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茶爺噗嗤一聲笑出來,哪里還記得什么荷包的事。
其實她本來也沒有真生氣,在乎是在乎,生氣是生氣,那不一樣......她當(dāng)然也知道沈冷不會騙她,沈冷說那荷包是莊雍送的就肯定是莊雍送的,再說沈冷上次說過他和莊雍打趣的事,差一點把莊雍那個他閨女親手繡的荷包順走,想來莊雍還惦記著,沈冷從南疆回來立了大功,這也是莊雍獎賞沈冷的一種方式而已。
外面陳冉已經(jīng)把熟食和酒擺在石桌上,先是抱著他爹好一陣膩歪,然后對躺在椅子上的沈先生笑著說道:“先生這是怎么了?我去給你煮幾個紅糖雞蛋吧�!�
沈先生剛要說不用不用,忽然反應(yīng)過來:“你個臭小子,軍營里都教了些什么亂七八糟的�!�
陳冉笑著躥進廚房,看到茶爺站在沈冷身邊,一低頭:“嫂子好。”
茶爺抓起盤子里的一顆桃子扔過去:“堵住你的嘴�!�
陳冉一把接住塞進嘴里含含糊糊的說道:“好的嫂子。”
沒多久沈冷就收拾出來一大桌子飯菜,幾個人圍著石桌坐好,沈冷為每個人都倒了一杯酒:“祝酒詞我就說的粗糙一點吧,小的們越來越好,老的們就別操心那么多了,該養(yǎng)生養(yǎng)生,該泡妞泡妞......”
茶爺:“嗯?”
沈冷:“咳咳......該休息休息,我聽說當(dāng)雛鷹會展翅飛翔之后老鷹就不再去管了,放開手,雛鷹才能飛的更高�!�
陳冉:“然后老鷹就會抓緊時間再生一窩�!�
沈先生嘆道:“老哥,你看看,咱倆都被嫌棄了,要不然以后找點事打發(fā)打發(fā)時間就算了,讓他們自己去飛�!�
陳大伯:“我教你刺繡?”
沈先生想了想:“算了吧......”
陳冉端起酒杯:“來,為美好生活走一個�!�
與此同時,在鎮(zhèn)子的另外一邊,剛剛買下來的一座大宅子里沐流兒皺著眉打量著院子一臉的不滿意:“這是什么破地方�!�
手下人連忙解釋:“這地方不比長安,已經(jīng)是能買到的最好的房子了,大當(dāng)家若是不滿意我們就繼續(xù)找著,找到更好的再換�!�
沐流兒一擺手:“罷了,勉強住著吧,之前派出去的人一個都沒有回來,我似乎低估了那個老東西,你們給我把人盯住了�!�
“是!”
手下人連忙應(yīng)了一聲。
就在這時候院子外面有人敲門,手下人過去把門打開然后臉色就變了,下意識的連連后退。
黑眼從外面施施然走進來,似乎有些開心。
他依然抬著敲門的手,似乎覺得自己學(xué)會了敲門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技能。
其實他是覺得,這么明目張膽的敲門進入對手的家里,略有格調(diào)。
他往四周看了看,視線停在沐流兒身上:“早就聽聞貫堂口的大當(dāng)家是個神秘女人,想不到會在安陽郡看到你真面目�!�
沐流兒皺眉:“流云會黑眼白牙傳的名聲響亮,可你以為我殺不了你?”
黑眼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你殺我應(yīng)該可以,不過料來我也能在你身上留一刀......可你敢動手嗎?你在這動手,流云會就能把你在長安城里的徒子徒孫挨著個的剁一遍,你應(yīng)該不會懷疑吧。”
沐流兒冷著臉問:“你是專門來威脅我的?”
黑眼轉(zhuǎn)身往外走:“真不是,隨便串個門,你旁邊那個宅子我買下來了,有空過來喝茶�!�
沐流兒眼神閃過殺機。
黑眼已經(jīng)出門而去:“大家做了鄰居,常聯(lián)系噢�!�
......
......
第七十三章
我哼的好聽嗎
黑眼發(fā)現(xiàn)自己很喜歡這小鎮(zhèn)子的生活,節(jié)奏很慢,有些安逸,最主要的是他知道了貫堂口的大當(dāng)家是什么樣子。
在長安城,黑眼是一個很有分量的綽號,寧惹白牙不惹黑眼,是因為白牙的狠看得到而黑眼的狠永遠都看不清楚,他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可白牙也說過,若他們兩個是對手的話,他一輩子都不愿意看到黑眼那只眼在自己面前晃。
貫堂口的人比黑眼到這個小鎮(zhèn)子要晚不少,所以他們的人才一進來就被流云會布置的眼線看的清清楚楚。
其實雙方一直都在互相試探,貫堂口的人不愿意在長安城里明面上招惹流云會,是因為擔(dān)心流云會背后的東主真的是那位手握八萬虎賁的大將軍澹臺袁術(shù),還有一種說法是從流云會的名字來推斷,如果流云會的大當(dāng)家是當(dāng)初陛下最重要的六個親信之一,那么這場爭斗從一開始就毫無意義。
但恰恰是因為流云會這個名字太明顯了,只要聽說過開枝散葉天邊流云八個字的人,難免都會去懷疑,以至于越是這樣越?jīng)]有人相信大當(dāng)家真的會是葉流云,那豈不是一點技術(shù)含量都沒有?
葉流云是什么身份?他們六個人被譽為留王六部,同為六部的葉開泰之前是南疆武庫的司座,現(xiàn)在已經(jīng)升為第一任平越道道府,大寧的第二十道江山首位封疆大吏,必然會在史書上留下極濃重的一筆。
還有一位葉景天,南疆大將軍石元雄麾下最得力的戰(zhàn)將,在南疆狼猿之中的排名僅次于石元雄,哪怕石元雄的兒子石破當(dāng)有勇冠三軍之名,被譽為大寧年青一代十大戰(zhàn)將之一,可依然無法撼動葉景天在南疆軍中的地位。
滅南越之后石元雄就帶著狼猿回到湖見道與西蜀道交界處的狼猿大營,坐鎮(zhèn)兩道,這幾年在南越道平亂的都是葉景天。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葉景天就是平越道第一位戰(zhàn)兵將軍,而且還可能是麾下戰(zhàn)兵數(shù)量最多的一位,畢竟如今在平越道的戰(zhàn)兵依然有八萬之眾。
再看看那位被譽為六部最強的葉北枝,皇宮大內(nèi)的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雖然官職算不得高的離譜,可大內(nèi)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的分量有多重誰都清楚,皇帝身邊的近衛(wèi)軍是葉北枝帶著的,只要他跟皇帝說一聲想出去領(lǐng)兵,大寧二十道應(yīng)該隨便他挑。
名聲不輸于葉北枝的葉流云會安心做一個暗道勢力的大當(dāng)家?
皇帝要是真把這樣的人才放在暗道上,那豈不是糊涂了?
正因為這樣,流云會是葉流云的說法只要提起來,就會被人一頓痛批,難免會說一句你懂不懂用人之道?
是啊,六部最強的葉北枝不止一次說過,他不如葉流云,所以最明顯的推測當(dāng)然是錯誤的推測。
在流云會大當(dāng)家之下,名氣最大的當(dāng)然是黑眼白牙,大的讓人們都快忘了流云會還有大當(dāng)家之下的兩位當(dāng)家。
同樣的,若貫堂口沒有實力強悍的手下,沐流兒怎么可能在長安城和流云會紅酥手爭下一席之地?
沐流兒手下最強的殺手也是個女人,也很年輕,她叫連離,一個在她眼里男人沒有任何用處的女人,長安城暗道上的人經(jīng)常會拿幾個人做比較,排在前面的是流云會黑眼白牙,紅酥手流蘇,貫堂口的連離。
暗道上的人自然會接一些生意,比如保護人,比如殺人。
流云會從不接殺人的生意,但保護人的生意是長安城乃至于北方江湖做的最好的,這就難免會有沖突......
據(jù)說,連離是最強的殺手。
據(jù)說,黑眼想保護的人鬼差都帶不走。
某年,黑眼和連離第一次交手的時候一個守一個攻,黑眼保護的那位客商在長安城賭場連贏兩天,拿下了至少三萬兩銀子,這么大一筆前他自然不好吞下去。
于是他花了一萬兩銀子聘請流云會的高手保護自己回家,從長安城到西蜀道數(shù)千里路,黑眼和連離交手多少次只有他們兩個知道,但最終黑眼把人安全送回了老家,而連離則在那一天發(fā)誓必殺黑眼。
書房里,沐流兒看了一眼單膝跪在自己面前的連離:“抬起頭。”
連離抬頭,那是一張很美的臉,她的身材也很好,挑不出什么瑕疵,有傳聞?wù)f連離貫堂口大當(dāng)家關(guān)系很近,是大當(dāng)家親手訓(xùn)練出來的。
這樣一個美人,那張臉上卻帶著一個眼罩遮住了左眼,看起來多了幾分怪異。
“你是否忘記了自己曾經(jīng)發(fā)下的毒誓�!�
沐流兒問。
連離猛的抬手把眼罩揭開,眼罩下面是一個黑洞洞的眼窩:“一輩子也不會忘了�!�
“去吧,殺了黑眼。”
沐流兒道:“我會調(diào)遣手下精銳配合你把隔壁流云會的高手引走,你去把黑眼的人頭給我?guī)Щ貋�,這里已經(jīng)暴露了,不適合繼續(xù)做咱們的據(jù)點,殺了黑眼之后我們換一個地方。”
連離站起來:“什么時候?”
“一個時辰之后,我會給你創(chuàng)造出機會�!�
沐流兒擺手:“去準備一下吧,別讓我失望�!�
連離點頭,往外走了幾步,到門口又站住,回頭看向沐流兒:“若我死了......記得每年派人回去看我爹娘�!�
沐流兒皺眉:“你不會死的,我?guī)淼娜耸橇髟茣亩丁!?br />
連離笑起來,也只有在沐流兒面前她才會笑:“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死�!�
沐流兒轉(zhuǎn)身不再看她:“別說了,我們......你去做事吧�!�
連離嗯了一聲,很快就消失不見。
黑眼吃過晚飯之后決定再去拜訪一下沈冷,畢竟還是提醒一下的好,貫堂口的人不動手是不動手,真的盯住了獵物,不咬死是不會放棄的。
剛要出門,如貓兒蹲坐一樣蹲在屋頂上那個白衣蒙面人指了指鎮(zhèn)子一側(cè),然后一閃身跳了下去,院子里還有另外兩個人,一個背長短雙刀,一個背黑色流蘇劍,兩個人同時也掠了出去。
幾個流云會的白衣刀客過來,其中一個把一根鐵釬遞給黑眼:“旁邊貫堂口的人不老實,朝著鎮(zhèn)子另一邊過去了,應(yīng)是去找沈冷的麻煩�!�
黑眼有些不情愿的嘆了口氣:“麻煩。”
他接過來鐵釬一邊往外走一邊想著,我黑眼保護人收費有多高?回頭是不是應(yīng)該把自己給那個家伙的銀票都收回來才不算虧。
巷子里很空,這個季節(jié)村民們自然不會吃過飯還在外面閑聊,早早的關(guān)上門享受屋子里的溫暖,從這頭到那頭都看不到一個人,相對來說,巷子里比曠野中還要黑暗一些。
黑眼從不懼怕黑暗。
走到巷子一半的時候黑眼嘴角忽然勾了勾:“原來是沖我來的�!�
左側(cè)的院墻上,右側(cè)的屋頂上都出現(xiàn)了貫堂口的殺手,兩排人手里拿著連弩和硬弓,一聲唿哨后,弩箭羽箭密集的射下來。
他身邊跟著的幾個白衣刀客立刻圍成一個圈子,抽刀擋箭,也用自己的身體為黑眼擋箭,黑眼站在正中,出手精準,將射過來的箭一根一根蕩開,然而箭太多太密,只一分鐘之后,身邊的幾個白衣刀客已經(jīng)倒了下去。
自始至終,幾個白衣刀客從圍上來以身體擋箭到死,沒有一個人退縮沒有一個人說話。
黑眼的左肩上插了一根弩箭深入寸許,右側(cè)肋下也刺進去一支弩箭,被他直接拔了出來,血亦如箭噴在不遠處的后墻上。
兩側(cè)的箭停了下來,連弩已經(jīng)射空了弩匣。
黑眼看了看四周倒下去的兄弟,伸手把左肩上的弩箭也抽了出來,弩箭改裝過,箭頭上有倒刺,抽出來的時候剮下來一條一條的肉。
他把弩箭扔在地上,沒有看那些貫堂口的殺手,而是給那些死去的兄弟們抱了抱拳:“安息�!�
然后他看向巷子口那邊,一個身穿黑衣的年輕女人一步一步朝著他走過來,那女人很高,與黑眼差不多高,最美的莫過于那兩條長腿,因為要戰(zhàn)斗所以她穿了短衣裝,左手環(huán)刃右手短刀,殺氣從每一個毛孔里滲透出來。
連離走到黑眼不遠處站住,指了指黑眼上下兩處傷口:“原來你的血和尋常男人也沒什么區(qū)別。”
黑眼一副無賴的樣子看著她:“我不光血和別人沒什么區(qū)別,我某些體液也和別的男人沒什么區(qū)別,你想見識一下嗎?”
連離的臉色猛的一白:“臨死之前,你這無所謂的樣子越發(fā)讓人厭惡�!�
黑眼道:“我記得我說過我對漂亮女人總是沒有什么抵抗力,尤其是你這樣一雙大長腿的女人,若是今天死,臨死之前也會嘗嘗你的味道。”
連離猛的往前一沖,手里的圓環(huán)飛出來直奔黑眼的咽喉,黑眼右手的鐵釬從下往上一撩,當(dāng)?shù)囊宦暟褕A環(huán)震上高處,而那圓環(huán)上帶著一根很細卻很堅固的鎖鏈,連離向后一拉圓環(huán)隨即飛了回來。
而此時,短刀已經(jīng)刺向黑眼的小腹。
黑眼腳下一點往后跳出去,半空之中鐵釬當(dāng)做棍子往下猛砸,啪的一聲砸在連離的短刀上,連離握不穩(wěn)刀身子也跟著往前一壓,黑眼落地,身子旋轉(zhuǎn)半周,右腳橫掃出去正中連離的肩膀,連離身子撞在一側(cè)的后墻上,嘴里發(fā)出一聲悶哼。
黑眼嘴角一勾:“喜歡你哼的一聲,有些滋味�!�
連離暴怒,圓環(huán)再次抖手打出來,黑眼避開的時候身后那些貫堂口的殺手卻有人沒忍住,一排弩箭射過來,黑眼在這種情況下右手的鐵釬轉(zhuǎn)到背后掃了一下,有兩支弩箭被掃開,卻有三支弩箭釘進他后背里。
黑眼悶哼一聲,看了一眼沖上來的連離:“我哼得好聽嗎?”
“你給我死!”
一刀刺向黑眼的咽喉。
連離朝著高處喊了一聲:“誰再出手誰就死,他的命是我的!”
黑眼居然還能笑起來,潔白的牙齒縫隙里都是血色。
“原來你這么愛我�!�
他的視線往遠處飄忽了一下,也不知道姓沈的那個家伙死沒死,如果死了的話自己豈不是要白死了?
......
......
第七十四章
那是鴛鴦
后背的幾支弩箭帶來的劇痛反而讓黑眼看起來越發(fā)的冷靜,雖然鐵釬出手的速度變得慢了些,可依然風(fēng)雨不透。
這巷子兩側(cè)都是貫堂口的人,沐流兒設(shè)計的這一切并沒有多精妙,只是因為貫堂口來的人足夠多。
一半以上的人確實去了沈冷的那個小院子,人去的少了自然不能把流云會的高手引走。
而剩下的一小半人,似乎也足以對付黑眼。
背后插著三支弩箭的黑眼動作依然很凌厲,哪怕他已經(jīng)流了很多血,如果這樣打下去的話,哪怕連離沒有親手殺了他,他也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可是他竟完全不在乎。
連離的攻擊速度極快,長安城暗道上流傳著一句話,叫一寸光陰一寸金,連離殺人寸光陰。
她的價格很高,而且只收金子,如果按照她殺人的速度來計算酬勞的話,那寸金難買寸光陰。
可是黑眼的防守密不透風(fēng),哪怕那環(huán)刃再兇狠,短刀再陰厲,卻始終都在鐵釬之外。
那年在從長安到西蜀道一路上兩個人如這樣交手很多次,連離的那只左眼就是被黑眼一釬刺瞎的。
當(dāng)?shù)囊宦�,環(huán)刃短刀同時砸在鐵釬上,明顯因為失血太多而力氣渙散的黑眼向后退了幾步,用鐵釬戳在地上穩(wěn)住自己。
“唔......變強了啊�!�
他抬起頭看著連離,啐了一口帶血的吐沫。
“女人讓自己變得這么強,一定很辛苦吧�!�
“你閉嘴!”
連離再次搶攻,一招比一招快,兩側(cè)的那些貫堂口的人都已經(jīng)看到了結(jié)局,照這樣打下去,不超過半柱香的時間,黑眼必死無疑。
而此時,站在鎮(zhèn)子口高坡上看著遠處江岸夜景的沐流兒眉頭緊鎖,一個貫堂口的殺手快步跑過來:“少爺請大當(dāng)家現(xiàn)在過去。”
沐流兒臉色微微一變:“現(xiàn)在這個時候?”
她轉(zhuǎn)身看向村子里:“拿下了沒有?”
“還沒有,不過黑眼必死�!�
“那就好。”
沐流兒招手讓人牽過來一匹馬:“我趕去見公子,你們得手之后就撤出村子,告訴連離殺了黑眼之后我給她兩個月的時間回去看她爹娘,不用來見我。”
說完之后沐流兒上馬離開,鎮(zhèn)子口所有貫堂口的人開始往鎮(zhèn)子里涌,這個黑夜注定了不會安寧。
巷子兩邊的墻壁上都是痕跡,鐵釬劃過的痕跡,刀和環(huán)刃劃過的痕跡,這深夜小巷子里兵器碰撞的聲音讓兩側(cè)的住戶中多少人躲在被窩里瑟瑟發(fā)抖。
一串一串的火星閃爍,兵器與兵器擦出來的火星里都帶著殺氣。
噗的一聲,環(huán)刃在黑眼胸口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黑眼悶哼一聲,可是手里的鐵釬也戳穿了連離的左肩,如果不是連離反應(yīng)速度極快的話,這一釬就能刺穿她的心臟。
黑眼握著鐵釬向前疾沖,連離向后暴退,可鐵釬還是一點一點的深入,釬尖從她的背后刺穿出來,她卻咬著牙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你和我之間,總是要死一個才行�!�
黑眼忽然收住腳,體力不支的他膝蓋一軟險些跪下來,鐵釬當(dāng)?shù)囊宦暣猎诘厣�,他半蹲在那裂開嘴笑,血水順著他的嘴角往下流淌。
連離抬手捂住左肩上的傷口,如果再低一些,她可能已經(jīng)先于黑眼倒下了。
“死的必須是你,我總得給我的眼睛一個交代�!�
連離深吸一口氣,沖過去一刀劃向黑眼的咽喉,黑眼看起來已經(jīng)搖搖欲墜,這一刀似乎怎么都避不開了。
可就在刀子即將劃開黑眼咽喉的那一瞬間,他猛的往后倒了下去,短刀在劃過去的時候,黑眼的臉朝上,刀鋒擦著他的鼻子尖掃開。
單手撐著地面的黑眼忽然爆發(fā)出一種令人畏懼的力量,單手一撐,雙腿回縮然后猛的蹬出去,兩只腳重重的踹在連離胸口。
連離向后飛出去,黑眼知道這是最好的機會,只要追上去,一釬就能刺穿她的咽喉。
然而他的力氣已經(jīng)幾乎耗盡了,四周的貫堂口殺手也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
一個貫堂口的殺手從屋頂上跳下來,拎著刀朝著跌坐在地的黑眼沖過去,在距離黑眼只有一步距離的時候,忽然間背后涼了一下,然后他就看到一把刀的刀尖從自己前胸心臟位置刺穿出來。
習(xí)慣背長短雙刀的白衣蒙面人鬼一樣出現(xiàn)在他背后,抽回刀,貫堂口殺手軟軟的倒了下去。
“很慘啊�!�
他看了黑眼一眼:“第一次見到你這么慘�!�