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容玄是以九轉煉神進階的圣師強者,出了名的睚眥必報,心狠手辣,之所以滅了一大古教,起因不過是上清圣殿把身中詭毒修為盡廢的他放逐副峰罷了,之后近百年對徒弟不管不顧,而今徒弟翻身了他才回來,其實很有些微妙。
外界早就已經傳開了,容玄目的不純。
結果沒別的目的,純粹是為了道別?葉天陽今非昔比,卻不親近,反而遠離,實在讓人看不穿。
底下人肅然起敬,紛紛轉過身來,這里沒他們什么事了。
“為什么?”葉天陽只問了一句,笑得很勉強:“是我哪里做得不對,還請師父明示�!�
“沒有對錯,只說事實�!比菪谅暤溃骸拔沂漳銥橥降臅r候,并沒有想過要束縛你一世,或是繼承我的衣缽更沒有傳承道法一說,你也知道我獨來獨往,道法自成一派,不屬于任何道統(tǒng)。而你,既不是靈紋師也沒有高超的煉丹天賦,修煉天賦與我迥然不同,說到底你我只有師徒之名,沒有師徒之實。以后你有你的路要走,我也有我的道要尋。所以……”
容玄不再自稱為師,神情平淡幾分疏遠,語氣斬釘截鐵:“就此別過�!�
葉天陽沒說話了。
雷火驚恐萬分:“老大別嚇人,這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閉嘴。”容玄很嚴肅地道:“你出去�!�
葉天陽垂下胳膊,朝它輕輕擺了擺手,表情竟然還很淡然:“雷火,你去之前那地方等我,先幫我把里面收拾干凈。等一切結束了,我再去找你�!�
雷火盯著葉天陽后退,實在不明白老大怎么想,如果不是師徒還會更親密?難不成葉天陽又惹老大生氣了,好都好上了,怎么又突然鬧成這樣!
都是姬梵的錯!雷火瞪了前者一眼,磨磨蹭蹭地離開。
“你聽明白了?”容玄問葉天陽。
“明白了,”簡直不能更明白,葉天陽垂眸,最后甚至還打趣:“師父不會再管我了,師徒情義到此為止。所以,我就這樣被逐出師門了嗎。”
容玄見他神色如常,沒有任何過激反應,甚至還有心思自嘲,似乎很能接受。
“什么時候走�!比~天陽起身抬手示意亭外,笑著道:“如果不急的話,不如陪我們喝兩杯?”
不等容玄開口,葉天陽又道:“雖然你說的很有道理,道統(tǒng)不同,有名無實,但你畢竟教了我許多修煉法門,甚至不傳之秘,就算看在這圣器的份上,臨走之前還請給我個機會答謝,否則我就算能看開也無法心安�!�
“好�!比菪匀煌�,他欣慰的同時,又有點說不上來的不舍,畢竟是教了這么多年的徒弟,但也僅僅是一點點而已,多半是因為不習慣。
葉天陽很高興地拿出萬年仙釀:“今日痛飲,不醉不歸�!�
酒一開封,酒香醉人,聞一聞就渾身發(fā)熱,靈力上漲,不愧是號稱萬年仙釀,所用瓊漿玉露以及靈藥仙珍必定不在少數(shù),難怪能令人神魂顛倒,飄渺欲仙。
在座除了谷傾衣和容玄還算淡定,其他的全都被勾起酒蟲,垂涎欲滴:“托容宗師的福,不然哪有這口福�!�
“這可是神帝賞賜,一滴的藥性好比半顆圣丹,實在是難得的至寶,葉殿下說要送人的,沒想到竟然舍得拿出來�!�
萬年仙釀總共三壇,底下一干人等分了半壇,剩下的全在葉天陽,容玄,谷傾衣這一桌。
谷傾衣只倒了半杯,御賜萬年仙釀又稱三杯倒,東西再好也不易貪多,圣王體質雖然扛得住藥力,但喝不了太多。
葉天陽給容玄倒?jié)M,看他喝完,笑著道:“以后怎么稱呼?”
果然是好酒,比他在屠神族喝得好許多,能感覺到體內澎湃的靈力,反正若只算這輩子,兩人年歲也大不了多少,容玄默了下:“就叫容玄�!�
葉天陽給他滿上,舉杯笑道:“不是師徒,還能是好友,容玄,我敬你一杯!”
容玄瞇著眼睛,一飲而盡。
“加上這次的圣器,你送給我的法器不少,但你又什么都不缺,實在無以為報,以后有用得上的地方,歡迎來找我,大衍神朝但凡我的領地隨時歡迎你的到來�!比~天陽再給他滿上,笑容燦爛地與他碰杯,放到唇邊抿了一口。
容玄還沒感覺到暈乎,體內暖洋洋的很暢快,他又飲下一杯,眼前模糊了一剎又恢復清明。
其實葉天陽這么說話,作為他的徒弟或許不習慣,但像極了上輩子摯友的口氣,沒有尊卑之分,沒有畏畏縮縮。
容玄笑了笑,無視了谷傾衣,只和葉天陽痛飲。
今日之后,他就多了位靠得住的好友,少了個麻煩的徒弟,為慶祝故友回歸,偶爾放縱一回也沒什么。
“這次渡劫,多虧你斬了假人,助我脫困。容玄,你幫了我太多�!�
“仙谷遺跡,我深陷鼎中,要不是你去救我,我也活不到今天,大恩不言謝,再敬你一杯�!�
……
“青山派大比,你親自參戰(zhàn)比了一場又一場,就為了把自己的名額給我,把靈者一階的我?guī)нM上清仙宗,還記得嗎,你不知道我有多感動�!�
不知何時天已經黑了,底下桌上趴著的寥寥無幾,大多數(shù)人醒了已經離開。谷傾衣半醉著坐在一旁,聽葉天陽回憶,靜靜地看著他倆你來我往,不知在想些什么。
葉天陽一句句幾乎把這些年的種種都說了一遍,容玄喝了一杯又一杯,一壇空了,眼前也出現(xiàn)重重虛影。
容玄越聽越覺得莫名傷感,沒想到這么多年,他為這貨做了這么多事,很多他都沒什么印象了,葉天陽還記得。
其實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沒必要記這么清。相比而言他做的狠事更多。
“你醉了�!比~天陽靜靜地道。
“我沒有�!比菪䦅Z過酒杯,換上大碗,還覺得不盡興,他把碗摔在一旁,靠在石桌揚起頭,長腿一伸,拿起酒壺往嘴里倒:“你別囂張�!�
酒水浸濕了衣襟,酒壺終于空了,容玄眸光空無,滿天繁星晃成一片白光,如同白晝,他晃悠悠地起身想要告別。
葉天陽拉著他一條胳膊,把人扶了起來站穩(wěn):“容玄,你醉了。夜深不宜行路,明日再走也不遲�!�
三杯倒喝了兩壇,站著已經是極限,容玄還是第一次喝得爛醉,他靠著葉天陽的肩,昏昏沉沉地閉上眼睛。
“仙釀喝多了就會停不下來,你故意灌他酒什么也不說,是想留他一晚,還是想報復�!惫葍A衣命人攔住葉天陽的去路。
“關你什么事�!比~天陽扶著容玄,無比清醒地命令道:“讓開�!�
“不準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惫葍A衣扶額按了按眉心,皺眉道。
葉天陽嗤笑了聲:“滿口謊言。”
谷傾衣抬眸,但見對方神色如常,還以為是聽錯了。
“感覺糟透了�!比~天陽往內殿方向走了幾步,面無表情地回過頭:“我暫時沒心情應對任何事,接下來兩個月誰也別來打擾我。否則我怕說不出什么好話,會影響你的情緒。”
葉圣出事后,葉天陽回到神朝只是認識一些煉藥師等,他為找兒時恩人找得滿城風雨,鬧得人盡皆知,卻還是一無所獲。
最開始三大公會并沒有都向著他,葉天陽沒有護身古鐲,又背著斬了謝宇策的罪名,在完全陌生的神朝受人排擠,加上謝族的惡意逼迫,舉步維艱。
不說打聽身世了,連性命都隨時可能不保,毫無倚仗根本寸步難行。
師父一語中的,他或許真的活不過十年。
怎能甘心!
許多日輾轉反側,葉天陽腦子里蹦出一個大膽的念頭,干脆直接把主意打到上位者身上。
所以見到姬梵的時候,被那身白袍吸引,葉天陽渾身戰(zhàn)栗,以至于久久僵硬動彈不得。
既然大衍神朝的的確確有個在他小時候救了他一命的絕世高人,這位高人尋不到,線索又只有衣袖金紋那么一點,那他為什么不能指認一個無上大能,讓上位者有意去偽裝。
只要他有足夠忠心的理由,誰會介意多一個效忠的奴仆。
只是后來奴仆一步步上位,上位者一次次刮目相看,漸漸上了心,甚至相互交心,越發(fā)合拍,最后究竟是姬梵利用他,還是他在算計,時間過得越長,誰也說不清。
但葉天陽很清楚,他不惜一切方法在大衍神朝站穩(wěn)腳跟,不過是為了證明給容玄看,他不止能活上十年,甚至上百年,甚至數(shù)千年,哪怕大衍神帝新立,他也一樣能穩(wěn)定不倒。
誰知道,當他好不容易站穩(wěn)腳跟,師父卻告訴他,緣分已盡,就此別過。
葉天陽雖然沒有看他,但最后一句話卻是對他說的,谷傾衣最后看了昏睡過去的容玄一眼,只說了句:“助你早日調整好心態(tài)�!�
執(zhí)念哪會這么容易輕描淡寫幾句話就過去了,只能自己想通。
師徒是師徒,朋友是朋友,差別大得很,葉天陽看似不在意說得那樣利索,實際上垂著的手背上骨節(jié)泛白,都要戳破皮了。
能如何走出來,只能拭目以待。
谷傾衣輕嘆出聲,被幾位長老簇擁著,撕裂空間離開。
第327章
軟禁泄憤
宿醉之后容玄睜開眼,頭還有些暈乎,他剛想扶頭起身,結果腿麻了,手臂因為不可抗力甚至無法碰到自己的頭,容玄重重動了動,鏈條撞擊的鏘鏘聲傳入耳膜,他頓了一剎,接著驟然清醒了,渾身汗毛倒豎。
他雙手被縛大大張開,盤著腿半坐在長石上,只穿著里衣,衣襟也半敞著,本命靈器不在身邊,雙手手指干干凈凈,一枚指環(huán)都沒有,包括狴犴的那枚也不知所蹤,更雪上加霜的是精神力受阻,魂力降到最低。
這兩壇酒喝下去,估計有段時間魂力凝滯,時間過去后修為和魂力都會有所提升,前提是這段時間不受。
容玄只穿著里衣,衣襟半敞著,腰帶不知去了哪里,周圍熟悉的環(huán)境讓他無法靜心,一大股瀑布分流從頂部墜落,正是之前閉關的地方。
這么說是葉天陽把他帶到這里,拿走了他的全部倚仗,原因不言而喻。
“呵,呵呵……”容玄動了動被困著幾乎麻木的雙腿,不禁冷笑出聲。
葉天陽啊,葉天陽!
昏過去的時候容玄就有想過哪里不對勁,葉天陽的反應太順理成章,簡直和他想的最好結局一般無二。雖說改口時連名帶姓叫他名字的時候,容玄聽著差點一掌呼過去,但也僅是想想。
好聚好散,還是朋友,似乎沒什么不同,但也絕對不一樣了。
他是容族,一旦暴露舉世皆敵,而葉天陽是大衍神朝姬氏皇族,也擁有天族血脈,幼年時為谷族所救,與谷圣子為伍,兩人就算不對立,像上輩子那樣無話不談的好友是不可能了。
正如容玄自己說的那樣,他收故友為徒,并沒有義務一路護到底,更何況他嚴厲訓斥動輒打罵,本以為對方不可能不記恨,卻沒想到這貨到現(xiàn)在還在感激他、還念著他的好,句句不離報恩,滿滿都是不舍,回憶到以前的種種,甚至觸動了容玄的心弦。
可實際上不論葉天陽是何身份,最后決裂在所難免。
這次分道揚鑣,日后形同陌路,容玄失去的不只是一個徒弟,還是一個朋友。
一個曾與他出生入死、患難與共的至交,一個在他惡名昭彰、眾叛親離之際還能站在他那邊的傻徒弟。
在這充斥著權勢名利、爾虞我詐的大世,再沒有這樣純粹的人對他百依百順,如果全是他單方面忌憚,把對方飽含善意當成惡意來揣度,無端防備了這么久,葉天陽從沒想過報復,無論怎樣處置都能灑脫接受,容玄當然會想不開,這和他的初衷背離。
俗話說好酒不貪杯,容玄并非嗜酒之徒,處在大衍神朝內他時刻保持警惕,從未掉以輕心,況且他身為煉藥宗師,就算葉天陽沒說,他也喝得出來,心里有個度,能喝多少,到點為止,不至于醉得不省人事,落到危險境地。
唯獨到最后,容玄放縱了,反正極品仙釀喝多了對修煉也有好處,大不了醉一場,醒了瀟灑走人,日后兩不相干。
醉了以后,容玄大致記不太清了,葉天陽連哄帶騙弄走他的本命靈器,取走了所有指環(huán),包括狴犴藏身的那枚。
現(xiàn)在精神力受阻,所有空間,包括魂力空間在內一律無法打開,甚至無法驅使吞噬神火,體內的藥力被重重禁制封住,真是可笑。
這貨早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一眼就能看穿的天真少年,就像明明心存怨憤想不開,灌他酒時候說得真誠又深刻,竟能以假亂真。
天劫內,葉天陽寧可死也不愿傷他半分,讓容玄很是動容,沒想到最后分開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容玄有些發(fā)怔。
手腕上的鏈條寒光熠熠,不知什么材質,就憑他現(xiàn)在的氣力根本掙脫不開,像被關押一般明顯受刑的姿勢,容玄沒有干等著,體內的藥力被封禁,他干脆以僅存的少許精神力催動初級混元噬道,吸納周圍相對稀薄的靈氣,誰知心念一動,靈氣入體無比刺痛,容玄驀然皺眉。
哪是什么靈氣,而是凈靈水霧!
這處閉關地有高階聚靈陣,靈氣本該極為濃郁,而今卻寥寥無幾,凈靈水霧分散在虛空中幾乎籠罩了整個洞府,不用想都知道是葉天陽在搞鬼。
轟隆一聲巨響,門開了,有人走了進來,石門再度闔上。
玄奧氣息外溢,地面上蜿蜒流淌的小溪流,隱藏著的重重陣法一律開啟,與外界完全隔開,就連里頭的靈氣也被徹底抽離!閉關地死寂,外界的光亮無法穿透界壁刺入內里,而法光的靈石及魂晶全在另一邊,同樣通過陣法,照得里頭如同白晝。
“不用做無用功,這地方的靈氣維持在正常水平以下,到處布滿了凈靈水霧,哪怕禁制被破,凈靈水也能在一瞬間嗜盡你的靈力,沒我的允許,別想走出這地方。”
進來的只有葉天陽一個,冷漠得前所未見,突破成圣竟然就是圣者中期,有天劫和凈靈之水在身,如今的葉天陽的確有了讓他忌憚的資本,容玄面無表情,體內歸于平靜。
一眼看過去,容玄面對著他半靠在石壁上,發(fā)髻已經散開,長發(fā)披散在身后垂了一地,清冷的面容在光下幾分模糊,沒有直視的時候那般凌厲,更不見絲毫脆弱。
“不愧是我?guī)煾�,到了這種時候,還能處變不驚。”
葉天陽放下托盤,拿著一物走了過去,龍筋索啪地一聲抽了過去,無比精準地把容玄腿邊的鏈條斬斷。
“之前連名帶姓說得不是很順口么,怎么,還是想不開?”
容玄伸直了腿換了個相對舒服的姿勢,那一擊讓他感受到了殺氣,容玄繃緊了一瞬卻無法快速動作,不只是魂力,體內殘存的仙釀藥力和圣師境靈力被重重禁制封住,沒有靈氣就意味著短時間內無法破開禁制,容玄只能再想辦法。
葉天陽掀翻了玉盤,情緒起伏極大,難以平靜:“住嘴!”
盤子落地,嘭地一聲砸成粉碎,葉天陽盯著他的眼神像鬼一般。
有怒火,但沒有破綻。
容玄想看看他的憤怒到哪種程度,于是繼續(xù)激他:“我說過,緣分已盡,我教不了你什么,你也有心拜另外的師父,你用不著我,我也用不著你,好聚好散,何樂而不為。”
葉天陽驟然抬手,龍筋索脫手而出圈住容玄脖子,猛地拉了過來:“好聚好散?師父,您為什么能這么輕描淡寫地說出口,您怎么不干脆殺了我再走,還記不記得之前我說過,別落在我手里,否則您會后悔�!�
困住雙手的鎖鏈嘭地一聲繃緊,容玄被迫靠近,直視徒弟的臉,愕然發(fā)現(xiàn)葉天陽是沒有表情的,是以怒到極致近乎玉石俱焚的人才會有的眼神,冷漠得如視死物。
容玄瞳孔微縮,瞬間沒了試探的心。
真是諷刺,自己送他的東西竟然被用到自己身上,葉天陽沒用龍筋索來捆他想必也是留了心眼,龍筋索經他的手,困不住容玄自己,但抽在身上還是疼的,甚至會喪命。
不如趁此機會把用不了的精神力全部分出去給尚在傳承空間的主身,看能不能縮短時間磨盡上清宗主殘魂。
“既然你還認我這個師父,不想死的話就給我適可而止,我沒空陪你鬧,”容玄竭力拖延時間,眸光冰冷:“趁現(xiàn)在放我走還來得及,不妨告訴你,我的主身并沒有死,到時后悔的就是……”
“沒死也好,被困在什么地方來不了吧。否則您慌什么�!比~天陽似乎松了口氣,打斷道。
“葉天陽!”容玄聲音抬高一截。
最不濟也是丟棄一道靈身!死不了。
老實說葉天陽這么做,容玄并非心寒,而是徹底看透了,有怨恨就有丟棄的理由,無需任何不舍,以后他的所作所為再沒有任何顧慮。
“我的師父啊。”
葉天陽收了龍筋索,箍住容玄的脖子,一手挑起他的下巴,長睫掩住眼里乍現(xiàn)的危光,嗓音陰沉:“您給我的兩萬三千鞭,每一次都痛徹心扉,刺入骨髓,如今您說互不相欠,這些年我受的折磨,吃的苦,是不是得還完再走�!�
葉天陽俯身狠狠堵住容玄因驚訝微張的唇,手探入他敞開的衣衫,順著光潔的腰腹上摩挲,一直揉捏到后背。
刺啦一聲,身上一涼,容玄閉上了眼。
不行,靈身不能丟!
渡劫成就圣者境好不容易突破圣師,死了前功盡棄,煉神境分出的靈身不可能再渡圣人劫。
預料中的鞭子沒有到,反而是手腕上的束縛一輕,葉天陽抱著他放在之前的石床上,接著變本加厲地纏了上來,十指相扣按在頭頂上方。
葉天陽把人抵上石壁,沿著唇角啃咬到脖頸,再到耳后。
挨著火熱的軀體,肌膚相貼,葉天陽抬起他的腿。
“�。�!”容玄渾身發(fā)毛,正對上葉天陽幽暗的眼睛:“你到底……”
預料中的鞭子沒有到,反而是手腕上的束縛一輕,葉天陽抱著他放在之前的石床上,接著變本加厲地纏了上來,十指相扣按在把人抵在石壁上,沿著唇角啃咬到脖頸再到耳后。
挨著火熱的軀體,肌膚相貼,葉天陽抬起他的腿。
容玄渾身發(fā)毛,正對上葉天陽幽暗的眼睛:“你到底......”
“看我�!比~天陽挨著容玄站起身,慢條斯理地解開衣袍
,下身鼓得老高。
他扯下褲頭,那物不偏不倚彈到容玄臉上。
容玄僵住了,固有觀念被徹底擊潰,他優(yōu)雅講究舉止得體的徙弟,光著身子在他面前露出來人性最丑陋的一面,欲望勃發(fā)。
畫面別具沖擊力,容玄竟然沒有動靜,葉天陽瘋了般半跪下來,捧著容玄的頭,狠狠吻住了他。
“�。�
!
”容玄瞪大了眼。
葉天陽張開手掌,撫摸容玄身上每一寸,或輕或重地揉捏
,超凡入圣的圣師淬體卮皮膚光滑,如仙玉不摻半點瑕疵,容玄精于煉體,勁瘦并非無肉,線條完美,腰腹肌肉結實,摸起來卻很舒服。
這是他抬頭仰望,肖想了近兩百年的人,一直放在心尖上呵護,小心捧著不敢傷之一分一毫的尊師,葉天陽有幻想過無數(shù)種親近的方式,從沒有想過要把容玄困住,這樣強制性地壓在身下,簡直像夢一樣,卻比夢更加真實,更加誘人。
情緒壓得太久太深,終于全面爆發(fā),葉天陽什么也不想,
什么也不要,命都無所謂了,還怕什么。
容玄的腰被緊緊摟住,頭被迫上揚,他被親得喘不過氣來
,整個思維被顛覆了。
不是要殺人泄憤嗎,不是要鞭答償還嗎,這是在做什么!
殺人前的溫存,殺之前先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