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你要不要停下?”阿敏狼似的眼睛瞪著男人,語氣狠厲,手上的匕首更加用力,女孩整個人都僵住了,一道淺薄的血痕,雪白的脖頸上流出了紅色的血液順著脖頸往下淌,格外醒目。
回眸,顧蘇瑾一眼就看見了女孩被挾持住了,目光盯死在了女孩的脖頸上。
他漆黑的雙眸即刻斂了下來,喉嚨里發(fā)出恩的聲音,想開口說話,卻裹著層寒霜,暗啞的開不了口,倒是女孩先開口說話,“我沒事�!�
“放了她!”男人抬眸看著法爾法拉,周身的壓迫感瞬間迸發(fā)。
法爾法拉拍了拍掌,從樓梯緩緩走下來,“你們兩人倒是恩愛的很,不是說了嗎?賭贏了就放你們走,但是我現(xiàn)在改變主意了,要不然你們兩人玩左輪吧?”
“互相給對方開槍,開到最后一顆,打死誰,活著的那個人就出去。”
說完,還忘我的在大廳轉(zhuǎn)了圈,笑盈盈著,“你們說好不好�!�
誰和他恩愛?
她從哪只眼睛看出來的。
神經(jīng)病啊!顛婆!
女孩就看著法爾法拉發(fā)病,沒有應(yīng)答。
顧蘇瑾聽聞這話卻笑了,解開了黑襯衫的兩顆紐扣,語氣卻沉到了極點,“法爾法拉,布亞德沒有告訴你不要在東南亞惹事嗎?”
法爾法拉調(diào)皮的蹦蹦跳跳到了男人面前,“哈?原來你認(rèn)識我的掌權(quán)人呀�!保σ苫蟮膯�,“不過你是?”
譚笑笑她看著兩人的對話也是滿搞笑的哩,要不是她被挾持著,她都能拿包瓜子在旁邊好好看戲。
“掌權(quán)人可沒有告訴我說,布亞德和東南亞有什么合作關(guān)系�!�
男人牽了牽唇,慢悠悠道,“沒有說布亞德和東南亞是合作關(guān)系啊,我們是...”
顧蘇瑾話還沒有說完,突然,一陣暴動響起,窗外的窗戶被一批穿著軍裝的人踹碎闖了進(jìn)來,男人一個跨步就往譚笑笑身前跑去,渾身釋放著陰森殺戮的氣息。
男人的速度很快。
還未等到阿敏做動作時,男人就逼近了。
一剎那間,阿敏就感覺到一陣涼意襲來,男人的敏捷的速度肉眼完全看不清,他一個飛腿就踢碎正挾持著女孩的手臂。
離她很近的譚笑笑都能聽到咔噠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嘶,她微微皺眉,也似能感覺到那股蝕骨的疼痛在她身體里翻滾。
阿敏疼痛又震驚的往后連連后退。
眼前男人的身手出奇的勇猛無比。
譚笑笑驚嚇得臉上都發(fā)白了,就感覺到一道身影被男人一個飛腿踹開了距離。
顧蘇瑾拾起被遺棄的斧頭,眼底露出了嘲笑,“布亞德就只有這點兒能耐了嗎?”
女孩聽到男人的這句話,有些氣鼓鼓的盯著他。
什么意思?!
瞧不起誰呢?!
闖進(jìn)來的人一同掃射,把那幾位人高馬大的保鏢都打死了,阿泰舉著黑乎乎的槍抵在法爾法拉的頭頂上。
“別動!”
女孩哪里聽得到阿泰說了什么,耳邊傳來了嗦嗦嗦的槍聲,身旁能明顯的感受到子彈的打擊樂聲,敲響了整支樂譜,女孩愣在了原地,才反應(yīng)過來,阿泰的那句‘別動’是喊給她聽。
好好的一個賭房,不到一會兒,就被子彈穿透,墻上、桌上打出了些許的大窟窿,還有攤倒在地上的尸體。
阿敏凝著狼一樣的眼神看著男人,她可是經(jīng)過嚴(yán)苛訓(xùn)練出來的,身手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不是她吹,在東南亞能贏得了她的除了是佤敢小隊的成員...隨即,她臉色一變,似乎察覺到什么,動作不自在的僵持著,做著格斗起勢一動不動的動作。
男人邪肆勾起一抹唇角。
于是乎,顧蘇瑾掄起斧頭就往上去,快刀斬亂麻。
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就滾落了下來...剛巧就滾到了譚笑笑的腳下,血還濺到了她的穿的衣服上、臉上。
第100章
噩夢
譚笑笑一口氣哽在喉嚨間,上不去下不來,下一秒就發(fā)出尖銳的爆叫聲,“��!”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男人殺人...以前他都是的嚇唬,從未當(dāng)著她的面殺過人。
她心跳劇烈,腿軟直接跌坐在了地上,抬頭睨著男人。
眼神灼熱。
男人周身散發(fā)著凜冽寒冰,眼底中是無盡的陰霾與陰鷙,宛如深淵中蟄伏的巨獸,頃刻間就能將她吞噬殆盡。
就像和個怪物一樣!
她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一樣,她接受不了殺人的底線。
顧蘇瑾彎下腰去扶女孩起來,可譚笑笑下意識的躲開他的攙扶,對上那雙黑眸,莫名的寒冷顫栗就從后脊漾遍全身,女孩眼神飄忽不定,聲音顫抖著,“我沒事�!�
懸停在空中的手停了下來,男人無措的摸了摸黑襯衫的袖口,把血液擦在袖口上。
他的小乖在害怕他。
女孩的臉倏地白透了。
兩人之間出現(xiàn)突兀出現(xiàn)了緊繃氣氛。
男人踩著滿是血液的地上踏過去取了鋪在賭桌上的紅布搭在女孩的頭上,瞬間將女孩的頭罩住了,視線也看不見,周圍全是一團(tuán)黑乎乎。
阿泰詢問著,“瑾哥,法爾法拉怎么處理?”
聽到如何處理‘法爾法拉’時,女孩僵硬地側(cè)過頭來,只能聽見打火機(jī)‘嚓’一聲。
男人煩躁的摸出一支煙點燃,青灰色煙霧繚繞,渾身散發(fā)出濃重的殺人氣息,冷淡道,“你說呢?遇見布亞德的人當(dāng)然都?xì)⒘��!?br />
還敢挾持他的人。
是怎么想的?
法爾法拉看著一身煞氣的男人,早就花容失色,嚇得大喊,“我不是法爾法拉,我不是法爾法拉...”
話音未完,男人拿起手槍,利落上膛。
清脆一聲槍響。
“彭~”
霎時間一片寧靜。
連解釋的機(jī)會都沒有給她說,只聽見男人冰冷的話語如同3D在譚笑笑耳畔響起,“殺錯也不能放過。”
“�。�!”,女孩捂住欲尖叫的唇,畏畏縮縮的坐在地上不經(jīng)意的顫抖,越控制越顫抖。
睨了眼抖得不停的女孩,男人彈了下煙,笑意冷然,“一群垃圾,都?xì)⒘恕!?br />
譚笑笑這才意識到,男人為什么能成為東南亞的神,因為他沒有半點人性。
她現(xiàn)在明明出了很多汗,卻渾身發(fā)冷,冷到她把自己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沒有一點兒縫隙,也很冷。
嚴(yán)重意識到某個問題,不是她裝乖就可以得到男人的喜愛,倘若他得知到她真實身份也會是這般‘殺錯也不能放過’的態(tài)度,毫不留情面的痛下殺手,大致是這段時間男人的寵溺誤增長了女孩囂張的氣勢。
回憶到初見他時的脊梁骨發(fā)冷,熟悉的恐懼感馬上又爬上了女孩的后背了。
她忘了,初見他時,他笑著逼問她砍掉人的手指,她忘了,再次遇見時,他笑著教訓(xùn)他的弟弟,拖行著他弟弟在馬路上狂奔。
腦子把現(xiàn)在所有和他相處的時間像是過畫面般一樣在譚笑笑腦子里過了一遍。
冷汗伴隨著急促的槍響聲和眾人的求饒尖叫聲浸濕了她的發(fā)絲,她被男人抱起來時,竟忘記如何呼吸,被殷紅布遮住了整個身軀的女孩在男人的懷里一動不動。
頭頂上傳來男人不冷不淡的聲響,“譚笑笑,還需要我教你怎么呼吸嗎?”
女孩聽到提醒后,猛然呼吸,嗆得她不停的咳嗽了起來。
沒一會兒,槍擊聲驚動隔壁朗孔,沖著男人就跑來,“我的祖宗欸,這是怎么了?”
顧蘇瑾冷的像臺冰冷的制冷機(jī),本就寒意滿滿的走廊,也越來越寒意逼人。
“殺幾個人我還得去給警察署報備嗎?”
朗孔望著他抱著一團(tuán)紅布,不用想也知道里面是誰的,不會又是因為他的小侄女?侄媳呢?
“你這么一鬧,今天的拍賣會還能正常舉行嗎?”
男人嗯了聲,煩躁的瞪了一眼朗孔�!拔夷芄艿牧怂�?給我起開�!�
朗孔瞧著怒氣凜冽的男人,嘿,還是頭一次看見如此氣憤的男人。
搖了搖頭,美色誤人,但愿以后他不會折在這女人手里。
譚笑笑不記得自己是怎么進(jìn)的酒店里面,她一直保持著紅布遮蓋住她整個身體蜷縮在沙發(fā)上,有什么東西錐得她腿疼,她掏了掏口袋,從口袋摸出了吊墜子。
早被鮮血染得通紅。
“老大,已經(jīng)盡數(shù)斬殺完畢�!币坏烂C立的聲音傳來,與平時嬉笑吊兒郎當(dāng)?shù)陌⒖艘辆徊灰粯印?br />
女孩低垂,眼眶中的眼淚莫名的打轉(zhuǎn)掉落了下來,她思緒萬千,不知不覺間竟然昏睡了過去。
她夢見...
女孩只身一人站在煙霧繚繞的空地之中,她緩慢行走,薄煙飄散。
剛才還在賭房的大爺滿身窟窿的走到她的面前,笑嘻嘻的朝著她說,“你看看你的后面�!�
蘿莉女揮舞著權(quán)杖向她霍霍過來,突然,那蘿莉女額頭上一顆槍口橫穿腦袋,血淋淋的,她咧著張大嘴,整張臉都是變形的�!奥犝f你才是真正的法爾法拉,你剛剛為什么不承認(rèn),你要是承認(rèn)了,可能我們那屋子的人都不會都死了�!�
女孩被嚇得不停的往前跑,跑呀,跑呀,怎么也跑不到盡頭。
猛然。
一顆腦袋橫空降落,落在了她的面前!
是剛才滾落在腳下的那顆腦袋。
“�。 迸Ⅲ@嚇得全身是汗。
......
“笑笑,笑笑�!逼咴略谂砸恢睋u,一直搖,女孩也沒有搖醒,驀然,她被驚嚇到坐的彈了起來!
“�。�?biāo)懒�!怎么了?”七月拍了拍胸脯,眼神瞥見她被血液染成紅色的衣服“被嚇到了?”
女孩抬手擦了下冷汗,想張口說話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輕輕點點頭。
她十六歲前沒在華國親眼見到過,十六歲后又在布亞德照顧的情況下也未曾親眼見過。
七月也不好說些什么,她能感覺到笑笑和他們就是兩個不一樣世界的兩種人,要不是老板執(zhí)意把她帶在身邊,她肯定就是大街上隨意看一眼的美女。
再無瓜葛。
“我...想離開�!�
七月連忙塞了口糖到她的嘴里�!皣u,可別讓老板聽到!”
自從老板在她這里拿走了定位器在她身上裝上后,七月就覺得老板是不會放過譚笑笑的。
離開,這個詞更是不可能。
第101章
討好
東南亞,十二月二十六日,晚19:00,地點:海邊住宅
“為什么?他不是在東南亞很厲害嗎?要什么女人沒有,沒必要纏著我一個的,我和他,我和他…”譚笑笑有點兒些許崩潰,支支吾吾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個什么名堂。
“我真的…”
很累。
女孩無助看著七月,眼淚似不要錢似的往外冒出來,連嘴唇都沒有了顏色,到最后,整個人都哭得虛脫,連哭都哭不出來,只是慘白著臉一直發(fā)抖。
顧蘇瑾在賭房的屠殺引來了警察署的重視,來銀河娛樂城徹查,今天夜晚的拍賣會自然而然就關(guān)閉了。
當(dāng)然在東南亞屠殺幾個賭徒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死幾個毒瘤,無非就是被認(rèn)定黑吃黑罷了。
到時候隨意在監(jiān)獄中找兩個死替鬼。
此次事件就草草了事。
顧蘇瑾這時處理完所有的事情緩緩進(jìn)來,七月看見他后識趣的退了出來,還小聲和女孩說,“不要惹老板生氣�!�
女孩抬頭看了他一眼,滿臉淚痕凄凄慘慘,抿著唇始終不肯開口。
只要和他盤旋到后天,師兄就會帶她離開了。
可男人進(jìn)來后,坐在她對面也沒有說一句話,只是皺著眉看著她。
兩人四目相對了會,女孩眼神飄忽。
完全不敢直視他。
她分不清現(xiàn)在對他的感情,但此刻她的對他的害怕達(dá)到了頂峰,呼吸在這一瞬間變得急促難受起來,以至于忘了怎么呼吸。
“譚笑笑。”男人冰冷喚了她一聲,稍微提了提音量。
緊盯著她眼神越發(fā)晦暗,她在怕他!
這段時間的相處又被打回了初次見面的時候,甚至比那個時候還要糟糕,他剛剛站在門口就聽見女孩想要離開...
他感覺她和他之間莫名的隔閡了整個銀河系。
就只是因為看見他殺人了?
失落的情緒一閃而過,的確不該讓小乖看見那么血腥的場面。
被熾熱的眼神盯著,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涌上女孩心頭,再和他待下去,她真的要瘋了!她閉上眼,強(qiáng)迫自己不要再亂想。
可眼前卻閃過一幕幕令人膽顫的畫面...
譚笑笑強(qiáng)行扯出一抹笑,“小…顧叔叔……我去洗澡。”
沒有等到男人的回答,她迫不及待的想逃離這個地方。
顧蘇瑾看到女孩如此,原本安靜放在腿上的手不自然攥緊了,直視著女孩離開的背影。
……
女孩在衛(wèi)生間磨蹭了很久,主要是聽男人有沒有從房間離開,可她泡在浴室小腳都泡發(fā)囊了,門外的男人好像都沒有離去,中間還有聽見還有阿泰和阿克伊的聲音,但很快也就消散,譚笑笑在浴室中躲著也不是辦法。
主要是她餓了,非常餓,再在衛(wèi)生間泡下去。
沒有被外面的男人殺死,估計會先得低血糖去世…
女孩慢悠悠的從浴室走出來,男人望了一下時鐘。
比以前能耐,兩個小時三十六分鐘,顧蘇瑾嗤笑了聲,還以為她不會從房間里出來了呢。
譚笑笑出來之際,男人掐了煙,熄滅。
男人穿著黑色襯衫,領(lǐng)口扣子解開了好幾顆,敞開胸膛,戴著金色眼鏡。
還是初見那般——斯文敗類。
見女孩怔在原地像是忘了呼吸,顧蘇瑾雙眸半瞇,也不惱,唇角微勾,“笑笑,過來。”
他又笑了,就像初見時那樣。
只不過是不同的是,她在浴室間這段時間沒有似當(dāng)初那般催促過她。
女孩秀發(fā)濕噠噠的,滴在了酒店地毯上,穿著浴袍露出素白的小腳站在原地。
一切都似乎是回到了初見,可一切又回不到初見。
譚笑笑沒動,心情忐忑的凝視著男人,小手拽緊浴袍的一角,略微微蜷縮了一瞬,警惕著看著他。
他的笑,對她來說很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