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做點事兒安撫一下大家的情緒，讓他們看到，咱們隊里和公社還是在為他們的未來做努力的。以后就算有些人回不去，他們也沒啥話說。是不是？”
吳主任笑了笑，
“你這想的還挺遠，你就不擔心你自己回不去？”
“我就沒打算回去的。主席同志都說農(nóng)村好了，在農(nóng)村大有所為，
我可指著在農(nóng)村干大事兒呢�！�
“不錯，
要都是你這思想，
咱們這管知青的事兒可就省很多事兒了。難怪你這剛來不久就成了你們知青組組長了�！�
“可能是因為我平時喜歡跑腿，做啥都積極。大家也信任我�！�
吳主任道，“年輕人確實還是要保持積極的精神，
可別到了農(nóng)村就變了。”
蘇青玉搖頭，“那肯定不能啊，我還想多學點咱農(nóng)村的技術(shù)，吳主任，我聽說咱公社還有加米廠，我能去觀摩觀摩嗎，以前都沒見過�！�
“就在公社，你自己去看。別耽誤人家工作就行�！�
“您放心吧，我肯定老老實實的。我還有一把子力氣，能給人搭把手呢�！�
在吳主任這邊蓋好了章，辦了手續(xù)，蘇青玉還很正式的領(lǐng)了一個集體單位證書，證明這是屬于集體的，合法的，不是搞走資的。
拿了文件之后，蘇青玉又去公社這邊的供銷社買了一些餅干和香煙之類的，拎著就往加米廠去。
公社加米廠有十來個工人。
畢竟來這邊加工米面的人還是很多的，附近很多大隊的人都要來。
蘇青玉進去，就給大家撒煙撒餅，笑嘻嘻的和大家道，“我和吳主任說想看看米面咋加工的，吳主任就讓我過來了。想著大家都辛苦一天了，就帶點吃的過來了。”
有了吃的，這些工人么那自然也客氣一些。
知道蘇青玉是新來的知青，對農(nóng)村的東西都很好奇，還讓她參觀自己是怎么把稻子加工成大米的。
這會兒的機器對于蘇青玉來說，還屬于傻瓜機器，使用起來基本上沒什么難度。
機器上面附帶了一些使用步驟，蘇青玉看了看就記住了。
還熱情的給大家搭把手，幫著給他們干活。
一圈下來，幾樣機器蘇青玉就差不多都會了。
說實在的，別說她這有點文化的，就算是沒念過啥書的，也能干得了這活。
蘇青玉道，“要是我們大隊也有這個就好啦。那就方便多了�！�
工人們聽到這話笑了笑。
可不是每個隊里都有的。
這可都是需要花錢的。
特別是蘇家屯大隊那種窮大隊，每年都完成不了任務(wù)，公糧都還要倒欠公社這邊的，哪里還有這個本事。
說話間，又有老鄉(xiāng)趁著大中午的時間，挑著糧食過來加工。
這些工人們只指揮著讓他們自己去把糧食倒進去，也沒有說去搭把手，末了又過來和蘇青玉嘮嗑。邊嘮嗑邊盯著機器那邊，看人家操作不當，還得說人家?guī)拙�。那些來加工糧食的人也不敢吭聲。
蘇青玉道，“你們這樣說他們，他們?nèi)f一下次不來咋辦��？”
“管他們來不來的，愛來不來。”一位抽著煙的大爺?shù)馈?br />
其他工人雖然沒說啥，但是臉上表情也是一樣的。
蘇青玉就明白了，反正對他們來說，甭管生意好不好，他們的工資都是照拿的。來多少了，他們反而還輕松。
所以說啊，未來改革之后，很多國營的單位，特別是服務(wù)類型單位就很快被比下去了。
當然，目前對蘇青玉來說，這算是個有利的方面。
經(jīng)過一天的辦手續(xù)，奔波學習，廠子的事兒就差不多定下來了。
接下來就是工人和機器進廠子的事兒了。
晚上，蘇青玉就召集了大家開會。
因為提前一天已經(jīng)打了招呼了，所以大家都一直惦記著呢。
等下工的時候，大家連飯都不吃了，就眼巴巴的等蘇青玉過來。
蘇青玉拿著資料過來的時候看大家伙兒連飯都沒吃，頓時不高興了，“人是鐵飯是鋼，多大的事兒都不能餓著肚子。這不耽誤正事兒嗎？”
李芳道，“咱們這都著急呢，吃不下。”
蘇青玉道，“姐，你別嫌棄我啰嗦，咱這以后開了廠就不能和這樣了，該咋樣就咋樣，出了天大的事兒，也不能影響工作�！�
別的話大家沒聽進去，就聽蘇青玉說的開廠子幾個字，頓時炸開鍋了�！伴_廠子？咱隊里要開廠子了？”
蘇青玉拍拍手，“同志們，安靜，等我好好說說。”
大家立馬安靜下來，眼巴巴的看著蘇青玉。
朱琳則是一臉驕傲，覺得自己早就知道了，和其他人還是不一樣的。
蘇青玉道，“我之前就說過了，要讓大家離開土地，回歸建設(shè)農(nóng)村的事業(yè)上來。我這陣子琢磨來琢磨去，終于想到法子了。咱隊里沒有多余的崗位了，咱們怎么就不能自己制造點崗位呢？咱們知青咋就不能辦廠呢？昨天我和朱琳同志去了一趟縣里機械廠，在我們的努力之下，機械廠同志租借給我們加米廠用的加工機器。晚上我又和隊里那邊申請了，隊里知道我們又這個決心，就給批了。這不，我今天去公社跑了一天，手續(xù)都給辦下來了。只等機器下來了，咱們就加米廠的工人了。”
聽到這話，其他人一臉不敢置信。
“咱們以后不用下地了？”
“那是當然�！碧K青玉道。
李芳激動道，“那以后種地的事兒怎么辦，隊里真的不用我們種地了？”
蘇青玉道，“這也是我接下來要說的事兒。如果當了工人，肯定是不種地了，那么以后地理的收成分糧食，和咱們沒關(guān)系了。但是廠子又是咱自己辦的，隊里也不會撥錢補貼，也就是說，以后要是廠里效益不好，分不出工資來，咱一毛錢也拿不到。當然，情況也不是這么壞，我已經(jīng)做過調(diào)查了，加米廠在這里前景還是不錯的，想過好日子，就看大家樂不樂意努力了�！�
先說了好的，大家還激動著，這會兒聽到蘇青玉說的話，又都慌了起來了。
蘇青玉道，“所以這件事情需要你們自己愿意。反正加米廠我是要開起來的，你們?nèi)绻粯芬猓揖驼耶數(shù)乩相l(xiāng)，也是能干活的。但是因為我是組長，所以讓你們優(yōu)先選擇�，F(xiàn)在就看你們敢不敢跟著我一起干，有沒有這個決心。是一直默默無聞的種地，還是跟著我一起拼一把�！�
“我干！”朱琳立馬舉手道，反正她不怕餓肚子。
高曉華也舉手跟著蘇青玉一起干。
她倒不是家里寬裕，而是因為相信蘇青玉，加上覺得自己和蘇青玉關(guān)系好，這種時候得支持她的工作。
剩下的人面面相覷。
誰也不敢輕易做這個決定。
誰也不知道這個未知的廠子能不能辦起來，效益好不好。誰也不敢賭，哪怕李芳一直支持蘇青玉，這會兒也很猶豫。畢竟她馬上要結(jié)婚了，以后兩口子過日子，也沒個依靠。她要是分不到糧食，又沒工資，這日子也很難啊。
其實主要還是在這里過的日子長了，激情都磨滅了，勇氣也沒有了。
蘇青玉也不生氣，因為如果換做是她，在沒有希望的日子里，可能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這些女知青和她不一樣，她們已經(jīng)來這里好幾年了，都經(jīng)歷過風吹雨打。也不知道未來可以高考，可以回城。
但是蘇青玉還是希望能夠幫助她們，都是十幾歲二十幾歲的年紀，不該這么沉默，也不該在未來回城政策下來之后，灰溜溜的走。即便回想起自己知青的回憶也總是暗淡的。
重要的是，蘇青玉也需要他們，比起蘇家屯的社員們，只有這些年輕的知青們，才會更豁出去，跟著她干。也因為她們在這里無親無故，更不會因為親戚之間的利益關(guān)系惹出麻煩來。是很適合一起創(chuàng)業(yè)的年輕人。
“今天大家就考慮好，自己到底是還想繼續(xù)種地，還是想搏一搏。想想自己當初來這里的心情，是不是還樂意一直過這樣的日子。同志們，咱們還年輕，人生還有無限可能，樹挪死，人挪活。你們就真想一輩子長地里了？還是為了那虛無縹緲的，每年僅僅一個的回城名額拼死拼活？”
“機會就這么一次，你們今天晚上自己考慮。明天我來定名單。然后去收拾廠房，讓人運機器過來�！�
“不用等明天了，我干�！毙禧愐驳�。“反正種地都能種了，還有什么不敢的。我又沒本事回城�！�
李芳也咬咬牙，“干吧，青玉都能為了大家這么操勞了，咱們還猶豫什么？”
剩下的人也慢慢的舉起手。
蘇青玉道，“很好。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我也不用等明天了。今天就給大家說說咱們廠子的性質(zhì)�！�
說是廠子，其實就是個農(nóng)村的加米廠，專門將稻子脫殼成大米，將麥子加工成面粉這種小型加工廠。
但是別看廠子小，事兒也不少。
蘇青玉是這么安排的，里面每個機器都有兩人負責，不止負責開機和維護工作，還要幫助別人搬東西。這就是服務(wù)意識。
另外還要安排兩個守廠的人。這本來應(yīng)該是男同志的事兒，但是現(xiàn)在只有她們女同志，所以這里是完全把女同志當男同志來用的。
“主席同志說過，婦女能頂半邊天。咱現(xiàn)在廠子小，工作崗位少，要是找了男同志，女同志就安排不了了，所以為了大家好，只能自己努力堅持了�？偙仍鄢鋈ワL吹日曬的好，是不是？”
好在大伙兒都是吃過苦的人，都還無所謂。
一聽要是安排男同志，就會搶占她們的崗位，立馬表示自己沒問題。
蘇青玉道，“還有人要學開拖拉機，我的意思是，前期咱們還是要做好宣傳工作，開拖拉機去附近隊里宣傳，然后順便拉單子回來。這樣就不愁沒生意了。開支是大點兒，但是有投入才有回報。我個人根據(jù)你們之前填給我的表格做了個工作安排。李芳姐比較穩(wěn)重，適合開拖拉機。以后就是咱拖拉機手了�！�
李芳道：“我不會啊。”
蘇青玉一臉這不是問題的表情，“沒事兒，回頭我教你，我會�！彼龑嶋H上也不會，但是沒事，這不是能去學嗎，她好歹是拿過駕照的人。
聽到蘇青玉會，大家就安心了。
朱琳和縣里機械廠那邊熟，以后機器返修和維護之類的熟悉，所以是辦公室文員，順便管后勤的。
高曉華管財務(wù)。
這不用說看，管賬當然是用自己的人。
還剩下七個人，六個人分別管三臺機子。分別是面粉加工機，大米加工機還有值得一說是，徐麗同志被安排守廠子。
“為什么是我守廠子，我力氣也大，學東西也快�！毙禧惒粷M道。
蘇青玉道，“就你這炮仗一樣的說話語氣，我擔心把老鄉(xiāng)給嚇走了，你什么時候控制自己的脾氣，什么時候給你轉(zhuǎn)崗�！�
徐麗不服氣，“你……”這就是公報私仇！
“我什么，我是廠長。徐麗同志，你要是進了城里的單位，你也敢這么和領(lǐng)導說話？別不把鄉(xiāng)下廠里的廠長不當領(lǐng)導，以后見到我，要稱呼一聲蘇廠長�！�
“……”
作者有話要說： 么么噠，今天姨媽來了，沒錯，在我上架第二天，我有種想撞墻的沖動，啊啊啊啊啊。
第23章
在知青這邊開完會了，
蘇青玉又回了蘇家這邊。
直接找了蘇衛(wèi)國商量知青負責的土地外包的事兒。陳愛蘭他們也都來湊熱鬧，
看看蘇青玉這陣子到底搞了啥名堂。
蘇青玉也不管大家，
就直接和蘇衛(wèi)國說，
女知青這邊的活不準備干了，問他這邊小隊有沒有想法。
現(xiàn)在雖然沒有分田到戶，
但是實際上干活的時候，特別是農(nóng)忙的時候，都是實行大包干，每個小隊分任務(wù)。知青的田地也一直和大家分開的。
現(xiàn)在女知青不干活了，他們的活就準備分出去了。
幾個人的活，對于小隊來說那就不是事兒，
但是以后能多分一點糧食。
“哥，
原本這事兒也不是說絕對輪得到你們的。但是呢，你和衛(wèi)華前幾天給大伙兒干活，大家都很感激，這不，
我一說讓你們接，她們也樂意�；仡^我就和隊里說了�！�
蘇衛(wèi)國沒想到自己之前幫妹子干活，還有這好處啊，
頓時覺得自己這撿便宜了。
蘇奶奶驕傲道，
“衛(wèi)國啊，
你這是多虧了你青玉妹子！”
蘇青玉擺手，“奶，這也是大家自己的努力�！彼庥兴揽粗悙厶m，
“有付出才有回報，二嬸對不對？”
陳愛蘭勉強笑道，“就是這回報也沒多少。那點工分哪里夠分？還不如說說你那個廠子的事兒�！�
蘇青玉一臉不認同，“廠子那是知青們自己辦起來的，公社都定了性的，別人就別想了。但是衛(wèi)國大哥這個好處可不是一般啊，我衛(wèi)國哥那是當小隊長的，以后是要爭取當大隊長的人。選大隊長不就是看支持的人嗎，衛(wèi)國大哥能給大伙兒帶來好處，哪怕一點，那也是得個好念想的。以后投票的時候，這也是很關(guān)鍵的！”
之前蘇衛(wèi)國還真沒想這一茬去，畢竟他還真沒想過自己有一天回去競選大隊長。
其他當隊長的，哪個都不比他差。
現(xiàn)在，蘇青玉一提醒，他就回過味道來了。他這也算是個隊里謀了點好事兒吧。
隊里人是不是也要覺得他這個隊長當?shù)暮茫?br />
就連陳愛蘭都無話可說了。
蘇青玉道，“路不是一下子走出來的，要想當大隊長，就是得這么日積月累。放心吧，以后只要我衛(wèi)國大哥配合我工作，我有好處的事兒，絕對是想著咱自家人的。還有衛(wèi)華，以后我這廠子開的好，在公社那邊也有名氣了，也給咱衛(wèi)華爭取一個高中名額。沒準還能爭取工農(nóng)兵大學的名額呢�！�
聽到這話，蘇衛(wèi)華也是雙眼發(fā)亮。
蘇衛(wèi)民問道，“我呢我呢？”
“二哥，你這光說不練的，我也沒法拉你啊。”
蘇青玉有些勉強道。
蘇奶奶也嫌棄道，“就是，好吃懶做的東西。還好意思找青玉要好處。你咋不說平時幫她干活的�！�
蘇衛(wèi)民摸了摸腦子，“我這不是不想和大家搶嗎。以后我肯定積極�！�
蘇奶奶呸了一聲，“青玉啊，別理他�！�
“奶，好歹是我哥，您親孫子呢，看您面上我也得幫幫�！�
蘇衛(wèi)民頓時眼睛發(fā)亮。
“但是呢二哥，你這啥也沒干，我也不能說給你好處就給了，那么多人看著呢，就是咱隊長也沒直接給他兒子安排啥好崗位吧�！�
蘇衛(wèi)民道，“那你要我干啥，還是去幫你們種地？你們不是不種了嗎？”
蘇青玉道，“我們廠子過幾天就要開工了，這不是也得有人到處去吆喝嗎。你說說，你要是能幫我們廠子吆喝出去，讓大伙兒都來我們廠里加工大米面粉的，給廠里帶來效益了，我再以這個名義給你爭取個崗位啥的，不就容易了？但是話我說在前頭，這都是沒酬勞的，等于你前期先白干。”
“白干？”蘇衛(wèi)民就有些猶豫了，他想來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
“你要是不樂意，我找別人也行，這事兒簡單的很，奶都能去做呢�！�
蘇奶奶立馬道，“那還不如找我。”
“我干我干，誰說我不干了。不就是讓別人知道嗎？我熟人多。你放心，準能宣傳出去�！�
蘇青玉看中的就是他平時在外面混，在這附近人面廣，關(guān)鍵是人聰明嘴還能說，很適合當哥宣傳工作人員。
蘇葉眼見著自家三哥兄弟都被蘇青玉給籠過去了，頓時酸溜溜的，但是也想在蘇青玉這邊弄點好處，只能忍著道，“那，那我呢？”
“姐，你這可沒啥能幫我做的了。”
蘇葉：“……”
蘇青玉一臉認真的思考，“這樣吧，我這邊守廠子的人只安排了一個，怪可憐的。你要是晚上沒事兒干，你就去廠子那邊跟著一起守廠子。時間長了，大家不也得被你感動了嗎？”
蘇葉：“……”白給人守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