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掉這些東西。
畢竟他們不缺銀錢,可誰知道,蘭娘與顧亭勻絲毫沒有開口拒絕的意思。
這讓阮夢知都要氣死了氣瘋了,等到回到自己房間里忍不住哭了一場。
阮家財產(chǎn)的一半!
她兩次嫁妝加在一起都沒有那么多!
這是瘋了么!
就算是蘭娘曾經(jīng)被人牙子拐走過,可現(xiàn)在不還是好好地活著么?憑什么拿走阮家財產(chǎn)的一半!
而她娘宋氏壓箱底的東西,還不知道要給蘭娘多少!
阮夢知給了喜鵲幾塊銀子,喜鵲暗自去問了自己的干娘李嬤嬤一番,那李嬤嬤是伺候在宋氏身邊的老人,對宋氏的嫁妝倒是清楚的。
“夫人嫁妝是多,阮家的錢財連夫人嫁妝的零頭都沒有呢�!�
阮夢知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腦子都白了,她娘那么多錢,只給了她一點點可憐的零頭?
想到這兩日蘭娘身上的穿戴,縱然是生活在鄉(xiāng)下,但她身上樣樣都是精致不凡的珍品,衣裳料子是蜀繡,簪子都是最好的和田玉,就是這處于鄉(xiāng)下的顧家,飯桌上所用的碗筷等等皆是精致的銀器玉器,灶房里送來的飯菜無一不是最好的食材,許多東西阮夢知都是第一次吃。
甚至她們客房里放置的茶葉都是莫名地好喝,經(jīng)過她娘提醒,她才知道這是貢茶,往年都是進貢到宮里的珍品,只有皇上賞賜,普通人才能喝得到。
而能得到皇上大量賞賜,把這等珍貴的茶葉隨意拿出來待客的人,這世間又有幾人?
阮夢知暗恨自己夫君曾奉學(xué)不才,又恨為何顧亭勻偏偏看上了蘭娘,但思前想后,卻是在念叨,她必須得想法子阻止蘭娘拿她娘的嫁妝以及阮家的錢。
*
雨下了三日,便逐漸地放晴了。
宋氏對徐家村十分好奇,她知道女兒在此處生活了許多年,也在此地受了很多苦,心中遺憾又心疼,天一晴,便親自在蘭娘的帶領(lǐng)下去了山上顧家爹娘的墳?zāi)垢翱念^燒紙。
“親家公,親家母,兩位的恩情,我下輩子結(jié)草銜環(huán)當牛做馬來報答您們。”
這也是宋氏真心的話,多少被拐賣女孩兒死在了人牙子的手里,能勉強活下來的,要么去窯子,要么給人為奴為婢,似蘭娘這般碰到善良的顧家爹娘的,當真不多。
而天下買童養(yǎng)媳的人家不少,大多數(shù)買回去自小便開始不拿童養(yǎng)媳當人看,既當丫鬟一般使喚,又要給自己兒子做媳婦,吃盡苦頭都是必然的。
她在地上磕頭,燒紙,蘭娘在旁邊看得眼睛發(fā)熱,下山的時候忍不住抱住她。
“娘,我婆母她待我極好,從不曾苛待過我,溫柔細致,比這徐家村大多的親娘待自己的閨女都要好�!�
宋氏眼睛紅了,太陽下,她摸摸蘭娘的頭發(fā),聲音溫柔。
“夢覺啊,你小時候的事情都不記得了吧,可娘都還記得。你比你妹妹懂事的多,她不知道為何生下來便驕縱不已,你又愛讓著她,那時BBZL
候晨起娘給你們二人梳頭,你妹妹總愛搶先,你的頭發(fā)便都是乳母給你梳的。后來,娘總是后悔,為何當初沒有多給你梳梳頭發(fā)呢?為何,沒有多抱抱你呢?”
愛哭的孩子有糖吃,那個懂事的孝順的總是容易被忽略。
直到她被忽略到走丟了,宋氏才幡然醒悟,痛徹心扉。
可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原諒那個沒有及時為夢覺梳頭的自己。
蘭娘心中發(fā)苦,忍住淚說道:“娘,婆母日日為女兒梳頭,往后,女兒晨起便不梳頭,還要勞煩您幫女兒梳。”
宋氏抱住她,在太陽下痛痛快快地哭了出來。
她懷胎十月,生子時骨開十指,怎么會不疼自己的孩子�。�
哭過之后,宋氏把一只手鐲套到了蘭娘的腕上:“女婿如今家大業(yè)大,你不缺這樣的好東西,可這手鐲是娘自打十來歲便開始戴著的,是宋家祖?zhèn)鞯�,往后,娘傳給你�!�
手心手背都是肉,可宋氏此時管不了其他,往后的人生里她就是要偏愛蘭娘一些。
下了山,蘭娘扶著宋氏,去看她曾經(jīng)割豬草的地方,看她摘野果子的地方,繪聲繪色地說自己如何找蘑菇抓野雞抓魚的,還親自挽了袖子去河里撈魚。
“這野生的鯽魚燉湯鮮美得很,娘,您難得來一趟,我今日親自下廚給您燉湯喝好不好?”
野生鯽魚兩面煎黃,放點蔥姜清水,與豆腐一起燉半個時辰,湯汁發(fā)白濃郁可口,是一道很滋補的湯品,也非常地好喝。
宋氏笑得合不攏嘴,看著蘭娘的眼神都是愛意。
不知道為何,夢知也是貼心的,時不時就往她跟前湊,可她總覺得,蘭兒才更讓人舒服貼心。
蘭娘帶著宋氏在外頭的時候,顧亭勻正坐在書房里看信。
他每日都收到許多信件,有些看有些不看,有時候還要寫信寄回去,今日也要寫一封信回去,托人提前安排婚事。
許多要準備的東西他都要提前許久讓人備好,以免到時候太過倉促。
小廝送來一碗茶,是他慣常愛喝的雨前龍井,清香撲鼻,和一口神清氣爽,回甘無窮。
可今日的茶,竟有些異樣,他把小廝喊進來。
小廝便跪在地上道:“茶是夫人臨走之前親手烹煮的,夫人說加了藥材進去�!�
顧亭勻時常飲食中被蘭娘添加各種藥材,用來調(diào)節(jié)身子,他便也沒有在意。
可這茶越是喝,越是煩躁,直到身上難受起來,他皺眉放下書信,正打算喊彰武進來把自己推回臥房,就聽到有人敲門。
外頭有一道纖弱女聲:“大人,奴婢是阮夫人身邊的丫鬟喜鵲,阮夫人有話要奴婢轉(zhuǎn)達給您�!�
顧亭勻知道蘭娘是去陪同宋氏了,便道:“進來�!�
喜鵲推門走進來,她今日特地打扮一番,其實姿色倒不是多么超凡脫俗,只能算清秀可人,但喜鵲有個特長,那便是胸大腰細,走起路來裊裊婷婷,十分惹眼。
她今日又用BBZL
了熏香,低眉順眼跪在地上,聲音嬌甜:“大人,我們夫人說了,要帶大小姐出去多走走,您身子不好,若有需要之處只管吩咐奴婢。”
顧亭勻心中火苗亂竄,他機警地察覺到不正常,余光瞥到案上的茶碗,再看看地上的女人,心中冷了幾分。
那茶里不知道究竟下了什么,藥性十分厲害,顧亭勻猛地搖頭,可還是出現(xiàn)了幻覺。
甚至感覺到眼前跪在地上的人是阿蘭。
女子笑顏明媚,搔首弄姿地勾引他:“大人可是不舒服?奴婢伺候您可好?”
她一步步朝前走來,那張臉分明就是阿蘭的!
而顧亭勻身上有些顫抖,大汗淋漓,眼前重影一片一片,女子的嬌笑聲入耳,讓他頭暈?zāi)垦K闹l(fā)麻。
可就在女子走上來要碰到他手的一剎那,顧亭勻抓起旁邊的茶碗狠狠地砸了過去!
砰的一聲,喜鵲尖叫起來,額上鮮血直流,跌坐在地上哭了出來。
顧亭勻總算冷靜了些,厲聲喊道:“彰武!”
彰武早被支走,外頭有小廝聽到聲音趕緊進來了,見喜鵲坐在地上捂著帶血的額頭哭,而顧亭勻面色怪異坐在書桌后,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辦是好。
顧亭勻咬牙道:“去喊夫人回來,就說……本官不適�!�
蘭娘釣魚釣得上癮了,宋氏在旁拍手叫好,母女二人正玩得不亦樂乎,見了小廝跑得滿頭大汗說顧亭勻不適,蘭娘心中一急,忙丟了手中還未把魚兒弄掉的魚鉤,心急火燎地往家趕去。
她一路趕到書房,見顧亭勻垂著頭坐在那,雙手緊緊地握住椅子扶手,看樣子痛苦極了。
心里猛地一疼,蘭娘趕緊過去要給他把脈:“勻哥,你怎么了?”
顧亭勻勉強抬起頭,眼睛血紅,里頭都是痛楚,他聲音艱澀暗�。骸白蟻怼!�
蘭娘一頓,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什么意思,他已經(jīng)掰住她的下巴,舌頭直接探進她的口腔,帶著顫抖瘋狂地肆虐起來。
他這樣子很明顯是不正常的,渾身滾燙,大汗不止,如鐵一般堅固,蘭娘心中驚疑四起,直到衣衫被他撕掉,他坐在椅子上,而她則是面對面地坐在了他懷里。
蘭娘慌亂地看著他:“勻哥,勻哥,你別嚇我。”
他眼神迷蒙地看著她,摸著她的臉,而他自己那如鐫刻一般的清俊五官,此時添了另一種蠱惑人的風情。
男人撫摸著她的臉,低聲求她:“阿蘭,我難受極了,你給我治一治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Google卑微求歡,蘭大夫包治百�。ü奉^)
60.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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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房門緊閉著,
外頭聽不到里頭有什么動靜,可蘭娘卻幾乎都要被顧亭勻吻得窒息了。
他掐住她纖腰,摟著她要她坐在自己懷里,
那椅子是特制的,倒是寬大,
但兩人在一起便顯得擁擠了許多,
他一發(fā)力兒蘭娘便渾身酥軟,可她壓根追不上他的節(jié)奏,今日的顧亭勻宛如BBZL
一頭狼,
恨不得把她吞噬到腹中。
蘭娘雙腿幾次差點滑下去,又被他反復(fù)撈起來,他將她抱起來,再讓她重重落下,
那種酥麻感讓人渾身顫栗,骨頭都軟了似的,蘭娘克制不住地想要喊出聲,卻被他含住唇舌,將她的聲音盡數(shù)堵了回去。
他要了三次,
都是在那椅子上,直到最后蘭娘閉著眼趴在他懷里,
身上蓋著他寬大的袍子,兩條白嫩玉腿依舊光著軟軟地使不上力氣,顧亭勻用手托著她,而她止不住地喘,實在是精疲力盡!
外頭天都要暗下來了,
蘭娘閉眼胡亂伸手摸了一把他額頭,聲音疲乏得厲害:“你可好些了,
今日怎么這般……”
顧亭勻的確恢復(fù)正常了,他摸摸她柔順烏黑的發(fā),手又探到蓋著的袍子下面,捏了捏她柔滑的肩頭。
“今日的茶被人下了藥,是你娘身邊的丫鬟喜鵲�!�
蘭娘一愣,睜眼看他:“怎么會?我娘斷然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兩人對視著,瞬間也都明白了,此事很可能是阮夢知所為。
蘭娘沉下眸色:“因著擔心我娘的身體,我不與她計較,可她越發(fā)過分了。那藥雖然能解,可卻極其傷身�!�
他們昨兒晚上才折騰過,幾日又來了三次,顧亭勻身體才養(yǎng)到這種程度,這般消耗下去定然又要惡化!
蘭娘越想越氣,顧亭勻面色平淡,心中卻已經(jīng)有了思量。
他安慰道:“這件事你無需再管,我身體還好。倒是我們婚禮與阮家為你接風一事你得好好想想,你可有什么想法,都與我說說。”
提到這些,蘭娘又不太想說了:“我總覺得麻煩,好好的過日子,何苦非要辦一場呢?”
而顧亭勻卻堅持要辦:“我會堂堂正正地迎娶阮家大小姐,這是對你的補償,也是對我們之間感情的補償�!�
并非只是希望她開心,他也希望與她有一場熱熱鬧鬧的婚禮,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迎娶她。
蘭娘聽到他這樣說,倒是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靠在他懷里,聲音輕輕的:“那都聽你安排吧,你安排的我便都喜歡。”
懷中人柔順溫婉,顧亭勻心情出奇地好。
他說著又提到了阮家的事情。
“爹娘要給你的補償你便都收著吧,你若是不收他們心里也都難受。當然,我會用其他法子來彌補他們,必定不叫他們?nèi)兆悠D難。爹是個好官,燕城百姓人盡皆知,只是這些年被人壓制慣了,便沒有升遷的機會,你想不想讓爹娘也去京城?”
蘭娘一愣,雖然還沒有回答,眼里卻升起笑意,她自然是喜歡的,若是阮家爹娘也能到京城去,那往后他們都在京城,也方便走動。
否則雖然認親了,但京城距離燕城那樣遠,這輩子都不知道還能見上幾次。
見她笑意越來越濃,顧亭勻刮刮她鼻梁:“放心吧,一切都有我�!�
蘭娘卻又道:“若是太難,你也無須非要去做,否則給你自己帶來太BBZL
多麻煩我也擔心。”
現(xiàn)在的顧亭勻養(yǎng)病一年多,回去京城還不知道是如何田地,她心里都替他惆悵。
顧亭勻卻笑道:“我的確還不能走路,但就算我是癱瘓在床,許多事辦起來倒是也都不難。阿蘭,你夫君方才厲害么?”
蘭娘臉上發(fā)熱,哼了一聲:“你哪里厲害了?處處被人盯著,怎的總有人打你的主意呢?”
這一回若非是他忍住了,那喜鵲是不是就得了機會了?
畢竟她回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顧亭勻神志都有些迷亂了,一個不小心,只怕都難以認清眼前的人是誰。
顧亭勻捏了捏她的腰肢:“那往后,你看緊一些,誰要是看上了我,你便替我去清理了,可好?”
蘭娘忍不住一笑:“那我如何看得住?”
他這張臉,如今這樣的地位,等養(yǎng)好之后,還不知道多少女子會盯著呢!
*
當晚,喜鵲自己認罪,說是貪戀上顧家的好處,意圖爬床,這才在顧亭勻的茶里下藥,而后主動去勾搭顧亭勻。
她想到自己拿到了的那一大筆銀子,將來爹娘都能過上好日子了,便咬牙吞下了所有的苦。
死就死吧,反正活著,也只能做奴婢!
顧亭勻淡淡地看著喜鵲,他知道,可以很輕易地讓喜鵲開口供人出背后指使的人是誰,但那樣的話,蘭娘勢必會陷入一種很尷尬的地步。
哪怕阮夢知真的害了蘭娘,若是一家人鬧得這樣難堪,宋氏與阮知府將來面度蘭娘,心情也都會復(fù)雜起來。
阮夢知是要受到懲罰,可蘭娘必須要從這件事中撇出來。
因此宋夫人氣得不行,打算把喜鵲送去見官,顧亭勻也沒有攔著,由著他們?nèi)チ耍铲o到了衙門,自然有人料理她。
見事情就這般無聲無息地結(jié)束了,阮夢知松了一口氣。
她心中也暗暗地納悶,那茶碗里的藥量很大,按說顧亭勻服下之后必定是情迷意亂,甚至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誰,可他究竟是怎么看得出來是喜鵲的,還拿茶碗砸了喜鵲?
沒等阮夢知想清楚這些事情,便被另外一件事吸引了注意力。
那就是顧家這一日來的客人。
這人是去年的新科狀元劉旭林,曾經(jīng)拜在顧亭勻門下的學(xué)生,得顧亭勻教導(dǎo)過幾回,很是敬佩顧亭勻。
他中了狀元之后,得了個外差,其實來徐家村不是很順路,但還是辛辛苦苦地趕路過來看望顧亭勻。
顧亭勻倒是也覺得高興,讓蘭娘張羅著招待了他,又留他在此處小住幾日。
劉旭林身為狀元自然是風光一時,而他長相也算是儒雅瀟灑,阮夢知第一眼瞧見便心里一動。
而每次她看他的時候,都感覺他也在看自己,這實在是讓人心動。
她當時能選擇的最好的夫君便是曾奉學(xué)了,可現(xiàn)在看看劉旭林,再想想蘭娘嫁的顧亭勻,又想想曾奉學(xué)長相一般,仕途似乎也不大好,她忍不住幻想,如果自己嫁的是劉旭林又會如何?
在顧BBZL
家連著幾日與劉旭林碰面幾次,見他身姿瀟灑,阮夢知越發(fā)上心。
直到這一日,她假意與劉旭林相撞,丟了帕子。
劉旭林微微一笑,撿起來帕子幾步上前:“姑娘,您的帕子掉了�!�
阮夢知心里砰砰砰地跳,她在想,蘭娘可以不要臉地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兩個男人之間徘徊,她為何不能嘗試著去接觸更好的男人?
這劉旭林可是狀元,想想顧亭勻當初不也就算個探花郎么!
想到這,阮夢知羞羞答答地說:“多謝公子,聽聞公子詩詞做得極好,不知道可有時間幫小女子指導(dǎo)一二?”
劉旭林淺淺一笑:“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