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周霞也跟著一唱一和的，“你別跟那種人計較，一看就是短命的主，這不把別個當人的，下輩子都得投去當畜生，蒼天饒過誰��？”

    周霞看那老婆子伸手想打她，彎下腰，指著自已的臉，完全不怕：“來，往這打？今兒個誰敢動手？老娘回去提著鋤頭把她家門檻都給挖斷�！�

    這么一說，這些人面面相覷，倒都不敢了。

    看周霞這么豪橫，手癢的也只能憋著。

    周霞更神氣了，哼了一聲：“就你們這些老不死的，福氣沒有我婆婆好，像我婆婆這么通透的。

    咱就是不吃不喝，也不能讓她餓著，你們這些喪良心的，早晚被人打斷手腳去街上要飯。

    再瞎叨叨，拿根針把你嘴縫起來，總不能讓你一個人活吧�！�

    手指著那些媳婦，恨不得把她們的腦門給戳破，“瞧你們這窩囊樣，家里爹媽辛苦將你們拉扯大，是讓你們嫁到別人家去當奴隸伺候人的嗎？

    以后生個女兒，不得賣給別人換高價彩禮？自個兒沒屁本事，就不要一股腦的生，這不是害人嗎？”

    還別說，周霞這思想跟上了，又或者，她也是受害人。

    出生在重男輕女的家庭，那女的要不能掙脫，就只能當個任人擺布的扶弟魔。

    有幾個開明的婆婆欣慰的看著她，“我覺得你這閨女能說會道，是讀過書吧！咱老一輩的，那都是被磋磨過來的。

    年輕時不聽話，就是挨打的命，現(xiàn)在新時代了，咱受的苦，總不能讓兒媳婦再受一遍吧！

    “誰都有爹媽，來了就當半個女兒疼唄！還別說，我兒媳婦孝順的很，我去年骨頭摔斷了，人上完工就來照顧我，家里的活全給包攬了，真是沒得說。”

    “那些虐待兒媳婦的，估摸得斷子絕孫，一輩子沒個好種，我呸�！�

    此起彼伏的聲音越來越大，那幾個的被壓了下去。

    林母一聽，翻咕嚕站起來，手指顫抖的指著周霞跟何春雪。

    “你兩在這裝啥呢？王翠花把你們管的跟狗一樣？你們沒點人性嗎？

    你們全家都是爛心肝，明里暗里貪我兒子上班的錢，讓我這孤苦無依的老婆子吃了上頓沒下頓。

    今兒個我把話放在這，我兒子交給你的錢，必須吐回來，不然我報公安，說是你們盜竊，還有沒有天理了？”

    林母是徹底跟秦大嫂撕破臉了，她算盤打的精。

    想著林齊將少部分工資給了秦大嫂，作為秦悅的營養(yǎng)費，她心里頭哪能爽快啊？

    那種鄉(xiāng)下泥腿子，吃個雞蛋都不配，還營養(yǎng)費？

    肚子里懷個賠錢貨。那是吃絕戶的命。

    秦大嫂氣的臉色漲紅，也扯開那抹遮羞布，“你老林家是個什么好玩意兒？每年收成前后，就來我家打秋風，不是糧食米面就是雞鴨肉，好的全讓你給霍霍了。

    家里面吃的都是山里采的野菜，你要不讓村里來評評理，以后你敢踏進青山大隊一步，老娘就把你的腿打斷喂狗，你這沒爛腸子的。

    吸大兒子的血養(yǎng)你那不中用的小兒子，一家子的短命鬼，我呸。”

    這里誰不恨打秋風的窮親戚�。款D時看林母的眼神就不一樣了。

    打秋風打到親家頭上去，這也是頭一份�。〉媚樒ざ嗪�，才能昧著良心上門？

    林母好像衣服被脫光，丟在人群里一樣，難堪的很。

    視線落在林齊的身上，“娘就問你一句，你是選秦家還是選我？”

    好歹是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長大的，就沒聽過哪個兒子不要親娘的？

    她心里底氣十足呢！已經在盤算找秦家退彩禮，給林齊取個二婚或者寡婦，性格軟，能拿捏的。

    秦家這些短命鬼，太難纏了。

    林齊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喃喃問道：“娘，你當我是你兒子嗎？”

    林齊從來沒有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也讓林母心里沒來由的恐慌，急切的說道：“你咋就不是娘的兒子了？娘最疼的就是你了，你們三兄妹，就送你去讀書，你可是家里最有出息的。

    你弟妹都得靠著你呢？林齊啊，你可別想岔了，聽那些人嚼舌根，當娘的，哪有不愛自個兒子的�！�

    是啊，當娘的，哪有這么心狠，能把兒子往死里逼呢？

    身上不留一分錢，連他媳婦兒懷孕，也沒在婆家吃上個雞蛋。

    什么好的，全往他弟屋里攬，他弟吃的肥頭大耳。

    他媳婦兒，營養(yǎng)跟不上，懷孕幾次都流了。

    在她嘴里，就是不礙事，女人哪有老娘重要，媳婦兒沒了，再娶一個。

    明知他鐘意秦悅，背地里還到處詆毀，說秦悅是不下蛋的母雞巴拉巴拉的，讓秦悅在周圍街坊面前抬不起頭。

    這好不容易胎坐穩(wěn)了，還逼著人回娘家，這都成周圍的笑話了。

    沒見過她這樣當婆婆的，更沒見過他這么沒用的老公。

    第384章

    登報斷絕關系

    林清生怕賺錢機器沒了，忙跟著說道：“哥，你是不是聽別人胡說八道了什么？娘怎么可能不愛你呢？

    你是娘最得意的大兒子，娘省著都要送你去讀書，就為了讓你出人頭地，光耀咱家的門眉。

    你現(xiàn)在有了份穩(wěn)定的工作，娘高興還來不及！你咋能這樣想？

    嫂子這事兒，是我們不對，等嫂子出來了，我們給她道歉，娘聽說你們來醫(yī)院，這不也趕緊過來了嗎？

    娘心里有你的，哥，你可別亂想！”

    林齊是家里最有擔當?shù)�，老黃牛要不干了，他們上哪拿錢去？說啥都得先把林齊穩(wěn)住。

    以往他們這么苦口婆心，林齊也就這么過去了，這次，他不想息事寧人。

    要不是秦大嫂發(fā)現(xiàn)的早，秦悅懷著七八個月的肚子，天冷挨凍又流血，壓根撐不過來。

    林家沒人心疼他媳婦兒，他疼。

    林齊手指捏在一起，抬起頭，眼神漠然的盯著林家人。

    林母往后一縮，瞬間腿就有些軟，吞了口唾沫，小心的問道：“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訴你，你不能打我，你打我，那是要遭天譴的，天老爺一定會降道雷劈死你的。

    你還能當個不孝子？老娘生了你，你就必須孝敬我，不然我就去公安局告你，你也別想上班�！�

    是是是，一直用這么個破借口要挾他，讓他動彈不得，連帶著媳婦也遭罪。

    現(xiàn)在，他不干了。

    林齊一字一頓的說道：“工作我還你，這些年上班的工資，幾乎全在你那兒，足夠還你撫養(yǎng)我讀書生活的。

    以后…我跟你斷絕關系。”

    這話，可把周圍人給驚到了。

    這七八十年代，孝道大過天，一句不孝，那十里八村唾沫星子都能把你淹死。

    林齊可是個有文化的，這不是犯傻嗎？從這走出去，估摸別人能戳斷他的脊梁骨，他這是瘋了？

    沒有當兒子的不要老娘的，就算老娘做錯了什么！

    哪是生你養(yǎng)你的，天下無不是的父母。

    旁邊王翠花一等人在那虎視眈眈的，這些人不敢開麥了，靜靜的吃瓜。

    林母眼里都是不可置信，后面的林強站出來，指著林齊大罵：“哥，你說這話，那就爛心肝了，老娘當年生你，那是丟了半條命。

    聽說大出血，差點救不回來。為你那是吃盡了苦頭，后來扶養(yǎng)你讀書，更是把家底都掏光了。

    咱爹死的早，娘多不容易，你為了個媳婦兒，連娘都不要了，你這不是白眼狼嗎？娘喂狗，那狗還知道圍著她轉呢！

    你那媳婦，就是個喪門星，她嫁進咱家來，就沒發(fā)生過好事，我看你就是太慣著她了，打幾頓就好了。

    秦家也是不要臉，你以后甭跟他們來往了�！�

    那副姿態(tài)，好像家里都是他做主。

    旁邊兩個不覺得說的有問題。

    林清還跟著搭腔：“哥，小弟說的沒錯，那女的不是個好人，你在縣城上班，說不準她在村里跟那些老鰥夫眉來眼去。

    肚子里的種，爹都不知道是誰，就你……”

    “啪”的一聲，林齊一耳巴給她打上去，目眥欲裂的瞪著她：“你嫂子為這個家忙前忙后，伺候你們一大家子，孩子都流了幾個，我忍你們很久了。

    這工作，我不要，你讓林強去做，娘，明天我就去登報斷絕關系，我凈身出戶。

    以后，你就當這個兒子死了，你也別來打擾我，否則誰也別想好過�！�

    林母伸出手，一巴掌給林齊打上氣，這下是真哭了。

    “你為了媳婦，連你娘都不要了，我咋生出你這么狼心狗肺不是人的東西，我可是你娘��！

    你還想跟我斷絕關系，我不準，你就是死，也得進我林家的墳地，休想當個上門女婿，讓我丟臉�！�

    林齊冷笑：“也別在這裝啥母子情深，你對我咋樣，我心里門清。

    不就怕我這老黃牛不干了，家里那一畝三分地沒人收拾嗎？我還就告訴你，這親我斷定了。

    你要不斷，那也行，我每天就把你小兒子往死里，你一天不松口，我就把他骨頭拆了熬湯喝�！�

    說著跟瘋了一樣撲上去，壓著林強就開始打。

    林強被打得抱頭鼠竄，根本還不了手，只能在那滾來滾去的哀嚎。

    林齊發(fā)了狠的用腳踹，都是這沒用的窩囊廢，讓他受夠了。

    林母在一邊拍著大腿聲嘶力竭的叫喊，“我的天吶，殺千刀的，你這是逼我去死啊，養(yǎng)出你你這種畜牲，我還是撞死算了�！�

    說著，一頭撞向旁邊的墻壁，也沒人阻攔。

    “砰”的一聲，撞得額頭破了個大口子，血液蜿蜒而下，瞧著嚇人。

    林齊壓根沒看她一眼，手腳并用的打著地上滾來滾去的林強。

    可把林母給心疼壞了，一巴掌給林清拍去，“你趕緊去拉住你哥，他瘋了，這是醫(yī)院，他真要把自個兒弟弟給打死？

    那喪良心的黑心肝，這是要把我氣死�！�

    旁邊的林母又哭又跳，可把王翠花給樂壞了，這要踹著瓜子，都開始抓出來磕了。

    林齊還算有點擔當手段，知道護著自家媳婦，要沒這老虔婆，日子不知道好過多少！

    非得一輩子給林家做老黃牛嗎？沒這樣的道理。

    老早她就說了，但林齊狠不下心，林家那是往死里作��！

    秦山沉著臉，閉口不語，秦大嫂恨不得林齊下死手，這些蛆蟲死了才好。

    打得地上的林強進氣多出氣少了，旁邊的林母，跟個瘋婆子似的頭發(fā)散亂，坐在地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

    最后，啞著嗓子妥協(xié)，“行，你要斷絕關系，給我100塊，否則，我不會松口的�！�

    林齊也不是傻的，他手頭上沒什么錢，這不就是逼著他低頭？

    死活不想斷絕關系，可不是因為母子情分，而是他能賺錢，讓家里坐著享受。

    他真傻，以前怎么就沒想明白呢？這些所謂家里人，都在喝他的蛆蟲。

    林齊冷笑，“你要是再不松口，我立刻去拿鋤頭，把他的腦子給挖開花，我讓林家死絕種，你就高興了是吧？”

    看著林齊臉上陌生猙獰的神情，林母嚇得瑟瑟發(fā)抖。

    她毫不懷疑，現(xiàn)在的林齊做的出來。

    第385章

    打的你要死不活

    早就不是她那聽話好拿捏的兒子了。

    果然，娶個管不住的媳婦，連兒子也得賠進去。

    林母咬牙切齒的，十分不甘心，林齊以前也不是這樣的�。�

    自從秦悅進門后，就跟變個人一樣，連她都管不住了。

    這要再生個娃，那還得了？

    所以，秦悅一懷孕，她想方設法都讓她給流掉！

    平安無事過了這么多年，到頭來，讓那個賤人生了。

    林齊可不會給這種一肚子壞水的人思考時間，不然餿主意多的是。

    他奉行速戰(zhàn)速決，“你要實在拿不定主意，我?guī)湍隳�，我直接將你兒子打死，我再去坐牢，這樣你啥都沒有，就滿意了，抱著林強的排位過一輩子吧？嗯，這樣你滿意嗎？也省的你每天見不慣我，暗地里使喚磋磨是媳婦兒。”

    林母聽他字字句句都在為秦悅討公道，指甲都掐進手掌心，卻絲毫感受不到疼。

    眼神恨恨的瞪著林齊，“好，好得很，你把工作交給你弟弟，我看你沒了工作，成個吃閑飯的，連住處也沒有，你媳婦兒能養(yǎng)你？

    你問秦家！要你這種窩囊廢嗎？”

    林齊走上前，“娘，你放心，我就是餓死，我也不吃你林家一粒米，工作你讓林強去接，以后你的死活，跟我沒關系�！�

    說著，去醫(yī)生辦公室拿了幾張紙，掏出自已兜里的鋼筆，刷刷刷幾下，全給寫好了。

    其中一個男人拿出自已的印泥，“小兄弟，用我的吧！”

    林其朝他感激一笑，將印尼擺在幾個人的面前，“這斷絕文書，一式四份，明天我會用它來登報，以后我跟林家，沒有任何關系，就算我過得豬狗不如，也用不著你們爛好心。”

    林母看他鐵了心，顫抖著按下自已的手印，其他兩個生怕晚了挨打，全都按手印。

    每人保管一份，林齊下達逐客令，“這里不歡迎你們，請你們趕緊走�！�

    林母扶起自已的小兒子，心肝寶貝的喊著。

    看林強疼得齜牙咧嘴的，心疼的直皺眉，看著是林齊：“你這種白眼狼，當初生下來就該丟馬桶里溺死，我呸，晦氣玩意兒，我的福氣還在后頭呢。

    你就跟秦悅那個上不得臺面的，回鄉(xiāng)下去種地吧！就你這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估摸著還得老婆養(yǎng)呢！

    有個工作不知足，在這跟我耍橫，我呸，你倆聽清楚了，以后不準跟他這種窮酸往來，免得沾上鄉(xiāng)下人那種小家子氣。”

    說著，幾人一瘸一拐走了。

    王翠花贊賞的看著林齊，“你早該這么做了，你家里邊不是啥好玩意兒，現(xiàn)在斷干凈，以后也能落心。

    去鄉(xiāng)下上工，怎么都不會餓死，咱秦家屋子寬，還怕沒你住的？”

    林齊勉強露出一抹笑：“嬸嬸，以前是我腦子糊涂，以后不會了。”

    轉過頭，看向秦山跟秦大嫂，難以啟齒的問道：“爹娘，你們介意多個兒子嗎？以后我跟秦悅，就在身邊照顧你們。

    我也沒啥出息，就是個提筆桿子的，但我會努力干活，讓你們過上好日子�！�

    林齊聲音里充滿著不確定性，上門女婿多張嘴，怕秦家拒絕。

    秦大嫂拍了拍他的肩膀，“咱家不介意多個兒子，老秦家也是你的根。

    這城里有啥好的，等小悅平安出來，咱們就回家�！�

    秦山頷首：“你明兒個先把報紙登了，免得夜長夢多，小悅這里有我，做完這些，你就跟我們回青山大隊。

    你老爹我還年輕，有著一把子力氣，只要我有口吃的，就不會餓著你們仨。”

    這話說的林齊動容，他娘總說他是家里大的，什么都要讓著小的。

    他好的都沒吃上，也就遇到秦悅后，過上兩天好日子，他娘苛待秦悅，那簡直是在挖他的心。

    可以說，林母在一天一天消耗他對家里的感情，現(xiàn)在，是徹底爆發(fā)了。

    王翠花搖了搖頭，過于樂觀了，她覺得這事兒，還沒完呢！

    但現(xiàn)在，秦悅最重要。

    一群人焦急的等了一個多時辰，期間秦悅清醒，只聽得見手術室她聲嘶力竭的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