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二，性命為重。你的命比你救的阿貓阿狗要金貴�！�
容玄拿出三個玉瓶，這是稀釋的靈液，天地靈氣比靈泉更濃郁，在鑒寶閣一瓶能賣百余枚中品靈石，“這東西你帶上以防萬一，靈力耗盡時喝幾滴�！�
靈泉對容玄已經(jīng)沒多大效用，對葉天陽卻是至寶。
葉天陽只覺手里的玉瓶有千斤重，從沒想過師父竟然會擔(dān)心他。
沒有和容玄面對面，不了解他的為人，不知道他的可怕。葉天陽一開始就覺得膽戰(zhàn)心驚并不是怕挨打，他連死都不怕，又怎么會怕一個人。
可他就是怕容玄。除了怕，還有……他不敢說。
容玄每一句話都跟葉天陽所以為的相違背，卻偏偏直戳要害，非常露骨非常冰冷，就連他也不由自主被這人龐大的氣場給吸引的時候。
如果這些全都是為他好，葉天陽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么。
他覺得師父是對的。
“這些我不說你也該懂�！币娝徽f話，容玄不耐地敲了敲杯面。
只見眼前這人，手指修長跟白瓷杯子一般無暇，神情再漠離再不耐煩，五官精致氣質(zhì)出塵……葉天陽靜靜地看著，悸動不已，有種強(qiáng)烈地想把那只手握住放在唇邊親吻的沖動。
這想法一出，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掩飾似的把玉瓶拽緊了些。
察覺少年目露驚駭，容玄還以為他又在鉆牛角尖，于是皺眉道：“如果這樣還會喪命，那你就太沒用了。一味地不用腦子橫沖直撞，把愚蠢當(dāng)成善良，那就不用再回這里，就當(dāng)我沒你這個徒弟�！�
“師父放心！我會改！”這一盆冷水潑得好，葉天陽這才松了口氣，這才是師父一貫風(fēng)格。
說他自虐也好，固執(zhí)也好，事到如今他想象不出沒有容玄的日子。
他是真崇拜這個人，有時候甚至覺得每一寸血肉、每一根發(fā)絲神圣不可褻瀆。
此話一出容玄果然只是冷冷掃了一眼，沒再多言。
葉天陽目光閃爍了下。
他順從的時候，只覺師父很疏遠(yuǎn)，越是反駁越是暴動，師父反而越寬容，甚至被氣到才會流露出別樣的情緒。才不那么難以接近。
容玄閉關(guān)，再不用擔(dān)心懲罰，可沒過多久，葉天陽竟有些無所適從。
他去了門派密地借閱功法法決，這一借之下，容玄之徒突破靈者一階的消息不脛而走，很快傳遍整個青山派。
作為新入門順利開辟氣海成為靈者的弟子之一，定是人人眾口相傳的對象，再加上還是資質(zhì)一般的葉天陽，才更加令人驚奇。
第20章
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
青山派的功法典藏少之又少，且全是低品階，稍微高一點的借閱都難。低階靈者可供選擇的并不多，葉天陽挑了本黃階下品法決，有靈液補充所需，不過因為初學(xué)經(jīng)驗不足，花了一個多月才學(xué)會，這才聽從師父吩咐，背著包袱獨自一人外出歷練。
這一年他十四歲，靈者一階后期。
時間飛逝。
葉天陽一走，院子冷清，無人打理，雜草叢生。
門窗緊閉，屋檐處結(jié)了蛛網(wǎng)，顯得破敗不堪。分明有人在里頭修煉，卻沒有半點靈氣波動傳出，遠(yuǎn)遠(yuǎn)望去，像無人居住一般。
再回來時已經(jīng)是一年后。
他到青山密地學(xué)習(xí)二階靈者才能修煉的黃階中后期法決，這才真正震驚了整個青山派。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十四歲靈者一階，十五歲二階靈者。
誰都知道容玄還在閉關(guān)，也就是說全是葉天陽自己修煉的結(jié)果，這等實力更讓當(dāng)年貶低他的人大吃一驚。不禁大為感嘆，容玄眼光過人，收了個好徒弟，當(dāng)真長臉！
葉天陽倒是沒有半點名聞青山派的自覺，一個人歷練累了打坐養(yǎng)神，醒來繼續(xù)上路。
正巧許多稍微低階無緣族比的弟子一道歷練，曾親眼看到一位少年獨自一人戰(zhàn)敗一階妖獸，眼見為實，那少年笑容燦爛，容貌出眾，一時驚為天人，待上前結(jié)交這才認(rèn)出來，不少弟子暗自驚悚，感慨當(dāng)年有眼無珠，接連過來交好。
跟師父容玄完全是兩個極端。葉天陽性子好，一不記仇二沒傲氣三沒偏見，得了青山派上下無數(shù)人的親睞，甚至有長老委婉地拋下橄欖枝，葉天陽只是笑而不語。
他這輩子就認(rèn)那一個師父，在他心里沒人比得過容玄。
時間不知不覺中過去，師父這一閉關(guān)，便是兩年。
不只是容玄一人，為了能在不久后青山派的族比上獲勝，得到進(jìn)上清仙宗成為內(nèi)門弟子的兩個名額，整個青山派靈者三階以上所有弟子，全部都在閉關(guān)，沖擊更高境界。
得到名額的有望成為上清仙宗直系弟子，相應(yīng)他們在青山派的位置將由其他內(nèi)門弟子頂替。
這一屆沒指望爭取仙宗那兩個名額的內(nèi)門弟子，大多由長老帶領(lǐng)去荒林外圍歷練，表現(xiàn)出眾者有可能填補空缺，直接成為第四代弟子，甚至第三代弟子。
值得一提的是，正因為如此，據(jù)說上一屆空缺的第三代弟子之位本是羅元的囊中之物，誰知恰好那個時候，容玄出現(xiàn)了……
于是直到現(xiàn)在羅元還是第四代弟子，對容玄恨之入骨！
“羅元師兄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就是仗勢欺人，什么第三代弟子之位非他莫屬，還不是仗著拜了個好師父，有莊長老撐腰，就敢胡作非為，連掌門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庇械茏有÷曕止局�。
葉天陽耳力過人，原本聽從師父吩咐，不與弟子同道，但聽到和師父有關(guān)的言論腳步不受控制地停下來聆聽。誰知這一聽，完全推翻了他的認(rèn)知。
見他有興趣，有些有資歷的內(nèi)門弟子也樂意相告，但收斂了許多，語氣不那么尖銳。
“其實剛進(jìn)青山派的時候你師父很慘的，不止羅元看他不順眼，很多弟子都故意擠兌他，如果不是門規(guī)說了同門不準(zhǔn)自相殘殺，你師父早就被他們給弄死了�！�
葉天陽震驚得久久說不出話來。
這跟他想的不一樣！在他眼里容玄跟神一樣，這人像是從頭到尾一帆風(fēng)順，看得太透徹內(nèi)心無比堅定，不會為任何事動搖，任何困難都難不到他，什么都懂，簡直無所不能，遲早一步登天！
九歲的靈者，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從一階靈者連破四大境界！驚才艷艷。
從未想過像這樣的人，也會有艱難的時候？
難怪師父拒絕和任何人打交道……完全不覺得哪里可笑，葉天陽覺得憤恨，遠(yuǎn)比他自己被中傷更甚，他根本想象不來，像師父那樣高傲的人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竟會從溫柔變成現(xiàn)在這樣。
想想只覺說不出的難受。
整個青山派，容玄沒有任何走得近的弟子或長老，除了自己。
師父一門心思放在修煉上，對旁人毫不理會，卻對徒弟傾囊相授。自己或許是唯一一個會惹得師父生氣，師父卻不會下狠心殺人的，反倒還一次又一次訓(xùn)斥他不顧性命，提醒他愛惜性命。
……多好啊。
葉天陽眉頭舒展開，他想念師父了，下次見到真想抱一抱他。
不知道師父會是什么反應(yīng)。
這些弟子也有拉攏的意思，本想大說特說卻被葉天陽幾句話扯到別的事上。
葉天陽今非昔比，身為二階靈者，能率先察覺到危險且處變不驚，再加上他對戰(zhàn)妖獸手段凌厲果決，鮮有人及，對比其他弟子優(yōu)勢很明顯。當(dāng)真刮目相看。
當(dāng)然只是其中一隊，另一隊中二階靈者較多，再加上己身自傲，或多或少也對葉天陽有些敵意。除了張理和趙靈燕。
不，如今應(yīng)該叫葉靈燕了。
靈燕小妮子容貌嬌美，一群弟子唯其馬首是瞻，甘之如飴。她是葉掌門新收的弟子，也是葉皓然的小師妹，早早突破靈者境，如今已是二階靈者巔峰。
兩人一同進(jìn)的青山派，難得重逢，葉天陽覺得有些陌生，都快認(rèn)不出來了。葉靈燕美眸一閃，似乎也是驚詫葉天陽變化之大。
“靈燕師姐你們那個地方是不是盛產(chǎn)美人啊，而且天賦還高，一開始聽說你和葉師弟是青梅竹馬，最開始我還不信，現(xiàn)在看來多半是真的了�！庇信茏游孀燧p笑，美眸流轉(zhuǎn)不加掩飾地盯著葉天陽看。這少年五官精致到妖孽，眼若桃花，極易讓人心生好感，偏偏本人還沒自覺。
“的確是一同進(jìn)的青山派，其實也不算青梅竹馬，天陽是外來的，并不是我們那兒的人。他小時候長得丑，以前也不好看，也不知道現(xiàn)在怎么……我差點沒認(rèn)出來�！�
葉靈燕顰眉，她以前喜歡過葉天陽，自從突破靈者后那種心情慢慢變了，如今后者竟然也是二階靈者，看到那張臉竟有種被驚艷到的感覺。一時神情微妙。
“不過容貌不算什么，不如皓然師兄，要說溫文儒雅，自當(dāng)是沈玥沈長老為最，弟子中也就林景澤師兄不錯�！�
“其實單論相貌，還是容玄容師兄最出塵�！蹦俏慌掭p笑道。
“師父是很好看�！比~天陽不免多看了這位女修一眼，容貌有些熟悉，卻忘了在哪里見過。
葉皓然師兄威望極高，提起他沒人會說半句不是。葉天陽原本也很希望師父能受人尊崇，但如今聽到別人夸師父，他卻沒有想象中那么高興，說不清是什么感覺。
“別提他師父，一說就來氣！”葉靈燕不知想到了什么，板著臉很沒好氣地道。
葉天陽笑容不變，沉默不語的樣子顯得格外坦然。
明明很不客氣，這人竟也沒半點不悅，那位女修暗地里又高看了幾分，生了結(jié)交的心思，忍不住更主動道：“我叫林鳳，林景澤是我哥。我能叫你天陽嗎？”
“可以，林師姐好�！比~天陽回神，帶著歉意回禮。
輩分高低不看修為，而是按掌門長老依次往下來分，靈燕比他還小，卻被稱師姐，而他卻被叫師弟。
按理說張理也該喊他一聲師兄，后者雖然突破了靈者境，但還是比葉天陽低了一階，二十五歲的人了還得喊十五歲的少年師兄，想想恨不得捶胸頓足。
私底下相熟隨便點也就罷了，明面上容玄和羅元可是敵對關(guān)系，于是從葉天陽出面到現(xiàn)在，張理頂多擠擠眼，硬是一句話沒說過。
“林師姐也太見外了，叫我鳳兒就好了。你師父以前常和我哥來往，還幫過我們不少忙呢，你想知道的話以后來別院找我玩。”
林鳳性格開放，跟她相比葉靈燕算是小家碧玉。提起容玄，葉天陽笑了，那么嚴(yán)肅的師父會幫人修屋子，實在想象不出畫面。
葉天陽和林鳳相談甚歡，不少女弟子也往這邊靠。
“葉天陽！跟我過來。”
葉靈燕臉色變了，拉著葉天陽往外走。留下不少弟子議論紛紛，無論男女神情都很微妙。
待眾人遠(yuǎn)遠(yuǎn)地落在后頭，葉靈燕這才認(rèn)真地對身側(cè)的少年開口：“你以前不是一直念叨著葉掌門嗎，要不我跟師父求情，你也拜入掌門門下吧�！�
第21章
遇險
“為什么突然這么說？”葉天陽一臉莫名。
“莊長老出了名的護(hù)短，我先前不小心聽到了一件事，據(jù)說羅元抓住了你師父的把柄，總之你跟著他會受牽連。反正他也教不了你什么，你有足夠的資格再拜他人為師，趁早做決定�！�
葉天陽驀然變了臉色，莊長老要對師父下手？這些人究竟有完沒完！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我不知道吶，天陽哥哥你問那么多做什么，”葉靈燕還以為他不明白，沒好氣地道，“師父乃是指導(dǎo)道途最重要的存在，青山派長老掌門那么多，你天賦不錯有的是機(jī)會能碰到最好的，容玄雖然在年輕一輩中修為不錯，畢竟年歲不大資歷尚淺，心性上肯定比不過那些前輩長老，你怎么就想不開，是不是他逼你的？我告訴大師兄去！”
師父年歲不大資歷尚淺？師父的確好像二十四、五。
葉天陽臉色古怪，他怎么從沒想過這個。
容玄閉關(guān)后，有親睞于葉天陽的長老特地來指導(dǎo)過一二，后者很是感謝，也只是感謝而已。其實不怎么好說，實在是……比師父差多了。
比如修煉法決，那長老花了三天來指導(dǎo)還聯(lián)系到每一寸筋脈靈力如何運轉(zhuǎn)，聽完后葉天陽還云里霧里，等他弄懂了過關(guān)了才發(fā)現(xiàn)師父曾兩句話概括過，而且還演示了一遍，清晰明了。
“多謝你的好意，不必麻煩，現(xiàn)在這樣就好。如果沒別的事就回去跟大家一起吧，一個人不安全。我得離開了。”葉天陽道。
再說下去沒意義，他下定決心的事絕不更改，有些話師父不介意他聽了會很煩！
所有小看師父的人，全都瞎了眼。
天陽哥哥還是和以前一樣溫柔，可偏偏對惡人也溫柔！
她是在自作多情嗎，葉靈燕臉色不大好：“你忘了第一次見他差點把你殺了嗎？以你如今的實力，只要有心反抗，我?guī)煾缚隙〞䦷湍愕�！你在�?dān)心什么，難道怕容玄會報復(fù)？容玄再心狠手辣，也不敢對掌門弟子出手吧�！�
誰不知道容玄懲罰弟子格外狠辣，葉天陽有時候受傷到慘不忍睹的地步，竟然任打任罵也不吭聲�。咳~靈燕怒其不爭，聽多了也就對葉天陽無感了，她一直喜歡比自己強(qiáng)大的人，整個青山派年輕弟子誰比得過大師兄葉皓然。
“不得無禮，你怎么能叫師父的名諱！”葉天陽皺眉。
“有什么不行，我是掌門的親傳弟子，容玄也得喊我一聲師姐！如果你也拜掌門為師，他也得叫你一聲師兄！讓他還囂張，就算打不過，至少能解氣……”
葉天陽眼里沒了笑意，神色如常耐心聽她說完，卻沒有要聽進(jìn)去的意思。
妙麗少女越發(fā)生氣，什么態(tài)度！明明她是好心！
突然不遠(yuǎn)處一聲嘶吼，有妖獸跺地，地面都在顫抖。兩人臉色都是一變。
“如果你能讓他師父叫你師姐，我喊你姑奶奶。小妮子年幼，真不知天高地厚�！�
張理一個翻身落地，大口咳血，胸口向下撕裂開一道猙獰的傷口，他指著后方對朝他沖來的少年吼道：“愣著干什么，天陽快去救人，有頭一階妖獸發(fā)狂了。好像是頭母獸剛生崽，好多弟子嚷著要收幼寵呢！”
“你說什么！有本事再說一遍！”葉靈燕后面的沒聽進(jìn)去，指著張理大叫。
葉天陽丟下少女，對著張理點點頭，“你沒事吧，快帶我過去�！�
張理不喜歡這虛榮愛炫耀的小妮子，不屑地呿了一聲，臉上寫著‘我就是沒本事，我就不說’幾個字，臨走時故意做出作嘔的姿態(tài)，一口口血往外咳。
葉靈燕瞪了兩人的背影，跺了兩腳，氣到不行。
回到原處，一片狼藉。
龐然大物乃是雷鳴獸，足有三丈高，皮毛漆黑，四肢壯碩，兩腿高高抬起，雙瞳一片血色，正仰天怒吼，晴朗的天空悶雷陣陣，無形聲波壓得樹木傾折。
葉天陽抬頭上望驀然渾身一僵，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被巨爪指甲洞穿的少女，如斷線般被拖到空中，氣息近乎全無。
那少女正是林鳳！
鮮血沾滿整片紗衣，血花從天而降，甩到他臉上。葉天陽怒視著獸身，無意識抹了把臉，一手的鮮血。
“該死！”
法決轟擊在妖獸身上，像撞到銅墻鐵壁般，火花四射，卻不能破開防御。許多弟子倉皇逃竄，驚慌失措，亂了陣腳。
“小心，它周身雷電會暴走！成年雷鳴獸只是一級妖獸，根本不會雷電外放，這體型是不是太大了！該不會真是二級吧……”
二級妖獸至少是五階靈者才能對付，這還怎么打，有弟子臉色蒼白，雷鳴獸只是吼聲如雷，一級妖獸不可能肆放靈性攻擊，這妖獸顛覆了他的認(rèn)知！
成年妖獸等級已定，更沒見過還能突破進(jìn)階的！
“找了半天哪有什么幼獸，是誰造謠！快去叫長老，這樣下去，不只是鳳兒師妹，就連我們也會沒命的！”
有人來不及躲閃，被一腳踩斷了腰骨，啊啊叫出聲，強(qiáng)忍劇痛連滾帶爬往外挪。
就在所有人急不可耐，越發(fā)亂無章法之時。
突然一道刺眼白光從樹梢間迸射而出，接連三道分別從不同角度襲殺向那頭發(fā)狂的妖獸！
殺伐極為凌厲，遠(yuǎn)遠(yuǎn)就能感受到劍氣，連面頰都要被割開一般。
不少弟子瞪大了眼，只顧著往后竄。
雷鳴獸體型龐大，速度卻不慢，極為靈活地躲開四道白光，仰起頭怒吼越發(fā)狂暴。
電光火石間，一人從天而降，落在妖獸的頭上，將手中的樹枝狠狠扎進(jìn)了那雙碩大的血瞳中……
“干得好！”有弟子看得雙目發(fā)熱，不禁熱血沸騰。
羅元的雜役弟子湊在一起，張理也在其中，強(qiáng)忍著沒出聲。他握緊拳頭，激動地對著葉天陽無聲助威。不愧是容前輩的徒弟！
吼！！
撕心裂肺的嚎叫聲響徹天際，雷鳴獸徹底暴怒，黑紅色的鮮血順著碩大的腦袋流下，極為猙獰，爪中握著的人被狠狠甩了出去，抬手就往頭上站得的人抓去。
風(fēng)靈陣中鍛煉出來，哪有被抓住的道理。
葉天陽身形如電，在爪子沒到之前就飛掠而出接住林鳳，把她跟受傷的弟子安放在一起，自己朝著反方向去引開妖獸的注意。
“對準(zhǔn)它另一只眼！把腦中內(nèi)丹挖出來！殺！”身為長老的新弟子也有幾分眼力，不愿被人搶盡風(fēng)頭，調(diào)整心態(tài)主動迎敵。
局勢終于有了改變。
妖獸越發(fā)暴怒，遠(yuǎn)離了受傷的弟子，撞斷參天大樹，碎石飛濺，卻抓不住葉天陽半片衣角，反倒被后者踩踏，瞎了只眼睛，會有死角，攻擊失了準(zhǔn)頭，暴怒之下不惜消耗無盡妖力狂轟亂炸，卻沒有傷到弟子終于等到長老趕至的時候，葉天陽已經(jīng)精疲力竭，就算單單是周璇，二階靈者的靈力也完全不夠揮霍，當(dāng)著這些人的面總不能靠靈泉恢復(fù)修為，他只能忍著險些失足。
師父說的沒錯，他還有得煉。
青山派三位長老都是一階靈師，聯(lián)合對付一頭二級妖獸簡直綽綽有余。那妖獸受了重創(chuàng)，總算頭腦清醒了些，拖著殘軀遠(yuǎn)遠(yuǎn)奔走離開。
江長老神情凝重：“林子外圍竟然有二級妖獸出沒，雷鳴獸不該是一級妖獸么，這是怎么回事�！�
林鳳身體被洞穿血都已經(jīng)冷了倒在地上幾乎沒了生氣，腹部被洞穿，筋脈俱損，鮮血幾乎流盡了，身體已經(jīng)冰涼，哪怕有微弱的氣，也堅持不到回山門的時候了。
長老怒不可遏，回到原地，把所有弟子狠狠訓(xùn)斥了一頓，“魯莽！別以為你們這樣叫勇猛，二級妖獸你們對付得了？不趕快逃走，還敢成匹夫之勇，不會分析形勢，難成大器！受傷的弟子，全部回去領(lǐng)罰！”
不知為何，還吩咐眾弟子在妖獸肆掠的地方搜尋了一番，后來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然后指了三名男弟子留下，讓其他人攙著傷患離開，除了林鳳。
待弟子走遠(yuǎn)長老這才長長嘆了口氣，指著唯一被留下的傷者，撇開了視線。
“是她命中有此一劫，就地安葬了罷�！�
剛才還鮮活的人，就那么短短的時間，竟然就這么沒了。
葉天陽站在原地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