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宿忻面上歉意更濃:“宿忻修為淺薄……”
李才手一揮,就打斷了宿忻的話:“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可知你的拒絕會帶來什么后果?”
宿忻聞言,越發(fā)覺得此人不懷好意,目光也越發(fā)堅定:“宿忻不過一介才入門的微末弟子,想來以師兄的本事,定不會對宿忻為難才是�!�
他語氣有禮,可他越是如此,就越是讓李才覺得被人瞧不起了。
李才冷笑:“若我非要為難你呢?”
宿忻神色不變:“宗門在上,想必是不會強(qiáng)人所難的�!�
李才不怒反笑:“你不過是個初入門的弟子,我卻是老祖嫡孫,便是有司刑峰的人督查又如何?也要給老祖的面子!不如我老實對你說罷,你這單火靈根的弟子,我極樂峰勢在必得,若是你識相,就乖乖跟我回去。若是你不識相,恐怕老祖也要介入此事……到時候,哼!”說到這里,他極為得意,“十年一度招收弟子之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就算有司刑峰的人來,也只會是四十九個司刑掌事之一,也就是金丹真人罷了。金丹真人,又怎么能跟元嬰老祖抗衡!”
宿忻呼吸一窒,心中不由有一絲悔意,但馬上這絲悔意又消失了。
對方口口聲聲在乎的都是他的單火靈根,到了這地步,他可不會認(rèn)為這人是看中他的資質(zhì)了。
難道說……想起之前所見情景,宿忻臉色一黑。
卓涵雁等人也都猜測到,這個極樂峰,看來也是想要以他的單火靈根去做一尊爐鼎了。而且,那個需要這尊爐鼎的人,在極樂峰上似乎地位不低。
眾人都是心驚,但給人做爐鼎之事,除了那些資質(zhì)不佳之人想要以此晉身、或是天生就有爐鼎體質(zhì)之人外,天資上等的修士,哪個愿意?更何況以宿忻的資質(zhì),只要能得到培養(yǎng),一飛沖天指日可待!
偏偏被極樂峰這個李才看到……想到此處,宿忻與他的同道們心里,都是生出了幾許恨意。
難不成當(dāng)真要讓宿忻受到折辱嗎——不!
宿忻見李才這般猖狂,這按捺怒氣許久的少盟主也變換了表情:“李師兄強(qiáng)人所難,宿忻萬不能允!”
李才也不再廢話,只對旁邊兩人說道:“去跟來督查的司刑打個招呼,就說極樂峰將人帶走了,老祖自會好生對待此人,叫他行個方便!”
宿忻等人聞言,不免有些絕望。
眼前李才本就是筑基修士,他身畔的兩個修士更在他之上,宿忻這邊遠(yuǎn)遠(yuǎn)不能相比。卓涵雁等人自是站在宿忻一邊的,然而宿忻卻微微搖頭,不讓他們?yōu)樗鲱^。散修盟好容易有這些修士能來大世界,定不能因為一個宿忻全部毀去。
正因如此,宿忻也沒有看向徐子青。
李才冷哼一聲,伸手一抓,手中就出現(xiàn)了一條金色的繩索,煥發(fā)出百道毫光,直接朝宿忻撲去!
中品靈器縛仙繩,只要注入真元,就能隨意綁縛同等級修為的修士,就如李才,即使他不過才筑基初期,可他就算遇見了筑基后期的高手,也能輕易捉拿!
而如今,他為了萬無一失,竟然對宿忻使用了這縛仙繩。使宿忻再有如何手段,也不能奈何。
可宿忻也不退避,與其束手就擒,不如放手一搏!
他當(dāng)即擎起一口長劍,劍上霎時布滿碧藍(lán)火焰,灼熱驚人!
·
徐子青在李才走向那群準(zhǔn)內(nèi)門弟子的時候,就覺出不好來。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李才竟然會想要帶走宿忻——這讓他不由將心高高懸了起來。
徐子青與李才接觸幾回,也很了解他的秉性。知道此人心性狹隘,肚量極小,而且仗著身份囂張跋扈,修為不成,惹事的本事卻是一流。
因此他更知曉,這李才既然盯上了宿忻,那么如果宿忻拒絕,就會讓他產(chǎn)生極大的仇恨�?蓸O樂峰那種縱容李才霸道的地方,定不是清修之所,即使有元嬰老祖坐鎮(zhèn),也絲毫不值得加入!
更何況,那個李才目光不正,在視線掃到準(zhǔn)內(nèi)門弟子的時候,他的奇異表現(xiàn)就已然被一直暗暗留意于他的徐子青捕捉個正著。
他找宿忻,多半也是不懷好意。
果不其然,李才后來與宿忻說話時,聲量不小,加之旁人那時少有喧嘩,所有動靜,所有在場的修士也都能聽到。
宿忻拒絕之后,李才果真出言威脅,而且下一刻,就出了手!
金色的繩索光芒大作,散發(fā)出勃然的威壓,好像有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而宿忻手里的青焱寶火也很是非凡,當(dāng)即就附著在飛劍之上,要跟繩索周旋起來!
青焱寶火與繩索相接之后,立時竄上去,而繩索雖然被燒著顫動,可也只是稍微被阻攔,卻仍有著捆縛之勢!
“快看,李師兄將縛仙繩放出來了!”
“那個紅衣小子太過膽大,竟然敢跟李師兄動手,這回定會被捉拿了!”
“唉,誰讓李師兄是極樂峰的弟子,有老祖為他撐腰,我等也不能不服��!”
一時間就有許多議論聲響起,被徐子青聽在耳里,便越發(fā)擔(dān)心起來。
他想了想,手心里就出現(xiàn)了一柄千年鋼木。
這株鋼木并非已然被削成鋼木劍的那一柄,而是新促發(fā)出的,如今徐子青就要用它來做一個試驗,如果能夠成功,就可以援助宿忻。
只見徐子青默運(yùn)功法,掌中鋼木上青光流動,很快發(fā)生了變化。
它原本只是黝黑粗長、堅硬的一根,但是居然肉眼可見地變得柔軟了,好像化成了水,就要流淌起來一般。
可是徐子青并沒有給它流淌的機(jī)會,而是再度釋放力量,讓它在下一刻又變得柔韌起來,由一灘即將流動的液體,凝結(jié)成了細(xì)長的黑色的索子。
然后徐子青并指一點,叱道:“去!”
這帶子就立刻騰空而起,往那縛仙繩的方向疾飛——
很快,黑色的索子和縛仙繩沖到了一起,因著都是柔軟堅韌之物,那千年鋼木在極為精純的乙木之氣催化下,竟并未被中品靈器的靈光摧折,而是互相來往、纏繞,而青焱寶火被木氣一激,居然也火光大盛。
一時之間,青焱寶火與鋼木黑索就同那縛仙繩形成了僵持之勢!
而這一邊,徐子青剛暗助宿忻,就感覺到有人往此處走來。
他抬眼一看,見到是跟在李才身邊的兩人。
很顯然,他們是按照李才的吩咐,來尋找今日督查的司刑,想要讓他行一個方便的。
然后,徐子青就情不自禁地側(cè)頭看去。
剛才他從做決定到出手,身旁的師兄也不曾說出只言片語。
他可是給他惹了麻煩?亦或是,師兄也是支持他這般行為的?
云冽還沒有做出什么反應(yīng),那兩個人已經(jīng)到了前面不遠(yuǎn)之處。
只聽其中一人大聲道:“敢問今日于此地督查的司刑何在?”
云冽并未出聲,然而之前見過他威勢的眾多弟子們,卻都紛紛讓出一條路來。
將這黑衣司刑暴露在那兩人眼中。
人群分開,那兩人便見到了云冽的身影。
頎長,挺拔,好似一柄利劍般堅不可摧!
而后,他們的眼中就出現(xiàn)了微微的恐慌,想道:小戮峰云冽?竟然是他!
同那個跋扈的李才不同,但凡是有心修行之人,都會時時刻刻關(guān)注宗門的核心弟子變化,也會關(guān)注天龍榜上的人的變化。
戮劍云冽剛結(jié)丹就闖進(jìn)天龍榜前五,這乃是宗主都不會忽視的重大事件,他們這些極力想要結(jié)丹的化元期修士們,原本也比普通修士更為注意這個。
當(dāng)然,就不會認(rèn)不出來。
他們曾經(jīng)聽說,戮劍云冽猶如一柄行走的巨劍,劍意沖天,殺念驚人�?墒莿偛潘麄兙谷粵]有一個察覺到他的存在。
難道說,這個云冽已經(jīng)可以將氣息收斂到這個地步了嗎!
是了,戮劍云冽正是新晉的司刑峰司刑掌事,排位在四十九席,的確是可能會被分配這一個任務(wù)。
如果他們早知道是云司刑在此,定然會阻止李才犯事……想到此處,他們的臉上,都不由得露出了苦笑來。
而李才全然不知他們的復(fù)雜心緒,在發(fā)覺有鋼木黑索相助宿忻后,他便立刻轉(zhuǎn)頭,四處搜尋那出手之人。
很快,他的視線就落在了人群邊緣的青衫少年身上。
霎時間,李才目眥俱裂,一字一句咬牙道:“徐子青,竟然又是你!”
第125章
子青VS李才
早已熟知李才秉性,徐子青毫無相讓之意,上前一步緩聲說道:“的確是巧,每逢見著宗門里有人無視戒律,就有李才師兄的身影,實在讓師弟我望塵莫及。”
李才臉色發(fā)青:“與我極樂峰作對之人,絕無好下場!”他出手催動真元,那縛仙繩便光芒更盛,因他怒氣驅(qū)使,竟然漸漸占到了上風(fēng)。
徐子青也沒與他多言的意思,身形微晃,就到了宿忻身側(cè)。
宿忻也是心思玲瓏之人,見李才與徐子青不對付,也就熄了不連累徐子青的念頭,與他并肩而戰(zhàn),朗聲笑道:“子青兄,今日你我再度聯(lián)手,也是人生快事!”
徐子青應(yīng)道:“正是如此�!彼治⑽⒁恍�,“李師兄罔顧宗門律令,便是極樂老祖來此,也不在理上�!�
兩人嚴(yán)陣以待,一個周身火氣熾熱,一個遍體木氣生發(fā),木助火勢,就顯出了很大的威力。
徐子青連番落李才的臉面,使他心中恨極。他確實只有筑基初期的修為,根基也的確不牢,可他卻有一個護(hù)短的祖宗,硬是給了他數(shù)件靈器,任他驅(qū)使。
因此李才憤怒過后,便抬手一揮,打出了一尊靈鼎!
此鼎名為“拜月鼎”,是以月華之力精心打磨,若是底蘊(yùn)雄厚的筑基修士拿了它,使出來后形成月華之鎖,能捆住一座千仞峰頭,將它擠成粉碎。
而李才實力不濟(jì),無法催出月華之鎖,但就這般砸出來,也有一座小峰頭的力量,要將徐子青與宿忻狠狠鎮(zhèn)壓!
“�!�
原來是徐子青出招了。
只見他腰身擺動,長臂一身,鋼木劍已然打出了一式“春雨綿綿”。
霎時間,無邊春意四溢而出,方圓十丈之內(nèi)仿佛都落下了細(xì)細(xì)的雨絲,那些雨絲極長,就如同一條白線,很快就布滿了眾人的視線,遮住了所有人的眼。
他們的眼前變得一片迷蒙,似乎天地萬物都被這雨線籠罩住了,可當(dāng)雨線落在了身上,卻一點也不覺得寒冷,而是打從心底生出了一種纏綿,一種柔情。
這種劍法應(yīng)該是極為柔軟的,但鋼木劍卻那般精準(zhǔn)地打在了拜月鼎上,沒有半點動搖地頂住了它——劍尖與鼎相觸,讓它不能落下!
宿忻沒來得及出手。
他沒想到徐子青的劍法這么快,他分明出手很是隨意,卻顯現(xiàn)出這樣的威力。他曾經(jīng)也陪伴徐子青練劍,可那時候徐子青的劍法與現(xiàn)在相比,何止有天地之別!很顯然,徐子青是得到了內(nèi)門的劍法。
以他的眼力,只從這一招里,就窺見了其中隱隱包含的劍之奧義。
只可惜,這劍招帶著一種春回大地的溫和之意,跟他并不合適,他無法習(xí)練。
宿忻忍不住贊道:“子青兄,好劍法!”
徐子青劍尖輕挑,斜斜向上,口中則是一笑:“阿忻賢弟,非是我劍法高超,而是哪怕有靈器在手,若不能發(fā)揮出它的威力來,也與尋常的法器無異�!�
宿忻聽他這樣不客氣,心里也有些詫異。
這個徐子青素來溫和仁善,卻不知那李才到底做了什么得罪了他,竟是讓他這般毫不客氣。
不過此時既然共同對敵,他自然也是要應(yīng)和:“子青兄說的是,能將靈器使得不如法器的,也著實了不得了!”
兩人一搭一唱,氣得李才是七竅生煙,大怒道:“死到臨頭還敢耍嘴皮,看我瑯琊環(huán)——砸!砸!砸!”
拜月鼎頓時化作一道白光,直被李才收回手心,同時又有兩個圓環(huán)前后爆射而出,前藍(lán)后紅,水火并濟(jì),才一釋放就大放光華!
兩個圓環(huán)在空中眨眼間變作車輪般大,一個上面火光重重,一個則蕩漾著水波,紅環(huán)直往徐子青打去,要克制他的木氣,而藍(lán)環(huán)則對準(zhǔn)宿忻,要撲滅他的火氣!而它們更是極重,足有一千斤,如果砸實,以靈器之堅硬,定是要把兩人砸得非死即傷!
宿忻神色一變,這瑯琊環(huán)上的靈光,竟然比拜月鼎更加明亮!
無盡的水火之氣瘋狂地涌來,帶著鋪天蓋地的強(qiáng)大壓力,將徐子青和宿忻牢牢地壓制住,這對紅藍(lán)雙環(huán)至少也是一件中品靈器,加之是雙屬性,原本很難操縱�?衫畈艆s在老祖的幫助下將這瑯琊環(huán)煉制成了自己的本命法寶,就算現(xiàn)下修為不夠,也能發(fā)揮出它七八分的能力!
這一下,宿忻和徐子青危險了。
宿忻的長劍上遍布青焱寶火,這種寶火不是普通的水可以澆滅,卻是奈何不了靈器,而他這柄長劍品級則要差上一些,被瑯環(huán)連連砸中,能勉強(qiáng)支撐了沒傷到自個已是難得,可即便如此,那長劍上也漸漸產(chǎn)生了絲絲裂痕。
而徐子青,他的春雨劍法制造出無邊細(xì)雨幻境,但大火燎原,沖天火焰驚起,使雨水還未落下,已然先被蒸干。
他舞劍更急,春雨也越發(fā)纏綿細(xì)膩,漫天都是蒙蒙水霧,天地間綿綿無盡,一道道被烈火燒干,一遍遍再度落雨,消耗的,是徐子青丹田里的大量真元!
那邊李才看著宿忻與徐子青左支右絀、落在下風(fēng),不由猖狂大笑:“等你們的飛劍折斷,真元用盡,我就要將你們生擒,帶入極樂峰獻(xiàn)給老祖!”他一邊縱聲長笑,一邊抓起一把靈丹塞入口中,“我有老祖謀來的丹藥,真元源源不斷。你們這等野修,如何能跟我相比!”
周圍的弟子們見到,也詫異李才的兇焰。
李才如此囂張,都因背后有元嬰老祖撐腰之故,而他手中的靈丹和無數(shù)靈器,也讓人嫉妒不已。
就有內(nèi)門中的弟子竊竊私語。
有人說道:“這兩個小子冒犯李才,恐怕要被抓去做鼎爐,如果體內(nèi)精華被吸走,日后再想要進(jìn)境,就很困難!”
有人一嘆:“真是可惜了,我觀他們的修行真元純凈,似乎都是單靈根的天才,如此天資,若有足夠的培養(yǎng),也未必不能成就一尊大能!”
也有人驚道:“但是今日的司刑并不一般,他難道當(dāng)真會放任李才如此欺凌新弟子?”
亦有人言:“李才身后畢竟有元嬰老祖,云前輩雖說上了天龍榜前五,可天龍榜也不過是金丹期的絕世天才榜,在元嬰老祖的威脅下,給李才幾分面子也很平常。”
“不對!”突然有人開口,“那個青衫少年,是云前輩的師弟!”
這時候,許多人紛紛說了起來:“若是如此,就算只是為了顏面,云前輩也不會將此事揭過了!”
一時間眾說紛紜,那些來尋鼎爐、侍妾的內(nèi)門弟子們都在觀望,就連懷中的婢妾都忘記了。
徐子青的春雨劍法,也終于被壓制到了極致。
可惜的是他練劍時日尚短,總共也只練了春雨劍法的一個招式而已,自是難以施展得開。能夠拼到這個地步,還是他屬性與《四季劍法》極為相合的緣故。
瑯琊環(huán)在李才的操縱下,更加氣焰囂張。
現(xiàn)下滿天的春雨甚至無法飄落,就已然被大火全數(shù)化去,那千斤重的紅環(huán)也更加快速地猛力砸下,一串串清脆的響聲傳入人耳,就好似傳進(jìn)了心腑、傳進(jìn)了識海,讓被困局中的人更加緊張,也產(chǎn)生了更多的壓力。
徐子青的確感覺到了極大的壓力。
琊環(huán)越發(fā)讓人覺得沉重了,它散發(fā)出的火焰氣息,也距離他更近了。
此時徐子青每一次揮劍都要耗費極大的力氣,他的手臂好像有萬斤重,每當(dāng)抬一抬都是萬分困難。
春雨劍法已經(jīng)在這樣的逼迫下被他使用到了極致,因而也綿柔到了極致。
這是他曾經(jīng)到達(dá)的境界,也是在柔極之時產(chǎn)生了一種滯礙的關(guān)卡。
徐子青深知,柔極之后,就應(yīng)該是突破之力。
正如春雨落完,種子汲取到了足夠的滋潤,就要立刻掙脫束縛,頂開無數(shù)泥石,破土而出!
這是一種極度壓抑之后猛然釋放的自由與爆發(fā)之感,掃清了之前的所有苦悶,一下子變得揚(yáng)眉吐氣起來。
可也徐子青雖幾度經(jīng)歷生死,卻體會不到這種感覺。
當(dāng)然,也就無法將劍法的奧義與自身的心境相合,也就無法練成了。
但是現(xiàn)在,徐子青突然有了不同的感受。
因為如今的徐子青,就有一種極為壓抑的感覺,他更對李才有一種憤怒,失去了他往日里與人為善的平和心情。
那琊環(huán)上濃烈火氣對春雨劍法的壓制,豈不就像是土石對種子的壓迫一般?
他想要突破琊環(huán)的禁錮、去幫助友人宿忻,豈非就如同種子要破開土壤、奔向廣袤的大地表面一樣!
所以,在某一個瞬間,被逼到了極處的徐子青,心境居然和那種妄圖突破的意見重合了!
柔到極處,就要爆發(fā)!
當(dāng)春雨劍法帶來的意境都被化去時,種子也要萌發(fā)了!
至此,徐子青覺得有一股強(qiáng)大的力量在持劍的右臂中奔騰流動,很快集中在右掌心里,似乎立刻就要迸發(fā)而出——
木因春雨潤澤生發(fā),碧草破土。
身具乙木之氣的徐子青,配合己身的單木屬性,終是自春雨劍法悟出了適合他的劍訣。
第一式:萌字訣。
徐子青溫聲說道:“野火燎原,春雨落盡,幼芽破土,春草遍地�!�
正是“野火燒不盡,春風(fēng)吹又生”。
下一刻,徐子青的劍勢一變,強(qiáng)大的力量順著鋼木劍直逼出去!
他的劍法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從無限纏綿,轉(zhuǎn)瞬爆發(fā)——
霎時間,幾近于無的春雨意境消失無蹤,余下來的,是一片蒼茫大地。
野火在大地上席卷而去,過后土地荒蕪,毫無生機(jī)。
然而野火燃盡,無邊碧草冒出頭來,轉(zhuǎn)眼大地新綠,萬物回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