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徐子青又謝過他,再贈與數(shù)枚靈石、丹藥,作為謝禮。
藍衫青年神色一喜,這才告辭而去。
他特特留下提醒這兩人,一來是因著他二人出手闊綽,品性也不差,想著或者能多得一些物事;二來徐子青對他們都算以禮相待,他也不忍見了他那般沮喪,才肯多這一舉。
果然,雙方俱有得利。
徐子青看向云冽:“師兄,如何?”
云冽略點頭:“可去�!�
徐子青就笑了笑:“那就請師兄為我想一想,要用什么作報酬好。”
兩人這般說著,不多時,已來到了百古堂前。
這百古堂看著不算大,一腳踏進去后,卻是豁然開朗。
有一位面相年輕的金丹修士坐在堂后,正是此地的掌柜。前頭還有一些穿著同樣長衫的修士,自然就是他手下做事之人。
徐子青進來后,目光正落在旁邊一面高墻上。
那高墻中有無數(shù)細若蚊蠅的小字,分別記錄不少任務,于修士而言,只要神識一掃,就可將其盡數(shù)記住。
這乃是任務墻,凡是發(fā)布任務者,其任務、報酬,都記錄其上。
略想想,徐子青抬步往那掌柜面前走去。
站定后,他就詢問道:“敢問掌柜,不知此處要如何發(fā)布任務?”
那掌柜抬頭一看,見徐子青氣息雄渾,身側之人更是氣勢強悍,就不敢怠慢,立時說道:“客官只需將所需之物、時限、許以何物為報酬告知在下便可�!�
徐子青點了點頭,就說道:“我所需之物,乃是金屬陽極之水,為五行神水中堪配為上古真一神水之類�!�
掌柜一聽,趕緊將這信息記下。
徐子青又道:“時候不限,于任務取消之前俱是不變�!�
掌柜又記下。
徐子青沉吟片刻:“至于報酬……”
云冽開口:“完滿劍意劍符,冰屬極寒之物,極品靈石,二階靈脈,火屬神水南融極水,上古靈草。”
徐子青聽了,微微一笑,又補充許多自己所有之物,才說道:“得金屬神水者可任擇其一,若是還有什么其他可交換卻又瞧不上以上諸多物事的,亦可商量�!�
掌柜聽得怔愣,連忙再度一一寫上。
一面寫,他一面暗忖:這身家,倒是難得……而且這白衣人分明是個劍修,那完滿劍意劍符,莫非是他所領悟出來?若當真是那般,此人劍道天賦,當真駭人……
很快將任務發(fā)布了,徐子青交了一百中品靈石于掌柜手中,為抽成費用。
隨后他也不在此地久等,就與云冽一齊往五陵山域而去。
此后……就只一邊修煉,一邊等消息罷了。
周天仙宗內門地域廣大,兩人照舊乘坐那五階飛行妖獸,也頗過了些時候才到。
這剛剛看到山域遠貌,徐子青就怔了怔。
原來就在山域之外,有孰知奇形法寶懸浮半空,法寶上有幾個修士站立,氣勢洶洶,像是來者不善。
徐子青遠遠看去,只見那些法寶同天柱齊平,修士們背對而立,都往那天柱上看去。
他登時明白,此回又不知是哪個山域中人,恰在與五陵山域行斗天之戰(zhàn)!
稍一想,徐子青就控制身下飛行妖獸,叫它直沖而上,也來到了同天柱相平之處。
果不其然,以他目力一眼便已看到,那每一根天柱上,都有他一位師兄正與人對戰(zhàn)!
那些奇形法寶上的修士也察覺有人過來,好些就回過頭去,見到一個元嬰、一個金丹乘飛行妖獸而來,眼里就有些輕蔑之意。他們也是與五陵山域斗過數(shù)遭的人了,自然知道這二人身份。
就有一人嗤笑道:“聽說你兩個小輩去做什么任務,怎么,居然沒死在外頭?”
這話可是十分惡意,嘲諷之感很是明顯。
云冽神色不動,只作未聞。
徐子青看他一眼,隨后也仿若不曾見到一般,轉過頭來。
兩人都不理會于他。
那人見狀,自覺丟了顏面,就要發(fā)作。
他身旁一人將他拉�。骸岸诽熘畱�(zhàn)時,不可惹事!”
那人不忿道:“不過是兩個黃口小兒,也敢如此張狂,不教訓一頓,難解我心頭之恨!”
之前那人眉頭一皺,對他這般態(tài)度,有些反感。
他這同門不曾見過那云冽與人對戰(zhàn)情形,他卻見過。此人雖是元嬰修士,卻是攻擊最強的劍修,劍意之厲害恐怕近乎圓滿,十分難纏,先前多次對戰(zhàn),都成功將天柱守住。
依他看來,未必在他這元嬰后期的同門之下。
如此魯莽生事,實在讓人瞧他不上。
想了想,未免這同門再度生事,他就說道:“若要教訓他二人,下一回斗天時,你只管挑了他守住的天柱便是�!�
原先那人聞言,恨恨說道:“我也正有此意!”
第386章
閉關
那被折了面子的人如何籌謀報復之事,徐子青與云冽并不知曉,即便是知曉了,亦不會把他看在眼里。
無事生非心胸狹窄,如此品性不佳的人物,若非是出生便在乾元大世界、資源雄厚天資不錯,恐怕也不能結嬰。既然如此,還有什么值得注意的?
兩人乘五階飛行妖獸,就徐徐在八根天柱周遭都繞了一圈。
說來他兩個已然在五陵山域呆了許多時日,因自身時時也要守柱,便難得見到眾多師兄的手段,如今正好再去瞧上一瞧,也算是一個機會。
八根天柱上,刑尊主并另七個五陵弟子俱是與人斗得兇狠。
且不說刑尊主舉手投足之間皆有巨大威能,只言那些師兄們,他們渾身兇氣纏繞,幾如數(shù)尊兇神,每一術法都是極為狠辣,一個出手就往對手要害處打去,一旦挨上,立時就叫人不得不認輸了。
徐子青看得驚嘆不已,這些師兄,才區(qū)區(qū)數(shù)月不見,力量便越發(fā)強悍,經驗也越發(fā)豐富了!
這也并不奇怪,其他山域中人與人斗天,往往數(shù)人同數(shù)人,或數(shù)人同一人對戰(zhàn),總是占據優(yōu)勢,磨難不及五陵弟子,而五陵弟子守柱盡管艱難,可當真能守住了,卻是實力能數(shù)倍于同階弟子,其中收獲,非能用言語描述。三月之間,也不知他們經歷了幾場對戰(zhàn),進境如此,也不奇怪。
便是他與師兄兩個,離去前那些賭斗里,不也是進境飛速?
徐子青一面看,亦一面在腦中推演。
若是他遇上師兄們的對手,該如何應對?他修為不過金丹,手段也不甚多,神通只有一種,就是容瑾厲害一些,卻又戾氣太重,不可日日用它,以免暗生心魔。
他修得《萬木種心大法》,原本那些衍生篇章已學之不完,收了那些從木,若能一一利用起來,靈活相配,就能逼退強敵。但如果操縱,如果運用,都要憑借無數(shù)演練,才可于實戰(zhàn)之中領悟出來。
徐子青眼也不眨,將師兄們的舉動、其對手的手段都看得清清楚楚。腦海里許多影像不斷變化,有些來不及領會的,就用心記住,待到回去洞府中后,再來慢慢吸收。
如此過了一個時辰,他腦子已然有些刺痛,就知是到了極限,他頓時深吸口氣,不再體悟,但全仍是全都記了下來。
漸漸地,五陵弟子們將對手各個擊破,就算因輪番對戰(zhàn)受了不少傷,可氣勢卻越發(fā)凌厲,使賭斗之人被其壓制,逐步落敗。到最后,就有刑尊主先行斗敗最后一個弟子,隨后其余幾個師兄也慢慢戰(zhàn)完,除卻有兩人不慎落敗外,另外五人也是全勝。如此五陵山域再度守住這天柱了。
斗完之后,挑戰(zhàn)之人憤憤而走,這些五陵弟子抬起頭,就看到一頭巨大妖獸展開雙翼,浮在天柱之外,不由得面上都露出了一分喜色,紛紛開口:“徐師弟,云師弟,你們總算安全歸來!”
徐子青一笑,同諸位師兄、前輩見禮,自己則說道:“多謝諸位師兄掛念,我與云師兄一路無事的�!�
那些五陵弟子們也爽快笑了起來,先前那些兇煞之氣,卻在與同門交談中,慢慢消去了。
眾人簇擁兩人,引他們趕緊回山。
因乾元大世界危難無數(shù),宗外不論仙道魔道,都不乏心黑手狠、自私自利之人,殺人奪寶、意氣生怨都是常事,而兩個師弟天資雖是很好,到底修行時間短了些,還無法在外來去自如。
故而徐子青與云冽離開之后,這些師兄們,對他兩個也很是擔憂。
好容易等來這出眾的弟子,若是一個不慎、夭折在外……偏生那神水宗內并無,否則也不至于要在這兩人修為未成之前就把他們放出宗去。
現(xiàn)下,回來就好。
一行人去拜見了杭域主,一齊談笑一番。
杭域主自是十分關心兩人,就詢問了他兩個外出后遭遇。
徐子青稍稍思忖,就把荒雪冰原上諸事都說了出來,至于莊惟與樂正和徵二人私事并未如何提起,只說那位二少宮主寵信的屬下是他多年未見的好友,陰差陽錯因此重逢,而莊惟壽元不長、樂正和徵如何為他之事,乃至他也送出肉白骨一舉,當然都更是守口如瓶--倒并非不信這些同門,而是事關莊惟兩人,自是不能事事和盤托出。
眾人聽完,頗有感慨。
他們只覺新來這一對師弟運道極佳,出門近三月,雖也算遇到一些阻礙,可距離真正的險難,卻是遠遠不及。
此行,已堪稱是一路順暢了。
但不論如何,兩人安全歸來,已讓他們歡喜無盡。
嘆過一遍后,柯弘問道:“師弟當真已發(fā)布任務了?”
徐子青點頭說道:“正是�!�
柯弘頓時一拍胸口,朗聲道:“若有人接了任務拿神水來換而所需之物師弟手中未有,盡可來尋我,我若沒有,這里還有許多人在,師弟盡管開口!”
其他諸位師兄也是相視一笑,都是說道:“正是,如今師弟能早日度過瓶頸結嬰,于我五陵山域便是天大的好事!”
刑尊主同樣爽快:“我亦如此!”
徐子青見狀,趕緊向眾師兄行禮,口中忙道:“多謝各位師兄!多謝刑尊主!”
杭域主坐在一旁,見門人這般融洽,眼中之色很是欣慰。
隨后并未多聚,如今到底是修行為要,故而不多時說得差不多了,也就各自回去了自家的峰頭里,云冽與徐子青也回去洞天之內。
剛進入其中,徐子青一見這洞天內的情形,忽生一絲眷戀之感。隨后他不由一笑,此地他雖住得不久,但卻是成婚后師兄親手煉制的居所,有如此情感,也不足為奇。
想到此處,徐子青就側頭看向云冽,而云冽也有所覺,轉頭看來。
兩人這般對視,徐子青微微一笑,心里就覺出許多溫情。
不過溫情歸溫情,此時卻也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
徐子青和云冽各自入了相鄰兩間石室,各自盤膝打坐起來。
若是從前,兩人因是雙修道侶,修煉時氣息外溢也可融合,倒不怕如何影響,但如今卻是不同。
云冽此行與樂正和徵對戰(zhàn)多次,而樂正和徵正是化神期中的絕佳好手,只要再進一步,就可以成就出竅期的境界——如此能力之人,就算把修為境界壓制在元嬰期和云冽對戰(zhàn),云冽也從中受到不少壓力,到現(xiàn)下,就該是突破的時候了。
徐子青對云冽氣機有所感應,兩人不消商議,已是默契分頭而行了。
入得石室內,徐子青抬手布下一個禁制。
他那師兄要突破,而他自己,也并非全無進展。
師兄與樂正和徵對戰(zhàn),先前同門五陵一脈的師兄們、刑尊主與那些賭斗之人對戰(zhàn),也是他汲取其中經驗、消化內中種種所得之時了。
這般想著,徐子青就慢慢閉眼,端正而坐。
在他的識海里,倏忽間,就冒出了兩人對戰(zhàn)的影像來。
那正是,云冽與樂正和徵數(shù)度切磋中的一場。
轉眼一月過去。
徐子青睜開眼,雙目里青光濃郁,恍若實質。
這兩團青光忽而迸發(fā)而出,一瞬蘊上眉心,在那處凝結起來。
光芒閃爍不定,就仿佛用了極大的力氣,要恨不能鉆進去一般。
良久,那光漸漸消散,終是無以為繼。
徐子青輕吁口氣,微微苦笑。
還差得遠啊。
現(xiàn)下徐子青一身修為已至金丹后期巔峰,為不落后于當年的師兄,他只想著要開辟紫府小乾坤雛形后,再尋找契機結嬰。
雖說早已定下要借須彌芥子之力直接衍化,但那須彌芥子生機還差一種神水,只得先行用木氣溫養(yǎng)著。
與此同時,徐子青就將體內木氣聚集起來,同青云針神通結合,不斷打磨眉心紫府入口。
——從前師兄直接以劍意劈開,他卻只能徐徐圖之。
不過這徐徐圖之……也著實極慢了。
以至于這數(shù)十日過去,也沒有多少成就。
好在早先那些對戰(zhàn)經驗徐子青已盡數(shù)觀摩吸收了,自覺于對戰(zhàn)之道上又有許多感悟,這一回閉關,也不算浪費。
可現(xiàn)在,他卻要出關了。
雖說斗天之戰(zhàn)一月不得多于一回,但他們這五陵山域,幾乎當真就是月月都有。
果然積弱山域,就有不少人想來占一占便宜。
徐子青和師兄歸來,刑尊主自不能再度代守,他們也只好自行準備。
解開禁制,走出門去,徐子青就見旁邊石室大門敞開,一個白影緩緩走出。
無疑,云冽同他心有默契,也是同時出關。
然而待云冽走出,徐子青只覺一道銳氣撲面而來,就仿佛有無數(shù)鋼針急刺,要他周身上下,都籠罩在一種森寒之意中。
一時間刺痛之極,他急忙后退數(shù)步,抬眼看了過去。
云冽靜立那處,神色不動,似是全無變化,但隱隱約約,氣勢上卻像是生出了一些不同。
徐子青呼吸一窒,他與師兄氣息相通,并不會被師兄所傷,但剛剛那一瞬,卻是有些難忍……那種難忍,仿若從元神上傳來。但下一刻,他卻又明白,這是師兄的實力大進之表現(xiàn)。
而這種變化,似乎,是師兄的劍意……
第387章
劍魂
這一回與從前不同,云冽靜靜站立半刻,那如同無數(shù)針芒般使人疼痛的感覺方才褪去。
徐子青放下心來,不由問道:“師兄,你這是……”
云冽說道:“凝煉劍魂�!�
徐子青一怔。
……劍魂?
他從未聽過這等物事,劍意完滿,莫非還不是劍意的盡頭?
這般尋思,他又問了出來。
云冽略頷首:“自同樂正和徵多日對戰(zhàn),劍意生變,我方知曉�!�
原來就是云冽,從前也只知劍意,并不知劍意修煉到極處了還可再進一步。
如今可說是誤打誤撞,才叫他一次閉關后,忽然有了這些領悟。
兩人就往外面走去,一路之上,徐子青也聽云冽提起凝煉劍魂之事來。
他已知劍意分四境,待劍意圓滿之后,就可將劍意同元神結合而凝煉,使其最終化為劍魂。
而劍魂之強,更勝元神幾分。
若是元神暴露于烈日之下,日日消磨,終要散于天地之間,但劍魂之穩(wěn)固,即便并不寄托于靈物或他人軀殼之內,也可以長久存在,以劍意對抗磨損,千年萬年長存于世。
就算是有人要將其滅去,劍魂也可發(fā)出護體劍意,抵住攻擊,火燒水淹,盡都不懼--這幾乎是不滅了。
但能做到如此的劍魂,乃是大成之劍魂。
云冽冥冥中生出一絲明悟,就知道劍魂可有九煉。
待劍意同元神全然融合,便是第一煉完成,此后每一煉中,都要以嬰火煅燒,還要借由外力鍛煉,十分困難。
凝煉次數(shù)越多,劍魂越強,可瞪眼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