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云冽便道：“掛單�！�
青年修士就點(diǎn)了點(diǎn)頭，旋即又問：“前輩可有舊單？”
云冽又道：“我有�！毖韵轮�，自是另一人沒有了。
青年修士也招待過不少修士，并不覺云冽態(tài)度有礙，只翻開冊子，提筆“刷刷”記錄：“便請這位青衣的前輩說出名號，讓我來先開一張新單�！�
徐子青這回懂了，就笑道：“我叫徐子青，是五陵仙門的修士。這位是我?guī)熜�，叫做云冽。�?br />
青年修士極快記下后，再把一件法寶在兩人身前晃了晃，神情并無多少訝異，只是重新翻看了玉簡中的舊單后，才露出了不同的神情：“原來云前輩竟已結(jié)丹，成了一位真人，果然天資雄厚，真不愧為大型宗門的弟子！”
贊了一句之后，他才取出兩塊令牌，分給兩人，又說：“既然云真人是熟知之人，晚輩便不哆嗦，兩位前輩自便罷�！�
徐子青接過令牌，就同師兄一起進(jìn)去內(nèi)城，不阻止后來者的道路。
進(jìn)去之后，他方才把令牌拿出，仔細(xì)觀察。
在這令牌上寫了“掛單”二字，下方又有徐子青的姓名與修為等級，很是簡略。但在令牌背面又有一副紋路，乃是一頭生著猙獰頭顱的異獸，看著頗為奇特。
云冽與他一面前行，一面開口：“此為莽獸之形�！�
他又知徐子青有許多疑惑，就把諸多相應(yīng)之事，一一對他說明。
所謂莽獸，非是妖獸、靈獸之屬，乃是另一種奇特種族，以天下一切活物為食，非常兇狠，也無理智，只有食性。
早年這類莽獸初現(xiàn)時，天下修士原是將它歸入妖獸一類，然而后來方才發(fā)現(xiàn)，莽獸生長與妖獸大不相同，等級也不相同，不可放在同類。
莽獸分作五等，為獨(dú)角莽獸，雙角莽獸，三角莽獸，四角莽獸與五角莽獸。
其頭頂上生出的角數(shù)越多，力量越強(qiáng)，能力越大。
其中獨(dú)角莽獸最多，雖然兇狠，卻是凡俗界的武者便可誅殺；雙角莽獸堪比煉氣修士；三角莽獸在筑基與化元之間，四角的堪比金丹，五角的堪比元嬰。
照理說這般力量到底也只相當(dāng)于元嬰修士的莽獸，本不該讓帝國特派一位鎮(zhèn)國將軍鎮(zhèn)守邊境，可偏偏這莽獸繁衍極快，甚至每逢三年就有一次獸潮，便是讓帝國不得不重視了。
更可怕的是，莽獸成長期也異常短暫，一頭雌獸一胎可生七頭到十二頭幼崽不等，且吃得越多，成長越快。
每一頭幼崽生來獨(dú)角，三年后成熟，十年后生出雙角，再憑資質(zhì)不等，于二十至五十年內(nèi)生出三角，不過百年就有四角！
唯獨(dú)五角莽獸，算是難得，不能憑借年月積累而成，但饒是如此，五角莽獸出現(xiàn)的幾率，仍是比同樣多的修士中出現(xiàn)元嬰老祖的幾率大上許多。
如此族群，怎能不讓人生出警惕？
可想而知，倘若邊境失守，讓這莽獸平原上的莽獸闖入帝國內(nèi)部，只怕就如同蝗蟲鬧災(zāi)稻田，要把整個帝國的萬萬人口吞吃殆盡！
因此這一座修真大國，凡俗人尚武成風(fēng)，雖無敵國對立，依然要戍邊為國征戰(zhàn)，保護(hù)妻小，供奉“仙人”。
而修士則與凡俗人共居，以家族為根基，層層依附，又入朝為官，接受封賞，分享氣運(yùn)。族中弟子皆要于相應(yīng)時期參軍歷練，如此不僅于自身修行有利，其軍中地位越高，亦能為家族爭取朝中地位，得到更多資源。
不過這參軍之人，卻并非只有這些家族之人。
第205章
掛單
天下之大，總分四域，東有五陵仙門總領(lǐng)東域，西有大衍皇朝鎮(zhèn)壓西域，南域勢力盤根錯節(jié)，北域混亂橫蠻。
若是按道統(tǒng)劃分，便是東域以仙道為主，北域妖魔橫行，而西域、南域則是仙魔混雜，只有有序、無序之分罷了。
西域邊境既有莽獸作亂，自然有西域鎮(zhèn)壓，然而這莽獸性情暴戾，若是任其繁衍，到后來釀成災(zāi)難，怕是其他三域也不能幸免。
因此另三域中就有許多弟子、散修，都將此處當(dāng)做了一個歷練的好所在，且莽獸內(nèi)丹、皮肉骨血都頗有用處，若是在此苦修，亦能得到許多好處。同時西域雖有無數(shù)修士可供驅(qū)使，卻也不愿全讓本國修士拼殺，故而但凡是他域中的來客，就要與西域定下協(xié)議，在此遵從規(guī)矩做事，與大軍配合，這一種做法，也就是“掛單”了。
有些修士掛單期間做出了不小的成績，也能得到不錯的名聲，若是功勞極大，更可得一個大衍帝國的軍中虛職，甚至散修可被帝國里的皇族、貴族招攬，種種利益，不消細(xì)說。
云冽當(dāng)初在此地磨練劍意，也是因此在不少低階弟子間揚(yáng)名，若非后來又因天魂離體沉寂十余年之久，名聲只怕還能更大才是。
徐子青沉心聽師兄講解，不知不覺間，就來到大軍駐扎之地，乃是靠近內(nèi)城另側(cè)的一處極大的廣場。
這廣場地勢較低，四周被山壁包圍，僅留出幾個通道，供眾多兵士來去。
而這場地又分兩面，一面扎著無數(shù)大小帳篷，另一面則設(shè)置校場，供兵士比武操練等事。
徐子青現(xiàn)下立在地勢高的地方，前方就是層層重兵，戒備森嚴(yán)，不茍言笑。
看起來，這軍紀(jì)也頗為嚴(yán)明。
云冽在前行走，到把守處把令牌亮出，就能進(jìn)入，而徐子青也“依葫蘆畫瓢”，同樣順利跟上。
進(jìn)去后，就能看到一大片平整石地，與下方廣場高低有數(shù)丈之差。它似是將一座高山橫面劈開，得到一個斷面而成。
遠(yuǎn)遠(yuǎn)望去，這斷面上有密密麻麻的石屋，大小相若，內(nèi)中氣息強(qiáng)弱不一，居然都是修士入住。
徐子青聽云冽說起，才知原來下方的場地，但凡扎了帳篷的，入住的都是凡俗界的兵士，都是先天、后天的武者。而上方這些石屋，則是修行的兵士入住之地。如此將仙凡分開，也省卻了不少可能生出的麻煩了。著實(shí)是明智之舉。
只是那他們這些掛單之人，又住在何處？
略想一想，也知此地這般大的規(guī)矩，也不會讓他們與兵士混居。但如若不收入這大軍駐扎之地，卻也恐怕他們在外頭生事，想必是另有安排的。
果然云冽就將徐子青直接帶上側(cè)面的山頭，山脈綿延，而其上有不少屋舍錯落而立，形狀不同，大小不等，或奢華或樸素，也是各不相似。
徐子青便明白，原來前往此處掛單的修士，需得自己在這山脈間建造居所。如此倒是合理，于修士而言，舉手投足間就有無數(shù)威能，但用什么法子，弄一個住處，也實(shí)在不難。
云冽卻沒有施法的動作，徐子青見狀，自然也不會擅自動手。
說來他雖說有了化元期修為，抬手間也能驚動天地靈氣，可這造房子，還真是從未做過。便是當(dāng)真輪到他來做了，怕是也是難以輕易做成。
不過往前再走了一段，徐子青也就沒了那般多的念頭。
因?yàn)樗煊X到了熟悉的劍意。
就在徐子青方才踏出了那一步后，就好似進(jìn)入了什么領(lǐng)域之中，通身都仿佛被針扎一般，細(xì)細(xì)密密地疼痛，頭皮也是微微發(fā)麻。
這種感覺，就像是被殺氣包裹，又有無盡的銳意刺激，使得他一瞬如同入了冰天雪地一般，又好像利刀成風(fēng)，刮骨霜寒。
徐子青深深地吸了口氣，無疑，這是師兄的無情殺戮劍意。
而師兄分明沒有動手，那劍意從何而來，便可得知。
想到此處，徐子青的視線落在了正前方向。
那里，正有一幢石屋。
這石屋周圍方圓十丈處，既無其他房屋，亦是寸草不生。
如此奇景，就讓他想起了小戮峰峰頂，也是劍意環(huán)繞，銳氣沖天，同時光禿禿只若荒山。
徐子青知道，那石屋定然是師兄曾經(jīng)住過的房子，就跟在云冽身后，繼續(xù)向前走去。每走一步，都覺得周身的寒意更甚，裸露的皮膚都好似被劍氣侵入，一直進(jìn)到了骨子里頭。
很快，云冽先行走到了石屋門口。
徐子青也要走去，可剛踏出腳去，迎面就像是有無數(shù)飛劍劈面斬來，一瞬間激起了他一身冷汗！
——不，不對。
這是幻象！
沉心定神后，徐子青將神識凝聚在雙目之中，頭頂苦竹亦是發(fā)威，才讓他立時瞧破幻象。再來看時，就發(fā)現(xiàn)他原來正在屋外，并沒有任何刀劍的景象。
略略松了口氣，他推開門，就要走進(jìn)去。
“刷！”
可這一次，是當(dāng)真有一道極鋒銳的劍意劈了過來！
但下一刻，云冽袍袖一拂，那劍意就消散無蹤了。
徐子青心里苦笑不已，單看這些布置，他如今也曉得從前的師兄是何等孤冷之人，便是早已離去，卻仍是布下這一道劍意，使得無人敢來侵犯他的領(lǐng)地。
眼下他師兄不曾提點(diǎn)，約莫就是為了將他考驗(yàn)一番，這時候見他要被劍意斬中，才出手解救。
果然云冽開口：“應(yīng)變尚可，若去平原之上，還需更加警惕才是�！�
徐子青明白師兄好意，自然連忙點(diǎn)頭：“我省得，請師兄放心。”
兩人就進(jìn)去房內(nèi)，徐子青目光一掃，心里暗道，果真是師兄的房間，與師兄性情何其相似。
這石屋里空空蕩蕩，除卻旁邊立著一張石桌、一個石凳外，再無他物。如此景象，當(dāng)真是顯得十分清冷，恐怕比起那些兵士的房屋，還要簡陋不少。
好在徐子青也不是貪圖享受之人，他見云冽徑直在地上打坐，就也同樣盤膝坐下。而他看到云冽于袖中取出兩枚靈石分握于雙手之中，便也同樣為之。
而后，徐子青雙目緊閉，感受靈石中靈氣不斷以手心灌入體內(nèi)，就開始行功入定，不知外物了。
次日一早，卯時剛過，徐子青就被云冽喚醒。
二人一同來到營地里尋人掛單。
在獸潮未來前，眾多兵士都以五人為一令，各自出動，前往莽獸平原狩獵。不過武者有武者令，修士有修士令，雖同屬一位將軍管轄，但同一級別的將官之中，修士屬正職將官統(tǒng)帥，武者由副職管理。
如今這鎮(zhèn)邊城有一位鎮(zhèn)國將軍，座下四位大都統(tǒng)，一位大都統(tǒng)之下設(shè)五位都統(tǒng)，一位都統(tǒng)之下管制十位指揮使，而指揮使之下又分別為千戶、百戶、總旗主與小旗主。直至小旗主之下，方才是令主。
其中修士只占百萬大軍中的兩成而已，平日修士武者各自為政，少有在同一令中同時有修士與武者的。
所謂掛單，也是在獸潮之前才有。
一旦到了獸潮來臨，所有掛單的修士或是要被強(qiáng)行送出鎮(zhèn)邊城，又或是臨時入伍成為臨時編制，并不能再度擅自行動的。
雖說行動時基本以一令為基本出動，但不同的修為能掛單的等級也是不同。
譬如徐子青這般化元期的，就能掛單在一衛(wèi)之下，由指揮使監(jiān)管。而如云冽這般金丹期的，就得掛單在一營之下，由都統(tǒng)進(jìn)行監(jiān)管了。
同時那金丹期以上的修士，即便是掛了單，也可以單獨(dú)行動，并不同于金丹期以下的修士，規(guī)定上非得與人同行不可。
故而到了此時，徐子青就得與云冽分開了。
他雖然愛慕師兄，也并非是個全然不懂事的，如今既然必須遵照他人的規(guī)矩來，那么他也不能硬是要拖累師兄，一定要和師兄一起不可。
徐子青自己也很明白，如今他們師兄弟到此處都是為了磨練，師兄若當(dāng)真跟他一處，就要護(hù)持于他，對師兄而言全無用處，而他身處師兄的庇護(hù)之下，也必然難以進(jìn)入真正的戰(zhàn)局廝殺。
所以……身為男子，該當(dāng)有所決斷時，必然就要有所決斷了。
于是云冽只消與三營軍中主事招呼一聲，很快就恢復(fù)舊單，自行離去，而徐子青則掛單在三營中的丙衛(wèi)，之后，就是自行選擇一令，隨那一令的成員一同前往莽獸平原。
辰正時分，莽獸平原五區(qū)前，幾個穿著皮甲的男女站在外頭，像是在等待什么。他們各個身上都有一股子剽悍之氣，便是其中唯一的女子，也是身材高挑，皮膚黝黑，身上的肌肉亦是十分緊實(shí)。
無疑，他們也是一個小令的成員，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
若是普通的凡人，在看到他們的時候都會心生敬畏。
他們每一個人的力量都在后天八重以上，其中那個身形最為高大的大漢，氣息更是已臻先天境界！
這樣的一群力量，在凡俗界必然要受到許多尊重，哪怕是一些家族，也都要爭搶著將他們招攬過來。
然而像這樣厲害的一群人，在鎮(zhèn)邊城軍中不知多少，難以計數(shù)，不過只是萬千下令中的一個罷了。
日頭漸漸便宜，天光已然大亮。
其中一個身材勁瘦的青年看看天時，皺眉道：“那個掛單的怎么還不來？”
第206章
狩殺
一個光頭大漢說道：“定下的時辰是在巳時以前，如今還未到時候，也只好先等著了。”
勁瘦青年冷哼道：“那些個掛單的來與我們搶食，偏生還得忍著！”
另一個大漢與那光頭的相貌相似，正是一對兄弟，此時也粗聲道：“你們可少說兩句，若是來的是個仙長，聽到你們這般詆毀，只怕是要吃不飽兜著走了！”
前頭的兩人略為噤聲。
可那個皮膚黝黑的女子卻是嗤笑道：“仙長又如何？以往我等也并非不曾招待過，結(jié)果那公子哥兒模樣的對上莽獸了手足無措的，莫說是有什么用處了，還得我等去保護(hù)于他，當(dāng)真是窩囊廢一個！”
她這話可是說到眾人的心坎里去了。
想他們這群當(dāng)兵的在莽獸平原里混了不知多少年，好容易摸到一些門道、能借此養(yǎng)家糊口了，卻不時就要來個不曉得好壞的家伙來同他們一處，未見得有多少貢獻(xiàn)，反而還要分他們的利益。
普通的武者倒是好說，聽話就讓他磨合磨合，不聽話暴揍一頓，便也服帖。最怕的，還是來個“仙長”，修為往往不過在煉氣期，架子卻比哪個都大。
若只是個不成事的，左右也呆不了太久，哪怕是狩獵時在一旁歇著，他們?nèi)倘叹瓦@般養(yǎng)著也就是了。若是運(yùn)道不好來了個喜歡指手畫腳的……既沒本事還來添亂，一不小心就要把他們的性命都給連累去了！
這一個小令里，五個兵士都是多年的戰(zhàn)友，同吃同住同行，彼此間的默契非同小可，這些年下來也沒折損一人。
可因著那“掛單”之事，卻也讓他們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好容易停了兩年，結(jié)果又接了命令。如此勾起了從前的憤懣，自然就想要在同伴面前發(fā)泄一番。
只是他們到底還是有些口無遮攔，說得也著實(shí)有些過火。
漸漸聽著不對，那領(lǐng)頭的大漢便呵斥道：“都給我住口！允人掛單之事乃是朝廷的決策，哪里有我們插口的余地？但來了什么人，我等只管做好本分就是！若是有什么不當(dāng)?shù)牡胤�，只要不是我們的錯處，等閑也奈何我們不得。我們在這吃人的地方混了那些年，難不成都混到莽獸的肚子里去了么！”
這位令主頗有威嚴(yán)，不論是修為、身份都極有資格，故而他一發(fā)話，其余四人也紛紛住口，不再有諸多埋怨，而安靜等待起來。
漸漸地，時候越發(fā)接近巳時，眾人忽然察覺什么，都是一個轉(zhuǎn)頭，果然就看見有人前來。
不遠(yuǎn)處，一襲青衣逐漸接近，那人氣息平和，年歲不大，一張面容俊雅溫文，不說話時眉眼含笑，看著便是個極好相處的。
走得近了，眾人看清他的容貌，越發(fā)覺得他年紀(jì)輕輕，但同時也發(fā)覺他身上并未溢出什么強(qiáng)大的威壓，就都在心里先把他小覷了三分。
令主既然是一位先天武者，自是認(rèn)出來，這乃是一位修士。但看著他的年紀(jì)、氣質(zhì)，就覺得此人約莫是個世家公子，說不得還是有些底蘊(yùn)的世家，有了一點(diǎn)修為便來到軍中要自我磨練一番。
但這人一看便是涉世未深，他只盼他莫要拖了后腿，也莫要被從前得了的那些吹捧迷得自視甚高才好。
不過往往這樣的公子哥境界不過都是煉氣三四層的模樣，當(dāng)真論起來還不及他這先天武者，多半也惹不出什么大亂子的。
這般念頭很快轉(zhuǎn)過，令主有百年經(jīng)驗(yàn)，不說八面玲瓏，也有幾分世故，當(dāng)下就面上帶笑，抱拳為禮：“這位想必就是來我乾武小令掛單的仙長了，在下泰峻，這四位乃是泰某部下�！�
他一面說，一面將旗下四人一一介紹。
“這兩位是寇家兄弟，寇原，寇野。”泰峻將那一對光頭漢子指點(diǎn)出來，再說勁瘦的青年，“這位叫梁永晉�！弊詈笾赶蚰莻�身材火辣的黝黑女子，“這位是班蓮山，能力也很不俗�！�
說完這些，那四人都也很不失禮地打過招呼，那泰峻才又問道：“不知仙長如何稱呼？”
青衣少年耐心等眾人解說完了，才微微一笑：“在下徐子青，日后便在諸位這里掛單，還請各位多多指教了�！�
短短的時候里，徐子青將這五人一眼掃過，已然心中有數(shù)。
論修為，除了泰峻是先天武者外，竟是那唯一的女子班蓮山最為厲害，在后天十重的境界，余下三人都是后天九重，在凡俗界的確有自傲的本錢。
這些人十分警惕，在看向他的時候分明是很不歡迎的，即便有所隱藏，但他們眼眸深處的戒備之意，卻還是讓他看得一清二楚。
不過這也是理所當(dāng)然。
這乾武小令已是彼此都極為熟悉的一個小隊(duì)，五人之間的默契想來也是非比尋常。此時他私自掛單而來，定是要受到排斥的。
但徐子青不以為意，因?yàn)樗x了這么個武者小令，而非是修士小令，也有他自己的目的。
互相寒暄了這兩句，乾武小令的五人見到徐子青說話客氣，雖不至于就此放下心來，倒也比先前略松了口氣。
就有泰峻先對他說道：“徐仙長想必是頭一次到這莽獸平原來，此番我等要去狩獵一頭一角莽獸，就請徐仙長莫要動手，且先看我等出手一次，如何？”
徐子青也是要首先摸清情況，自然含笑點(diǎn)頭：“理應(yīng)如此的，幾位自便，我定然配合�！�
這話一說出來，泰峻的心思也放寬一分。
于是眾人就往前行走，徐子青也隨他們一處，彼此間或交談幾句，也是在為徐子青介紹一番此處的情形。
莽獸平原地域極為廣大，生長著無盡的野草和無數(shù)成片的矮小樹木。而這些野草和樹木之間，還有許多崎嶇的怪石，形成許多土坡和近乎丘陵的小山包，更遠(yuǎn)處還有一些湖泊，隱藏在較為難尋的地帶。
每一日里，總有一些乳白色的迷霧在這平原之上盤旋繚繞，并不拘定時，反而是很偶然的，時有時無，可一旦出現(xiàn)，就容易讓人迷失其中了。
這里的莽獸繁衍力強(qiáng)大，但也有旺年與貧年之分，旺年里往往形成獸潮，便是沒有獸潮，也時時有獸群肆虐。貧年的時候略好一些，但莽獸卻并非全都是獨(dú)來獨(dú)往的性情，更多的也喜好群居，就形成不小的力量。
而這莽獸平原上究竟有多少莽獸，從來沒有人能計算清楚。眾人只是知道，便是這么多年下來、連鎮(zhèn)國將軍都換過幾次，平原上的莽獸，依然年年不斷地縱橫著，也延續(xù)著它們的子孫后代。
因著這莽獸平原極為危險，為了保住軍中有生力量，就有人將外圍劃分成五十個區(qū)域，這些地方里多半都是一角莽獸，除非是成群結(jié)隊(duì)的出來，也不會太過難以對付。
自然，這些區(qū)域也多半是讓那些武者小令獵殺的地方，修士小令若是磨合好了，或是配合好的強(qiáng)大的武者小令，就可以進(jìn)入內(nèi)層，去獵殺雙角莽獸。
越往深處，莽獸也就越發(fā)厲害，對付起來也愈是困難了。
徐子青聽到此處，心里就有些想法。
三角莽獸才不過是筑基、化元的力量，師兄既然是金丹期境界，怕是已然孤身深入到極中心的地段去了罷。
想了一想他那師兄，徐子青倒也不如何擔(dān)憂。
他想著，以師兄的能力，只要不遇上五角莽獸，也定然只是磨練，而不至于真正地對付不了。
不知不覺間，乾武小令的人都閉了口，氣氛一時有些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