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有了五大高階靈皇這么好使的工具,累死不用愁。容玄好奇既然龍云磐有如此厲害的幫手,為何要等到現(xiàn)在才用?
偏偏是在戰(zhàn)場上致寧樞等人于死地那就有些微妙了,再者龍云磐恨之入骨的不該是他么,后者明知道他身處何地,可被他留在炬赤峰閉關(guān)密地的冰蟲女王依舊在沉睡,并未被吵醒。
舍近求遠(yuǎn),是想一網(wǎng)打盡?或者說根本沒把失去修為的他放在眼里,甚至不惜跟來戰(zhàn)場,徹底絕了寧樞等人的退路,斬盡殺絕?
很高明的計策,如果容玄沒恢復(fù)修為沒跟入火煉峰插手這一爭端,這一計謀堪稱完美,幾乎考慮到了所有可能性,毫無漏洞。
可就是因為太過完美,才大有問題。
容玄哂笑,龍云磐若是愿意費(fèi)力琢磨這些,至于落到現(xiàn)在這個下場么。就如龍云磐自己所說,如果他還在圣殿時真想置容玄于死地,傳音給愿意追隨他的各大副峰峰主稍稍打點(diǎn)下,就算容玄把他綁了出來,他瞬間就能翻身,不至于吃這么多苦。
吃了苦立刻大徹大悟,于是吃得苦中苦積累更大的怨氣,隱忍至今瞅準(zhǔn)機(jī)會,斬草除根?甚至還知道把自己留在最后殺,看他絕望而死才痛快?
太聰明了。
以葉天陽的悟性,吃了這么多年苦,挨了那么多鞭子,受了那么多罪,到現(xiàn)在不還是個爛好人!
容玄自己想通透,又是多少年煉魂。
幕后黑手摸清了龍云磐的怨恨,但也未免太抬舉龍云磐了。
就算是在為龍云磐出氣,或許也不是龍云磐授意,甚至后者并不知情,可這五人偏偏打著龍云磐的名號……嘶,究竟是什么原因。
容玄好奇這位幕后黑手究竟是誰,正好這五人是突破口。
“老實說,我對道修并無好感,可你們?nèi)绱酥倚淖o(hù)主,讓我動容。能有你們這樣的擁護(hù)者,龍大師定然很欣慰,現(xiàn)在時機(jī)不對,改日我想請你們一起出來喝酒,順便交個朋友�!�
容玄玩弄人心的手段可謂一絕,簡單幾句,就能讓對方卸下防備。那五人像被餡餅砸中,高興是一回事,龍云磐顯然是見不到了的。
“交交交交朋友!龍大師或許沒那個心思,而我們……”
“你們幾個也行,怎么,難道不愿賞光?”容玄瞇了下眼睛,彎起唇角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靈紋師也需要擁護(hù)者�!�
被這么一夸,五人感動得不行,他們雖然埋怨容玄區(qū)別對待害苦了自己,可也不得不由衷地佩服超神入化的布局、布陣能力,沒想到這位高貴冷艷到連名字都不愿說的靈紋宗師,竟然愿意和他們結(jié)交!
這個靠本事,就算他們再忠心護(hù)主,也會因此而振奮。
原來苦逼一時還有這好處,或許就憑他們有機(jī)會趕在屠神族之前,把此人拉入己方陣營,必是大功一件!五人一下子達(dá)成共識,準(zhǔn)備把戰(zhàn)勢原封不動告訴謝宇策,此神人如何如何扭轉(zhuǎn)戰(zhàn)局,如何如何神通廣大,收不收,如何收,全看殿下了。
五人更加盡心盡力,吞下靈丹恢復(fù)靈力,立即沒入戰(zhàn)場殺敵,豪氣沖天,生怕靈紋宗師又看不上他們了。
容玄大致清楚他們在興奮些什么,道修沒有始終從一人的觀念,若只為自己,能跟煉藥師交好的同時還能搭上靈紋師,何樂而不為,若是隸屬于一大勢力的死忠,那么估計就會想屠神族一樣,在琢磨著怎么拉他入伙。
容玄索性連戰(zhàn)局都不用看了,無需他親自動手,一聲令下,就有一堆人沖鋒陷陣,站在最前方,身后數(shù)以萬計的人聽候命令,例無虛發(fā)。
“你們聽誰指揮!有本事就出來決一死戰(zhàn),少躲著故弄玄虛,藏頭露尾,算什么本事,滾出來受死!”炬赤峰麾下弟子幾乎被逼瘋,對方截斷了他們的后路,看他們茍延殘喘,就像看戲一般,這簡直叫人崩潰。
見對方敢對軍師出言不遜,各大副峰主不干了,直接上去群毆。最開始忌憚對方人數(shù)多,現(xiàn)在反過來了,當(dāng)然以絕對實力碾壓。
五位黑袍者之一嘲諷道:“副峰混戰(zhàn),誰跟你一對一,蠢。”
充滿硝煙的戰(zhàn)場,被鮮血染成一地赤紅,尸骨遍野,危機(jī)四伏。
容玄頭一次發(fā)覺自己很享受這種感覺,與親自廝殺的痛快暢達(dá)并不沖突。
他能號令群雄,每當(dāng)統(tǒng)帥千軍的時候,有種足以掌控天地的傲然恣意。
當(dāng)然,與終于翻身瘋狂殺敵的各大副峰弟子不同,容玄更享受勢均力敵的較量,戰(zhàn)到尾聲,反倒沒他什么事了,若是八十六大副峰全滅,剩下的炬赤峰就只剩十處副峰,再強(qiáng)也無法逆天。
容玄若有所思,他向來雷厲風(fēng)行,三日扳回戰(zhàn)局,眼看著對方越來越不行了,容玄這才想起來他好像太狠了點(diǎn),馬昭還不知道消息,贏面都沒了,這算什么歷練。
容玄興致缺缺,故意放了幾名弟子回炬赤峰報信,自己回到就近的副峰稍作休整,剛回到旁人為他整理出來的房間,從里走出一群不速之客,把他堵在門口。
不是三日前那批人,又多了幾個生面孔,真夠執(zhí)著。
“靈紋宗師大人,我乃火煉峰大長老,峰主有請。雖然戰(zhàn)局已變,但火煉峰包括峰主在內(nèi)均不知情,倘若閣下再不回去說明情況,或許他會立刻退出爭鋒�!�
容玄拒絕:“我命人隨你回去說清楚,我就不必了�!�
其實他還不到宗師境,但至少也是個五級靈紋大師了,只有真正的宗師才能看出差異,這些人要這么說,他也懶得多解釋。
對方態(tài)度很堅決,非請容玄回去不可:“若非宗師大人親自去說,只怕不能服眾,畢竟這場戰(zhàn)斗能讓宗師級親自出手,太不可思議,峰主沒見過您,更不敢輕信,再說此戰(zhàn)勝利在望,并不一定非要您親自在場,稍稍離開一時半會也沒有多大影響�!�
天煥、譚陵等人從后方走過來:“出什么事了?”
楊傾身段婀娜,嗓音輕柔若女子:“你沒聽說過,戰(zhàn)斗不到最后一刻不談勝負(fù)么,若是出了變故,這么多人辛辛苦苦戰(zhàn)了三天三夜的成果,還有前輩峰一番心血豈不全部白費(fèi)了。你擔(dān)當(dāng)?shù)闷�!�?br />
“副峰主息怒。”大長老一見楊傾,眼里多了絲若有若無的厭惡,對他這身女氣很是瞧不起。轉(zhuǎn)向容玄,神情恭敬了些。
“前輩,不瞞您說,只要有一線生機(jī),我等和副峰主一樣都不愿此戰(zhàn)就此結(jié)束,但峰主一意孤行我等也沒有辦法,您回去說服峰主也有好處,有何要求,趁早提,我等必盡力滿足。”
“那個老頑固,冥頑不靈!”楊傾冷哼。
“而且外族也來了位大人,想見見你�!贝箝L老描述了下那人氣質(zhì)相貌,譚陵露出笑容,就連一向冷漠的天煥也微微睜大了眼睛,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他來了!”
外族,屠神族?容玄默了下:“我先去火煉峰一趟,楊傾你留下,這里暫時交給你了�!�
楊傾還想挽留,可一見容玄,氣勢被壓了一頭,氣弱了些:“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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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火煉峰。
后山,蘭亭前,古樹凋零。樹上有人,樹下也有人。
“天煥應(yīng)該很快就會回來,死者已矣。你不是一向毫不關(guān)心么,又為何心神不寧?”
“并沒有。”一位青年側(cè)躺在枯黃的樹干上,火紅色長袍鮮艷奪目,骨節(jié)分明的手磕在額前擋住陽光,神情淡漠卻心不在焉。
熟悉的面容褪去稚嫩,五官更加深刻,若是唐月在這里,定能一眼認(rèn)出來。
樹下身著白衣華服的男子瞇起眼睛,抬頭道:“當(dāng)初要你去炬赤峰,你不去,說得好聽是陪我。如今不過是讓你陪我下盤棋,卻還百般不樂意。唐澈,你太無禮了。”
“就算無禮,你又能拿我怎么樣�!�
唐澈換了個姿勢平躺,無所謂地閉上了眼。
第158章
冥冥中自有注定
一記白光破空直襲后腦勺,紅衣青年面不改色,強(qiáng)勁的靈力波動越體而出自發(fā)防御,劍尖停在距臉頰半寸處,他不耐煩地以兩根手指夾住光劍,生生捏碎。
劍勢被輕易化解,只留不大不小的一陣風(fēng),吹得衣袂飄了飄,唐澈維持著躺著的姿勢翻身落到另一處更高的枝頭,幾乎是他動身的剎那,原本�?康闹空蹟啵业�。
“聽說你有個哥哥在上清仙宗,我才特地帶你來見他,真是好心沒好報。我說,你去副峰轉(zhuǎn)一趟才回來,怎么跟吃了火藥似的。”
火藥是什么鬼?唐澈惱了:“我有說過我要來么!多管閑事,死了那么多族人,我當(dāng)然生氣,究竟什么時候走?連你也跟那些老東西們一樣腦子被夾壞了,來這無聊的地方,聽信無聊宗主的鬼話,陪著這些廢物,參加無聊的戰(zhàn)斗,害得族人屈死。都什么時候了,你還閑心跟我在這兒廢話。”
無視青年的怒目,白袍男子揚(yáng)起下巴,掃了眼不遠(yuǎn)處的侍從,淡淡道:“我族弟子的服飾會被有心人認(rèn)出來,去把衣袍換了�!�
“真不想在上清仙宗停留半刻,我回去了,沒事不用叫我�!碧瞥悍矶�,紅光一閃即逝。
被留在原地的男子笑了笑。
還說不在意,一提到他哥哥就炸毛,真是別扭的小鬼。
“大人……”一丈開外恭候著的侍從警惕地迎了過來,對青年不禮貌的舉動很不滿,但忌憚此人實力,又礙于白衣人的威嚴(yán),并沒阻攔。
“不必難為,由他去吧�!卑滓履凶愚D(zhuǎn)過身,露出慣有的輕佻笑容:“我怎么覺得叛逆的孩子就是討人喜歡呢�!�
侍從都很無語,也就您老口味獨(dú)特,族老可不喜歡,正腹誹之時,便聽到對方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那位主動請纓的軍師真有意思,竟會想到逼火煉峰主就范,而且連名字都不曾告訴,當(dāng)真狂妄。繼續(xù)派人去請他回來,我倒想見識見識,這人是否真有那個能力統(tǒng)領(lǐng)戰(zhàn)局�!�
再者,屠神族的確需要擅長領(lǐng)兵布陣的能人,礙不過天煥等人百般夸贊,他既然來了,總得把把關(guān)不是。
話頭轉(zhuǎn)得太快,又變回正常樣子,還有人反應(yīng)不過來。
身側(cè)的老者擦了把冷汗:“關(guān)押的人質(zhì)已經(jīng)被送回,大長老親自去請那位宗師,對方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回來的路上,還請大人在此等候。”
眼前這位大人物突然到來打亂了火煉峰峰主的計劃,沒人知道他的底細(xì),只知道幾乎所有外族都對他敬畏有加。就連峰主都禮待三分,剩余人更不敢造次。
稍微知道點(diǎn)內(nèi)幕的都知道這些散修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總之大有來頭,通通不好招惹。
白衣人在石桌邊坐下,命人收拾好棋局,他支起手指,攆動著白玉棋子,彎起唇角笑了笑,帶著慣有的隨性輕佻。
火煉峰外圍的一處小屋,前后都有重兵看管。
唐月和吳大仁就被關(guān)在這里。
唐月一直心不在焉,不知是不是錯覺,距離瀑布懸崖越來越遠(yuǎn)時,唐月不動聲色地看了看,先前攻擊動靜之大,依舊有石塊時不時地落入下方湍流,他卻并沒在崖下的洞窟里看到人的身影……
寧樞沒有上岸,而底下是湍急的活水,水底有兇獸。
那時唐月心里咯噔一聲,驀然睜大了眼睛,來不及看清,身體被帶入云層,就因為這個,他連續(xù)幾晚上都沒睡安穩(wěn)。
火煉峰亦是煉器副峰,遠(yuǎn)離了煉器之地,周遭景物也和尋常副峰沒多大差別,山門霸氣雄偉了些,以大羅真金鑄成,精心雕琢成龍頭龍身,恍若騰飛了般,初見極為震撼。
他倆是第一批被帶回火煉峰,耽誤了好久,似乎是沒溝通好,只是暫時被軟禁了,還不到進(jìn)天牢的時候。
唐月忍不住打破沉寂:“先前動靜多大,會不會震松了巖石,人就掉下去了?你有聽見水聲么?”唐月一邊催動木靈訣愈傷,兩人被捆住,關(guān)在空蕩蕩的房間里,吳大仁不說話,唐月依舊放心不下。
不對,那么大的動靜,人跌進(jìn)洪流的落水聲可以忽略不計。
“別打岔,寧樞沒了,容玄也廢了,大爺在考慮重新?lián)裰�,另謀高就的人生大問題,大爺看這位軍師就很不錯,比曾經(jīng)的容玄氣勢強(qiáng)得多,更加深不可測�!碧圃抡梢暤臅r候,吳大仁抹了把嘴角加了句,“雖然老了點(diǎn),但靈魂肯定很不錯,畢竟是宗師啊宗師�!�
“當(dāng)時瀑布的聲音很大你想說什么?”
唐月也不憋著了,暗示他寧樞和唐斗或許沒死,順帶把黑蟒王,靈鷹王想加入萬獸峰的事提了一提,分明有好事正要發(fā)生,這個節(jié)骨眼上,萬獸峰一眾副峰主都出了事,天意弄人。
吳大仁猛地握緊拳頭。
當(dāng)年葬仙島一役,吳大仁不敢惹的兩人之一便是寧樞,另一個就是大衍神朝皇姓叫姬什么的,名字忘了。
要不是最后殺出容玄這匹黑馬,寧樞就是妥妥的第一,名字聽得耳朵都生繭了,正因為風(fēng)頭全被容玄蓋過了,他們這些道修能低調(diào)就低調(diào),寧樞一心修煉才淡出眾人視線,可這并不代表這人就真弱了。
他奶奶的,就知道寧樞那玩意沒那么容易掛!
“估計沒死,死了大爺怎么沒收到他的魂魄。用與其擔(dān)心他倆,不如想想我們自己。探入敵營,前途堪憂�!�
“我倒是不擔(dān)心寧樞,我只擔(dān)心小斗。”
“唐月月,我說你挺會取名的,叫什么不好,叫糖豆!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反正無親無故。了無牽掛才好,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你不懂�!碧圃律裆珡�(fù)雜地?fù)u了搖頭,“世上活著的,又有誰能了無牽掛�!�
“我沒有你那樣的覺悟,如果沒了念想,那太空泛,至少我現(xiàn)在還做不到。”
“搞了半天你就悟出了這個,沒骨氣!活著是為了站在靈道巔峰,是得向前看,而不是活在過去,把想不開當(dāng)放下。你以為重新認(rèn)了個弟弟當(dāng)替身,有念想被依賴就偉大了?生怕自己沒弱點(diǎn),找個包袱掛肩上。”
“我就認(rèn)個弟弟怎么了,誰讓他沒叫你哥�!碧圃碌溃靶《凡皇翘嫔�!也不是包袱!我早就放下了,說了你也不懂�!�
胖子樂了:“唐斗的魂不錯,上等資質(zhì),搞不好以后倒過來,你成了包袱,小子,退路都找好了,挺有先見之明�!�
唐月轉(zhuǎn)過頭去:“懶得跟你廢話�!�
吳大仁感慨沒堅持半刻,一拍腦門,想通了:“你壞事了!不該啊,大爺什么心態(tài),死了多好!留寧樞活著分權(quán)嗎!”
唐月疑惑:“?”
“如果你說的沒錯,連妖獸王都想加入萬獸峰,不就正應(yīng)了容玄當(dāng)初的推斷!以萬獸峰如今的勢頭,崛起不難,到時候大爺腳踩容玄,收天陽為徒,和虎王稱兄道弟,獨(dú)享榮華,等到萬獸峰做大,慕名而來的弟子越來越多,來一個大爺收一個,來兩個收一雙,全是大爺旗下亡魂……”
唐月聽得臉皮抽搐,嘲笑道:“最該死的是你,還腳踩容玄,癡人說夢,我看你這輩子都沒指望了。我說你怎么不爭峰主之位,死胖子坐享其成,留你這個禍害,勢力還沒起步就已經(jīng)土崩瓦解了。”
“怎么說話呢,唐小副峰主。你還不趕緊巴結(jié)大爺,說幾句好話,小心大爺去了火煉峰自己逃了不管你。”吳大仁一臉‘有本事打一場,實力太弱互咒都沒勁’的欠揍表情在嘚瑟。
“叫兩聲吳爺爺聽聽�!�
“吳恥你大爺!誰要你管�!碧圃聜麆菘翱叭�,差點(diǎn)氣得差點(diǎn)內(nèi)傷復(fù)發(fā),直接吼出聲。
“好,這可是你說的。”吳大仁不甘示弱。
大門咔嚓一聲被粗暴地推開,六人押著他倆與守在門后的火煉峰弟子交接,但見這兩人還有心思廢話,全都有些不悅,下手狠了不少。吳大仁雙臂被反擰重捆,不由嗷嗷直叫。
火煉峰弟子眉頭一橫,冷冷道:“少使些小動作,到了火煉峰,全都安分些�!�
吳大仁傻笑,圓溜溜的小眼睛露出機(jī)靈的光。
就在一群人押著兩人通過回廊往里走時,從內(nèi)峰掠出一道紅衣身影,火煉峰弟子一見那裝束,連連讓行。
那人漫不經(jīng)心地掃了一眼,面無表情地與一群人擦身而過,往山門外掠去。
唐澈竄出去老遠(yuǎn),神色驀然一怔,停了下來,轉(zhuǎn)身朝后望去。
**
蘭亭外,一眾侍從垂首在此等候,白衣男子棋藝高超,棋局精妙無窮,與他的修為一樣深不可測,難以捉摸。這些日子來白衣男子戰(zhàn)敗火煉峰各大高手,所向披靡,最后只能自己與自己下棋解悶,午時已過。
陽光下,那人俊美的面容蒙上一層柔光,估計是等得不耐煩了,侍從目光呆滯地看到那人從衣袖里掏出一枚價值不凡的綠晶戒指套在左手食指上,片刻后又掏出兩枚龍金煉制的戒指套在另外倆指頭上,抬手對光,五指修長,貴氣十足。
奇異的靈力波動令侍從回神,紛紛瞪大了眼睛。
仙綠晶,圣級靈料!煉制圣器時參入一點(diǎn)點(diǎn)能提高品階,米粒大小就能賣出天價!
龍金,真龍鱗片,同樣圣級靈料,越天階法陣的布陣靈料,同樣可遇不可求。
然而煉制成戒指戴手上,屁用都沒有,簡直極品!
暴殄天物!
“靈紋宗師還沒來?”白衣男子道。
“……沒,快了�!笔虖哪ê埂�
“快了是什么時候!”
就在這時,外頭傳來腳步聲,大門被推開,一群人魚貫而入。最前方那人身材高大挺拔,相貌平平,那種迫人的氣勢卻讓人不可小覷。
幾位屠神族年輕一輩跟在一旁,看到石椅上坐著的那人,不由帶著一絲暖意。
天煥眸光微亮,道:“你竟會親自過來,真讓人意外�!�
那人也在打量容玄,隨口答道:“怎么,不高興?”
“高興�!碧鞜ǖ�。
“行了,別怠慢了貴客�!�
容玄從此人衣著上就能看出異樣,的確非凡。
他之所以會來,也是想看看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屠神族上人,畢竟是天煥口中所謂的族老,地位定然不低,一路回來也只打聽到這人來歷非凡,似乎和真仙有淵源,出現(xiàn)的時候還帶著上位者的信物,在屠神族的地位只高不低。
一聽真仙二字,容玄就打算見見了,雖然打著真仙名號,多半是假,他來是沖著此人的地位,畢竟他參戰(zhàn)也是動了和屠神族打好交道的念頭,方便日后有退路,容玄從不忽視人脈的重要。
他并非不交,而得看人。
“這想必是那位靈紋師了。大師,真是幸會,等得我望眼欲穿,雖然容貌和我想得差得太遠(yuǎn),總體而言還算不錯�!卑滓氯诵Φ幂p佻,露出一絲興趣,“敢問閣下叫什么名字?”
此人一雙眼睛明亮,仿佛能洞悉人心,說話的語氣透著不正經(jīng)的味道卻不讓人厭惡,容玄注意到對方說的是靈紋師,稱的是大師,而非靈紋宗師,一眼看穿了!
容玄原本沒當(dāng)回事的心態(tài)瞬間變了,問道:“你是誰?”
本以為最多是個神忽悠,這下真是意外驚喜。
他仔細(xì)地打量此人,品味雖然奇怪了點(diǎn),不過勝在容貌迤邐,氣質(zhì)超然,見之忘俗,五官像精心雕琢的一般,雖然帶了一手的戒指,卻不顯庸俗。
白色華袍的男子狹長的鳳目上揚(yáng),大大方方伸出手:“我叫暮鈺�!�
沐��?容玄面不改色地回握,又很快松開,回道:“我叫更衣。”
微風(fēng)掃向地面,枯葉打了個旋兒劃過。
時間總是輕描淡寫地抹去過去的痕跡,預(yù)示著下一刻將是嶄新的開始。
和伯樂的初次會面不咸不淡,卻仿佛冥冥中自有注定,許多年之后容玄如日中天,在屠神族的地位今非昔比,他忘了太多細(xì)節(jié),卻一直能記得這個畫面。
多虧了此人慧眼識珠,使得容玄從一無所有到得償所愿,其中坎坷少了太多。
第159章
昆木晶玉
沐��?容玄面不改色地回握,又很快松開:“我叫更衣�!�
暮鈺先是一愣,然后道:“我真名確實是暮鈺�!�
容玄答道:“又沒說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