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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徐子青笑道:“這頭邪魔來歷不凡,本是血神宗核心弟子里的佼佼者,原本同當代血神子相爭,敗北之后,地位依舊舉足輕重。此回他本要發(fā)泄一番,卻被我兩個除去,他記憶之內(nèi),對血神宗內(nèi)情形所知頗多�!�

    云冽略點頭,知曉師弟還有下文。

    徐子青果然又繼續(xù)說道:“奇礦之事在血神宗內(nèi)部也為機密,具體所在他不得而知,但發(fā)現(xiàn)這奇礦之人,倒是提及——正是門中一位喚作‘血魄魔尊’者,據(jù)說已在出竅境界,十分可怕。”他頓了頓,神色有些歡喜,“如今血神宗里,被賜下奇礦者大多都是核心弟子,這血蒙也是其中一人!”

    所以,在這血蒙的記憶里,就有如何利用奇礦來突破金丹境界、達至元嬰境界的秘法!但是——這秘法像是被什么奇特手法護住,即使攫取出來,卻不能暴力破解,否則就會被施下這手法之主知道,怕是再走到天南地北,都要被人追殺。

    就連那奇礦的形貌,也被同樣鎖住……叫他欣喜之余,又有點郁悶。

    云冽聞得師弟所言,直言道:“既然已得到消息,不妨先離開此地,可將所得之物交予宗主手中�!�

    徐子青釋然:“宗主實力強大,仙門中還有諸多大能,由他們出手,也的確比我等更為妥帖�!�

    師兄弟兩個就不在此事上糾纏,徐子青好生把那得到的記憶收了起來,而地面上的兩具尸體,卻有些麻煩。

    雖是早早做了這個算計,但到底此人身份特殊,若是拖延太久,于他們恐怕不利。

    略思忖后,徐子青說道:“師兄,我們且快些離去。”

    云冽自是應(yīng)允。

    不過離去之前,總要做個準備。

    如今師兄弟兩人有較為幸運之處,就在于他們的修為遠遠勝過那許多血神衛(wèi)與血神宗弟子,就有了些周旋余地。

    徐子青很快施以術(shù)法,他境界越高,自那《萬木種心大法》中所得衍生篇章也是最多,其中有一門化身之法,乃是借助萬木做出自己短暫分身,與自己氣息一般無二,可以蒙蔽他人視線。后來因徐子青研習(xí)過千傀萬儡門的傳承,就把兩者合一,做出個類似替身的法門,這時正好合用。

    故而他立刻掐了手訣,將一道青光迸發(fā)出去,又取了兩截青木,落在那兩具尸身之上。眨眼間,那兩具尸身,就化作了兩個身披影篷的邪魔修模樣,而那相貌、氣息,自然也是與他們曾經(jīng)在血神城門處一模一樣。

    做完這些,徐子青又拈起兩截藤蔓,分別放在自己與師兄身上,再度施法。

    緊接著,云冽就幻化成了血蒙,而徐子青也化作了邰安志了。

    之后的動作就容易得多,血蒙本來倨傲,云冽只消冷酷著面容,也就是了。而徐子青就做出自得之態(tài),大搖大擺跟在云冽身后,就此離開。

    而那邰安志平日里沒少借著他的堂哥血蒙肆意出入,如今徐子青化作了他,也不會有人追究他的擅離職守,以至于短時間里,都無人能察覺血蒙與邰安志早已喪命在外來的仙修之手……

    師兄弟二人,步伐不停,在一處暗巷里重新化作了另一副樣貌。

    邪魔修進城時要繳納靈石,出去時也是如此,他們變化的乃是看起來在城中呆了不少時日的其他魔道中人,因此也還算順利,不曾受到盤查。

    直至離開血神城數(shù)百里后,他們才重新披了影篷,恢復(fù)自己的本來模樣。

    這一次來到血神城……當真是十分順利。

    第612章

    雙姝之戰(zhàn)

    師兄弟兩個雖是這般想著,但既然得手,將所得之物盡快交予宗主方為正道。

    于是兩人很快趕路,一直來到北域碼頭邊那城池處。

    他們來尋的,是暫且替代他們監(jiān)察諸多暗哨的甲一。

    盡管童苒苒與尤霞文也十分能干,不過甲一到底是云冽的大管家,閱歷也更為足夠,在此可以解決許多為難。

    ——他們師兄弟兩個麾下不少星奴,除卻有幾位修為高的分別在五陵仙門做事之外,其余幾個境界不俗的,譬如乙一乙四等星奴,則是和其他的星級弟子們一樣,在趕來北域之后,就分別帶著其他的星奴人手,往北域各處查探。

    如今徐子青和云冽,自然是要讓甲一把他們攫取來的事關(guān)奇礦的所有消息,都帶回五菱現(xiàn)在,交給宗主紀傾手里。

    只因此人修為在大乘中期,傾殞大世界中等閑的大能都難以是他對手,讓他來護送這般重大的消息,也才能勉強放心——至于師兄弟兩個,則還要留在北域里,職責未完。

    甲一欣然領(lǐng)命而去,他行事素來縝密,而今把那一團黑氣捧在手心,更是干脆安置在自己的小乾坤里,如此一來,也更顯安全。

    徐子青見狀,倒也有些放心。

    不幾日后,師兄弟二人仍在等候甲一回歸,那掌柜凌遷,卻是忽然帶來兩個消息。

    頭一個,是血神宗哪個核心弟子被人殺害,如今那魔道大宗向外發(fā)布通緝令,達至東南西北四域,勢必不肯放過那人。而伴隨這消息而來的乃是兩張畫像,模樣正是徐子青與云冽所化那般。

    徐子青這時便已知道,多半是甲一已然把那團黑氣帶回五陵仙門,宗主或者哪些長老將其強勢破開,才會使得血蒙隕落之事被血神宗得知……否則,短短幾日就發(fā)現(xiàn)那兩人尸體且能馬上看穿幻術(shù),倒是可能性不大。

    凌遷算是這暗哨里見過師兄弟兩個那副面貌的獨一人,他發(fā)現(xiàn)此事后,一面心驚兩位主宗前輩的能力,一面又有擔憂,自是趕緊報上。

    這時見到那兩位好似神色如常,才略為放心,只是心里就更是敬佩,也決意要把此事爛在肚子里,日后行事也會更加小心罷了。

    然后,是第二個消息。

    傳言血神子新娶的妻子鬼屠陰山與南域極出名的那位空靈仙子安謹姝相約死斗,此戰(zhàn)之后恐怕這兩位絕代佳人中便只會留下一人,也不知是仙道勝還是魔道彰,叫許多人都生出好大的興致來——只是可惜,這死斗之地只有兩位佳人知曉,其余人等便是想要觀戰(zhàn),也是不得其門而入的。

    兩件事都算得上是北域魔道的大事,且不說血神子如何想法,但在外人眼里卻不由得有些幸災(zāi)樂禍……血神宗弄了個什么奇礦出來,本就叫人嫉妒,自然麻煩越多,越叫人舒爽。而那血神子的妻子還沒捂熱乎了就要跟人生死相搏,這可不是看重夫君的表現(xiàn),越發(fā)使人想要看好戲了。

    徐子青聽得,略微一怔。

    隨即他想起來,先前遇上那位安仙子時,也的確聽說了在鬼屠陰山成婚十日后,兩人即將死斗,如今算一算,也的確是到時候了。

    凌遷退下后,徐子青就對云冽說道:“師兄,也不知此回那二女何勝何敗�!�

    若是以往也還罷了,在這邪魔道攪亂時,他也難免對那位同道的女修有些擔憂。

    云冽道:“無需多思,你已將木符相贈,只看此女如何作想罷了�!�

    徐子青松開眉頭:“師兄所言極是……”才剛說到此處,忽然間,他一個苦笑,“……當真是說來則來�!�

    就在方才那一瞬,徐子青只覺得心頭微震,正是木符被人輸入了真元、已是折斷了的緣故。

    原來那安仙子不知什么緣故,居然在此刻以此求助。

    徐子青也不耽擱,速速對云冽說明緣由。

    云冽略點頭:“既如此,趕去就是�!�

    兩人都是知道,安謹姝也是性情冷淡行事穩(wěn)重之輩,若不是到了極危急的關(guān)頭,必然不會求助他們這兩個就連相貌來歷都不甚知曉的萍水相逢之人。

    而此時她本該正在死斗……

    因此,他兩個都要盡快援手。

    既如此,徐子青將小乾坤里萬木之氣調(diào)動起來,循著那同源折斷的木符,尋到那死斗之地所在方向。

    短短幾個呼吸工夫,那方向找著了,云冽便將師弟拉到身邊,足下催生一縷劍意,劃破虛空,直沖而出!

    其路途里,兩人將影篷褪下,又換上另一件遮蔽身形的物事,但此時只消一眼看去,就讓人明白,他二人都是仙道中人。

    這死斗之地也在北域,但具體所在卻是北域與南域接壤之處,徐子青追尋到最后一縷木氣后,見到的就是一片較為廣大的湖泊。

    照理說,這樣的湖泊里,應(yīng)有妖獸潛伏,然而待師兄弟兩個來到此地后,不僅不曾發(fā)覺有妖獸蹤跡,也不曾見到有人來過。

    可兩人并不會被這表象迷惑。

    修士擅布禁制、陣法,木氣終了之處必然即為死斗之處,那么見不到,自然就是被封鎖住了。

    徐子青略思忖,看向云冽:“師兄,你我何人動手?”

    云冽道:“為免動作過甚,你出手罷�!�

    徐子青點了點頭:“是,師兄�!�

    在山野之地,原本就是徐子青更為便利,他十指連彈,當即使出了幾道術(shù)法,那青光連連中,好些陣盤陣旗顯露痕跡,那本來看似毫無異狀的虛空,也現(xiàn)出了漣漪——徐子青輕叱一聲,一枚青葉彈出,在那漣漪中心處徐徐滲入!

    下一刻,徐子青將師兄手腕一抓,就一齊化作了一團遁光,從那些微裂縫處,極快地鉆了進去。

    剛進入其中,就有磅礴的氣勢鋪天蓋地而來。

    依舊是那片湖泊,依舊是那片山野,但實際的情形與他們在陣法之外所見到的,已然是大為不同。

    ——就譬如兩人以為那應(yīng)當湖泊中盤踞的妖獸,此時那龐大的身軀歪歪倒在一側(cè),鮮血的氣息自上方迸發(fā)出來,極為刺鼻……顯然,那是一具尸體。

    一具因著有兩位女修想要辟出一處道場死斗,就將它殺滅、清空此地的尸體。

    在湖泊之上,有兩道絕強之力沖天而起。

    左側(cè)是一根巨大的水柱,最高處立著那白衣清冷的女子,長發(fā)如瀑,氣質(zhì)絕塵,乃是空靈仙子安謹姝。而右側(cè)則是一道詭異黑煙,也裹著個身材婀娜的美人,她生得絕色妖嬈,魅惑無比,正是嫁為人婦的鬼屠陰山。

    然而……

    即便鬼屠陰山這般姿色,安謹姝反而相貌平平,可不知為何,若是有不論男女的哪個人頭一次見到她們,卻總要覺得那安謹姝比起鬼屠陰山來,更加引人注意。

    徐子青看清了兩人,更看清了那鬼屠陰山的身后。

    在那不遠處,還有兩道人影,其中一道他看得明白,是元嬰后期巔峰接近化神的模樣,而另外一人則更強大數(shù)倍,叫人覺得深不可測——當然,于師兄弟兩人而言并非全然不可測,至少,在出竅期以上。

    難以對付。

    到這時,徐子青方才明白為何安謹姝會不顧其他折斷木符,只因那鬼屠陰山此回居然不守承諾,將另外兩名邪魔修帶來。

    她確是個自信自傲的女子,可卻并非是愚蠢到自負之人,明知不敵,明知已然上了當、受了騙,為何還要強撐下去?

    故而安謹姝心里一動,請了另兩人過來。

    至少這兩人看來還算善意,其氣息也遠遠在她之上——若是三人聯(lián)手,即便不能留下對方那幾尊魔頭,卻未必不能逃生而去。

    至于其他人等……安謹姝也試圖要傳訊出去,不想此地被人徹底封鎖,竟是絲毫不能,她也只得認了。

    不過話雖如此說,安謹姝對那兩人是否會來,又是否能趕得上過來,卻是并無多少把握。如今當真見到他兩個,這才放下心來。

    這位安仙子便淡淡開口:“兩位道友多謝了�!�

    徐子青拉了自家?guī)熜�,足下生出云層,正是仙氣飄渺,立在了安謹姝的身后。

    他口中則道:“安仙子客氣,既為同道,如何能袖手旁觀?如今已是公平相對,安仙子大可盡力施為�!�

    此刻雙方都是三人,對方盡管有個出竅期,可卻也有個元嬰期,徐子青與云冽皆為化神后期,本身各具能越級對戰(zhàn)的神通術(shù)法,對上那兩頭邪魔,倒也并不懼怕。

    若是真正對上,還不知鹿死誰手!

    對面,鬼屠陰山的臉色卻變得有些難看:“我以為你安謹姝如何光明磊落,如何潔身自好,這不也有兩個姘頭來了?不過只怕你叫了人來也是無用,到后頭來了兩個,死了還得一雙!”

    安謹姝淡然看她,語氣里有著不同于面對他人時的一分輕蔑:“心中有垢,所見處處是垢。兩位道友本是雙修道侶,你滿心濁念,自是不能看到�!倍笏膊欢嘌�,只道,“多說無益,只管動手!”

    話音一落,安謹姝素手輕揚,掌心間已先出一面雪白如玉的晶瑩寶鏡,那上頭恍若落雪紛紛,霎時迸發(fā)出一股清靈之氣,稍稍一動,就被她置于胸前,將那驚人力量煥發(fā),直沖鬼屠陰山攻去——

    第613章

    認出

    鬼屠陰山一聲冷笑:“來得好!”

    當下里雙手一展,那十指尖尖如若鬼爪,在一團黑霧之中,又形成無數(shù)爪影,時長時短,鬼哭神嚎。

    那安謹姝放出的清靈之氣如若一片輕云,干凈純正,帶著一種浩蕩博大之力,可對上鬼屠陰山,卻是不能奏效。

    只見鬼爪連抓中,清靈之氣被連連抓碎,就如同扯斷了棉絮,把其盡皆撕扯干凈。

    安謹姝神情清冷,她一彈指,指尖飛出一塊云帕,化作了一種囚牢,要把鬼屠陰山牢牢束縛其中,然后再連番念訣,無數(shù)冰針如若暴風(fēng)驟雨,裹住凜冽殺機,就要自四面八方,把鬼屠陰山刺個千瘡百孔!

    鬼屠陰山嘴角一勾,也是抓住一面鬼幡,在半空里虛虛這么一搖,就有無數(shù)惡鬼爭相撲出,把那些冰針變?yōu)檠┧侔言婆辆砹诉^來,撕咬不已。

    一來一去,勢均力敵。

    二女皆是元嬰境界,皆有各自神通本領(lǐng),一時間殺得是飛沙走石,黑白二氣糾葛不休,其強悍之處,絲毫不在男修之下,其狠辣之處,猶有勝之!

    徐子青見到兩女之戰(zhàn),心里禁不住要贊嘆一聲。

    在那乾元大世界里,他也曾見過無數(shù)斗法,更在風(fēng)云榜戰(zhàn)數(shù)度來回,雖說那是上三千大世界,如今的傾殞大世界不過只在中三千,但鬼屠陰山與空靈仙子這一番對戰(zhàn),即便是在乾元大世界中,也能算得上是一流的手段!

    可見世界資源雖有不同,可若真正是資質(zhì)絕佳的修士,卻絕不會因此而困。

    同時,徐子青卻也沒忘了留意鬼屠陰山身后的兩位邪魔修。

    那兩人虎視眈眈,而邪魔道中人素無信譽可言,若是在死斗之中突然出手也是可能。他與師兄既然前來相助安謹姝一回,便不說徹底護她周全,卻也不能讓她敗于暗手——既要死斗,總得有幾分公平才是。

    云冽亦如此想,他雖不曾如何舉目關(guān)注,但警惕之意,并不稍減。

    那一頭,兩個邪魔修也在觀戰(zhàn)。

    其中一人皺起眉頭:“師尊,此處似有變數(shù),那兩個仙修……不知是什么來歷?”

    他此言一出,卻發(fā)覺他那師尊并不應(yīng)答,而抬頭看時,又仿佛正在沉思,心里不由覺得有些奇異。

    這人便是那暗中隱藏的真正血神子血戾,他因受了自家?guī)熥鹬更c,有意與新嫁入的鬼屠陰山交好,而鬼屠陰山所圖甚大,也跟他相處起來。兩人一番虛與委蛇,鬼屠陰山便請他相助,也算是初初合作,血戾為表誠意,自然應(yīng)允下來。不過他出行前去拜見一回師尊,卻沒料想師尊忽然要與他同來,他那時本來就覺怪異,到這時,便是越發(fā)如此了。

    血戾卻是不知,他自己覺得師尊怪異,他那師尊血魄魔尊也是不知端倪。

    前日里血戾去時,本只是說明與鬼屠陰山有所交往之事,但不知為何,血魄魔尊心中一跳,竟感覺到一種激切之心,想要跟隨。如今他看著對面那兩個仙修,盡管對方形貌不曾顯露,可他見到之后,在未知之時,就隱約有了敵意。

    血魄魔尊心思深沉,這突如其來之感即便不明,他也不肯放過,自是對那兩個仙修十分關(guān)注起來。

    這兩人……或者于他所圖不利,或者,便是與他多有淵源了……

    因此,他那徒兒血戾的詢問,他便恍恍然,不曾聽清,就也不曾回答了。

    不多時,鬼屠陰山與安謹姝戰(zhàn)到了激烈處。

    二女爭斗多年,對彼此都是極為了解,安謹姝每每占據(jù)上風(fēng),鬼屠陰山也是知恥后勇,絲毫不退。

    這一次,暫且還是平手。

    安謹姝一面使出種種手段,一面淡然道:“你那夫君可好?”

    她本是清靈女子,但這時則有諷意。

    鬼屠陰山媚笑一聲:“你堂堂仙子,卻惦記別人家的夫君不成?可要快些叫人瞧瞧才好!”

    安謹姝不為所動,跟這邪魔斗得久了,也不知聽過了多少污言穢語。若說早年間她還要因此略微動搖心境,但如今不僅激不起她心中半點波瀾,反而可以反擊回去,也不會再有絲毫漣漪。

    她仍在開口:“我聽聞你為了這一場死斗,強行借助一種奇礦突破,如今實力暴漲,想來也是因這緣故。只是我等修行之人還是順應(yīng)天命為好,你分明境界不到,卻強行借助外力,雖有暫時之功,但若是長久下去,非但不能穩(wěn)固根基,恐怕還有大劫加身,到那時,便是悔之晚矣�!�

    鬼屠陰山面色一變,旋即冷哼:“休要動搖我的心境!”

    說罷,無數(shù)惡鬼撲咬而來!天地遮蔽,化為一片晦暗。

    安謹姝略搖頭:“忠言逆耳,莫過于此�!�

    她當然沒有那般的好心去勸導(dǎo)一尊邪魔,但剛才的言語也是她心中所想。不過她也知道邪魔修行之法與仙道不同,在仙道有隱患之事,在魔道或者反而能一蹴而就,讓威能加身……她所說的言語,確是言語爭鋒,為動搖對方罷了。

    兩人口舌之爭后,再度斗將起來。

    漸漸彼此真元消耗大半,法寶盡出,手段窮絕,勝負已然將要在一念之間,一招之內(nèi),登時越發(fā)悍勇。

    到此刻,徐子青與云冽,也越發(fā)警惕。

    果然,就在安謹姝并鬼屠陰山各自醞釀,要使出絕強一擊時,那對面的兩尊邪魔,便也動了起來!

    霎時間,血影重重。

    但凡血神宗的修士,有些資質(zhì)的,盡皆要修煉《血神寶典》,若是不成轉(zhuǎn)修其他也就罷了,一旦有所成就,只消修到第一重,就可養(yǎng)出許多“血鬼”,撲在人身之上,登時就會將人精血吸食殆盡,一身精華盡數(shù)掠為己有。待得修煉得越是精深,能撲食的修士也越強大,所得越多,威力越重。

    血戾身為真正的血神子,一身本領(lǐng)何其高強,在這元嬰后期巔峰時,他已然修行到第五重的境界,縱然比不過他那天賦異稟的師尊,也絕非易與之輩。

    這時他驟然將自己的血鬼放出,就帶著赫赫威風(fēng),變作無邊血海,席卷八方!

    那血鬼群撲之處,正是安謹姝所在之處!

    而安謹姝,她此刻忙于同鬼屠陰山對峙,二者俱在緊要關(guān)頭,正是挪不出手來,這血鬼們撲得急,怕是根本無法抵擋,就要被吸食得干干凈凈!

    ——也是鬼屠陰山陰險毒辣,她自負美貌,卻總要被這空靈仙子壓制一頭,早已十分不快,這回設(shè)下陷阱,便同那血戾說妥,要用血鬼把安謹姝吞噬。若真如她所愿,這安謹姝將只剩下一張骨皮,又哪里還能余下氣度姿容可言?

    如斯狠毒。

    不過有了徐子青與云冽在,鬼屠陰山諸多算計,也自是不能成功。

    徐子青也不必自家?guī)熜殖鍪�,他當前一步,頭頂陰陽魚大開,從里面已是竄出了好些血紅藤蔓。

    這正是噬血妖藤容瑾,只消能嗅到一絲生機,那生機所連的血液鮮肉之物,就能被它吞噬,比起那些個“血鬼”,還要多出十分的能力。

    于是那粗壯妖藤一出,就張牙舞爪,往那些血鬼處圍剿而去,只要那么輕輕一碰,血鬼便好似成了養(yǎng)料,被吸食得干干凈凈,掀不起半點動蕩來!

    血戾一見,便覺心驚。

    他這血鬼素來無往不利,怎會被人如此輕易殺滅?

    先前他為著一擊得力,足足放出了五百血鬼,理應(yīng)并無意外才是。

    血戾兀自觀察戰(zhàn)局,卻不曾發(fā)覺他那一貫運籌帷幄的師尊,這時雙眼泛紅,竟好像是激動不已。

    血魄魔尊心中狂跳不已,那血色妖藤,那血色妖藤,他誓死不忘——是不是真的是那個人?害死他心中摯愛的,那個他誓言要讓對方萬劫不復(fù)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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