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宋淺淺問:“既然你那么早就喜歡我,想一直陪著我,為什么卻一直不告訴我?”
她微微歪著腦袋,對時璟眨了眨眼睛: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是喜歡你的嗎?”
少女池淺天生地養(yǎng),沒有受過任何凡間女子的規(guī)訓(xùn)和教化,可不懂什么是含蓄,什么是矜持。
她喜歡誰就會去追逐,熱情的傾訴自己的喜愛之情。
從一開始,池淺就大膽表達了她對昆侖雪神的喜歡。
既然時璟也喜歡她,怎么還蹉跎了三年,在即將赴死的前夕才對她敞開心扉?
鋸嘴葫蘆都喜歡走這種悲情路線的嗎?
這都是什么反人類的愛好?
但沒想到,面對宋淺淺的熱情表白,時璟不僅沒有絲毫欣喜,甚至也沒有絲毫害羞。
他那雙顏色偏淺的眼眸定定的看著她,帶著一絲淺淡的無奈,輕聲道:
“池淺,你真的喜歡我嗎?而不是,一時興起的逗弄?”
宋淺淺萬萬沒想到,在時璟的心里,她竟然是這樣一個萬草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海王。
天地良心,她活了這么久,除了傅君恒,還真沒對那個男人下過手,簡直冤枉死她了。
宋淺淺一臉竇娥冤:“你怎么會這么想?”
她敢發(fā)誓,她對時璟可從來沒有過任何戲耍的心思。
這樣一個長在她心巴上的美少年,當然是要趁早收了呀,怎么可能逗一逗就放過?
時璟一臉認真道:“你還記得,三年前你在瑤池邊養(yǎng)過的一只白孔雀嗎?”
宋淺淺立刻在記憶里翻找了一下,翻了半天,終于在犄角旮旯里翻出一點零星的碎片。
那是她剛從瑤池出生時,整個瑤池就只有她一個人,在瑤池待得實在無聊,就從昆侖山里抓了一些小生靈放在瑤池山谷里圈養(yǎng)。
除此以外,為了有人可以陪她聊天,還在瑤池里隨手點化了很多小生靈。
那只白孔雀就是她從昆侖山里抓來的,與小花仙顏芝是同期的。
后來也和顏芝一樣,被她點化生出靈智,化為人形了。
但是,那只白孔雀跟她喜歡時璟,有什么關(guān)系嗎?
時璟道:“你當時也很喜歡那只白孔雀,去哪兒都要帶著它。但是后來,那只白孔雀化為人形后,向你表白心跡后,你就不喜歡他了�!�
宋淺淺這才想起,好像還真有這么回事兒。
但是,她對那只白孔雀的喜歡,僅僅只是喜歡它的動物形態(tài)和漂亮羽毛罷了,變成人了,她當然就不喜歡了呀!
宋淺淺試圖為自己辯解:
“我只是喜歡那只孔雀漂亮的羽毛而已,他變成人了,我自然就不喜歡了�!�
時璟道:“你也只是喜歡我的皮囊而已�!�
宋淺淺:“……”
這么說,好像也沒什么毛��?
但是,不一樣的。
但是哪里不一樣,宋淺淺也說不清楚。
時璟繼續(xù)道:“你后來,還讓那只白孔雀離開了瑤池�!�
宋淺淺:“……”
好像也確實有那么回事兒。
那只白孔雀化為人形后,一直纏著她,每天抱怨她為什么不喜歡他了。
她看不得那副樣子,就將那只孔雀直接給趕出了瑤池,并且不允許他再出現(xiàn)在整個昆侖境內(nèi)。
雖然做法冷酷無情,但她也是出于好心。
那只孔雀呆在瑤池整天不思進取,不想著好好修煉,成天沒事找事,跟她拈酸吃醋,是個人都忍不了。
為了那只孔雀的前途著想,她只好冷酷無情一點。
但沒想到,她的冷酷無情,居然起到了“殺雞儆猴”的作用。
時璟可憐巴巴道:“我怕你知道我喜歡你以后,就不喜歡我了,還要將我趕出昆侖,再也見不到你。”
宋淺淺:“……”
她沒有那么不講道理,真的。
時璟是昆侖雪神,昆侖之巔就是他的地盤,她能把他趕到哪兒去?
但是,宋淺淺確定,時璟絕對不會想不到這一點。
所以,這個小雪神這會兒是在跟她耍心機,想讓她愧疚呢。
而且,時璟一直不太回應(yīng)她的熱情,何嘗又不是一種欲擒故縱的小把戲?
宋淺淺問時璟:“那你今天又怎么敢跟我表白心跡?”
“就不怕我不喜歡你了,將你趕出昆侖?”
時璟看著宋淺淺,眼眸里隱隱藏著一絲落寞,緩緩道:
“我怕,再不說,就永遠都沒有機會了。”
萬年前的時璟,在大戰(zhàn)前夕,是抱著必死的決心。
以自己的本體為聘,鼓足勇氣,來向他戀慕的女子剖白心跡。
宋淺淺看著時璟,問道:
“想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喜歡你嗎?”
時璟點頭。
宋淺淺微微一笑,當著少年的面,將那把通體冰藍的靈劍收進了自己的手骨。
神族收了對方的本體,并將其納入自己的身體,便是答應(yīng)與對方結(jié)為道侶。
從此,生死相依,死生不悔。
但是,這個儀式是要在新婚當夜才會做的,而不是在收到禮物的當下。
這一幕讓時璟的臉瞬間紅透。
宋淺淺一把抓住少年的前襟,將人拽向自己,吻住了他的唇。
第266章
萬年前的承諾
時璟整個人徹底呆滯,心臟瘋狂鼓動,淡色雙眸微微瞪大,直愣愣的盯著少女近在咫尺的嬌美容顏。
宋淺淺伸手撫上時璟俊美的臉龐,嘴唇壓在少年柔軟的唇上,好笑的蓋住了他的眼睛。
時璟這才知道,要把眼睛閉起來。
他閉上雙眸,臉頰透出一絲紅暈,悄悄伸出手,扶住了少女的腰肢和脊背,身體情不自禁的向她貼近。
隨著唇齒上的力道,時璟羞澀的開啟齒關(guān),任對方予取予求。
花廳里一片靜謐,兩人相擁而坐,享受著這一刻的細密糾纏。
宋淺淺捧著時璟的臉,稍稍拉開距離,雙眸深深看著少年沉醉的模樣。
在時璟不滿追逐而來的那一刻,將一顆透明的靈珠渡入了他的口中。
靈珠入口即化,時璟微微一怔,隨即情不自禁的將懷中少女抱得更緊。
宋淺淺感覺自己的腰都快要被勒斷了。
她拍了拍時璟的背,強行拉開兩人的距離。
時璟意猶未盡,閉著眼睛又要追逐而來,宋淺淺哭笑不得,伸出手一把捂住他的嘴。
“好了,克制一下�!�
時璟這才不滿的睜開眼睛,眼圈竟然有些發(fā)紅,似乎下一秒又要掉金豆豆。
宋淺淺忍不住伸手刮了刮時璟挺翹的鼻尖,調(diào)侃道:
“怎么了?誰又欺負我們的雪神殿下了?”
時璟眼圈紅紅的道:“你把瑤池之心給我了�!�
瑤池之心是瑤池神女的本體,也是她心之所在。
神族交換本體,即是宣下心誓,從此不離不棄,生死相依。
宋淺淺笑看著時璟:“怎么了?你不是也把雪晶給我了?”
神族之間結(jié)為道侶,很少互相交換本體。
因為意味著從此福禍相依,命運相系,只有足夠在乎和信任對方,才會愿意這樣做。
時璟深深的看著宋淺淺,突然埋首在她的肩頭,將她緊緊擁入懷中,聲音悶悶道:
“沒什么。我……我好喜歡你�!�
喜歡到生出了私心,想把她藏起來,不讓她奔赴明日的死局。
宋淺淺輕撫時璟的背,笑著在他耳畔道:
“告訴你一個秘密,瑤池之心可以讀取別人心底的秘密。”
“你試一試,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喜歡你?”
時璟將臉埋在宋淺淺的肩頭不肯起來,身體扭來扭去,耳朵早已紅透了。
又乖又可愛,聲音甜得像蜜:“我、我已經(jīng)聽到了。你想對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
宋淺淺輕輕咳了一聲,收起心里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
一本正經(jīng)的告訴時璟:“瑤池之心雖然能夠讀取別人的心思,但是也容易擾亂心神。”
“尤其是在凡人多的地方,容易聽到很多不好的心思,徒增心魔。”
“所以,平時我都不用讀心這個能力�!�
宋淺淺將時璟微微推開自己的懷抱。
“來,你坐好,我教你怎么使用瑤池之心,屏蔽掉讀心這個能力。”
時璟聽話的坐好,卻看著宋淺淺搖了搖頭:“我不想關(guān)掉讀心�!�
宋淺淺不解:“為什么?”
神族也是要修行的,過多的繁雜的聲音容易擾亂心神,甚至可能滋生出心魔。
時璟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宋淺淺,眼神里透著濃濃的眷戀。
“我想時時刻刻聽到你的聲音�!�
想時時刻刻知道你有多喜歡我。
宋淺淺哭笑不得:“你這個戀愛腦�!�
時璟眨了眨眼睛,不解的問:“什么是戀愛腦?”
宋淺淺道:“嗯,就是腦子里整天都只想著男女之情。”
時璟搖搖頭,為自己辯解道:
“沒有,我沒有想男女之情,我只是想著你。”
宋淺淺好笑的靠近時璟,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像安撫小動物一般,溫柔道:
“好吧,允許你每日想我。”
時璟卻一頭撲進宋淺淺懷里,埋首在她的肩頭,情緒低落的小聲道:
“我好后悔,今天才來找你�!�
如果他早一點來,他們在一起的時間是不是就能多一點,再多一點?
神明隕落不入輪回,相當于魂飛魄散,從此身歸天地,再無來世。
他和她,就只有今天這一天了。
宋淺淺感受到時璟的悲傷和遺憾,但她沒有辦法告訴他,他們最后都活了下來。
萬年之后會再次相遇,從此不再分離。
回溯中的一切都是萬年前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宋淺淺沒有辦法改變它的軌跡,也無法將后世發(fā)生的事提前告訴時璟。
她只能安慰年輕的昆侖雪神:
“別難過,說不定我們會有來生,變成了與現(xiàn)在不一樣的人,然后再次相遇�!�
時璟仿佛也陷入了憧憬,低聲道:
“如果有來生,我們再次相遇,就算你變成了不一樣的人,我的心也一定只會為你而動。”
宋淺淺靜靜擁抱著時璟,感受著少年雪神誠摯而熱切的愛意。
他沒有食言,萬年前的承諾,萬年后,他真的做到了。
宋淺淺和少年版霸總甜甜蜜蜜,你儂我儂,互訴衷腸的時候。
穿成水神天虞的陸青裴,日子就有那么一點不好過了。
陸青裴被一陣白光籠罩,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被扔進了一個高速運轉(zhuǎn)的時空通道后,他吐了。
繼暈胡元羲的車之后,陸青裴又開始暈時空通道了。
時空通道里各種快速閃過的扭曲畫面,跟胡元羲開的車有異曲同工之妙,由不得陸青裴不暈。
于是,陸青裴一路從近代吐到古代,又從古代吐到神隕時期,終于在最后一站被一股力量拽出了差點要他老命的時空列車。
陸青裴喘了口氣,好不容易緩過神,準備看看自己被扔到哪兒了。
結(jié)果一睜眼,腦子里同時響起了八個聲音:
第267章
他不光瘋,他還厭世
陸青裴睜開眼睛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湖里。
躺在湖里沒什么問題,他會游泳,大不了一會兒游上岸。
有問題的是他的視角。
陸青裴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湖里,但是,他既能看到頭頂?shù)奶炜�,又能看到湖底爬過的螃蟹。
還能看到左邊游過的鴨子,右邊飛過的白鷺。
他腦袋一動不動,卻能看到上下左右四個視角里的東西同時從他眼前閃過。
這踏馬是什么亂七八糟的視角,陸青裴痛苦扶額,又想吐了。
但在伸出手的下一刻,陸青裴竟然遲疑了。
他腦子里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他應(yīng)該扶哪個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