人是怎樣霸道,若是不聽話點,立馬就是拳頭招呼。
不是沒有人報官,只是據(jù)說這些個小混混都是有些背景的,也不知是哪家大戶,連知府都不敢得罪。
卓幸扶著椅子站起來,笑的那叫個膽小如鼠,忙將這些人往里邊請,道:“幾位大哥是來……?”
孟由是就是那個帶頭的,他看這家店老板竟是這么個文弱書生樣兒,更加肆無忌憚起來,一開口就要五兩銀子。
卓幸嘴角僵了僵,順嘴說了一句:“近日保護費收的這么緊啊……”
孟由拍了拍桌子,震的卓幸心下一跳,只聽他蠻恨道:“這還緊,隔壁商戶給了七兩,我看你這鋪子剛開不久,五兩算少了!”
卓幸抿著嘴聽他胡說八道。
只是近日來這店面的事兒就一直不順,原本想好的生意現(xiàn)在也需換個路子,原本盤算的收益又被無良帝王活生生吞了六成!
六成啊,卓幸覺得她這輩子還是來給別人干活的,只是雇主成了個有頭有臉的九五至尊罷了。
是以她心中的委屈與火氣早已燒到胸口,只需別人再滴一滴油她就能炸了。
于是,孟由成了這一滴油。
卓幸對上孟由無賴的眸子,冷笑:“五兩,你怎么不去搶?!”
孟由臉一沉,看了眼邊上的小弟,那人一把抓過卓幸的領(lǐng)子,就這么硬生生將卓幸提了起來。
卓幸被勒的喘不過氣來,忙大喊道:“周、周生!”
孟由一愣,從小弟手中將卓幸拎了過來,呵道:“你說什么!”
周生二字名氣響亮,就孟由這樣在兩條街道收保護費的,愣是沒敢碰那周生布莊。
家中也提醒過他,周生布莊背后是個大財主,還跟朝廷有些扯不清的關(guān)系,雖不知到底是怎樣的關(guān)系,但總之就是動不得。
卓幸也知曉其中道理,才會在情急之下喊出周生二字。
何況她知道,周生布莊背后的財主根本不是什么姓周生的,而是皇姓赫連�。�
再者說,她現(xiàn)在也算是替皇上做生意……對,就是替皇上做生意,想到這里卓幸又咬牙切齒了一番。
替皇上做生意,這周生二字她拿來用用也不是不可以吧?
孟由松開她的領(lǐng)子卻又拽緊了手臂,那猛漢的臂力哪里是卓幸這樣嬌小的身子骨受得了的,她齜牙咧嘴道:“我奉主子的命令在華燁街經(jīng)營鋪子,只還未來得及掛上牌匾,竟讓有些人獅子大開口�!�
末了,卓幸看孟由臉上已經(jīng)有將信將疑的表情,忙又唬了他一句:“我們周生家豈是你等市井小民可冒犯的!要是鬧到萬歲爺那,我看你有幾個腦袋可以保!”
卓幸說的義正言辭,竟把孟由一等人唬的一愣一愣的。
只是酣暢淋漓的胡言亂語之后,卓幸心里一點底氣都沒有,將手撐著桌子才能站穩(wěn)。
果然,沒一會兒孟由便反應(yīng)過來,嗤笑說:“你這小破鋪子里頭就這三倆玩意兒,怎么可能跟周生有關(guān),臭小子敢蒙你大爺我!”
卓幸如今鋪子里東西卻是稀稀拉拉的,一看還挺窮的樣子。
孟由說著巴掌就要落下來,卓幸瞪著
他:“不信我們?nèi)ブ苌记f瞧瞧,我告訴你,我可是周生家的人,你敢動我試試!”
她喘著大氣,這句周生家的人,又唬的孟由一頓,那巴掌在半空中硬是沒落下來。
今日正是季良善要進宮面圣的日子,是以布莊早早就準(zhǔn)備打烊。
卓幸與孟由一群人到時,季良善與那個繡娘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關(guān)門了。
“季老板!”卓幸隔著條道朝對面的季良善揮手。
季良善與繡娘面面相覷,卓幸還穿著他們布莊裁的衣服,而且他上回才幫余平查了這姑娘底細(xì),自然是知曉的……
他親和的笑了笑,待卓幸走到他面前,道了一句:“卓……公子�!�
還在公子二字前有意無意停了片刻。
卓幸朝他笑,皇帝都知道了她的情況,那卓幸便也不怕季良善知曉,于是直言道:“這幾位大哥來我鋪子里收保護費,你說我們替主子做生意的,這保護費是自個兒給啊還是主子給��?算不算到賬面上?”
卓幸一口一個主子的把季良善說懵了,近日臨都流言紛紛,他自是知道卓幸見過皇帝,但……她何時成了替皇帝做生意的?
不過季良善很快便想通了,卓家小姐這是想借周生名號保平安呢,估摸著皇帝對卓幸的態(tài)度,季良善也大方承認(rèn)道:“那自然是記在賬面上,得讓主子知道咱們開門做生意的不容易啊�!�
卓幸與季良善這一唱一和的,孟由幾人便信了,忙打斷二人道:“喲,這、這誤會啊,孟某哪里敢收您二位的保護費,這位小公子,往后在華燁街孟某罩著你,哪個王八羔子敢朝你收費,告訴孟某,孟某替你收拾了去!”
卓幸抿著嘴笑了笑,理了理衣領(lǐng)嘆氣道:“嘶……我這脖子啊……”
孟由一聽,便伸著手要替小公子揉揉,卓幸忙躲開,神色不大自然道:“不、不用了,散了吧散了吧……”
待孟由一干人哈腰鞠躬道了歉走人后,季良善才對卓幸道了一句卓小姐。
卓幸尷尬得笑了兩聲,問季良善能否等她片刻,她取了東西后便再過來,季良善應(yīng)了。
回到脂粉鋪子,卓幸忙執(zhí)筆鋪紙洋洋灑灑寫了一封信,信里要求皇帝賜一塊牌匾,要與周生布莊一樣的,連理由她都陳列了一大筐。
寫完后一路跑到周生布莊,讓季良善下回見到皇帝替她將這封信轉(zhuǎn)交給皇帝。
卓幸不知季良善今日便要面圣,但她卻是也知道,皇帝安插在民間的人,定是要收集什么難以傳進宮的消息,那季良善就肯定要時不時進宮,所以才托季良善帶信。
繡娘眉鑰是個嚴(yán)謹(jǐn)人,替皇上做事這么久,知道少做少錯的道理,自是覺得卓幸的事她與季良善還是少管的好。
皇帝喜怒無常,誰知道這個卓幸會不會一不小心得罪了皇帝,到時別拖累了她二人。
于是,她便擋了卓幸那封信。
季良善也是猶豫片刻,卻還是從卓幸手中接了信封,笑道:“那季某便替卓小姐跑這一趟,日后若是卓小姐飛黃騰達了,也莫忘了季某才好�!�
卓幸愣了愣,但還是愉快的應(yīng)了。
飛黃騰達?季老板可真看得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