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還沒開始之前就知道她的身份，現(xiàn)在談了一年卻跟她說：“對不起，是我不該招惹你，現(xiàn)在也該各歸其位�！�
她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他則回到屬于自己的普通世界。
“現(xiàn)在都什么時代了，還跟我搞階級分層那套？”
司?O幫她順氣，“的確不應(yīng)該以家世身份去評判一個人，所謂的門當(dāng)戶對，是要你們自己能夠融入對方的世界。”
愛情是兩個人的事，生活卻不是�？沼幸环菡嫘模绻蟹降浆F(xiàn)在仍然自卑的認為自己跟柯佳云差距很大，無法磨合，感情遲早會散。
“佳云，你想想他怎么參與你的朋友圈，你又是怎么參與他的生活圈的？”司?O一句話問到點上。
柯佳云回想起，自己跟姐妹風(fēng)瘋狂購物shopping的時候，十萬幾十萬砸錢的時候，男朋友還在為房子首付發(fā)愁。
她提出過幫忙，對方卻有自己的傲骨，不肯收。也正是因為這些，她越來越喜歡男朋友的堅毅，卻忽略他們的生活，極度不對等。
再說男方的家庭，柯佳云現(xiàn)在回想起來都渾身起雞皮疙瘩，“他家親戚很奇葩，我見過一次，差點被他們纏上，之后就再也不想去了。”
“你看，你們之前存在很多沒有解決的問題，甚至從來沒有人想過以后遇到這些問題怎么辦？”只顧著當(dāng)下瀟灑，沒想過未來的愛情本就不易長久。
“如你所言，他個人或許真的很優(yōu)秀，也很有志氣，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無法分割的家庭和生活環(huán)境，要么你們就合力尋找解決辦法，要么只能……”
無法解決，就只能分開。
“當(dāng)初你那么傻，現(xiàn)在怎么輪到你給我講道理了�！�
“不知道哎，好像這兩年感悟許多�！彼�?O捧著臉頰。
“是從你家言先生那里取得的經(jīng)驗吧？”
“這是一種感覺，可意會不可言傳�！�
就像她當(dāng)初那么喜歡賀延霄，卻因為無法溝通，融入不了他的家庭和朋友圈，處處都是矛盾與問題。
但后來，她遇到言雋。
他們那么默契，無論是從個人，還是朋友和家人。和藹的奶奶，可愛的妹妹，友善的朋友，讓她順利融入言雋的生活中，所以感情越來越好。
現(xiàn)在知道問題根源，至于怎么解決，能否解決要看柯佳云跟男友兩個人的選擇。
給柯佳云的心理疏導(dǎo)起了作用，司?O也大大松口氣，心想著，差不多可以準備回景城。
她早早洗漱回房間，看這時間，差不多該給男朋友打電話了。
司?O坐上飄窗，拿枕頭墊在背后，正要給言雋發(fā)消息，屏幕突然彈出歸屬于為榕城的陌生號碼。
司?O選擇接聽，“喂，你好？”
“?O?O�！�
聽到那道聲音，司?O直接掛斷。
但對方一直打，還換號，這她怎么跟言雋打電話？
不知道第幾次，司?O接了，對方不再慢悠悠的拉長節(jié)奏，趁她還沒掛斷時間迅速開口，“?O?O，你躲了我?guī)滋�，下來見一面吧�！?br />
“我就在那棟樓的路燈下�！笨录言频淖≈芬恢睕]變，兩年前賀延霄就摸透了方位。
司?O就坐在窗邊，撩開窗簾瞄了眼，只看到一團模糊的光亮，“我沒有躲你，只是覺得無話可說，也沒必要見面�！�
那人仍然不肯走，在電話里央求她下樓見一面。
司?O沉沉嘆氣，“賀延霄，我有一個問題
�！�
“你說�！辟R延霄語氣急切，生怕錯過有關(guān)她的消息。
司?O開口問道：“你知道，我有夜盲癥嗎？”
對方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
“不知道，對吧？”從賀延霄無聲的反應(yīng)中得到答案，司?O忽然笑了，“我有夜盲癥，所以無論你在樓下站多久，我都看不見�！�
或許視力正常的人能看到一道影子，但她所見只是一片漆黑。
“所以，你走吧，不用再打電話過來，我不會接，也不會跟你見面。”
“我已經(jīng)有未婚夫，還請賀先生自重。”
言盡于此，司?O掛了電話。
只是在聲音終斷最后一秒，似乎聽見那人說了句：“我會一直等你。”
司?O搖晃腦袋，不再去想。
一陣風(fēng)吹進來，她關(guān)掉窗戶，拉上窗簾。
不知道言先生在做什么，她發(fā)的消息沒有回復(fù)，司?O躺回床上刷視頻，隱約聽見窗外響起雨聲。
與其同時，言先生來電，“寶貝抱歉，剛才在書房沒看到消息�！�
兩人愉快的聊起來，不知不覺過去十幾分鐘，雨聲越來越大，司?O望了眼窗戶，“我這邊好像下雨了。”
“檢查一下窗戶有沒有關(guān)好，早點睡覺，睡著就聽不見雨聲了�！彼浪�?O不喜歡下雨天，聽著下雨的聲音還會覺得煩躁。
“那哦。”
“寶貝，早點回來�！�
兩人互道，司?O放下手機，伸手關(guān)掉房間燈光，帶著男朋友一句甜甜的，閉上眼睛安心入睡。
路燈下，雨水無情的沖刷著賀延霄的身體，他緊握著手機，仍不肯移動半步。
在莊園，言雋寸步不離守著司?O，讓他找不到機會。好不容易得知司?O現(xiàn)在一個人留在榕城，他便立即趕過來，只為求她見上一面。
司?O那個問題猶如當(dāng)頭棒喝給他重重一擊。
他不知道……
他居然不知道司?O有夜盲癥。
賀延霄捫心自問，自己當(dāng)初到底錯過多少？
他迎著風(fēng)雨，倔強的站在樓下，就當(dāng)是懲罰，懲罰當(dāng)年自己愚蠢的行動，懲罰后知后覺的心動與不舍。
他一定，要在這里等到司?O！
第61章
求婚
“臥槽！”
早晨柯佳云下樓晨練，
被樓下站立如松的賀延霄嚇了大跳。
小區(qū)大門還沒出，柯佳云直接扭頭回公寓，見司?O正穿著睡衣站在冰箱前，
尋覓今日的早餐。
“?O?O，
你猜我剛才在樓下看見誰了？”柯佳云興沖沖的問。
“什么��？”司?O揉了揉眼睛。
昨晚半夜雨下得大，吵得她沒怎么睡好，
早晨肚子餓得無法入睡，
才被迫醒來，這會兒正犯迷糊。
“賀延霄�！笨录言瓶粗难劬�，急忙道：“賀延霄他站在我家樓下，肯定來找你的�！�
“賀延霄……”她拍拍腦袋，想起是有這么回事，
不由得蹙起眉頭，
嘀咕道：“他怎么還在。”
“啥？”柯佳云敏銳的捕捉到重點，“還在？你早就知道他在樓下啊？”
司?O點了點頭，
“昨晚打電話說在樓下，
讓我下去見一面，我拒絕了�！�
“昨晚！”又是一個關(guān)鍵詞，柯佳云掐住手指，
“你的意思是，
他昨晚就到這兒，一直沒走，
等了一夜？”
從冰箱里拿出一罐肉松，聽到那句話，司?O面容微僵，“我不知道�！�
“昨晚好像下過大雨�！笨录言朴浀米约核耙呀�(jīng)開始下雨，后來睡得太死，
不知什么時候才停，但剛才下樓見露天地面還是濕的，那場雨持續(xù)時間應(yīng)該不短。
司?O點頭，“是下過。”
時間還挺長。
觀她神情沒有半點心軟動容的樣子，柯佳云不禁豎起大拇指，“?O?O，你真穩(wěn)得住。”
前男友悔不當(dāng)初站在女友樓下一夜這種情節(jié)她只在電視上看過，賀延霄真倒霉，還遇上狗血設(shè)定“罰站必淋雨”定律�？上�，賀延霄拿錯劇本，沒能打動心儀的女主角。
柯佳云自動腦補一發(fā)，覺得賀延霄可憐又可笑。
司?O垂眸，手指在肉松罐上打圈，抿唇道：“我答應(yīng)過言雋不會跟賀延霄見面的�！�
她跟賀延霄已經(jīng)沒關(guān)系，但不能讓自己喜歡的人不開心，哪怕言雋不在這，哪怕他并不知道，她也會遵守承諾。
無論那人等多久，她都不會去見。
冰箱門合上，司?O放下罐子回房，拉開窗簾再看，果然見那人佇立路燈下。
實在想不明白讓賀延霄固執(zhí)堅持的原因。
因為求而不得，所以念念不忘？
想起賀延霄用五年時間去懷念初戀，如今對離開兩年的她“割舍不下”，的確是那個人能做出的事
。
她可以想象，如果跟季櫻一樣回頭，也會像季櫻那樣被淡忘、被拋棄。
世界上總有那么一種奇怪的人，永遠惦念得不到的東西，傷人傷己。
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
賀延霄欺瞞在先，他們甚至算不上和平分手，那人自己找虐是想讓她心軟？心疼？
開什么玩笑，她又不是毫無怨言的圣母瑪利亞。
拿起床頭的手機，司?O出去向柯佳云詢問一番，撥出一通號碼，“你好，我想舉報A幢公寓樓下有人騷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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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司?O啟程回到景城，收整行李之后去了趟言家。
言奶奶正抱著團子在后花園曬太陽，見她來，趕緊讓人把團子抱走。
“奶奶�！�
老人家比她這個當(dāng)事人還緊張，非要換身衣服再來見她。
“?O?O回來了，奶奶可想你了。”見到孫媳婦兒，老太太整個人都精神不少，特別是看見司?O佩戴著她送出的耳墜，心里更是歡喜。
前幾日言曦已經(jīng)回到學(xué)校，因為腳傷不便，沒有回家，老太太一個人在家里甚是無趣，平日跟老姐妹打打牌，眼睛又不利索，只能逗逗團子。
司?O陪她在這兒單單是坐著都開心，老太太留她吃飯，言雋也從公司直接過來。見老太太實在不舍，兩人又在言家留宿一晚。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需要老太太費盡心力安排撮合，兩人就住言雋的臥室。老太太喜歡旁邊的小院，跟他們隔得遠，倒也很自在。
言雋的衣柜里逐漸多出屬于她的衣物，原本沒有的梳妝臺不知什么時候添置，還擺著適合女性使用的護膚品。
沐浴后，司?O回到房間才想起忘了擦身體乳，坐在空調(diào)屋里雖然涼快，但也干燥。
現(xiàn)在言雋已經(jīng)進去，她只能等。
司?O坐在床上刷了把游戲日常，聽到動靜，知道他出來，便毫不客氣的指揮男友充當(dāng)搬運工，“幫我拿一下身體乳�！�
言先生很快行動，不僅幫她拿回身體乳，還直接動手幫她擦拭。
司?O警惕的瞄了他一眼，不太信任他是單純的幫忙。
言先生十分淡定擠出粉色的乳液，用手指在她背后抹勻，“你生日快到了。”
“哦，對�！边�有一個星期。
言雋垂眸，手指在她光滑的皮膚上打圈，從肩頭逐漸往下，“今年去濱城過生日怎么樣？”
“還要跑那么遠哦�！�
“不是喜歡海邊嗎？”
“那好啊�！狈凑褪亲孙w機，趁沒有回公司報道前，再好好瀟灑一番也不錯。
事情談妥，言雋的手掌停留腰間時故意撓她，司?O又被逗笑，“我就知道你不會那么好心，你好煩……”
她伸手去推，卻被言雋禁錮，這一場纏綿持續(xù)到后半夜，香汗淋漓。
第二天早晨起床，司?O被老太太滿含深意的眼神看得臉紅耳熱，李嫂還特意為她送上一碗大補湯。
司?O：“……”
真沒必要！
之后幾天，言雋大概是要騰出時間帶她去濱城，一直很忙，把自己關(guān)在書房里，也不讓她看�？傉f：“你在我旁邊，我會分心的�！�
為了提高言先生的工作效率，司?O自動遠離。
她已經(jīng)跟Anni重新聯(lián)系上，為回公司提前做準備，這次拿到結(jié)業(yè)證書和設(shè)計賽大獎歸國，算是鍍了一層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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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前兩天，司?O跟言雋一起踏上去往濱城的飛機，回到曾經(jīng)居住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四季民宿，發(fā)現(xiàn)這里大變樣。
言老板的宗旨是，及時修繕房屋缺漏、更換新的家具，到一定時間，裝修風(fēng)格也需要翻新。員工來來去去換了一批，她還記得第一次來到四季，那個活潑外向的小娜熱情待客的模樣，如今物是人非。
回憶著往事，眼前出現(xiàn)一抹熟悉的身影，司?O睜大眼，很是意外，“小娜？”
“司?O姐。”小娜加快腳下速度，臉上掛著笑容。
她們已經(jīng)許久不見，跟對方的記憶停留在最美好的時刻，難得重聚，很是歡喜。
一年時間，小娜本人也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她身上不再是洗舊的衣裳，從頭到腳都緊隨時尚。小娜本就身材高挑，這一年似乎又長了些，已不見小女孩稚氣。
“你什么時候回四季的？”
“最近有個拍攝，在海邊取景……”小娜回答時，低著頭。
司?O沒有懷疑，熱情邀請她一起過生日，小娜打趣道：“司?O姐現(xiàn)在可是四季真正的老板娘了�！�
下午言雋又不知去哪兒辦事，把她一個人留在四季，司?O閑得無聊，想約小娜出去走走，對方以工作為由婉拒，她便只能自己出門。
從四季步行到海邊有段距離，途經(jīng)轉(zhuǎn)角，司?O意外認出一個見過兩面卻印象深刻的人。
兩年前那個喜歡糾纏言雋的女人，褪去花枝招展的打扮，穿著簡單樸素的外衣，懷里抱著個襁褓中的嬰兒。
世事無常，那個女人似乎已經(jīng)嫁人，安于生活。
來到海邊，司?O脫下涼鞋，腳心踩在細膩的沙石上，一步一個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