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的意思是現(xiàn)在還是朋友，但或許很快就不是了。”她倒是很坦誠。
“把他給我叫過來！”
司婳表情微凝：“爸，你想干什么？”
司父高深莫測的瞥了女兒一眼，“男人之間談話，你懂什么�！�
司父態(tài)度強硬，司婳一臉懷疑的盯著他，甚至猜測，如果不是躺在病床上，會不會想舉起竹竿把人打出去……
可言雋沒跟她來醫(yī)院，而且人家中午的機票飛景城，估摸著正準備離開。
司婳躲到外面去打電話，遠遠瞧見那道熟悉的身影朝這邊走來，真是湊巧，言雋自己送上門來了。
“那個我爸爸他……”司婳略微遲疑，才道：“有人看見我?guī)慊丶�，被我爸知道了，他說要見你�！�
見她下意識的揉捏手指，便知她心里有些緊張。
言雋不禁覺得好笑。
明明第一次見長輩的是他，最后安撫的人也是他，“來到這里的確應(yīng)該拜訪一下叔叔，不用擔心，我會好好表現(xiàn)的�！�
“誰擔心這個了……”她小聲嘀咕著，腦袋越埋越深，“又不要你表現(xiàn)什么。”
她低著頭，看不見表情，烏發(fā)間露出的耳朵卻泛起淺淺緋紅。
見長輩什么的，意圖也太明顯了。
言雋輕拍她的肩膀，推開病房門單獨迎戰(zhàn)，“司叔叔，您好，我是言雋�！�
伸手不打笑臉人，然而司父看到那個面容溫和的男人，從一開始就板著臉，面容嚴肅，“你跟我女兒現(xiàn)在什么關(guān)系？”
“目前為止是朋友。”
“目前為止……”這詞倒是極有意思，“你跟我女兒認識多久了？”
“一年零兩個月。”回答的時候毫不猶豫。
“你在跟我女兒搞曖昧？
”司父一直眉頭緊鎖，表情不善。
言雋卻保持著微笑，“我一直在等婳婳接受�！�
他一直在等，等司婳給他明確的回應(yīng)，直到那時他才敢做出更進一步舉動。但也不能隨隨便便確定關(guān)系，他需要一個合適的時機和地點。
“早上那粥，是你做的？”
“是的，叔叔覺得味道如何？”言雋坦誠點頭。
“你倒是好計謀�！彼靖负哌暌宦�，沒有正面回答。
司婳的廚藝，他這個做父親的怎么會不知道，如果昨天他沒吃女兒送來的粥和菜，或許會認為時間太久廚藝長進，可這兩頓飯間隔不久，他知道女兒做不來那種味道。
“司叔叔誤會了，我從來不會算計婳婳，只是平時習(xí)慣給她準備早餐�！毖噪h慢條斯理的解釋，短短一句話透露不少信息。
“你們還住在一起？”那瞬間，司父已經(jīng)想到無數(shù)種可能。
言雋微微遲疑，解釋道：“婳婳剛到景城的時候在公司附近租房，差點遇到意外�！�
“什么？”司父頓時仰起身子，差點直接從床上站起來。
言雋把跟蹤、偷窺的事簡單敘述一遍，司父拳頭握得邦硬，直到聽言雋說那人已經(jīng)被關(guān)進去，這才松開拳頭。
“因為擔心她的安全，所以才換了新的居住地點，成為鄰居�！边@段意外造就了后面的結(jié)局。
聽說女兒單獨租房被變態(tài)跟蹤，司父立即打消了讓女兒搬家的主意。
鄰居，不是同居，還行吧。
觀司父神色略有緩和，言雋向前遞出一份資料，“叔叔，我還有一份禮物想送給您�！�
言雋拿在手里的是一個厚厚的文件袋，在司父拒絕之前，他搶先開口：“這里面是關(guān)于婳婳的，還望您能收下�！�
聽到跟女兒相關(guān)，到嘴邊的話又咽回去，司父板著臉接過文件袋，當著他的面打開。里面是許多張用訂書機裝訂在一起的彩印紙張，司父隨手翻頁，目光停留半分鐘，把東西塞回去。
“看來你早有預(yù)謀�！蹦抢锩嫒顷P(guān)于司婳設(shè)計的事。
言雋觀察著司父的表情，“這是今天早上剛打印出來的，因為時間匆忙只能做成簡單的效果，很抱歉。下次來看望司叔叔時，晚輩一定好好準備�！�
昨晚他連夜收集司婳的資料，今早打印出來，時間有些趕。但這份禮物的意義對于司父來說，已經(jīng)足夠。
“還沒走，就想著下次。”司父輕哼一聲。
言雋頷首：“雖然現(xiàn)在還未確定跟婳婳的關(guān)系，但我也很希望能夠得到叔叔您的認可。”
“如果我不同意你跟我女兒交往呢？”司父故意刁難。
“那晚輩就繼續(xù)努力�！毖噪h態(tài)度誠懇。
他進退有度，從容不迫，這番儀態(tài)和氣質(zhì)，司父約莫揣測出幾分。
“你是哪里人？”
“景城�！�
“景城，言家？”
“是�！�
沒過多久，言雋就從病房出來，坐在外面等候的司婳趕緊站起身，“我爸爸跟你說什么了？”
“問了我一些關(guān)于你的事情�！�
“我的？”
言雋點頭，“你的工作、比賽，這些事情司叔叔都知道。”
“你撒謊，我爸爸從來不會在這上面稱贊我。”司婳不敢相信。
“沒騙你
，你回去問問他就知道，他一直在關(guān)注你的事情，或許就像你一樣，有些話藏在心里沒有說出口而已。”
“真的嗎？”她仍覺得不可思議，卻還是抱著滿滿的期盼追問：“爸爸他，真的稱贊了我的設(shè)計？”
“真的�！毖噪h鄭重其事的點頭，表情很認真。
這種認同感，非一般的令人滿足，女孩嘴角掛起甜絲絲的笑，烏黑的眼珠在發(fā)亮。
他差點就被迷惑。
“婳婳，我該走了。”飛往景城的機票在中午，從鎮(zhèn)上到最近的機場至少還需提前兩三個小時。
“我送你�！彼緥O立即回應(yīng)。
“不用了，留在醫(yī)院多陪陪叔叔就好。”他來只為送那份禮物，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司婳陪他一起去機場，“跑那么遠送我，等會兒你又要一個人回來，我也不放心�！�
“這有什么不放心的。”大白天的，她打個車就回來了。
“忘記昨天跟你說過什么嗎？趁這兩天多陪陪叔叔，試著跟他溝通。”司父受傷，女兒放心不下，留在醫(yī)院照顧理所當然，這件事已經(jīng)讓父女倆心里產(chǎn)生微妙變化，正需要他們自己去磨合。
===敗給溫柔
第68節(jié)===
言雋的話總是很有道理，她肯聽，對方怎么教的，她就跟著點頭。
言雋執(zhí)意不讓送，司婳只好作罷，兩人就在醫(yī)院門口告別。
“希望叔叔的身體快點好起來�！�
“我會轉(zhuǎn)達的。”
“也希望婳婳早點回來。”
“唔……嗯�！�
她淺淺點頭，目送言雋離開。
回到病房，她發(fā)現(xiàn)父親正帶著老花眼鏡查看什么東西，走近一瞧，父親卻忽然把那東西藏起來。
司婳只覺得莫名其妙。
室內(nèi)陷入沉默，司婳回想起言雋臨走前教她溝通的方法，正醞釀著從哪兒說起，忽然聽到父親發(fā)話，“過幾天你出國一趟�！�
“什么事？”
“你媽媽在那邊留有一樣?xùn)|西，去找譽文，他會告訴你怎么做�！�
司婳是真想不到，媽媽去世這么多年，除了各種不同的畫，還能有什么流落在外？
“你去就是。”
父親的話說一半留一半，司婳提前聯(lián)系唐譽文，得知確有此事，但他也不肯明說，“的確是你媽媽留給你的東西，你什么時候過來，提前告訴我�！�
父親跟師兄都這么說，她必然是要去的，而且，是媽媽留下的東西呢……
有點好奇。
被這件事攪和，司婳明白此刻不是溝通的好時機，她時不時會看手機回消息，有些心不在焉。
司父觀察半響，突然開口：“想去找他是吧�！�
“爸……”司婳猛地抬頭。
“現(xiàn)在追上去還來得及�！彼缫芽创┡畠旱男乃�。
女兒的事情，他沒插手不代表真的不管不顧，天娛那場比賽，他雖不在現(xiàn)場，但面對大眾的直播，他一次都沒錯過。
言雋給他的文件袋里裝著厚厚一沓，有許多是他不曾見過的。
言雋能送出這份“禮物”給他，說明用了心。
而且，他不僅是從鄰居口中聽說司婳帶了人回家，昨晚也在護士口中聽到，那個相貌英俊的男人對年輕的女孩多么照顧。
“他早上，送了我一份禮物。”司父把放在枕邊的那沓彩印紙拿出來，遞到女兒面前。
司婳隨手翻頁，看到上面的文字和圖片，頓時恍然大悟。
接到父親出意外的消息毫無預(yù)料，昨晚是她第一次告訴他跟父親的矛盾，那么這份資料是……
是言雋連夜趕制出來的。
司婳“騰”的一下站起來，“爸，我下午再回來看你�！�
女兒走后，司父重新戴上老花眼鏡，手指摩挲著彩印紙上那色彩鮮艷的畫，眼底隱隱露出絲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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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流不息的機場。
言雋攜帶證件坐在機場內(nèi)，還未檢票。
大約在他出發(fā)二十分鐘后接到司婳打來的電話，但因為受途中各種因素影響，比預(yù)計時間晚了半個小時。
距離檢票時間越來越近，司婳還沒現(xiàn)身。
言雋打電話給她，對方接通，語氣十分急促，“再等一下，再等等我好不好，很快就到了�！�
“你別著急，慢慢來�！毖噪h安撫她，“你沒來之前我不會走的，別著急�！�
他已經(jīng)準備改簽，司婳偏又在這時候趕到。
言雋站在原地，望著女孩因為奔跑而通紅的臉，“不是說好了，不用來送嗎？”
司婳揪著他的衣袖，大口大口喘著氣，“因為有些話不想在電話里說�！�
言雋扶她坐到旁邊的休息椅上，把剛才買的水擰開遞給她喝。
上飛機不能自帶飲料，這瓶水顯然是給她準備的，多細心的人。司婳抱著瓶子抿了小口，抬眸望著他，“今年還可以一起去看雪嗎？”
“嗯？”不知道司婳為什么突然問起這個，但他還是順著說：“你想去的話，隨時都可以。”
沒有比這更動聽的回答了。
臉頰浮現(xiàn)出笑，司婳伸手摟住男人的脖頸，腦袋埋過去，在他耳畔輕語，“想邀你一起去看雪，想把發(fā)熱的面頰，埋進柔軟的積雪里�！�
人聲鼎沸之中，言雋心跳紊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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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發(fā)熱的面頰，
埋在柔軟的積雪里一般，
想那么……
戀愛一下看看。[1]
第46章
“你想親我嗎？……
“喜歡一個人，
怎么可能藏得住呢。”
司婳覺得這句話一點沒錯。
藏不住，忍不了，腦子一熱跑到機場去跟言雋告白，
現(xiàn)在回想起來都覺得臉紅心跳。
“咳咳——”
手指捏在喉嚨處，
司父故意放大聲音咳嗽，企圖提醒女兒回神。
這已經(jīng)是他不知道多少次看見女兒傻笑，
不發(fā)出聲音也沒有其他表現(xiàn)，
就是嘴角時不時上翹的弧度太明顯，想不發(fā)現(xiàn)都難。
不就去機場送個行？
至于樂成這樣？
早知道就不說那兩句話，省得那小子把他女兒魂都招走了。
“閑的沒事就回你公司上班去。”司父閑的沒事，總要招惹女兒兩句。
聽聽這話多氣人，司婳真是搞不懂，
爸爸真是越活越犟脾氣，
難得從他嘴里聽到幾句好話。
若這擱以前她估計忍不住要懟回去，但昨晚跟言雋促膝長談時，
具體分析過父親的脾氣性格和行事作風，
對付父親這種固執(zhí)的人最好的辦法不是鏗鏘有力的駁回，而是……
“我不閑，忙得很�！泵χ卦卺t(yī)院照顧生病休養(yǎng)的老父親。
簡簡單單六個字讓司父無言以對，
猶如一記拳頭砸在棉花上，
沒有半點力道。
等司父用晚餐，司婳開始收拾餐具，
偶爾在病房進出，就是沒有要走的打算。
眼看天色漸晚，司父提醒道：“你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