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內(nèi)心興奮得無以復(fù)加,可他的大腦在這一刻卻冷靜得出奇,眼睛密切關(guān)注著那里。
就在天門老祖警惕之心稍稍放松的剎那,容玄瞳孔微縮。
“開……”
“說好不出手,你竟出爾反爾!堂堂一方老祖,竟然親自搗毀空城,甚至到對小輩出手!厚顏無恥到這種地步,何其無德!”葉擎蒼終于出現(xiàn),背后還跟著個中年男子。
兩人看到滿目瘡痍的萬獸峰,頓時臉色陰沉,扭頭就往外走:“既然你背信棄義在先,那就休怪老夫不客氣!”
丹圣出手必定一呼百應(yīng),當(dāng)年葉擎蒼以一人之力搗垮整個宇族,更何況小小天門峰,如果這兩人加入萬獸峰勢力,對天門峰出手,有苦也說不出。
那一瞬間天門老祖臉色極其精彩,才剛?cè)氖直勖偷匾慌�,身后石壁紋絲不動,明顯沒有用力的心情。
這運氣背的呀!
才剛大戰(zhàn)一場送走了一尊圣王,現(xiàn)在又來兩個難纏角色,而且葉擎蒼身后跟著的貌似和之前那位還不是同一位,只是靈力波動似乎也差不到那里去。
“別別別,葉圣息怒,”天門老祖急過頭了,他露出一抹虛假的殷勤,沖過去擋住葉擎蒼的去路,“我沒等到人,所以特地上來找二位,可誰知道這些沒靈智的傀儡亂擋路,一碰就自爆,我以為是陷阱,沒別的意思。約定照舊,我沒想毀約,我現(xiàn)在就跟二位走,絕不出手�!�
天門老祖很是配合,雖很不甘心地看了王城一眼,卻還是跟著葉擎蒼站到一塊,沒了殺氣。
三人隔得很近,如果動用轉(zhuǎn)移神陣,三丈范圍內(nèi),不只是天門老祖,包括葉擎蒼都會受牽連,甚至死無全尸。
不遠(yuǎn)處,容玄背靠著布滿裂紋的石壁,脫力般癱軟下來,額上細(xì)密的汗珠聚集緩緩滴落,他微微閉上了眼,手掌握緊骨節(jié)分明死死抵住地面,磨出了鮮血,說不清什么心情。
“早說葉圣擁護的是謝族殿下,也不會鬧這么大誤會,”天門老祖離開的時候神情很不自在,刻意憋出的笑容有點難看,“本座和謝族殿下沒有解不開的仇,恩怨本身和他沒關(guān)系,謝族殿下不任性胡亂插手,也不必遭這份罪,我也是萬不得已。”
遠(yuǎn)處容玄驀然一怔,猛地看向葉擎蒼等人。
擁護謝宇策?什么意思!
第258章
大毀特毀
容玄額上冷汗滴落,他從沒想過如果葉擎蒼是謝宇策的人會是什么樣的情景。為什么?難道費心培養(yǎng)葉天陽,只是為了把他當(dāng)成是謝宇策的墊腳石……
究竟是何居心!難道這世上真的誰都不可信么。
那三人已經(jīng)快要出了王城范圍,毀滅圣光沒有用處,王城神級幻陣有復(fù)蘇的趨勢,容玄急需知道真相,他迅速和女王溝通,派凡蟲跟了過去,附近的門童傀儡也成了監(jiān)聽的眼線,容玄集中全部心神密切注意這一切。
天門老祖惹怒了謝族知道事情鬧大了,再看到葉擎蒼,估計有點后怕:“還請葉圣替我說幾句好話,事后本座定會去謝族解釋清楚。”
葉擎蒼面露玩味,回過頭:“方才謝族元老靈體降臨,是你對謝宇策下手了?”
天門老祖臉黑了不少:“出了點誤會,謝老對事不對人,不聽老夫解釋硬要下手,不是他死就是我死,不殺了他,死的可就是本座了!本座也是無計可施,誰知道你們早不來晚不來,偏偏事后才過來,如果能解釋一下,本座也不至于……”
“謝族把謝宇策當(dāng)寶,都快捧上天了,你不止對他下手,還將錯就錯把他的保命之物給毀了,謝族一個個小肚雞腸又護短,能放過你真叫中邪,”葉擎蒼大笑三聲,后沉下臉,“你完蛋了�!�
天門老祖臉皮抽搐,臉上的假笑都快掛不住了。
“而且,誰跟你說我歸順的是謝族,”葉擎蒼咳嗽一聲,瞄了他一眼,“讓你失望了,老夫擁護的另有其人,并非謝宇策�!�
天門老祖怔�。骸澳悄闶恰�
“這時候飛蟲可真多�!闭f著葉擎蒼手中火焰一卷,周遭跳動爬行的小蟲全都燒焦。
四下靜寂無聲,天門老祖僵直的臉半晌沒回過神來,這么說他沒猜錯,真有另一位姬皇族,現(xiàn)在一下子得罪兩位帝位繼承者,不該惹的也惹了,早知道還不如一開始就直接殺了謝宇策,一步走錯后患無窮。
遠(yuǎn)處,容玄面色古怪。
“飛蟲死了,”女王軟糯的聲音帶著哭腔,“我還以為我藏得很好,沒想到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
女王的眼線死之前,里頭傳來葉擎蒼的神念。
“容玄,你沒死就好。這么多年交情,你懷疑誰也別懷疑到老夫頭上,要不是看在你是天陽師父的份上,容得了你屢次三番無禮冒進(jìn),沒跟你算賬算便宜你了!你倒好,逼得謝宇策不得不發(fā)威還裝死,趕緊想想辦法底下的寶貝別被人搶了先!”
容玄:“……”
“主人什么時候裝死了?”女王不解,似乎對這說法很不滿。
什么叫惡人先告狀!害他在一開始浪費二十萬復(fù)蘇了靈力轉(zhuǎn)移神陣,此陣僅是溝通毀滅圣光瞬發(fā)到地面上方其他角落,除此之外沒別的用處,如果葉擎蒼早出來一步,這二十萬都能空間跳躍四次!
容玄沒解釋,更不想猜測葉擎蒼留下天門老祖是在搞什么名堂,女王并不在他身側(cè),而是跟在葉天陽左右,受容玄實力的限制,冰蟲屬下探聽消息,瞞不過高階靈皇或是圣者的神識,但混亂之下神出鬼沒倒是能探到不少信息。
水族這回死了好幾位機械師,終于發(fā)飆了,眼下見老祖沒死成,不悅之余正使盡渾身解數(shù)修復(fù)靈力循環(huán),王城有了足夠的靈石來源,初級防御也在復(fù)蘇中,有門童傀儡守護,水族強者坐鎮(zhèn),足夠了。
容玄本就沒打算在上面觀戰(zhàn)到底,王城掌握在神針古魂手中,容玄等同于控制著攻城級大殺器,就算是面對圣者他也有辦法讓對方栽一大跟頭!
“對了主人,現(xiàn)在謝峰主以為你死了親自廝殺為你報仇,我要不要告訴他?”
謝宇策全力出手在容玄的意料之內(nèi),只是契機卻讓他始料未及。沒想到自己死了,會對這人打擊很大,容玄反思了下,想必謝宇策是想到在他身上投入那么多最后血本無歸,遷怒天門峰也不一定。
“不用�!比菪[匿氣息,披上普通的萬獸峰弟子道袍,腳踩妖禽從天而降。
只一瞬便被漫天金光攝住,謝宇策威嚴(yán)無比,正與三位靈皇交戰(zhàn),他以一敵三卻絲毫不落下風(fēng),金芒如流光交織戳穿軀體,洞穿神覺,無一例外都成了謝宇策手中亡魂,后者爆發(fā)全部神威越戰(zhàn)越勇,所過之處鮮血飛灑,但凡擋路者全被擊殺,也不知他有什么手段,就連靈皇五重天強者都討到好。
謝宇策乃金屬性靈力,雖說單屬性不比五行靈體,但謝宇策乃是上古姬族血脈,又是純正金靈體,天賦神通絕非尋常人能及,想必這也是葉皓然之所以會佩服此人的原因之一。
“師兄!出什么事了,你受傷很重�!比~皓然等寰宇峰之人率先趕到,別人不知道戴面具的人是誰,但他們不可能不清楚。
“有沒有看到容玄?”謝宇策眼里布滿血絲,面具被鮮血染成紅色,顯得冷血而暴戾,和原本的樣子大相庭徑,“容玄不見了,死在了天門老祖手里,他只是一個凡人,我沒能看住他……”
“師兄�!比~皓然低聲道。
“老祖無恥至極,堂堂圣王級霸主對靈皇出手也就罷了,竟連凡人也不放過!”寰宇峰弟子打抱不平,“峰主能逃過一劫已是萬幸,圣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只是可惜了容……哎。”
謝宇策血氣蒸騰,傷勢迅速復(fù)原,他一邊殺戮,一邊遠(yuǎn)遠(yuǎn)望向天門峰山巔,千級臺階上處處驚險,上方被籠罩在華光之中,看不真切,據(jù)傳那里是安置天門峰重寶的地方,而天門峰立峰古碑就在那里,屹立千年不倒,叫人敬畏。
謝宇策皺眉道:“天門峰包括老祖在內(nèi)二十三大圣人,除去老祖,如今只現(xiàn)身了十八位,卻只有十六位在天外大戰(zhàn),也就是說還有六位在下面,難道都去了那里。天門峰正殿還是進(jìn)不去?一個進(jìn)去的人也沒有?”
萬獸峰長老倒飛而出,恰巧聽到這話,不由倒苦水:“進(jìn)不去,這都快一個時辰了還是沒辦法。天門峰重地守衛(wèi)森嚴(yán),陣紋無數(shù)風(fēng)險重重,就連圣獸也負(fù)傷,蠱王及蠱蟲都進(jìn)不去,更不談我們,沒有靈紋師探路,沖上去只有死的份�!�
提到靈紋師,謝宇策臉色又是一僵,殺氣一閃即逝:“那就等!那六位最好一直不出來,天門峰弟子殺一個是一個,最好死絕了,讓天門峰滾出五大主峰之列,以慰亡靈!”
“師兄的意思是……”葉皓然微怔,不過是為了一個容玄,師兄打算放手一搏,難道謝族已經(jīng)在趕來的路上了么?他笑了笑:“既然師兄打算放手一搏,就讓我助你一臂之力�!�
陡然間一道古老獸魂自葉皓然背后顯現(xiàn),沖霄而上,那種恐怖的威壓令無盡妖獸神魂不穩(wěn),瑟瑟發(fā)抖。
猙獰的面容威嚴(yán)無比,鬢毛擺動,空間動蕩不寧,利爪化為實形從葉皓然手臂之外延伸而出,將襲殺而至的四位高階靈皇撕成碎片,來不及逃竄的低階弟子血濺當(dāng)場。
“上古兇獸狴犴!”
和玄龜圣獸廝殺遍體鱗傷的護山圣獸露出異色,露出破綻被玄龜咬斷脖頸,瞬間血流如注,它大吼出聲,一腳踩空,山崩地裂,將十多位弟子當(dāng)場踩成血霧,其中有天門峰弟子也被波及。
又一大圣獸魂魄現(xiàn)身,令場面混亂。
葉皓然戰(zhàn)力高漲,他靈皇四重天修為,但連五重天靈皇也不是對手,所過之處收割人頭如探囊取物,叫人膽寒。
“他是誰?副峰領(lǐng)域臥虎藏龍,這等天賦異稟頭角崢嶸之輩,竟不在主峰�!北绕鹑菪娉喾宸逯髦诟狈孱I(lǐng)域人盡皆知,葉皓然跟隨謝宇策征戰(zhàn)多年,也算是小有名氣,但也僅此而已,一招驚艷當(dāng)場,令無數(shù)主峰弟子驚嘆。
“和容玄同一屆的弟子,謝宇策就是因為他才被逐出衍魂峰。”有人狐疑,“葉皓然不是跟著謝宇策么,怎么也來了……”
容玄落地本就沖著主峰重地而去,遠(yuǎn)遠(yuǎn)看到這一幕,悄無聲息地站在暗處,冷靜地觀察四方,只等防御一破立刻沖進(jìn)去。
葉皓然爆發(fā)全力,明顯消耗過大,臉色蒼白不少,他與狴犴兇魂合一,威勢驚人猶如利劍崩天,直指天門峰重地!
轟!
千級臺階震顫,固若金湯的天門峰中央圣地,虛空中出現(xiàn)裂紋,葉皓然毫不猶豫連續(xù)三拳打出,裂縫增大,繼而轟然裂開,宛如颶風(fēng)灌入,濃郁的靈氣伴著漫天光劍從內(nèi)涌出。
狴犴古魂發(fā)威,眾人膽寒,下一瞬一聲嘹亮的鳳吟自天穹蕩出,華麗的孔雀尾羽劃破蒼穹,從漫天云霧中露出一角,五彩斑斕,刺眼奪目。
“天啊,又是一頭上古圣獸,這回是真身并非古魂!”天門峰弟子嚇白了臉色,外界更是被轟動,紛紛往此地聚集。
真嫌不夠添亂!
容玄原本驚嘆于葉皓然的進(jìn)步之神速,卻沒想到短毛雞會在這時候顯露真身,這樣定吸引更多外峰強者過來,一旦有大能心生覬覦,那到時候萬獸峰的敵人可就不止天門峰了……
容玄管不了那么多,趁著場面混亂,他催動圣骨拍碎山石,從葉皓然竭力打通的裂縫中竄了進(jìn)去,又一擊轟鳴,容玄瞬間被巨大的靈力波動向前躍進(jìn)百丈,避開迎面而來的光劍,頭一個進(jìn)入了重地深處。
重地外,漫天砂石降落,光劍從裂開的缺口穿出,擊向人群。
“斬盡外敵!護我天門!”天門峰弟子圍了過去,以身試法,擋住碎裂的壁壘,主峰核心弟子實力超絕,攻擊靈決非同一般,就連法器品階也比副峰領(lǐng)域高出一截,全力攻擊下,短時間內(nèi)竟然將爆涌的萬獸峰之眾擋在了外面。
“殺光他們�!敝x宇策冷著臉下令。重寶就在里頭,反正也搶不走,先掃清阻礙再瓜分也不遲。
謝宇策原本是衍魂峰核心弟子,自然知道主峰強大的地方在哪里,所謂重地其實和絕地差不多,殺陣遍布,己方弟子都難以進(jìn)入,更不談闖入者。
所以他并不急著進(jìn)去,卻是吸引天門峰弟子朝著此地聚集,然后大肆殺戮,先戰(zhàn)再搶。
不管修為高低,既然堂堂圣王都對靈皇小輩下手,他們高階靈皇報復(fù)這邊的低階弟子又有什么不對!
寧樞等人也是一樣的命令,這就是戰(zhàn)場,戰(zhàn)場沒有同階一戰(zhàn)這一說,能活著才是真理。
萬獸峰弟子被吳大仁洗腦得厲害,個個情緒高漲,盯著對面弟子手中的高階法器,簡直就跟店子里挑選心儀的靈寶一般,目光火熱得瘋狂,其中興奮有,憤怒有,緊張也有,唯獨沒有害怕。
“對主峰出手的待遇就是好,能搶到手的全都是寶貝,真不愧是核心弟子。”
翼鳥護衛(wèi)防身,將對手?jǐn)乇M殺絕,一旦有天門峰弟子被屠殺,渾身都會被洗劫一空,而萬獸峰弟子極盡匪徒本色,搶到手的寶物有價值的留著,保不住的當(dāng)場自爆,讓那群天之驕子們心疼不已,苦不堪言。
天門峰弟子浴血奮戰(zhàn),在接連不斷的殺戮中愈漸疲軟,稍有松懈就會被隨即而來的妖獸利爪撕成碎片,昔日威嚴(yán)的天門峰變成血雨修羅場,遍布?xì)堉獕K,悲凄慘烈的叫聲被雷霆巨響淹沒。
肆掠的妖獸看上去亂無章法,實際上卻像受人引導(dǎo),它們靈智不比人類低下,兇猛無比,一旦受傷很可能狂化戰(zhàn)力大漲。再加上這些可不是尋常小妖獸,全是在仙谷遺跡殺戮千載存活下來的強大兇獸,全無半分道義可講。
天門峰弟子快瘋了,但見峰內(nèi)栽種的百年靈藥,千年靈藥給糟蹋了個遍,原本從別處移栽回來的三丈高靈樹,竟被十階靈獸一口吞了,仙宗弟子哪見過這仗勢,心情實在難以平復(fù),硬殺殺不退,甚至放軟話利誘:“你們?yōu)槭裁匆獛腿f獸峰?若是進(jìn)天門峰當(dāng)護山獸,保證比萬獸峰的待遇好上千百倍!”
仙谷遺跡出來的妖獸不買賬,它們初來乍到,才見過萬獸峰浮空城,只覺靈氣濃郁,古老道韻比天門峰強大得多,再加上圣獸霸主都站在萬獸峰那邊,和敵人哪還有商量的余地,眾妖獸很不客氣地嗤鼻:“天門峰,沒聽說過�!�
天門峰弟子簡直絕倒,重地防御被破,圣人卻還沒出現(xiàn),長老咬牙,一聲令下。
“峰主有令,催動圣器,讓他們有來無回!”
古老鐘鳴之音從山巔傳來,響徹天際,如波紋般蕩向四方,被波及之人頭痛欲裂,殺到臺階中段的萬獸峰弟子七竅流血,爆成一灘血霧,越是靠得近所受迫害越大。
聲音傳到千里之外,上清仙宗其他弟子大驚:“護峰圣器復(fù)蘇,天門峰竟然被逼到這份上,連圣器也動用了!”
謝宇策道:“殺!一個不留!”
“你說師父他……”葉天陽默默看了眼腳下的四重天翼鳥,師父應(yīng)該無恙,否則師父給他的翼鳥應(yīng)該已經(jīng)消失了才對,葉天陽收斂笑容換上一臉沉重,投入戰(zhàn)斗之中。
剎那間背脊冰冷,那種被毒蛇盯上的危機感直入腦髓,在這一刻達(dá)到極致,葉天陽猛地側(cè)身,赤紅雷霆脫手而出:“什么人�。俊�
圣人傾力一擊陡現(xiàn),瞬息擊向葉天陽面門!后與天劫狠狠撞擊在一起,雷電撕裂虛空,瞬間一道雷霆炸響,天地肅清。
“天劫!竟有人能煉化天劫!”來的并非普通高階圣者,而是天門峰唯一那位九轉(zhuǎn)煉神境大能,此人面無表情,對上葉天陽的剎那那抹無謂的輕蔑蕩然無存,驚愕平息,他冷笑道,“不過區(qū)區(qū)一抹天劫,于我無效�!�
葉天陽自從進(jìn)攻到現(xiàn)在一直不安,他始終捏著含有圣者一擊的玉玦,此刻總算可以派上用場,心里并沒有絕對的把握,畢竟九轉(zhuǎn)煉神境的強者握有法則之力,絕非尋常圣者,如果不能一擊致命,哪怕耗盡全部玉玦,或許也……
葉天陽試圖想辦法,故作輕松地笑道:“對付晚輩還需要前輩親自出手,是我的榮幸�!�
“廢話少說,你雖覺察敏銳,不過到此為止了。”
煉神境強者收斂了復(fù)雜之色,五指如鉤截斷虛空朝著葉天陽殺去。
第259章
摘圣藥
“堂堂圣人追殺峰主,簡直欺人太甚!”
天門峰的無恥行徑已經(jīng)到了令人發(fā)指的地步,離得近的唐月等人看到葉天陽遇險,一時氣急敗壞,想要沖過去,卻被天門峰弟子重重圍住,“尸鬼!女王,快通知圣獸來援,峰主有危險!”
“你們別過來!”葉天陽爆發(fā)渾身靈力,燃燒血氣,閃電般朝著遠(yuǎn)離天門峰中央重地的方向掠去,震魂的鐘鳴之音隔得越遠(yuǎn)受到的迫害越小,葉天陽大腦轟鳴的不適減弱,溫潤的液體順著耳朵劃向脖頸。
“知道讓人過來是送死,死到臨頭還講情義,”煉神境強者輕而易舉地跟上葉天陽,悠閑得如同在看垂死掙扎的幼獸,輕蔑道,“你逃不掉了,進(jìn)攻天門峰的下場就只有死路一條�!�
離了混戰(zhàn)之地,葉天陽笑著道:“聽說墮入轉(zhuǎn)輪境之人身體經(jīng)過天劫的淬煉,肉身無雙,臂力驚人,若臨死之前能領(lǐng)教,死得不冤。”
“既然如此,那便如你所愿,”煉神境強者面露傲然,身體閃電般飛掠而出,拳風(fēng)如雷霆,直襲葉天陽面門,隔了三尺就能感覺到刺骨的威勢幾乎要把頭顱碾碎,葉天陽站著沒動,就在對方靠近的剎那,他猛地捏爆手中玉玦,圣者一擊迎上泛著黑芒的拳頭。
猛地一聲巨響,濃烈法光將方圓三丈盡數(shù)籠罩,如同一尊烈日,地上草葉被灼燒殆盡,不遠(yuǎn)處的弟子全部被波及,人仰馬翻。
葉天陽如斷線般倒飛百米,他吞下丹藥保住最后一口氣,不至于血濺當(dāng)場。
那位轉(zhuǎn)輪境強者五指爆裂,半條手臂成了爛泥,但僅此而已。轉(zhuǎn)輪境肉身無雙果然名不虛傳,更何況這人還是煉神五轉(zhuǎn)的絕世強者,幾乎等同于圣者后期,卻比后期多了法則之力,更加深不可測!
“你敢耍我!”這人面容陰鷙,血氣暴漲,斷裂的手臂轉(zhuǎn)瞬恢復(fù)如常,身體與虛空融為一體,下一瞬便出現(xiàn)在葉天陽身邊。
葉天陽渾身汗毛倒豎,他催動金靈與水靈,靈力互斥爆發(fā)神威,元素爆破令對方動作一滯,就這片刻葉天陽驚險中逃過一劫,轉(zhuǎn)輪境強者驚詫片刻,興致大增:“小道爾!還有什么本事,盡管使出來�!�
這人緊追不放,葉天陽迫不得已又報廢了一道圣人一擊,卻仍舊沒能讓對方重創(chuàng),圣人一擊頂多只能牽制對方片刻,更不談?chuàng)魵⒘�,葉天陽四處尋找尸鬼的身影,最后一枚圣師一擊握在手中,轉(zhuǎn)輪境強者擋在了他面前,比起剛出現(xiàn)的從容自得,現(xiàn)在略顯狼狽,五指如勾洞穿葉天陽的肩膀,另一只手直指心臟!
強烈的求生欲讓葉天陽始終保持清醒,就在他渾身緊繃正打算捏碎靈符,爆發(fā)圣師一擊的剎那,那只利爪陡然停在距離他心臟半寸處,一股更強烈的危機感讓葉天陽渾身僵硬,一把冰冷的長劍架在他肩膀上,劍刃抵著脖頸,凜冽的寒氣刺骨,殺氣直逼腦門。
又一位圣者!葉天陽通體冰寒。
“你來得正好�!鞭D(zhuǎn)輪境強者沉著聲音,冰冷的視線越過葉天陽,落在他身后,甚至勾起一抹勢在必得的微笑。
兩大勁敵,其中一位圣者,一位比肩圣者后期的轉(zhuǎn)輪境強者。
來的那位圣者氣息陌生,葉天陽心有余而力不足,一位圣人他還能周旋片刻,兩位圣人同時截殺,不說靈皇五重天也得瞬間斃命,更不談他只是靈皇二重天,單單一抹殺機都能穿破他的大腦,粉碎靈魂。
葉天陽被這突如其來的危機鎮(zhèn)住,強烈的求生欲令他思維迅速轉(zhuǎn)動,又在一瞬間沉寂,他按捺住捏碎玉玦的沖動,一副泰然自若的姿態(tài),竟給人一種萬事了然于心的錯覺。
葉天陽沒有轉(zhuǎn)身,緩緩道:“就算殺了我也無濟于事,除非一方認(rèn)輸,否則這場戰(zhàn)斗不會結(jié)束。以戰(zhàn)止戈終究不能兩全,不如讓我見天門老祖,另求兩全之策……”
劍刃往前半寸,輕易破開二重天靈皇的防御,鮮血浸濕衣襟,葉天陽本就身負(fù)重傷,腳步虛浮,他強撐著站穩(wěn)沒動,發(fā)白的面色尤顯堅毅。
“萬獸峰主小小年紀(jì),竟如此淡定,刀架脖子上也能處變不驚,真讓人刮目相看,確實殺了你無法結(jié)束這場亂戰(zhàn),不過至少可以報仇�!币坏朗煜さ穆曇魩е鴳蛑o從身后傳來,殺氣不減。葉天陽明顯愣了剎那,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慌亂。
朱宸手持長劍,冷冷地對那人道:“秦超,你可別跟我搶,這人害我受盡懲罰還被逐出天門峰,差點一身修為毀于一旦,不親手殺他,難解我心頭之恨。”
“那就交給你了,”秦超沒有懷疑,很爽快地同意了,他松開擒住葉天陽肩膀的手,猛地推向朱宸,繼而轉(zhuǎn)身看向天外,“速戰(zhàn)速決,之后盡快趕去天外,幾位尊者還等著你我二……”
噗嗤一聲悶響,嗓音戛然而止。秦超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盯著洞穿自己胸口的利劍,魂魄被縛,難以逃脫,血流如注浸透衣袍:“朱宸,你,你……”
長劍暗光大盛,劍芒斜劈而下,將秦超砍成兩半,朱宸護住葉天陽,收劍緊接著又是一擊:“對不住了。”
“叛徒!”秦超凄厲的慘叫聲刺耳,哪怕身體四分五裂,竟然還沒斃命,頭顱卻在瞬間掙脫束縛,裂成四塊的軀體朝著不同方向逃竄,鮮血恍若活絡(luò)般化作血劍橫掃八方,鮮血觸地,猶如自爆般的巨大威力席卷開,地面千瘡百孔,碎裂的砂石如暗器肆掠,波及數(shù)十丈范圍。
葉天陽頭一次見識到轉(zhuǎn)輪境的詭力,每一滴血都蘊藏著可怖的神威,哪怕身體撕裂魂魄裂開也死不了,只要軀體逃出去一塊,就能置之死地而后生,重活過來!
“封!”朱宸實力恢復(fù)巔峰,圣者威勢滔天,他徑直動用逆天手段,凝練蒼穹,封禁四方!
他手中長劍綻放寒光,縛住的部分魂魄無法逃脫,甚至召集逃竄的部分也往此地聚集,漫天法光聚現(xiàn),劍化諸天萬道,在方寸空間中斬盡一切生靈,整整兩刻鐘過去才把對方神魂全部斬滅,手段凌厲且精準(zhǔn),幾乎每一擊都正中要害。
而秦超功參造化,動用逆天法則數(shù)次涅槃,重塑金軀卻被一次次斬落,葉天陽看得目瞪口呆,最后視線落在那把暗紋長劍上。
朱宸實力強大,絕非尋常圣者,而這把劍能輕易洞穿轉(zhuǎn)輪境強者軀殼,這是……
“圣器縛靈劍,”朱宸把劍伸到葉天陽面前,寒意滲人,空間仿佛被割破,只一剎便令人頭痛欲裂,他隨手一擊便把靠近的天門峰弟子給斬了,鮮血沒入縛靈劍內(nèi),布滿暗紋的劍身泛著妖異的紅芒,一閃即逝,朱宸繼續(xù),“我回來除了取回被剝奪的修為之外,就是拿這東西�!�
殺天門峰弟子,滅轉(zhuǎn)輪境同門,葉天陽一臉呆滯地盯著朱宸,深呼吸:“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朱宸倒提著劍柄,劍尖沒入地下半寸,笑瞇瞇地看著葉天陽:“試試刀快不快,看來還不錯�!�
這理由實在是讓人忍俊不禁,葉天陽錯愕:“你不是說再見面要殺我么�!�
“話是這么說,那也得等到你突破圣者以后正大光明一戰(zhàn),到時候若你敗了,我斷然不會留手。至少現(xiàn)在,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死在某些為老不尊的前輩手里�!敝戾氛f得有理有據(jù),“優(yōu)勝劣汰是建立在平等交戰(zhàn)的基礎(chǔ)上,而非境界壓制下殞命,你若是就這么死了,對上清仙宗而言,也是一大損失。”
明明是閱人無數(shù)的前輩高人,偏偏生了張糊弄人的樣貌,白凈的臉上酒窩明顯,透著一抹涉世未深的稚嫩。
葉天陽沒覺得自己的命還能扯到那么高的層面,估計是自幼被師父罵多了,他對夸贊有種與生俱來的抵抗力,聽再多也平靜得很,眼下葉天陽只是在想朱宸這么做等同于與天門峰劃清界限,就不怕天門老祖殺他滅口么。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朱宸道:“峰主,我在向您效忠,還看不出來么�!�
葉天陽動容,對他笑了笑:“看出來了�!�
萬獸峰只有圣獸,沒有圣人!
如今仙谷遺跡中萬千妖獸歸來,圣獸更是不好掌控,萬獸峰妖獸與人類的實力無法均衡,始終是個禍害,實在是太需要朱宸這樣的人加入,奈何哪有圣人會樂意坐鎮(zhèn)小小副峰。
從朱宸來萬獸峰開始,哪怕里應(yīng)外合的目的敗露,與萬獸峰初次合作開始,像容玄那樣冷情淡漠的人,屢次三番對朱宸多加關(guān)照,如果說沒存那心思,葉天陽斷然不信。
葉天陽會和朱宸走得很近,部分原因是順師父的意,其余自然也是為了萬獸峰。但現(xiàn)在危急關(guān)頭,萬獸峰能否安好說不準(zhǔn),更不談以后了,葉天陽好奇的是朱宸既然表明了立場,現(xiàn)在會不會幫他們對付天門峰。
如果真是如此,不知天門老祖若是知道了,會作何感想。葉天陽笑而不語。
這就沒了?朱宸等了半天就這一句話,不由問道:“然后呢?”
有時候?qū)嵲诳床煌溉~天陽,堂堂圣人表忠心,這可比他五重天靈皇底氣足多了,葉天陽不會聽不出這意思,這人太沉得住氣,反倒讓他的底氣少了許多。
“這得看你啊,你都成叛徒了,以后天門峰容不下你了,就來萬獸峰吧,太上長老的位置給你留著,”葉天陽沉聲道,“總之不用與你為敵再好不過,現(xiàn)在你打算怎么辦?”
“要不是雷火闖進(jìn)刑堂,說你有危險,這一戰(zhàn)我不會露面。我想明白了,比起墨守成規(guī)的主峰,還是萬獸峰有意思,我若不表態(tài),你估計一直不肯收我。但畢竟老祖把圣器交給我,是對我給予厚望,我拿天門峰的鎮(zhèn)峰之寶來對付昔日同門,實在下不去手�!敝戾返溃斑@一戰(zhàn)我還是不插手,結(jié)果聽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